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弹了下修长的手指「嘿,茜有跟你说过吗?她当初拚命刻意接近你的理由?」

    「理由?」他皱眉「她试图接近我?」

    这样一想,当年在饭店,郑茜忽然冲出来阻挡他,还一副跟若暮很熟似的唠叨不停…之後也总是贼头贼脑地在他身边晃荡。

    他从没想过她是刻意的。

    「那个女人,」佟玺瑒有点受不了似地——眼角却不经意地流露温度的咧嘴一笑「她当时一直在找自己的家人,但因为社福机构、育幼院碍於规定不肯告诉她…所以,她偷看……结果看漏一行,看到你的名字。」

    这怎麽听都是很愚蠢的错误,但她是郑茜,那个总是傻傻的笑,被欺负了也不懂反击,乐天善良的大傻瓜。若暮没回答,他分不清此刻心里头的感觉,有点拿她没办法…又觉得莫名的悲伤。

    是吗?原来…她当初那样拼了命地,把他从泥沼里给拖出来,理由纯粹只是因为她以为他是她的亲人?

    而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替身,对吗?

    「她真傻。」真的很傻,傻的对他这种人付出,傻的被他这种人背叛。

    「是啊,当然…」佟玺瑒叹着气承认了「这件事啊,连她也会觉得丢脸,所以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敢提喏。」

    是替身也好,影子也罢。礼若暮望着那朝自己奔来的少女,宠溺而无助地,把手习惯性的伸过去,紧紧地握住她那比想像中还温暖的小手。

    不是毫无回应的冰冷,而是确确实实的存在。

    他的家人,他的恋人。

    「若暮?」若晓缩了缩脖子,迟疑地盯着他「你的手好冷…」

    啊,原来是他的手太冰了吗?礼若暮原本要抽回手掌,却被她不分由说地紧紧握住。佟玺瑒走在二人前面,明明是手握大权,攸关人生死的医生,他与病患的相处,却像一个正热情替人打气的朋友。和护士、病患打着招呼,笑容满面的热络神情、亲切有礼的举止,不自觉让这片冰冷的空间多了温度。

    领药的柜台边,佟玺瑒递来一大包鼓鼓的药袋:「喏,这是抗生素。记得按时服用,现在还没确定感染的细菌种类,所以只能先用peni,等之後细菌培养後再对症下药。你要乖乖来复诊啊,因为你坚持所以我才放人的…」

    「那…会有开刀的可能吗?」

    「这个,你先不要想太多了。」佟医生大器地拍了拍若暮肩膀「放轻松,重点是要乖乖吃药、放松心情,作息正常、多喝水多休息,然後保持心情愉快…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始终在旁边安静不语,担心地看着若暮的若晓,忽然睁大双眼,像发现新大陆那样狂喜地嚷着:「真的吗?佟先生,如果若暮心情愉快,那真的就不会有事了吗?」

    若暮瞥了她一眼,赶忙又朝佟玺瑒猛使眼色,弄得医师只给尴尬地讪笑。

    「呃…是、是呀。只要病人自身有求生意志,就什麽都没问题了。」

    「那…」若晓若有所思地低下头,似乎正在盘算什麽。不管怎样,总算看到她恢复精神,若暮也忍不住嘴角微扬,纵容的神情像和煦的冬阳,晒得让人暖洋洋的。

    「走了。」他淡淡地抛下这一句,揣着药包,拉起若晓的手就往大厅走。临走前,她慌慌张张地挥着手「佟、佟医师再见…」

    「嗯,再见啊。有空再来看看爹地。」佟玺瑒仍是笑容满面,靠在柜台边检查下午手术患者的资料,慵懒地摆摆手。

    一旁推着置物推车的年轻护士,难掩好奇的凑过身来:「佟医生…那真的是您儿子呀?」

    「嗯,对啊,有没有很帅?」

    「看不出来您儿子已经这麽大了…」小护士大吃一惊,她和其他同梯都以为佟玺瑒是个黄金单身汉呢。看来医师娘的美梦也只能换个人作了……???(?Д`)人(’Д`)人(Д` )???

    「呵呵,是吗。」他只是笑,也不打算多作解释。

    他是天才,几乎没有不懂的问题。

    但没有茜,他不会明白更多事情。

    很奇怪吧…从很小的时候,佟玺瑒就注意到了,全世界没有人懂得他脑子里在想什麽,却只有她——

    会坦率承认她不懂。

    作家的话:

    据说这是本专栏的第200篇文...???(?Д`)人(’Д`)人(Д` )???

    ☆、48 祷告

    ***

    待检查结果出来的确切日子并不一定,但佟玺瑒保证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投抗生素的疗效并不能保证痊愈,而且他上网查了下资料,投药失败了话就定给开刀…就算幸而康复,因为他有先天心脏病,可能会因此造成心脏衰竭,结果还是给开刀。

    反正横竖都是开刀,他也懒得想太多了。

    回到家後,就看见小家伙鬼鬼祟祟地溜回房间讲电话,他贴在门边听了半天也探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计画什麽…若暮靠坐在门上,长腿伸直,低的头,俊美的脸庞漾满无奈的苦涩。

    也好,就让她继续替自己担心吧。他就是如此自私,要她一颗心都悬在自己身上,看她焦急的棕眸底只倒映着他的脸。

    礼若暮自厌地笑了,他竟然像个耍赖的小孩,什麽都不管,只想着要得到她全心全意的注视。他这人真的是病得无药可救了…有时候他会想,会不会是因为从没拥有过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他根本无法区分出什麽是亲情、什麽是爱情。

    他对茜的模糊眷赖,和对若晓的失控爱憎……

    被唾弃也好,永世得不到救赎也罢。

    她是他的,谁都不许夺走。谁都不许让她伤心失落…只有,只有他能够占有这一切。

    亚当和陈渊晚上六点左右才回到家,全家难得和乐融融的吃了顿饭。陈渊的宝宝四个月了,一切安好。他们从义大利餐馆带回的食物相当清爽,连之前害喜得很严重的养母,也吃了不少。若晓原本要把若暮去医院的事告诉养父母,但亚当开了瓶红酒,似乎是乐团赞助问题谈得异常顺利,少见的话说个不停。

    「这都是多亏了若暮啊。」陈渊拿餐巾擦着嘴角。

    晚餐後是以前在英国常吃的大黄派,若晓拿叉子戳了下酥脆的派皮。之前在伦敦时,陈渊在自家院子种了大黄,下午茶时喜欢把糖煮大黄搭配现成派皮,制成酸酸甜甜的美味甜派。

    「要不是若暮答应替爹地的乐团去亚洲重点巡演,那些赞助的银行公司才不会那麽好说话呢。」

    「没错,我们敬若暮一杯…」

    发现话题忽然拉到若暮身上,若晓连忙抬头,正要把今天去医院的事情说出来,就见对桌的他,蹙眉朝她轻轻地摇头。

    他不让她说出来,为什麽呢?若晓很困惑,但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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