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只是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大约是再难欺骗自己,黎瑰辰有多不好了。

    没想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又偶遇了对方。

    在校门口的十字路口,两边的人群因为红灯被迫滞留于马路中央,贺辛塬于黎瑰辰因为相向而行,擦肩而过的时候,微风缱绻夹带起对方的一缕长发,柔软的发梢轻轻巧巧地撩过他的脸颊,像是拨动了一下他的心,而“肇事者”对此却丝毫未觉。

    贺辛塬当时的感觉就像是电影被制作人强行按了慢速键,他们似乎在那个平凡的马路中央,相背而立地静止了好久才真正“而过”。

    那一刻无声地邂逅,很多次成为一个对“母爱”多年求而不得的青年,在黑暗的情感深处一方温暖的归宿。

    记忆在回忆中交织现实,便渐渐变成了一份可能终身都无法对外言说,却倾尽了真心的情感。

    只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重洋之外,与自己隔了一段网线距离的,那个名义上的“弟弟”对自己所持有的感情,所以一直自制地恪守住了内心,被珍而重之埋藏在最深处那一股的欲.望。

    他没有想到……

    “绑架事件”因为执行者的情绪变化被迫提前收场,回去的路上,黎瑰辰一改来时的欣喜雀跃,一路平静地坐在副驾的位置闭目养息,没有再看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眼。只是在下车之前,向贺辛塬直言坦明要了一根头发。

    在青年把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驾驶座上始终一声不吭的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肌肤相接之处,他感受到对方的身体从微微僵直渐渐变得放松,在自己开口之前,率先冷笑了一声,而后低沉地道:“贺辛塬,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你是命运带给我的一个礼物,你是第一个我不通过家庭认识到的人,你不会像我有些同学一样趋炎附势,表面上恭维我,却在背后放冷箭;也不像我身边其他的富二代,无论怎样都脱离不了家庭因素带来的人与事物上的影响;你是一个独立的,真正的个体,我通过你才好像真正了解了这个世界。可是……我们之间隔了一座海啊,你怎么能像那些人一样别有用心来接近我?”

    “……”男人抓着他的手紧了紧,“对不起。”

    黎瑰辰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犹自顾自道:“我甚至在知道你欺骗了我的时候,还选择为你找借口,认为你不过是不相信我这个‘网友’罢了,没关系,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让你相信我这件事,本来就应该在我的努力下取得成功。”

    贺辛塬看着着低着头的青年,长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他看起来格外受伤又脆弱:“对不起。”

    “来不及了,”黎瑰辰道,“这次的事,如果是真的,那我们……”

    贺辛塬突然厉声打断了他,不容拒绝地道:“我说过了,你要是不能接受,那就换我来追你。”

    黎瑰辰不知是何情绪地轻声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坚决地态度不禁让男人更加慌神,青年挣脱自己的手掌时,男人觉得有什么东西同时也离开了自己本可以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着长发的青年下了车,不轻不重地关上门,贺辛塬只觉得对方就像是轻描淡写地划清了两人的界限。

    目送黎瑰辰一步步步入豪宅,男人的余光意料之外在二楼阳台上,捕捉到了一个打扮端庄的贵妇,她盘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头,穿着一身丝绸的套装,在优雅与另一个妇人谈笑兼品茶。

    但是男人的内心此刻却丝毫没有惊起曾经设想过的波澜,他平静的仿佛就此为了黎瑰辰外再也无悲无喜,像是放下了一直以来心中斩不断的一项执念。

    黎瑰辰自从那天从海边回来之后,连续好几天没有在凌晨以前回过家,午饭之前出过房门,实力避开了自己的母亲。

    所以那天下午,当展隋风来“极光俱乐部”里找到自己,并要求带自己回家去吃饭的时候,长发青年的内心是拒绝的。

    这么多年来,既当特助又当保姆的男人,站在下面仰头看着室内攀岩墙上接近顶端的地方,一身紧身运动装的青年,用一种外行都能看出来极不安全的速度在攀爬着。男人十分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他直觉这几天对方的情绪不太对,不,简直应该说是十分不正常。

    青年的几个发小包括顾延凯司熠在内,统统和站在一旁的教练站在一起,所有的人仰头投向青年的视线都充满了浓浓的担心。

    直到青年终于平安抵达了顶端,修长的手指虚拍了一把顶部的石头,接着竟一个荡身便就着威亚便那么落了下来,看得底下围观的众人一阵牙疼。

    最近的黎大少有着失恋了一般的无畏和疯狂。

    顾延凯和司熠朝落了地的青年分别递过去毛巾和温水,展隋风这才上前向其说明具体的来意——

    黎鸿园对他这阵子“重操旧业”不干正事的行为十分不满,今天正好会有一个他在商场上结识的年轻人来家里吃饭,黎首富就想着可以趁此让对方与自己儿子认识认识,毕竟将来有一天他总归是要将手下的产业尽数交给他的,现在让他和一些大有前途的年轻人打好关系,肯定是有好处没坏处的事情。也是可怜天下严父心。

    展隋风也就是将大致的情况一说,想着自己确实已经有不少日子没和父母一桌吃过饭了,该来的总归也是逃不掉,于是没怎么多想其他的黎瑰辰,稍一思索后,便也就无可无不可的跟着回了家。

    谁能想到那个“年轻人”会是贺辛塬?!

    世界真的这么小?——他黎瑰辰是绝对不信的。

    不过既然已经被叫回来了,至少目前在他爸的眼皮子底下是不能够直接走了。

    黎瑰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去看了眼坐在黎鸿园身边的自己的母亲,在准确捕捉到对方面上掩不住的惊讶与纠结神色后,一时只觉得深深地为自己的父亲所不值——在场的五个人,一半以上都知道他老婆有除了自己之外的另一个儿子。

    黎瑰辰不忍地将头转回来,感觉他爸头上此刻正散发着神圣的绿光。

    于是无意间对上了另一双深邃的瞳眸。

    黎瑰辰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漏了一拍,这几天他一直在躲着对方,知道他去“如梦馆”守着自己出现,所以之后就一次也没有回去过。也因此听说这几天有人趁他不在,手脚似乎不太干净,不过幸好那边还有司熠在,谅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可是他费尽心思躲着他,连工作和父亲对自己的看法都不想在乎了,为什么他还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在自己的家里,以被他父亲奉为上宾的得意姿态?

    席间,黎瑰辰和他妈正好相对而坐,两人均是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贺辛塬不动声色地去看黎瑰辰,也只有黎鸿园全心想要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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