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仆阑环,也是西域仆阑一族的少主。这位是黎儿,杨先生的大徒弟。”
    仆阑环大度地伸出手,显示了一派少主风度:“你好。”
    黎儿显然对仆阑环有所戒备,虽然知晓这个男人,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对暖觞的心思,但如此正面的“交锋”还是第一次。
    “大家都是我等朋友,见面就算是朋友咯。”暖觞拉过黎儿,後者才部情不愿地放上手,交握。说实话,听到那句朋友,他心里还是会不由一酸。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要把一个一直暗恋的人变成挚友,对谁来说都有难度。
    当然,一句朋友听在仆阑环耳朵里也是刺耳的,然而他毕竟比黎儿老道,表面上并看不出什麽破绽。心知暖觞心有所属,但较之朋友这个称呼,他更喜欢当暖觞的大哥,因为大哥总比朋友更有著不可断绝的渊源。再加上之於南宫尚,他可依旧对这个男人持保留态度。
    由於心头兴奋难抑,暖觞急急忙忙想作回东家,也没支会府上的丫鬟,也没差管事和南宫尚打过招呼,三人出了後门,就往汴京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大马路上晃。
    仆阑环并不是第一次来汴京,但这种体验对於他来说可以说是全新的。虽然稳重的外表如他,并不会展现出异常兴奋的模样,如同小孩见了西洋镜,东摸摸西瞅瞅。但一手揣著暖觞多少让他心血沸腾。
    去的不二之选,三人逛累了,瞅著夜幕也慢慢降临,自然而然拐进宝来客栈,好好搓上一顿。叫上一桌地道的招牌菜,当然烤鸭什麽的一应俱全,又上了一壶上等女儿红,今天这一桌全记在暖觞帐上,算是给仆阑环接风洗尘。
    “来,咱们干!”
    三人举起海碗碰过之後就一饮而尽。而先前不怎麽开心的黎儿通过一下午的认识,充分的觉得眼前这个情敌,至少是个比南宫尚来得可靠的男人,心下成见笑了不少,也乐於交这个朋友。
    酒入三碗,暖觞才记起他还没问仆阑环为什麽不声不响就来汴京找自己,难道是仆阑出了事,是爷爷他……
    “哥,你这次来汴京……爷爷他身子骨还好吧?”
    “别瞎想。他老人家自从经过那一劫之後,身子骨可硬朗著呢!其实也没事,就是他老人家缠著说好几个月见不著你,怪想你的,自己年岁大了,经不住长途奔波,就让我来看看你。”
    “爷爷身体好便是。”
    “加上我们和汴京一带的商人也有生意往来,这次我就顺道来了。”
    “唔,哥,我再敬你一杯!”
    两人遂又大口大口干了整碗。女儿红度数高,对於仆阑环这种汉子尚属可以承受,暖觞却有些晕了,不过借著兴奋劲儿,还是再和仆阑环交谈一些关於仆阑的点点见闻。
    酒席罢。
    仆阑环架起已经有些醉意的暖觞走在依旧繁华热闹的大街上,黎儿紧跟在後头。他看著有些微醺的人,不由低语一句:“其实我也想你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南宫尚是以多少焦虑的心情去等待一行人的归来。
    作家的话:
    攻攻相遇……
    ☆、(19鲜币)章五十一
    章五十一:
    南宫尚堵在後门,单单只留他一人。三月里的夜风,少了春日的暖意,颇有些料峭。目之所及,是黑洞洞的夜幕,门廊上的两站灯笼照出幽幽深邃的光芒。
    他看到三个身影,穿过黑色的大幕,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直到看清这三张脸庞。
    打头的两个,一个是暖觞,他整个人依偎在旁边男子的怀中,应该是醉酒的模样。这应该是暖觞第一次在除自己以外的男人面前喝得这副模样吧!南宫尚不由地眉头紧皱。
    当然,旁边那个高大的男子,他怎会不认识呢?早在管事通报他仆阑环毫无缘由地造访,他就开始心神不定。果然,这个男人不会这麽轻易死心。看他似扶似抱住暖觞的模样别提有多受用。南宫尚的眉头又皱紧了一分。
    第三个隐没在黑影里的人,也是他恨得直牙痒痒的人。黎儿这小子有一段时日不缠著暖觞,这会子倒像是想通了似的,不去缠著他那小人师傅,天天往宝烟阁里报道。今日竟然还跟暖觞出去吃酒,不知道心里挨得是何居心?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怕是形容现在这份局面在合适不过了。
    南宫尚咧开一抹嘲讽的笑容,知道人走进了才道:“仆阑环,还真是劳烦你把人送回来!”
    “南宫尚,何必跟我扯你那虚伪的一套!”仆阑环扶正怀中的人,毫不犹豫地反讽到。
    “仆阑环,你不远千里舟车劳顿到了汴京,还要替我照顾人,我感激还来不及,说什麽虚伪?”南宫尚亦是皮笑肉不笑。
    “那也是你没管好你的人。”
    南宫尚这才不说半句,走上前,从仆阑环怀中捞出暖觞,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那就谢谢仆阑兄了。天色已晚,我无机阁就不留您了。”说罢,南宫尚就打横将暖觞抱起,走进门廊,丝毫不想再顾外头会发生何事。他心里已经吃饱了气。
    “南宫尚,你别欺人太甚!”
    “为何?”南宫尚甚至不曾转身。
    “我来看看我弟弟为何不可,我同住宝烟阁有何不可?”
    南宫尚这才转身看了仆阑环一眼,冷笑道:“恐怕暖觞不是你弟弟吧?”
    “你……”
    “我无机阁留不住你这尊菩萨,相信仆阑兄你也早已预定好了客栈,请回吧。”他的语气颇为委婉,但字字句句不难看出南宫尚的决定,今夜,他休想踏进无机阁半步!
    “算你狠!”仆阑环剜了一眼那个坚毅的背影,头也不回,就离开了,甚至不曾看一眼被晾在一旁的黎儿。
    知道人走远了,消失在一片漆黑中,黎儿才醒悟过来。望著无机阁内一片暖色灯光以及仆阑环渐渐隐没的背影,转头奔跑,追了上去。他和南宫尚向来不对盘,看看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倒不如和同是天涯沦落人畅谈心中凄苦。
    “等等……”
    仆阑环是听到身後的叫声才停下的,转身打量起一路奔来的男孩。说实话,白日里和暖觞才一块,除了初次见面时打量过这个男孩的模样,就算一起游遍大街小巷、一起吃酒言欢,也不曾多注意半分。如今,他这才借著朦胧的月光打量起这位少年。
    少年其实长得清秀,撇去眉目间那份哀愁与坚韧,算得上是个乖巧的孩子。只是他何故追上?他应该和这个叫做黎儿的少年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你已经选好客栈了?”
    “宝来客栈将就一晚。”
    “我和你一起吧!”
    “哎?”仆阑环这才吃惊地看著一路同行的少年。按说他应该是暖觞的随从或是夥伴,住在无机阁里天经地义,难道……回忆仆阑点滴,他想只有一个可能,这人和南宫尚那混蛋也不对盘。
    “仆阑环是吧,我们聊聊吧!”
    仆阑环这才来了浓厚的兴趣,这世间其实令他感兴趣的事情不多,“聊什麽?”
    “到客栈,叫壶酒咱接著说。”
    “人小鬼大!刚才酒桌上你也吃了不少吧?”
    “别把我当小鬼!”黎儿突然转过头,狠狠剜了仆阑环一眼,仿佛透著深深不屑以及不甘。
    “好好好,黎儿老弟,到客栈,今儿咱就不醉不归。”
    两人一路走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一两句,才过一个时辰,就走回了宝来客栈。入夜深,街上行人已少。店小二对这两位客人还依稀有几分印象,赶忙从柜台前盯著瞌睡到店间儿问道:“客官,您回来是?”
    “开两间上好的厢房。”仆阑环掏出银子,递给店小二。
    “两间厢房,好!!客官您这边请。”说罢店小二领著两人去西边还空著的厢房,“客官,还有什麽吩咐。”
    “再上一坛女儿红,几个小菜。”
    “好!,客官你稍等。”店家做生意,不管多迟,都是如此殷勤。
    待到坐定,仆阑环才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黎儿原先放松下来的神色全然收紧,遂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暖觞哥?”
    “也?”仆阑环也吃了不小一惊,虽然猜到半分,可这小鬼,真的人小鬼大。
    “对!”
    “也,哪还有谁?”
    “除了那混蛋,还有我!”;黎儿不屑地啐了一口。恰巧这会子店小二很快就来了,上了一盘素烧鹅,一盘肉丝小炒,一盘茴香豆,当然配上浓香的女儿红,乐呵呵地给二位关了门。
    仆阑环给两人斟满,将一杯递给黎儿道:“那咱还真是天涯沦落人,这杯我敬你!”
    黎儿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你跟我说这些是为甚?”
    “只是单纯不爽罢了!”
    仆阑环眯起眼睛,虽然他常被爷爷说智谋略缺,但并不表示他不聪明、不懂人情世故,黎儿的心思,他还是能看清楚半分,“是想让我把人抢过来?”
    “我可没这麽说!”黎儿像是被看穿心思似的,举起酒杯,一连三杯下肚。
    要和第四杯的时候,被仆阑环拦住,“少喝一些。”
    “哼!”
    “话说回来,若是暖觞选择我,你就不会伤心。”
    黎儿这才落寞地垂下头,“暖觞哥不会选我,我至多是他的弟弟。”
    “说开了?”
    黎儿点点头,“说开了。但我还是希望他幸福,不是和这随时会伤害他的混蛋过一辈子!”
    说到底,仆阑环比黎儿年长几岁,阅历也深。他只是苦涩地吞下一杯酒,“其实我也只是他哥而已。”
    黎儿有些不可置信,明明尽早看到暖觞见著仆阑环那副开心的模样,难道各种就没有一点点意思?
    看著少年这副呆傻的模样,仆阑环大手一挥,使劲嗯著那颗脑袋“别不信了,至多只是好兄弟好哥们儿而已。配上南宫尚那口锅,也只能说老天无眼。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呗!”
    隔了半晌,黎儿才从怔忡中醒悟过来,“你会心甘情愿接受?”
    “不接受又何妨。只要他幸福就好。”
    “南宫尚不是好人!”黎儿似乎还不甘心,抢过话茬,凶巴巴道。
    “好人坏人,有什麽关系呢,只要暖觞喜欢,并过得幸福。”
    “但,他会伤害暖觞哥的!”
    看著对方孩子气的模样,仆阑环不禁一笑,给了这小鬼一拳,像是保证,“放心,那时候我一定方不过他!”
    “我也是!”黎儿重重地点头。
    “现在可以陪我喝了?”仆阑环笑道。相较於南宫尚,仆阑环给人更加温柔的感觉。
    “干!”黎儿也是个干脆的人,遂举起酒杯,一杯接著一杯。
    两人可谓心境相同,喝起来酣畅淋漓。没过多久,便醉醺醺趴倒在木桌上,进入酣眠。两人还浑然不知,竟是如此一夜。
    暖觞的酒也是翌日早晨才醒的,窝在南宫尚怀中醒来的滋味还不赖。不过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怎麽回得无机阁。
    “他们呢?”
    “谁?”
    “仆阑环。”停顿半晌,他才想起这事似乎南宫尚不知道:“昨天他来看我的,顺便做点族内的生意。他送我回来的吧?”
    “嗯。”
    “他人呢?你见到他了?安排他住哪儿了?”
    “走了。”
    “走了?去哪儿?”暖觞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阿尚不会又误会什麽了吧?甚至身边的男人是个醋桶,但是若真对他亲如大哥的仆阑环做出那种赶人的举动,那……他也会被这股独占欲逼得受不了。一定的独占欲能感受到恋人之间的甜蜜,然而太多,那将只会是负担。
    南宫尚昨日糟糕的心情好不容易在一晚上的相拥而睡之後得到消散,然而暖觞此刻的话,又让他再次心情降到冰点。“你那麽在乎他?”
    “我待他亲如大哥。”
    南宫尚讥讽道:“我看不知如此吧,他还是喜欢你得紧!”
    “阿尚!”暖觞也绷起脸,大清早生气完全不是他会做的事。算算日子,自从刘月的事情过後,他和南宫尚的生活一直过得甜甜蜜蜜、风平浪静。好久不曾见过这种剑拔弩张。
    “怎麽,被我说中了?”南宫尚也是极其不悦,暖觞这种行为无异於胳臂肘往外拐,为什麽一味指责他而不去说说昨夜仆阑环搂著他的亲昵样,恐是吃尽了豆腐!
    “他在哪?”
    “客栈。”
    “哪家?”
    “他自己订的客栈,我怎会知道?”南宫尚不屑道。
    暖觞气急,“你……”看著倚床而立的南宫尚,依旧是无可睥睨的高傲劲儿,暖觞突然觉得有点泄气。或许他们俩的脾气都太冲,是时候接个契机,让彼此冷静一下。要一直走下去,全靠满腔的爱意远远不够,需要的还有彼此之间的谅解。
    所以暖觞也不再和南宫尚逞口头上的一时之快,一件一件套上衣裤,梳洗好,连早饭都不让丫鬟上,把南宫尚晾在一边,一副要出门的打算。
    “你去哪?”
    暖觞摇摇头,“阿尚,咱们都冷静下。”
    “你去找他?”
    暖觞不语,算是默认。
    “找他你就别回来。”南宫尚转过身去,背身而立,从暖觞这个角度,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究竟是不舍,还是冷酷无情。
    但这回暖觞依旧不语,坚定地跨出门槛,直到走出屋子,才转过身,轻声对南宫尚道:“阿尚,你也该改改你的脾气。”
    “你!”南宫尚气得将床边柜子上的青花瓷花瓶一把摔在地上。陶瓷质地的瓶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些像人心碎的模样。然而已经走到院子里的暖觞只是在此回头,远远得看著南宫尚。半晌,才选择再次转身,离开。
    或是是隔著太远,或许是怒火中烧,南宫尚也并未看清暖觞离开时的表情。但为什麽,冥冥中,他似乎看见对方用一副略带哀伤却异常温柔的目光坦然地打量著他,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似的,选择离开。
    难道他给的爱,真的太霸道了?但是面对情敌,强势一点又何妨?该生气的应该是他才对!
    “可恶!”如是一想,南宫尚便更加来火,对著他和暖觞共处一室的屋子撒气。能砸的瓶瓶罐罐,都难逃他的毒手。等气撒够,差人来收拾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气撒得真不值得,就和个娘们儿撒泼似的。关键是,暖觞真的走了!
    作家的话:
    这一章巨长。
    前天系统崩了,本来想分章传的,结果合在一起了。(2章的内容……)
    ☆、(11鲜币)章五十二
    章五十二:
    暖觞一个人出了後院,径直在繁华的大街上游荡。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然而他的心思却没有一丝的愉悦。
    刚才的一顿吵闹或许是他和南宫尚确定关系以来,最激烈的一场矛盾。回顾这些年来一起走来的点点滴滴,想想他们在一起确实不容易,也不为世俗所祝福,的确应当好好珍惜。可是这样的关系维持下去,只会越来越累、越来越力不从心,怕到最後罔顾了这大好缘分。
    是该静一静,给彼此一点转还的空间。
    至於仆阑环被南宫尚赶去了哪里,暖觞静下心来揣测,既然仆阑环说他身上还有族内生意要做,要在汴京逗留些许时日,必定不会隔夜就走,唯一的法子就是留宿客栈。汴京客栈千千百百,大大小小,最有名的尚属宝来客栈。昨日在宝来客栈酣畅一顿的经验,更让暖觞确信,仆阑大哥在此投宿。
    行至宝来客栈,问店小二打听个人,暖觞悬著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跟著热情的店小二上了西边的天字号房。
    “客官,两位爷就住这,小的先下去了。”
    “两位?”
    “的确是两位,一个高大俊朗,还有一个少年。”
    “你先下去吧。”
    “好!,客官您需要也开一间房吗?正巧这位也对头的那间今儿个空著。”
    暖觞心道一时半会儿和南宫尚闹别扭,不可能回去,现在宝来客栈住上两宿再作定夺,点头答应,给了些身上带出来的碎银子。
    店小二见有生意,当然笑得更加欢乐,朝肩上打上布巾,笑嘻嘻地下楼。
    暖觞推开客房木门,一股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桌上趴著两个熟睡的男子。两人皆是一副昏睡的模样,桌旁放著两坛女儿红,问著余味,定是上了年纪的好酒!两缸酒都是喝得个底朝天,怪不得仆阑环和黎儿两个人会醉成这副德行。
    不过,他们两个怎麽在一起,都被阿尚赶出来了?
    暖觞也不叨扰这两人的好眠,由於身子瘦弱,扛个黎儿上床还可以说,仆阑大哥的大架子暖觞这小身板绝对受不住。他只能在床上捡了两条被子,一人一条先盖上。这入春的天气,看似暖和,却著实杀伤力不小。按他们这喝法,宿醉加著凉,不受风寒才奇了怪了。
    收拾完了桌上的杯盅酒坛,看两个人没睡醒的迹象,暖觞顿觉肚子已经空瘪瘪的,著实饿了。早上和南宫尚闹别扭,一气之下苦了自己的胃,还真不实在。他下楼吃了两个馒头,又去集市上逛了几圈才回到宝来客栈。这时候,两个大“酒鬼”总算是清醒了不少。
    “暖觞,你怎麽来了?”仆阑环其实在暖觞出去的时候已经醒了一次,无奈身体疲乏加之身上棉被带来的温暖让他再次陷入睡眠,等他看到暖觞进屋,才跌跌撞撞起来。
    “你们怎麽喝成这样?”面对仆阑环冲口而出的酒气,暖觞不由皱皱眉。
    “唔……还不是见了黎儿兄弟,大家相谈甚欢,就多喝了几杯。”仆阑环可不想告诉暖觞自己是受了姓南宫那小子的恶气,这大男人的面子该往哪儿搁啊!
    “真的?”
    “真的,真的,大哥什麽时候骗过你。黎儿这小孩睡得还真熟,我叫叫他。”
    “好。”看著他们两个相处愉快,暖觞心里也觉得不错。这两个人对他的心思,他都知道,此生他的感情必定不能回报他们,但是最为至亲至信的朋友兄弟,他希望这两个人能幸福。多个朋友多个靠山,不是吗?
    “黎儿,醒醒,快醒醒,看看是谁来了……”
    “唔……”黎儿的酒量显然不如仆阑环来得好,昨晚明明喝得比仆阑环少,现在却还是深陷於冗长的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被人叫醒,还耍了小孩子脾气,摆摆手,以为自己是睡在床上,还要翻身继续睡。幸好暖觞及时接住,小孩子才不至於滚下长板凳。
    “暖,暖觞哥哥?”
    “醒了?”
    “唔,暖觞哥哥,我,我可没喝酒,不,没喝醉,仆阑大哥,暖觞哥哥来了,你怎麽都不叫我!”黎儿看清暖上的脸,仿佛被醍醐灌顶,顿时清醒古来,揉揉眼睛,看著一脸笑意的暖觞和差点没笑场的仆阑环,脸一红,还真没这麽丢脸过。
    “行行行,没喝醉,黎儿是乖孩子嘛!
    ”
    “我不是小孩!”黎儿知道暖觞总把他当弟弟,面对後者好脾气的摸摸他的头,他下意识地伸手推开。感情的事儿已经说开,黎儿也不会再纠缠什麽。可是他真的不是小孩子,不用被人照顾安抚,他只想用一个同样是男人的身份,守在暖觞身边。
    “好了,好了,暖觞你来这是?”仆阑环见者小孩子闹别扭,暖觞一副无奈的模样,出来打圆场,暖觞怎麽今日一大早就来客栈了?昨儿个看南宫尚的脸色,不像是今天还会放人的模样啊?
    “……”
    “就是,暖觞哥哥,那大魔头肯让你出来?”黎儿不懈地撇撇嘴,就南宫尚那副出气样,他看著就不爽。就是这个男人,抢走了他喜欢的人。
    “我……在这住两天。”被这麽一问,反倒是刚才一直和煦地笑著的暖觞结巴起来。这两个人怎麽看就像是一点就会著的炮竹,再让他们知道自己刚和南宫尚大吵了一顿,不马上冲回无机阁才奇怪了呢!
    “住两天?南宫尚同意?”
    “我想这些天陪陪大哥逛逛汴京城,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毕竟这里的风情和西域完全不同……”
    “暖觞你是最不会撒谎的,告诉我,是不是南宫尚……”看著暖觞眉目间的游移,无奈地摇头,他和南宫尚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我只是单纯出来住几日罢了,没那回事儿。”
    “罢了,罢了,你要这麽说,也就算了。正巧明日手头上没生意,我们三去城郊看看。听店小二说城郊几处风景著实不错,堪比江南。这江南我没去过,也总要去看看赛江南吧!”仆阑环见暖觞面色一暗,明了他不想让他俩知道这事儿,说是没事就没事吧。暖觞和南宫尚的相处模式他也略知一二,愿打愿挨,一个萝卜一个坑,闹点矛盾也是应该的,总会过去的。毕竟他们也是风风雨雨过来,不比任何一对相爱的人容易。
    “行。那我先回房了。”
    “好!,暖觞哥哥,那我也回房再睡会儿,实在是乏了。”黎儿当然也是玲珑心思,看出了微妙,不好叨扰暖觞的不安,摆摆手回房。
    人散了,气氛归於平静,只是三个人的心情却已泛开涟漪……
    ☆、(9鲜币)章五十三
    章五十三:
    隔天,三人结伴去了汴京城郊。
    城郊的风景颇为秀丽,暖觞先前也和南宫尚去赏玩过,对各个景色小品颇为熟悉。自然美景暂时让暖觞放下了心里的一大段烦恼,有了朋友的陪伴,出门还是“愁云惨淡”的模样,一天的舒心畅游,脸上竟然也重新挂上了和煦的笑容。
    清早出门,二人见暖觞心事重重的模样,怕扰了出游的兴致,不便多问。黄昏重回客站,见暖觞喜笑颜开,两人的忧虑也散去大半。但仆阑环不比黎儿,多少长个心眼。暖觞在客栈已经逗留两日,究其缘由,也定是南宫尚那家夥弄出来的名堂。
    他问店小二叫了坛好酒,拎上酒,借著朦胧的月色,推门而入。屋内,暖觞无所事事著,这是把玩著白日游玩时卖得一些土物小玩意儿。他手里是一只男士玉簪,佩戴起来颇显英武。
    白日里,见暖觞犹豫了好久才买了这件,恐是给南宫尚的礼物吧。
    “暖觞。”仆阑环放下酒,拉开长凳,径直坐下。屋里的响动以及名字被轻唤才唤起了暖觞冗长的沈思。
    “大哥?”
    “我特意带了好酒,今夜陪兄弟我喝?”
    “大哥难道嫌前日醉得还不够深?”
    “前日是前日,今日是今日,再说这喝酒的对象不一样,倒未必见得能醉!”
    “噗……”暖觞心知仆阑环摇头晃脑的模样是逗他开心,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男人,有时候还真懂别人的心思。冒冒失失地跑出来,无缘无故地有家不回却又不肯讲理由告诉他们,暖觞能看出仆阑环和黎儿对他的担心。也是时候找个能倾吐的对象。
    “酒咱不喝,伤神。我知道你来的意思……”
    “好好,不喝,咱喝茶,喝茶!”见暖觞有自己袒露的意思,仆阑环自然乐意,赶忙倒了热茶拉暖觞坐下。“若是你不想说,我不强求。”
    “环大哥,你说我和他合适吗?”
    “傻小子,这有什麽合适不合适的,若是你认定了是他,就算我们都觉得不合适,谁又能阻止得住你?”
    “这两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阿尚的霸道和不讲道理我是知道的,但知道归知道,能不能容忍一辈子,我却丝毫没有信心。不论是我还是他,能不能容忍这样的对方一辈子,都是个谜团。”
    “暖觞,你这麽好,是南宫尚那小子捡了八辈子的福!”
    暖觞摇摇头,脸色并不好,“好不好,正如你说的,并不是外人怎麽看,是两个人在一起合不合拍。才半年,我就会不安会毫无信心,是不是三年五年之後,就算当初我和阿尚是真心相爱,也会各奔东西?”
    “……”
    “环大哥你先不用安慰我,听我把话说完。阿尚的性子你也知道,向来有种唯我独尊的霸气,并不是我一味的包容就可以解决问题。有时候,我真希望他能替别人考虑考虑,对於我的朋友也是,对於老阁主杨先生也是,对於他自己也是。大家好好处下去不好吗?”
    “暖觞,你信南宫尚吗?”仆阑环难得板起脸,收起刚才为调解气氛的俊朗笑容,严肃地问。
    “我信。”这回暖觞却没有迟疑。虽然不确定未来,但他现在百分之百相信南宫尚这个人。
    “那你信你自己吗?”
    “我……信,可是问题……”
    仆阑环示意暖觞打住,拍拍他的肩膀,真如亲大哥一般语重心长道:“既然你信他,也信你自己,又有什麽理由你们走不下去。南宫尚这小子的臭毛病我们可比你知道的多,要是那天他欺负了你,我一定一拳把他揍回老家去。就算我一个人不行,讨厌他的人多了去了,不怕你讨不到便宜!”
    “噗……”暖觞看著大哥掳起袖子,一副想干架的模样,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的这些朋友,在他的生命中,是除了南宫尚以外,上天对他最好的馈赠!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仆阑环见一番开导起了效果,暖觞脸上是真心实意地笑了,也舒心地微笑,提著一壶酒起身打算离开。
    “嗯,你也早点休息。”
    仆阑环摆摆手,推门进了对门自己的厢房。
    暖觞被开导过後,是一夜好梦。他不知的是,仆阑环离开,是一夜无眠,借著那一坛女儿红,又是一醉方休到天明。
    这三天,南宫尚确实过得不好,自打暖觞“离家出走”开始。不论走到哪里,似乎满脑子全是暖觞的身影。这对於先前毫无情感的南宫尚来说,简直是个灾难。把一个人挂在心上意味著给自己添上一个致命的软肋。若是今後想有所成,这个包袱不知会是多大的一个累赘。然而意识到暖觞的重要性,对於南宫尚来说,这只是个甜蜜的负担而已。
    怎麽就无缘无故吵架了呢?
    都是那群可恶的苍蝇在他的人面前转来转去,自己霸道一点又怎麽样,这不正是爱的体现吗?
    然而暖觞却说,这是不尊重他的朋友,不给他生存的空间,去他妈的朋友,根本就是一头头如饥似渴的豺狼!下了狗眼都能看出这几个人对暖觞的意思来,天知道暖觞还一直拿他们当朋友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那该死的良心在作祟。
    然而满脑子满脑子全是这个人,呆在书房里,也似乎回到了宝烟阁,有著暖觞居住过的味道,南宫尚终於坐不住了。
    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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