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身边的人,的确是他最依赖的人。只是联系过往发生的种种,以及刚刚父亲,哦不,是南宫烈的一袭话,梦里的暗示到底是不是真的与现实有必然的联系?
    他突然有些怕了。
    再次打量著枕边人,南宫尚不禁抿嘴。黑暗中,他的眸子透射出晶亮深邃的光芒。有些事,即使是最亲最近的人,也不例外。
    隔日,因无机阁的例行会议,南宫尚无法脱身。拖著疲惫的身体与思维,他大早就离开宝烟阁,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些人不愿意面对也得面对,昨日走得匆忙,等阁内大小事务交待完毕再去找南宫烈那老头子,那个自己已不愿称作父亲的男人!该问得该讲清的,一并彻底解决。
    但显然,隔著南宫尚离开不久就醒来的暖觞显然要早一步。
    没什麽胃口的暖觞醒来,摸著身旁已经空烙烙的床褥,因为夏季的关系,隐隐还有一丝温暖。像人的体温,又像涂有空气的氤氲一般,有些寂寥。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昨夜就这麽又睡过去,暖觞心中的疑问不会比南宫尚来得小。趁著没什麽胃口,他索性也免去一顿早饭,直接去找老阁主问个清楚。
    作家的话:
    嘤嘤嘤,上封推了,好幸福!
    ☆、(10鲜币)章六十三
    章六十三:
    暖觞刚进屋,就瞧见老阁主一脸和煦地坐著喝茶。只是无形间流动的气氛,确是暗流涌动。
    老阁主大早就坐在这儿,收去平时老顽童似的脾气,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显然是等著他或者阿尚过来。
    “孩子,来了,坐。”
    凭直觉,暖觞觉得老阁主等他的可能性更多一些。难不成,是想让自己好好劝劝阿尚吗?
    “是,伯父您……”
    “这孩子,爹爹都叫过,还嫌生分不成!”
    “伯父……”说实话,除了除夕团圆夜各自叫过南宫烈和杨骞一声爹,暖觞就再也没用过如此亲近的称呼。对於从小就挺照顾自己的老阁主,他还可以亲切地称一声伯父;对於杨先生,还是照旧称呼为杨先生罢了。毕竟好不容易被莫名其妙地接受,该有的规矩还得齐全。
    “罢了罢了,我也不勉强你这孩子。骞今日有些不舒服,所以单我和你谈谈,也别拘束。”
    “是。”
    “阿尚的事,你应该知晓了,昨日他定是去了你那。”
    “阿尚他,的确有很大的坎过不去,可是……”
    “孩子,我知道你要问什麽,也晓得你心中定是疑问满满,现在随我见个人。”
    暖觞的确有很多要问,他只有问清楚来龙去脉才能好好安慰阿尚。压下满肚子疑问,他起身随南宫烈一起到了偏房。偏房谁也没住,空无一人,只是存放行李罢了,这更加勾起暖觞的好奇心。
    南宫烈在一堆行李中翻翻找找好一会儿,才找出一卷画轴,摊开在暖觞面前。
    “这事我的夫人,雅兰,也是阿尚认了二十年的娘亲。”
    暖觞听老阁主这麽一说,将目光放在卷轴上的女子身上。女子穿著贵气,都是上好的玲珑绸缎,不免将她雍容华贵的面貌衬托得更加可人。她淡雅的笑著,但气质绝不是小葱拌豆腐一般的小家碧玉,单纯透露清透爽快。而一如她的衣著一般,华贵典雅,丝丝傲气倾露出来,方有睥睨众生之意。要不点破阿尚不是这位雅兰小姐的亲身儿子,还真没人会不信。瞧著一份天然的傲气,不是血脉相承的亲骨肉,那来得如此相像。
    “阿尚的脾气确实生得像雅兰,傲气得很。不是她的亲骨肉,倒是可惜了。”
    南宫烈看看暖觞,又继续说道:“雅兰本是锦绣钱庄的大小姐,生来就是大家闺秀傲气凛然。当年我爹想扩充家本,成了我和雅兰的婚事,不想我却爱上了骞。雅兰性子烈,为夺回家庭,夺回尊严做了很多错事,我却没办法不原谅他。毕竟也算是我和骞辜负她。”
    暖觞仔细地听著,却不知为何老阁主要和他说这些。
    “我和雅兰的孩子,其实本并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事情过去也十几二十年了,我也不想多提,只是毕竟是亲身骨肉,放不下终究是放不下。”
    “那伯父您的孩子?”
    “别急别急。你一定是在想我这老家夥絮絮叨叨跟你讲这些有的没的老情事干麻?心里头也定是著急地相帮阿尚问清楚他的身世究竟如何,而我的孩儿又在哪是吧?”
    “嗯……”
    “不急,想必你也听阿尚说了,当初我把自己的亲身骨肉和骞的儿子掉包。我说过,虽然我和雅兰的孩子本并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但确确实实是我的孩子,做出这个决定我也思量许久。偷偷调换孩子,本以为事情可以这样平息过去,却想不到……我知道骞那时恨自己,也觉得他的孩子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但那的的确确是个小生命,想不到他真打算把孩子寄放给别人家养活。”
    “寄放?那孩子现在呢?伯父不是说还是爱您自己的亲骨肉,为什麽让他在外漂泊?”
    “哎,谁说我让他在外漂泊了,我把人偷偷给接回来。骞负气走後,我们家算是得了几年的平静,我也算是照顾过几年自己的孩子。”
    “哎?”
    “暖觞,你仔细看看雅兰,是不是觉得有些相似。”
    “相似?”不明所以的暖觞顺著南宫烈的意思,再次打量起画像中的女子,依旧的美w动人。半晌,瞳孔陡然放大,像是意识到什麽。
    的确,一切都说通了。
    为什麽黄易一开始会揪著自己说他就是杨骞的儿子。
    为什麽自己会被仆阑族的族人接去大漠。
    为什麽自己要被仆阑族的族长当成是亲外孙,被仆阑环看成是亲堂弟。又是为什麽在滴血认清时,他的血液和“外公”的血液融不到一起。
    为什麽阿尚也曾怀疑过他,他就是杨骞的儿子,差点让他们分道扬镳。
    为什麽老阁主说曾经照顾过自己的孩子,为什麽老阁主说骞把孩子寄放给别人。
    为什麽越看南宫夫人的画像越觉得眼熟,分外眼熟。眉眼见说不出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这一切都解释通了。
    他,暖觞不是杨先生的骨肉,而是老阁主的亲儿子,身上流著南宫家的血。一切的误会,只是源於一个掉包,一个为爱而掩藏的谎言。
    可是又为什麽呢?若是叫阿尚知道了……阿尚这脾气……本是坦坦荡荡的生活和爱情之路,似乎又变得崎岖坎坷起来,暗无天日。
    “孩子,你……没事吧?”南宫烈看著脸色一下苍白的暖觞,心里也是一阵痛楚,当初要是自己不那麽做,现在就不会惹出那麽多事了吧?真是自作聪明。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补偿,全心全意地补偿自己的两个孩子。
    “没,没事。伯父,您是说……那个孩子……是我?”
    南宫烈艰涩地点点头,欲言又止,却不得不说。
    ☆、(10鲜币)章六十四
    章六十四:
    “我将你安排在後院,是因为雅兰的脾气,平白无故会带一个孩子,叫她知晓,又不知道会闹出什麽乱子来。虽然过得是下等人的生活,但我可以时时刻刻看到你,算是尽点一个当父亲的职责。记得你小时候,我还让小张偷偷给你买过过年的新衣裳,放在床头边上。还有次在後花园陪你做游戏,记得不。小的时候你就比一般孩子乖巧,大概是长在那样的环境里,算是我对不住你。”
    暖觞记得这些,怎麽会不记得?
    不知道是谁放在他床头的新衣裳,让他忐忑许久,却过了个舒舒服服的新年。陪自己玩耍的老阁主,宽阔的肩膀伴著和煦的笑容,总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洒在心底,像是父爱深沈而宽阔。他记忆里的父亲是那个沈溺於赌博的老酒鬼,缺少家庭关爱的暖觞自然将这些点滴放进记忆里深藏。但却不料,结局会是如此。
    暖觞咬紧嘴唇,微微点头,却没有半点搭话的意思。
    南宫烈心知暖觞并不好受,也不求他说些什麽,继续道:“阿尚的性子像他娘,娇惯得很,稍有跋扈。他娘的事,事出突然,本来我想把骞接过来好好安顿在无机阁里,照顾你们两孩子长大成人,不却不想一走就是数十年。好在你也聪明,晓得伪装,安安生生过了十多年。不过你和阿尚的孽缘终究逃不过,我和骞商量著,既然逃不过,就凑活在一起吧。”
    “……”
    “暖觞,我不求你喊我声爹,毕竟我这个做爹爹的,每看著你长大,一点责任都不曾尽到。但我有个不情之请,这件事要瞒过阿尚那孩子确实是不可能的,但我和骞都希望,至少你别和他提这事。於你於他都不会错,要真叫阿尚知道你们身世对换,也不知道又会惹出什麽麻烦。你们也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幸好你懂得些易容的法子,这麽些年,阿尚没能看出些端倪。无论如何,我希望这事要曝光也等阿尚自己去发现才是,不然你们……”
    暖觞依旧咬著嘴唇,本就身体不适,现在精神濒临崩溃,他整个人就好像被抽空一般,只能讷讷地看著南宫烈,却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是啊,不告诉阿尚,但他们的未来还能继续吗?
    “孩子,你随阿尚喊我一声爹爹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上一代的事牵扯到你们小辈身上,怕是这辈子我都要背著这些怨债走下去咯……”
    “伯,伯父……我……明白了。”停顿半刻,暖觞才结果话茬。只是这个决定,单是一句半句就让他耗尽全身气力,就在他应下南宫烈的不情之请之後,腹部又是一阵恶心之感窜涌而出。身体最终是顶不住,两眼一黑,咚地他就倒在南宫烈面前。
    “暖觞,暖觞!”
    这下可把南宫烈给急坏了,他一探暖觞的额头,有点烫,似乎发著低烧,还有一丝丝细密的汗珠冒出,这孩子该不会早就病了吧!试著掐了掐人中,一点作用都没用,暖觞还是倒在桌上,看起来是病倒了。
    南宫烈不懂医术,自己急著团团转也不是个法子,打横就将人抱起到卧房。然後又跑去书房把杨骞给叫来。其实,刚才对暖觞说的杨先生有点不舒服都是藉口,两老昨晚上思索了一晚上,南宫尚和暖觞这俩人无论谁来,都还是南宫烈出面来得比较合适。
    杨骞的医术其实不错,但十几年前江湖上更加敬佩的是他的功夫品行以及仪表堂堂。如同文人才子一般的气质也不知是折煞了多少姑娘的心,当然也折煞了南宫烈的心。
    “骞,暖觞这到底是怎麽了?”南宫烈看著杨骞一脸眉头紧皱,似乎辨不出病症的模样,心里就是更加焦急。别不是他们的一番好意让事情弄得更糟吧!
    “骞,你到底给个准数啊!”
    杨骞横了南宫烈一眼,继续把两指打在暖觞的手腕上诊脉,眉头郁结一直不见舒展。
    “烈。”
    “怎麽了,暖觞这孩子到底到底怎麽了,我看他发著低烧。”
    “魔枭给他吃了。”
    “吃了?哎!骞,你是说……”虽然杨骞并没有道破暖觞究竟是怎麽了,但刚还担心焦躁不知如何是好的南宫烈突然像意识到什麽似的,撑大嘴巴,惊愕得不知该用何等言语表达。约摸是更焦躁了。
    “魔枭这段时候不是随阿风去了京城,怎麽会?那家夥不是素来过问旁人俗事吗?”
    杨先生将暖觞掖上薄被,安顿好,才拉过南宫烈坐在一边的圆桌旁,“以魔枭的本事,根本不用他亲力亲为。”
    “可是,暖觞著身子……”
    修长的指甲在红木圆桌上有规律地敲击著,发出咯咯的声响,杨先生似乎陷入了冗长的沈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著一脸焦急的南宫烈道:“或许,魔枭这次可办了一件好事,有了这份大礼,事情可能真就这麽会过去。”
    “也对,阿尚这小子是到了该学会长大的时候了。”
    南宫烈领会了杨骞的意思,後者随即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暖觞。”
    “为什麽?”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可是他迟早总会知道的。”
    “也只能先当气虚不调、水土不服来根治了。”
    “可这事不出几个月谁都会知道啊,骞,瞒不住这麽久!”
    “到时候……只能看阿尚想通了没有。既然魔枭这麽做了,就是有心帮他俩一把。哎,总会过去的……”
    南宫烈看看床上还昏睡的暖觞,再看看杨骞,叹气道:“也只能先如此了,都是我造的孽啊!”
    暖觞昏睡不多久就醒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显然他还未从刚才的震惊和悲愤中缓过神来,望著不远处坐著的南宫烈和杨骞,两张关切的面孔,他如哽在喉,不知该说些什麽,索性让气氛沈默下来。
    “醒了,骞他醒了,你快过来看看。”
    ☆、(9鲜币)章六十五
    章六十五:
    “等下再让大夫开几贴调理的药,应该就没事了。”
    “暖觞,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吗?”南宫烈也凑上来,看著一脸苍白的暖觞。
    暖觞摇摇头,也不知说什麽好。
    “孩子,自己的身体怎麽可以这麽不注意,发著低烧还乱跑,亏你还懂不少医术!”
    杨骞朝南宫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出声,“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
    面对杨骞的关心,暖觞其实有些无所适从。他们的关系改善这一年开始的,但被杨先生如此近距离的关心,多少让他有些难以承受。刚刚知晓自己如此复杂的身世之谜後,暖觞十分清楚,杨先生这种转变从何而来。他咽了口口水,声音显得有些干涩,“怕是天气燥热的缘由。”
    “虚火过旺,气血不顺加上轻微有些厌食的症状,好好主意自己的身体。”
    “……”
    “待会儿骞让人通知大夫和阿尚,给你再开几副药调理、调理,这段日子也别想些其它有的没的,安心养身子。有事没事,也多给自己诊诊脉。”南宫烈这才接过话茬,他也是真心关心暖觞的。
    “医者不自医,你也别怪他。我们先出去,暖觞你好好休息。”杨骞推了一把还想交待些什麽的南宫烈,示意先离开,却不想被暖觞捉住衣角。
    “可不可以别叫阿尚来?”
    “暖觞,有些事情是需要我们面对的,有些事情也终会过去。我和烈都相信你有这份勇气和执著。只有自己坚强起来,阿尚才能跟著坚强。我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我们上一辈留下的恩怨才造成的。但你们只有靠自己,才能争取到未来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和阿尚皆是如此,不是失去信心。”这或许是杨骞对著暖觞说的最长的一番话,放下过去清冷的伪装,可谓是语重心长。他轻轻拂开捉住自己衣角的手,将它塞进被子里,嘱咐道:“当前还是身体重要,你先休息,别的等睡一觉醒来再想。”
    暖觞似乎不曾见过这样的杨先生,讷讷地把头一点,看著两人的背影离开屋子,直到院子里的光线被门缝关得结实。
    但这时,他怎麽可能还睡得著呢?
    是啊,是该停下来,仔细想想他们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辗转反侧,脑袋里全是刚才老阁主的一番曝白,身世之谜如同一大巨大的深渊,一点一点吞噬著他的思维。挣扎或彷徨都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无论如何,暖觞决定,他都不会放弃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生活与爱情!
    因为身体上的疲累,他就这麽迷迷糊糊再次陷入昏睡。
    等暖觞再次醒来已经是夜幕降临十分。这回靠在床边的是南宫尚,微微打盹,就和他们昨天的模式整一个颠了个倒儿。
    南宫尚神色疲惫,似乎还未从昨日的巨变中缓过神来。但脸上更加明显的是森森的冷峻。再次面对二老,除了无法面对之外,更多的是气愤不甘以及深深的无力。一个人再毒、心肠再恨,对於至亲之人,也下不去手。
    南宫尚睡得就更浅了。暖觞睡醒的呼吸声便轻而易举打断他。他急忙起身,将手探在暖觞的额头,“不烧,还有那里不舒服?”
    暖觞摇摇头,也不知该说什麽。虽然他也是这轮迷乱身世的受害者,但不知怎的,再次面对南宫尚起来,他有些觉得手足无措。总觉得,他也深深伤害了阿尚一般。
    “听大夫说你有些体虚,以後别这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南宫尚又拂了拂暖觞有些凌乱的发丝,“我们回去。”
    “嗯。对了,阿尚……”
    “嗯?”
    “没事……”暖觞看著南宫尚一脸冷峻颜色,想告诉他真相。蒙在鼓里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一个。可看著南宫尚的脸孔,想起老阁主的嘱托,刚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吞了回去。的确,还是不说来得微妙,至少他们的关系可以因此维系下去。
    南宫尚也不再细究,打横将人抱起,裹上被子就像离开。
    其实他根本不同於表面上的这般沉静。暖觞的反常它多多少少看出一些,而对他出现在二老的处所也一点都不奇怪。暖觞这甘为他人心热的脾气真是打他们第一天认识就没变过,老爱为别人出头。今天待他一出门就上这儿,估计也是想问个七七八八,以及问出些自己的困惑。有问必有答,这般支支吾吾,他知晓暖觞是知道了些什麽,却有意隐瞒与他。同时,南宫尚也确定,南宫烈那老儿确实对他有所隐瞒,虽然这套说辞逻辑上,上上下下看不出一点儿破绽。可就是太多理想化,让他觉著事情远没有表面上来得这麽简单。关键点,还真就得找出谁才是南宫烈和他娘说生的亲身儿子才是!
    南宫尚把人抱到堂前,看南宫烈和杨骞都在。他看了一眼暖觞,又看著两个沉默寡言,不知如何是好的人,一如刚才来时一样,毫不多言,只是冷冷丢下一句:“明晚过来”,就带人离开了。
    看来,离他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了。
    作家的话:
    厚脸皮求票qaq,今天唱high了,把喉咙给唱破了嘤嘤。。
    ☆、(12鲜币)章六十六
    章六十六:
    暖觞身体不好,南宫尚回头也没问他什麽,只叫他好好消息。态度上看不出什麽冷漠,只是兀自思考的时间变多了。
    隔天晚上,他果真去找南宫烈,目的也就是问个清楚。
    南宫尚一看两人都坐在堂前等他,南宫烈还面色凝重地打著蒲扇,样子别说还有几分搞笑。堂前的月色明了,知了耐不住夜色朦胧不住地鸣叫,夏日的气息微醺,气氛可谓大好。
    但接下来要谈论的事,并不如同大好夜色简单明了。至於南宫烈,至於杨骞,都可谓是一场硬仗。
    南宫尚一来就搅破了这平静的夏夜,而他也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他冲上前去,一把拉起扇著蒲扇的南宫烈,“告诉我,暖觞是不是你的儿子?!”
    “……”
    “是不是!”见南宫烈不答,南宫尚这个做儿子的更是气愤,他也顾不得什麽长幼尊卑,眼里直冒火花。
    被拉著的南宫烈看了杨骞一眼,两人交流过一个眼神,他才道:“……是。”
    “……”
    这下南宫尚却像突然抽空了气力一般,失了气势,颓然放开揪著南宫烈衣领的手,垂头看著漆黑的地面,一时也说不上话。
    半晌,他颓然地说:“暖觞也知道?”
    “……嗯。”
    “不打算和我说说?是不是什麽事只要我不发现,你们就打算一直瞒著我!是,我是不是你的儿子,耍著人玩很有趣吧,就是一个你当了二十多年父亲应该做的?”
    “……”
    “哈哈哈……”南宫尚不禁仰天大笑起来,差点没笑出眼泪。他才是全天下最傻最傻的傻瓜,自以为睥睨天下,却是个被天下骗尽的傻瓜。
    “好,阿尚,我们进屋慢慢说,行不?”
    南宫尚笑了好久才歇罢,看著浓重的夜色,眼眸变得冰冷下来,厉色道:“行。”
    三人不声不响进屋。
    打开话茬的还是南宫烈,杨骞算是这辈子都无法好好面对南宫尚了,即使对方身上流著一半他的血液。
    “暖觞这孩子的事,其实和你一样。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他也是今天才知晓自己的身世,所以咱们有言在先,希望你有什麽也千万别怪在他身上,伤了你们的感情!”
    “……”
    南宫烈也不顾南宫尚的反应如何,摇摇脑袋,叹气继续说道:“罢了,咱就说说。骞把孩子寄给了一户普通人家,但毕竟是我的亲身骨肉,在外漂泊甚至一辈子都得不到骨肉相认的痛,饶是谁都难以忍受。所以我偷偷把孩子接回来安排在後院。为了防止雅兰起疑心,我也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家丁对待,看著他几年时间从小娃娃变成大娃娃。”
    “重点。”
    “我看著你们两个孩子长大也挺欣慰的,现在想想若是一直这麽下去那该多好啊,就算你俩永远只是主仆也好。”
    “这麽说我和暖觞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就怕阿尚误会这一层面,从而采取什麽过激反应,南宫烈连忙摆手否认,“阿尚,缘分这东西有时候很奇妙,并不是别人想有意安排就插手的了的。但自从那次逸风和暖觞的西域之行让我时隔十多年再次看到他,并听闻你俩的点点滴滴之後,我就在想,也许这次缘分这东西又莫名其妙的应验了。”
    “缘分?好一个缘分啊?!怕只是为了你们掩盖真相一个借口罢了!”
    “阿尚……”
    “你说这不是你一手安排的。那好,我倒要问问,一个是我,一个是暖觞,两边都是你口口声声说的骨肉,你到底会选哪一个?”
    “阿尚,你别这麽钻牛角尖,你们两个……”
    “够了!我看你最在乎的是他吧!”南宫尚斜眼看著一直坐在另一边一声不响的杨骞,眼里满是轻蔑,丝毫看不出任何对待亲身父亲的恭敬之色。
    “哎。罢了罢了,想要今晚扭转你的观念,怕是不可能的事。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和骞对你,对暖觞,都没有恶意。要有的最多只有歉意罢了。我们站在过来人的立场上,只想告诉你,如果找到真爱,无论如何都不要放手。”
    “不要放手……”南宫尚低声呢喃著这四个字,匆匆扫过南宫烈和杨骞便离开了,至於他到底听进去多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夜,他没有去宝烟阁,只是吩咐服侍的人多多照顾好暖觞的身体。
    南宫尚想静一静,再静一静。短短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太乱了,导致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先是自己的身世之谜,再是暖觞的身世之谜。最可笑的是,他们俩竟然换错了一整个人生、一整个命运。若是二十年前不曾发生过那样的事,他们也不可能相遇吧,现在的点点滴滴更不可能实现,想到这里,南宫尚的脸色缓和下来。
    但是,生性倔强好强的南宫尚,真的是一个认死理的主。他讨厌这种被判的感觉,讨厌这种被全世界蒙在谷子里的感觉。明知道这件事情和暖觞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却不禁怪罪他起来,一切也都是因为暖觞这个人才开始的吧!
    他是不是应该下定决心了?!
    这两天,暖觞都没见过南宫尚,似乎听别人说阁主近几日忙得很。暖觞心里清楚,忙得很只是阿尚要躲著他的借口而已,至於为什麽要躲著他,对他对阿尚,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暖觞也想过是不是要自己先迈出一步,找南宫尚好好谈谈。他了解阿尚的脾气,钻牛角尖的主。这次的打击著实大了一些,但要是阿尚真的做出什麽偏激的行为来,真的无法挽回。
    暖觞想,这段感情,他不会这麽轻易地放弃的。
    然而,变故来得突如其来,让人措手不及。
    刘钦给南宫尚定的一月之约眼看就要到期了,南宫尚这几日除了在思考自己要怎麽对待暖觞,怎样看待住在後院的南宫烈和杨骞之外,还需要考虑怎麽对付刘钦。这家夥是个不好缠的主,乖乖合作还是把他要的人送出去,他真的想不好。无论哪样,他南宫尚都下不了手。
    刘钦是个心急的人,掐准了日子就来汴京。
    这回他可不是钦差大臣,派头大到天边去。这回顶著个普通商人的名号就来了汴京。
    他这回也并不是直接就来了无机阁,而是在花街上好好逛了一圈,才“特意”登门拜访了无机阁。
    刘钦,他可没忘记无机阁里有个人儿。
    一见南宫尚绷著个脸色为他接风,刘钦心里就笑开了花,这次可真有好戏看了。狐狸刘钦一笑:“南宫尚,好久不见。”
    “……”
    “这回我可是以地地道道的商人身份来拜访你,不用拘礼,板著张脸孔,放松一下。”
    “……”
    “话说回来,要是这次有个接风宴,那麽对於刘某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刘大人,有什麽话你直说。”
    “高!高!南宫尚你果然是明白人,不套近乎。好,我就说个畅快。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用意吧,一月之约定,怎麽样,想好了没?要人还要要货?”
    “……”
    “南宫尚你这副死板脸孔看著我可不好,一个月的时间够久了,我想你也做好了选择,怎麽样。不过,要是你觉得没想好也罢,我可以再给你几天时间。没有美人儿的宴会没有也罢,等刘某人再去寻欢个几日,答复我也不迟!”
    ☆、(9鲜币)章六十七
    章六十七:
    刘钦一脸的轻笑,吊儿郎当的模样惹得南宫尚一阵好恼。联想起近日来的变故,他头脑一热,也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我交人。”
    “哦,南宫兄,你可真懂我心。生意换人一样可以做,可美人儿哦,错过了这村可真就没这店咯!不错,不错,南宫兄,果真好眼色,以後咱肯定罩著你。”
    “哼。”
    “那好,南宫兄,你先歇著,既然咱生意没谈成,我先去趟豫远商号,这生意还得谈,你说不是。就是比起你们无机阁,这豫远可是庙小得多。”
    “……”
    “不远,二日就回,到时候劳烦南宫兄把人备好就行,可要让南宫兄割爱了。”
    “老张,送客。”
    “是。”
    “哟哟,南宫尚,就真不当本大人是朝廷一品大员了?行了行了,知道你舍不得,我也不和你计较,走咯!”
    等刘钦离开,南宫尚才放开捏得极紧的拳头,的确,他後悔了。
    曾经想过,无论发生什麽,都要和暖觞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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