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冷淡!
    这种涉及隐私的事,除非是自己开口跟别人说,一般外人不会知道。
    因此,这件事如果不是神通广大的戚东轶跟沈婉清说的,那就只能是慕西洲跟沈婉清说的。
    就在战南笙琢磨这件事时,沈婉清的话再次向她砸来:
    “战小姐,不用乱猜了,你性冷淡这件事,是阿洲亲口跟我说的。他知道我认识不少心理学专家,想让我给他介绍这方面的专家,不得已才说了而已。”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深吸了一口气。
    还真是,每个慕西洲身边的女人都能在她面前兴风作浪呢。
    战南笙长吁一口气,很快压下心头那层不快后,掀眸淡看了沈婉清一眼:
    “是吗?为了我糟糕的情况,你这跑前又跑后的,真是辛苦你了。”
    顿了下,
    “那就今晚吧,我在……海棠公寓设宴,诚邀你大哥登门,记得把医药箱带上,我未来开枝散叶就指望沈公子了。”
    说完,就不去看沈婉清难看下去的脸色,转身就走向自己的车。
    她在自己车的旁边,看到了也来参加楚家订婚宴的林家人。
    林老跟楚老私交不错,林老因为有事没空来,就让林家长孙代替他参加。
    林家长孙林少聪,自从吃了霍见深开的方子以及在唐暮烟的针灸治疗配合下,现在身体已经养的七七八八了。
    虽然,他走起路来,仍然三步一喘五步一咳,但脸上气色却很是不错。
    他在唐暮烟的搀扶下,准备坐上车时,就听到了身旁的小姑娘对他说道:
    “林少,我看到了我闺蜜,想跟她聊几句,你先上车,我们晚几分钟再走,可以吗?”
    林少聪双目属于后天失明,并不是一点光都看不见,如果面前有人或者是光亮,都是能感应到的。
    他在唐暮烟话音落下后,那双比女人生得还要潋滟妖致的狐狸眼就朝战南笙的方向看过去。
    光晕模糊里,隐约看到一个翩跹的身影,看着影子大小,可以判断是个女人。
    林少聪是个有礼貌的君子,他看到那抹身影后,就点了点头,算是跟自己妻子的闺蜜打过招呼了。
    他点完头,就收回目光,对立在他面前的唐暮烟道:
    “你自从嫁入林家,除了受委屈就一直忙活医治我的病,想来是憋坏了。”
    说到这,嗓音蓄着低低绕绕的缠绵,似是宠溺,
    “你跟你闺蜜去玩吧,什么时候玩够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派人来接你。”
    唐暮烟有些诧异,“真……的可以吗?”
    林少聪唇角微勾,淡笑道:
    “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林太太,又不是林家的犯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唯独离婚,不可以。”
    话音刚刚落下,也来参加楚家订婚宴的霍见深也抵达了停车坪。
    因为林少聪音量并不低,霍见深便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对这话好像没什么感受,可他目光却下意识的朝唐暮烟看了过去。
    几乎是在他目光看过去的下一瞬,他就听到唐暮烟对林少聪近似娇羞的说道:“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然后,霍见深就看到了林少聪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一些,嗓音也是宠的:“嗯,去玩吧。”
    伴随林少聪这几个字落下,唐暮烟就转过身欲朝战南笙这边跑过来时,就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霍见深。
    只一眼,她原本脸上还欢喜的表情,顷刻间就坠入谷底,冷冰冰的。
    霍见深万年不变的俊脸,终于彻底阴沉了下去。
    不过,他却什么都没说,在这时上了自己的车,然后扬尘而去了。
    ……
    唐暮烟在这之后上了战南笙的车,跟她一块回了海棠公寓。
    两人说了一下午的话,直至快要傍晚听说战南笙晚上要招待客人,这才给林少聪打电话说等下就会回去。
    林少聪恰在附近,直接过来将她给接走了。
    唐暮烟离开前,战南笙问她:“你……真的放下对霍见深的感情了?”
    唐暮烟只是淡淡的道:“他视我如草芥,为什么不呢?”
    战南笙又问:“你跟林少……?”
    唐暮烟道:
    “林少待我有恩,我打算等医好他的眼睛就会离开。”说到这,唐暮烟眼圈便有些红,“笙笙,我打算出国了,就是有点舍不得你。”
    唐暮烟这么说,战南笙便知道她其实并没有放下霍见深。
    如果真正放下一个人,最不会做的决定就是逃避。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战南笙觉得自己感情都是一团糟,更不会去干预唐暮烟的。
    唐暮烟走后没多久,慕西洲就到了。
    他将车停好,并没有着急下车。
    他在车上待了两根烟的功夫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后,才推门下车。
    门铃响起时,战南笙就给他开了门。
    她最先看到的不是男人的脸,而是男人手上那束举在她面前的一束白玫瑰。
    花瓣上还带着露珠,鲜艳欲滴,很好看。
    因为慕西洲几乎不给她送花,战南笙很诧异,一时间就忘了侧身邀他进门。
    慕西洲见她发呆,眉头微挑了下,随后自己挤进了门。
    他进门后,就把花塞到女人的怀里,然后在玄关口换好鞋。
    换完鞋子后,一转身就看到抱着鲜花的女人在这时拱入了他的怀里,似是撒娇般的口吻,“你来啦~”
    慕西洲身形明显狠狠一颤,因为距离上次她如此主动已经过去了许久。
    她不膈应男人的触碰了么?
    慕西洲这样想着,就下意识地在这时捧起女人的脸就要吻上她的唇时,女人就急忙撇开头,呼吸急促般地说道:
    “……对不起。”
    她说完,就连忙推开了他,然后将那束花匆匆的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人就冲进了盥洗室里,跟着就传来女人近似干呕的动静。
    慕西洲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并发出来指骨咔嚓声。
    她至于反应那么大么?
    连吻一吻都不行?
    慕西洲微微闭了闭眼,压下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燥意后,挽起袖子就去了厨房。
    他打算亲自下厨,战南笙已经提前将要做的食材都准备好了,他只需要掌勺就行。
    那边战南笙看着盥洗室镜子里的自己,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捧起水洗了把脸。
    她从新整理好仪容后,就去客厅找来花瓶把那束花给插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她目光就朝厨房的方向看了过去,想着男人先前因她的反应而陡然沉下去的脸色,抿起了唇角。
    他应该生气了吧?
    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在意的。
    他特地买了花来哄她,但……
    战南笙走进了厨房,慕西洲见她进来,余光瞥了她一眼,想了想,道:
    “顾大帅的慰官打电话来说,顾大帅已经醒了,只是伤势严重不适合长途跋涉还需要在边境静养。所以他会亲自替顾大帅跑一趟京城来见你一面,大概后天会到,你后天把时间空出来。”
    战南笙抿了抿唇角,说了好。
    她说了好以后,慕西洲就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了,道:
    “你要是实在无事可做,就去洗一些水果,沈婉清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慕西洲说这话时,是完全没有看战南笙的。
    战南笙心下多少有些敏感,好像因为她不能陪他亲密这件事,让他们看似平稳的关系其实比从前更冷了。
    她其实很想跟他亲近,尤其是记起了7岁那年跟他共患难的那段记忆以后,她从心理上觉得自己是更爱他了。
    可是……她现在只要闭上眼,脑子里挥之不散的全是7岁那年被人贩子猥亵的画面——
    那个眉眼藏有刀疤的黑种男人。
    他当着她的面,即便没有实质性侵犯她,但他还是用肢体做出一些令她作呕的动作。
    他不仅当着她的面做各种各样的不堪动作,甚至对着她,弄出一团又一团黏腻的分泌物……
    她怎么可能不恶心?
    此时,锅发出哔哔啵啵的翻炒动静,男人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做着椒盐大虾。
    战南笙的思绪被拉回,目光在男人俊美的侧颜上停留了几秒后,最后还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厨房。
    待她走出好大一段距离,慕西洲才侧首看了她一眼。
    她整个身形看起来格外的形单形只,周身都被一团消沉的气息所吞没,好似谁都无法将她从地狱里拉回,就连他都不能。
    慕西洲眉头拧深的更深,像是为了发泄什么,此时翻炒的动静更大了,甚至不多时便将锅凿出了一个洞。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像是从那复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将灶台的火给熄灭了。
    他将火熄灭后,就给沈婉清打了个电话:“不用过来了,改天再约吧。”
    此时沈婉清的车已经驶入了海棠公寓,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轻笑道:“可是我们已经到了海棠公寓……”
    慕西洲在这时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口吻明显的不悦:“我说了改天,是哪个字听不明白?”
    被慕西洲凶,沈婉清也不气,低低淡淡的道:
    “慕西洲,你至于么?就算战小姐性冷淡不让你亲近,你也没必要冲我发火吧?我为了你的战小姐,跑前又跑后,好不容易才帮你约到我大哥,你何必这个时候耍祖宗脾气?我们来都来了,为了你的战小姐不孕之症,你也得先把祖宗脾气收敛一些,毕竟你的目的是想医好她,不是吗?”
    慕西洲掐了她的电话。
    他掐断电话走出厨房后,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托腮看着那束白玫瑰发呆的战南笙。
    等他完全走过去挡住了她头顶上的光线,她才像是看到他一般,错愕地将视线从那束花上移开并看向他。
    半晌,他听她说,“慕西洲,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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