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机有什麽关系?咖啡可以减肥啊!”
    “你喝咖啡时会加半杯奶、三块方糖,而且还是用三合一速溶咖啡冲的咖啡。”叶洽毫不留情的道,“你到底是在喝咖啡还是喝热量?”
    “……”
    夏至决定努力忽略没有咖啡机这小小不快,和叶洽作对是没有好下场,鉴於他现在的薪水卡还在叶洽手上,最好的办法是装作服从。当然,做一些小手脚来反抗也是不可避免的──比如,在叶洽打奶油时冲上去扒了那性感薄透的衬衫挠痒痒。
    受到这样的突然袭击,叶洽没有动也没有笑,只是手下一晃把奶油打成了天女散花。夏至一边疯笑一边舔了舔叶洽肩头的奶油,舔完後,他看见一双阴沈沈的眼睛。
    “……啊哦。”
    家务惩罚延长至半年。
    生活平静的持续著,恍惚间关於家暴、夏秋以及那个男人的事情都远去了,夏至开始计划年假要去哪里旅游,更好的从抠门叶洽那里报销更多的钱以及怎样开出以假乱真的发票,为这事他还在公司的财会部讨教了一番,手艺进步神速。
    突然之间,法院的传票来了。
    这天夏至先回来,随手在门卫拿了信往桌上一放就去忙著做饭了。叶洽回家後才发现的。他把传票拆开看了看,冷笑著道:“老东西把夏秋都告了。”
    “反正一个两个律师费都一样的。”
    夏至沈默了片刻,道:“你觉得怎麽样?”
    叶洽微微一笑,道:“也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开庭那天热爆了,夏天到了最阳光灿烂的季节,夏至被叶洽强迫打扮得非常整齐,领带勒得他要疯了,所以在进法庭时,他整个人像是刚刚被抢了食的恐龙一般怒气冲冲。这一切在看见夏父坐在原告庭上时嘎然而止,他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往那讽刺的被告席上一坐,就在夏秋旁边。
    短短一段时间不见,夏秋整个人都颓废了下去,一开始那个温和而不失坚强的男人不见了,他瘦得可怕,倒是和癌症患者有几分相似了。
    夏至有些惊讶,凑近小声道:“你没事吧?”
    夏秋露出一个苦笑,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麽。
    此时,法官走进来,开口道:“这是第一次调解,现在就开始吧。”
    叶洽坐在调解室外面,调解可以进去,但他希望能让夏至更多独自面对这样的情景,况且,他离夏至也就十几米远而已。里面不时有模糊的声音传出来,他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门就打开了,夏父愤怒的冲了出来,谁也不看直往门外走去,之後夏至和夏秋才陆续走出来,
    他没有问结果,夏至欣慰又悲伤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只是走上前去付出一个温暖的拥抱。
    “法官认为在我儿时父母已离婚之後也未付赡养费,所以不存在抚养关系,我都没用上老妈的资料。”夏至的声音有些哽咽,脑袋靠在叶洽耳边低声道,“夏秋被判抚养费,但是因为他的病所以额度减少。”
    “你父亲不同意调解结果?”
    “嗯。”夏至的脸沈了下来,“他说要继续上诉。”
    叶洽点点头:“没用的,不用担心。”
    夏秋凑近过来,带著几分无奈道:“爸不会死心的。”
    “不死心也得死心。”夏至冷声道,“他以为这个世界围得他转的吗?”
    夏秋带著几分忧色道:“我这样真的好吗?对爸爸见死不救……”
    “首先,他得的是绝症,不是砸钱下去就通常治好的。”叶洽打断了夏秋的话道,“其次,你受了这麽多年的苦,而且成年後一直在付钱给他们,我觉得这足够了。”
    夏秋露出个苦笑,离开了。
    end if
    135、(10鲜币)第十五集 家庭(6)
    与想像中打官司的激情澎湃不同,上诉是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不仅仅是对原告,对被告也是如此,他们必须在维持著普通生活的同时又掂记著官司的进程。
    不过,这一点对夏至来说显然不是问题,虽然还在“惩罚”期,但叶洽最近份外和颜悦色,除了免除惩罚之外其他事都有可以商量著来。如此一来,他哪还能看不出端倪,心里难免就开始蠢蠢欲动。
    “小叶叶,我想买个咖啡机。”
    叶洽抬起眼来瞄了眼,道:“什麽样的咖啡机?”
    有门!
    夏至顿时眼睛一亮,道:“小升的普通型就好,我一天不喝多,就一杯!”
    “你一天要喝一杯吗?”
    “对对对,就一杯……不不,半杯也行啊!”
    叶洽温柔一笑,吐出两个字:“不行。”
    “……”
    当天晚上夏至强烈要求做爱,几乎榨干叶洽最後一口气,他事後倚在床头,喝著水得意洋洋的道:“看你小样能撑多久!”
    叶洽趴在床上,听见这话冷冷的斜瞥了眼枕边人一眼,什麽也没说。
    第二天上班前,夏至发现每日零花被减了一半,除了买几个包子外根本啥也做不了。他自知是因为什麽,一句话也不敢争辩,灰溜溜的上班去了。
    日子如流水般的过去了,夏至始终记得官司的事,他性子急,总想要把事情赶紧定下来,不用这麽整天提心吊胆的。如他所愿,一审传票不期而至,他拿著那张纸扇了扇风,故作冷静的对叶洽道:“终於来喽。”
    叶洽只要看一眼就能看穿夏至内心的恐慌,笑了笑,道:“嗯,可以结束了。”
    实际上就是如此,夏至拿出的证据非常有力,叶洽帮忙找的律师也说这个官司根本不可能会输,他只等著怎麽看老东西出丑。对他来说,这是等待多年的复仇机会,也许别人会说他冷血、不孝,但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的亲人,而夏父除了散播种之外就是散播仇恨,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产生丝毫亲情。
    真正麻烦的是夏秋。
    “你说老东西会不会再找夏秋的麻烦?”夏至又看了看传票,上面果然并列著夏秋的名字,“毕竟他癌症的事是假的吧,万一被查出来呢?”
    “你们家又不是什麽大富大贵,要是赌王家出这档事还可能吸引一些注意力,你们嘛,谁吃饱了撑的去查?本人去查的话,他在这里有人脉吗?怎麽查?又不是走进医院大闹一通医生就乖乖给病历的。”
    听了这话夏至才逐渐放下心来,他没想到的是後面的发展。
    再见到夏秋时是开庭前不久,这个原本看起来算是温和端正的男人现在看起来瘦削极了,整个人就像个骷髅架子般。夏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了他半晌,道:“你……这是怎麽回事?他又打你了?”
    “没有。”夏秋一开口就难免带上苦涩的笑容,“我现在已经住院了。”
    夏至和叶洽对视一眼,道:“住院也好,这样看起来更真实一点……”
    “不是,我没住叶先生朋友那间医院,我住的别家医院。”
    “这怎麽行!”夏至顿时急了,“别的医生可没有义务造假啊,这可是要掉饭碗的!”
    夏秋没有立刻回答,沈默半晌後轻声道:“不用造假。”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不少,夏至张著嘴,有些结巴的道:“你、你什麽意思?”
    “我确实得了病,不是癌症,不过也是比较麻烦的病。”夏秋搓著骨瘦如柴的双手,以一如往常温和的语气慢慢道,“医生说看起来像是异物,在肝部,不过由於年代太久远,和肉都长到一起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麽,只能等手术後再看。肝部目前有病变的迹像,也要等手术後再说。最近开始爆发也有可能是压力太大,而且受了几次伤的缘故。”他笑了下,那张削瘦的脸上满是艰涩,“这下好了,不用假装了。”
    随著叙述,夏至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满是狐疑的道:“异物入体?什麽意思?”
    夏秋犹豫了下,道:“住院後我妈和我说了件事,我还没周岁时有一阵子特别爱哭,怎麽哄都不行,因为这个我爸经常教训她,还说要帮忙带我,但是只要是他带我我就哭得越厉害。有一次她在我身上发现有血点,但是看我还能吃就没吱声。”他叹了口气,道,“她那时候很穷而且没名份,没工作也没钱带我去看,爸那时候似乎和你妈吵得厉害……啊,我不是在怪你,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上一辈的,你不要误会。”
    後面的话已经不用说了,夏至全部明白了,他的脸色阴沈得可怕,双手交握得紧紧的,仿佛要捏碎骨头般。
    叶洽安抚的拍了拍夏至的膝盖,道:“医生有说可能是什麽?片子上应该能看出来吧?”
    夏秋不安的看著地面,沈默了好几分锺才道:“医生说看著像针。”
    房间里出现了可怕的沈默,夏秋的话音一落,叶洽就紧紧握住了夏至的手,生怕他会爆怒发疯。等了半晌没有动静,他侧过脸,愕然发现夏至的眼睛正落下一滴眼泪,清澈的水珠顺著脸颊一直落到下巴,不知代表著悔恨还是痛苦。
    夏至从沙发上窜出去抱住了夏秋,一边哭一边不断重复著:“对不起,对不起。”他无需道歉,但是感情上,他觉得夏秋代替他承受了过去的苦难。
    夏秋神色复杂的拍了拍这个同父异母弟弟的背,颇有些不知所措,他的人生并没有太多的温柔和亲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爆发的感情。况且,这份感情如此奇特,混合著同病相怜、同仇敌忾以及怜悯和愤怒。
    接下来的气氛轻松了许多,夏至和夏秋聊著儿时的事,一对本该敌视的异母兄弟在这一刻奇异的友善起来。在夏秋离开的那一刻,夏至确实把这个人当成了家人,可是,当夏秋离开後,他又有些担忧起来。
    “妈会不会生气?”他问叶洽道,“这件事要不要对妈讲?”
    叶洽迟疑了下,道,“我觉得阿姨不会生气,她也已经有了新感情。”
    “嗯,也是……啥!?”
    作家的话:
    明天放假,哈哈哈,看看能不能加更调教师和好竹。
    136、(10鲜币)第十五集 家庭(7)
    夏至不是没劝过老妈找个男朋友,一直打扰姑妈家也不是回事啊。不过这麽多年说下来,不仅老妈不理不睬,连姑妈也无所谓,他也就懒得去做这个“恶人”了。
    眼下叶洽突然这麽一说,他顿时就像被塞了神经一样反应不过来了,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麽知道的?”停了下,他皱起眉头,“不对啊,怎麽会你知道了我还不知道?”
    “你不是问你姑妈要以前的记录吗?”叶洽不紧不慢的道,“你姑妈不敢细问,就打电话来我这儿了。”
    “等一下,姑妈怎麽知道你的号码?”
    “我和你表妹交换了号码,总之就是你姑妈……”
    “你等一下!我表妹为什麽会和你交换号码?”
    “你还要不要我说了?”
    夏至举手“投降”:“你说你说。”
    “总之,你姑妈来问了下是怎麽回事,我就把事情和她说了,并且顺便问了下你妈会不会因为你帮助夏秋的事生气,你姑妈说不会的,因为你妈一直以来是有男朋友的。”见夏至的表情已经逐渐接近呆滞,叶洽咽回了本来要说的话,“就是这样了。”
    夏至确实快要石化了。
    他张著嘴呆了好一会儿,手无意识的抓了抓头发,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你、我、我是说,呃,你,呃,不是,呃,我妈怎、怎麽会突、突然有男朋友了?”
    相比之下,叶洽就冷静多了:“不是突然,是早就有了。”
    “……多早?”
    “大概五六年前。”
    夏至一下子爆了,大喊道:“什麽!?”
    “顺便再说一句,介绍人还是你姑妈。”
    “什麽!?”
    夏至猛然想起以前催促老妈再找个老伴,姑妈总是笑哈哈的打岔,或者私下暗示不要这麽心急,现在这麽一想,他顿时觉得许多疑问都找到答案了。
    “她们怎麽能瞒著我!?”夏至怒气冲冲的喊道,“她们可是我的亲人,这麽大的事居然不和我说!?她们到底是怎麽想的?”
    “夏至,你妈是成年人,你姑妈也是成年人,她们有足够的判断力选择自己的生活。”
    “她们哪有?”
    “她们已经活了这麽多年了,我想确实是有的。”
    “她要是有当年就不会嫁那麽个人渣!”
    啪!
    叶洽这一耳光又狠又快,一巴掌就把夏至打懵了,他捂著脸怔了好久,眉毛慢慢垂了下来,沮丧的小声咕哝:“对不起。”
    夏至发疯的理由多了去了,这还不是叶洽见过最神经的。
    有一次,他无意间把夏至做好准备第二天当早饭的烤羊腿吃了。在他的认知中,哪有人早上就著牛奶吃烤羊腿的?这也太扯了,而且羊腿上面还有血丝,所以他理所当然认为这是留给他的。
    事实证明确实有,夏至就是如此。得知烤羊腿在前天晚上被叶洽当夜宵吃了後,他立刻就爆发了,大吵大闹还摔冰箱门,一早上都挂著脸,嘀嘀咕咕诉说自己多麽生气,没有烤羊腿吃的清晨是多麽不可饶恕,叶洽又是怎麽怎麽可恶可恨不讲道理。
    叶洽没理他也没回嘴,中午时,他就可怜巴巴的从公司打电话回来道歉了。
    叶洽还是没理也没吱声,晚上,他买了一大堆菜跑回来,满脸讨好的笑容,殷勤的服侍了一晚上,包括上床後主动要求口爆──他可是非常不喜欢口爆的,哪怕叶洽的技术再好,能不做他就不想做。
    夏至就是这样,发完疯就後悔,叶洽早就摸准了门道,一治一个准。
    “你到底发什麽疯?”叶洽无奈的往厨房走去,问道,“你不是希望你妈交个男朋友的吗?”
    “可是我妈一点风声也没有透给我,太过份了。”夏至愁眉苦脸的道,“我觉得好像被排斥在外,我妈好像不需要我了。”
    “你自己是个gay,而且还出柜了这麽多次,和一个男人同居,你有不需要你妈吗?”
    夏至想了想,道:“平时没事我还真不希望她来。”
    叶洽一挑眉毛:“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好吧,我当然需要我妈,她是我妈啊,我怎麽可能不需要她。”
    “那你和我在一起有通知她?”
    “……”
    “你第一次和男人上床有通知她?”
    “……”
    “你被每任男友劈腿时会……”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夏至没好气的吼道,“总之就是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且,我也确实担心我妈再遇人不淑。”
    “你姑妈介绍的,眼光会差吗?”
    提起这个精明能干的姑妈,夏至就没气儿了,他想了半晌还是长吁短叹的,颇为不高兴。叶洽没理会,他不需要劝,越劝越发疯,过一会儿自然就好了。
    果然,吃晚饭时夏至的神色好了许多,一边吃一边猜测夏母的男朋友会是个怎样的人,叶洽只是听也不罗嗦。
    这件事引起的波澜虽然有些大,但最终还是归於平淡,夏至在叶洽的高压政策下被迫答应“老妈不提绝不首先问起”,虽然他非常怀疑夏至能不能遵守这个承诺,但不管怎麽说现在是答应了,他也不好再继续追究。
    眼下还是先集中精力解决夏父的问题,幸好,在这件事上他们的胜算可以说是百分百。一审结束,夏父理所当然的败诉,甚至连夏秋本来该给的那部分都被法官重新定性,“由於夏秋需要巨额治疗费,所以判定为无财产者,自然也就不能供养父亲了”。
    夏秋因住院缺席,夏父神色凄厉的离开时,夏秋妈也是一脸惶急的跟上去,让本来想问问“夏秋怎麽样了”的夏至脸色阴沈。
    “我们去看看夏秋吧。”
    “嗯。”
    夏至没办法放下这个异母哥哥,作为同病相怜的人他不能视而不见。上了车後,他犹豫了下,不安的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家的事很烦?”
    叶洽一怔,问:“为什麽这麽说?”
    “因为你一直把你的亲戚处理得很好。”夏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可是我家这边就一直添麻烦。”
    叶洽斜了夏至一眼,道:“我就不是你家人吗?”
    夏至怔了下,随即笑了起来,松开了手闸。
    137、(10鲜币)第十五集 家庭(8)
    夏秋选的医院比魔术师工作的要次一级,当然收费也便宜一些,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当然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现在病情不明,谁知道後面还要花多少钱,父母又靠不住。
    病房在一楼,相当的阴暗潮湿,这麽炎热的夏天就算开了空调也仅仅是稍稍凉快一些,再加上极大的湿度,一进病房夏至就感觉要窒息了般喘不过气来,赶紧开口道:“嗨,呃……夏大哥。”
    “哥哥”实在叫不出口,叫名字似乎也有些见外,他急智之下脱口而出的这麽个称呼倒让夏秋愣了下,笑起来:“来了?”
    夏秋的外表实在不能说好,瘦不说,脸色更是青中带黑,整个人像是难民一般。相比之下,他的精神倒比以前见到时好上许多,眼睛里也不是死气沈沈的了,甚至带著几分闪亮的希望神色。
    “嗯,来看看你。”临时决定来的,夏至把在医院外面买的果篮放到床头柜上,环视一圈病房想说什麽,话到嘴边又转了话题,“医生怎麽说?”
    “明天做手术,手术时再看增生和异物是什麽,争取一次处理好。”
    夏至说了两句“那就好”,後面也不知该说什麽好了,毕竟俩人的生长环境不一样,身份也十分微妙,真见面了倒不知该说什麽好了。况且他也是个嘴笨的,一尴尬就说不出话来了。
    “今天一审判决下来了,你不用担心你父亲那边的事,他要是再上诉我们也会帮你的。”叶洽深知夏至的个性,搬了凳子坐在床边道,“你母亲最近有来看你吗?”
    夏秋苦笑了下,道:“爸毕竟也生病著,妈要侍候他。”
    “你就不生病啊!?”夏至这时候不生气就不是他了,声音提高了几倍怒道,“你妈到底是怎麽想的?她想和那个混蛋过多久?我看老混蛋过的精神得很呢!”
    夏至举起骨瘦如柴的手拍了拍夏至,温和的道:“不要怪她,她也是身不由己。”
    “什麽叫身不由己啊!?”
    “小至,好了。”
    这声“小至”才把夏至的怒气压了下来,叶洽在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突然问道:“你这边要人帮忙吗?我最近没什麽事,可以来看看你。”
    “不用不用!”夏秋似乎很惊讶,连声道,“没事的,我这边不打紧。”
    夏至虽然有些奇怪叶洽的提议,还是附和道:“你一个人毕竟不方便,而且还要做手术,有人搭把手也是好的啊。这样吧,我和叶洽两人轮换,一人一天……”
    叶洽不吱声,夏秋的脸色却越来越焦急,似乎想说什麽又说不出口。正当夏至讲到该怎麽分配天数时,一个女声猛的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不用,我可以照顾他!”
    夏至震惊的看著卫生间门怦得一声打开,一个女人站了出来,穿著职业装、略施薄粉,脸上的表情虽然有几分犹豫却不乏坚定。
    叶洽没有半分惊讶,他比夏至要细心多了,刚才就听见了卫生间里细微的动静。而且,床头上洗干净的杯子、床边摆好的鞋子、干净的空调被以及摆在床脚的除湿器,这些不可能是医院摆设的。
    显然,夏秋是有人照顾的,而且还为他带来了新的希望──这人是谁就很容易猜了。
    叶洽猜到了,夏至却处於极大的意外中,他盯著那女人走到床边坐下,在夏秋一脸幸福的表情中握起手,一脸坚决的道:“我是夏秋的女朋友,我会照顾他的。”
    “……”
    夏秋的精神不错,聊了会儿後夏至和叶洽就告辞了,病人还是需要多休息,夏秋的女朋友送他们到门口,只让他们不要太担心。回程的路上,他坐在车里默默的握著方向盘,过了好半晌才道:“我是不是人缘很差?”
    叶洽有些好笑的道:“为什麽这麽说?”
    “妈有男朋友的不告诉我,夏秋有女朋友了也一付遮著挡著的,生怕我知道。”夏至的口气很失落,“我又不会做什麽,为什麽他们都不愿意对我说心里话呢?”
    “你也没有对他们说吧?”
    “可是,我这事说出来他们也不理解啊,不仅不理解还会反对!”夏至委屈的道,“说出来大家都生气,何必呢?”
    “所以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夏秋有女朋友是好事,为什麽也不说?”
    “他怕你,所以不说是正常的,他不敢拒绝你的好意,这是正常反应,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创伤後遗症吧。”
    夏至抿紧嘴巴不吱声了,却仍旧一脸气鼓鼓的神色,过了半晌,他突然扭头瞄了眼叶洽,道:“你没有什麽事瞒著我吧?”
    叶洽淡定的瞥回去,道:“你觉得呢?”
    “应该……没有。”夏至说得颇为不自信,沈默了几秒又不肯定的问道,“真的没有吧?”
    叶洽一挑眉毛,随口道:“你说有就有。”
    这次,夏至倒是理智了一些,没有立刻炸毛,惊疑不定的瞄了叶洽好几眼,道:“其实没有的是吧?”
    “你说有就有。”
    夏至提高了声音:“其实没有吧!?”
    “你说有就有喽。”
    “没有吧!肯定没有吧!”
    “你说有就有。”
    “叶洽!”
    一直到家,叶洽还是那句“你说有就有”,夏至像跟屁虫一样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试图问出个结果来,当然是不可能成功的。等到了床上,他整个人抱著叶洽的腰,哼哼唧唧一付伤心的样子反复罗嗦:“你没事瞒我的是吧?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肯定没事的是吧!?”
    叶洽的耳子都快起茧了,无奈的敲了下夏至的脑袋,道:“我和你说件事。”
    夏至精神一振,道:“什麽?”
    “我曾经有个男朋友对我非常好,有天问我是不是瞒著他什麽事,问了好久好久,使了无数手段。”
    “你怎麽办的?”
    “我把他踹了。”
    “……”
    夏至目瞪口呆的看著叶洽面无表情的脸半晌,过了几分锺後,他以极小极小的声音道:“你没事瞒著我的,是吧?”
    叶洽看了眼夏至那付可怜巴巴的脸,忍不住靠在床头上,用手捂著眼睛一付不忍直视的样子。过了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没事。”
    “oye!”
    138、(10鲜币)第十五集 家庭(完)
    叶洽觉得自己对夏至太宽容了,在调教师们的周末聚会上,当他把这个问题提出来时,魔术师不失时机的表示了鄙视:“我早说过了!”
    “你滚。”叶洽翻了个白眼,转向饕餮道,“有什麽建议?”
    饕餮问:“你能不爱他吗?”
    “不能。”
    “那没有建议。”饕餮干脆的说,“该怎麽堕落怎麽堕落吧。”
    魔术师在一边拍著桌子狂笑,叶洽无奈之极,喝著茶道:“我只是看不得他那付样子,像条流浪狗一样,太可怜了。”
    饕餮和魔术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你被爱情冲昏了头!”
    “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他的好。”
    好友们仍旧表示“你的脑袋进水了”,叶洽“舌战”到底,大败而归。回到家中,他就看见那条“可怜的流浪犬”正在房里走来走去,嘴里碎碎念,一付“出事了出事了”的样子。
    “怎麽了?”话一出口叶洽就恨不得咬掉舌头,本来在回来路上已经打定主意要“漠视”夏至一阵子,但见著夏至那付焦急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别走来走去的,坐下。”
    夏至一个箭步窜过来,看样子本来想提高声音开口的,却还是压低了声音:“我爸要来。”
    “你爸又不是第一次来。”
    “我不喜欢他来!”
    叶洽没好气的捏著夏至脸颊摇晃,道:“你可以不开门。”
    夏至瞪著眼,含糊不清的道:“不开门不是显得我气短!?”
    “你还在乎这个?”
    夏至撇了撇嘴,过了半晌後道:“在乎!我不想在他面前输!”
    知道这方面和夏至是不可能讲道理的,叶洽拍了拍他的脸,心平气和的道:“闭嘴。”
    “……”
    夏父来的时候是星期天的中午,夏至还是留在了家里,他不想逃避,更不想让逃避的自己显得像个懦夫。他以为老东西是来讨饶或者认输的,乞求一点活命钱,或者死缠烂打要求赡养费,又或者弄一些稀奇古怪的招数。在他的想像中,永远不会有和解的那一天。
    然而,夏至打开门,看见的却是从来没见过的父亲:满脸憔悴、双目无神,看起来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连敲门声都如此之轻,如果不集中精神甚至听不见。夏秋妈并没有陪同,他拄著拐杖孤独的站在门外,看起来是那麽渺小可怜。
    面对这样的父亲,夏至愕然无语,犹豫了下还是默默的打开了门请人进来。夏父没有再和以往一样飞扬跋扈的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迈著小碎步进来了。
    叶洽也在家,夏至面对父亲时总是需要他的支持,这一点已经成了他们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见夏至很是平静的样子,他便进卧室把门关了起来,再极狗血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没办法,夏至要是发飙他得赶紧出去灭火,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不这样做就听不到啊。
    夏至瞄了眼关上的卧室门,放心的坐下,瞪著对面的男人不说话。他以为夏父会说什麽,没想到却听到意料之外的话。
    “我小的时候,你爷爷很严厉。”夏父说一句话就得停一会儿,像是拉风箱般喘气,“我的性格又外向,动不动就被罚。那时候真是被打得好惨,到後来,我只要一见到他就吓得半死,连气都不敢喘。”
    夏至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我怕得要死,整天盼著考上大学,这才有了後来的我。那时候大学生很不得了,这方面来说我倒要感谢他。”
    这时候夏至听不下去了,冷笑著道:“你的意思是你做的都是对的?”
    沈默了许久後,夏父叹了口气,道:“时代变了,以前的许多事现在再看都不对了,陋习确实应该改掉。我……亏欠了你们母子,以前是我不好,但我也是没办法,我也看过心理医生,真不想这样的,但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夏父深深的低下头来,如同谢罪一般低声道:“对不起,小至,真对不起。你救救爸爸吧,爸爸现在也知道错了,原谅爸爸一次行不行?”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中,叶洽倚著门,绷紧身体随时准备冲出去,他知道这番话最容易引起夏至的反感。没想到,这一次夏至却应对的很冷静。
    “你说你没办法,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理解。”
    听见这句话,夏父的脸立刻亮了,像是抓著救命稻草般激动:“你能明白?”
    “嗯,就和你一样,我也没办法,一生气就想动手,就想打人,那种不能控制的感觉我明白。”夏至说这话时很平和,“所以我能理解你。”
    夏父绽开了一个最慈祥的笑容,兴奋的道:“那、那你是答应了?”
    夏至慢慢凑过去,盯著那张与他颇有几分相似的脸,一字一句的道:“可是,我没有娶一个老婆来打,也没有打自己的孩子。”他说出来的每个字中都满是轻蔑和鄙视,“我和你有一样的童年,但我绝不会变成你这样的人。”
    夏父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辩解什麽,可是,看著眼前这个男人,他蓦的认识到,夏至不再是那个在他发怒时躲在妈妈背後满脸惊恐的孩子了,也不再是那个不敢直视他眼睛的小儿子。
    第一次,夏父什麽也没说,像幽灵般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夏至目送这位血缘上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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