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丰盛的饭菜摆放在桌上,不亦乐乎。南宫烈看到小辈来了,摸了把额头,招呼道:“来了,快开饭了。”
    暖觞挺高兴地捡了张位子桌下,南宫尚却在看到杨骞之後,整张脸黑了一般。在一桌子上吃年夜饭,不是摆明著承认是一家子过春节了吗,这和这家夥是一家子!
    不过转眼看著暖觞喜著颜开的笑脸,明亮得像个天使,心中的火立马下了一半。要知道在确定自己的感情之後,他就对暖觞没啥抵抗力;现如今,暖觞这麽一副模样,展开明朗朗的笑容,这让他当面怎麽抵挡住“诱惑”。
    “阿尚,你也快坐下来!”南宫烈就见儿子还愣著摆臭脸,干净拉儿子坐在暖觞旁边。杨骞已经忙完坐定,南宫烈把小辈们安定好,走到桌对面杨骞旁边坐下。
    “来来来,阿尚,暖觞,今天不要拘束,好久没这麽多人过个年了,本来阿风也在,就更热闹了。罢了罢了,我们四个大老爷们儿好好过个年。”
    杨骞罕见地没摆臭脸,用酒杯悄悄桌子,“嗯,吃饭。”
    南宫烈就很狗腿地给爱人满上酒杯,给自己也倒上一杯,“你们?”
    南宫尚接过酒杯,给暖觞满上,自己亦是。想起他们在一起的几次醉酒,都是他们感情的催化剂,不由一笑。也罢,不都说过好好过一个春节吗?其他事情等过了正月十五再说吧!
    “来来来,暖觞吃菜,你这孩子,瘦成什麽样了!”南宫烈将一块大红烧肉夹进暖上的饭碗,笑得和蔼可亲。
    对於自己的爱人,南宫尚也不甘示弱,夹过两只大对虾,将壳剥好,放在暖上的饭碗里,“嗯,你多吃点。”
    在老一辈面前,这麽秀恩爱,太丢脸了,暖觞不禁红了脸。在大红灯笼地映照下,颇为诱人。
    这时,向来不待见暖觞,如同看仇人一般的杨先生,竟然也掺和上一脚。
    “来,孩子,吃。”
    暖觞望著杨先生夹过来的鱼肉,顿时心中一阵感慨,像是不相信似的,把杨先生狠狠地瞧了半晌,方才会心一笑,“谢谢先生。”看来,他是被接受了……不管之前杨先生是因为什麽理由讨厌他,现在总算雨过天晴。
    可这一幕在南宫尚看来,却不是那麽有滋有味。这叫个什麽事,统一战线?收买人心?杨骞阿杨骞,你还是这麽心狠手辣!
    南宫尚脸就这麽一点点阴沈下来。
    南宫烈知道儿子的脾气,从小这麽不甘示弱,自然也夹起一块油光光看起来十分诱人的五花肉,“瞧瞧,这孩子还吃暖上的醋!”杨骞也跟著已长辈的姿态给南宫尚夹了快鸡肉,不知是南宫尚错觉还是什麽,杨骞在夹菜的时候,筷子一顿,明显一顿。或许是因为怕自己不给他面子,或许是因为某个他要接近的真相……
    “老阁主!”
    “还叫什麽老阁主,来大过年的,叫声爹听听!”
    暖觞顿时一阵脸红,或者说是脸更红了。在桌子下戳戳南宫尚的大腿,南宫尚立刻就伸出右手回握,心灵相通。既然在一起了,南宫尚不是这麽小气的人,暖觞也不是这麽放不开的人。
    “爹……”
    “好孩子!咱乾杯!”
    说罢南宫烈便好爽得一饮而尽。长辈的命令怎能不尊崇。他酒量并不弱,也是颇为好爽地一口气喝下。
    “别喝太多!”
    “没事。”暖觞摆摆手,谢过南宫尚的关心。
    “暖觞,还有个事……你也知道骞跟我在一起十几二十年了,阿尚这个臭小子心里就没放下过这个疙瘩,要不你代替他也给叫声爹。活了这把年纪,谁都希望自己膝下儿孙满堂。要不,你……”
    暖觞知道老阁主的意思,可是杨先生刚刚看得起他一点,他这不是得寸进尺嘛!
    “我……”
    而且分明南宫尚的情绪又阴沈下来,自己这麽做,他会不高兴吧。
    “就叫一声,我想骞也会因为有你这麽个懂事的孩子而开心的!骞,你说对吧……”南宫尚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杨骞,後者竟然点点头,低声“嗯”道,声音不响,却颇有些肯定的意味。
    如果南宫尚没错的话,向来冷情的杨骞眼里竟然闪烁著些兴奋。
    这是错觉吗?
    “父……父亲……”虽然“父亲“这个称呼较之於”爹“这个称呼来说,更加正式,并不亲切,但对於暖觞来说,这是他对於老阁主和杨先生一生爱情的肯定,也是暖觞对於自己和南宫尚爱情的肯定。或者说,更是他在替别扭倔强的南宫尚在还罪,毕竟身边,有太多太多爱他们的人需要他们去学会感恩。
    暖觞支支吾吾终於说出了口,南宫烈哈哈一笑,一点也没有长辈的架子,“好孩子,来来来骞,你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一半了吧!”
    杨骞点头,“暖觞,我也敬你!”杨骞亦是一饮而尽,比起老阁主,多了份干净利落得洒脱。
    暖觞赶忙接下一杯,南宫尚脸色并不好看,却依旧握著他的手。
    “还有,阿尚,过年的日子,我不想扫你的性,但作为父亲,我还是想说,新的一年,希望你能往前看,安安心心地和暖觞过日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南宫尚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向来嘻嘻哈哈老顽童似的但此时异常严肃的父亲的脸,闷头豪饮一杯。有些事情他怎麽能放下。
    “罢了……你这孩子……”南宫烈摇摇头,拿过就被也是猛喝一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父子俩有相同的脾气。
    “我也敬你。”
    这时说话的竟然是杨先生,脸色淡然,也不等南宫尚的回应,将酒盅里的酒喝完。
    南宫尚看这这个男人半晌,嘴角才拉起一丝讪笑,给自己斟满然後喝净:“乾!”
    作家的话:
    大家新年快乐~2012快乐~
    跨年去咯~~~
    ☆、(13鲜币)章四十四
    章四十四:
    一顿年夜饭总算安安分分吃完了。说不上喜庆也说不上扫兴,用南宫尚的话来说:比这更糟的年他也过过,年,还不就是过日子呗!
    暖觞一人吃得高兴。好多山珍海味,他吃得爽快。
    饭罢。
    南宫烈本对自家犬子的忤逆有些不爽,想再说些什麽,被杨骞一把拉住。摇头示意,南宫烈也不好说什麽,挽起杨骞的腰:“走走走,骞,你也好些年没在中原过年,我们去赏烟花!”
    “我们也去赏!”暖觞从位子上跳下来,兴冲冲拉著南宫尚的胳臂。说兴奋不足为过,往年的除夕无机阁都是静悄悄的,虽然外头人声鼎沸,在府里总觉得空烙烙的。
    然则今年却不同。虽然席间南宫尚并未给他们一个好脸色,暖觞明白他算是认了这些家人,也认可了他。逢年过节赏烟花听笑语这些事情,大抵是要和家人、爱人一起做才会来得幸福吧!
    暖觞雀跃的表情煞是迷人,南宫尚的闷气好似消了一半,将暖觞一把揽在怀中“张管式,给我拿件狐袄去。”
    张管家很快就一路小跑回来,手上多了件灰白色的狐皮大衣。
    “披上,可别冻著。”
    暖觞看著他正紧的模样,不由脸红,闷头由著南宫尚往外走。
    外头真的分外热闹。
    因为是除夕夜的关系,纵使已经到了该敲更的时刻,还是一片喧嚣。
    小孩子嚷著父母一起闹一起放烟花爆竹,也有矜持的大家闺秀偷偷趁著节日与情郎相会,至多的是来享受节日气氛的普通百姓。
    爆竹声声辞旧岁,两人沿著热闹的人群一路步行至护城河边。这里是整个汴京城最好的观赏地带。
    “阿尚,我们就在此处吧!”
    不远处的河堤旁,白衣男子靠著身形依旧健硕的中年男子肩上,颇有些小鸟依人的意味。大过年的,并未有人注意这对有违世俗伦常的恋人。但看背影,俩人似乎赏著烟花很享受在中原过年的喜庆。
    只是暖觞注意到南宫尚眼眸一瞬一瞬紧盯著两人,箍著他的手臂的手猛然缩进,仿佛要抑制冲动情绪不从体内冲动而出一般。
    罢,本是该欢庆的节日,阿尚心里的孽根还未完全消除之前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毕竟,在暖觞看来,他们四个人能平平静静坐下来吃一顿团圆饭已是以前不敢奢望的大事!
    南宫尚并未多言,揽过暖觞的腰,狐皮大衣披在身上显得有些臃肿,并不怎麽好搂。然而南宫尚却把人搂得死死的,好似这便是他全部温暖的源泉。
    “走,去桥上。”
    “嗯。”
    桥上也是人头攒动。官府派人在河对岸燃放爆竹烟花,一些穷苦百姓和小情人自然聚集到此地。
    南宫尚也如同他父亲一般,丝毫不忌讳别人的目光,将人搂得死死的,这便是他们的共同之处。然而就如同刚才所说的,这个时候,有谁来管这些呢?
    暖觞看著远处大多大多红红绿绿吐翠争w的烟花,短暂的绚丽然後如同抓不住的流星一样散在湛黑的夜幕帕子里,不由侧头看向南宫尚。依旧认真严肃的表情,严重是五颜六色烟火的剪影,不由弯起嘴角。
    阿尚没有许过他什麽,也并未原谅老阁主,但或许他们可以像这烟火留於人心一样,长长久久下去。
    南宫尚似看出一抹灼热的目光,并未与之对视。只是将手里的力道放得更紧,要把暖觞整个人融进身体里一般。或许,这一刻,他是想长长久久在一起的。
    已过子时,街上的人少了不少。南宫尚也会不会管那两个老不死是否已经回去还是在外头逍遥,眼见著夜露加深,便执意要回去。
    烟火已完,节日氛围却依旧残留,暖觞想把这个汴京城的风味看个遍,才肯回去。折腾半晌,才回宝烟阁。
    南宫尚当然也没落下。
    或许是因为今朝的赏玩以及刚才的花火观赏都是像挺累人的活计,南宫尚出奇没要暖觞。两人也不叫下人服侍,沐浴更衣便熄灭火烛,上床睡觉。
    自然是暖觞睡在床内。
    南宫尚将大半被褥分给暖觞,将他过得和粽子似的才肯安心。约莫过了半刻锺时间,听得床旁人呼吸平稳已入梦乡,南宫尚才悄然起身,不发一声声响,套上厚袄子出了门。
    门外等著的是幻影。
    “阁主,借一步说话。”
    南宫尚颇有深意地望了眼漆黑的卧房,点头示意,眼神深邃。
    两人闪身绕道回廊上,虽然还在宝烟阁之内,但决计是不会被人发现或是听见。
    “阁主今天撤下来的人需要属下再派上吗?”
    “我爹那里发现什麽?”
    “回阁主,老阁主和杨先生都是武力高强聪明之人,属下暂时……”
    “人别被他们发现。”
    “是。”
    南宫尚盯著走廊的回廊,似乎要把墙体看穿似的。
    “人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安回去。”
    “这……”
    “先不要惊动他们,你先下去。”
    “是。”
    幻影是打小就跟著南宫尚的,也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心腹,自然不会多言。只是他不明白,向来铁血的阁主,现在似乎愈来愈柔情了。这估计约摸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样子吧!
    幻影做得是情报生意,自然轻功了得,转眼便隐於浓厚的夜色之中。
    幻影一来,南宫尚的睡意已消去大半。虽然忙碌一日心情畅快,身体却疲乏不已,但心头大石一日不落他一日难以享受安心日子。
    不知不觉出了宝烟阁,一路乱绕,走了不少路。抬头一望,竟不知不觉到了俩老不死这儿。
    南宫尚赶忙屏气,他家老爹估计和姓杨的已经回屋,至於是否已经就寝,看著屋内冉冉烛光,应该是没有。
    两人低语很轻,但南宫尚的耳力十分不错。他找到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悄然聆听。今夜两老喝了不少酒,纵使他功力及不过他们,也并不担心会发现屋外有人。
    “骞,今天我可真高兴!”
    “好了,睡吧!”
    “嘿嘿,也对。不过阿尚那小子似乎算是接受我们了,这麽多年,我的夙愿也算达成了!”
    “还笑,睡觉!谁让你当年给我惹出这种事!”
    “嘿嘿,睡觉,来给我抱抱。”
    “……”
    两人似乎已经躺进内屋的大床,声音减弱,但并未有熄灯的意思。南宫尚将身子凑近一点,以便能更好地挺清楚他们接下来的谈论。若是接下来听到的是不看入耳的活春宫,他讲毫不犹豫掉头走人。
    “骞,什麽时候告诉阿尚?”
    “你要说?”
    “我……这事……总不能这辈子都让他糊糊涂涂过。”
    听到自己的名字,南宫尚更加警觉。只觉他们的确有事情瞒著他,而且这个秘密就是关於他本人。难道今日,真相就能揭晓?
    “刚才饭桌上看阿尚已然放下许多,我其实想说,你拦著我……”
    “等过完年吧……”
    “也好。阿尚现在难得和暖觞两个人过小日子,以後他的脾气有人管著,多少总会收敛点。”
    “让我想想,你怎与他说。”
    “骞,决定了?”
    “嗯。”
    “别怕,相信阿尚会谅解我们的……”南宫烈将杨骞翻过身来,面对自己,然後将同自己一般身高但要纤瘦许多的他搂进怀里。
    紧接著,便是一屋漆黑。
    熄灯了。
    南宫尚等走了好久,才敢出气。
    一拳打在枯木上,“可恶!”的确可恶,这两老不死,到底要吊他胃口到何时?
    而这个秘密究竟是什麽?
    作家的话:
    考研考好一直修正中,没有更阿,主要是卡文……所以现在开始会多更一点。
    基本上都理顺了,希望有人看中……
    ☆、(14鲜币)章四十五
    章四十五: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正月十五闹元宵。
    这几日,大家相安无事,特别是南宫尚,呆在无机阁看两老他只会觉得心里一肚子窝火,索性带著暖觞去汴京周边几个小村子走了一遭,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可别说,这繁华大都会周边的小城镇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山清水秀人风淳朴,暖觞煞是喜爱。愣是住了好几天,熬到初十再回来。
    初十一过,无机阁上的家丁以及南宫尚的手下陆陆续续离小家返大家都回来了。见到难得的和谐场面,大夥儿忙筹备闹元宵的各项事宜,暖觞被南宫尚几个手下瞧得快不好意思,到了厨房和师傅们一起打年糕做元宵。别说,还挺能找到乐子。
    家丁也忙得不亦乐乎。无机阁大,自家就可以筹备元宵节的灯会。家丁们纷粉用绸布、桃花纸做上一个个神采各异形状不同的灯笼,惟妙惟肖。老阁主今年在无机阁过年,他的顽童脾气有多增了几分热闹。
    他提议给灯笼做些灯谜,他家有位书生武林高手,文人嘛,最爱这些附庸风雅的玩意,正好陪骞玩一玩!
    元宵这一晚很热闹,之於无机阁来说,或许比除夕夜更加热闹。亭台楼阁全部装点了花花绿绿的灯笼。平时所谓的等级制度似乎也在这场欢闹的盛宴中消失殆尽,猜灯谜个不亦乐乎。空气中弥漫著烟花爆竹的气味以及好闻的桂花酿,那是桂花元宵的味道!
    暖觞乐呵呵地吃著元宵,望著远处加入到部下狂欢中的南宫尚,心里更是欣喜万分。该放下的,希望阿尚尽早放下!
    如此良辰美景,南宫尚等喧嚣散尽,自然和暖觞回宝烟阁。至於春宵一刻到底值多少千金,我们无从知晓,多半,这个春节,两个人是幸福的。
    一过十五,无机阁的气氛就变得诡异而紧张起来。
    南宫尚还未让幻影把安插在自己老爹和姓杨的院子里的暗眼给重新派回去,一个意想不到,甚至南宫尚根本不拿他当对手看待。至多算个跳梁小丑罢了。
    这个人便是黄易。生意做得南北二路响当当的黄老板,也是两年前在南宫尚这里吃过大憋的黄老板。
    两年前,黄易凭著在汴京一处官盐贩运所获得的利益给予南宫尚一点牟利,两人交上了些绵薄的关系。黄易这人本就骄纵,给无机阁的好处并不是想靠个江湖大帮的靠山,他的目的直勾勾冲著当时只是无名小卒的暖觞。
    至於暖觞和杨先生之间的关系,黄易是怎麽想的还是具体知道些什麽,他人无从所知,至於黄易本人,是不是他个人的臆测,都是一个谜团。
    所以这次他匆匆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杨骞。
    有了真身,暖觞什麽的,黄易根本就不会再看中,他至始至终只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杨骞,他的杨先生。让他爱到骨子里、爱到发狂的男人。
    所以他对杨骞的一切消息如饥似渴地关心著。数十年的消失,让他只能抓住暖觞,这个甚至根本说不清楚到底和杨骞存不存在关系的人泄恨、“解渴”。现在,算算日子,杨骞和南宫烈在武林一众面前露面至今,时日不断。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也是黄易此行的原因。
    黄易在两年前,被南宫尚整得很惨,这两年一直纠结於官府之间,多少伤了元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天下巨贾,在商场上自然是叱吒风云。但此人多少对南宫尚有著一分忌惮,若不是心爱之人再此,他也不会冒这个险。
    黄易到无机阁是元月十六一早。
    按说无机阁本是要通报才能进入的,不过黄易带著一堆人马,穿著气派,又凭著自己会点武功,大摇大摆就进了无机阁。
    守门侍卫见这爷这副模样先放行他进入,差人告诉张管事,有这麽个形同“踢馆”的上门。
    张管事听了这般描述自然差人通知到南宫尚那边。南宫尚本是想和幻影密谈些许,只好先来一探究竟。
    南宫尚一看,呵,好家夥!竟然是黄易!真是仇人自动上门,他不好好报复报复,还算得上江湖上的“狠角色”吗?
    当初,他对暖觞只含有隐隐约约的情谊,都能够爆发如此。如今暖觞已是他今生唯一爱过之人,黄易逼迫暖觞做到那些事情南宫尚知道,现在想来,只觉得心里热热的,有一股冲动喷涌而出。
    他的人,只有他能碰,别的人,碰著死。
    至於这家夥这时候来干嘛,多半的原因他知晓,只是……这个当口是不是能从这家夥口中探出点口风。
    如是一想,南宫尚只是远远地看著气焰嚣张的男人在院子里乱窜找他的目标,嘴角溢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暗中伫立半晌,差遣张管事顺著黄易的意思办,若是他要找人,不但随他去,更是要旁敲侧击帮助他。张管家全数记下。
    南宫尚又塞给他一张纸条,纸条是给幻影的,既然情况有变,自己老爹那边人手起码得跟上。幻影知道分寸。
    有了张管事的吩咐,黄易在偌大的无机阁里要找到杨骞也绝非是大海捞针的难事,几个来回便寻得踪迹。
    十五一过,天气由严冬渐暖,向春天大踏步迈进。又是w阳高照的日子,二老自然不同於小年轻的懒散,在院子里练功。
    间或,杨骞掏出长萧,靠在石桌旁静静地吹著,而向来喜闹的南宫烈也只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细细聆听,也不畏惧硬冷的石凳所传到身体内的凉意。
    “好曲,好曲!骞,这曲子我不曾听过,新作的?”
    “嗯。来汴京之後的感悟。”
    “不错,不错,平淡如水,较之你之前颇为哀怨的曲子,我还是喜欢这首。”
    “它叫浮华。”
    “浮华三千,好名字!也但愿阿尚那孩子能想开,多接受我们一点。”
    “嗯。我再吹一次。”
    南宫烈紧接著就鼓起掌来,和杨骞在一起纵使旁人看来多无趣,他都乐在其中。
    音符还未出萧,大批人马的脚步声变已传入两位绝顶高手耳中,杨骞也放弃了吹箫的意思,静靠於石桌。
    “不像是阿尚他们!起码有二三十个人。”
    “嗯,生人。”
    “奇了怪了,咱们都是老掉牙老古董了,还有这麽多人来找咱?”
    杨骞不语,紧接著,便看到一个身影,成年男子的身影,不算熟悉,但也不能算不认识。毕竟当年他最失意的那段日子,去过江南。虽然十多年的时光匆匆而去,稚气的脸庞也变得成熟刚毅甚至有了岁月的痕迹,他却不能不说不认识这个人。
    糟糕。
    “杨老师!”
    在南宫烈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或是看这一幕傻愣住了之时;在杨骞还未整理好思绪,不明白这人缘何在此之时,黄易已经大不流星上前,将杨骞一把抱住。他甚至带了十分力道,将刚才还靠在石桌上的杨骞硬生生拽入怀中。
    真好,真的是老师的味道,不是别人,不是替身,是活生生的人,他一辈子唯一的挚爱!
    黄易抱得出神,恨不得将杨骞化成水,完全融进自己的血水中,愣是没有注意一旁石凳上脸色已经铁青的男子。
    南宫烈脾气好,但不意味著自己的爱人当著自己的面,被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他还能好脾气笑笑,当作什麽都没看见。拳头已经捏紧,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哪来的野男人?
    而杨骞,似乎在黄易走进的那一刻,便看清了男人眼中甚至男人心中的所有情绪。当年的一句“别爱我”,是忠告,这个傻小子不但没听进去,反而陷得如此之深。不知道算不算他的罪孽。如今,他能做的,只能是给予黄易他最後的慰藉。
    罢,抱一抱就抱一抱吧,说清楚便是。
    这是南宫烈,哎,这急性子脾气,不知道会气成什麽样。毕竟,归根结底,他只爱南宫烈,他可不想一点小矛盾,失了两人之间十多年来的平静和美满。
    作家的话:
    =0=来更新tt话说看的人越来越少……
    更得少我只能每章写得多一点咯~
    ☆、(12鲜币)章四十六
    章四十六:
    黄易一时半会子抱著十几年未曾见过令他魂牵梦绕的人半晌,愣是不肯放手。南宫烈本就忍著,急躁脾气的他哪还忍得住,“腾”地就一步上前,想把这不知分寸的小子给揪下来,也不看看杨骞是谁的人。
    杨骞被这麽抱著也不舒爽,但为了不惹出更大的麻烦,暗地里对南宫烈摇摇手,示意他先忍著。好在黄易终究放下手来,想对著杨骞仔细打量,这一别十多载,现如今相逢,怎麽看都看不够。
    刚想抓住杨骞的胳臂,哪知後者身形一闪,顿时早已站起来蓄势待发的南宫烈横生在黄易身前。杨骞虽然身形修长,但过於纤细,正正大他一号的南宫烈站於前,他便被掩护得结结实实。
    的确黄易的武学多半是从杨骞那头学来的,若是杨骞刻意躲闪,他并不能拿对方如何。
    “小子,别得寸进尺!”杨骞这麽一闪,南宫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底气十足地和黄易扛上了!
    黄易恨得直咬牙,杨骞一个人他就没办法明抢,现在又突然跳出一个程咬金,这是那根葱?
    “你又是何人?”眉宇间,他还是有说不出的傲气。看老师的样子,和这个男人很亲密。等等,记忆倒退回过去,这个男人似乎……当年老师随身带著的那幅画,画上的男子似乎就是……眼前这个?这麽一想,黄易刻意把南宫烈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虽然眼前的男子更加成熟老练,也更加染上了岁月的痕迹,但是,没错,的确就是他。那个让老师伤心万分,却依旧能对著一副画像眉目含情的男子。
    可恶!如是一想,黄易脸色顿时煞白。难道十多年後他还要输得一塌糊涂?
    南宫烈的脾气就某方面来说,和自己儿子很像,就是倔!呵,这无名小辈竟然敢冲他这麽说话,还对骞动手动脚的,该死!
    “老子不是谁,老子是他男人!”说罢,还不忘冲著黄易得意地笑起来。
    “你……”
    “你什麽你,人也搂了,话也说了,你可以离开了。”可以说南宫烈从未如此刻薄过。
    “我和老师的事情不用你管!”黄易也是争锋相对。
    “我想骞也不想和你有过多关联吧?”说著看向自己的爱人,後者脸色并不是很好。
    黄易凶狠地瞪了南宫烈一眼,随後看到站在他身後的杨骞,虽然不似看待陌生人的眼神,但终归看待他不是那种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他只好颓然放松身体,双方的僵持似乎不那麽厉害了。
    这个时候,之於杨骞的确很有必要向双方介绍一下对方,虽然这两人如同盛怒的“公牛”,似乎并不怎麽想领情。
    “烈,记得当年我在江南住过一段时间,这位是住家的少东。”
    江南的这一段过往,南宫烈怎能忘怀。这一段日子,他和杨骞分隔两地,他日日夜夜思念著杨骞,可是那时,他不曾看到他们爱情的希望,怕是伤了这个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原来在那个他们互相伤害的日子里,骞还惹出这样一段孽缘。他遂沈思地点了一下头。
    “老师……我……”
    “少东”一词之於黄易来说,无形间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变成陌生人,虽然之後,杨骞并未对他再介绍南宫烈是谁,但他接下去的一席话顿时让黄易心生凉意。
    “黄易,我希望你记住当年我对你讲得话。”
    杨骞指的“当年的话”黄易当然明白是哪一句,那一句“别爱我”,无论当年还是岁月沈淀後的如今,都是他心头不可抹去的伤痕。为什麽,他不可以爱他?
    “老师,为什麽,为什麽我……”这个时候的黄易,失掉了往日商人的精明狡诈,完全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在无理取闹、在撒娇。
    南宫烈也是老江湖,即使杨骞和黄易双方都没有点破那句话到底是什麽,可黄易这副模样,他又怎会看不透?这幅模样,完全就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当年初见杨骞,变对他一见倾心,之後变如饥似渴。
    “我,我,我什麽我,他爱的是我,臭小子你一边去,当年老子在追骞的时候,你毛还没长齐呢!”南宫烈也是个爆脾气,尤其是在爱情面前,他连粗口都爆得出来。当然这麽冒冒失失的南宫烈,也遭遇到了杨骞投来的一个白眼。
    正当黄易还要争辩什麽,甚至暗自运气,掌风已於手掌印运而生。南宫烈也是不甘下风的人,即使杨骞就站在身後,他已经稍稍抑制住自己的脾气。一时间,气氛无比焦灼紧张。
    这时……
    “我想是谁大驾光临我无机阁,原来是黄兄阿,好久不见,你来了,怎不也不通知小弟一声。”远远而来

章节目录

侍者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unny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unny并收藏侍者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