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局势可笑地逆转了,由当初沧国对我们穷追猛打,到我们现在对他横堵死截,赶尽杀绝。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有打了几仗,他们败多赢少,几次战役后,沧天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见踪影,许是他知道势头不好,逃回沧国重振旗鼓了,这个男人狡猾得很,从不吃眼前亏。
    这次狄陌似乎也下了大决心要灭掉沧国,派了四十万大军过来攻城,当我们两军汇合的时候,已经是雄狮百万,气势骇人,比当初沧天涵攻打我们的时候声势浩大得多。
    看着旌旗猎猎,听着振奋人心马蹄声,我的心情无比激动,现在终于轮到我瀚国的战马踏在沧国的土地上了。
    我豪迈地大喊一声:“兄弟们,我们终于将他们赶回沧国了,我们再接再厉,一雪前耻,攻陷沧国的帝都,为我们死难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百万雄师热烈地回应我,发出震天的声音,那挥舞的双手让整个世界也沸腾起来,我心情无比的豪迈,终于轮到我大展拳脚的时候了,我仰着头,将长剑直指高空,是那样的自信满满。
    但我想不到我们的第一个对手竟然是狄仁,这个男人为了能坐上狄国皇上的宝座,听从别人的唆使,差点让自己国破家亡。
    现在更是骑虎难下,夺权失败,他回到狄国,狄国的子民必会唾弃他,狄陌也不会放过他,现在的他只能求得沧天涵的庇佑,否则他只是死路一条。
    我叫楚律手下留情,如果能生擒就生擒,毕竟他是狄陌的兄弟,虽然他无情地叛国,如果可以,我愿意将这个处理权交给狄陌。
    狄陌想让他活,他就活,狄陌想要他死,他就得死。
    楚律幸不辱命,在阵前将狄仁生擒,狄仁守的伊城被我们一夕攻破。
    当大军长驱直入的时候,我看见他无力地跌倒在我们面前,我冷冷地叫人将他送回狄国,他听到更是面如死灰,投敌叛国这绝对是死罪。
    “你杀了我吧,我不想落在他手里,我宁死也不跪在他的身下。”
    他冷冷地说,脸上恢复了阴狠冷硬,双眼对我流露出刻骨的恨,已经没有丝毫的畏惧。
    “我是不会杀你的,要杀要剐,就让你们狄国的人来杀来剐,我怕弄脏我的手,因为你不配。”我冷冷地说。
    “瀚御风,你给我听好,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如果你下次落到我手中,我一定要你死得很惨很惨。”
    他的眸子是刻骨的恨意,但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做鬼?你这种投敌叛国的卖国贼做鬼都没资格,死了就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你有本事就过来找我,我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我狠狠地说,不只他有恨,我也有恨,若不是他投靠了苍天涵,我和狄陌岂会这般被动。
    打败了狄仁,我们继续往里开进,百万雄师势不可当,后面又有那个神秘人一直在支援着我们的粮饷,战备,让我们更是无后顾之忧。
    这人究竟是谁?怎么财力这般丰厚?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沧暮已经完全控制了朝中的局势,新的一批进攻力量正在赶来,看来这次瀚暮也想彻底将沧国给灭了,以绝后患。
    但进入了沧国的势力范围,凶险就多了,因为地形我们不熟,他们国内的兵力充足,那些将士都是身经百战,有实战经验的士兵,所以非常勇猛,现在轮到他们保家卫国,所以每个士兵一上战场,都像跟我们拼命一样,每一仗我们都打得很艰辛。
    沧国政局稳定,捍卫国土的士兵一批又一批过来拦截我们,双方都死伤无数,但到了这个份上,我是不会在放弃了。
    我不允许自己前功尽弃,被他这段时间也整怕了,那瘟疫一直是我的一个噩梦,那声声妖孽一直是我心中一条长长的刺,怎么拔也拔不掉。
    如果沧天涵不灭,沧国不亡,我这瀚国就别想有一天安稳的日子过。
    他就是一个野心家,他就是一个报复家,如一头凶狠的狼在觊觎着我瀚国的每一寸土地,想将我们瀚国据为己有,想将我碎尸万段。
    这个世界我与他绝对不能并存,不是我死就是他亡,瀚国与狄国也绝不会友好相处,不是他的国家覆灭,就是我瀚国国破家亡,所以我不容许自己的心再有丝毫动摇。
    狄军的将领叫连英也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汉子,楚律说这个是一个好名字,连英、连英是连赢、连赢的谐音,他的到来预示着我们一定会连着赢,所向披靡,将沧国攻陷,他说得我们眉开眼笑,似乎真的会取胜一般。
    我们两支军队时而左右开弓,各攻一个城,有时合二为一,共同将兵力较强的城池攻陷,配合得相当好,在这些大小不一战役中。
    我与楚律更为默契,我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他一个手势我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战场上微微一笑,就心意相通,心中暖意融融,人还是需要朋友,心还是需要依靠。
    随着我们进攻脚步的加快,我们的仗打得越来越艰难,遇到的狙击越来越大,沧国抵挡的兵力也越来越强,我们每走一步都要十分慎重,成败生死很多时候就在一线。
    我和楚律有些时候讨论战略战术到深夜,有些时候实在太累了,说着说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是一个不拘小格的人,尤其是战场多年的打滚,让他显得更随意。
    而我虽然是女子,但长期与男人混在一起,也不觉得男女同一个营帐商议军情到天亮有什么问题,只要我们彼此没有什么逾越就好,毕竟战场凶险,不能草率下一个决定。
    只是每次他都醒得比我早,我醒来时对上他火热的目光时,我总是觉得不自然,脸一阵发烧,这样的次数多了,我开始刻意地回避,尽量再次减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看你,我——”
    他深深地看着我,眸色沉沉,我不知道此时他的心中是怎样的酸涩,而我真的很难受。
    但因为他经常出入我的营帐,又试过有几次在我帐中彻夜不出,所以军中的将士都以为我与他是那种关系。
    每次我们两人并肩在一起的时候,军中将士看我们的眼神都很暧昧,有些时候将士与楚律开玩笑时说的话十分露骨,即使我脸皮这般厚之人,听得我一阵脸红。
    将士说这些的时候,楚律都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军中的人更是当他们的将军征服了我,所以都为他欢呼,说他们的将军果然不愧是他们的将军,终于征服了如神一样的女皇了。
    在他们心目中楚律就是一个神,就是他们的所有信仰,而我们走到一起,对于他们来说是最自然不过的时候。
    他们还说这个世界上能配得起女皇的只有他们的大将军,能配得起他们大将军的,也只有英勇的瀚国女皇。
    这些话他们说多了,我们听多了,我们也麻木了,军旅的生活如此寂寞无聊,他们就想找点谈资。就算不敢在我们跟前说,营帐中自是少不了,我总不能用剑去堵他们的嘴。
    但日后还是得避险,这深夜同一营帐之事,还是不能再有了。
    在我们打大胜仗的时候,我们也会庆祝,甚至举行篝火会庆祝,晚上大家一起喝酒,一起围着燃烧的篝火大唱特唱,那豪迈的军歌,让我们的心更加振奋。
    大家的心情好,自然都喝得不少,而我很容易受他们感染,他们心情好,我的心情就更好,他们喝得多,我就喝得更欢。
    士兵轮番过来敬酒,不忍扫他们兴,我都是来者不拒,等敬完士兵后我就与楚律两人坐在一起慢慢喝。
    两人的脸颊都粉红一片,都带着几分醉意,虽然我俩的酒量都大得惊人,但也经不起士兵们的车轮战。
    在回营帐的时候,士兵们就起哄怂恿楚律送我回帐中,然后就芙蓉帐暖度春宵,说完他们又哄堂大笑,因为喝多了,大家就随意多了,但他们说得如此直白真让人尴尬。
    将士们的起哄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天地,我又羞又恼但又不好说他们什么?我只得昂着头,当什么都听不到,当什么都听不明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起来。
    “我送你回营帐。”
    楚律经不住士兵的怂恿嘲笑,也跟着站起来。
    将士们看到这个情景,喊得更大声,喊的话更让人难受,似乎这个夜晚倒成了我们洞房花烛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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