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战难以避免,以北磐而言,新王即位,内乱未消,急需攻城略地建功立业,朔漠翰昱早在是皇子之时,就一直坚持攻打天!皇朝,因而,这一战难以避免,而此番斗宴,想必也就是一个引子由头罢了,可惜了三位牺牲者。”
    “三位牺牲者?两位御厨,明珠公主,还有一位,乃是我天!皇朝的普贤啊!”姬睿泱深深道。
    “王爷谬赞了,普贤已经苟且偷生这麽多年,真的倦了,累了!而天!皇朝马上得天下,政风清明,国泰民安,前朝被北磐占领的昂安、德溪、池廉三郡矿产丰饶,陛下和王爷怎麽可能长期让其落入敌国之手?”天贤戟罗摇头。
    “你倒是看的清楚,可惜 啊可惜……”姬睿泱仰头看著天上的弯月,“阴晴圆缺,旦夕祸福,普贤,本王一直都知道,你有问题,可是本王从来没有提醒过皇上,更没有对任何人说道,直到今夜北磐众人脱逃,本王才敲定了你,你可知道为何?”
    “王爷错爱!”
    “不是我错爱,是老管错爱,不过今夜,你却做错了一件事情!”姬睿泱眯起眼,带了一丝喟叹。
    “王爷,普贤一直在错,今夜也未曾对过,但是人总要有一条底线,普贤无法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对,於是只能做到问心无愧罢了!”天贤戟罗苦笑道。
    “不是的,普贤,你真不应该,真不应该伤害他……”姬睿泱摇头,蓦地摔碎酒杯,便在这时,一股幽然绵长的花香味袭来,天贤戟罗愕然低头,看著昏睡中的唐嘉棠,他似乎觉察了什麽,又似乎更加困惑,可是在他闻到那股馨香的刹那,终於意识到自己中了一个圈套,“王爷……王爷答应……”
    “为了他,本王即使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又如何!”姬睿泱瞬间已然移身到唐嘉棠身边,迅猛而温柔的将他从天贤戟罗怀中抢过来,“宴梓谦,把他暂时关押到德晟王府,另外派人请御医!”
    “王爷,那是否派人去追那北磐国……”宴梓谦还是耿耿於怀。
    “刚才普贤不是说的很清楚了?难道你不知道本王是特意放走他们的?!废物!”姬睿泱打横抱起唐嘉棠,这一瞬间,终於失而复得的安心起来。
    “是,王爷!属下遵命!”宴梓谦苦笑起来,他头上,可还有皇上那位顶头上司,不知道这一次……唉……
    皇宫混乱的黑夜,终於在一阵馨香的迷香当中过去,而掺杂了解药的美酒,无人顾惜的倒在地上,昭示著方才发生的一切。
    舍生取义,忠孝难全,这是昏倒的天贤戟罗最後的念头,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再醒来,只是稍微有些顾念,那年的桃花,那年的剑舞,那年的约定,那年的持缨……
    深宫当中,宴梓谦小心翼翼的看著帐内的两个身影,觉得自己的冷汗不断向外冒著,禀告的事宜也有些紊乱起来,“……如今,经过御医诊治,唐庖长已经无碍……”
    “无碍自然就好,呵呵,朕真想看看老大当时的表情呢!”一阵轻笑从帐内传来,另一个低哼丝毫不加隐瞒。
    “皇上,根据探子回报,北磐王一行已经从南门逃离出京城,我们的人一直没有动手!是否……”
    “德晟王不是已经说过了,要放北磐王回去才有的玩吗?不过,沿途若是有盗匪抢劫,可真是不幸啊!”低沈的声音响起,带著掌控苍生的睥睨。
    (13鲜币)第59章挥剑北磐
    第59章挥剑北磐
    清晨的阳光宛如丝绸般啄吻著白皙绝美的容颜,唐嘉棠只觉得整个人慵懒倦怠,像是饿了许久不曾进食,而唇齿之间的苦味更是让他有些作呕,他想要挣开双眸,却觉得眉眼之间颇为沈重,心下不禁有些黯然,此刻若是有桂花糕就好了……
    香醇的桂花,揉入酥软可口的糕点当中,上笼蒸之前再淋上一层蜜糖和麻油,再加上……
    唐嘉棠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这甜香软糯的味道,为什麽感觉近在咫尺?他本能的张口,果然是香软的糕点,还有,还有缠腻的唇舌……等一下……唐嘉棠悚然一惊,睁开双眼,入目正是那位正在窃玉偷香的德晟王爷……
    “唔唔……”唐嘉棠不知该推开这放肆脸皮厚的王爷,还是该继续沈沦温情,昨夜一幕幕渐渐回神,宛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映,和北磐国的御厨脱木措塔大师进行斗宴,明珠公主突然中毒昏厥,他被下入天牢,然後,然後是曾经在北磐国游历时结识的兄长阿漠,竟然是北磐国的厨奴鹰翔,不对,看他身边两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想必那厨奴的身份也是假的吧,然後,自己不愿逃离,而被他一掌打昏,失去了只觉……
    姬睿泱却是整夜未眠,他那位皇帝弟弟倒是饶有兴致,要安排盗匪抢劫亡命向北的北磐王,又不能做的太著痕迹,可怜他身为凰靥府的老大,就要马不停蹄的去传达圣意,直到卯时天亮,才有空暇回到自己寝宫,看著床榻上熟睡的美人,自然蠢蠢欲动起来,修长的手指已然情不自禁的探入白色亵衣内,灵巧的解开系带,然後仿佛有眼睛般自动游移到两朵红樱之处,一阵碾搓,他满意的听到一声嘤咛,抬头看去,却发觉那人眼神呆呆望空,明显失神……
    “棠棠,我也饿了呢……呜,昨晚我可以辛苦一夜,彻夜未眠……”
    “王爷,我……”唐嘉棠这才回神,看著两人唇齿间牵扯的银丝,不禁满面通红,想要挣扎著起身,却发觉自己整个人身体都被禁锢在宛如玄铁般的怀抱中,尤其是下腹处那硬邦邦的物事,更让经历人事的他一瞬间明白接下来的事情……
    可是昨夜皇宫大乱,今晨还要准备御膳,还有昨晚斗宴,明珠公主的毒,还有阿漠大哥……唐嘉棠只觉得满脑子混乱,理不清头绪,他在庖厨技艺上天赋秉异,可是在这些为人处事上,显然劣於常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嘘……棠棠,昨夜是我思虑不周,没有保护好你,一切都过去了……”姬睿泱撑起上半身,却是故意用下腹挤压了两下,深情款款,双眸中情焰已然猎猎。
    “王爷……”唐嘉棠恍惚起来,想起昨夜那奢华的天牢,不禁窝心,这个男子,为了自己当真是用心良苦。
    “叫我睿……棠棠……”姬睿泱乃是情场高手,哪里看不出此刻唐嘉棠为了他感触颇深,於是得意的吻了下去,此时正是旭日初升,情焰高涨之时,多余的话,不如掩在床榻锦被之间,暧昧散去……
    唐嘉棠只觉得身体益发滚烫起来,其余的话都渐渐湮没,此情此境,也只有沈沦一路,让他所有的抗拒都化为烟云。
    被暖鸳枕,红鸾星动。
    三日後,天佑将军管持缨在麟州城布下城防,北磐国伏虎将军阿蛮罗率三万精兵日夜兼程,也终於赶到与麟州城一江之隔的佘安郡,双方僵持起来,边境的局势顿时剑拔弩张。
    而在京城之内,御书房中,森冷的气势让也算是久经沙场的宴梓谦冷汗淋漓。
    “你再给朕说一遍?”帝王之威,真龙之气,一不经意震慑整个御书房。
    “禀,禀皇上,据探子回报,北磐王朔漠翰昱已然来到靖州城,大概,大概准备渡江回到佘安郡!”
    “三日?三日快马加鞭,日夜不停才能赶出这数百里的路途,朕不是已经命令你们要制造一些麻烦了吗!”苍晔帝不怒自威,逼视著座下的宴梓谦。
    “这……”宴梓谦哪里敢言明,这一路制造麻烦的任务,是德晟王爷和他的凰靥府领了去,只得哑口无言。
    “传朕旨意!”苍晔帝沈默了一阵,忽然开口,整座皇城一样陷入了临战的烽火前兆中。
    而在德晟王府,停花阁,天贤戟罗苍白而清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死灰之意,一袭白袍的他,消瘦的仿佛随时可能被风吹跑一般,原本意气风发的赵普贤,在一场忠孝难全的纠结当中,濒临崩溃。
    姬睿泱亲自端著茶盘,走到阁中的藤椅边,径自坐下,上等青花瓷的杯盏,的热气,还有优潭雪毫的香气,他亲自斟上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却是径自放在圆桌正中,他悠哉的啜饮了两口,锐利如刀的眼神逡巡著神情溃散的天贤戟罗,却是不做声。
    夏日暑气侵扰著停花阁外缠绕的绿萝和紫藤,淡淡香气袭来,偶尔水榭处有淋漓之声,却是遥远一场,垂柳仄仄,被晒得有些蔫了。
    “普贤,你们的王果然没有辜负你的用心良苦,已然到了靖州城!你可以放心了!”姬睿泱开门见山,这几日他和他的棠棠感情融洽,相处甚欢,以至於他呆在皇宫自己的偏殿乐不思蜀,若然不是传来这北磐王的消息,他还是舍不得回王府来。
    天贤戟罗还是一派心若死灰的样子,听到这一消息,面无表情。
    “本王知道你的心事,现在的你,乃是一心求死,可是,本王偏不要你死!”姬睿泱将那杯茶推了过去,“你以为,死亡是可以赎罪的吗?”
    天贤戟罗眼底微微颤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做声,可是捏紧而泛白的指骨,却泄露了他的心思百转,这世间最为痛苦的惩罚,果然还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他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恐怕还是无法善终。
    “老管已经在麟州城驻军完毕,按你的猜测,老管会让你那位王成功过赫罗曼江吗?”
    听到管持缨的名字,天贤戟罗似乎被震动了一下,嗫喏的苍白的唇昭示了他的心思,终於,他还是没有做声,世事无常,人生如戏,自从当初在京城把酒一别,他就有种预感,他与他,此生再无相遇相聚的可能。
    姬睿泱看出了天贤戟罗的神色黯然,却还是字字紧逼,“老管天生是作为将才的,而你天生是作为军师的,如果我天!皇朝有你和老管双剑合璧,征服西北西南,扩大疆土,统一北磐、南颐二国,根本不在话下,普贤,男儿建功立业,当纵横沙场,马革裹尸,你甘愿为了一个昏庸的王的一己私欲,而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吗?”
    “王爷,你不用说了,我心已死……”天贤戟罗眼眶却是红了,即使是一代智将,在心底最深处依旧有一处柔软,平素层层保护,不曾为人觉察,可是一经戳穿,却如同死穴,让他无从抵抗。
    姬睿泱深深的看著他,末了,从袖中拿出一张皇榜,“赵普贤接旨!”
    天贤戟罗神采复杂的看著姬睿泱,双膝一软,却是跪倒在地,“罪臣……罪臣天贤戟罗……”
    姬睿泱轻讪一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畿守将赵普贤,疏忽值守,御下不严,以致擅闯皇宫的贼子逃窜,兹事体大,为惩为戒,现免除其二品将军职位,贬为兵士,归入德晟王帐下,随德晟王押送粮草前往麟州城,即日启程,不得有误!钦此!”
    (18鲜币)第60章非攻之乐
    第60章非攻之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边关事急,德晟王亲帅大军北上麟州城,命御膳房派遣十名厨役,十名杂工随军而行,御膳房副庖长唐嘉棠封军庖官,带队统领,一切听从德晟王调遣,明日卯时出发,不得延误,钦此!”
    一道圣旨,让原本忙碌却单纯的御膳房变得嘈杂起来。二十名厨役杂工的人选不是问题,反正是随军出发而已,可是同样要上战场的唐嘉棠,却让整个御膳房变得有些忐忑。
    总庖长栗千味拉著自己最为器重的徒儿,“小棠啊,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刚有一场牢狱之灾,然後又要上战场,难道是……”
    唐嘉棠听了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当他接到圣旨後副的一道王爷书信的时候,一切迷惑恍然大悟:
    棠棠吾亲,今远征北磐,不知归期,念君思君,不忍相思,特敕令君为军庖官,相伴左右,勿念勿慌!
    什麽军庖官,根本就是那个混蛋王爷色域熏心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唐嘉棠思及自己好不容易从那间德晟王寝宫逃回御膳房自己的居处,才发觉这几日旦旦而伐夜夜欢愉,他……他竟然可耻的连端锅的力气的都没有了!!
    “我听说德晟王爷还颇为关照你,要不然你对他言明,就说……不行,还是我亲自说一遭,让王爷帮你求个情,这战场上杀戮之意太重,即使是做庖官,也有危险,再说现在御膳房根本不能离开你……”栗千味忧心忡忡,哪里想到这一切的成因根本就是某位王爷舍不得夜夜寂寞难耐,给自己以权谋私而已!
    “师傅!我……”唐嘉棠刚想要阻止师傅的鲁莽,可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俊美的容颜更是涨得通红。
    要他怎麽跟师傅言明这一切呢?此刻却是羞窘交织无可奈何,一切都要怪那个该死的王爷!
    “好了,小棠,一切都交给为师我了!我去去就回,你先不要著急!!”栗千味大包大揽道。
    可是直到次日大军开伐,唐嘉棠还是没有见到师傅,只是听说什麽丞相府上老夫人身体有恙,皇上体恤,特命御厨庖长亲至丞相府,替老夫人调养膳食。
    知道师傅无碍,唐嘉棠也就带著忐忑而微愠的心思随军开拔,而出乎意料的是,一连三日,他都未曾看到过那位德晟王爷的身影,渐渐的,他也习惯了这样的军营生涯,只是在准备膳食上面,他和从御膳房一并前来的二十人,受到了军中夥夫营的敌视。
    “唐庖长,刚才四韦又被他们那夥人欺负了,真是过分,我们在御膳房哪里受过这种气!”高旗咬牙切齿,一张精瘦的黑脸此刻宛如黑炭。
    “高旗,闭嘴!”他的大哥高原要沈稳的多,轮廓和自家兄弟极其相似,眉眼之间却是严厉的多,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麽被派驻到军中,可是既然遵从圣旨,并且由唐副庖长统帅,他们要做的,就是避免给唐副庖长找麻烦。
    “到底是怎麽回事?”唐嘉棠这几日也看了不少,知道夥夫营对於自己一行人颇为排斥,可是一直相安无事,谁知这一日,四韦却闹出了事情。
    高旗还是年轻气盛,终究将一切讲了出来。原来四韦被夥夫营召唤去帮厨,而夥夫营将一切重活杂活都交给他一个人来做,不仅如此,还故意延误,以至於今日的晚膳迟了,四韦为此挨了五十军棍,整个人疼得死去活来,高旗这才打抱不平来到唐嘉棠这里。
    “……小柳、小白他们都在照顾四韦,他们,他们竟然说什麽今晚的晚膳没我们的份了!”高旗越说越气。
    事情原委弄清大概,唐嘉棠却是淡然一笑,安抚道,“好了,高旗,你先去看下四韦,不要惊慌,我去给你们做饭!”
    军中驻扎,夥夫营自成一体,炊烟之处,便是辨认,此刻营中晚膳时间已过,收拾完毕的夥夫营夥夫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用膳。
    “你看到今晚那个小猴子的惨样了吗?被打的屁滚尿流的,哈哈,真他娘的解气!”
    “就是!这群宫里的奴才只会伺候那些大老爷们,以为在我们夥夫营面前就可以耀武扬威,哼,让他们尝尝老子的厉害!”
    “喂,你们今晚也有点太过了,小心他们那个带队的军庖官!”
    “放屁!军庖官向来是我们大牛营长担任,那一个娘娘腔究竟能不能端动菜锅!哈哈!!”
    “你还别说,我见过那娘娘腔一眼,那皮肤白嫩的跟水一样,长得比春浓院的头牌笑嫣姑娘还美三分,让人真是心痒痒的!”
    “就是,看那屁股又圆又翘!老子若是性起,定让他尝尝爷们儿的枪是啥滋味!”
    “说不定人家早就好这一口!我听说那个厨子乃是前朝活下来的御厨,你想啊,那个老头儿色心那麽重,怎麽可能放著这麽美貌的厨子?再说了,宫里那些龌龊事,只有你不知道,没有你想不到!”
    ……
    ……
    唐嘉棠静静的听完他们的议论,眼底却有著深沈的疲惫,随即缓过神来。他如今已经寻觅到一双弟妹,若然这一次能够从战场回来,他定要向皇上请辞回江南,那里的一水一树,才是他的归宿!
    思及此,不由想到那张俊魅邪肆的容颜。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三日,大概大军出征,有太多事情需要他一手经办,那北磐国的几人此行他想必是早已计划周全,边关战局,一触即发。
    四韦伤势不轻,想必此刻也只能灌些米汤之类,思及此,唐嘉棠朝扎营的夥房走去。夥房里此刻空无一人,一口硕大的铁锅上全是剩菜污渍,周围石案上一片狼藉,唐嘉棠逡巡四周,却是没有找到任何食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他也只有将这里简单收拾一下,生性爱洁的他从水缸里提起一桶水,开始刷锅整理起来。
    这些粗活,在宫里的时候,一直都是他自己料理,麻利的将菜锅刷干净,污水舀回桶里倒掉,又将石案归拢整理干净,顿时一间杂乱不堪的厨房,变得整洁有序起来。
    迎面却是进来两个夥夫,见状顿时傻了眼,他们乃是吃完饭被派来收拾的厨房的,哪里料到厨房里多了一个出尘脱俗的人物,还以为神仙下凡。
    “请问二位,米面菜蔬之类的在哪个营帐存放?!”唐嘉棠微微一笑,已经夺目不可方物。
    “那,那,那……”长得五大三粗的阿合结结巴巴的说著,而一旁的捞李却是指著旁边的营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都直了。
    “多谢二位!等一下我想要借用一下厨房,不知是否可以!?”唐嘉棠知道这夥夫营的一众对自己心怀敌意,尽量做到滴水不漏。
    “用,用,用……”阿合还是一派傻傻的样子,捞李粗鄙的大头恨不得如小鸡捣米般点著。
    等到唐嘉棠的身影离开,阿合和捞李才如梦初醒般,互相掐了掐对方,“捞李,俺刚才是不是在做梦,有个仙女……”
    “呸,是男的!不过这麽好的一个仙子,赖龙那小子一夥恐怕是生了歹心才在中间挑拨离间,不行,我得跟阿牛营长说一声,毕竟他才是军庖官……”
    调弄的稀稀的面糊,撒上一层细盐,少许胡椒,然後再切了一盆菜末,等到水烧开了,唐嘉棠就将这些简单的食材依次下锅,搅上两碗鸡蛋穗,顿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一旁醒好的面团早已松软起来,他调了些肉末,香菜的馅料,蒸起了花卷。
    一个人做二十人份的晚膳,对於他而言,还不算什麽,起码衡牛在阿合和捞李的带领下还未到厨房的时候,就被这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完全吸引住了。
    “好香啊!不愧是皇城里来的!难道是东坡肘子的香味?他娘的,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肘子?!”
    “闭嘴!阿牛老大,我们先进去?!”
    这几日的情形,衡牛并非无知,可是身为夥夫营的营长,本来应该兼任军庖官的他却被莫名其妙的压了一个人,让他心里非常的不爽,於是也就放纵手下人胡搅蛮缠,只要不违反军规,一切就都有他来承担。可是今晚听说有一个宫里的厨役被折腾的违反军规,挨了打,他心下却有些忐忑起来,摸不透这位军庖官的性子,害怕他公报私仇给自己的人穿小鞋,正待思量之时,阿合这两个人却跑来告诉他,军庖官大人要借厨房做饭……於是他忙不迭的赶来。
    门被推开,唐嘉棠正掀起灶台上的铁锅,这一锅肉末花卷应该是已经熟了,当热气氤氲了他的容颜的刹那,衡牛三人只觉得面前凭空多出了仙气缭绕,简陋的营帐厨房也成了仙境一般,而那穿著简单白袍,不带一丝人世烟尘的男子,正笑语盈盈。
    “你们若是尚未吃饱,先用些花卷吧!”唐嘉棠劝道,至少阿合和捞李对他没有敌意,而这出现的第三个男子,虽然样貌恐怖了一些,脸上三道不知是什麽野兽抓伤的伤痕狰狞可怖,可是眼底却是只有温润之意。
    他本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夥夫营有任何纷争。
    “呃!”原本来者不善的三个人,看著面前软绵可口的肉卷,面面相觑了一阵,可是这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了,比他娘的东坡肘子还要吸引,於是终於忍不住,阿合咬了一口,然後一双金鱼眼几乎暴突出来,这,这实在是太好吃了!肉汁渗透入了酥软可口的花卷,微微辛辣的味道恰到好处的刺激了味蕾,而浓郁的葱香味道更是渗透了整个花卷,入口即化,唇齿留香,而最为神奇的是,那肉末嚼起来竟然具有难以想象的弹性。
    他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可是当他想要咬第二口的时候,衡牛和捞李两支粗大的手已然一起抓住了他手里仅存的花卷,阿合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感情是这两个人已经把自己的那个吃完了,又来打他的花卷的主意!
    “夥夫营我衡牛是老大,捞李,你要跟我抢?!”
    “去你娘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老牛,俺捞李跟你可是一个村子长大的,论辈分你还要叫俺一声叔!”
    “哼!上次他娘的在南疆,若不是我救了你一命,捞李你就变成死捞了!”
    “呸!你再说我让我家阿妹马上嫁人!”
    “你敢!”
    “我说你们两个当我老虎合不存在啊!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当我是病猫!!”
    ……
    眼看三个人差点因为大半个花卷直接打起来,唐嘉棠索性端了一盘花卷,递上去,“你们慢慢吃,我去给你们盛碗野菜汤!”
    一时间,三个大男人的眼底射出某种绿光来。
    作家的话:
    今晚还有一章
    (20鲜币)第61章危城靡情
    第61章危城靡情
    大军开拔的第十日,已然行至潼关镇,这里乃是麟州城外最为重要的守镇要地,如不出意外,再有三日的路途,他们就可以到达麟州城。
    可是这一路,身为一军统帅的德晟王始终没有出现,军中大小事务,都是由金鳞军那位将军蔡默全权接任执掌。军令如山,天鏊皇朝政通人和,沿途守城大小官员皆全力配合,不敢怠慢,自然也没有大碍,只是这一夜,他们选在了潼关镇外十里的一处峡谷处驻扎。
    而这一驻扎,就又是三日没有动弹,军中人心微微有些躁动起来,众人不知潼关镇内有何变故,为何蔡默将军不命令继续前进。
    可是对於夥夫营,数日的长途跋涉的整治饭食,让他们终於有了机会可以休整一下,这日午後,闲来无事,军士们除了放哨的人马,都在自己营帐内休息或者三三两两的闲聊。
    “这一路还真是顺利,俺以为那北磐的蛮子还会半路袭击呢,这粮草辎重可是麟州城急需的啊!”
    “大概是听到我们天鏊皇朝的军威浩荡,都躲起来了吧!哈哈!”
    “哎!老夥计,今天中午那烩菜的味道真不错俺刚吃完一碗,想要再去抢一碗的时候已经没了!”
    “你还算吃到一碗!老子一定要掐死瘦猴和瘦狗那两个小子,竟然把老子那碗菜抢走了!“
    “夥夫营那群笨牛,什麽时候偷学了手艺,做得菜越来越好吃!”
    “你消息真是老套,我听夥夫营的阿合说了,咱们的新任军庖官,可是皇宫中的御厨大人,御厨你懂吗?那可是专门给万岁爷做饭的,竟然也会随军来吃苦!”
    “哎?是吗?俺此生也能尝一次万岁爷的待遇?真是死也甘愿了!”
    “呸呸!仗还没打就乱说话!!”
    而在夥夫营的营地里,原本泾渭分明互相敌视的两拨人,御膳房和夥夫营,此刻宛如一家人般,一个 个蹲坐在地上,一人手里端了一只海碗,盛著满满一大碗烩菜,狼吞虎咽著。
    “高旗啊,你小子老实交代,你们在御膳房是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唐大人做的好吃的!”老李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心有不甘的问。
    “只要想吃,天天都能吃到!“高旗憨厚的笑了笑,这几日唐庖长的手艺征服了夥夫营几乎所有的人,连带著他们也被善待了起来。
    “你小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捞李感慨了一句。
    而在厨房内,衡牛神秘兮兮的来到正在吃饭的唐嘉棠面前,期期艾艾的,“那个,那个小唐啊!”
    “怎麽了,衡牛大哥,是不是饭菜不够吃?!”这数日以来,虽然行军辛苦,可是天天和这些朴实的没什麽心计的夥夫们打交道,让唐嘉棠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容光更是焕发不已。
    “那个,你先给我来!”衡牛拉著他的手,匆匆朝营地後面的丛林中走去。
    唐嘉棠初时有些惊诧,可是看到丛林中搭好的火堆,还有已经清洗干净的四只山鸡,和神情无辜的阿合,糖秀,还有黑虎三个人,就弄清楚了他们的打算。
    “阿牛老大,还是你牛!”长得娇小斯文仿佛女孩子一样的糖秀笑嘻嘻道。
    “唐大人,俺们就指望你了,俺们听说,那个,那个四韦说过,你做的叫花鸡简直是天下一绝!”彪悍的黑虎挠挠後脑勺。
    “你们这群吃货!四只山鸡怎麽够,再去多打四只来!!”衡牛一声令下,威严十足,转向唐嘉棠的时候又变得可怜兮兮起来,“那个,小唐啊,老哥当火头军这麽多年,从来没服过什麽人,但是吃你做的饭就是香!那个叫花鸡什麽的……”
    “衡牛大哥,这附近不知道有没有荷叶……”
    “有有!俺刚才打猎的时候看到有个池塘,里面全是荷花荷叶!”阿合喜出望外道,几乎垂涎欲滴。
    “最好再挖点河泥来!”唐嘉棠不禁想起,自己在北磐国游历的时候,曾经结识的两位兄长,无论是项靖涯还是阿漠,都尤其爱吃自己做的叫花鸡,可是此番一别,红鸾山庄居心叵测,连阿漠大哥,也不知道是北磐国何等的贵胄人物,也许再度相见皆成仇人,这让他情不自禁有些沮丧起来。
    衡牛四个人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忙不迭的处理剩下四只山鸡,清洗干净,连带著荷叶和河泥都送到唐嘉棠面前,眼巴巴的看著他。
    唐嘉棠但笑,“你们准备的有调味吧!”
    一旁阿合如捣蒜般的点头,然後忙不迭的递过几个瓶子,黑虎则更是夸张,葱姜蒜香菜辣椒末各准备了一小碟。唐嘉唐打开瓶子嗅了嗅,将山鸡内腔均匀的涂抹一层细盐、一层胡椒、又将葱姜蒜香菜和辣椒末一股脑塞入内腔,然後手技巧的一捏,那内腔壁竟然完整的闭合起来。然後,他拿了一片清洗干净的荷叶,密密匝匝的包裹起来,用叶柄扎好,同时在淤泥中加了些黏土,撒上一层细盐,然後均与的涂抹在荷叶上面,等到八只山鸡全部处理好,唐嘉棠才站起身来,在火堆旁边挖了一个坑,将山鸡埋入期间,封好土,然後对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衡牛众人说,“你们帮忙把火移上去就可以了!
    “好好!黑虎,你小子别发呆,该出力气活了!”衡牛乐呵呵的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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