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在被褥子里还冷得瑟瑟发抖。本是要开些伤寒的药来缓解症状,但介於暖觞肚子里的孩子,只开了些轻量的药服用,所以只见烧得厉害不见任何好转的趋势。
    南宫尚悔的肠子都青了,干嘛要带暖觞出去上坟啊!明知道对方因为这个折腾的包子,身子已经虚了很多。现在又是数九寒天,冻的厉害,不折腾出病来才奇怪。现在看著躺在床上烧得有些哼哼唧唧的暖觞,他却无能力为,只能在一旁干转著。
    药是刚刚喂下的,却仍旧不见好转。
    “阿尚……冷……”
    一声声呻吟搅得南宫尚心烦意乱,索性也不怕被感染,拖了衣裤上床将暖觞抱得紧紧的,当个人体暖炉。这倒是让暖觞舒服了许多,寻找到热源的他一个劲地往南宫尚怀里钻。南宫尚也不松手,任他来,这麽折腾了一夜,出了一身汗,热度倒是退下去了不少,只是一直维持著低烧,让人颇为头疼。
    都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死,这一来一去低烧折腾好多天,才算彻底压下去。外面的庸医南宫尚是决计不敢请的,只是冷著脸让杨骞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暖觞诊脉开药。只是这风寒最後好了,南宫尚也不好多说什麽。但风寒去了,孩子反而倒更闹腾了,不歇几个时辰就伸伸腿,弯弯腰什麽的。更让南宫尚苦恼的是,这厌食的反应从暖觞怀上孩子之後的第三个月开始就没再犯过,但这一场病,再次让暖觞失了胃口。见到一桌子油腻腻的饭菜,皱皱眉头,压下去好多想要呕吐的心思,硬生生把他塞下去,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吃下为数不多的食物给吐出来。
    这吃进去的少,吐出来的多,人一下子消瘦不少不说,肚子还养著一个包子,照现在的情况下去,这哪还养得活个活力满满的闹腾包子。
    这可更加愁坏了南宫尚,要是知道怀个孩子有这麽七七八八的恼人事儿,他宁愿没有这个包子。反正他和暖觞的幸福日子也不差这个小东西。要不现在就把这小东西给打回阴曹地府去!想是这麽想,但南宫尚却还是有点不忍心。人总有点传宗接代的小心思在里面。这麽说来,还是容这个祸害再在暖觞肚子里多闹腾些日子,看出来的时候老爹不整死这臭小子。
    这麽想想南宫尚倒平复很多,只是看暖觞难受著不能帮忙,却是心里也不好过。索性他去夥房晃了圈儿,吩咐多煮些好吃的、清淡的给送去。也不知听谁说的,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人的胃,看著夥房热气腾腾冒著白气,几个大妈和胖厨子忙活的模样,南宫尚心里竟然有点跃跃欲试的模样。这可吓坏几个厨子!阁主大人不在屋里好好歇著,来他们这下人做事的地方干啥?竟然还要下厨,这不是折煞了他们这些人吗!
    南宫尚挑了个没有人的灶头,拿起锅子和铲子比划比划。他是习武之人,这些分量自然难不倒他。可是怎麽用他还没见过猪跑呢!
    这时候一个胖师傅赶忙跑过来,把厨具一把夺过,笑道:“阁主,还是小的来,您一边歇著,保准给你做几道清脆可口有开胃的食物。”
    南宫尚却来了兴趣,想他堂堂一派帮主,武学奇才,有哪门武功他学不会的,怎麽可能难道在一个小小的做菜上?
    阁主不肯,胖师傅自然不好多抢,只好任南宫尚去了。
    南宫尚看著其他师傅做菜的模样,也依样画葫芦地学著,往锅里到了点油,又看到一旁削好皮的山药,心想是道清火的好菜,便把切片都倒进了锅里,然後炒起来,哪知没注意好火
    候……火苗起了一串。胖厨子幸好接受及时,不然南宫尚定把夥房弄得一团遭。
    “阁主,您还是去歇著吧,这儿咱来。”
    南宫尚看著有些愣神,又看看自己的狼狈样,退了出去。
    ☆、(11鲜币)章十九
    章十九:
    南宫尚有些懊恼地跑回宝烟阁,暖觞还在午睡,被南宫尚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而吵醒,捂著被褥从床上坐起来。刚一起身,就看到南宫尚一脸灰头土脸的模样,哪还有原有的风姿,噗嗤一声笑出来。
    “阿尚,你这是……”
    南宫尚虽不知现在的模样是怎样一副可笑,却知道是狼狈得很,从刚才在夥房差点闹得走水便可得知。他斜眼瞄了眼不远处茶几上摆著的铜镜。呵,镜子里的人脸上沾染著可疑的煤灰,本绑得好好的头发也有些焦黄,要不是长著自己的模样,他打死也不信那是自己。这麽一来,他倒是明白暖觞嬉笑的原因了,不由一恼,这麽小的事儿自己都做不好,这当父亲真是一门大学问!
    南宫尚只好恼怒地挠挠脑袋,没好气道:“还不是想去弄点好吃的给你补补。”
    也就是这句傻气的话,暖觞差点感动地要命。南宫尚如此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为了他可以止於此。君子远於厨疱,现在却……
    “阿尚,让人把中午的菜再去热热我来吃。”
    “唉?”
    “阿尚,我没事,不必为我如此。”
    “暖觞……”
    这麽一出过後,暖觞的厌食毛病倒是好了许多。先是看著南宫尚每天过得也不好,为了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小包子,也要逼自己吃下去。这满桌子好菜也是如同嚼蜡,但逼著逼著,这毛病总算是好了许多。人没有继续瘦下去,反而稍微有些胖起来。倒是,这天气越来越冷,又感染一场大的风寒,抵御寒冷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微乎其微,整天裹在大裘袄子里出不来。
    转眼间,春节佳节便要来临。今年是年外春,春节来得特别早,所以天气也格外严寒。不过鹅毛大雪与西北风倒挡不住春节红红火火的气氛。无机阁也如红火的汴京城一样,上上下下红红火火。
    今年与往年不同,甚至与去年也不尽相同。往年的春节暖觞知道,比一般的日子更加冷清。去年的春节,他参与了,表面上一派和和气气,却接二连三惹出一波又一波风波。而今年的春节,终究变成了一个美好和谐的好日子,一个真真正正属於家人团结的好日子。
    也正因为如此,无机阁上上下下都是一派干劲,大红灯笼高高挂,该打扫的该装饰的,下人们也都是心情好得出奇。南宫尚本想为他这个家真正意义上第一个春节做一点自己的贡献,可看见暖觞挺著一个大肚子,裹著十分厚实的大裘袄子满宅子跑,时不时想出一些装饰的东西又差遣的下人去办,可谓是十分尽心。
    暖觞现在的肚子已经十分明显。好在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知道这是怎麽回事儿,而因为南宫尚的封口令也不都不会说出去,不然见到这样的男子,一定会觉著是见到了妖怪似的。原来平坦的腹部突起的身份明显,就像塞了个半大冬瓜似的。而且体质这麽弱,还跑来跑去,南宫尚怎麽能不担心,一个劲追在後面就像护实的狼似的。
    这麽一来春节很快就来了。除夕那天的团圆饭是南宫尚和暖觞携南宫烈和杨骞二老一起吃的。去年的那一幕幕尴尬还记忆犹新,又是表面的平静,背後的内心涌动。而今年,大家算是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
    南宫尚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和二老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面谈。这次倒是接著春节佳节的缘故,也不知道是想通了什麽似的,给暖觞不停夹菜的同时,竟然还给南宫烈夹菜。
    “父亲,吃菜。”
    南宫烈也是一顿,然後笑呵呵地接过菜,“你小子总算有点做儿子的样子!”
    南宫烈儿子夹到嘴的菜还没吃热乎,就差点被这小子做的下一件事情噎得给半死。只看见南宫尚又加了块鱼肉放在杨骞的碗里,道“杨先生,吃菜。”
    这会子,桌上的三个人均是一愣,南宫烈的反应不说,暖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怕南宫尚心意并不在此。向来淡定自若的杨先生端著碗,也是一愣,眼神里流露出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像是感激,又像是释怀,不可名状。眼神不经意间和南宫尚对视,杨骞也能看出南宫尚眼里的一些东西,有相同的释怀,还有些胆怯,至於有些其他,他也不知道。
    只是杨骞知道,南宫尚或许真的已经放开了,或许这一句杨先生话语之下,还有一层隐含的意思在里面,或许南宫尚也真的开始正视他们父辈和他之间的关系,或许南宫尚只是开不了口,也就欠上那句父亲的血缘关系的见证。
    这样,就用时间好好地去磨平吧。
    长时间的眼神交流之後,在座的三个人都明白了南宫尚的意思。南宫尚刚要落座,一块他最爱的五花肉便稳稳地落在他的碗里,“阿尚,你也吃。”
    暖觞的意图还没结束,揣著这些日子和二老同吃同住所摸到的这两个的习性,捡了两样他俩爱吃的菜肴往碗里面安。他端起桌边的热茶,举起来朝著二老道:“今天是春节佳节,我这身子只好以茶代酒。阿尚刚才的意思,我隐约知道几分。”
    他一饮而尽手中的热茶,对南宫烈道:“您既然肯让我喊一声父亲,那我也将阿尚刚才不能转达的意思转达於杨先生。”说罢,又将视线对准杨先生,垂下的左手猛然被南宫尚握住,一股源源不断地力量从手里,一直传到心尖。有了这股爱人传递过来的力量,暖觞自然也不怯场了,遂道:“杨先生,我在这里,代阿尚,也代我自己叫你一声‘父亲’。这麽多年来,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也被冤枉了很多,自己也不好受。直到真真正正和阿尚在一起,我才或多或少能够理解你和父亲的那一段。我和阿尚……”暖觞借著灯火斑驳,望向那只传递给他无限温暖的手的主人,也是一脸镇定与严肃,还有一种捍守承诺的无畏感,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我和阿尚想一辈子都走下去。”
    隆起的肚子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变成了沈重的负担,但在听完暖觞这一句话之後,那只一直握著暖觞的手却紧紧地将暖觞拉过来抱在怀里,低声细语。
    “是的,还有我们的孩子。”
    ☆、(17鲜币)章二十
    章二十:
    这个春节是顶好的一个节日,因为暖觞身子的缘故,他们不曾在除夕夜的晚上去河边赏一年一度的烟花,也不曾上街去热闹的人来人往中赶喧闹的描绘,南宫尚也并未去忙那些繁忙的公务,两人待在宝烟阁里,无所事事,也觉得分外惬意。出去肚子里的包子也想感受感受佳节的气氛,闹腾得厉害,暖觞跟著也不好受,整宿整宿睡不好之外,小日子可算是和和美美。
    除夕夜那顿年夜饭,他们两代人的关系也算是解开一个结,不论这个结最终由谁解开,也不论这话有没有明面上摊开,大家总算是放下了。二老这两天几乎也是在宝烟阁度过。这个时候的胎儿已经进入安稳期,除非发生什麽意外创伤,不然会呆在娘胎肚子里一点点成长。但二老看南宫尚这粗人跟著媳妇儿身後忙得焦头烂额的,也看不过了,住到了宝烟阁的偏屋里,有什麽都帮衬著。
    看著这小两口恩爱的模样,南宫烈这老顽童不禁也发起“情”,从身後抱住杨骞,饱满的额头在杨骞的颈间与肩膀上细微地摩挲著,仿佛和小孩子撒娇似的。
    “阿骞……”
    “嗯?怎麽了?”杨骞站在门口看书,不防地被爱人这麽一把抱住,鼻尖轻微地呢喃出声。
    “看他们小两口感情这麽好,有些事情我都不知该如何做了。”
    “你说告诉阿尚?”
    “嗯。”
    “等阿尚懂了做父亲的真谛之时吧。”
    “正合我意。若是不说,也罢了。”
    “也是。”
    “阿尚这孩子,从小就无拘无束的,霸气的很,做事情急躁欠考虑,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这麽多年不见,我正怕他不任我这个父亲,更怕他对你心怀仇恨。现在这样,我已很是感激。暖觞这孩子,我也从小看著长大,特能忍耐的一孩子,也就他能包容阿尚的坏脾气。他们在一起算是互补吧!”
    “是啊……我们这一辈的恩恩怨怨就了结在这里吧!现在想来,当初的一切也算值得。”
    南宫尚将杨骞转过身来,拂去他眉眼间的皱褶,笑道:“骞,你也别怪自己。这不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
    元宵节他们也未随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去赏花灯,无机阁整个寨子上上下下装点了很多别致的大灯笼、小花灯,可谓是足不出户变得赏到满眼的灯火阑珊。这份美景,南宫尚可是下足功夫讨暖觞欢心。
    那日,南宫尚再次下厨,他这人就是不服输,那日在夥房惹得一身骚,心下不甘心,趁著正月十五的大喜日子,怎麽说也要好好露一手,不好让暖觞看扁了。说实话下厨,倒不如说就是把厨子提前做好的汤团往水里滚一滚来得简单明了。不过就这麽一道小工序,也让向来远於褒厨的南宫尚满头大汗。
    上次那位胖师傅教了好些遍,南宫尚才知晓个大致过程。将水煮沸了,把一个个洁白晶莹的团子往锅边一个个滚下去。团子的馅是芝麻味儿的,在水里沸腾开来,顿时一股浓郁的芝麻香萦绕在鼻尖。南宫尚知道,暖觞最近的口味变得奇怪起来,太油太腻太甜的食物一下肚,都会觉得恶心。所以浓郁的芝麻香清爽可口,等煮的差不多了,再撒上桂花丝儿,捞上来盛在碗里。伴随著芝麻的浓香和桂花的淡香,看起来卖相和味道倒是挺不错。
    一旁的胖厨子摸了一把冷汗,总算是成品不错。天知道这位主子刚才就做个小小的汤圆,又差点惹出多少麻烦事儿,衣角差点拖在灶台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火烧起来都不一定。还有这祖宗,差点往汤圆里面撒盐,哪有人爱吃那个!
    不过看著阁主一脸满足的样子,胖厨子倒是不由地笑了。他在无机阁做活也有六、七年了,虽然平时都在夥房,阁主也不会来这儿,但总是有几面之缘。他从未看见过如同现在这样表情鲜活的阁主。整个人因为一碗团子而变得暖和起来,表情生动,富有感染力。看来爱情的魔力,真是无法估量。这麽一块大冰块都被融化地彻彻底底。
    胖厨子只好感叹,虽然他人到中年,但还还是打光棍一条,哎,美娇娘啥时候能投入他的怀抱呢?
    南宫尚挑眉将做好的团子放在食盒里,亲自往宝烟阁走去。说实话,他现在自信心得到极大的爆棚。要比打败哪个武林高手都来得让人神清气爽。看,下厨也不是件这麽难的事吧!
    最主要是因为,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做点什麽,心里就有了极大的满足。看著暖觞为诞下他们的骨肉,受了这麽多苦,说实话他一个大男人啥都不做,的确有点折损男子气概。
    这团子的味道嘛……!
    暖觞端起碗,小心地品尝,貌似糯米没有完全烧开,有点硬的感觉,但芝麻和桂花的味道混著浓浓爱意,比无机阁里最棒的大厨做出来的都要好吃百倍。他自然也没和南宫尚说里头的不足,狼吞虎咽地把十多颗汤圆给吃了下去,然後看到南宫尚满意地微笑,和他摇尾巴的小狗似的,想他讨要奖励。
    暖觞探过头在南宫尚的唇边留下一个吻,却被南宫尚捉住,小舌深了进来,然後刚才留在唇齿之间芝麻和桂花的香味,在彼此的嘴里融化……
    好几个月没做的南宫尚,顿觉身体一热!可恶,真想现在就把眼前的人压倒,狠狠地春宵一夜。只是,现在的形势,实在是不适合……
    安顿好了暖觞休息之後,南宫尚再一次重复他近几个月频繁做得一件事──冲冷水澡。数九寒天正月里的,这麽做,可真是难为热血方刚的他了!
    过完春节之後,日子就走得匆匆飞快。
    因为是年外春,所以即使春天已经来临,倒春寒还是愈加地来得猛烈,暖觞依旧没脱去厚厚的裘袄,待在屋子里,烤著火炉。进入三月之後,他的肚子显得愈发地大了,甚至比十月怀胎的女子也要大上许多。这可把南宫尚急坏了,怕不是孩子出什麽问题吧!
    而因为孩子愈来愈大的关系,暖觞的体质更是差了不少,怕冷不说,四肢开始浮肿起来,有时候下地都觉得困难。脸却越发地消瘦,眼窝子都有些凹陷进去。南宫尚更是心疼坏了,什麽燕窝灵芝的,只要能吃,能进补的,全都给暖觞补上,真怕为了一个孩子而伤了身子,这可就坏了。
    孩子愈来愈大,南宫尚怕是拐带,八百里加急,给沈逸风去了封信。得到的答覆是孩子大没问题之後,心安了不少。一方面是给母体吃得太过进补,母体不吸收,全往孩子的营养里去了,导致孩子长得过於巨大。这倒是没问题,只是生产的时候有点困难。暖觞又是男子,孩子出生的地方并不同女子一般,天然就是用来生产的,这点是最忌讳的。所以沈逸风说魔枭建议还是少补点微妙。二来,这不是男女交媾之後诞下的普通的孩子,是借助灵力来繁育的孩子,自然要比普通的个头大点,没什麽好担心的。所以根本问题就是不远的生产问题。
    对於这个问题,南宫尚一直没考虑过,就算是暖觞也没考虑过,沈逸风这一袭话,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世上听说过男子生产的事,可谓是少之又少,或者说,可能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压根没有。
    汴京城内,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倒是有一大把,但人都是个女子接生的能手,哪里见过男子生孩子的。更重要的是,南宫尚决计不相信这些大嘴婆子,暖觞怀孩子的事,只有无机阁之内的人可以知晓。要是传到外头,又会是一场怎样的血雨腥风!所以,找靠谱的接生婆来接生这法子,算是断了。
    让阁内的丫鬟来做这事,南宫尚也觉得不放心,这些小姑娘自己都还没嫁人,看到男人的身体都会脸羞得和红屁股似的,哪还有心思接生。何况,他也不希望暖觞的身子被这些姑娘家家的看去。
    若是让他自己来,这样也是决计不行的。南宫尚对这方面压根儿不了解,只是听闻女人生孩子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这麽大的一个包子要从母体内脱落,想想也要发挥巨大的努力,和承受巨大的痛苦。古时女人生孩子,都把男子隔在屋外,都是怕男人看见心爱的女人受苦,会动恻隐之心。他也免不了这个俗。若是看见暖觞在床上挣札地模样,定是宁愿不要这个孩子,也不让暖觞生了!
    想来想去,这可怎麽办才好?
    要不把逸风给叫回来,起码他们家那位把这个孩子给了他,终归知道男子如何生产这事。
    但回信一过来,就看到逸风哭著脸叫嚣的模样,这段时日他还是过不来,还不是被他那个太傅老爹给困住了。而且惠帝因为上次那件事的缘故,对他也格外赏识,经常把他差到宫里去喝酒对弈。沈逸风自己是极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的,还说要带著魔枭回大漠去。但现在,真的是被困在皇城脱离不了。
    南宫尚心下,就冷了许多。
    不过信上还说,沈逸风转达魔枭的话,男子生子,并非暖觞为第一人,二十多年前也有那麽一个。那个人虽然也受了很多苦,但最终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所以,只要母体并不是太虚弱,孩子安全诞生下来应该没问题。若是顺产太辛苦,还是建议剖腹比较好。只是这样要刀工过硬的人来经手才行。
    这麽一来,南宫尚自然想到自家老爹。这有这两人,既有丰富的医术经验,武功也高强。现在能靠的只有这两人,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化的缓和。
    ☆、(12鲜币)章二十一
    章二十一:
    南宫尚而後和二老商量了下这事,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可以和他面面对面坐下来交流。说出自己心里的困惑後,二老面面相觑,仿佛,心里已有了主意似的。
    按二老的意思,虽然顺产会艰苦一点,危险也会大一些,但还是顺产来得对暖觞身子要好些,毕竟还要想到以後的恢复情况。杨骞懂艺术,愿意在生产的时候帮忙,南宫尚心里思忖著也只能这样了,这些日子,杨骞对於暖觞的关心他并非不看在眼里。既然已经划归成家人的范畴,那就这麽办吧。
    只是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跃上心头。
    谈及胎儿过大的问题,杨骞到底是在行医术的,建议那些太过进补的燕窝鱼翅还是少吃为妙,倒是在菜色上可以荤素搭配,进补地再均匀一些,只要暖觞再挺过这一个来月的时间,问题就不大了。
    暖觞看著这三个人那麽现在每天团团转,怪憋屈的,自己看著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不安也越来越蔓延开来。
    对生产的一无所知。男子生子本就是天方夜谭,自己怀里的包子出来的,不会是怪胎吧!还有……
    不安感虽然一天天再加剧,但因为有个这三个亲人的关心,他们全方位的呵护而变得渐渐淡然起来。有他们陪伴,一起度过未知的恐惧,似乎也并不是那麽得恐惧。
    四月一来,春风和煦,万物复苏。阳光暖烘烘地照在大地上,树儿开始抽芽,满目的绿色,花朵也纷纷竞相争w,可谓是一副大好风光。
    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复苏生长的季节,暖觞肚子里的包子也闹腾地特别厉害。每天都喜欢伸伸手、踢踢腿,仿佛是要迫不及待地要从暖觞肚子里跑出来似的,赶快沐浴这美好的阳光,快快生长。
    暖觞这段时间倒是适应了宝宝的打闹,南宫尚他们的进补方法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脸没有继续凹陷下去,身体还浮肿著,整个人看起来倒是胖了很多。春天到了,他也不是那麽怕冷,所以经常回到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院子里继而一点点开的花朵。暖觞有其喜欢院子里的梨花,洁白芳香,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晶莹剔透。眯著眼睛,沐浴著阳光的温暖和花儿的清香,整个人的心情也跟著好多了。而且晒了这麽些日子,他也看出,貌似肚子里的包子也特别喜欢这种暖洋洋的感觉。不闹腾了也不打转了,好像也眯著眼睛在他的肚子里小憩似的,感受著温暖的感觉。
    南宫尚自然是陪著的,只是两人也不曾说话,两个人静谧地享受著美好的下午时光。
    虽然两人心中并未交谈,但心有灵犀地想的却是同一件事。眼看著孩子快要出生了,取什麽名字变成了四个人心中不可不想的事。二老倒是意见不大,只要小辈们喜欢就可以。孩子跟谁姓,也不成问题。暖觞是下人出生,打小连个姓都没有,所以宝宝自然是跟南宫尚的姓,也将成为继承无机阁的不二人选。只是这孩子极有可能是他俩唯一的孩子,最宝贝的孩子,取名问题需要慎重可想而知。
    暖觞睁开微眯的眼睛,看向南宫尚:“阿尚?”
    “嗯?”
    “宝宝的名字,你可有主意?”
    “嗯。”
    “叫甚?”
    南宫尚淡笑,却卖起关子。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从躺椅上下来,起身走过来,蹲在暖觞的身前。探过头,将头贴在那隆起的腹部处,一如过去几个月一直做的那样,听听肚子里细微的响动。伸手拉过暖觞的两只手,握在掌心里,细细的抚摸手心的纹路。这双手因为这些日子的包养,倒是细腻了不少。
    这样的动作,南宫尚停留了很久,半晌,他才道:“我已有主意,但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暖觞也是一笑:“还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呢!若是男孩,定要取个励志四方的名字。若是个女孩儿,要出落的大家闺秀的名字才行,毕竟是你的孩子。至於叫什麽,我还真没个准数,对这个不在行。”
    南宫尚起身站起来,拉著暖觞的手却一直未松开。“我倒不同意,我心里已有了一个主意,男孩女孩都好。”
    “那是?”
    “就叫暖,南宫暖可好?取我俩名字之一,作为我们的延续可好。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可以。”
    “南宫暖……南宫暖……”暖觞低低呢喃著,思索著这个名字的优劣。脸却是一红,阿尚最近越来越会将情话,也越来越懂得浪漫。这取名字的事情,都能把他闹得个大脸红。
    “嗯,就叫南宫暖,你看可好。”
    “若是女孩儿,倒是不错,只是若是男孩儿,叫这名,会不会显得有些软弱?”
    “我看南宫暖正好。我的儿子,我可不希望他的脾气和我一样,太过直率轻狂。倒是像你温文中又不是那股倔劲,给人一种细水长流的感觉,那多好。南宫暖这名字,恰合我意!”
    暖觞有低低呢喃几遍,觉得南宫尚说得也有道理,便应了他的意。暖儿,就叫暖儿。
    他抚摸著已经隆得无比高硕的肚子,柔柔地说道:“暖儿,你听到了吗,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你爹爹和你父亲都很希望你快点出来。”
    这时南宫尚也将温暖的手抚摸在暖觞的肚子上,“暖儿可别淘气,折腾坏你娘亲的身体。”
    肚子里的小暖儿仿佛听到了自己父母的话,本来安安稳稳在“午睡”的他,伸出小腿不轻不重地踢踢暖觞的肚子,做出回应,也仿佛在和父亲封“分庭抗礼”。
    “你这不乖的小东西!”
    “呵……”暖觞见到如此童趣的南宫尚只想一笑,只是刚才那句“娘亲”又让他再次脸红。
    因为知道宝宝喜欢晒太阳,暖觞因为天气变暖的缘故,身体又好了很多,所以南宫尚还是决定去打点打点,带暖觞去稍微近的地方走走,呼吸呼吸些新鲜空气。本来是想让暖觞和肚子里的宝宝多感受下阳光,哪知道……
    这日一早,早早吃过厨房送上来的早餐,南宫尚想让暖觞再去睡会儿在出发。暖觞觉得这些个月闷在屋里都长出蘑菇来了,也不想再睡下去,便趁早出发了。二老觉著孩子马上就要临盆,还这麽出门儿会累著,自然不放心,遂跟著一起去了。南宫尚差人抬了顶轿子,四人坐在轿子里,往城外的青山峰行进。
    轿子虽然有人抬著,但是坐在轿子里,靠在南宫尚的怀里,还是觉得颠得荒。顺手掀开窗布,阳光暖洋洋地洒进来,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但青山峰却是无机阁有些距离,就算热热闹闹的人群和集市,温暖沁人的阳光,也掩盖不了一路的颠簸劳顿。不知怎的,小腹开始隐隐作痛起来。然後一点一点,变得加剧起来。阵痛作作。
    暖觞怕扫了大家的兴致,开始还忍著不说。以为又是暖儿还闹腾,踢踢他、挠挠他,哪知道这种阵痛竟然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因为忍著痛楚,暖觞脸色有些发白,冷汗冒了一额头。身体也愈发的瑟缩起来,他不由地往南宫尚怀里缩了缩。
    南宫尚这才发觉出事情的不妙。
    “暖觞,暖觞,你怎麽了?”
    作家的话: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咯!
    2013加油!要重新燃起码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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