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从老挝、泰国一路追到了越南。
    一路上老鬼被伊森弄得几乎精神崩溃。不管老鬼怎么逃,伊森总有办法接近他,并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提醒老鬼,他的存在。
    在老挝时,老鬼躲在树林中的木屋里。
    有一天,老鬼起床洗漱完毕,站在窗台前喝着手上的白开水,突然,一枚子飞了进来,打破了他手中的玻璃杯。一瞬间,玻璃碎片爆开,在老鬼手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老鬼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狙击了,他急忙举枪追出,可是无论他怎么找,都无法发现伊森的藏身之处。从那天开始,他们之间的生死游戏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同为杀手,也同为高手,俩人之间开始展开了一场较量。
    老鬼在住处四周安装了红外线探头,并埋下了无数的炸弹,他只等着伊森自动送上门来。
    伊森号称‘无藏’第一杀手,他要杀老鬼几乎轻而易举,但他决定和他玩玩,因为他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让他供出幕后主使。
    那一天晚上,树林里发生了几次爆破,老鬼笑着咧嘴道:“年轻人,你还是嫩了一点。”
    过天早上,老鬼一脸得意的走在树林里,准备去看看自己的战利品时,却在途中遭到了狙击。老鬼腿部中弹,伊森却不杀他,那感觉就像是在羞辱他,让他活着,再慢慢玩死他。
    老鬼拖着受伤的腿回到了住处,心里说不出的惊诧。他在江湖上也混了十几年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倒霉事,他觉悟到是自己轻敌了。
    接下来,他便拖着那只残腿开始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应战。
    这次他做了更精密的部署,他在住处几公里范围内布下了天罗地网。自认这次一定可以将那杀手炸成肉末。
    夜里,他无法合眼,对着红外摄像机传来的影像,睁大了眼睛等待着伊森到来。
    可是,他失算了。这一晚,伊森并没有出现。天亮时,老鬼握着手中的炸弹遥控器,顶着两个黑眼圈,恨得咬牙切齿。但他不敢放松,因为此时,他若一放松很可能就会被狙击。
    就这样,他瞪着疲惫的双眼,盯着荧屏,一直到了天黑。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可是,伊森仍然没有出现,老鬼一天一夜没睡,加上腿上的伤让他已经精疲力竭,他必须让自己休息一下,否则伊森没来,他会先倒下。
    夜幕降临时,老鬼终因疲劳而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他突然惊醒,他的木屋四周竟然着起火来,他来不及思考,立即冲出了木屋,可是,当他冲出木屋时,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差点尿裤子。
    木屋外面摆放了他这几天所布下的所有炸弹,那些炸弹被集中的堆放在他的门口,并离火源只有一米的距离。
    老鬼当场吓傻了,他感觉他不是遇上了杀手,而是遇上了死神。
    情急之下,他只能拖着他的残腿,像被恶鬼索命般的冲出了树林。他狼狈不堪的逃出了老挝。此时,他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跟着,他逃到了泰国。
    一路上,他一直在盘算着自己如何能保住性命。
    他发现上次是因为躲在深山才会遇到这么诡异的暗杀,现在他决定去人多的地方。这次他选择了曼谷的大酒店。这里,人多不利于狙击。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
    他进入酒店的第二天早上,就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上吐下泻,他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天,差点把屁股都拉进马桶里了,他感觉自己的肛门好像要脱臼了。第n次,他拖着残腿,捂着屁股,奄奄一息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倒在了床上。
    过天,客房服务生送来一封信,里面写着:“祝你菊花盛开愉快!”
    老鬼两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当他能下地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回越南,因为人家说死也要死在家里。
    于是,他回到了越南。
    这一路他的心情,从逃亡变成了求死。这种精神折磨比死还难受,他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随时会丧命。其实,这就是一种心理战,它能彻底的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并让他精神崩溃。
    有时,就算伊森根本没有跟着他,甚至是在家里睡大觉,但也总能让猎物觉得他的影子就在身旁,那种恐惧比死亡还可怕。一个随时觉得自己会死的人,比一个一秒钟就丧命的人,承受的恐惧不知道要多几千万倍。甚至,他可能不是死在对方手上,而是死在自己的焦虑和恐惧上。
    伊森要的就是这种恐惧。为了摆脱伊森,他一定会将所有知道的一切全盘供出的。因为,他已经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了。死,他可能不怕,但这种天天被死神跟踪的痛苦,足以让他崩溃。
    这天,是老鬼回到越南的第二天,他已经不敢随意出门了,就连吃东西都要用试纸检验过后,才敢吃。
    他努力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泡面,然后强忍住想吐的冲动,将泡面的盒子丢进垃圾桶里。这些日子,他怕再被投毒,所以感觉吃泡面最安全,但因为吃了太多泡面,现在他只要一看到泡面盒,就反胃。
    他看着堆成小山的垃圾桶,却没有勇气走出房门一步,去把它倒掉。因为他怕自己走出去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他看着一屋子的监控影像和手里的遥控键盘,心想,这种悲催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就在他低头轻叹时,突然,一枚子弹穿过他的窗户,擦过他的左耳打在了监控电视的荧屏上。顿时,电视闪出一阵短路的火花,随着一股焦味,发出‘嘶嘶’的响声。
    老鬼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耳朵,咻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他忍无可忍的冲到窗户前,用力的推开窗门。伴随着一阵玻璃渣掉落的“噼里啪啦”声中,听到一句近乎癫狂的撕吼:“来啊!来杀我!冲着我来啊!”
    伊森躲在二千米之外的据高点,对着瞄准镜里的人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此时,他看到镜中的人正疯狂的摔着家里的东西,然后冲着不知躲在何处的死神拍着胸脯一心求死。
    伊森冷静、严谨,外号“阎王”。是“无藏”里相靠谱的一名特工,曾经执行过很多著名的任务。因为不喜欢组织里的束缚,才被单氏雇佣来做保镖。但队里的人都知道,他无论是在身手还是战术上都不亚于指挥官,只是他这人太喜欢自由,对于领导别人和被人领导都没兴趣。所以,他只成为了队伍里的一员。当然了,队伍里几乎没有人敢管他。包括单飞对他也很客气,从来不敢和他开什么玩笑,也不会走得太近。
    他的身上天生就有一种闲人勿近的气场。
    一旦被他盯上的猎物不是死,就是崩溃,但最后还是得死。
    老鬼已经被他逼上了绝路,他觉得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主动出击。过天,老鬼拖着一只皮箱,那是他从银行里取出来的100万现金。他将自己全身捆上炸弹,然后拖着皮箱来到了胡志明广场。
    他像一个疯子一样的举着一个牌子站在胡志明塑像下。
    艳阳高照,广场上有许多游客与市民在那里玩耍,嬉戏。他们表情惬意,三五成群,熙熙攘攘。
    此时,有不少游客路过老鬼的身边都会驻足停留,他们好奇的看着这个手中举着牌子,身前放着黑色皮箱的人。一位青年游客走到他面前,念出了牌子上的字:“单挑or100万!”青年不解的侧了侧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问道:“这位叔叔,你这写的是什么意思。”
    老鬼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道:“滚,不然我杀了你!”
    青年莫名其妙的吃了一鳖,摇摇头离开了。
    远处的伊森淡淡的笑了。他知道老鬼已经崩溃,但没想到他竟然会疯到这种到步。他们俩同为杀手,虽然各为一方,但行业内有规矩。如果一方能出高价买回自己的命,而另一方接受,那么就能拿钱走人,放他一条生路。
    老鬼那牌的意思就是告诉伊森,要嘛拿100万走人,放他一马。要嘛出来单挑,横竖一刀,让他死得痛快点。
    老鬼和伊森玩了这么久,却还没见过伊森的面,甚至连他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知道。他在明,伊森在暗,于是他想用这种方法和伊森做个了断。
    伊森,站在远处看了他一会,便转身离开了。
    正午,烈日当空,胡志明市浑浊的空气,逼得人有点呼吸困难。路上一群群的乞丐抓着游客的手,嘴里不停的用各种语言要求着给点吃的,或者给点钱。他们的手瘦得犹如柴火,眼晴饿饥得变成了两个空洞。
    一个青年,穿着格子衬衫,内里套着件白色的t恤,一条洗白的牛仔裤,背上背着一个双肩包。他胸前挂前一个佳能单反,一边走一边拍着胡志明广场的景色。阳光下的青年相当的秀气,那感觉就像韩剧里的偶像一样,身材修长,气质温润,文质彬彬。
    一会,一个乞丐走到他的身边,嘴里念念有词。他看了一眼乞丐,便从口袋里掏出几元零钱,丢在了他的碗里。乞丐非常感谢,合掌对他拜了又拜。
    青年对他淡淡的扯出了一个清爽的笑容,摇摇手表示不用谢,转离开了。他大步的向胡志明塑像走去。
    此时,老鬼已经非常的焦躁不安。他无法确定,要杀他的人到底是来了没有。其实,如果那个杀手要杀他,他也早就死了几百回了,不可能现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广场上。
    青年举着手中的相机,缓缓靠近。当他来到塑像下面,他便注意到了那塑像下的人。
    他也好奇的问道:“这位叔叔,你这牌子是什么意思?”
    老鬼今天已经被问了第n遍了,实在不想再费唇舌,他只是漂了青年一眼,就把头转向了一边。
    可是,就当他把头转向一边的时候,他发现坏了!眼前的青年突然举起手中的照相对他”咔嗒”一声,按t7快门。做这一行的大忌就脸被人看见。于是,他便马上想制止。突然,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琳的一下飞到了他的眼着,然后,下一秒,他就感觉脖子像被虫子咬了一样痛了一下。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接着,他两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第23章 线索
    等老鬼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的废弃厂房里。他被捆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上身的衣服全部被扒光,下身仍然穿着长裤。可是,原来绑在他身上的炸弹不见了,更悲催的是,那个装有100万现金的黑色箱子也不翼而飞了。
    老鬼绝望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四周。四下残破不堪,这里估计曾经是个铁印工厂,到处都堆放着裁印剩下的废铁皮。地上肮脏杂乱,时不时有大如兔子的老鼠蹿过。灰色的墙壁上开裂斑驳,蜘蛛丝结成了厚厚的一层棉絮状,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老鬼轻轻的叹了口气,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努力的回忆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他依稀记得那有个青年向他走来,然后对着他按下了快门。
    “该死!“老鬼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他恍然大悟,原来当那个青年按下快门的一瞬间,从那单反相机里射出了一枚毒针。如果他没有猜错,那是一种神经毒素,就像眼镜蛇的毒液能令人在短时间内全身麻痹,失去行动能力。
    这时,黑漆漆的厂房内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红外线光束,那道光束在黑暗中游走,渐渐的走到了他的心房处。他马上意识到,他现在的处镜就如俎上之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那个声音明显做了处理,他缓缓的说道:“老鬼,你的钱我收下了,但能不能保住你的命,那还得看你自己。”
    老鬼冷笑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遇上你这种杀手,算我倒霉。”
    伊森淡淡的回道:“上次沉船的事情,是谁雇佣你的?”
    老鬼朝光束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心想原来是这件事情。他一生之中杀的人太多,其实这次他并不知道是哪个人要他的命。但一说到沉船的事情,他马上就知道,应该是单氏的人来找他报仇了。
    老鬼回道:“我一向通过邮件与雇主联系,其实我连他们的脸都没见过。”
    伊森:“那邮件呢?还有他们是如何付款的?又是如何把单氏那艘‘方远’号的信息传给你的?”
    老鬼低头想了一下道:“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放了我吗?”
    伊森:“如果你说实话,我会的。”
    老鬼眯起眼睛思索了一下道:“邮件在我邮箱里,已经被我删除了。他们给我寄了一个u盘,是不可复制的,并在一定时间内自己会损毁。账户是通过瑞士银行,第三方匿名转汇的。”
    伊森:“这些东西我都要。”
    老鬼:“行,我都提供给你。”
    48小时后,沙特吉达市。
    伊森带着老鬼提供给他的线索回到了单氏的‘定远’号上。指挥官已经将上次的货安全送到了土耳其,并回到沙特的吉达港,等待单飞康复。
    伊森将带回来的线索交给指挥官,指挥官和伊森一起到了小蜜蜂的工作室里。
    小蜜蜂看着手中残破的u盘,皱着眉头道:“伊森,你要我将这个数据还原?”
    伊森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蜜蜂用手撑了一下眼镜道:“有点难度啊。”
    指挥官:“没难度找你干嘛?”
    小蜜蜂:“。。。。。。”
    伊森:“也许,你可以从账户下手,会快点。”
    小蜜蜂抬了下眉毛,看了一下账户道:“这个是第三方,不是本人,不过对我来说,不算是什么难事。”
    伊森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我去睡会,等我醒来告诉我结果。”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指挥官:“需要多久?”
    小蜜蜂快速的敲下键盘,荧幕上出现了一排文字,他潇洒的按了一下enter道:“进入了。”
    指挥官:“这么快!?”
    小蜜蜂自信的回道:“不然你以为呢?”
    指挥官:“看来瑞士银行的防火墙也不怎么样嘛?”
    小蜜蜂:“不是他的防火墙弱,是他们遇上了超级黑客。”
    指挥官淡淡的笑了。
    小蜜蜂12岁时就曾经黑进美国白宫的网站里,并将美国总统穿着短裤,光着膀子刚刚起床的照片上传到了网上,供全球网民取乐。美国人为了删贴伤透了脑筋,他曾经是美国fbi头号要消灭的黑客。
    小蜜蜂输入交易日期与时间,荧幕上很快出现了一排交易记录,经过比对找出了一组数据,刚好与转账金额相符。这样,他们就可以确认这笔记录确实是真的。
    接着,小蜜蜂顺藤摸瓜,继续在第三方账号里找寻符合条件的记录。经过反复推敲,锁定了三个人名。
    跟着,他将这几个人名资料输入“无藏”的人肉库里,找出了这三个人的档案。
    这三个人,分几次将钱转进瑞士银行里,再由第三方将这笔钱匿名转入老鬼的账户里。也就说,这几个人与这次沉船事件都脱不开关系。
    可是,当人肉库里的信息框弹出来后,在场的两个人都傻眼了。
    信息框里,显示这个三人均为“已死亡”。
    小蜜蜂继续调查几个人的死因。他发现,几个人皆死于一次矿难。
    指挥官:“查查是哪家公司的事故。“
    小蜜蜂根据他们的死亡时间在大量的信息中寻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经过比对,发现他们曾经为一家名为“大富发”的矿产公司工作。而当他们查询到这家公司时,却发现这家公司在事故之后便注销了。
    如果是这样,那线索便断了。
    小蜜蜂再次黑入了工商局的网站,开始查询这家公司的往来账户。结果,竟然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线索,那就是这家公司报税员的名字。
    小蜜蜂将报税员的名字在档案中搜索,发现这名报税员是一名注册会计师。他是一个集团会计部的主任。这个集团的名字叫“东鼎”。
    小蜜蜂又查了这家集团的账务,他发现“大富发”与“东鼎”集团的报税员为同一个名字。也就是说,这家矿产公司其实是隶属于“东鼎”集团之下,它的所有往来资金都受到集团的监控。
    指挥官摸着下巴,盯着“东鼎”集团这个几个字,陷入了沉思之中。
    东鼎集团――董事长,单豪。
    他是单氏军工董事长――单雄的亲弟弟,但他们俩人素来不合,原因不详。两个兄弟经营着完全不同的产业。单雄以军工为主,而单豪则立足于矿产与地产界。
    但现在单凭这样一条线索就说沉船事件与单豪有关还言之过早。
    于是,指挥官开口道:“继续查一下那个邮箱。”
    小蜜蜂黑进了老鬼的账号里,然后恢复了被删除的邮件。接着,找到了发件人的账号。小蜜蜂再次黑进了发件人的邮箱里,可是里面除了垃圾邮件,没有其它。
    个人资料里也毫无线索。于是,小蜜蜂开始试图获取他的ip地址,虽然对方狡猾的隐藏了ip,但这只对一般的黑客有效,对于小蜜蜂这种伎俩毫无意义。
    他绕过代理,纠出了发件人的真正ip。
    当顺着这个ip找到发件人后,原来这个人叫陈青华。可是,当小蜜蜂找出陈青华的档案时,指挥官的脸开始变得阴郁了。此人,正是“东鼎”集团董事长的助理。
    小蜜蜂转过头看着身后一脸凝重的指挥官道:“看来我有必要恢复这个u盘里的资料,再次确认对方的身份。”
    指挥官点了下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出去转转,你弄好了通知我。”
    小蜜蜂:“嗯。”
    指挥官轻轻的关上房门,一个人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朝酒吧走去。
    他坐在吧台前,要了一杯威士忌,静静的思考着这些线索之中的联系。一个小时后,小蜜蜂打来电话,告诉他u盘无法修复。这种u盘无法复制亦无法修复,能在特定的时间内自我毁坏。
    指挥官让他整理一下资料,这件事他准备和单飞商量一下。
    晚上,指挥官到来了单飞所在的医院里。单飞的情况已经渐渐好转,他背后的皮肤已经完全长齐,但仍很脆弱,需要等表皮层变得厚些,才能完全康复。
    指挥官详细的把整个经过复述了一遍,同时单奕与阿杰也在场。
    当听完指挥官的报告后,三个人同时沉默了。
    许久,阿杰先开口道:“你叔叔为什么要杀你?”
    单飞也很困惑,他长年都在特工营里根本没有时间和叔叔照面,更不用说得罪他了。
    单飞:“我不清楚,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
    指挥官:“我也希望是搞错了。”
    单奕一反常态的沉默。
    单飞:“指挥官,我觉得还得派伊森再继续查下去,那个叫陈青华的人很可疑,也许我们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指挥官:“虽然现在不能肯定,但我觉得单豪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单飞转头看了一眼闷不吭声的单奕道:“怎么哥,你不舒服?”
    单奕忧郁道:“没,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来。”
    指挥官:“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过即然有了线索,我们就要开始加强防范,包括你,大少爷,你们那边也要开始有所戒备。”
    单奕苦着脸道:“我们会的。”
    指挥官:“很晚了,我先回去,事情我会再派伊森去调查的,少爷,你安心静养。”
    指挥官离开后,阿杰也走出套房的内间,到外面客厅旁的小床上躺了下来。
    这个病房很大,有近一百平米,是套房式的。阿杰最近一直睡在外面的小床上。单奕过来陪单飞,他那老毛病仍然没改,一见到单飞就死活也要跟他睡。单飞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得让他睡在旁边,还好床够大,能让两个人翻身自如。
    单飞看着从刚才开始就有点怪怪的单奕道:“哥,别想了,早点睡吧。”
    单奕微微的点了点头,起身走向衣柜,他拿起睡衣走进了卫生间。但过了很久,单奕都没有出来,单飞觉得不太对劲,便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句:“哥,你没事吧?怎么进去那么久?”
    单奕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抹了一把角眼,回了一句:“没事,我刮胡子呢。”
    单飞:“晕,你早上不是刚刚刮的吗?”
    单奕:“再刮一次。”
    单飞:“。。。。。。”
    一会,单奕红着眼睛走出了卫生间,单飞有点吃惊的看着他,但没开口。
    单奕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床边,他坐了下来,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单飞。
    单飞:“哥,你这是怎么了?”
    单奕:“小飞,我能抱抱你吗?”
    单飞:“你少来了,我要睡了。”
    单奕一张快要哭出来的脸道:“我轻轻的抱嘛,不会弄疼你的。”
    单飞看着单奕的表情,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低低的叹了口气:“唉。”
    单奕知道他心软了,便顺势抱了过去。单飞被单奕搂着腰,躺在了床上。他关上了灯,但并没有睡意。
    单飞轻轻的安抚道:“哥,有什么就跟我说吧。”
    单奕抱着单飞的手紧了紧道:“现在我还不想说,以后我再告诉你。”
    单飞:“关于什么?”
    单奕:“关于妈妈的事情。”
    单飞一听此言,整个人都震了一下。他们的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饮弹自尽,可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自杀。
    单飞伸出手抚摸着单奕的头道:“妈妈的死,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此时,单飞感觉到单奕放在他腰间的手竟然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单奕将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别问了,我要睡了。”
    单飞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道:”好,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单奕:”嗯。
    第24章 往事
    第二十四章往事
    令人窒息的黑暗笼罩着四周,一只微微颤抖的小手,轻轻的抵着巨大的衣柜门,他努力的将小小的身子往里缩了缩,好让自己完全的躲藏在衣柜里,不让别人发现。他从那门缝的镂空雕花中偷偷的向外看去,隐隐看到两个人正在交谈。
    湖青色的纱幔低垂,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复古的中式木床前,对着床上一不丝挂的女子道:“如果你想死得体面点,那就别让我动手。”说罢,从身上取下一把手枪,丢在了女人面前。
    女子面无血色,低低的啜泣。她双手掩面,双肩不住的抽搐着。
    男子一脸阴鸷的看着她道:“别让我动手,你知道我会做什么的。我劝你还是自己动手,这样我可以让你走得清白一些,至少在孩子面前,给你存点颜面。也算是夫妻一场。”
    女人痛苦的抬起头来,眼里满是哀求。她的容貌美艳夺目,即使现在这种处境,也没有折损半点她的娇美。她那妩媚的眼神几乎和单飞如出一辙。
    “怎么,你难道不想带着点名声离开这个世界?还是你想遗臭万年,身败名裂?”男人恶狠狠的胁迫道。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划落在女人的胸前,她伸出一双青葱玉手,那手指上染着嫣红的丹蔻,她巍巍颤颤的抬起床上的枪,眼底流露出穷途末路时的绝望。
    她颤抖的将枪举到太阳穴处,然后抽泣道:“求你,别让孩子知道。”
    男子不耐烦的回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女人双眼突出,一颗子弹穿过了她的太阳穴,顿时,鲜血随着子弹从另一头喷了出来。只见那女人动了动嘴唇,然后倒在了床上。
    殷红的血液,染红了雪白的被单。
    此时,衣柜里的那只小手,无力的从门缝处滑落,柜中的男孩当场昏了过去。
    单奕用力的喘着粗气,他一下子从梦中醒来,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睡衣,他猛的睁开双眼,发现单飞正一脸慌乱的看着自己。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单飞叫道,一边用手抹着他的满头大汗。
    单奕的胸膛用力的起伏着,他的吸呼急促到无法控制,脸上的血色也渐渐的转成了青白,他有一种快要昏厥的前兆。
    单飞果断的按下了紧急呼叫,一会,医生从门外冲了进来。他们查看了一下单奕的情况,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终于让他安静了下来。
    阿杰站在单飞身旁,用手肘戳了他一下,示意他到外面。
    单飞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的单奕,便随着阿杰走了出去。
    阿杰:“大少爷,好像从昨天开始就不太对劲啊。”
    单飞:“他小时候也这样过,经常做恶梦。可是,那时我才六岁,所以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好像有什么心理疾病。”
    阿杰:“昨天,指挥官谈到了你叔叔的事情,我感觉他的反应有点奇怪。”
    单飞回忆了一下,但他没太注意。但阿杰是狙击手,他的敏感度要比正常人高出很多。
    单飞:“我哥小时候就这样,可是,他有一段时间都没发作了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又。。。“
    单飞还没说完,此时房里就传来了单奕沙哑的呼唤:“小飞,你在哪里?”
    单飞对阿杰使了个神色,阿杰马上会意,立即收声。
    “我在这里,哥。”单飞大步走进房内。
    单奕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他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来,单飞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道:“哥,没事,有我在呢。”
    单奕的手冷得好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单飞轻轻的搓着他的手道:“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单奕半阖着眼睛,缓缓的说道:“小飞,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弄明白的。”
    单飞:“关于什么?”
    单奕含含糊糊道:“妈妈。”
    单飞十分惊讶的看着渐渐入睡的单奕,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单奕提到“妈妈”这两个字了。对于两个从小就失去母亲的孩子来说,这两个字几乎是他们的禁区。而单雄只要他们俩个说到“妈妈”便会立即色变。
    所以,在一天之内听到单奕提到两次“妈妈”,让单飞觉得非常的不寻常。
    他决定等单奕醒来,好好的和他谈一谈。因为,关于母亲的死因,单雄也一直三缄其口,单飞到今天都不知道他们的母亲到底为什么会饮弹自尽。
    单飞握着单奕的手,看了一眼时钟,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他爬回床上,侧头看着一脸悲伤的单奕,他将手放在他的腰上,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哥哥,缓缓的阶潘的背,安抚他入睡。
    这一夜,单飞都没合眼。他盯着天花板,往事就像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在他脑子里回放。记忆的碎片被慢慢的拼凑起来。
    他发现,他从来没有仔细去想过单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时他才六岁,总就觉得哥哥是个变态,超级粘人。
    但如果仔细回忆,单奕以前并不会这样,好像是在妈妈死后,单奕才变成这个样子。那如果这样推断,单奕的心理疾病和妈妈的死有很大的关系。
    按照心理学来说,单奕的情况属于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单飞低低的叹了一下,转头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疼痛。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星星的影子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隐隐的藏进了鱼肚白的天空中。月亮对着太阳懒洋洋的说了句拜拜,就躲进云里补眠去了。
    单飞睁着干涩的双眼,实在毫无睡意。他猫身翻下床去,趿拉着拖鞋捻手捻脚的走出房间。
    阿杰警觉的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单飞用手语告诉他,他要到顶楼去透透气。
    阿杰也用手语回道,我和你一起?
    单飞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出房间,他坐上电梯,来到了医院的顶楼。
    沙漠国家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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