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心里有点后悔带纪悄来吃这顿年夜饭了,只怪自己私心想和他一起过年,没想到过程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顺遂,早该料到有这些人在就好不了。
    阎澄心内懊丧,脸上也难得没了太好的表情,只除了面对纪悄,其他一概不参与无聊的谈话。
    等到酒过几巡,谈莺当先有了退席的意思,爷爷也不挽留,只让她回去早点休息,谈莺颔首,接着头也不回的和陈妈一起离开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和阎鸿佐有过什么交流,在座的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谈莺走前倒是看了眼阎澄,不过阎澄没有抬头而已。
    谈莺一走,这桌的氛围稍稍自由了点,二伯母说话的声儿也高了。
    外头响起了鞭炮声,不少孩子都跟着出去看了,阎澄凑近纪悄问,“我们也去好么?”
    纪悄没明白,“什么?”
    “去放炮。”
    说着,和爷爷父亲打了个招呼,又从桌上抄了两根烟就拉着纪悄出去了。
    来到外头的小院,那里已经聚集了三四个孩子,小的七八岁,大的也就初中,看到阎澄,二伯母家的女儿茵茵走过来抱着他的大腿,一口一个小澄哥哥。
    阎澄“嗯”了声,让另一个男孩子拿了几枚两响炮过来,他从口袋摸出根烟点了,先自己抽了口,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然后走到院子中间把那些炮仗一个个码好了,接着蹲□把烟头朝引线凑了过去。
    忽然他听见纪悄在后面叫了他一声。
    “阎澄。”
    阎澄手一顿,勾起嘴角回头笑看着纪悄,“没事儿的。”说着,手重新探了过去。
    他动作非常利落干净,只见那炮仗火星一冒蹭地就窜上了天,然后砰砰两响格外宏亮,阎澄一路点过去,那炮就一路的响,直看得两边的孩子捂着耳朵兴奋得直叫唤。
    最后一个炸完,阎澄把烟叼回了嘴里,又狠狠的吸了口,才踩灭了走回纪悄的身边。
    纪悄看着前面零落飘散的红纸碎屑,还有点没回过神来,阎澄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笑道,“被炸蒙了吗?我小时候常玩这东西,不过久远没放了,有点手生。”
    纪悄闻到他手上还有淡淡的硫磺味,有些刺鼻,但并不讨厌。
    阎澄听见他说,“我没见过……“也许曾经在路上见过,但是却从来没人在纪悄面前放过,这个时间,这个距离,为他放过。
    阎澄想说,没关系,以后会常见的,不过他聪明的没说出口,只对黏在腿边的茵茵道,“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些。”
    茵茵手里捏着的是小孩子玩的冷焰火,包装的闪闪亮亮的,格外好看。茵茵看看阎澄,又看看一边的纪悄,捏了捏烟火棍,满脸的不愿意。
    “这是我的……”她大声道。
    阎澄皱眉,“这是刘叔买的,别以为拿到手里就是你的。”刘叔是阎鸿佐的司机。
    接着,阎澄直接从她手里抽了一半的小彩条出来,然后不管那回过味来边往回跑边嚎啕着“小澄哥哥抢我的东西”的小姑娘的愤怒,拉着纪悄到了门外的花园。
    花园里十分幽静,街边两盏小灯明明灭灭的映出一方夜色来。
    阎澄让纪悄拿着小彩条,然后打火给他点了,“呲”的一下,蒲公英般的火花便闪烁了起来,将纪悄的脸照的一片昏黄。
    纪悄怔怔地看着,没一会儿,那火花就一点点的变小,然后在他手中消失了。
    纪悄小声道,“没了……”
    阎澄又把手里的四五根全一起给纪悄点了,看着那聚拢在一起哗哗往外冒的璀璨火球,阎澄问纪悄,“你有什么新年愿望?”
    纪悄被焰火喷发的华丽星子吸引住了,想了想才道,“考上大学吧。”
    阎澄颔首,“会实现的。”
    纪悄抬起头,难得想问一句:那你呢?
    只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谁知阎澄却径自道,“我的……也会实现的。”
    纪悄一愣,紧接着就被阎澄迎面抱住了。
    好在纪悄眼疾手快的把焰火挪到了一边才没烧到对方的衣服,就觉阎澄紧紧地环着他,勒得纪悄的胸腹都憋闷起来,然而纪悄到底没有挣扎,只看着手里的焰火被烧得越来越短,越来越短,最后只剩一节干枯的彩棍而已。
    明灭的璀璨也全都化为虚无。
    不管如何,也总算存在过。
    不是吗。
    ……
    里面的饭局散了,客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阎澄便带着纪悄打算回房间,然而刚要上楼时却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陈妈。
    陈妈说,“太太让小澄你过去下。”
    阎澄一顿,回头对纪悄道,“我一会儿就来。”
    纪悄什么也没说,径自上了楼。
    等纪悄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后,阎澄才道,“她找我有什么事?”
    陈妈说,“你去了就知道。”
    阎澄却摇了摇头,“我不去了。“
    陈妈眉头一皱,“小澄,你还要真跟你妈妈置气啊。“陈妈虽然比不上桂婆婆在谈家待的时间久,但她也是从小照顾谈莺到大的保姆,当年一起生活在美国,谈莺嫁了又跟到了阎家,对于阎澄也算是半个长辈,敲打他两句无可厚非。
    阎澄对于陈妈也是尊重的,不过现下却仍是摇头,“我没和她置气,其实我也知道她找我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去?母子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说清楚呢,太太这么关心你。”
    每个人都说他母亲爱他,可是他自己却好像是感知的最少的一个,阎澄苦笑了下,说,“我们目前各持己见,我不会妥协,她也不会,见了面也不过只是争吵而已,我不想……她再被我气到了。”
    “不能妥协?一点也不能吗?”
    阎澄看着陈妈,“不能,一点也不。”
    陈妈被阎澄眼中的坚决震了下,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返身离开了。
    ……
    纪悄进了房间在窗前站了会儿,听着远处隐约响起的爆竹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接着他抬手在自己的衣服上闻了闻,也是一股的硫磺味,他从背包里翻出干净的衣衫,进了浴室。
    才脱了衣服站到淋浴间,还没来得及关玻璃门,外头的就传来了房门声,纪悄微作犹豫还是打开了热水,水才临了下来,浴室门也被拧开了。
    纪悄愣了楞,他明明记得自己刚才有锁上这道门,现在怎么会……
    不待他想明白,阎澄已经出现在了外面,看见纪悄一身chi裸,阎澄目光一闪,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纪悄明显地察觉到了阎澄眼中的yu望之色,他皱起眉头,想走,衣服又在阎澄身后,待着,他可不傻,结果完全可以预料。
    于是一时反倒去留不是,分外尴尬。
    看着阎澄一点点解了身上的束缚,向自己走来,纪悄握着莲蓬头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终于拒绝道,“不行……”
    上上下下都是阎家的人,比之在u市还要危险,纪悄哪里会愿意在这里和阎澄亲昵。
    阎澄却不管,进了淋浴间反手就关上了门,然后朝着贴服在角落的纪悄就逼了过去。
    纪悄要去推阎澄,却被一把拽住了手腕,背后顶到了冰凉的瓷砖,冻得他一个激灵。
    阎澄慢慢地从他手里接过莲蓬头挂回高处,然后贴心的调热了水源,没片刻,蒸腾的雾气便弥漫了小小的空间内,将身处其中的两人都笼罩的模糊起来,气氛也愈发朦胧旖旎。
    感觉到阎澄贴了上来,纪悄做最后的挣扎,“一会儿还要守岁……”这是之前饭桌上阎老太爷说的。
    阎澄q吻着纪悄的嘴角,“我会和你一起守的……”然后不等纪悄回答便封住了他的唇。
    纪悄一开始还有点不愿意,但阎澄非常耐心,就这么一下下轻tian着纪悄的唇瓣,tian得纪悄背脊酥软,腿脚也发麻,一个不察就松了牙关,被阎澄给溜了进来。
    阎澄的舌比淋在身上的热水还要滚烫,也不知是不是这里水雾太大,空气稀薄,纪悄被wen得头昏眼花,只有伸手环住阎澄的脖子才能站稳。
    阎澄绵密温柔地亲着对方,一手则掬起一捧热水顺着纪悄的胸前浇了下去,感觉着细化的水珠一行行的淌下,纪悄不由抖得更厉害了。
    阎澄的手在他的腰腹处摩挲,qg咬了一口纪悄的舌jian,然后一路顺着颈项吮xi而下,途中留下一片绯红的痕迹。
    第九十八章 晋江独家首发
    纪悄将涌到喉头的shen吟给努力咽了回去,一手轻轻握拳,抵着一旁的淋浴间门,以防自己意乱情迷间重心骤失。
    阎澄却趁此直接抬起对方的腿环在自己的腰间,拿过架子上的润肤露挤在手心,朝着纪悄的身后那处抹去。
    纪悄抽了抽腿,被阎澄一把握住脚腕,钳制得更紧。另觉两根灵活的手指顺着润hua慢慢挤入了自己的ti内,又胀又痛。纪悄不好受,才被挑起的yu望也跟着pi软了下去,阎澄忙去照顾他前方的fen身,kai拓后xue的手指当然也没有放松。
    纪悄要去拨阎澄的手,嘴里嗫嚅着,“别在这儿……”
    阎澄却凑近继续啃咬纪悄的唇,将他本就水润的唇瓣研磨的越发嫣红,并用自己已然蓄势待发地xia身在他的腿gen处轻蹭道,“可是我忍不住了……”
    纪悄被他弄得已经没了脾气,更被他那滚烫的zhuo热摩擦的小腹处一股股的热流往上冒,待到那i处已容的下阎澄的三根手指,阎澄再难忍耐的chou出将自己的fen身替换了上去,一边往里顶一边让纪悄放松。
    可是说放松哪里能那么容易放松,即便还在发育中,对方那尺寸已是非同一般,等到阎澄quan根o入的时候,纪悄方才还醺红的脸色又全数退了回去换上了苍白,漂亮的眉峰紧紧的皱着,满脸都是不适之色。
    阎澄安慰的等他适应了片刻,期间自己也跟着忍出了一脑门的汗。
    纪悄在觉得后xue渐渐麻木后,还颇不知轻重的shou缩了一下,这可要了阎澄的老命了。阎澄气息一粗,再涵养不得,只握紧了纪悄细瘦的腰就一下一下chou插了起来。
    纪悄一只脚颠颠地站在地上,全靠背后那点支撑和阎澄的环抱,整个人被撞ji的头昏脑涨,满眼都是面前带着他一起晃动的阎澄。阎澄唇角紧抿,因为用力,下巴处的线条显得格外坚毅,眉眼都透着一种yu色渲染过的惑人xg感。察觉到纪悄投来的视线,阎澄眸光一沉,低下头含zhu纪悄上下hua动的喉结,xia身的bai动越发凶狠起来。
    纪悄只觉那个被不停j出的地方越来越su麻,一阵阵的电流从那里沿着脊椎升腾上来,呼吸都要跟不上了。
    纪悄摇着头道,“慢……点……”
    阎澄却还觉根本不够,他退出纪悄的shen体,把他翻转过去,从背后又重新j入,这么一来,纪悄等于完全被他压在了瓷砖上,困在一小方的空间里。阎澄同他胸背相贴,从背后shun\吻着纪悄的颈项,下shen顶nong的更加用力。
    纪悄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口,那声音格外暗哑,却隐含着说不出的撩人,听得阎澄shen埋在纪悄后xue中的东西又足足膨胀了一圈。
    纪悄已经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微张的唇边有隐约的银丝溢出,双颊蔓延到耳后的皮肤则是一片绯红。
    阎澄抚摸着ta早已微微颤动的qian身,问,“要xie了吗?”
    纪悄被他rou搓得忍不了了,抖声道,“放手……”
    阎澄却反而握得更紧,连chu口也一并拿手指堵住了。
    他tian着纪悄的耳垂追问,“你想怎么样?嗯?告诉我?”
    纪悄咬着唇不说话,整个人都处在濒临爆发的阶段,快要来到的gao潮逼迫的他连下颚都隐隐发抖,银丝已顺着流淌而下。
    阎澄却不依不饶,他tian了tian纪悄的唇角,故意挑着纪悄yong道里的敏gan点攻击。
    纪悄面带痛苦,眼神都涣散起来。
    阎澄不放弃,每看到纪悄如此的模样,往日被他压制的那种凶残的掠夺yu望就会慢慢的爬头,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完全掌控住纪悄,对方才不会想着要离开他,逃开他,他没办法不去沉迷于此,能完全拥有纪悄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
    “不说的话……就等我一起……”明明感觉到纪悄的腿股处都反射性的一波波痉挛了,阎澄却还是压抑着心疼继续道。
    终于,纪悄发出低泣般的嗓音说,“我要she了,你、你放开……我……不行了”
    如愿以偿的阎澄身心一阵舒爽,在sheng理上的gao潮还没到来时,心理上的kuai感已经先一步满足了他。
    他才一松手,纪悄就pen发了出来,然后双腿一软,直接就要瘫倒。但是阎澄却一把揽住对方,紧跟着一串的猛烈dong作,直做的纪悄眼前发黑,灵魂都要飞出体外,阎澄才xiao腹一绞,跟着she了出来。
    纪悄胸膛急剧起伏,被kuai感冲击的半晌都缓不过来。
    阎澄托着他的腰,就着这个姿势,拧了一把洗发露抹到了纪悄的头上。
    纪悄乖顺地任他清洗着头发,然后是身体,直到感觉某人的某个bu位再度有了反应。纪悄在惊骇之余,只能木愣愣地摇着头,脚下也想躲。
    他实在是好累……
    阎澄却慢条斯理,一边困着纪悄的行为,一边好像非常有耐心地给纪悄和自己全都冲洗干净,又用浴巾擦干,才一把把他抱到了外间的床上。
    此时窗外猛然想起了噼里啪啦一连串的爆竹声,原来已近午夜。
    趁着纪悄一时分心,阎澄一把抽掉了他的浴巾,然后重新朝着纪悄又压了下去。
    在纪悄恨恨地眼神中,阎澄低头吻住了他,边wen边温柔道,“新年快乐……”
    最后纪悄是什么时候失去知觉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只隐约觉得身边的床铺起伏了一下,一人拿着毛巾给他再次擦洗了一遍,然后抬起腿把一片狼藉的xia身给清理干净,又亲了亲他的额头。
    纪悄彻底陷入了黑暗。
    ……
    隔天早晨,为了接待客人不能睡懒觉的阎澄早早便起了。那时候纪悄还昏沉地非常香甜,阎澄蹑手蹑脚地把自己收拾一番,又给纪悄掖好了被子,才下了楼。
    陪着爷爷在大厅和前来拜年的亲戚寒暄了一会儿,就看见原该好好休息的纪悄慢慢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宝蓝色的毛衣和格子的长裤,衬得面庞越发白皙,五官精致,只除了脖子上戴了一条有些不合时宜的围巾外,整个人都看着分外养眼。
    阎澄忙起身走了过去,假意和纪悄哥俩好一般,其实暗暗扶了把他腰线,小声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难不难受?”
    纪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往日里的气势都回来了,到人家家里来做客,晚起已经非常失礼了,难道这家伙还打算让自己躺一天吗?
    纪悄不动声色的拨开阎澄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的迈着步子,终于平稳地下了地。
    不少厅内的客人也都注意到了纪悄,纷纷询问这是哪家的公子。
    爷爷笑道,“是阎澄的朋友。”说完,对纪悄招手道,“来,过来,一起坐。”
    纪悄本想推脱,但热切的视线不少,他只能硬着头皮和阎澄一起走了过去,坐下了。
    爷爷忽然拿出几个红包,分给了在场的两三个孩子,然后一个给了阎澄,剩下一个送到了纪悄的面前。
    纪悄愣愣地看着,没有动手。
    阎澄道,“爷爷,都说了,不用。”
    爷爷道,“什么话,我们说好成年以后不给的,你这还差了两个月,怎么,现在就要在我面前充大人么?“
    阎澄无奈笑笑,收了过来,看着纪悄还在发愣,也替他拿了。
    纪悄看向阎澄,难得眼中有些无措。
    阎澄道,“没事儿,过年图个吉利,谢谢爷爷。”
    纪悄接过红包,看着上面印着一个抱着大金鱼的福娃娃,一旁还有“万事如意,平安健康”的字样,片刻才道,“谢谢……”
    爷爷笑着点头。
    一边佣人送上了点心,是红豆馅儿的汤圆,一旁还有一碟洒了绵白糖的糖年糕。
    阎澄说,“我们都吃了,这是你的。”
    爷爷也道,“垫垫肚子吧,也别吃太饱,一会儿要吃午饭了。”
    纪悄还是呆着,直到阎澄给他把碗捧了递到手里,他才一勺一勺的吃了起来。很甜,比他和阎澄那天在私房菜馆乱作的要好吃的太多了。
    一旁的亲戚不由暗忖,这孩子模样好,怎么傻乎乎的,看来也不会成器到哪儿去。
    不过爷爷倒是不介意,和大家聊着,偶尔也问些阎澄和纪悄学校里的事,他年纪大了,又常一人在家,最喜欢听孩子们说话。纪悄陪着一起坐着,再回神时才发现已经过了近两个小时了。
    他忽然轻声对阎澄道,“我要走了……”
    阎澄一怔,忙说,“为什么?”他想着要多留纪悄几天的,就算留不到和他一起回u市,也要把头三天的年也过完才行,“哪里……不好了吗?”
    纪悄摇摇头,就是觉得……很好。
    “我已经订好机票了。”
    他没说理由,只坚持要离开,阎澄一向犟不过他,最后只能跟着一起上楼收拾了行李。
    纪悄的身体还没恢复,没一会儿就腰酸背疼地不行,阎澄没法让他继续待着,只能强烈要求最起码要送他走。
    纪悄也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最后便同意了。
    他没让阎澄和爷爷还有其他人说,免得又要面对一番往来,他只在大家用午餐的时候,暗暗地和阎澄一起离开了阎家。
    去机场的路上,阎澄一直在想这个年过得对纪悄来说到底是好是坏,肯定没自己打算的那么美好,他怕纪悄因此膈应在心了。
    纪悄也一路沉默,直到到了机场,阎澄又开始千叮万嘱了,让他回家就给自己回消息,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他,记得吃饭,没人煮就买,超市总开着吧,别随便对付。
    好在没几天就要开学了。
    纪悄一一听着,从他手里接过了行李。
    阎澄还在想着有没有什么漏的,就听纪悄轻轻说了一句。
    阎澄一呆,“什么?”
    纪悄抬起头,看着他,慢慢重复了一遍。
    “谢谢你……”
    他说的认真,表情甚至是透着感激的,只是这种感激却让阎澄觉得一下子就鼻热眼酸了起来。
    明明只是一个很磕绊的年,没有太多的热情,没有太多的招待,也没什么准备。但是纪悄却对自己第一次有了感激。
    这种感激阎澄并不高兴,反而格外心酸。
    99
    一转眼已是又要开学,阎澄回u市前陈妈再次来找了他,然而阎澄还是之前的回答,为了避免谈莺不高兴,且激化矛盾,他觉得现在没有就此事进行进一步讨论的必要。
    陈妈无奈,只有道,“太太说,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阎澄皱起眉头,踌躇了下回答,“我不会的。”
    ……
    附中提前一周就开了学,一上楼就可以看得见高三年级所在的楼层前方竖起了一块醒目的电子板墙,上面用血红色的数字显示着离高考日期还剩多少天的倒计时。
    对此是刺激兴奋还是沉重压力,只有学生们自己知道了。
    考试,做题,考试,做题,高三生的日子枯燥而机械,偶尔抬头望着窗外发个呆都会紧跟着升起是不是在浪费时间的愧疚感。
    二月,住宿生明显多了起来,连纪悄寝室那个唯一的空床也被同班新入住的男生所占了。高三生没有熄灯时间,常常这一排房间的灯一开就是一夜。
    三 月,第一次模拟考来临,附中自己出题。这次模拟考之后也被学生尊称为了“附中史上第一狠”,题量翻倍不说,那难度简直是在强jian学生们的智商。做完 后,能保证全卷没有空白的人都寥寥无几,更别提还有不少人完成度只有一大半。考完之后那哀鸿遍野,觉得整个人生都没有光明的场面就不赘述了。
    随后出来的分数自然凄凉,及格率也只有三分之一,用伍子旭的话来说:感情学校这是在告诉我们,你们学了这三年其实就是在闹着玩儿呢。
    纪悄是全年级唯一一个每门科目都上一百二的人,分数均衡的就像尺量出来的一样,半点不偏科。反正其他学生对于他也早就无言以对了,还是不关心的好,越对比越伤心,留点自尊暖暖肚吧。
    四月,魔鬼老太把阎澄喊到了办公室,将一份表格给他看,让他回去想想后填了交给自己。
    阎澄拿在手里一看,问,“还有谁有这个?”
    吴老师翻了翻资料,“文科的有蔡晓蒙和汤文倩,理科的……只有你。”
    阎澄意外,“纪悄呢?”
    吴老师叹了口气,“我给他争取了,但是他身体不行,人家的要求可是德智体美劳。”
    其 实阎澄原本也不行,因为其他学生在寒假前就已经递交申请了,而他那时还没确定要不要出国,所以明显延迟了太多。不过这些在阎家面前都不是问题,除了时间没 有卡准之外,阎澄的条件绝对符合保送生的资质,课内课外都出类拔萃,又获得过全国性的大奖,且有组织和领导能力,的确是名牌大学不可多得的人才。
    阎澄盯着手里的这张纸看了片刻,却又慢慢放回了桌上……
    ……
    傍晚,纪悄的宿舍。
    孙小军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哭诉说自己最近一把一把的掉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参加化疗了呢。眼看着下周一又是第二次模拟考了,想到到时候很有可能继续要被虐,他已经快哭都哭不出了。
    “你说学校到底怎么想的?是想把我打击成渣,然后全体不抱希望的去高考,来个触底反弹吗?没听说前两年有这么作弄人的啊。”
    焦健硕在一旁翻白眼,“你得了好吧,平均分九十五以上的没资格抱怨,爷才八十的还乐观的活着呢。”
    于是尽管一个个都累成了死狗,依然还是要吊着最后一口气,等高考之后再准备死。
    孙小军忽然一瞥,看见纪悄整装待发地往外头走,惊讶道,“你去哪儿?”
    纪悄竟然回答他了,“吃饭。”
    孙小军纳闷,“不叫外卖吗?”他们都多久没有呼吸到校门外的空气了啊。
    “嗯。”纪悄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纪悄的背影,孔斌诡异道,“这小子不会都这时间了还有空约会吧?“
    焦健硕就算心态再好也有点被打击得不轻,不过转而一想,”他有女朋友吗?“
    “应该有吧,我上次看见过他这儿有那个……”孔斌指指自己的脖子后面,“总不见得是自己嘬出来的吧。”章鱼么?
    焦健硕一副“想象不到”的表情。
    而一旁的孙小军倒是眼珠转了转,不过很快又投入到了眼前的书中去。
    人比人气死人!
    可是,谁让人家牛逼呢!
    ……
    虽然已到春天,但日落之后还是带着点点寒意,纪悄一路走到校门口处,被凉飕飕的冷风吹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阎澄正从车上下来,看见他忙解下围巾给纪悄戴上绕了两圈。
    “这才几度?你就连外套都脱了?”
    纪悄瞥了眼阎澄,这丫还说别人,自己连毛衣都没穿,只套了件格子衬衫,袖口还卷了几道,会戴围巾也是为了造型。
    纪悄随着阎澄坐进车里,车子向着阎宅滑行而去。
    到了门口,老远听见动静的伍子旭和洪皓就迎了出来。
    “阎王,你这大寿星怎么自己给跑没了?一切就绪就等你了。”
    阎澄把纪悄拉出来,关上车门道,“行了,饿了就吃,再急也轮不上你。”
    伍子旭注意到阎澄的手,他牵着纪悄足足有十来秒,对方似是意识到场合不对,才猛地甩脱了阎澄。
    伍子旭愣了片刻,打着哈哈笑道,“那什么,你也知道,我这不盼着你好么,成年的好处多多啊。”
    一行人一起进了阎宅,偌大的客厅已经被布置的非常华丽热闹,有气球有彩带,还有人形的卡通充气玩偶立在一边招手。
    荆瑶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过十八岁生日呢。”这么萝莉可爱。
    桂婆婆苦笑,“怪我,我给找的场地布置公司,就弄成这样了。”
    阎澄忙道,“我挺喜欢的,很好。”
    没错,今天就是阎澄的十八岁生日,为了以示隆重,又为了不浪费时间,所以两摊聚会放一起,索性就都在阎家庆祝了。
    长条的餐桌上已安置了一个大大的三层巧克力蛋糕,两旁是孩子们喜欢吃的各种甜点还有垃圾食品和西餐,果然是当成儿童趴体来办了。
    一行人在桌边围拢,先填饱肚子,外公外婆也在,因为两人都常年和学生打交道,心态又年轻,所以毫无违和的就和众人谈成了一团,外婆还特许大家可以引用些鸡尾酒,就当是私人的成年礼吧。
    等到切了蛋糕许了愿,外公外婆又赠送了礼物,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谈莺每年必不落下的学习基金,阎澄拿着红包,心内难免有些憋闷。
    外婆外公接着就把空间留个了年轻人,临走时还道,“本来你父亲也要来的,不过大概有工作绊住了,明天应该会到吧,到时候你早点回来。还有,别玩太疯,早上还要上课呢。”
    三位老人一走,那头洪皓凭空就变出了好几打的冰啤来,“这种时候,必须要不醉不归啊,等到下个月哥也能拿身份证,这就真正解放了。”
    阎澄今天的确高兴,特别是在看到纪悄送给他的礼物后。比起伍子旭和洪皓送的那些限量版的电子产品,纪悄的东西显然太过不起眼了。不过仅只一眼,就把阎澄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
    纪 悄带来的是一幅拼图,不大,也就二十多寸,五百来块的大小,个把小时都不要就能拼完。只是特别之处在于,里面的内容是他亲自手绘的。在洪皓和旁人看来这画 也不至于有什么太高的难度,不过是一个高挑的少年,背上背着一把长枪,手里抄了两把双刀站在一片废墟的战场上,挺漫画挺酷的一种画风,他们也知道纪悄有给 杂志上供稿,这水平的确高出常人一截儿,不过拿来当生日礼物还是有点寒酸啊。
    然而伍子旭在细看之后却发现,还是有点不同的。
    “阎王,这好像你房间里摆的那个公仔模型的姿势吧?你一直最喜欢的那个?这脸……看着也有些像你啊。”
    伍子旭不过随口那么一说,却见阎澄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画,嘴边的笑容都要咧到耳后了,眼中的灿光可以照亮一整片区域。
    伍子旭没来由的浑身一颤,不敢再往深处琢磨了。
    阎澄用了半晌才把这种兴奋激动的情绪消化下去,忍不住将精力都发泄到了眼前的酒里,一杯一杯的随着洪皓他们乐呵。
    而 乐呵的结果就是阎澄一不小心又喝多了,比起前两次,这次阎澄是真醉了,都怪那酒混得太厉害,边闹边灌,最后自己也不知道下肚了多少,等到眼花耳聋的时候才 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于是阎澄又开始抱着纪悄一径地不撒手,谁来拽都没用,嘴里叽里咕噜的尽说些神经病的话,亏得伍子旭和洪皓也喝多了,只有荆瑶和王郗瑭对 这个场面各种无奈。
    最后还是纪悄亲自采取了行动,抄起桌上的冰水就对着阎澄的脑袋泼了下去,这才解救了自己快要被勒断的腰。
    荆瑶看着阎澄一脑袋的狼狈,冷得直抽抽,不由暗叹自己当初到底哪里瞎了眼会觉得这丫酷帅狂霸拽地谁都看不上谁都训不服,这不,才多久啊,就已经活脱脱变成了个“夫奴”了。
    闹腾的小伙伴倒了一半,剩下几个又不喝酒,所以这聚会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王郗瑭又承担下了快递的角色,一一送人到家,而纪悄则被交付了看顾寿星的伟大任务。
    对于醉鬼,纪悄也算是有了经验,废了半天的劲儿终于把阎澄弄上了楼,接着早床边犹豫了片刻,才给阎澄打了盆水,然后学着对方给他事后清理的模式,替阎澄擦脸擦湿掉的头发。
    热乎乎的毛巾沾到阎澄的面上时,阎澄抖了抖,然后轻轻嗫嚅了一声,“纪悄……”
    这似乎已经形成习惯了,只要他一醉酒,他永远在叫纪悄的名字,或者,其实并不是因为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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