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督便大步的朝着城外走去。
    “等等。”怔忪了一会儿之后,沧无泪才突然开口,喊住了鄂子督。
    鄂子督顿住,回头,看向站在城门口的沧无泪,等着她的下文。
    “马给你,你要是打算走着去的话,我也不拦你。”牵着马,走到了鄂子督的面前,将手中的缰绳交到了他的手中,沧无泪歪头浅笑。
    “恩。”对此,鄂子督也不矫情,利落的翻身上马,双脚猛的一夹马肚子,马便快速的朝前跑了去。
    看着鄂子督越来越小的身影,沧无泪笑了笑,忍不住的攥紧了手里的玉佩。自己的幸福,只有靠自己去把握,即使是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也无所谓。
    想到这样,沧无泪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魅惑至极。
    鄂子督马不停蹄,一路向北。
    路上他也不歇息,不分昼夜的赶路。
    遥远的边城,在边城的附近,有一个很小的村子,村子里只住了十几个人。
    不过最近,这里面多了两个人。
    一个眉目如画的绝美男子,一袭白衣飘飘,让人觉得他仿若是那九天之外而来的仙子一般。
    而另外一个,则是一个一直昏迷着的男子。
    男子的脸上身上都缠绕着绷带,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两人来到了这小村子里面已经有将近一年。平日里,白天,那谪仙般的公子便会背着药篓出门,一直到太阳下山才会回来。
    偶尔,他们还可以看到他将那绑着绷带的男子出来晒太阳,有时候听到他们说的话,都会让人忍不住的心酸落泪。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他们这样的存在,而且每天都会习惯性的看看两人有没有出来,或者是去关注一下,那个一直昏迷了一年的男子,醒了没有。
    “南宫影,你都睡了一年了,还不肯醒来吗?还是在怪我晚了去救你吗?”轻轻的擦拭着那熟悉的身子,易裘的声音轻轻的传了出来,带着一丝的叹息。
    那日,在那阵法之中,易裘终于是在最后一刻找到了南宫影,可是,在他找到南宫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天黑以后的阵法之中,会变成极寒之地,那里冰天雪地,凛冽的风呼呼的吹着,似乎能将人的身体狠狠的撕裂一般,温度,也是低的吓人。
    找到了南宫影以后,易裘便仿佛是疯了一般,抱着他便往阵法之外走。
    可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中,想要顺利的将南宫影带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后易裘拼着自己差点没命,才终于是在最后的时刻,将南宫影带了出去。
    那期间的种种艰辛,便不一一细说了。
    从阵法之中出来以后,易裘也是昏迷了数日。
    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和南宫影已经被送回了易家家住的祭坛之中,而南宫影气息微弱,只剩下了一口气。
    为了保住南宫影的命,易裘在祭坛之中给他点燃了长明灯,为他续命。
    可是,到了现在,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南宫影依旧还是在昏迷,而那长明灯,却是越来越微弱了。
    再有七天,长明灯怕是就要熄灭了。到时候,即使他有逆天指数,也无力回天了。
    看着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南宫影,易裘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南宫影,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你信不信,我亲你?”有些幼稚的威胁着,可是,南宫影依旧是双目紧闭,没有任何的反应。
    见状,易裘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又嬉皮笑脸的说道,“我知道了,南宫影,你就是故意不想醒,想要我亲你吧?”
    这样自顾自的说着,易裘便低头,轻轻的吻上了南宫影那紧闭的唇。
    或者是昏迷的时间太长了,南宫影的唇冷冰冰的,易裘吻着吻着,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了。
    七天,这七天里面,如果南宫影还不醒过来的话,那,他就会死,就会死啊。
    可是,即使是明知道这样,易裘还是没有任何的方法了。
    能够用的办法,他都用尽了,可是努力了一年了,南宫影还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连心跳脉搏,也都越来越弱了。
    放开了南宫影,低头,看着依旧是双目紧闭的他,易裘又叹了一口气。
    拿起毛巾,轻轻的擦拭着他的身体,然后他的声音,便那样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南宫影,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天来调戏我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得到南宫影的回应,易裘也没有泄气,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话,“当时我说,我只喜欢胸口有两团软肉的女人,不喜欢硬邦邦的男人。然后,你居然跟我说,你胸口也有肉的,只是小一点。当时,我真的很想笑。
    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这样主动的送上门来,告诉我,他喜欢我,你是第一个。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居然闯进了我的房间,我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把你吃得一点都不剩了。
    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甚至后悔,为什么没能早点遇上你,浪费了我那么多的时间。害我现在觉得,我们之间的时间太少了,都不够让我们相爱一辈子。
    南宫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过来?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你。”
    说到最后,易裘忍不住的将南宫影拉入了自己的怀里,脸颊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颊,低声的呜咽着。
    最后,那双肩,居然是开始轻轻的颤动了起来,仿佛是有无尽的伤痛,无尽的委屈,想要借此宣泄出来的一般。
    一年了,他忍耐了一年,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南宫影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几乎是将这边城附近的所有珍贵的药材都采了回来,用在了他的身上,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南宫影还是昏迷着,而且,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易裘觉得自己无法接受了,无法忍受了,一直以来的压抑,让他几乎要崩溃了。
    原来,他终究也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坚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就在易裘搂着南宫影悲恸的哭了起来的时候,那个被他抱在怀里,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南宫影,却是突然动了动,一滴眼泪,悄然的从眼眶滑了下来。
    可是,抱着他的易裘,却是浑然未觉。
    南宫影的手指动了动,却又是无力的掉了下去,便再也没了动静。
    似乎是感觉到南宫影的动静,易裘感觉整个人好像被一股电流猛的击中了一般,身体狠狠的震了震,然后抬起头,看向了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南宫影。
    此时的南宫影,脸色惨白,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度,甚至,连心跳脉搏,也是在那一刻突然停止。
    易裘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心好像被人生生的从胸口挖了出来一般,血淋淋的痛。
    “南宫影……”试探性的叫唤了一声,易裘下意识的伸出手,探上了南宫影的脉搏。
    当易裘的手指刚刚触及到南宫影的脉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那脉门上,哪里还有半点脉搏的迹象存在?
    轰――的一声,易裘感觉好像被一个惊雷狠狠的劈中了一般,整个大脑都陷入了空白之中,嗡嗡的直响,他无法思考,感觉呼吸也变得那么的沉重。
    脉搏,消失了。这意味着什么,易裘最清楚不过了。
    南宫影,真的死了吗?
    低头,看着那紧闭着双眼的南宫影,当看到他那湿润的眼圈的时候,易裘的眼泪,便忍不住的落下来了。
    “不要――”悲恸的哭声,响彻了这片天地。
    原本还在忙碌着的十多个村民,在听到易裘那悲恸的哭声的时候,都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了他们那小小的土房的方向,脸上也是露出了一脸的悲恸。
    看来,坚持了一年之后,那个年轻人始终还是坚持不住了。
    也难为了他们两了,都一年了,他们这些人看着都觉得感动的不行,每天都在祈求着上苍可怜可怜那两个年轻人,可惜,天若有情天亦老,最后他们还是阴阳相隔了。
    叹息着摇了摇头,村民们便继续手中的活儿,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生命太短,而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容不得他们去伤心太久。
    天色,突然便暗了下来,远处的天边,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让这边城看起来,分外的骇人。
    这天气说变就变,还在劳作中的村民们都不由叹了一口气,便开始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
    还不等人进入家中,磅礴的大雨便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几个村民一边咒骂着,一边往屋子里跑去,跑步的时候,还溅起了一串的水花。可见雨势有多大。
    闪电,张牙舞爪的在天边闪过,轰隆隆的雷声,也紧跟着响起。
    雨,来的很突然,仿佛他也知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情一般。
    是天也哭了吗?
    屋子里,很安静,易裘此时,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也感觉不到屋外的任何情况。
    他就那样安静的搂着怀里的人,用力的搂着,感受着怀里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凉。
    不是还有七天吗?为什么他就死了呢?
    在他还奢望着奇迹会出现,奢望着他可能会醒过来,跟着他一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去浪迹天涯的时候,他却突然死了。
    太突然了,易裘觉得自己一时之间居然承受不了。
    “南宫影!你说话,快说话啊!你不是说让我慢慢习惯你吗?我还没开始习惯,你怎么就可以丢下我?”此时的易裘,哪里还有那个威风凛凛的样子,他不过是一个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伤心欲绝的可怜虫而已。
    抱着已经渐渐冰冷的南宫影的身体,易裘泣不成声,也不管自己此刻的样子是不是很丢人了。
    “咳咳……”就在易裘哭得伤心的时候,突然一个细弱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让他浑身一震,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般的睁开了双眼,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只见南宫影原本苍白的脸色,居然诡异的出现了一抹淡淡的潮红,看样子,似乎是在害羞着什么,而他原本已经冰冷的身体,也是突然有了温度。
    “南宫影?”不敢相信的看着南宫影,易裘声音颤抖的叫了一声,甚至还伸手,轻轻的掐了掐南宫影的脸蛋。
    没有反应。
    南宫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双目紧闭着,似乎刚才易裘听到的声音,不过是他的幻觉而已。
    猛的抓起了南宫影的手,探了探他的脉门,易裘不由的有些失望。
    还是没有脉搏。
    或者,刚才的那一切,都不过是他因为伤心过度而产生的幻觉吧?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云端突然被人狠狠的一脚踹了下去一般,那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人无法接受,甚至无法承受。
    易裘怔忪了一下,看着南宫影,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慢慢升高。
    这样并不合常理,一般人死了以后,尸体便会变冷变硬,是不可能会温度升高的。
    屋子外面,风声,雨声,雷声交织在一起,闪电不时的划过长空,照亮了这阴暗的小村子。
    闪电的光芒透过开着的窗子照射进来,让易裘所在的这间小屋子看起来分外的恐怖吓人。
    伸手,抚上了南宫影的胸口处,紧贴着他的心脏。
    胸口的温度滚烫得吓人,而且,在隐约之间,易裘似乎还感受到了南宫影的心跳,虽然是很微弱,却是真实的透过他的掌心,传了过来。
    感觉到这一切,易裘不由的欣喜若狂。
    猛的将南宫影从水里抱了起来,然后来到了床边,将他平放在床上,然后抓起了他的手,仔细的为他把脉。
    情况并没有好太多,不管易裘怎么探,还是感受不到南宫影的脉象。
    有些失望的放下了南宫影的手,看着身体渐渐的变软了南宫影,易裘有些恍惚。
    他开始有些搞不清楚到底现在是怎么回事了。
    而在远处,易家的祭坛之中,两个黑影正在捣鼓着些什么。
    “易泽擎,你确定你这样做有用吗?”看着那个将人家的长明灯弄灭了,又搞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易泽擎,鄂修宸忍不住的疑惑了起来。
    这些都是易泽擎从西域那里偷回来的施蛊所用的材料,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作用的,就看到易泽擎在那里将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全部捣碎,然后放在一起,用火烧了起来,而且在烧着这些东西的时候,还很顺手的将易裘的生辰八字丢了进去一起烧了。
    “放心,保证有用。”易泽擎信心满满的承诺着,看着东西一点一点的被烧成了灰烬,他又小心翼翼的拿来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将那些烧出来之后的灰烬一点一点的装了进去。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来。
    大致的就有蜈蚣的尸体,蝎子的钳子,壁虎的爪子,还有一些说不上来名字的怪异物品。
    将东西一一的摆了出来以后,易泽擎又如法炮制,不过这次他加入的,是南宫影的生辰八字。
    到将东西再次的烧成了灰烬以后,他又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灰烬全部装进了方才的白色小瓷瓶里面。
    做完了以后,还一脸满意的摇晃了小瓷瓶一下。
    看到易泽擎做完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以后,鄂修宸又忍不住开口问了,“这样南宫影就能活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是很相信易泽擎,可是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太靠谱。
    “什么活过来?我没说过这样他就可以活过来啊。”听到鄂修宸的问题,易泽擎明显的怔了怔,然后才回答到。
    “不会活过来你还敢把人家的长明灯弄灭?”一听到易泽擎的回答,鄂修宸便忍不住的炸毛了。
    可是,易泽擎却是满脸的不在乎,一把将鄂修宸拥入了怀里,然后用力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之后,才慢吞吞的解释了起来,“这个是三生咒,被施了这个咒语以后,据说是会三生三世都要相守在一起。我已经帮子督和逍遥施了,现在是帮易裘还有南宫影施。至于我们俩,我弄了个大家伙,听说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所以,即使南宫影这一世死了,也没有关系,反正还有下辈子嘛。”
    闻言,鄂修宸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的抽了抽,随即却是狠狠的瞪了易泽擎一眼,“你是说南宫影会死?”
    想到南宫影如果死了,易裘肯定会很伤心,说不定就会跟着一起去做傻事。
    这些可怜的孩子,这辈子也受了太多的苦了。
    “死不死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如果再不去救的话,可能就真的死翘翘了。”听了鄂修宸的话之后,易泽擎才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算,继而淡淡的说道。
    “那还不快去?”一听到易泽擎的话,鄂修宸便忍不住的咆哮了起来。
    可是,易泽擎却是不依,搂着鄂修宸,那双不安分的手忍不住的对鄂修宸上下其手了起来。
    对此,鄂修宸不由的大怒,瞪着易泽擎大骂了起来,“易泽擎!你个魂淡!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想着调戏我!如果南宫影死了,我就离家出走!”
    鄂修宸的威胁,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的作用,易泽擎连忙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再次换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我可以去,不过我有条件。”
    一听到易泽擎居然还敢跟自己讲条件,鄂修宸就忍不住的炸毛。
    看鄂修宸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易泽擎才终于是不再逗他了,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他的鼻尖,满脸的宠溺。
    “今晚,我要七次。”虽然是知道鄂修宸已经在生气了,可是易泽擎还是忍不住的调戏了一句。
    闻言,鄂修宸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然后忍不住的狠狠瞪了易泽擎一眼,咬牙切齿的骂道,“去死!”
    老不正经的家伙!简直是要气死他了!
    “哈哈……”看到鄂修宸那有趣的反应,易泽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才终于是伸手,一把搂住了鄂修宸的腰际,然后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雨,还在下个不停,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轰隆隆的雷声不断的响起,震耳欲聋,那张牙舞爪的闪电,似乎要撕裂这黑压压的天空一般,狰狞的闪过。
    风声,好像无数厉鬼的凄厉哭声,一声声的几欲穿透人的耳膜。
    安静的小山村,在风雨中显得格外的渺小。那黑漆漆的小村子里,只有一处,还散发着微弱的灯光来,橘黄着的灯光,让人觉得温暖,尤其是在这样恐怖的天气里,更是让人觉得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小小的屋子,在风雨中显得更小了。
    屋子里,一盏油灯点燃着,灯芯已经烧去了一半,剩下微弱的灯火,在不断的摇曳着。
    窗户并没有关,雨水会在风的吹拂下,洒进来一些,地上已经积聚了一滩的水迹。
    屋里的人,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一般。
    橘黄色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屋子里的一张小竹床边上,一个人正趴在床边,双肩不时的抖动着,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呜咽声。
    那不时的抖动着的双肩,让人觉得他分外的脆弱,那低低的呜咽,更是让人觉得心疼。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南宫影已经死了。
    这个结论,虽然易裘不愿意去相信,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相信了。
    南宫影的身体,又开始渐渐的凉了,刚才出现的温度,仿佛只是易裘的幻觉一般。
    有些苍凉的抬起头,看着双目紧闭的南宫影,易裘突然勾起了嘴唇,笑了笑。
    “不怕,南宫影,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那么孤单的,即使是死,我也陪着你。下辈子,我们再在一起。”
    低声的说着,易裘突然抬起手,往身后一挥,那本来就不甚明亮的油灯,便被他用内劲打翻了去,油洒在看竹桌上,火便慢慢的烧了起来。
    屋子里,都是些易燃的家具,火势一开始蔓延,便无法控制了。
    张牙舞爪的火舌飞舞着,慢慢的靠近着竹床上的两人。
    南宫影一动不动,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周围的情况一般。
    而易裘,则是紧紧的抱着他,脸上带着绝美的笑容。
    就这样,我们虽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南宫影,来世,我们再来相爱,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你。
    这般想着,易裘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了南宫影的肩膀上。
    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亮,也显得格外的狰狞。
    房子里有太多竹制的家具,在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来。
    似乎是听到了火声,住在易裘周围的村民纷纷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看到那火光冲天,便忍不住的大叫了起来。
    “失火了,失火了!”
    呼喊间,一个个都是纷纷的冲进屋去,拿起可以盛水的工具,便争先的投入到了灭火的行列。
    火势很快便被浇灭。
    可是,当村民们打算进去救人的时候,却是愕然的发现,屋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难道,刚才屋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村民在疑惑的同时,也是觉得庆幸。至少,那个谪仙般的公子,应该还是活着的。
    这样想着,众人便觉得安心了一些,也不再理会那被烧破了的房子了,便各自回家洗洗睡去了。
    江南城,又是一季烟雨如画。
    庄逍遥撑着伞,漫步在这有些萧条的大街之上。
    下雨,出来走动的人并不多,更多的人愿意到附近的茶居去,续一杯热茶,然后听上说书人说上几段佳话。
    若是以前,庄逍遥也不会太注意去听,可是,这次,即使是隔着老远,他便已经听到了说书人嘴里所说的主角。
    无尘的皇上,鄂子督,与江南第一公子,无尘的逍遥公子,庄逍遥的爱情故事。
    “听说,那一日,沧月昊天百万军队突然杀至边城,当时,边城守城的军队,只有十万人。而当时的统帅大将军,便是那逍遥公子庄逍遥。所有人都以为,这次无尘必败。可是,最后也不知道这个庄逍遥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凭着十万之军,战胜了两国的百万军队。
    听说啊,当时的战况,相当的惨烈啊。守城的十万将士无一幸免,就连那庄逍遥,也是死在了这次的战争之中。人死茶凉啊,就在庄逍遥死了不久,皇上便迎娶了沧月的长公主,沧无泪。现在怕是两人早已恩爱缠绵,忘却了曾经有过那么一个绝色的人儿庄逍遥了。”说书人说着,也是忍不住惋惜的摇了摇头。
    手中的折扇一收,一脸的叹息。
    虽然龙阳之爱,他也很难接受,可是那传下来的情事,却是连他都忍不住的感动。
    两个男人之间的伟大爱情,居然也可以到了这样的程度,怎么能不让人惊叹?
    听着说书人的话,庄逍遥有些微怔,傻傻的站在了茶居的门口,听着其他人在听完了说书人的故事以后的议论纷纷,心里也是有些惆怅。
    这说的,好像是他的故事,却又好像,不是他的故事。
    记忆里,并没有那么些事情,不管他怎么回忆,都还是想不起一丝一毫,最后除了想多了头痛以后,一无所获。
    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庄逍遥淡淡的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喜欢编故事的人太多太多,也许他不应该太在意。
    正在思量间,突然一个两三岁的小屁孩屁颠屁颠的朝着他跑了过来,一头撞入了他的怀里,然后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爹爹。”
    那画面,太过于美好,美好到,让他觉得,心脏居然狠狠的揪痛了起来。
    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美丽的妇人朝着庄逍遥走了过去,然后从怀里抽出了小手帕,细心温柔的擦拭着小屁孩脸上的污秽,转眸间,处处流转着温柔。
    一会儿,又将替小屁孩擦过脸的手帕,拿去替庄逍遥擦拭脸上不小心沾上的雨水。
    那性感的小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埋怨着什么。
    距离太远了,他听得并不真切。
    可是方才那小孩叫的那一声爹爹,却是仿佛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了他的怀里一般。
    伸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鄂子督有些怅然。
    两年了。
    转眼,离开皇宫已经两年时间了。
    这两年里,他走遍了整个无尘的每一个角落,却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庄逍遥的痕迹。
    最后,在绝望之际,他便想到了这里。
    江南城,庄逍遥的故乡。
    没想到,在这里终于是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儿,可是,还不等他高兴,便是看到了那个小孩子的出现,还有,那太过于美好的女子。
    他们这样一家三口的样子,幸福得让人不敢直视。
    逍遥他,成亲了,而且,还有了一个两岁的孩儿。
    算算时间,他们分开,已经有三年了。
    他果然是,不记得了自己了。
    想着这些,鄂子督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是在淌着血一般。
    狠狠的疼。
    没敢走上去,鄂子督怕知道了答案,心会更伤。
    有些落寞的看了庄逍遥的背影一眼,又看着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温柔,却不再是属于他的。
    “逍遥,就你宠着他,都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了。”芷烟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死活赖在庄逍遥怀里的儿子,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
    “无妨。”庄逍遥却似乎是很喜欢这个小莫言,偶尔伸出手来,掐掐他那胖嘟嘟的小脸蛋,逗着莫言吃吃的笑。
    “莫言,以后在外头,可不能随便叫爹爹,这是干爹,不是爹爹,一会儿让你爹爹听到了,又要教训你。”伸手,掐了掐莫言的小鼻子,芷烟无奈的念了一句。
    可是,那俏皮的莫言,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死活赖在庄逍遥的身上,嘴里还不停的“爹爹,爹爹”的叫唤着。
    “你叫我?”刚刚才转身去帮莫言买个糖葫芦的莫筹,此刻也是走了过来,手里,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人儿。看样子,赫然便是莫婉儿了。
    看到赖在庄逍遥身上不肯下来的莫言,莫筹也看不出有生气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依旧还是那样浅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
    “爹爹。”转头,看到莫筹的时候,莫言那一双小眼睛便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不过明显,那视线是落在了莫筹手中的糖葫芦上了。
    看到莫筹也看着自己,莫言便朝着他伸出了一双胖嘟嘟的小手。
    莫筹松开了牵着的莫婉儿,便伸手,将莫言从庄逍遥的怀里接了过来。
    才刚刚回到了亲生老爹的怀里,莫言便忍不住的转过头去,朝着庄逍遥做了个鬼脸。
    此时,庄逍遥也是突然觉得好像有个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回头,却只看到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好熟悉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庄逍遥居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好想上去,将那个身影轻轻的拥入怀里。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庄逍遥连忙的甩了甩头,视线却是一直落在了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之上。
    好熟悉的感觉,只是,这种熟悉,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皱了皱眉,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究竟来,庄逍遥便放弃了继续想。
    转头,看了一眼芷烟和莫筹,以及那两个可爱的小人儿,庄逍遥的脸上便忍不住的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来。
    看到庄逍遥的笑容,芷烟不由的有些看呆了去。
    良久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对,然后才回过神来,苦涩的笑了笑。
    低着头,拉着莫婉儿,手有一下每一下的摸着莫婉儿的小脑袋,揉着她的头发,直到莫婉儿有些恼怒的抬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后,她才恍然醒悟。
    “呵呵。”苦涩的笑了笑,芷烟又再次的揉了揉莫婉儿的脑袋,便不再动作。
    “两位,我们就在此别过吧。”想来自己这次下山来,就没打算再回到魔宫去,庄逍遥便拱了拱手,跟莫筹和芷烟告别。
    听到庄逍遥说要走,芷烟的心微微的动了动,却是没有言语,只是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莫筹。
    “你要去哪儿?”莫筹早便知道,这次庄逍遥提出想要下山来走走,就是想要离开魔宫的,因此对于他的话,莫筹倒是不觉得惊讶。
    在魔宫里面三年了,怕他也是腻了,想要出来走走了。
    反正现在国泰民安的,世人也都以为庄逍遥在那一次的大战中已经死了,所以即使他出现在民间走动,也并无大碍。
    出来之前,司徒锦便已经跟他说过了,如果庄逍遥想要离开,不需要挽留他。
    “不知道,我想一个人到处走走。”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有些压抑,庄逍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道。
    “也好。这个是跟魔宫联络的信号弹,如果有事,你便拉响,不管你在哪儿,都会有魔宫的人前往救助的。”点了点头,莫筹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竹筒,递给了庄逍遥。
    庄逍遥也不矫情,大方的接了过来,放入了袖中收好,才又再次的与两人告别。
    莫言似乎是有些舍不得庄逍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上去分外的可怜。
    “干爹。”这一次,他终于是没有再叫错了。
    听到莫言的叫唤,庄逍遥的脚步顿了顿,片刻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莫言,然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莫言要乖乖听娘的话,干爹要走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便不再留恋的再次转身,离开。
    雨,纷纷扬扬的下着,似乎没完没了了一般。
    庄逍遥撑着油纸伞,漫步在雨中。
    远远的望去,一袭白衣,翩翩若仙,即使是走在湿漉漉的路上,身上也是滴水不沾,也不见那白色的衣服有任何的污迹。
    天下太大,他想要到处走走,不管去哪儿都好,似乎是隐隐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前去一般。
    皱了皱眉头,不经意间,便又看到了那个落寞的身影。
    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看着风景一般。
    脚步不受控制的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庄逍遥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好快,好像很紧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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