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去,一旁半死不活的谢远|就爬了起来,拉着连禹就往温室花房去。
    连禹不明所以,但还是很顺从的去了。
    在一株盛开的玫瑰花前,谢远|压低声音对连禹说:“小禹,你知不知道,小七手里有几片鱼鳞,是鲛人脱落的?”
    连禹一惊,谢远|知道了什么?
    “什么鳞片,我不知道。”连禹压下心里的恐慌,尽量平静着口吻说,“我也没有看见过。”
    “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关系这么好了,肯定看到过。”谢远|眼睛一挑,明明是艳丽的桃花眼,却盛着洞悉一切的眼神,“小禹,正常人的反应,不该是先问下真的有人鱼存在吗,你不好奇是因为真的不好奇,还是原本就知道人鱼的存在?
    连禹瞪大眼睛,几乎不敢呼吸,他没想到,只一句话的功夫,就被他抓到了把柄。
    谢远|继续靠近他,视线是能够灼烧人的温度:“仔细看了看,你的皮肤其实与人不一样呢,身上也有一股深海的味道,连禹,你是个乖孩子,告诉我,你是不是人鱼?”其实谢远|只是在诈他,毕竟他追寻了几个月,都一无所获,甚至还去谢远珩家里偷过一次,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他快要被心里的好奇给折磨死了,所以就想看看从连禹这里能不能得到些消息。
    连禹已经被吓傻了,如果此时是人鱼状态,鱼尾巴一定是僵直的。
    “连禹,过来。”就在连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谢远珩的声音解救了他。
    连禹连忙一溜小跑跑到谢远珩身后,缩了起来。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谢远珩板着脸,因为长相跟性格的缘故,看起来倒像是兄长。
    “小七。”谢远|顿时蔫了,略微讨好的说,“我也没说什么,只是闲聊了几句。”
    谢远珩却不买账,依旧警告的看着他:“再没有下次。”
    “嗯嗯,不会有了。”谢远|连忙保证。
    吃饭的时候,连禹还是对他怵的慌,不过为了不引起大家的疑惑所以一直没吭声。
    张兰月只当他累了,给他加了一片荷包蛋之后关切的说:“小禹啊,是不是时差没倒过来?吃完饭消消食,跟小七去睡一觉。”
    “嗯,好的阿姨。”连禹连忙应了下来,虽然他根本不困。
    “嗯?你叫我什么?”张兰月笑眯眯的看着连禹。
    连禹心里一缩,顿时想起来他们已经带了对戒,他也收了张兰月传给媳妇的东西,现在确实该改口了。红着一张脸,连禹小声的叫她:“妈妈。”
    “哎,乖孩子。”张兰月越看越觉得喜欢,只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可人疼。好容易一顿饭吃完,谢远珩像是知道连禹心中的不安,话都没说一句就拉着人上了楼,连禹小媳妇似的跟在后头,生怕谢远|再追上来问他。
    等到了谢远珩房间的时候,连禹才总算呼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五哥为什么追着我问这个,我还以为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吓死我了。”
    “是我疏忽了。”谢远珩摸摸连禹的脑袋,将之前怎么调查连禹发现鳞片给谢远|化验的事情告诉了连禹,“没想到他好奇心这么旺盛,我会再警告他的。”
    “其实你的家人应该都是可以相信的吧。”连禹抬头看着谢远珩,难得认真的说,“我两年……不,一年半以后就要回海里了,你怎么解释我突然消失呢?”
    说到这个话题,两个人的心情突然跌到了谷底,气氛也凝重起来,谢远珩吸了口气,说:“到时候再说吧。我困了,陪我睡一会儿。”连禹正后悔自己一时口快说了这句话,闻言连忙点点头,乖乖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只留下一身乳白色的秋衣秋裤,虽然没什么样式,但因为身材好所以也很好看,谢远珩也脱了衣服,躺进被子里,将连禹抱进怀里,有些紧,像是怕他离开似的。
    会有办法的,连禹在心里默默道,他不想离开谢远珩,所以他一定会留在他的身边。
    晚上的时候,谢远珩的父亲谢正源回家,连禹连忙过去问好,并且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了上去,谢正源长相俊朗,身材高大挺拔,虽然年过五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就像是四十来岁,谢远珩的五官并不大像他,但气质却是有七八分相似,因此连禹并不害怕他。
    谢正源跟连禹聊了一会儿,觉得他虽然身在娱乐圈,但性格还是单纯的很,对谢远珩也是死心塌地,让谢正源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不少,原本就不反对他们两个,现在更是觉得有这么个孩子陪着小七,也是挺不错的。
    趁着大家没注意,连禹跟谢远珩咬耳朵:“我表现的怎么样?”
    “嗯,很好。”谢远珩勾起嘴角笑了笑,恨不能将他搂进怀里狠狠亲一口。
    谢正源突然想起个事情,对连禹说道:“小禹,你最近有空闲么,我认识个导演,可以推荐你跟他接触一下,如果有剧本适合就接下来。”
    连禹连忙站直身体,笑着说:“叔叔,我觉得我现在演技还不大好,大概不能接了。”其实是担心要跟人英文对话。
    谢正源也不勉强,只觉得他是个谦逊的好孩子,就笑呵呵去厨房帮忙了。
    谢远|被谢远珩警告了一番,再不敢动作,只是拿哀怨的眼神看连禹,看得连禹一阵阵发毛,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谢远珩见了,又把人拎到花房里教育了一番,于是谢远|连看都不敢看了。
    连禹觉得谢远|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人还是很好的,而且他也知道好奇心无法被满足时那种揪心的感觉,所以,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他会告诉他自己的身份的,也相信他一定会为自己保守秘密。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谢远珩带着连禹出去玩了一圈,甚至还去了教堂,他们所在的州是允许同性结婚的,他们去的时候正巧碰上一对举行婚礼的同性恋人,谢远珩抱着连禹许诺,他们一定也会过来举行婚礼。
    连禹真的特别希望这个愿望能够实现。
    二号晚上,连禹直接飞了沙城,参加综艺首秀的录制,而谢远珩从沙城转机飞了回去。
    《娱乐大本营》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节目,收视率常年稳居第一,连禹在飞机上的时候就抱着ipad看他们往期的节目,而林华也发了台本给他,他大概看了一遍,对整个流程都熟悉了。
    中午的时候,连禹就到了电视台化妆准备,下午四点,正式开始录制。
    ☆、第五十一章 殉情
    林华也早早就到了电视台,跟连禹说了些如何参加娱乐节目的技巧,之后又说起连禹新专辑的事情,但是连禹却拒绝了。
    林华非常诧异:“你的ep卖出的数量甚至超过了某些所谓小天王小天后,怎么能不出专辑呢?我还想以后给你筹划开演唱会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华姐。”连禹非常坚定,“我现在对拍戏比较感兴趣,出专辑拍v,既浪费时间又磨练不了演技。至于演唱会,我怕是没时间了,所以,华姐,抱歉了。不过如果粉丝喜欢的话,我会录单曲,也不需要打榜宣传,就放在微博上面就好了。”唱歌本来就是他的天赋,用天赋来赚得粉丝的喜欢也两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要在一年半的时间拿到影帝,困难可谓大,他现在连一部主角的片子都没接到,一次颁奖也没去过,所以更需要把其他的事情推到一边,来专攻拍戏。
    “既然你这么坚定,那就算了,只是觉得可惜。”林华笑笑,没有再劝他。
    连禹在后台见到了《情深未知》的一众演员们,这次来参加节目的是饰演女二号的凌晓苒,男二连禹,以及一个非常擅长炒活气氛戏份也比较重的配角朱未,安冉在国外不知死活,魏琪雅因为有事抽不开身,所以这次的宣传阵容就有些寒酸,霍导没办法,腆着一张老脸自己登台,幸好主持人并没有为难他们,也没有提什么敏感的话题,再加上朱未的活跃气氛,正常录制略显平淡的录了起来。
    录到一半的时候,导演在下面举牌子,说节目爆点不够,要求问一些比较私密的问题,比如有无男女朋友或者喜欢的类型之类的。
    主持人经验十分丰富,立刻做了铺垫,之后话题一转,就说道:“这部戏的结尾听说是开放式的,在国内偶像剧中,是独树一帜,那么,晓苒,有没有想过在现实里圆满一下呢?”
    “我倒是想啦。”凌晓苒捂着嘴笑的分外甜美,“但是某人根本不是戏里的性格,纵然有心,也没办法呢。”
    “哦?那某人是什么性格呢?”
    “比较乖巧可爱,看起来更像是被人疼,被人死心塌地的类型吧。”凌晓苒朝连禹眨眨眼睛。
    主持人跟台下的观众都笑了起来,接着就转向连禹:“晓苒这么说你,你同意吗?”
    “基本同意吧,不过我也是很深情的,只是需要对特定的人。”连禹笑的有些腼腆,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又温柔的不可思议,一看就是处于恋爱中。
    主持人心里一动,来了:“那么这个特定的人是什么样子,可以给我们描述一下吗?”
    他这个话带了点语言陷阱,不问对意中人有什么要求,反而直接问这个人是什么样子,如果连禹没有被嘱咐过,肯定就要说个子很高,整天板着一张脸,但最近表情越来越多,很英俊之类,但是上台前,林华千叮咛万嘱咐,虽然他跟谢远珩是未婚夫夫的关系,也不要说出来,毕竟国内这个环境下,出柜基本是等同于自绝星途,上面是要封杀的,所以连禹纵然再怎么想说出来也是要顾忌一下的,于是只能按照林华教给他的说:“我喜欢的女生类型,个子最好矮一点,娇小一点,皮肤白白的,眼睛要大,嗯,还要会撒娇,撒娇的女人有人疼。”他也是转移了话题,没回答特定之人,反而说喜欢的类型。
    “咦,我们的连禹竟然是喜欢这个类型的吗,果真看不出来,那我们晓苒是这种类型的吗?”
    “她不是。”对上凌晓苒故意露出来的期待目光,连禹慢吞吞的说,“她是女汉子。”
    “噗……”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有凌晓苒追着连禹打,彻底坐实了女汉子的称号。
    此后节目就往暧昧了整,到时候剪辑出来的时候也能有个噱头,说少男杀手凌晓苒有意戏外续缘,意外竟是女汉子之类。
    为了收视率,他们其实操碎了心。
    这期节目录得还算顺利,结束之后也才九点钟,连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啃了一口石林特地买的蛋糕之后,又高兴的招呼凌晓苒跟朱未一起去吃饭,据说这家电视台的饭非常好吃,连禹很想试试。
    凌晓苒对他算是彻底绝了心思,也就跟他称兄道弟,结伴吃饭去了。
    而霍导也跟台账签订了合约,首播就在这个台。
    连禹回到酒店,已经很困了,强撑着给谢远珩打电话,抱怨今天没有办法说出他已经有未婚夫的话。谢远珩笑着哄他,说以后一定有机会的。
    没想到连禹来了兴致,说:“那我在拿到影帝之后说,怎么样?反正我也不打算在娱乐圈呆一辈子,这种撂下话就退圈的感觉很爽啊。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拿到影帝,我就要告诉全世界,谢远珩这个男人,被我承包了。”
    谢远珩又被逗笑,他最近的表情确实越来越多,跟连禹在一起,感觉每天都过的很快乐。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赖。
    而且他也的确不喜欢连禹长期在娱乐圈,他们聚少离多,本就只有两年的相处时间,珍惜都来不及,怎么能挥霍。这么想着,谢远珩开始考虑要不要投资娱乐行业,给连禹量身打造一部电影。
    录完节目之后,连禹还没来得及休息几天,又飞到横店拍摄去了,此时他们的进度已经过去大半,只剩下末尾以及后期几个零散镜头,钟明城希望能赶在年前拍摄完毕,但是魏琪雅却开始三天两头的请假,她一请假,钟明城也开始坐立不安,幸好几个演员都很有经验,副导演也十分靠得住,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拍下去。
    因为魏琪雅不在,所以就先紧着连禹拍摄,这一场戏就拍到陈`驾崩这一场。
    满脸病容的陈`躺在床上,坐在床边的却是衣着华美,依然丰神如玉的韩子高,岁月也独独偏爱这样的美人,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只不过眼神里头的沧桑还是昭示着他的经历。
    陈`拉着他的手,细细嘱托他有哪些人是他的人,纵然他驾崩亦不会对他下手,他又怕韩子高被继位者所不容,因此竟然想让他来宣读诏书,让新帝承情,并且给他留下一卷圣旨,言明若是新帝无法融于他,可以此来保护自己。
    韩子高面上答应了,但是眼神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这个地方十分考验演技,连禹做了几次都不大到位,莫辰逸也是老演员,演戏自有一套自己的法子,他对连禹非常欣赏,又因为他后台的缘故对他多有巴结,此时就不吝教给他,连禹非常聪明,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再一次拍的时候,就一条过了。
    陈`闭上眼睛的时候,韩子高痴痴看着他,满眼含泪,这个宠了自己半生的男人驾崩了,他的依靠仿佛如山一般垮了,但是他又并非一般娈宠,他是上过战场的,因此只一息之间就收拾好情绪,站起来,冷静到:“皇上驾崩了。”
    这幕戏结束后,连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略微茫然,还是石林上千告诉他谢远珩等在休息室的时候才恍如大梦初醒一般飞奔过去,打开休息室,看到朝思梦想的男人之后,猛地扑了上去,然后狠狠亲了两口:“想死我了。”
    谢远珩冷着一张脸:“你刚才拍的很是动情啊。”
    连禹嘿嘿笑:“你吃醋啦。”
    “你说呢?”
    连禹又啾啾亲了谢远珩两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然后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比较流畅说了句,“lylove”发音竟然意外的标准,不知道练了多久。
    谢远珩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逗你呢,难为你了。我要到隔壁城市开会,不能留太久,你还有多久拍完,晚上一起吃饭。”
    “快了,还有最后一场戏,大概明后天,我的戏份就结束了,你要开多久的会,我过去找你啊。”
    “四天。”谢远珩说,“那我派人来接你。”
    “好。”连禹又亲了亲他,这才跑出去换妆准备下一场。
    下一场也是最后一个大的镜头了,韩子高在陈`驾崩后宣读诏书,但新帝并没有承情,反而将他视为眼中钉,处处为难他,但是韩子高的拥趸者不在少数,因此新帝更加无法容忍他,开始计划除去他。
    韩子高的门人劝说他离开这里,却被他拒绝了,操持完陈`的丧事之后,新帝就动手了。
    新帝邀请韩子高赴宴,在座皆为新帝的人,酒正酣时,新帝突然甩了酒杯,骂韩子高忘恩负义,竟有不臣之心,接着侍卫便扑了过来,将韩子高抓了起来,而韩子高不躲不避,从容淡然,将新帝映衬的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这个情节大概需要一天半拍完,所以连禹拍了三分之一之后就请假跟谢远珩吃饭去了。
    谢远珩在连禹拍了这部戏之后,也看了韩子高的材料,觉得这个人当真是有义,明知道这个局是陷阱,依然赴宴,且没有丝毫反抗,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殉情了。
    “钟导加上了一个戏份,韩子高用先帝的圣旨请求新帝赦免他的拥趸者,这个地方是最让人敬佩的地方,也是钟导想表达的隐晦的意思,他不愿意苟且偷生,想死。”连禹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不过虽然拍的不暧昧,但是也没多清白,不知道能不能审查通过了。”
    “会通过的。”谢远珩看着连禹,心里想的却是连禹两年后要回海里的事情,他想,他也会同韩子高这般固执认死理,不寻他回来是不会罢休的。
    ☆、第五十二章 帮助魏琪雅
    谢远珩的心思,连禹是一点都没看出来的,温柔缱绻了一个晚上之后,连禹早早就赶赴片场开始最后戏份的拍摄。魏琪雅再一次请假,连禹之前给她打过电话,不是手机关机,就是极少的说几句话就挂掉了,这一次,她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
    连禹用平板刷了一下新闻,也没有看到魏琪雅的任何消息,度娘上她的最新消息还停留在一个星期前剧组有新剧照流出,她在里面的扮相被人大加赞扬,觉得她具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又翻看了一会儿,化妆师就叫他进去化妆了,连禹只能关掉平板,想着一会儿拍完戏就再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他去看一眼才放心。
    其实他跟魏琪雅交际并不算多,但是难得的很对心思,魏琪雅人非常温柔,内心又比较刚强,对待连禹就像是姐姐一般,连禹跟她脾气相投,因此虽然认识时间很短,感情却已经非常好了。
    拍戏之前,钟明城将连禹叫到一边,连禹本以为他要给自己讲戏,没想到他却突然问道:“连禹,你知道小雅近况吗?”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连禹摇摇头:“我跟她打过几次电话,但是她也没说什么就挂掉了,所以我真的不大清楚。钟导,你不要担心,魏姐不会有事的。”他没说自己拍完戏要去看望魏琪雅的事情,直觉告诉他这事不能告诉钟明城知道。
    钟明城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的神色,叹了口气,然后让连禹去拍戏。
    这一拍就到了晚上,最后一幕戏,是韩子高站在围城圈的侍卫中间,一袭白衣,在夜色里分外明显,在火把与灯笼的照耀下,他的脸笼罩了一层暖橘色的光芒,漂亮的不似凡人,他的神情从容,就如同早有预料一般,似笑非笑看着新帝,仿佛他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这种睥睨的姿态,让新帝既愤怒又有些迷恋,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很快顿住,最终让一旁太监宣读出早就备好的圣旨,罗列韩子高的罪状。
    收工的时候,连禹几乎要累垮了,因为这一天的戏份全都是围绕着他来的。若不是石林扶着他,连禹几乎都要瘫倒地上去了。
    这感觉,简直比捉一条大白鲨还要累。
    连禹到了车上,刚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手机就响了起来,连禹看着屏幕上的魏姐两字,立刻就清醒了过来,连忙接起电话:“魏姐,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最近好吗?”
    魏琪雅的声音很惊慌,还带着一丝走投无路的绝望:“连禹,我只能找你了,你能来一趟么,我真的要崩溃了。”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了,还有泣音,把连禹吓了一大跳。
    连禹连忙答应下来,问了魏琪雅的地址,得知她在b市,就立刻让石林驱车赶往机场,然后搭乘最近一班航班过去。
    到了b市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正是最冷的时候,连禹一出机场大厅,就冻得打了个哆嗦,因为横店还有需要处理的后续工作,连禹就没有让石林过来。
    幸好这个时候还有大巴车,魏琪雅已经自顾不暇,自然没办法开车来接他,因此连禹拉低了帽檐,又调整了口罩的位置,然后上了大巴。
    走到市里的时候,连禹下了车,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拦了一辆出租车。
    的哥晚上开车比较容易乱想,看连禹戴帽子捂口罩,只露出俩眼睛就有点怵得慌,在听到要去的地方是郊区时候,简直脑补出了一系列的剧情,他很想让连禹搭乘下一辆车,但是连禹却压根没看到的哥的忐忑,按捺着心中的着急跟的哥催促:“师傅麻烦你快点开。”
    的哥只能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玉观音,一踩油门,奔了出去。
    连禹到地方之后就给魏琪雅打电话,魏琪雅很快就接了,得知连禹的地址之后,立刻说出来接他。
    这地方也是别墅区,看着就价值不菲,不过连禹并没什么概念,也没心思去看这附近的建筑。
    魏琪雅很快就出来了,她没化妆,脸色苍白的厉害,她带着连禹往里走,一边说:“连禹,对不起,对不起,这么晚了还让你过来。”
    “没事的魏姐。”连禹对魏琪雅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珂他,这次的病情真的很厉害,但是他听到你的歌之后,就会安静一些,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但是我实在没办法了,对不起,对不起。”
    魏琪雅一直在道歉,她这几天瘦的几乎皮包骨头,连禹进去之后才看到别墅里并不整洁,而且摆放的东西也很少,玄关处有一堆清扫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垃圾。
    连禹没有问阿珂是谁,他隐约有个猜测,心里叹息一声,就随着魏琪雅走到卧室。
    卧室比起外面要整洁一些,房间里很黑,但连禹却敏锐的察觉到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男人,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也让连禹想起他那一次去片场时候的气势。
    “也只有睡着了才会安静一些。”魏琪雅声音很轻,又给他盖了被子,才带着他走出来。
    连禹被带到客厅,一直都没有问怎么回事,魏琪雅却简短说了几句他们的过去。
    魏琪雅是魏家的孩子,在那一场风波中,魏家瓦解,从小寄居在远房的表舅家,而严劭珂则是严家几代单传的宝贝,自小锦衣玉食,他们住的并不近,却偶然遇见,从此开始一段长达十几年的感情纠葛。严家是将门世家,规矩很严,自然看不上没落的魏家,因此一直明里暗里阻挠两个人在一起,严劭珂自小就被诊断出有精神疾病,类似精神分裂,却因为自控力惊人因此并不会影响生活,遇到魏琪雅之后,病情又好转了些,但是这种好转并没有维持多久,随着严家试图将魏琪雅送走甚至让她消失,严劭珂越来越狂躁,一旦发作便是毁灭性的后果,他们分别了五年,严劭珂就找了她五年,暴戾的样子人见人怕,最后严家人终于妥协,但是严劭珂的病情却无法再挽回了,不论是心理医生的催眠干预,还是其他手段,都没能让他好起来,随着年龄渐长,严劭珂的自控能力越来越完美,有时候几乎半年都不会发作。
    他正常的时候,非常的优秀,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因此虽然精神方面有些问题,但在严家的操作下,并没有影响他的前程。他今年刚三十岁,却立功无数,已经是少将级别。
    但物极必反,他越压抑自己,每次病情爆发的就越厉害,发作起来连人都认不清,因此魏琪雅的身上会有瘀伤,但是他还保存了一点意识,知道魏琪雅是她最重要的女人,不然,按照严劭珂的力气,魏琪雅根本承受不住一拳头。
    这次也是如此,幸好上面知道严劭珂大概的发病区间,就早早让他回家休养,等待这一次过去之后,再回去。
    魏琪雅一直在寻找缓解他病情的办法,她的手机铃声是连禹的歌,因为觉得很好听就一直在用,连禹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严劭珂正在砸东西,听到这个音乐竟然停顿了一下,神情好似也清醒了一些。魏琪雅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试验了几次,确定有某种她不了解的联系之后,就连忙将连禹叫过来了。
    连禹总算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结果,不禁叹息他们两个真的太不容易,但是想起一直温柔沉默的钟明城,又觉得魏琪雅似乎处理问题处理的不算好,连禹正想着,魏琪雅就说起了钟明城:“我之前跟钟明城认识,他是个落魄的导演,但满腹才华,我觉得他不应该被埋没,所以我资助了他,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我承认,我这些年压力太大了,每天都在怕,怕阿珂会发病,怕他要一辈子这样。钟明城心思细腻,又非常温柔,我虽然不会爱上他,却很难拒绝这种温柔,我已经告诉他我们不可能,但是他一直没放弃,这次也是,他想让我成为万众瞩目的金鹰女神,我又何尝不想让他拍出一部经典的片子。所以我打算,在拍完这部剧之后,就不再跟他有交集。这是我的错。”魏琪雅微微低下头,继续说,“对不起,连禹,真的对不起。”她一直在说对不起,说的连禹心里酸涩极了。
    听了魏琪雅的解释,连禹从心底怜惜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了魏姐,不要伤心了,钟导是个好男人,他会找到幸福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严劭珂的病情,如果我真的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不会拒绝的。”他不大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会有这样的用处,不过他的声音本来就跟人类不一样,真的有用也说不定。
    魏琪雅说了这么多话,也非常累了,她已经收拾好了客房,送连禹去休息之后,自己也抓紧时间休息去了。
    如今已经是凌晨五点钟,连禹困过劲儿了反倒睡不着了,他拿着手机刷网页刷微博,之后又开始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连禹不知道他要不要用人鱼之歌来进行治疗,他从来不知道人鱼之歌有这个功能,而且,如果要用的话,就会有身份暴露的危险,魏琪雅还不是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但是连禹已经被他们的事情感动,如果真的要用而自己却不肯帮忙的话,又过不了心里的这道坎。
    想来想去也没个主意,只能等天明给自家未婚夫打电话拿主意了。
    天慢慢亮了,连禹眯了一会儿,听听隔壁还没什么动静,就拿出手机来给谢远珩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谢远珩微带睡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宝贝,怎么醒这么早?”
    连禹耳朵麻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才把事情跟谢远珩说了一下。
    “严家……”谢远珩听了,却立刻拒绝,“不行,绝对不能用你的人鱼之歌,我不准你暴露身份。”
    “可是魏姐真的很可怜,我如果小心点,不会被发现的。”连禹如今已经很懂些人情世故,还试图用这点来说服谢远珩,“而且他是严家的独子诶,如果我有办法让他好起来,严家就要欠我们的人情啦,到时候你的事业也会发展的更顺利些吧,我跟魏姐关系也会更好,哼哼,好处有大大滴。”
    谢远珩被他逗笑了,这条呆人鱼竟然还想到这一点,不过他的语气没有半分缓和:“宝贝,咱们不缺这个人情,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嗯?”
    连禹急了:“不是的!我当然相信你。不过魏姐已经这么求我了,我想帮他们。”
    “先不说有没有用,即便有用,我也不想你去冒险,一想到有暴露身份的危险,我就非常恐慌。”谢远珩也开始用怀柔政策,用示弱来试图打消他的念头。
    “那我只唱歌,不做别的。”连禹也退了一步。
    “嗯,一言为定。”谢远珩也退一步,不过却又诱哄似的警告,“但如果被我得知你用了人鱼之歌,小心你的屁股。”
    “流氓!”连禹红着脸,愤愤挂了电话。小心他的屁股,难道他要做一整天吗?
    “……”被挂了电话有些蒙的谢远珩,他记得自己没说什么流氓的话,但是仔细一想,又无奈笑了起来。
    魏琪雅是在早晨七点多钟的时候敲门的,连禹连忙爬了起来,魏琪雅没有时间出去买东西,这附近也没有便利店,就只能将家里备用的没拆封的洗漱用品跟严劭珂没穿过的睡衣给他放到房间里。
    连禹换了衣服,就出来了,魏琪雅做了早餐,让他过去吃。
    连禹边吃边问严劭珂发作时候的情况。
    “一般上午八点钟他会醒过来,一段时间内他非常安静,就像是什么事情都忘记了一般,之后就开始摔东西,或者打人,之前他出任务的时候,突然发作,将一名毒枭打的浑身没一处完整的地方。再然后就是开始找我,明明我就在他身边,他却像看不到一般,一直在找我,如果我拦着他,他就会打我。不过我相信他还有意识,因为他在偶尔清醒的时候会让我走开。家里的门窗都是防弹的,他也扯不开,我把门锁死,他就跪在门边,一边喊我的名字,一边捶门。”魏琪雅跟严劭珂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但是眼睛却有些红。她捂着脸,沉默了一会儿,才深吸口气,继续说,“发作的时间大概要四五天,这期间一直是这个状态,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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