霍擎此人,说起来,海寂不觉得她们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非要说有什么特别关系的话,那应该就是,霍擎,是第一个跟海寂产生了肉体上的牵扯的男人。
    比蒋青桓还要早一些。
    不过这种牵扯没有持续太久就是了。
    海寂第一次碰见霍擎的时候,他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不过明明奄奄一息了,却依旧神情凶恶的像头狼崽子。
    他试图拦住路过的海寂,因为他虽然神情凶狠,身上并没有杀意,所以海寂只是单纯地无视了他。
    不过海寂后来还是把濒死的他搬回了柴房。
    他说自己有钱,海寂翻了翻,只找到几两银子,不多,但够她再买几本书了。
    霍擎被海寂藏在柴火堆里,她没有多余的食物给他,就每天给他扔几个她上山挑水时顺便摘的野果。
    霍擎的伤没法好好处理,很多地方都留了疤,胳膊上有一道疤非常长,从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
    本来海寂只当他是个借住的,二人各居一隅,两不相干,等他能走的时候自行离开就好了。
    但,霍擎很烦人。
    他总是有很多话可以抱怨,抱怨海寂给他喝生水,抱怨海寂吃馒头却只给他吃果子,抱怨海寂太沉默不和他聊天……总之但凡海寂出现在他面前,就能听到他永不停歇的抱怨。
    只是抱怨便也罢了。
    霍擎的嘴还很脏。
    他有许多市井流氓似的口头禅,十句里有八句里都要带上这些口头禅,而里面多半都有“操”这个字眼。
    这样的字眼海寂平日里也不少听,山庄里的下人们也把这些字眼都挂在嘴边上。
    粗俗的口头禅是情绪的发泄口,是玩笑的装点物,是谁也不许当真的约定成俗。
    但就算习以为常,也并不代表海寂就能容忍霍擎一直在她耳边倾倒这些污言秽语。
    某天晚上,海寂难得的弄了水来给霍擎整个人冲了个澡。
    霍擎被冰凉的水和海寂粗暴的动作整懵了,回过神来之后又开始满嘴脏话。
    海寂扒下了他的裤子,让他的下身全部都暴露在空气中。
    她打量着霍擎的下身,少年人的身板清瘦干瘪,双腿也笔直纤细,被冷水激得不住发颤,双腿间没什么毛发,软趴趴的浅粉色肉虫卧着,还没勃起,显得小巧玲珑得很。
    “你整天要操这操那,用的就是这小东西?”海寂问。
    在他们口中,性器仿佛是无坚不摧的利器,是能够破坏一切、摧毁一切的强大武器,是男人震慑女人的最强有力的工具。
    但除去了下裤的遮掩,看着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坨肉而已。
    既没有锋利的顶端,也没有尖锐的棱角,甚至不如指甲和牙齿更有杀伤力。
    男人每日都挂在嘴边炫耀的秘密武器,在海寂这里被揭下了神秘的面纱,露出了它软弱可欺的本来面目。
    霍擎在极度的震惊过后,双手交迭着捂住了下身,双唇颤抖,想说些质问的话,又在海寂不带温度的目光注视下把话咽了回去。
    海寂打算再瞧瞧它的另一副样子。
    于是她说:“硬起来给我看看。”
    霍擎眼里满是惊恐,连连摇着头,身体不住向后缩着。
    他不听话照做,海寂就自己动手朝他下身探去,霍擎为了拦住她甚至和她动起了武。
    霍擎学的全是杀人的手段,出手狠戾,招招致命。
    海寂这时虽然内力小有所成,但技巧和招式全凭自己摸索,并不算精妙,还是费了些力气才将霍擎制住。
    她将霍擎双手绑缚住,又端过凉水将他下身冲洗了好几遍,才拎起他的物件儿细细瞧着。
    也许是被凉水冻僵了,霍擎的阳物反应很迟钝,海寂的手在上面随便掐了几下,它还是软趴趴的,只能看到一点要抬头的趋势。
    “你也硬不起来?”海寂曾听过仆妇们在一起抱怨自己丈夫的东西硬不起来,试遍了各种偏方也总不见成效,霍擎虽然年纪小,但也许天生就硬不起来也说不定。
    有人的那东西好用,有人的不好用,就好像有人的眼睛能看得很清晰,有人只能模糊视物一样,在海寂看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如果霍擎承认他的确属于硬不起来的那一类男人,海寂那时候应该就会允许他穿回裤子了。
    但即便当时只有十六岁的霍擎也认为海寂这句话是对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极大羞辱。
    连底裤都被扒光的他想要留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他本来没有必要对海寂证明什么的,但他别开脸,咬着牙说:“它,它能行的,你轻些就好了……”
    海寂从善如流地用指腹轻轻抚过他的肉具。
    从冷水的刺激中终于缓了过来恢复了知觉的肉虫,在海寂的抚摸和注视里缓缓充血涨硬了。
    霍擎的脸也跟着充血涨红,双腿不安地互相磨蹭着。
    海寂盯着他布满红霞的清秀小脸,头一回觉得这满嘴脏话的烦人少年有了一丁点可取之处。
    未经人事的少年人,或紧张、或拘谨、或不安、或无措,自然而然地露出窘迫之态的时候,是难得的,或者说唯一的,海寂觉得一个男人还不算无聊透顶的时候。
    比如此时在她身旁手忙脚乱地用身上零星的布料遮掩着身体的皇太子苏正乾。
    在皇室中被各种宫廷礼仪和规矩熏陶长大的苏正乾,既有皇子本身的矜贵,又有身为储君的亲和,即使衣不蔽体,颇显狼狈,也慎重而真诚地向海寂道了谢。
    苏正乾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刚经历了一番生死惊险,还有些惊魂未定,脸色和嘴唇都毫无血色,即使他在勉力强装镇定,说话时仍还带着些颤音。
    海寂端详着这位皇太子的样貌,有些赞同白茴的说法,苏正乾的样貌,在她见过的俊秀少年中,的确是头一份的,五官每一样都极为精致,漂亮得仿佛自画中走出的仙童,他身上的干净气质更为这相貌增色许多,明明形容狼狈,却仍显得纤尘不染,不似许隽伪装出来的清冷出尘,苏正乾的气质更像是一块毫无瑕疵又带些温度的暖玉,玉质清透,温度适宜。
    海寂突然轻笑了一下,她不自觉想起公主来,公主的气质更偏大气雍容一些,是令普通人不敢直视的贵气,公主爱笑,笑容里却通常藏着深意。她和公主心意互通,常常相视一笑就知道对方心中是何想法。
    更有意思的是,这位皇太子对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充满了孺慕之情,在他心里,姐姐做什么都比他厉害,又比他有主见,所以他父皇同他商讨朝堂之事,他转头就事无巨细地讲给姐姐听,并不知道他敬爱又依赖的姐姐,整天谋划的都是如何驻空皇帝屁股底下那把椅子,也是他将来本应坐上的椅子。
    公主疼爱苏正乾吗?当然也是疼爱的。每年苏正乾生辰,她都会从民间搜罗许多新奇玩意儿送给苏正乾;苏正乾不愿意学习朝务时,她就给他打掩护,带他溜出宫去玩;苏正乾的喜好、习性,她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姐弟情深,并不全是虚的。
    海寂那时已没有任何亲人,她问公主,与血脉至亲成为敌人是何种感觉。
    公主笑得开怀,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说:“他就算失去了一切,不也还是我弟弟么?他若是因为我夺走了他的一切,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那这样的弟弟,不要也罢。”
    海寂也笑了,能有公主这样的姐姐,就算他失去一切也仍愿意与他做姐弟,应当是苏正乾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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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正乾: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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