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渊海缓缓地站起身来。
    “飞升那日,玉长离迟迟无法起身,本应身死神灭,后来怎么又回归神界了呢?”
    墨幽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然无法回答他,于是他便自问自答。
    “因为他的爱欲,被彻底地剥除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墨幽青如遭雷击。
    “你、你说什么?”
    “太重了……”静渊海轻声喟叹道,“他对你的爱欲太重了,只有剥除了爱欲,他才能够飞升。”
    “你是魔气聚集而成的妖,我是转世神君爱欲汇合而成的妖,我们二人才是真正的同类。自玉长离飞升之后,短短数年之间,爱欲便汇集成人形,又过百年修得妖丹,我便寻机拜入抱月宗门下。”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静渊海无限柔情地看着她,“我便是师兄。”
    墨幽青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强自镇定道:“你不用编故事骗我,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在骗我。”
    什么外门弟子,什么残废孤女,什么十年等待,静渊海这张嘴,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看着墨幽青仍然古水无澜的眼,静渊海终于少见的愤怒了起来,俯身双手端起她的脸。
    “你好好的看清楚,我若不是你的师兄,为何会长到这般的相像!”
    墨幽青的齿间溢出一声笑:“长相么……自然是可以投其所好。”
    玉长离在云浮大陆少年成名,其美貌和他的能力一样威名远扬,就算人物画卷不得其精髓,也仍然能从中窥见绝色轮廓。
    妖物模拟其形,并非大难度。
    “师妹,你当真不一样了。记忆中你只会在我的膝下缠磨夺我目光。”
    静渊海感慨万千:“而今你说话的模样,当真是十分的老成持重,像是一个真正的……师尊。”
    听到静渊海接下来的话,墨幽青很快便笑不出来,“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牢笼,后来却成为了我的葬身之所……”
    “我还记得第一次破你身子的时候……哦,不对,是你拿我破你身子的时候。”
    即便身边没有第二个人,静渊海仍凑近她耳旁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不愿被天地间其他灵物听去了曾经的糗事。
    “你第一次采补师兄,失败了啊……师兄曾经日日敲木鱼的棒槌,离开人世了之后,你就再未用过了吧。”
    静渊海所说之事,皆是除了她与玉长离之外,绝无第三个人知道的隐秘。
    玉长离自然是不会说的,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了却凡尘了。
    这些都是墨幽青毕生大痛之事,她根本不忍回想,又怎会说与他人知道?
    说起来墨幽青才第一次留意,静渊海提到玉长离之时,一直都称为“师兄”,而非“师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莫非是一种……自称?
    静渊海徒手破开墨幽青的虚鼎,她根本无力阻止他的掠夺,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如入无人之境,信手探出了刻着“澄净”二字的棒槌。
    “可惜了,师妹……”静渊海将那儿臂粗细的棒槌压在墨幽青的胸膛上缓缓碾压,听着破碎的呻吟发出,而后一路向下,研磨着鼓起的花核。
    “师兄日日经手的法器,你难道……不曾思念吗?”
    这世上怎会有人真的心甘情愿地做他人的替身,无休无止地忍耐着她的冷待?
    除非他本来就是那个人的替身。
    墨幽青的脑海中“轰隆隆——”的一片响,仿佛有万马奔腾,反复踩踏。
    仿佛为了坚定道心一般,她蓦的吼出声来。
    “只有完整的师兄才是师兄,你不是师兄!”
    今日二人已彻底撕破了脸面,连那仅有一丝温存的假象也不复存在。
    墨幽青又再次在静渊海的脸上看到了那样狠戾的神色,和她迎接第二次天雷那天一样。
    她从来都是不了解这个徒弟的。但从那与平日判若两人的神色看来,这恐怕才是真正的他。
    集爱欲之大成,偏执,阴鹜,占有,变态。在玉长离温柔清冷的外表之下,所潜藏的不为人知的庞大冰山。
    “完整的师兄……”他咯咯冷笑起来,“你知道师兄的完全体是何种模样吗?”
    “完全体”?墨幽青愣了一愣,难道玉长离是什么“非完全体”吗?
    “别说你想象不到,连我也无法窥其全貌。你心心念念的师兄,为何会那般清冷纯善不染凡尘,甚至为天下苍生牺牲自己也毫不犹豫?乃是因为他被压过修为下界,身上只有神性的体现,而关于人性的爱欲贪欲则被潜藏为暗面。”
    “但我唯一能够知道的是……”静渊海的笑容之中带着刮骨疗伤般的快意。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师兄的完全体甚至根本无法感知到你的存在。”
    伴随着锥心刺骨的话语,他手持玉长离使用多年的棒槌,深深地捅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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