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鸿取出木盒,从梯子下来。
    长条形木盒的盒盖被蜡封住,木质盒盖上刻着六个字……宋鸿当众开启。
    遗嘱!
    宋鸿马上想到这东西。
    根据盒盖上的刻字,宋鸿确定这是老寨主去雄州救人前所刻。
    老寨主去雄州救人前,已想到此行凶多吉少,故而留下这东西,在宋鸿看来,这不算反常。
    守着聚义厅正门的四个护卫看到军师盯着盒子发呆,或诧异,或好奇。
    “别愣着,把梯子撤了!”
    宋鸿冷着脸吩咐直勾勾盯着木盒的四个门卫。
    四个门卫慌忙称是。
    “老寨主会把清风寨交给谁?”
    宋鸿暗暗问自己。
    交给李昌,可能性极大,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可李昌能否服众?
    宋鸿思来想去,微微皱眉。
    若李昌执掌清风寨,清风寨接下来会怎样,身为军师的宋鸿,亦无法预料。
    走一步,看一步。
    宋鸿只能如此,手托木盒,走入灵堂。
    “这木头盒子,应该是老寨主去雄州救人前放在聚义厅门头牌匾后,想必是对身后事有所交代。”
    宋鸿当着守灵的人这么一说。
    原本跪着的李昌、十二太保,都站了起来。
    李清风的遗嘱,令他们心情复杂。
    一些人下意识瞅李昌。
    在这些人看来,老寨主的遗嘱,十有八九是让李昌执掌山寨,由宋鸿、柳老、金老等人辅佐。
    李昌也是这么想的。
    “老寨主要求我当众开启……”
    宋鸿说着话环顾众人,最后瞧向李昌。
    “时下已晚,明早召集清风寨众头领,当众开启这盒子,不知军师觉得如何?”李昌询问宋鸿。
    “少寨主所想,亦是我所想。”
    宋鸿赞同李昌。
    其他人无异议。
    宋鸿把木盒放在灵柩前的供桌上,陪众人守灵。
    深夜。
    陈梵所居住的小院,门口站着两个腰间挎刀的汉子。
    这两人不只是在看守陈梵,也是在变相保护陈梵,毕竟陈梵已被清风寨大多数人视为害死老寨主的凶手。
    清风寨上上下下,想弄死陈梵的人,很多很多。
    玉罗刹便安排两个靠得住的汉子,守在这里。
    不枉杀好人,不放过坏人。
    玉罗刹的行事原则。
    院子里。
    陈梵坐在石桌边,闭目养神。
    被清风寨大多数人视为凶手,陈梵并未因此郁闷或是心寒、愤怒。
    清者自清。
    再者,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等真相大白后,他就离开这世间。
    对于这乱世,他再无半点好奇,更没在这世间称雄的兴趣。
    老营另一处小院。
    李沁正在屋里照顾李辉。
    “这么晚了,沁儿你忍受着悲痛,还得来这里照顾为兄,为兄……”李辉说着话握住李沁的手。
    坐在炕边的李沁下意识抽手,李辉却握得更紧。
    “辉哥……”
    李沁面红耳赤。
    “沁儿,我知道你喜欢我。”
    李辉得寸进尺,要抱住李沁。
    “辉哥别这样……”
    李沁使劲儿推开李辉,心慌意乱的她转身就走。
    李辉惨叫一声。
    “辉哥……”
    李沁急忙转身,返回到炕边,看到李辉痛苦的样子,心疼又自责。
    李辉再次握住李沁的手,假装忍受痛苦,眼含泪水道:“义父走了,你难过,我也难过,但你还有我,从今往后,我是你最亲的人,你也是我最亲的人。”
    “辉哥……”
    李沁动情。
    躺在炕上的李辉又往怀里拽李沁。
    这次李沁没反抗,轻轻趴在李辉胸膛上。
    父亲惨死,亲哥哥在灵堂上不为她说话,还向着当众欺负她的上官燕,在她最悲伤最难过最憋屈的时候,唯有眼前这个她中意的男人,给予她温暖与关爱。
    “沁儿,有你,我此生无憾。”
    李辉在李沁耳边低语。
    “辉哥,我也是。”
    李沁声如蚊蚋。
    平日里任性强横的大小姐,变得温顺而痴情,轻轻伏在李辉身上,脸贴着李辉的脸,看不到李辉嘴角勾起的一抹狰狞笑意。
    几天后真相大白,李辉自认必死无疑。
    死之前,他得把以前没做或不敢做的事情做了,比如尝尝李沁的身子。
    死亡,能逼出人性中最大的善,也能激发人性中最大的恶。
    李辉属于后者。
    正当这厮的手伸入李沁衣服时,李沁急忙起身。
    “我……我得走了……”
    李沁整理衣裙,红着脸跑了。
    李辉很不甘心咬咬牙。
    后半夜。
    李辉迷迷糊糊快睡着。
    屋子里仍两着的油灯,火苗突然晃动。
    差点睡着的李辉猛地睁开眼。
    身为武者,即使李辉受了伤,警觉性依旧远超常人,迅速坐起来,看到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火炕边。
    “你……”
    “嘘……”
    蒙面黑衣人示意李辉别大叫大嚷。
    “我乃王大人安插在清风寨的眼线,你目前处境,王大人已了解,并让我告知你,雄州城会多封几日。”
    蒙面黑衣人这话令李辉动容。
    然而,李辉也只是兴奋了一下下,旋即神情黯然,流露些许恨意道:“多封几天,我不过是多活几天。”
    被雄州府知府王维德逼回清风寨,如今命不久矣,李辉自然心怀怨念。
    “诛杀李清风,你立下大功,大人不会不管你,这是大人的亲笔信,你仔细看看。”黑衣蒙面人将一封信递给李辉。
    李辉仿佛看到救命稻草,赶忙接过书信。
    看完信,李辉俨然看到生机,兴奋点头,对黑衣蒙面人道:“大人让我和你做内应,打开老虎口,一旦官军杀入老虎口,占据卧龙谷,即使攻不上光明顶,也能把贼首们困死在光明顶。”
    “我也接到大人指令,全力配合你。”
    黑衣蒙面人向李辉拱手。
    “既然我们都为大人效力,可否坦诚相对?”李辉问对方。
    “在清风寨,我只是个没多少人在意的小角色,比不了辉兄,蒙着脸,还是不蒙着脸,对于辉兄而言,都一样。”
    蒙着面的黑衣人拒绝显露真容,之后抱拳离开。
    李辉皱眉,凝神倾听,没听到蒙着面的黑衣人离开时屋外有任何动静,这说明对方轻功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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