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嫄的从那片血海中醒了过来,头痛欲裂,在江昀乘怀里昏昏沉沉睁开了眼睛。
    “醒了?”
    温柔的声音递进孟景嫄耳朵,她抬眼就跌进江昀乘温和包容的眼神中。
    让她很是安心。
    她眨了眨眼睛,下意识依赖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身后响起清冷的声音,带着些委屈,“姐姐……”
    孟景嫄依蹭的动作僵住了,她恍如自己还在梦中,她眨了眨眼,又听到一声。
    “姐姐,伤口疼吗?”
    孟景嫄回头,动作缓慢,看到了那张漂亮的脸,但是还带着诸多的伤痕。
    她心里一抽,有点疼,正望着那张脸出神,江昀乘伸手,温柔且有力地把她的头掰了回来。
    “还有哪里难受吗?”⒫o⓲ě.víⓟ(po18e.vip)
    孟景嫄心里闷闷的,一股子郁气散不去,只乖巧地摇了摇头。
    言恪心里刺得慌,他伸手握住孟景嫄的肩膀,手刚触到温热的体感,孟景嫄下意识的瑟缩一下,往江昀乘怀里钻了。
    言恪的手停在半空,动不了了,眼神空落落的,心里扎着银针似的涩疼。
    江昀乘横了言恪一眼,眼神是赤裸裸的警告。
    江昀乘拍着孟景嫄的背安抚她,将声音放得轻柔:“阿嫄,起来走一走,喝点水,吃点东西好吗?”
    孟景嫄摇头,闷在他怀里不说话,手揪着他的衣服,紧紧地不肯松手。
    孟母提着一盒子清粥小菜和孟父一起走进病房。
    夫妻两看自己女儿还是瑟瑟缩缩躲在江昀乘怀里,心情又沉重了几分,憋住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带着笑容朝孟景嫄靠近。
    孟母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孟景嫄的脑袋,她还是瑟瑟缩缩的往江昀乘怀里躲,只是没那么抗拒。
    孟母轻声的哄她:“嫄儿,妈妈给你做了些你爱吃的小菜,吃两口好不好?”
    孟父也往前靠近了几步,手刚伸出去,孟景嫄就不停往江昀乘怀里躲。
    “爸爸不碰你,爸爸只是想看看你……”
    孟父立即将手收了回来,又往后退了几步,偏头抹了抹泪。
    言恪看得心疼,不忍再刺激她,主动将孟父孟母劝了出去,只留江昀乘在病房陪着她。
    他站在病房外,看着江昀乘将她哄起来,喂了一杯水,又端起孟母送来的清粥小菜,一口一口喂到她嘴边。
    孟景嫄在他怀里顺从又乖巧,小口小口的吃着,只专注于眼前的饭菜。
    言恪看了看自己被她躲开的手,心里跟倒翻了陈年老药丸一样,酸涩苦一股一股往外涌。
    孟景嫄一碗粥还没吃完,医生带着护士来给她换药。
    看到陌生的男人靠近,孟景嫄反应异常激烈,打翻了温热的粥碗,搂紧江昀乘,不停喊着让医生走开。
    医生举起双手,一步一步后退,看着她的神色试探询问:“我不进来,我不碰你,让这位护士来给你换药好吗?”
    孟景嫄充耳不闻,排斥依旧强烈。
    在江昀乘带着怒意的目光下,医生和护士只好退了出去。
    病房里又只留江昀乘一个人。
    黏糊糊的米粥撒了他们满床满身,江昀乘擦了擦孟景嫄糊在一起的发丝,轻声哄她:“他们都不进来,我带你去洗个澡好不好?”
    孟景嫄闷在他胸口没吭声,江昀乘继续哄她:“你看,我们浑身都黏黏的,床也湿淋淋的。我们现在去洗个澡,换一床干净的被单,回来让你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好不好?”
    过了好久,江昀乘才感觉到孟景嫄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江昀乘抱着她走进浴室,看了看她手脚上的纱布,将她放在浴缸里,没有打开花洒。
    他摸着她的头,叮嘱她:“我出去给你拿套换洗的衣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他刚转身,粘湿的裤脚就被孟景嫄一把拽住,只露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眼中的不安和惊慌十分清晰。
    那眼神看得江昀乘心疼,蹲下来好脾气的问她:“那我让他们拿进来?”
    她看着他摇头。
    江昀乘有些无奈,继续跟她商量:“就让妈妈拿过来,放在浴室门口好不好?”
    孟景嫄这才松了手。
    江昀乘站起来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没揣,刚想迈步去拿手机,低头看了孟景嫄一眼。
    见她眼神一直锁定着自己,生怕自己挪走一步。
    江昀乘牵起她的手,朝门外探身,不太优雅的喊:“妈,给阿嫄拿套衣服递过来。”
    喊声传到门外,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诶!马上来!”
    孟母一边答应着一边迈出步子,行动起来。
    言恪和孟父站在门口,两人的落寞融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晦涩地带。
    孟父侧头看了眼言恪,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嫄儿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
    言恪盯着病床,说得斩钉截铁。
    孟母拿着衣服来到浴室门口,江昀乘看了看孟景嫄,没有什么排斥反应,他轻声引导她:“让妈妈拿进来好不好?”
    孟景嫄抬眼看向浴室门口,孟母拿着衣服,一脸希冀看着她,很是期待和她的靠近。
    孟景嫄卸了肩膀的力气,“嗯”了一声。
    孟母湿着眼眶走进浴室,将衣服挂在衣杆上,转身看着孟景嫄。
    “嫄儿,你身上还带着伤,不能沾水,妈妈给你洗澡好不好?”
    可她摇头了。
    孟母扭头藏起眼泪。
    “自己洗可以吗?伤口不能碰到水。”江昀乘摸着她的头,轻声问她。
    孟景嫄看着手腕上的纱布,伤口还疼着,她回答江昀乘:“我自己擦。”
    “好,那我先帮你洗头,头上黏糊糊的沾了不少米粥。”江昀乘转身看到偷偷抹泪的孟母,给她吩咐了点事情做。
    “妈,趁现在你找人来把床收拾了,找女护士来做。”
    孟母收起泪,转身出去了。
    江昀乘打开盥洗池的水龙头,水流哗哗,“阿嫄,过来。”
    孟景嫄来到江昀乘面前,十分乖巧,自觉将头低了下去。
    江昀乘手背上还带着淤青和破皮,洗发水渗入伤口有一丝丝刺痛。
    他表情温和,动作轻柔在孟景嫄头上打着圈揉搓,那点刺痛一点也不影响此刻的温馨。
    仔细给她洗了两遍,江昀乘用毛巾擦干了滴答滴答的水,打开吹风机,呜呜的暖风一点一点将她头发吹干。
    摸着孟景嫄顺滑的发丝,在吹风机嘈杂的声音中,江昀乘贴在孟景嫄耳边,温润的声音清晰渗入她的耳蜗。
    “等你伤好点,我们一起回家吧。”
    头发吹干了,吹风机的声音消失,江昀乘梳理好她的头发,苍白的小脸露了出来。
    孟景嫄看着她,眼神澄澈。
    “好。”
    一个字让江昀乘眼眶发热,他捧着孟景嫄的脸,在她眉心落下一个极其克制的吻。
    “你擦洗的时候注意别碰到伤口了,我在外面等你。”
    江昀乘一步都没能迈出去,孟景嫄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要我给你洗吗?”
    孟景嫄摇头,“你守着我。”
    江昀乘抿着嘴,之前压下去的欲念又丝丝扣扣缠了上来,他缓缓吐了口气,温和地说好。
    孟景嫄见他站定,好似巍峨的守护神倚在浴室门上等她,她才松开拉着江昀乘的手。
    抬眼孟景嫄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的乌青明显,唇上被自己咬破的地方结了一个深色的痂。
    她偏头不想再看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手在身前摸索着想要解开纽扣,低头却发现身上的病服没有纽扣,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偏头问江昀乘:“怎么脱?”
    江昀乘伸手绕到她的后背给她解开了后面的绳结。
    光洁的背脊裸露在江昀乘眼前,那些细小的伤淤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异常扎眼,有种破碎的凌虐美。
    江昀乘垂眼将视线落在淡蓝色的病号裤上,拎着肩部的衣角往前带了几分,轻声提醒孟景嫄:“好了。”
    孟景嫄一把扯下衣服,没有任何顾忌又褪下了宽松的裤子。
    白花花的双腿撞进江昀乘眼中,脚腕处的纱布带着点血色松松垮垮地坠在脚背处。
    那股消退不了的欲念将江昀乘缠得更紧,血液涌向下腹,黑色西装裤的裆部隆起得十分明显。
    江昀乘伸手挡住那团东西,转身背对孟景嫄,开始默想言恪早上给他搜索的《清心咒》。
    孟景嫄打开水龙头,沾湿毛巾一点一点清理着身上黏腻的米粥。
    明明眼前是白色的门板,可身后哗哗哗的水声让江昀乘的脑中翻涌出无数孟景嫄撩人的画面和瞬间。
    身下的欲望越发高涨,怎么都按不下去,耳尖已经透红,江昀乘忍得十分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水声停了,软糯的声音响起。
    “扣不上。”
    江昀乘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目不斜视将她背上的绳索快速系好。
    孟景嫄转身,江昀乘收手垂在身前,偏头躲开了她的视线,刚刚撒进他脖颈里的米粥已经半干不湿和衣服粘在一起,僵得厉害。
    “阿嫄,我得洗个澡,你出去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不要!”
    孟景嫄蹙眉,抓起他一只手,江昀乘身体僵直了一瞬。
    他回头看着孟景嫄,她脸上是不容反驳的偏执。
    江昀乘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将她拉到马桶边,让她背朝淋浴间坐下。
    “你就坐在这里乖乖等我,可以吗?”
    眼前的手被挪开,孟景嫄视线落到他泛红的耳根,点了点头。
    江昀乘走进淋浴间,打开花洒,一件一件沾满米粥的衣服被他丢了出来。
    孟景嫄看着黑西裤上半干的米粒出神。
    浴室外有女护士们在打扫整理,发出了一些细碎的声响。
    孟景嫄有些不安,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到江昀乘的方向。
    淋浴间的玻璃覆上了水汽,孟景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安加重,她站起来移到淋浴间旁边,打开了淋浴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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