檬茶。
    被店员吹捧为有着画家气质的饮品店老板游手好闲的靠在吧台边,笑眯眯的问路希:“希希,你把拔叻?怎么这些天都不见他来接你啊?”
    路希倏地拱起背脊,像只警惕的猫:“你想干什么?”
    老板:“没有啦,我不是和人弄了个画廊嘛,想请你……”
    路希:“我爸说了,如果你再敢‘绑架’我,要挟他给你做模特,他就掰断你拿笔的手。”
    老板:“……”
    路希端着喝的来到座位前,蔫巴巴的钱宁立即问:“怎么不是奶茶?”
    路希:“感冒应该补充维生素c,喝吧,我都陪你一起喝了。”
    钱宁接过柠檬茶,嘶了一声:“好酸。”
    路希:“你还没喝呢。”
    钱宁:“看着就酸。”
    路希身上有种让人放松的魔力,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钱宁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暴露出最放松的那一面,路希并不知道自己在钱宁眼中是样子,但他感觉的出钱宁挺爱和自己一起玩的,不过钱宁很少向他提及自己的家事,只有一次,钱宁心情很低落的样子,路希问他怎么了,他说,钱超向他道歉了,至于为什么被道歉反而心情不好他没说,路希也没再追问。
    路希觉的钱宁是矛盾体,他有时候会像个孩子一样,说些孩子气的笑话,喜欢奶茶里的珍珠和布丁,喜欢麦记的小玩具,但这样一个人却会在一些不经意的状态下流露出对生活的漫不经心,仿佛什么都无所谓,有次钱宁发呆,路希问他在想什么,他说:“在想,人活着也许就是来受煎熬的,好也好,坏也好,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命里有什么我们就承受什么,等到承受不住了,煎熬也就结束了。”
    如果这些话是从另一个十九岁的人嘴里说出来,路希多半会认为自以为成熟的小孩子在无病□□,可这些话从钱宁嘴里说出来却让路希连问句怎么会这么想都于心不忍,那样的钱宁给路希的感觉是,这具完整年轻的躯壳里藏着一个满目苍痍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开了钱宁的文,我可能写不完就被你们骂死了,他命里除了人渣就是人渣,不被虐才怪。
    小剧场
    萸:老公,在码字,遇到问题了,求助。
    某人:提问。
    萸:猪怎么叫?
    某人:呼噜噜~
    萸:感觉好蠢啊,有别的吗?
    某人:哼哼哼~
    萸:一只猪有毛可傲娇的?还有别的吗?
    某人:呼呼呼~~~
    萸:这是打呼噜。
    某人:我没说不是。
    萸:最后一个问题,你~是~猪~嘛~?
    某人:滚!
    我们家的日常就是酱紫的,文里的一些梗是来源于我们的日常。
    ps:小猪的叫声是没有准确的象声词的。
    番外之路希(十一)
    难得没有应酬的晚上,杜君浩面不改色的喝着儿子炖的养生汤,南方人对煲汤很有心得,什么食材配什么样的药材,什么样的火候,熬多长时间,这些都是有讲究的,干燥的秋或者寒冷的冬,有一蛊热汤暖胃暖身想来是再幸福不过了,但是,中药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味道千奇百怪不说,他宝贝儿子还专挑些“珍品”用。
    “你就拿这玩意儿祸害你老子吧。”面不改色的放下空汤碗,杜君浩呼出一口药气,他不是一个挑食的人,参加z队考核那会儿,生老鼠活蚯蚓都能往肚子里填,足矣看出他将不挑食完成到了怎样的境界,可是现如今他却让儿子炖的汤整怂了,他已经不想深究是自己的适应能力被优质的生活磨损了还是他儿子太强大了,反正结果都是要喝的。
    “我是为你好,等你上了年纪就明白了。”路希拿回汤碗,秉着呼吸去添第二碗,其实他挺佩服杜君浩的,就这些养生汤,他单是每天炖一炖,闻一闻,都会皱鼻子,杜君浩却顿顿喝,他知道杜君浩的面不改色不代表他喝的不痛苦,起初他还沾沾自喜的认为杜君浩是不忍心他白费工夫,这是爱情的力量,有次他玩笑般的把自己的小得意说出来了,结果杜君浩真挚的温柔的笑吟吟的丢给他一句父爱如山,他当时的心情啊……他发誓再也不嘴欠了。
    k城的第三场降雪过后,气温已经低到路希想冬眠了,池洋特别贴心的送了他一张龙猫床,确切的说是一个大龙猫性的床垫,旧居也是地暖,龙猫床直接放地板上,路希往暖呼呼的龙猫肚子里一钻,既接地气又接热气,现在他最爱的是杜君浩,其次就是龙猫床。
    “你多久没出门了?”杜君浩看着龙猫怀里的儿子叹气,他是一个喜爱户外运动的人,无法想象宅带来的幸福感,不过他最理解不了的是,路希都宅成小猪了却半点长肉的趋势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体质?
    路希伸出三根指头晃了晃,他既不用打工也不准备考研,食材三四天买一次,早上遛狗有晨跑的杜君浩,晚上遛狗有丢垃圾的杜君浩,他想不出外出的理由,当然他也不想想,家里这么暖和,谁愿意去冰天雪地里挨冻啊?
    “今天你带花卷儿出去。”杜君浩觉的不能再惯着他了,整天闷在家里不会长毛,但抵抗力会下降,还是让他出去冻一冻吧,身体结实了,瘦点也没关系。
    路希翻了个身,肚皮朝上,仰着脖子看杜君浩:“叽~”
    杜君浩笑着抓他的下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已经从路小喵变成路小猪的路希谄媚的附和:“叽~”
    杜君浩笑着说:“撒娇也没用,晚上你遛狗。”
    路希悻悻地:“哦。”
    杜君浩站起身开始穿大衣:“我在外面吃,晚饭做你自己的份就行了。”
    路希骨碌一下爬了起来,起跑,助跑,起跳,杜君浩迅速转身,将扑上来的小猪崽抱住,猪崽变猴崽,双臂圈成圈儿,挂在杜君浩的脖子上,双腿盘住他的腰,把自己固定好了才道:“开车出去,谁让你喝酒你就让谁送你回家,我请他喝汤。”
    “好,开车出去。”杜君浩笑着在儿子的小嘴上亲了亲,把他还给龙猫床,拿上钥匙出门了。
    路希在龙猫的白肚皮上滚了半圈,把蹭床睡的毛团儿抱高,说:“卖萌。”
    被架着两条前腿的毛团儿乖顺的垂着后腿,尾巴一荡一荡:“咪~”
    路希把它放到胸口上,双臂交叠放在垫在脑后,说:“撒娇。”
    毛团儿歪歪小脑袋,向前两步,优雅的卧倒,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拱到了路希的下巴上。
    “真乖。”路希笑着给它顺毛,毛团儿的喉咙里响起了舒服的小呼噜,花卷儿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把它六十多斤的身体优雅的往路希的肚子上一放,路希的笑脸抽搐了两下,把毛团儿转移到了龙猫的肚皮上,花卷儿瞄他一眼,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带着一身“本大人不会撒娇会傲娇”的气息盛气凌人的走开了。
    午饭过后,路希洗了一桶衣服,晾完衣服,觉的食消的差不多了,于是回归龙猫床,准备上网拍点东西,结果才坐下来手机就响了,路希接起电话“喂~”了一声,然后他出门的理由就送上门了。
    钱宁今天生日,诚邀路希参加他的生日paty,paty就他俩,路希不去就不开了。
    下午四点,路希裹上羽绒服,套上雪地靴,围巾帽子口罩,一样不落,直至武装的只剩俩眼睛才慢吞吞的出门,第一站,蛋糕房,路希要了一个小号的生日蛋糕,因为没有提前预定,所以等了半个多小时。
    第二站礼品店,钱宁是绒毛控加毛绒控,对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毫无抵抗力,于是路希给他买了一只巨大的泰迪熊。
    健谈的出租车司机笑吟吟的问:“男朋友送的吧?”
    路希拉下口罩,后视镜里映出了他面无表情的脸。
    师傅毫不尴尬的哈哈哈:“这么长的头发,我还当是个小姑娘呢。”
    路希持续面无表情。
    师傅:“……帅哥去哪?”
    路希心里哈哈哈,其实他只是脸冻僵了而已,不过司机师傅好机智。
    “都说了别买东西,真不听话。”钱宁把脸埋在柔软的巨熊身上,嘴里却道,“再说这明明是送小女生的嘛,好丢脸啊。”
    路希嘴角抽搐,知道丢脸你还死抱着不松手?
    两人第一次喝酒,路希觉的喝啤酒冷,想点红酒,钱宁说白酒喝到肚子里才暖和,从里到外渗透性的暖,路希被说服了,然后他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钱宁,一个酷似小七话痨的忘乎所以的钱宁,而且他酒后的思维是跳跃式的,路希还在琢磨他的这个“你说为什么捏?”下一个话题就展开了,并且在十万八千里之外,路希这个性子慢思维也不快的人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节奏。
    饭后路希借着服务生的帮助才把钱宁和巨熊弄上了车,原本有点疲惫的钱宁经冷风一吹又苏醒了,这一醒就了不得了。
    “他答应放过我了,可他说话不算话,他让人在学校里散播流言,我的室友都排挤我,洗衣机不给我用,卫生间不让我用,连我不小心摸到他的东西他们都马上丢掉,就像我身上沾满了艾滋病毒,沾一下就会马上死掉一样。”钱宁说着说着就委屈了,被酒精调动出来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他忍不住哭了,起初是抱着熊哭,大概是怕眼泪弄脏熊,后来又改为抱着路希哭,把路希的围巾蹭的除了眼泪就是鼻涕。
    终于哭累了,也到站了,钱宁又给路希出了个难题,他不肯回宿舍,他说他的门禁比别人早,现在回去不会有人给他开门的,说着话又想了在学校散播流言的那个人,眼泪又哗啦啦的掉下来了,路希都被他哭难受了。
    杜君浩是十一点多钟到家的,他以为儿子睡了,就自己开的门,客厅里亮着一盏夜灯,杜君浩就没开玄关灯,换好鞋走进客厅,便见角落里的龙猫床上放着一只大玩具熊,被子鼓起一块,一簇黑发露在被子外面。
    “怎么睡这了?”杜君浩走到龙猫床边,把被子拉下来一截,愣住了。
    感觉脸上一凉,钱宁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受到挤压的毛团儿挣扎了几下,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被窝里拱了出来,看到主人回来了激动的“咪”了一声,接着便被睡梦中都不肯放过它的钱宁搂回了怀里。
    最后杜君浩在次卧的床上找到了儿子,小东西抱着被他冷落许久的小泰迪熊,睡的呼呼的,脸蛋微微泛红,呼吸里透着淡淡的酒气。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路希(十二)
    “路希。”
    被叫到名字的人呼吸频率依旧,睡的很实,看他睡的这么香,杜君浩有点不忍心叫醒他,可门外的情况让他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于是他把儿子怀里的熊揪了出来。
    怀里空了的路希蠕动了两下,睫毛颤动,睁开了眼睛,睡眼迷离的看了杜君浩几秒才出声:“回来了。”
    杜君浩朝门外翻了翻大拇指:“怎么回事?”
    才醒来的路希反应迟钝,他慢吞吞的爬起来,把头埋在杜君浩下巴底下磨蹭,杜君浩有个怪癖,喜欢儿子跟他撒娇,他儿子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就拜了毛团儿为师,不过,他现在的行为完全是被潜意识操控的,和老师的教导没有关系。
    “别蹭了,再蹭就硬了。”杜君浩低笑着把他的小脑袋挖起来,“先跟爸说说外面怎么回事。”
    “外面?”路希揉着一只眼睛思考,须臾后忽然抱住杜君浩的脖子,委屈的哀哀叫,“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差点看不到你了。”
    杜君浩不明所以:“出什么事了?”
    “都是生日惹的祸,不对,都是酒惹得祸,他说自己酒量好,非要给我表演千杯不醉,结果演砸了。”路希上半身不动,偏腿跨坐到杜君浩腿上,用没有眼泪却给人涕泪横流感觉的腔调道,“他喝醉之后比七叔和池洋加一起还可怕,他醉的走不了路,我好心背他,可他一点不感激,他捏我耳朵,抓我头发,还啃了我一头口水,好不容易把他带回来了,他又开始祸害毛团儿和花卷儿,花卷儿被他吓的不知道藏哪去了,毛团儿没有花卷儿聪明,不小心被抓住了,可能已经死了。”
    杜君浩一言不发的看着路希,虽然好看但却不怒自威的脸看上去有点吓人,路希以为他气自己在外面喝酒,后知后觉的心虚气短了,杜君浩忽然把他的头摁在了怀里,紧接着从喉咙里溢出一串低沉磁性的笑声,路希愣了愣,又愣了愣,终于反应了过来,挣扎着抬起脸,用手捂他的嘴:“你还幸灾乐祸,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杜君浩拉开儿子的小爪子,笑着亲他愤怒的脸蛋:“你活该,你自己作的你怪谁?”
    “我只是去给他过生日,他平时很乖很听话的,我怎么知道他喝醉以后会变成七叔池洋综合体,还是升级版的。”路希推着他的下巴,不让他亲,“别笑了,我们真的很惨,我是最惨的一个,简直惨不忍睹,我都想和花卷儿一起藏起来了。”
    杜君浩觉的这个钱宁是个人物,自己儿子脾气这么好,居然让他折腾炸毛了。
    “小点声,别把人吵醒了。”杜君浩抱着百年难得一见的炸毛儿子,哄道,“毛团儿没死,花卷儿在隔壁,你的仇爸明天给你报。”
    路希知道他不可能真对钱宁怎么样,就没说阻止的话,爷俩黏糊了一会儿,杜君浩就去睡觉了,有客人在,他们只能各睡各的。一起睡这么久,冷不丁的分开睡难免不习惯,路希还好,怎么说也有只熊呢,团在怀里就当是杜君浩的胳膊了,杜君浩只能在不适应中入睡。
    转天早上,准备去晨跑的杜君浩走出卧室,就见钱宁抱着毛团儿坐在龙猫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见杜君浩出来,钱宁连忙放开毛团儿,起身打招呼:“杜哥。”
    杜君浩点了下头,见他很拘谨的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冷淡了,于是道:“我出一下,你随意。”
    钱宁接下药,微垂着眼睛说:“打扰你们了。”
    钱宁话音才落,次卧的门就开了,路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含糊不清咕哝着“都起来了,我去做早饭。”就往厨房飘。
    杜君浩:“洗脸。”
    “哦,对。”更改路线,路希飘进了卫生间,昨晚太累,睡的也晚,刚醒来还有点魂不附体。
    杜君浩笑着出门了,路希洗漱完,人也彻底清醒了,钱宁忐忑的问:“昨天我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杜哥没生气吧?”
    路希一脸无语:“你酒后失忆?”
    钱宁点头,又讪讪的补充:“也不是次次都不记得,除非心情特别好或者特别不好,喝的太多了。”
    于是路希明白了,心情好不好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就是喝的够不够多,昨晚那个阵仗绝对是喝太多了,想起昨日种种,路希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谁没有喝醉的时候,谁喝醉了还能条理分明,深沉懂事?
    “以后别喝那么多了,对身体不好。”路希避重就轻的绕过了那个会让钱宁无地自容的问题,“去洗脸吧,牙刷毛巾给你放洗手台上了。”
    早饭过后,想帮忙收拾桌子的钱宁被路希赶去客厅休息,钱宁的嗓子有点哑,脸色也不太好,宿醉的症状显然不轻,路希很佩服他居然可以在大家起床之前爬起来。
    杜君浩不止没给路希报仇,还比往常出门要早,是他宝贝儿子哄他走的,说什么对钱宁的震慑力太强,他不走钱宁都不敢自由呼吸。
    事实上钱宁确实不太敢面对杜君浩,杜君浩气场太强是一方面,主要原因是他知道杜君浩不想他接触路希,而他不止接触了,还登堂入室了。
    路希榨了两杯解宿醉的蔬果汁,和钱宁一人一杯,钱宁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没说话,路希喝了一口,皱眉道:“好恶心。”
    钱宁:“你没喝过?”
    路希:“我又不常喝酒,喝这个干什么?”
    钱宁:“……杜哥常喝?”
    路希沉默了须臾,一脸认真的说:“父爱如山。”
    钱宁哑着嗓子笑,杜君浩一走,他放松多了。
    路希又倒了两杯白水回来:“恶心也要喝完,哥陪你喝。”
    钱宁苦了脸,但还是捏起鼻子把那杯绿了吧唧的蔬果汁灌下去了,放下杯子捂了会儿嘴才放下手问路希:“你怎么把水果蔬菜变成这么刺激的饮品的?”
    “网上查的,我看颜色不太好看就没尝味道。”路希摒住呼吸,咕噜咕噜的把蔬果汁干掉了,放下空杯,立即去喝水,可还是恶心的直邹眉头,“我爸没说难喝,我还以为只是不好看呢。”
    “他不忍心打击你。”钱宁笑着说,“很难想象杜哥那么严肃的人会这么疼你。”
    路希看着他的笑脸,想起的却是他昨晚满脸泪的样子,他迟疑了下,建议道:“室友不好相处就搬出来住吧。”
    钱宁愣了愣,露出一个苦笑,他自言自语般的喟叹:“我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这个问题路希实在回答不出来,钱宁昨晚说的太多了,他脑容量有限,就记住了让钱宁哭的最厉害的那些内容。
    钱宁抬起头,看着路希,褪去了苦笑的神情有些迷茫:“路希,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路希不知如何作答,说知道吧,了解不够多,说不知道吧,都认识这么久了,又吃饭又喝东西的,纠结了一会儿,路希问道:“你想说什么?”
    钱宁摇头:“我没想说什么,我只是搞不懂杜哥怎么肯让你接触我。”
    杜君浩对路希的保护说是滴水不漏都不夸张,他想不通,杜君浩怎么会让自己这种人去接触路希。
    起初也是不肯啦,后来谈完心他就不怎么管束我啦,这种话能说吗?说了会钱宁会怎么想?
    路希张了几次嘴,才道:“我爸说你是好孩子,只是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
    钱宁失笑,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神情,又让路希感觉到了钱宁的“表里不一”,一具年轻的躯壳却承载着沧桑的灵魂,他是经历了太多事还是经历的那些事太过坎坷呢?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路希(十三)
    “他还说:‘如果我是杜哥我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接触我这种人,别问为什么,太恶心了,我自己恶心就够了,不能让你跟着恶心,而且我还不想失去你这个小哥哥。’我完全让他弄糊涂了。”路希坐在杜君浩的脚上,双手拖着下巴,对着一面空白的墙壁道,“就算他做了大奸大恶的事,那也该是疏远或者讨厌啊,怎么能是恶心呢?这个字眼也太严重了。”
    杜君浩双手交叉兜在脑后,稍一用力就坐了起来:“转过来,别对着墙絮叨了,跟池洋犯病似的。”
    “哦。”路希起身,转了个儿,再坐到杜君浩的脚上,继续道,“好像有人在他的学校散播流言,说他是同志,他的室友居然认为同志就一定有艾滋病,寝室里的卫生间都不让他用,没文化真可怕,这话一点都不假。”
    “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室友一样。”杜君浩坐起身,用汗涔涔的鼻子蹭了蹭儿子鼻尖,“他们的脑回路是直的,有些人的脑回路是弯的,还有的人是拧着长的。”
    “话是这么说,可同样是室友,这差距也太大了……”意识到哪里不对的路希把脸一板,“不要批评我的室友,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的好人。”
    “缺根弦和重情义不冲突。”
    “爸!”
    “嗯,重情义。”
    路希这才收起严肃脸,视线扫到杜君浩的小腹那里,伸手把他的衣摆撩起来一截,看着因为运动而喷张的腹肌问:“爸,钱宁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你最好别知道。”
    “为什么?”
    “有点脏,不是钱宁本人,是他的经历。”
    路希静了一阵,试探性的问:“他是不是为了出名被人潜规则了?”
    “你还知道潜规则?”
    “爸,我已经十九了,不是九岁,如果我连娱乐报道都看不懂,你应该带我去医院查查智力,而不是在这里淡定的锻炼身体。”
    “你今天说话很利索,是被钱宁折腾的后遗症吗?”
    “我平时也没有大舌头吧?”
    “没有,就是比别人慢几拍。”杜君浩重复起坐动作,用自己的脑门一碰路希的脑门,“爸没教过你和人说话要看着人家的眼睛吗?你总盯着肚子干嘛?上面有五官吗?”
    没教过,没五官也好看,这么想着的路希视线上调,看着有五官的地方,发现他的额头上沁着一层细细的汗水,也很好看,于是眼睛没在往下溜,于是他随后就看到了杜君浩眼底的笑意,他忽然觉的好糟心:“爸,你别跑题啊,我都让你带跑了。”
    杜君浩后仰,起坐,在儿子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别多事了,想一起玩就一起玩,总研究人家的过去干什么?”
    “昨天他哭的很厉害,大概是压抑的太久了吧,看他哭成那样,不由自主的想帮他。”
    “也许他天生眼泪多,你自己不爱哭,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杜君浩坐起身,没再仰倒,眼底露出点揶揄的笑意,“你也不是不爱哭,只是哭的场合和别人不一样。”
    路希眨巴眨巴眼睛,反应过来之后瞪他一眼。
    “起来吧。”
    “不做了?”
    “两百多个了,你老子撒汗,你唠叨,是不是觉的这样时间过的很快?”
    “做这么多了?”路希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自己先起身,又伸手拉了杜君浩一把。
    “别说爸没提醒你,你交朋友的方式太专注了。”杜君浩撩起衣摆,擦了下脸上的汗,转身往浴室走。
    路希跟了上去,忍不住又嘴欠了:“你吃醋了?”
    杜君浩拉起一边的衣摆,把t恤脱了下来,往儿子头上一扔,对着那颗蒙起来的小脑袋说:“是怕你皮痒,自己找揍。”
    路希七手八脚的“盖头”拿了下来,把漂亮的圆眼睛笑成了半月形:“是你手痒吧?真可怜,痒也得忍着。”说完撒腿就跑。
    杜君浩一把捞了回来,斥道:“乱跑什么?摔倒了又让老子给你擦药。”
    路希两脚乱蹬:“放开放开,我又不是包袱。”
    杜君浩夹抱不是包袱的儿子往淋浴间一扔:“给爸搓背。”
    这事儿路希爱干,可以名正言顺的“摸玉”,摸好了还有“奖励”。
    因为今天被“奖励”的持久了些,被“奖励”完了以后的路希直接趴杜君浩背上了。
    中国好爸爸把软趴趴的儿子背回卧室,给他擦头发吹头发,全收拾利索了,往被窝里一塞:“睡吧。”
    路希眯眼看着随便擦了擦头发就想上床的杜君浩,用没什么力气的声音提醒:“吹干,不然上了年纪会头疼的。”
    “别多事了,快睡。”嘴上这么说着的杜君浩又轰隆隆的把自己的头发弄干了,把毛巾之类的东西放回原位,又去倒了杯水给路希,这才上床准备就寝。
    “爸,你到底是什么变的?”路希咕哝着挪到杜君浩怀里,没等杜君浩弄明白儿子何出此言,说话的人就会周公去了,杜君浩的体力太可怕了,两百多个仰卧起坐之后还能活力十足的嘿咻嘿咻,还嘿咻那么久,说他是怪兽一点都不冤枉他。
    阳光明媚的上午,扫地机不紧不慢的履行着自己的责任,毛团儿尽职尽责的监工,花卷儿坐在阳光明媚的阳台上举目远眺,似乎在看风景,又似乎在思考狗生,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路希枕着杜君浩的腿,脸上盖着本枯燥的营销管理书籍,杜君浩以为儿子睡着了,想把书拿开,怕他闷着,结果拿开书,却对上了一双睁着的眼睛。
    杜君浩:“干嘛呢?”
    路希:“我在想池洋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他都快两周没出现了。”
    杜君浩:“大概是去哪玩了吧。”
    路希:“他出去玩一定会提前给我打电话,问我想要什么礼物。”
    杜君浩翻着自己的书,漫不经心的说:“那就是闯祸了,被周展关小黑屋了。”
    路希:“……这种可能性比被外星人抓走还渺茫。”
    池洋忒不禁念叨,都没容的杜君浩再搭话,他就打来电话了,路希把自己的手机朝杜君浩晃了晃,杜君浩失笑:“快接,说不定是从其它星球打来的。”
    路希接通电话,连喂一声都没来得及,听筒里就传出了池洋兴冲冲的声音:“宝贝快来叔叔家,有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路希和池洋说着话,把杜君浩手里的书拨开了一点,由下向上的看着杜君浩刚毅的下巴,用眼神询问:你去不去?
    杜君浩:“我不去你就不去?”
    路希指指窗户的方向,抱着一边肩膀,做了发抖的动作。
    只闻其身不见其人的池洋在那边高声说:“君浩,你别空手来,空手来我把你轰出去。”音量放低,音色放柔,“宝贝,你把自己带来就行了,快点来哟。”
    理直气壮的双重标准,就是这么任性。
    番外之路希(十四)
    杜君浩换好衣服,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顺手揣进了大衣的口袋里,招呼翻腾冰箱的儿子:“走了。”
    “等一下,我在吹那条三文鱼。”
    杜君浩来到厨房,就见儿子手拿吹风机,轰轰的往冷冻层的抽屉里吹。
    前几天杜君浩的一位战友从另一座城市快递过来两尾三文鱼,路希当时就想给池洋送一条过去,可池洋已经搬到水岸河亭去了,路太远,天太冷,他一犯懒就暂时替池洋保管了,想着等池洋过来再吃也一样,结果冻的梆梆硬的三文鱼卡在冰箱里了。
    “别拿了,留着吃吧。”
    “马上就好了。”
    “爸拿别的了。”
    “拿的什么?”
    “金子。”
    路希默默的回过头去,继续用吹风机给三文鱼解冻,杜君浩没再阻止,他节俭的宝贝儿子从来不对朋友小气,好吃的要和好朋友分享,尤其不能落下池洋,这就是他对池洋的态度,也难怪池洋疼他。
    池洋和周展的新家与路希和杜君浩的新家是同样的格局,只是方向相反,池洋把家里装修的既贵气又雅致,大到家具家电,小到花瓶摆件,全都是他精心挑选来的,这个过程曾让池洋痛并快乐着的感叹:“选择焦虑症什么的最烦了。”
    父子俩一进门就愣住了,不是因为池洋又给家里添置了什么新奇的物件,而是因为池洋抱着个小人儿。
    “辰辰!”平时反应慢的路希这会儿反应极快,杜君浩还没回神儿他就扑上去了。
    池洋把小人儿交给了路希,笑呵呵的问:“来对了吧?”
    路希“嗯嗯”的点头,在小人儿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孩子一点都不怕生,不哭不闹的让路希抱着,肉辰辰的小手一晃一晃的,似乎想去抓路希没来得及摘掉的兔毛耳帽。
    池洋接过杜君浩扔来的盒子,翻开打量:“消息很灵通嘛,我才把辰辰偷过来你就得到消息了。”
    杜君浩和路希同时看向池洋,两双眼睛透着不同程度的惊讶:偷来的?
    周展的儿子自打降生之后就跟着爷爷奶奶过,周夫人拿孙子拿心尖子,宝贝的无与伦比,周展说,别人家抱儿子是幸福,他抱儿子比他妈拆炸弹还紧张,拆弹拆坏了最多被炸死,轰的一声就结束了,要是把儿子摔了他妈能给他上满清十大酷刑。
    “老爷子上京了,太后公司里忙,家里就月嫂和刘姨她不放心,我就过去帮忙带了几天,今天刘姨休息,我就把辰辰带过来了。”池洋轻描淡写的讲述着自己偷孩子的契机和经过,修长的手指在孩子的小鼻子上轻点,大概是被点痒了,孩子伸出小胖手去抓池洋的手指,孩子没有准头,抓了好几下才抓住,接着就往嘴里填,把池洋逗的直笑。
    “我看你是活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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