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湎悲伤,更多的人被这则消息惊吓到,然后以热切到堪比油锅的热度投入遐想和热论。
    一时间,秦皇墓有什么重重机关,里面埋葬了什么奇珍异宝的陪葬品,是不是真的用水银做江河湖海,明珠做日月星辰……之类的话题取代所有的八卦。
    ☆、第15章 到骊山去
    浮游车载着京大130名学生以及16名带队导师在陵园上空巡视,俯瞰这座面积相当于78个故宫的大小的陵园,他们的目的地――神秘的地宫就深埋在这封土之下。
    秦陵地面上的主要遗迹就是那座高大如山的封冢,文献上曾经长达20华里的的内外夯土城垣早已残缺不全了。
    “秦王扫,虎视何雄哉,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再怎么浩大气势的辉煌,如今沉默着等着今人探索。
    虽然京大是接到通知后迅速安排队伍赶赴骊山,可看地面上的工作现场,地宫挖掘的工作应该是早已开始,在最喧嚣的地方,封土被挖开巨大的缺口,挖掘人员围着洞开的缺口进行清理和巩固,明瑞猜测,有可能是打开地宫的门才对外发布进度。
    下车,他们完全没有休养生息的时间立刻分成小队,由导师和协助的人一起带到工作的地方,明瑞这一队带领他们的是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明瑞在打量他的时候视线专注到正在跟导师寒暄的人有所觉地转头扫视,看到明瑞的时候,明显可见地愣怔,冲明瑞点点头,更加笑容可掬地和导师交谈。
    这人是谁?怎么好像是认识我?虽然疑惑,不过对于没有什么明显的利益纠葛的人他习惯性地过过脑就抛到身后,没什么事不会再提起精力去关注。
    作为抬出地宫后的第一道清理工序,明瑞他们需要用毛刷、喷洒器清洗出土文物的表面,之前人手不够,这些刚出土的文物夹杂着大量泥沙灰尘,只能摊开放在地面上等待清理,这种工作只要心细的人仔细些就能完成。
    大家一听,按照分工领取用具准备找地方猫着开工,导师那边却在喊人:
    “王明瑞、冯兰、朱兆国,你们过来。”
    被点名的人面面相觑,明瑞放下刷子站起来。
    “你们三个跟着林师傅过去,他教你们怎么做,认真点别给你们班丢脸啊。”走到跟前,导师连忙引见给那位中年男人,“冯兰和朱兆国是五年生里拔尖的人才,他们班导还特地嘱咐我多照顾,王明瑞恩,我没记错的话是一年生吧?”语气迟疑地询问,眼神却是看向林师傅。
    “你好你好,我们上次见过的,年纪小小的深藏不漏啊!”林师傅笑着伸手跟明瑞握手。
    明瑞赶紧把手递过去,握着对方的手上下晃两晃,收回来的时候沾了一手的干燥泥沙,“不好意思,您见过我?”不问不行,站在旁边的五年生面上带笑,眼神灼灼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在心里暗自揣测些什么。
    “我上次看你上三元坊的贵宾区,硬是磨着老张头透出点口风的,小子不错啊,年少有为,前途无量!”豪迈地拍拍他的肩膀,“顺带说句,那玉圭还是被我收了给老爷子当寿礼,特别长脸!要是有啥好东西能不能出手后提示一下,我好去三元坊抢?”
    这年头考古都特别有钱吗?不过经过他似乎不经意地这么一说,旁边的两位师兄师姐眼神都和缓不少,甚至都带上点愿意亲近的意思,毕竟三元坊的名号确实是很有口碑,能够上三元坊的贵宾区,不管是上去出手还是收东西,这样的人都值得他们交好。
    一般来说如果出手的人不是古玩贩子的话,圈内的人很少会直观地告知自己在谁的手上收了什么好东西,当然圈外人会到处自吹自擂另当别论。
    不管林师傅提点出来的本意是什么,受益的都会是他王明瑞,他坦然受之,没见导师的脸色柔和地看着他,跟看得意弟子似的,可以想象到回校后他的身价地位得在导师心中一升再升。
    “玉圭?”导师在旁边开口,“这种藏品保存完好的少见啊,幸存下来年代足的有价无市,能得到的也得看机缘。”
    “汉代的玉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正面谷纹,背面五条螭龙!我家老爷子宝贝地很,天天得闲了捧在手上盘玉,势必要当做传家宝!”
    明瑞笑笑,“最近三元坊会有唐朝佛教供奉的铜镜出手,林师傅有时间不妨看看。”
    兴高采烈谈笑的林师傅一听动作迅速地用力转过头来,“你的意思是?”
    “我急钱用,去三元坊出手一块铜镜,那块铜镜真不错,镜面经过正午太阳光直射,光线反射在墙面能投影出观音坐莲,用来镇宅再好不过了,”明瑞面上露出可惜和肉痛的神色,“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捡漏到这种好东西。”
    林师傅一听,立马没有心思聊天了,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电脑终端,耐着性子给他们示范,将清理好的文物拍照,相片和外表特征、初步鉴定按照统一的格式录入资料库,讲解完了赶紧跳着脚去找负责人求手机,要知道进了这里,一切可以联系的东西都被暂时上交保管。
    殉葬品源源不断地被抬出地宫,这些还粘着灰土的宝贝会运出来,小心翼翼地送到这些来被挑选出来心细如发的大学生面前,被精心用小毛刷清掉泥土,然后分类,编号,锁进仓库。
    明瑞将手上的物件录入资料库,忙里抽空休息,摘下手套擦去满头大汗,他们作为后勤的人,工作的地点距离地宫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不过远远地还是能看到被打开的地宫入口黑洞洞地敞开,时不时有人穿着防护服进进出出运送东西。
    算算时间他来这里快有1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休息一天,三个月后就要回校换第二批学员过来协助工作,上次轮休的时候他一头扎在床铺睡的昏天暗地,一时忘记和池晖联系了,再有机会联系要到这次的轮休,没办法,进来的工作人员都要上交所有可以和外面联系的工具,就是为了防止信息外露,有安全危机。
    一个月悄无声息,不知道池晖会不会着急,当初跟队名单火速出来,明瑞收到统一群发的通知信息后兴奋地收拾东西出发,当然他所谓的兴奋绝对不是普通人的眉飞色舞,只稍稍舒眉展颜,走的匆忙,有些事忘记叮嘱池晖。
    还有等联系的时候绝对不能忘记跟他吐槽一下彬蔚的狡猾,他说参加这次大项目的学生不会多,确实,每批次一百多人,五个年级学生全部轮着来,考古专业的人一个不落的都实地操练,亏他还敢腆着脸邀功呢!
    决定了,那顿欠着的饭改成兑现时间遥遥无期。
    地面零散放着的文物不多了,地宫里面还没有抬出东西来,是出问题了吗?
    虽然进地道挖掘这种精细活不敢使用大型的机器,用仪器探测是可以的,听第一线的人议论,他们一路顺利打通了许多暗藏玄机的墓道,看来古老精致的机关抵不过科技的作用。
    就在这时,明瑞觉得脚底下有些轻微的震动,好似有轰隆隆的回音隐隐传来。
    “诶?好奇怪。”
    “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地面有点颤动?”
    “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会又是地震吧!”
    明瑞身边的人狐疑地议论,相信经过之前一系列经历和风闻,一旦发生什么危险他们绝对是拔腿就逃。
    颤动来得突兀,去的迅速。
    明瑞蹙眉,萦绕在心里的不安没有消失反而扩散,黑幽幽的地宫口看着就像张开的大嘴随时吞噬进去一探究竟的活人。
    “明瑞,你一直盯着那边看做什么?”距离他最近的女孩子好奇地问。
    “嗯。”明瑞拿了下一件,认真辨别特征并且录取资料库,并没有接下话题得打算。
    冯兰,长相清秀以上,虽然不是什么美貌艳丽的类型,不过人如其名,家学渊源,身上总是带着时尚女孩没有的优雅古韵,在一堆糙汉子里那就是美若天仙的级别。
    负责掌眼、录入的人里面只有他是一年生,冯兰时不时喜欢跟他搭讪几句,人缘一般的明瑞就被别有用心的人远离了,原本对冯兰没感觉的人也跟着随众,对明瑞的态度不冷不热。
    比起另一个行事干脆的五年生的师兄,明瑞打心底里厌烦这位师姐,说到底实在玷污了兰花这种君子花,话里话外总是想从他这里牵头跟林师傅混个眼熟。
    这不,话题又绕到林师傅和他家老爷子身上。
    “我真的不认识他家老爷子,师姐要是真的好奇想欣赏玉圭的话,不如直接问林师傅。”
    师姐忍耐着不满,笑嗔他一眼,“林教授不就是他们家老爷子吗,听说你跟彬蔚师弟也很熟,关系可真好!”就差明着说他后台可真不错。
    明瑞瞠目结舌,“我们系的林教授?你是说林师傅是林教授的儿子?那彬蔚?”
    “彬蔚师兄是他儿子啊?这你不知道?”师姐仔细打量他的面部神色。
    师兄师兄也好奇地看过来,“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以为男人都跟你们女人一样整天空着去八卦。”
    “女人家好奇问多两句都不行,要你这么多意见?”师姐言笑晏晏,端的是知性书香的世家形象继续和师兄打得火热。
    明瑞乐的耳根清净,这种肚子里装满沟沟壑壑的女人谁被缠上了谁倒霉,自认福气薄,受不起。
    ☆、第16章 营地异变
    掌眼这种事,做多了容易头晕眼花,原本就想休息缓和眼睛的疲劳只是被师姐打岔了,现在有人引走她的注意力,赶紧放下活计快步走远一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氛围不称心,他今天总是觉得烦躁,一言不和语气就带着火药味,说话夹呛带讽不留情面,头际也在隐隐作痛,联系上前几次类似的情况,明瑞总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往周围打量,似乎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休息十来分钟,明瑞回到岗位继续工作,时至下午两点多,正是一天骄阳高悬温度最高的时候,明瑞脑袋已经变成针扎般一阵一阵的痛,只能不时停下来按着太阳穴揉。
    “师弟,你没事吧?”冯兰工作中分出点精力关注他,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他不舒服的,“我扶你回去休息?”正好她也能休息一下,这太阳太热了。
    “谢谢师姐,我去通风的地方透透气就好,”说着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耳朵翁翁作响,明瑞站不稳想找东西扶着,本能地伸手在四周划拉,维持这这个姿势瘫软倒地,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连女人都没有热倒,他一个大男人首当其冲,这会儿什么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虽然明瑞晕倒时似乎觉得天晕地转了很久,但其实在冯兰眼里就是一站起来前后晃动一下就仰面躺倒。
    冯兰自己也吓一跳,差点扔下手里的东西去扶他,好在理智尚在,她还记得手上拿着是是刚出土的文物,价值不菲,紧紧地拿稳文物,眼看着他一头磕在泥面。
    师兄动作迅速,轻手轻脚放下手上的文物,身姿矫健地越过冯兰身边已经编号待入库的文物堆,扶起明瑞。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起,相隔二十多米的那边,有人惊恐地大声尖叫着跳起来,咿呀叫着飞快地甩动手臂,“什么东西!啊不要咬我!不要!”感觉到手上明显钻动的痛觉,惊慌失措地扑向朋友身上,“快帮我抓掉!救命啊!好痛!求求你帮我抓掉!”
    他的朋友惊慌中完全看不清发生什么事,看见他扑过来,甩动的手拼了老命一样在自己胸前衣服上蹭,染红的衣服刺痛双眼,一个过程发生太快,几秒钟的时间。
    他用尽力气尖叫一声,用力将他推出去,“不要过来!我不知道不要过来!”这一推,被推的人没站稳,发出更加撕心裂肺的悲鸣,徒劳挣扎着侧身倒在一排黑不溜秋的罐子上,罐子应声碎裂,尖锐的碎片将他划伤,伤口立时就见血。
    明瑞晕倒的时候只是视线发黑站不稳,脑袋撞在泥面咚地一声,让他清醒不少,痛楚让他反应迟钝爬不起来,连着听到这样凄厉的声音,硬是打起精神托着旁人的手爬起来。
    这时候围在最里面一圈的人总算看清,出意外的人手上没戴手套,手掌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所有人呼啦一下惊恐地四散逃开,连想上前扶人的学员都不敢上前,不约而同地联想起不好的猜测,是在这些东西上有残存的毒药还是出现诡异阴毒只存在小说中的蛊毒,更甚至会不会是鬼魂作怪?越是多想越是脸色发青,伴着在碎片堆里打滚的惨叫,死气充斥在营地压的人心慌。
    一时间,所有人吓傻了不敢动弹,个个瞪圆眼睛看那名师兄滚得满身鲜血,直到他不再有动静,静静地躺着。四周更多的罐子都被他打碎了,露出许多白色粘稠的东西,那黑兮兮的罐子就像死神的镰刀时刻带来更多的死亡。
    “死、死了?”
    “不会吧?”
    “嘘,别说话!你听!”
    静谧中一声声细小的嚓嚓的声细碎响起。
    那几排原本密封的黑色罐子陆陆续续裂开,白色的虫子拖着细细的身子爬出来,三下两下钻进满身血不再动弹的人身上,很快更多的虫子爬出来,密布在那块地方。
    人群蓦然回魂,争先恐后地逃回宿舍,特别是之前负责清洗罐子的人,哭嚎的特别大声。,他们都接触过这些东西,是不是也难逃这样的下场?
    在危险面前,头痛简直就是微不可计的小问题,明瑞迅速远离人群逃远,那些虫子到底有多厉害他可是听见了,谁也不知道谁身上携带了这玩意,挨着挤迟早得出事。
    慌乱稍微缓和后,想到这点的人不少,一时间人群轰然而散,谁看着谁都是一脸的怀疑防备,原本负责那批文物的人更是被当成瘟疫传染源一样隔离开。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引起关注,很快,林师傅和导师就小跑过来,导师脸上温怒,这小队都是他负责带领的,出了纰漏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的肯定也是他,“出什么事了,朱兆国,你说!”
    和明瑞一起负责掌眼的朱兆国第一个被点名,他站的和明瑞一样远,没有直面受惊的人那样到现在还面无人色,不过他的手都还是抖的,吓得不轻,“有一组人员出意外了,刚出土送来的一组黑罐子出现白色虫子,好像是虫子弄死人了,尸体就倒在那里,”想了想,又补上,“那组黑罐子不少,被弄碎了很多,好像每个都有虫子。”
    一听到出了人命,导师也吓到了,林师傅见多识广没被吓到,让导师叫保全过来,“你们谁直接触碰到黑罐子的另外出来站着,其他的人也各自分开,我先过去看看。”
    一时间,这群学生更加人人自危。
    明瑞自己一个站着角落,生怕一个不小心步前人后尘。
    导师气喘吁吁带着营地保全的人赶过来,他没敢自己过去,给指明方向就留在学生这里。
    “导师,我们申请现在回学校!”
    “对呀对呀!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说不定是嬴政放在坟墓里的什么蛊毒,我要现在回去!”
    “我也要回去!”
    学生协助可是不拿工资的,不可能明知道有危险还会留在这里,命都保不住了实践经历要来有什么用?
    “等等!别吵了!我请示一下!”导师拿着联络器,看似不经意地踱开几步恰巧避开被人偷听的机会,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持续地点头。
    关掉联络器后,导师腆着笑脸,“还有15分钟,浮游车就过来了,等等统一安排你们过去。”
    能立刻回去的消息很好地安抚人心,大家都安安静静地避开人站着。
    明瑞深深地皱起眉,他有点担心,导师说的是送他们过去,而不是明确说明送他们会学校,这大概是口误?
    ☆、第17章 恶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挪动,很快十五分钟已经过了,车还是没有来,导师不得不站出来继续安抚,“再等等,同学们耐心点等等,车进来也是要走程序的!”
    学生们一心要用最快地速度飞离这里,哪里能买账,“车还没有到不会是你忽悠我们吧?”
    “我看是路上堵车了?”
    “堵车个毛线,你以为还是以前走地面路上堵车啊?”
    “老导是不是忽悠我们啊?”
    “对,肯定想放我们自生自灭,谁知道蛊虫会不会寄生!”这位真上道,直接把虫子定义成蛊虫。
    “对啊,那蛊虫白花花的,比毛线还细,说不定谁身上粘了有!”
    一言惊起千层浪,想到身上爬着这种虫子,会一口咬开皮肤蜿蜒着钻进血肉里大家伙儿都不寒而栗,顿时觉得鸡皮疙瘩和寒毛纷纷立起来,身上发痒狂飙冷汗,赶紧翻查衣服上,裤子缝隙中有没有夹带着不明物体。
    “老赵你怎么老愣着不动啊?吓傻了吧?赶紧翻翻看别真的黏在身上了。”都急着翻衣服没空说话的空挡,这声问就显得很大声了,几乎所有人下意识地抽空瞥一眼。
    “谁像你们啊,反应迟钝,我老早就想到了,早检查了!”说话的人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脸上,只露出小半个下巴,身上的白色短袖衣服上被鲜血泅透紧紧贴在身上,赫然就是刚刚被朋友扑到身上那位师兄。
    “你要是真的没事干脆先回宿舍换件衣服吧,那血看着渗人,反正车还不定马上就到呢。”
    “谁知道车什么时候来,别到时候全都漏了我,再等等。”
    这时检查完身上的人多了,都看热闹一样把目光集中在他俩身上。
    “那行,”说话的人站在他一臂的距离外,没话找话,“随便你,真是吓得够呛的,回去以后别说学校要给我差评,就是求我老子也不来这地受罪了,透着股邪气!”
    队伍里有女孩子受不了这个话题,这刚刚死了人别老张口邪气闭口受罪,还嫌不够晦气?所以恶狠狠瞪他,“你能闭嘴吗?没看你朋友吓狠了到现在还在打颤呢!”
    “谁打颤了,”他咧开嘴笑,“哎哎老赵啊,小师妹都瞧你不起了,你别一直低着头充当地里黄的小白菜行不,是爷们的昂首挺胸抬起头来,我教你啊,来深呼吸,吸气――啊!”
    “干嘛呢!”
    “鬼叫啥,吓死人啊!”
    刚刚还插科打诨缓解气氛的人蹬蹬蹬大跨步地后退,离得远远的,食指颤巍巍地指着老赵胸口,“他胸口衣服在动!”
    “谁胸口不动的,心脏不跳动的那是”
    “闭嘴,别说出那两字!”
    “你们干嘛老是一惊一乍的。”
    后退的人带着哭腔说:“不是啊,是有血的那一块衣服一直在动!”
    众人看过去,仔细打量,尼玛,有血的是右边胸口的衣服,别说他心脏是不是长在右边,就算是,谁家心脏跳动是衣服乱钻乱动的?
    不用人提点都知道,这人身上被虫钻了。
    “啊呀――!”
    “我没有!”一直低着头的老赵抬起头,嘴唇鲜红,全是被自己咬出来的血,“我没有虫子,导师你们别丢下我,我想回家!”说到我想回家这四个字,声音尽是绝望失措,说好了十五分钟车就到了,他本来可以坐上车回家,回家以后立刻去医院,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明瑞毛骨悚然地瞪大眼睛,那个昵称叫做老赵的师兄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仿佛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连阳光都吝啬到达那个地方,他的脸隐在阴影下,他满是渴望的眼神扫过这段时间一起工作的同仁,每个被他看着的人都目光闪躲地移开不忍直视他精光闪烁的眼睛,最后目光落在导师脸上,“我真的没有,导师我们的车什么时候来?”
    “这位同学,你能不能脱下上衣检查一下?”导师迫不得已开口。
    “我为什么要脱?我什么事都没有!”
    “不对,你衣服本来就只有几小块地方被染红了,你看看现在!”有个女孩子躲闪着站在导师背后尖着嗓子大声喊,现在他整个胸前的衣服都是红色的,分明是他自己在流血啊。
    老赵低下头注视血迹,半响没有反应,接着笑出声,那声音囫囵在喉咙里,说恶心点,就像喉咙里塞着一口浓痰,声音发不出来却硬要出声,一听就觉得怪异还恶心,“嗬、呵呵”
    被群体质疑还发出这么神经质的笑声,不会是刺激大发癫狂了吧?
    明瑞一开始站在侧边的外围,刚刚人群受惊大步退开的时候也没有随大众一起逃到导师那边正面和老赵对峙,他和几个胆小的女孩子一起慢慢地,小步后撤接着小步地继续往后退,生怕一个步子跨得太大了就会刺激老赵狂性大发。
    老赵抬起头,动作缓慢地把上提的嘴角压下,“我刚刚被抓伤了所以才会流血,既然你们坚持要我脱衣服检查,那我也没办法,”收起笑容,沉声说,“我脱。”
    他掀起衣服下摆,动作缓慢地把衣服向上掀起,露出蜜色的腹肌,露出凸出的髋骨,露出老赵伸手用力嵌入衣服下的伤口做出一个掏东西的手势,然后用力扔向直面的人群。
    “啊呀――!”
    “救命!”
    不知道是碎肉还是鲜血或者是两者都有,低空划过落在一些幸运人的头上身上,尖叫声此起彼伏,老赵疯狂哈哈大笑,径直冲向和女伴簇拥在一起的长发马尾女孩,将她死死地搂在胸前,嘶声大喊,“丽丽,你跟我一起好不好,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你知道吗?我们一起走,我带你走啊!”
    马尾女孩惊惧交加,尖叫着求救,“救命,放开我放开我啊!”一想到这个人身上带着蛊虫还要拖累自己,马尾女孩恐惧地快要晕厥。
    事态失控的出乎人的意料,这片地方的恐惧跟着学生们的惊恐嘶叫随风带向四周,扩散到整个营地。
    林师傅听到叫声,带着保全大步跑回来,正好看到老赵痛苦地浑身抽搐,嘴角溢出红中带黑的血液,滴滴喷落在被他死死按在胸前的女孩刘海上、脸上,马尾女孩发出有史以来最尖锐地悲鸣,翻白眼晕厥了,倒下的动作带动失去意识的老赵一起怦然倒地。
    ☆、第18章 请假
    今天下午出门了,晚上呢有事儿,所以今天请假没办法更新了,明天继续哈!鞠躬!么么!
    ☆、第19章 蔓延和逃离
    导师正在口若悬河,池晖一手支着下巴惆怅忧郁地盯着前方,视线如影随形地跟着导师,不留意他没有焦点的眼瞳绝对是觉得这孩子正在特别认真地听讲,这是他上课走神不被点名挨批的必备技能。
    明瑞那个混帐,居然火速收拾包袱温情款款地滚去骊山了,这都快一个月一个电话短讯都没有,虽然是一百多人一起去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就没有想过他的室友我会担心会牵挂?还说是最好的朋友兄弟好哥们!
    池晖这边心心念念地惦记着他,明瑞那边的情形却是险象环生,濒临绝境。
    老赵死了。
    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死去两个人,短短一个小时他们亲眼看见两条生命痛苦挣扎地逝去,噢说错了,也许很快他们会接着送走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孩。
    保全也不敢用手挪动尸体,但是马尾女孩丽丽被压在身下,很有可能有蛊虫顺着贴合在一起的肌肤顺爬过来。
    林师傅捡了干燥的树枝戳着他的肩膀硬是把老赵翻了个身,戴上手套拽着她的手腕把丽丽拖出来。
    考古队的队医阿姨带着人气喘喘嘘嘘地赶过来,“老林,情况怎么样了”
    “上报了没有?”
    “上报了,必要时临场处理。”
    林师傅死死皱着的眉舒缓一些,语气坚决不容反驳,“你先带学生离开,这片地方隔离开来。”他给她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凭着同事多年的默契,相信她知道怎么安置这些学生断绝消息外露,一面造成不良的社会恐慌。
    现在,他需要找东西储存样品标本,至于尸体,最好就地火化避免事态扩散,另个更让人担忧的是,进入地宫的人在运出这些鬼东西后一直没有再出来,不会是又有意外发生了?
    尸体分别倒在两个地方,林师傅没有贸然让人去移动,直接让人捡些干柴在原地堆上助燃,倒上燃料点火,火焰瞬间蒸腾而起,熊熊燃烧。
    林师傅让人将燃料兜头倒在那一堆的黑色罐头上引火过去燃烧,不管他是什么文物有什么考究价值,既然存在危险最好还是彻底根除,反正还没有最后入库,手笔收尾也方便。
    说来也实在诡异,就在大火持续燃烧的时候,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轰隆隆地打雷,不到两分钟,布满厚厚的阴云,陆陆续续地掉下水滴,雨滴稀稀拉拉地掉落,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直到演变成舀水往下泼似的倾盆大雨。
    火焰很快熄灭了,好在能烧动的东西都差不多烧完了,不管那些蛊虫是不是在陵墓里顽强生存历经历史朝代,任它们如何顽强在火焰面前都只能溃不成军。
    放心地回到临时办公室,队医已经在这里等着他。
    “学生们都安排好了?”
    她点点头,“已经初步检查,身上都没有伤口,不过保险起见我建议还是安排几天观察。”
    林师傅有些不忍心,这些学生没有吃过什么苦,如今进行隔离观察,幸运的话全部安然无恙,要是没有伤痕依然出了问题,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我也算近身接触过了,安排一下让我观察几天,还有今天参与的保全。”
    向学生说明观察需要后,大部分人为了自身安全着想,都欣然同意了,不愿意的人看见林师傅和保全带头住进隔离区观察后再被劝说下也表示可理解,当然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不愿意配合甚至还唯恐天下不乱地鼓动人。
    对待这类人林师傅果断让人把他们一块儿强制关进偏僻点的板房,任他们说破嘴皮子都不予搭理,这种人你越搭理他越想说服他,他就跟打鸡血一样越起劲地标榜正义弘扬自由什么的。
    板房是方便用于野外的移动建房,据说根据以前的活动板房进行改进,用可折叠的特殊合金搭建,方便拆建,住宿也舒适,整个考古队的人都是住在这样的板房里面,这次因需要,学生们都四人一间房分配到单独一栋板房,用作隔离观察。
    第一天,学生们和保全安然无事。
    第二天,依然平安无恙,所有人包括明瑞都放下提心吊胆的心,考古队也终于在百忙中分出时间讨论如何处理后续问题,死去的学生要联系家属领骨灰,毁坏的文物要登记造册做评估,本次意外的影响报告……
    第三天,保全那边出了问题。 同样是隔离,学生们住在楼上,一楼住了那几个保全,就在后半夜,保全大叔又拉又吐,惊醒了整个一楼。
    他的舍友扑到门口用颤抖的手按通联络终端,“七栋一楼宿舍,有人生病了!” 他不敢去猜测,心里更加愿意认定今天的食物不够干净,要不然怎么会肠胃不好有拉有吐?
    队医赶过来,仔细看过后明确表示,虽然症状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受寒引起的肠胃问题,但是鉴于现在情况实在是特殊,她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她随队这么多年更加擅长的是医治各种外科伤口,断胳膊折了腿绝对治疗的妥妥的。
    保全吐的厉害,拉稀拉到四肢无力,整间宿舍的被单都叠好还在他身上了,他依然冷得簌簌发抖。
    队医按照肠胃问题给开药,希望只是普通的肠胃问题,不然一直这样跑厕所用不了多久时间他就得虚脱了。
    保全大叔吃了药,安安稳稳地睡了十分钟二十分钟,过了半个小时没有闹腾,又等了十五分钟,他依然安详地闭着眼睛,呼吸绵长昏睡着。
    总算是有效了!队医暗自舒心叹息,揉揉困倦的双眼,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到了凌晨五点多,现在回去睡还能在眯一下神,“现在止住了,你们今晚别睡的太死了,多注意一下,有什么问题及时过去叫我。”
    “队医,他现在这样算是没事了吧?就是普通病了是吧?”
    “哎哟,你干脆点直接问,队医他这不是啥蛊虫弄的吧?”
    队医阿姨安慰性地扯嘴角笑笑,“没事,止住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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