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他抬起头看着李言成，脸上有些难看有些愤怒。
“你父亲让我离开你身边，那幅画就是他给我的酬谢。那幅画的市价大概上百万，如果卖给懂得欣赏的人大概能翻上一倍。”李言成看着安翔不安的眼睛，沉默片刻之后他斟酌语句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让你为难自己或者回去和你父亲大吵一顿，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自己的事情你要自己做决定，我们的事情……以及你以后的工作、生活。这些如果你自己不能掌控不能自己做决定，那么你就没办法决定你要和谁在一起。”
安翔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言成。
“读书是一条不错的路，如果你能顺利毕业，试用期再努力一些应该能拿到一些不错的公司的正式录用资格。”李言成放下资料，难得认真地看着安翔，“我让你想清楚的时候，你应该想过这个问题吧，那么你的决定是？”
安翔看着李言成在发愣，那会儿他光顾着伤心去了，根本没考虑这些事情。李言成说的话很有道理，确实是他的疏忽，可是管他的呢，现在他已经高兴地恨不得跳起来！
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是看着李言成喃喃道：“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在他还在为一些细节担心的时候，李言成已经连跟后面的事情都想过了，不知道为何安翔整个人突然兴奋起来。李言成连他们的将来都考虑过了，属于他们的将来！
李言成对安翔的话略显不满，他继续对安翔道：“这个决定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看着一脸严肃的李言成，安翔兴奋地摇摇头，他不知道现在这个决定在以后以为这是么，他只知道他现在的这个决定，让面前这个他爱的男人在考虑自己的未来时把他也考虑了进去。
安翔咧嘴冲着李言成傻笑，所有的不安一扫而空。
“你自己要考虑……”李言成话还未说完他放在身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不得不停下去接电话，看到电话上的显示是阿曼，李言成并没有回避安翔的意思，他直接接了起来，“怎么了？”
“李言成你还在张轩家里吗？”阿曼的语气有些焦急。
“嗯，在。”
电话那头的阿曼犹豫了一下，道：“刚刚x市那边接到了消息，说发现犯罪嫌疑人，张轩他立刻就赶过去了。”
李言成皱眉，“他带了多少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带了些，而且x市那边也有张轩认识的人，应该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问问你在不在他家。”阿曼道。
“阿曼，到底怎么了？”李言成慢慢地说，“出什么事情了？”
他知道阿曼在瞒着他，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不断袭上他心头。
电话那头的阿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不名犯罪嫌疑人进行了新一次的袭击，但是这次有人路过看到，阻止了他杀人。x市通知了张轩，让他过去一下。”
“没抓到犯罪嫌疑人吗？”李言成问道。
安翔静静地听着电话的内容，他歪着头，友善地朝李言成眨眨眼睛。然后起身拿起外衣穿上，又把李言成的外衣递给他。
“x市那边大致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的方向，已经戒严。”阿曼道。
“我知道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方便的话开车过来到楼下接我们过去。”李言成往楼下走去，安翔连忙跟上。
阿曼挂断了电话，没多久之后一辆警车就出现在李言成和安翔面前，阿曼打开车门，从窗户探出头来，“犯罪嫌疑人手持凶器，可能有点麻烦。被害人已经被警察接手，现在应该是在警察局，你是要先见被害人还是先去案发现场？张轩是去抓人，现在应该在案发现场附近搜寻。”
李言成低头想了想，道：“去警察局，见被害人。”
从这边过去需要几个小时，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路上没什么行人全是忙碌的警察。
阿曼出示了证件之后在警察局门口停了车，带着李言成和安翔往里面走去。汪海恰巧从屋里出来，见到李言成眼神微烁，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你怎么在这里，张轩应该在案发现场。”
“让我见见被害人。”李言成直接开门见山。
被害人从g市窜逃道x市后接连犯案，但在x市的几天的时间里根本不够他踩点，现在的他根本就完全是丧心病狂的程度。
在这么发展下去，他可以会袭击身边任何的人。
汪海沉默起来，他看着李言成，有些犹豫。
阿曼笑笑，严肃地说道：“汪海，李言成的能耐你是知道的，是要在这里耗时间还是抓人你自己看着办。”
汪海很是无奈，他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跟我来，但是被害人才受了刺激，情绪有些过激，你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李言成和汪海来到审讯室的门前，他拍拍安翔的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说完他推门而入，把安翔关在了门外。”
汪海带着阿曼去审讯室后面的小黑屋，从玻璃这头看审讯室的情况。
安翔紧张的趴在玻璃上，恨不得钻过去。
见李言成进门，在审讯室里面的女人紧张地站起来。
那女人月末二十五六，一身黑色的塑身职业装此刻有些狼狈，但是她似乎只是被吓到了并没受到更为严重的侵犯。
“坐。”李言成在女人面前坐下，然后曲起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
女人紧张地看了看李言成，然后在李言成对面坐下。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李言成开门见山。
那女人眼中有些惊恐，她不是很愿意重温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把案发经过告诉他们了。”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亲自听你说说，这对破案有帮助。”李言成放松身体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这样的姿势会让对方潜意识的放松自己，认为自己不会被对方威胁。
那女人紧张的绞着着手指，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深吸一口气，道：“你想问什么？”
“能从头说说吗？”
女人反射性地皱了皱，她依旧有些紧张，“我八点多下班准备抄近道走巷子回家，走进小巷子发现巷子里蹲了个男人，我一开始以为对方是要饭的，所以就没多想继续往里面走。但是我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突然跳了起来掐住我脖子……”
“我吓了一跳，连忙用手里提着的包包打他的脑袋和叫救命，但是他力气很大，把我往巷子里脱去，我以为我要被杀死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这边太吵了，外面有一个男人跑了进来，然后他们扭打了起来，我看那个男人打不赢了，就立刻打电话叫警察。”
李言成想了想，问道：“那个男人有说过话吗？”
对面的女人想了想摇头，“我不记得了，不过好像我没听到他说话。”说完她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但是好像打架的时候嚷嚷了一句什么，不过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
李言成问道：“他又对你做其他什么事情吗？”
那女人面色一旁赤红，狠狠地瞪着李言成。
“我是说他有抢你东西吗？现金，戒指，或者是手机什么的。”李言成换了个说法。
“你这么说……”女人低头看向自己的脖子，她摸了摸之后苦着脸，“我的项链好像不见了，金的，少说几千块，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抢走了，我当时吓坏了。”
女人应该也是位居高位的职业女性，心智坚强，虽然刚刚被吓得不轻，但是至少语序还能维持正确。
李言成点点头，道了声谢谢就往门外走去，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男人，把李言成撞了一下。
“你没事吧？”那男人冲进屋子，和屋里的女人抱在一起，“我听说你遇到危险就立刻赶过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刚刚还被李言成赞叹心智坚强的女人嘴一瘪，低头在男人怀里呜呜的哭泣起来。
李言成合上了门，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怎么样？”汪海迎了上来。
“去张轩哪里，路上再说。”李言成应了一声，他转身对安翔说，“你就留在这里。”
安翔急忙伸手拉着李言成，他晃了晃头，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保证呆在安全的地方不会靠近案发现场的，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你。”
“到了地方要听我的话。”李言成没时间和安翔耗下去。
安翔闻言，脸颊因为兴奋而有些红，他低着头小声说：“我保证。”
☆、086连环qj杀人案（6）
李言成只是淡淡地看了安翔一眼,没再说话。
一行人趁着夜色去了张轩所在的案发现场,到了距离现场还有一段距离的公路上就遇到了路障，灯火通明的路障设施照亮了大半个马路。
“这一片比较好拦截,所以我们把这片拦截下来了，应该能逮到人。”汪海递给李言成一个对讲机。
李言成接过,那边汪海已经再用对讲机讲话，“张轩,你在么？你们局里来了两个人。”
对讲机那头噼里啪啦响了一会儿，然后张轩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局里的人，什么人？你让他们顺着路障过来吧，我在b区这边搜索,小心点。”
话说完,张轩就切掉了对讲机。
李言成对阿曼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跨过路障走到公路里面去。
安翔按李言成的安排，留在了路障这边，但是他嘴上回答着，人却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的时候也溜了过去。
虽然他并不相信什么语言灵异地说法，但是他总有一种又不好的预感。
昏黄路灯时不时闪一下，似乎快要坏掉。
李言成和阿曼打着电筒小心翼翼的靠着墙壁走，张轩他们在这前面，这一片地区是已经搜索过的安全地带。
这篇房子都是那种有防盗门的屋子，想躲进屋子没那么容易，所以目前为止警察都重点在搜索巷道暗角等地方。
路上，阿曼问道：“有什么新看法？”
李言成轻声道：“没什么，那个袭击的人大概是饿昏了头了，想抢钱。”
阿曼挤出一丝微笑，“这么说来岂不是连对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都不知道？”然后又是沉默。
两人在路上走了一段，然后便看到了在巡视周围的张轩。
他见到李言成的时候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样？”阿曼又开口问道。
他是法证，本来可以不用去案发现场的，这次是特意带李言成过来。
张轩犹豫了一下，道：“没找到人，目前怀疑凶手为一名中年男子，大约一米八左右，站着的时候有些岣嵝。”
他看了眼李言成，这和李言成给出的特写很相似。
“张组长，怎么了？”有警察问道。
张轩连忙摇头，然后继续回去地毯式往前方搜索。
李言成和阿曼跟在他们身后，慢慢往前移动。走了两步之后李言成突然停下脚步往回看去，阿曼也跟着他回头，“怎么了？”
“没什么。”李言成摇摇头，他有那么瞬间觉得身后有人的注视。
在两人身后，安翔蹲在拐角处捂着胸口半天不敢喘气，李言成也太恐怖了，他都隔了这么远了他竟然还能察觉。
“你在担心安翔，他没事的，路障那边有很多警察。”阿曼安慰道。
夜色中，走在前方的张轩的身体好像抖了一下，片刻之后他又继续往前走去。
阿曼察觉到李言成有心事，刚想问问，就听李言成大喝一声，“出来！”
走在前方的张轩等人立刻戒备起来，却见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墙角有个黑影在动，似乎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慢腾腾地站起来往有路灯的地方走。
张轩等人已经拔枪，神经紧绷，气氛紧张。
片刻之后，那道黑影挪到了有灯光的地方。
张轩放松下来，他垂下举起的枪皱眉，“怎么是你――李言成！”
才放松了紧绷神经的张轩猛地往前扑去，他嘴上大叫着李言成的名字，身体狠狠撞向李言成，把他撞开。
所有的人都还没弄清楚情况，只有被撞倒的李言成瞬间变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冲到张轩身边扶住张轩，“你没事吧？喂……”
见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大喝一声，“愣着做什么？！”
被他这一吼，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就在刚刚他们之中已经多出了一道身影，因为夜色的掩护，并没有人发现那人就在他们身边，走在几人最后面李言成发现了这一点立刻大叫出声，没想到张轩他们听到声音却随着阿曼的转头而戒备着李言成身后，漏掉了在李言成面前警察之中多出来的人影……
“是谁？举起手来，不然我开枪了！”史方明冲着黑影的方向举起枪。
在刚刚那黑影扑向李言成的瞬间，张轩反映了过来，他撞开李言成挡在了李言成面前接下了黑影对着李言成的那一击。
李言成手中的电筒已经掉在地上，他两只手搂着张轩，想让张轩站稳，但是在他身前的手却触碰到一片温热。
李言成愣了下，然后这才在黑暗中大声叫道：“阿曼，张轩受伤了！”
这里就只有阿曼和他才懂医理，他现在已经无法镇定，只剩下阿曼。
黑暗中，张轩伸手抓住李言成的衣服，说了些什么，但是因为一旁史方明他们在和那黑影打斗，太吵闹，所以李言成没听清楚。
阿曼跑了过去，他把手中电筒冲着张轩胸口照了照，立刻被他胸口处不断涌出来的血迹吓了一跳。
阿曼被吓得愣在原地，拿着手电筒竟然不知道动一动。
看清楚张轩胸口的伤口之后李言成也是猛地吸了口气，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地低声咆哮道：“阿曼！”
“安翔，打电话叫救护车！李言成你先把他平放下来，小心点别牵动伤口……”阿曼把手电筒咬在嘴里，他从衣服袋子中掏出手套仓惶带上，然后检查张轩道伤口。
“不行，我一动他就流血。”李言成状似平静地说道，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慌张，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刚刚那一刀是确确实实刺进了张轩的心房里。
虽然只是瞬间的事情，但是李言成清楚地看到了刀子刺进去再插入的过程。
闻言阿曼的脸色微微一变，他道：“你先抱着他不要动，我看看伤口。”
血一直往下流，很快就染红了张轩胸口的衣服。阿曼把张轩的衣服解开，小心的查看伤口的情况。
有些脱力的张轩怔怔地看着李言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李言成问道。
阿曼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他伸手试探着在张轩伤口处按了按，更多的血从张轩胸口处的伤里流了出来。紧张咽了咽口水，阿曼看着李言成的眼睛道：“李言成我要你配合。”
李言成知道阿曼这是让他镇定下来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阿曼和李言成对视了一眼，然后道：“他伤到了心房，五分钟之内不进行手术就会……”李言成瞳孔猛地一缩，但阿曼又道：“但是他现在应该没事，你不要动，就这样抱着他让他靠在你怀里。”
安翔打完120紧张地站在一旁看着李言成和张轩，他知道自己惹了大祸，眼神茫然无措。
“你不要动，力道不要放松。”阿曼死命揉着太阳穴，“他被刺伤之后你就搂着他，挤压到伤口让血液没这么快流出来，这不知道是他走运还是干嘛……总之你不要动。”
阿曼是法证，不是医生，虽然同样清楚人体结构，可是他从来都只是把人体划开，可从来没试过把伤口缝合。
面对着命悬一线的两人，阿曼只能摊着手在原地打转。
他找出一些纱布按在了张轩伤口上，然后让李言成伸出手指按住。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走了两圈他突然冲到安翔身边，安翔被他笑了一跳，“你做什么？”
“手机，手机给我！”阿曼完全忘了自己也有手机这回事。
安翔也没多迟疑，立刻掏出手机递给阿曼，然后看着他拨通了刚刚的急救电话，开始对电话那头的医护人员交代接下去要用的东西，并让他们准备手术和输血。
他还没说完，那边张轩已经昏迷了过去。
“张轩，张轩，你醒醒，别睡……”李言成在张轩耳边唤张轩的名字，但是在他怀中的张轩已经开始昏迷。原本直直看着李言成的眸子中渐渐少了光彩，似乎眼皮有千斤重般。
“不要睡，起来。”李言成突兀的放大了声音，吓到张轩刚刚合上的眸子再次睁开。
史方明那边已经解决问题，那个人已经被抓住。
但众人都被现在的情况吓到，没人说话，只是看着李言成搂抱着张轩站在昏暗不清的路灯中。
血腥味冲天，地上也渐渐有了黑色的液体……
“李言成，不行，他失血太多……”阿曼见张轩已经再次陷入即将昏迷的情况，更加六神无主起来。
“救护车还有多久到？”李言成问道，语气中是少见的慌张。
“还有两分钟左右。”话说完阿曼去摇摇头，“但是、但是根本来不及……手术必须马上进行，不然就算是救护车来了，也没办法……”救护车上没有手术的条件，就算是就救护车来了，也没办法立刻缝合张轩凶了的伤口。
而且就算是输血了，血压降低也一样没办法维持生命。
李言成只觉得肩膀上一重，他低头去看，张轩已经昏迷在他胸口。
毫无生气的垂着脑袋，就好像已经死去。
“张轩，醒醒！”李言成紧紧搂住张轩，但他胸口的血依旧再往外面溢出来。
从刚刚到现在不过一分钟左右的事情，却已经像是过了百年。
李言成叫不醒张轩，他抬头看向阿曼，“把他弄醒。”
阿曼犹豫了一下，看着李言成摇摇头，他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阿曼！”李言成生气。
他一身是血地瞪着阿曼，让阿曼这个见习惯了死人的法医都忍不住胆战心惊。
上前一步，他拍了拍张轩的脸颊，但张轩睡得很沉，根本没有清醒的意思。
阿曼狠了狠心，用力掐在张轩人中穴上，直到把张轩鼻下掐血印了，张轩才幽幽的睁开了眼。他完全脱力的靠在李言成怀中，微微张着嘴，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要睡，再撑一分钟就好了。”李言成低头，在张轩耳边说道。
温热的吐息让张轩精神为之振奋了一些，他微微点点头，然后靠在李言成身上困难的呼吸着。
没多久之后，他眼睛再次合上，李言成却在这时出声，“还没到一分钟。”
张轩强撑着睁开眼，他直直地看着李言成，仿佛这样就能有更多的力量。
☆、087连环qj杀人案（7）
“张轩,睁开眼睛,还没到一分钟……”李言成不断低声在张轩耳边说道。
张轩紧紧地锁住了眉，他微微张着嘴的嘴唇惨白得毫无血色,连喘气都变得力不从心……
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叫声,阿曼为之一振，“李言成车子来了,你准备下带他上车。”话才说完他又慌了神，立刻接着说道：“不行,不能移动他，移动时要是伤口裂开……”
“……咳……李、李言……成……”张轩轻轻咳嗽了些，咳嗽时牵动了伤口,让他嘴里咳出血沫来。
到极限了么？李言成微微皱眉,道：“你再撑一会儿，马上就到一分钟了，车子已经来了。”
说完，李言成又回头去看阿曼，“阿曼我抱着他，你去找维持血液的仪器，安翔你过去帮忙。”
阿曼闻言一呆，沉吟了片刻后一咬牙他泄气地说道：“你这样根本没办法救人，他……”
“张轩根本撑不到医院，只能赌一把。”李言成道。
阿曼看了李言成和张轩一眼，转身跑了，安翔犹豫地看了李言成一眼，狼狈地追了上去。
见两人离开，李言成转过头对怀中意识薄弱的张轩道：“张轩，撑下去。”
张轩微垂的眼眸内一丝光芒闪过，他虚弱地朝着李言成笑了笑。
紧拽着李言成衣服的手紧了紧，像是想要把李言成永远的留在他的身边。
李言成轻轻低头在张轩额上落下一吻，这个举动让张轩瞪圆了眼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言成。
再次吻了吻张轩的额头后李言成在张轩耳边说了句‘撑住’，他说话声音很是温柔，只是低下的脸却瞬间变色。张轩胸口已经不再流血，身体也变得冰冷起来。血压太低，张轩的心跳微乎其微。
张轩动了动嘴唇，似乎笑了一下。
李言成假装没有看到，他对旁边的史方明递了个眼色，对他说到：“过来按住他的伤口，我们带他上车。”
史方明咽了咽口水，僵硬地按着张轩胸口早已经被血浸湿的布料。救护车很快就开到了街道，车上下来两个护士，往李言成这边跑来。李言成弯下腰把张轩抱在怀里，旁边几个警察见状立刻过来帮忙。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把张轩抱到了担架上坐着，李言成却不敢松手。
史方明见状直接从警察里逮了个警察出来，他把救护车的司机从车里扯了出来，然后把警察塞了进去，“你来开车，闯红灯了算我的。”
那警察愣愣，但他还是很快就动起手来。
说完史方明立刻跑到后面与李言成一起上车，他们才上了救护车车子就立刻开走，路上因为速度很快车子十分颠簸，李言成不得不以脚抵在凳子上紧紧搂住张轩按压着他的伤口。
车上，护士检查了张轩的伤口，脸色大变，她对一旁的医生无声地摇了摇头。
李言成深吸一口气，低喝道：“氧气罩、测血压，你们傻了？”
见那些医生都没动静，史方明也跟着喊了起来，“你们发什么呆，他妈的都傻了是吧？”
医生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他从车里移动到李言成面前伸手拨开张轩已经无力垂下的眼帘，然后回头对护士道：“准备输血，你们谁知道他的血型？”
“a型，张轩他是a型血！”同样上车的一个警察大吼道。
“好的。”护士动手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备用输血袋，然后喂张轩输血。那医生则是做起了其他的准备，不多时张轩身上已经有不少管子。
李言成低头看去，张轩早已经彻底昏迷。
史方明见状立刻伸手去掐张轩的人中，希望能把张轩唤醒，但是这次张轩并没有再清醒过来，就算是史方明把张轩的人中穴都掐出血印来他也没再醒过来。
医生见状摇头轻叹，“不要再掐了，没用的，现在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要是能撑到医院可能还有救，不然就只有……”
“你他妈地说什么废话！”李言成猩红着双眼低吼。
这是他第一次爆粗口，就连史方明都吓了一跳。他怔怔地看着李言成，心中有一丝苦涩，方才他不过是在强作镇定，他们却以为他十分冷静，以为他什么都能做到……
那医生毫无半分真诚地叹息一声，道：“你不要太过激动，现在他的情况很不妙，你要冷静我们才能想对策。”
车子一直往前开去，速度已经到了极限，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医生，血不够了。”护士在这时突然打断他的话。
李言成抬头看去，血袋里的血已经只剩下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
史方明闻言一愣，怔了半晌后道：“还有多久才到医院？”
“一分钟左右。”医生道，“只要到了就能有新的血袋，我通知医院做准备……”
“不用了，已经有人去通知了。”李言成道。阿曼和安翔已经去了医院现在应该准备好了，他只要把张轩安全待到医院。
医生微微一哂，不在说话。
片刻之后，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史方明第一个跳了下去，安翔和一堆护士已经在门口守着，张轩一下车就立刻被带上了推车，推往手术室。
阿曼紧随其后跑了过来，见张轩还活着他似乎松了口气，道：“快把他推到手术室里去，我已经跟医生说了情况，都准备好了。”
安翔傻傻地站在门口看着李言成和张轩一起进了手术室，在看到手术室的灯连亮了起来。史方明和那个飙车的警察与他一起在手术室门口守着，史方明和那警察都是一身血，唯独安翔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蹲坐在角落，双眼呆滞直直地看着手术室大门。
“安翔，不用担心，张轩会没事的。”见安翔如此模样，史方明不放心的安抚了一句。
但安翔只是静静地看着手术室大门，完全没有接口的打算。
史方明等了片刻，终于叹息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是我们太掉以轻心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掉以轻心他不会受伤的。”
安翔张了张嘴，依旧无言。
半个小时之后，阿曼和李言成先后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张轩的伤口医生用仪器暂时控制了，接下去就是手术，如果手术能成功那么他就能捡回一命，如果手术不成功那么……
张轩能撑到医院就已经是期间，剩下的，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听天由命。
李言成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就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坐下，然后低垂着头，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安翔很想过去说点儿什么，道歉或者是让李言成去换一身衣服喝点水，但是他没那个勇气。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没人去看时间，所以也没人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期间出来过两个护士，但都是匆匆忙忙的拿了些东西然后再进去，每次他们问起情况，得到的答案都是手术还在进行中。
李言成不知道该如果去想那些回答，至少说明张轩还活着不是。
不知道多久之后，史方明拿了一堆饮料进来，他拍了拍李言成的肩膀把手里的饮料递到他手里，“喝点东西，你已经在这里坐了三个多小时了。”
李言成眉头轻皱，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人已经抓到了，暂时关在了x市这边。张轩的事情已经通知了他父母和徐局长，他们都在赶过来的路上。”史方明说到。
对方当时手里只有刀，并没有其他凶器，刺伤了张轩之后就立刻被其他警察逮住了。
李言成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苦笑在史方明脸上绽开，他喝了口饮料后试探着说道：“你别想太多，张轩那小子他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
张轩身躯微震，点头。
史方明的眉头轻锁，略有些犹豫地说道：“李言成，安翔他……”
李言成摆了摆手，道：“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情。”李言成紧握双拳看着手术室的门口，他身上的血腥味十分浓郁，血液已经干了，黏在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难受，让人作恶。
闻言，在一旁的安翔身体猛地一颤，他低着头不敢看李言成的表情，生怕看到什么他承受不了的厌恶。
他嘴唇颤抖了下，小声说道：“我出去走走。”不等其他人开口他便转身离开了手术室门口，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除了走廊，安翔弥漫的上了天台。
因为是冬季天台上很冷清，只有他一个人。
找了个角落坐下，安翔无措地看着地板，他只是因为不放心李言成才跟过去，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想想也是，他从来就没帮李言成做过什么，只是不断地拖累李言成。这一点他不是早就明白了吗，为什么却在明白李言成真的把他放在心上之后立刻就得意忘形了？
他垂下头，让脑袋抵在手臂上。
从暗处走出来的时候，安翔也看到了那时候突然冲向李言成的黑影，但是他那时候吓傻了，只是全身僵硬的会站在原地，动都动不了一下。
但张轩反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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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是看着李言成喃喃道：“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在他还在为一些细节担心的时候，李言成已经连跟后面的事情都想过了，不知道为何安翔整个人突然兴奋起来。李言成连他们的将来都考虑过了，属于他们的将来！
李言成对安翔的话略显不满，他继续对安翔道：“这个决定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看着一脸严肃的李言成，安翔兴奋地摇摇头，他不知道现在这个决定在以后以为这是么，他只知道他现在的这个决定，让面前这个他爱的男人在考虑自己的未来时把他也考虑了进去。
安翔咧嘴冲着李言成傻笑，所有的不安一扫而空。
“你自己要考虑……”李言成话还未说完他放在身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不得不停下去接电话，看到电话上的显示是阿曼，李言成并没有回避安翔的意思，他直接接了起来，“怎么了？”
“李言成你还在张轩家里吗？”阿曼的语气有些焦急。
“嗯，在。”
电话那头的阿曼犹豫了一下，道：“刚刚x市那边接到了消息，说发现犯罪嫌疑人，张轩他立刻就赶过去了。”
李言成皱眉，“他带了多少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带了些，而且x市那边也有张轩认识的人，应该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问问你在不在他家。”阿曼道。
“阿曼，到底怎么了？”李言成慢慢地说，“出什么事情了？”
他知道阿曼在瞒着他，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不断袭上他心头。
电话那头的阿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不名犯罪嫌疑人进行了新一次的袭击，但是这次有人路过看到，阻止了他杀人。x市通知了张轩，让他过去一下。”
“没抓到犯罪嫌疑人吗？”李言成问道。
安翔静静地听着电话的内容，他歪着头，友善地朝李言成眨眨眼睛。然后起身拿起外衣穿上，又把李言成的外衣递给他。
“x市那边大致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的方向，已经戒严。”阿曼道。
“我知道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方便的话开车过来到楼下接我们过去。”李言成往楼下走去，安翔连忙跟上。
阿曼挂断了电话，没多久之后一辆警车就出现在李言成和安翔面前，阿曼打开车门，从窗户探出头来，“犯罪嫌疑人手持凶器，可能有点麻烦。被害人已经被警察接手，现在应该是在警察局，你是要先见被害人还是先去案发现场？张轩是去抓人，现在应该在案发现场附近搜寻。”
李言成低头想了想，道：“去警察局，见被害人。”
从这边过去需要几个小时，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路上没什么行人全是忙碌的警察。
阿曼出示了证件之后在警察局门口停了车，带着李言成和安翔往里面走去。汪海恰巧从屋里出来，见到李言成眼神微烁，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你怎么在这里，张轩应该在案发现场。”
“让我见见被害人。”李言成直接开门见山。
被害人从g市窜逃道x市后接连犯案，但在x市的几天的时间里根本不够他踩点，现在的他根本就完全是丧心病狂的程度。
在这么发展下去，他可以会袭击身边任何的人。
汪海沉默起来，他看着李言成，有些犹豫。
阿曼笑笑，严肃地说道：“汪海，李言成的能耐你是知道的，是要在这里耗时间还是抓人你自己看着办。”
汪海很是无奈，他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跟我来，但是被害人才受了刺激，情绪有些过激，你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李言成和汪海来到审讯室的门前，他拍拍安翔的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说完他推门而入，把安翔关在了门外。”
汪海带着阿曼去审讯室后面的小黑屋，从玻璃这头看审讯室的情况。
安翔紧张的趴在玻璃上，恨不得钻过去。
见李言成进门，在审讯室里面的女人紧张地站起来。
那女人月末二十五六，一身黑色的塑身职业装此刻有些狼狈，但是她似乎只是被吓到了并没受到更为严重的侵犯。
“坐。”李言成在女人面前坐下，然后曲起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
女人紧张地看了看李言成，然后在李言成对面坐下。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李言成开门见山。
那女人眼中有些惊恐，她不是很愿意重温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把案发经过告诉他们了。”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亲自听你说说，这对破案有帮助。”李言成放松身体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这样的姿势会让对方潜意识的放松自己，认为自己不会被对方威胁。
那女人紧张的绞着着手指，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深吸一口气，道：“你想问什么？”
“能从头说说吗？”
女人反射性地皱了皱，她依旧有些紧张，“我八点多下班准备抄近道走巷子回家，走进小巷子发现巷子里蹲了个男人，我一开始以为对方是要饭的，所以就没多想继续往里面走。但是我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突然跳了起来掐住我脖子……”
“我吓了一跳，连忙用手里提着的包包打他的脑袋和叫救命，但是他力气很大，把我往巷子里脱去，我以为我要被杀死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这边太吵了，外面有一个男人跑了进来，然后他们扭打了起来，我看那个男人打不赢了，就立刻打电话叫警察。”
李言成想了想，问道：“那个男人有说过话吗？”
对面的女人想了想摇头，“我不记得了，不过好像我没听到他说话。”说完她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但是好像打架的时候嚷嚷了一句什么，不过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
李言成问道：“他又对你做其他什么事情吗？”
那女人面色一旁赤红，狠狠地瞪着李言成。
“我是说他有抢你东西吗？现金，戒指，或者是手机什么的。”李言成换了个说法。
“你这么说……”女人低头看向自己的脖子，她摸了摸之后苦着脸，“我的项链好像不见了，金的，少说几千块，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抢走了，我当时吓坏了。”
女人应该也是位居高位的职业女性，心智坚强，虽然刚刚被吓得不轻，但是至少语序还能维持正确。
李言成点点头，道了声谢谢就往门外走去，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男人，把李言成撞了一下。
“你没事吧？”那男人冲进屋子，和屋里的女人抱在一起，“我听说你遇到危险就立刻赶过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刚刚还被李言成赞叹心智坚强的女人嘴一瘪，低头在男人怀里呜呜的哭泣起来。
李言成合上了门，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怎么样？”汪海迎了上来。
“去张轩哪里，路上再说。”李言成应了一声，他转身对安翔说，“你就留在这里。”
安翔急忙伸手拉着李言成，他晃了晃头，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保证呆在安全的地方不会靠近案发现场的，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你。”
“到了地方要听我的话。”李言成没时间和安翔耗下去。
安翔闻言，脸颊因为兴奋而有些红，他低着头小声说：“我保证。”
☆、086连环qj杀人案（6）
李言成只是淡淡地看了安翔一眼,没再说话。
一行人趁着夜色去了张轩所在的案发现场,到了距离现场还有一段距离的公路上就遇到了路障，灯火通明的路障设施照亮了大半个马路。
“这一片比较好拦截,所以我们把这片拦截下来了，应该能逮到人。”汪海递给李言成一个对讲机。
李言成接过,那边汪海已经再用对讲机讲话，“张轩,你在么？你们局里来了两个人。”
对讲机那头噼里啪啦响了一会儿，然后张轩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局里的人，什么人？你让他们顺着路障过来吧，我在b区这边搜索,小心点。”
话说完,张轩就切掉了对讲机。
李言成对阿曼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跨过路障走到公路里面去。
安翔按李言成的安排，留在了路障这边，但是他嘴上回答着，人却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的时候也溜了过去。
虽然他并不相信什么语言灵异地说法，但是他总有一种又不好的预感。
昏黄路灯时不时闪一下，似乎快要坏掉。
李言成和阿曼打着电筒小心翼翼的靠着墙壁走，张轩他们在这前面，这一片地区是已经搜索过的安全地带。
这篇房子都是那种有防盗门的屋子，想躲进屋子没那么容易，所以目前为止警察都重点在搜索巷道暗角等地方。
路上，阿曼问道：“有什么新看法？”
李言成轻声道：“没什么，那个袭击的人大概是饿昏了头了，想抢钱。”
阿曼挤出一丝微笑，“这么说来岂不是连对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都不知道？”然后又是沉默。
两人在路上走了一段，然后便看到了在巡视周围的张轩。
他见到李言成的时候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样？”阿曼又开口问道。
他是法证，本来可以不用去案发现场的，这次是特意带李言成过来。
张轩犹豫了一下，道：“没找到人，目前怀疑凶手为一名中年男子，大约一米八左右，站着的时候有些岣嵝。”
他看了眼李言成，这和李言成给出的特写很相似。
“张组长，怎么了？”有警察问道。
张轩连忙摇头，然后继续回去地毯式往前方搜索。
李言成和阿曼跟在他们身后，慢慢往前移动。走了两步之后李言成突然停下脚步往回看去，阿曼也跟着他回头，“怎么了？”
“没什么。”李言成摇摇头，他有那么瞬间觉得身后有人的注视。
在两人身后，安翔蹲在拐角处捂着胸口半天不敢喘气，李言成也太恐怖了，他都隔了这么远了他竟然还能察觉。
“你在担心安翔，他没事的，路障那边有很多警察。”阿曼安慰道。
夜色中，走在前方的张轩的身体好像抖了一下，片刻之后他又继续往前走去。
阿曼察觉到李言成有心事，刚想问问，就听李言成大喝一声，“出来！”
走在前方的张轩等人立刻戒备起来，却见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墙角有个黑影在动，似乎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慢腾腾地站起来往有路灯的地方走。
张轩等人已经拔枪，神经紧绷，气氛紧张。
片刻之后，那道黑影挪到了有灯光的地方。
张轩放松下来，他垂下举起的枪皱眉，“怎么是你――李言成！”
才放松了紧绷神经的张轩猛地往前扑去，他嘴上大叫着李言成的名字，身体狠狠撞向李言成，把他撞开。
所有的人都还没弄清楚情况，只有被撞倒的李言成瞬间变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冲到张轩身边扶住张轩，“你没事吧？喂……”
见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大喝一声，“愣着做什么？！”
被他这一吼，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就在刚刚他们之中已经多出了一道身影，因为夜色的掩护，并没有人发现那人就在他们身边，走在几人最后面李言成发现了这一点立刻大叫出声，没想到张轩他们听到声音却随着阿曼的转头而戒备着李言成身后，漏掉了在李言成面前警察之中多出来的人影……
“是谁？举起手来，不然我开枪了！”史方明冲着黑影的方向举起枪。
在刚刚那黑影扑向李言成的瞬间，张轩反映了过来，他撞开李言成挡在了李言成面前接下了黑影对着李言成的那一击。
李言成手中的电筒已经掉在地上，他两只手搂着张轩，想让张轩站稳，但是在他身前的手却触碰到一片温热。
李言成愣了下，然后这才在黑暗中大声叫道：“阿曼，张轩受伤了！”
这里就只有阿曼和他才懂医理，他现在已经无法镇定，只剩下阿曼。
黑暗中，张轩伸手抓住李言成的衣服，说了些什么，但是因为一旁史方明他们在和那黑影打斗，太吵闹，所以李言成没听清楚。
阿曼跑了过去，他把手中电筒冲着张轩胸口照了照，立刻被他胸口处不断涌出来的血迹吓了一跳。
阿曼被吓得愣在原地，拿着手电筒竟然不知道动一动。
看清楚张轩胸口的伤口之后李言成也是猛地吸了口气，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地低声咆哮道：“阿曼！”
“安翔，打电话叫救护车！李言成你先把他平放下来，小心点别牵动伤口……”阿曼把手电筒咬在嘴里，他从衣服袋子中掏出手套仓惶带上，然后检查张轩道伤口。
“不行，我一动他就流血。”李言成状似平静地说道，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慌张，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刚刚那一刀是确确实实刺进了张轩的心房里。
虽然只是瞬间的事情，但是李言成清楚地看到了刀子刺进去再插入的过程。
闻言阿曼的脸色微微一变，他道：“你先抱着他不要动，我看看伤口。”
血一直往下流，很快就染红了张轩胸口的衣服。阿曼把张轩的衣服解开，小心的查看伤口的情况。
有些脱力的张轩怔怔地看着李言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李言成问道。
阿曼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他伸手试探着在张轩伤口处按了按，更多的血从张轩胸口处的伤里流了出来。紧张咽了咽口水，阿曼看着李言成的眼睛道：“李言成我要你配合。”
李言成知道阿曼这是让他镇定下来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阿曼和李言成对视了一眼，然后道：“他伤到了心房，五分钟之内不进行手术就会……”李言成瞳孔猛地一缩，但阿曼又道：“但是他现在应该没事，你不要动，就这样抱着他让他靠在你怀里。”
安翔打完120紧张地站在一旁看着李言成和张轩，他知道自己惹了大祸，眼神茫然无措。
“你不要动，力道不要放松。”阿曼死命揉着太阳穴，“他被刺伤之后你就搂着他，挤压到伤口让血液没这么快流出来，这不知道是他走运还是干嘛……总之你不要动。”
阿曼是法证，不是医生，虽然同样清楚人体结构，可是他从来都只是把人体划开，可从来没试过把伤口缝合。
面对着命悬一线的两人，阿曼只能摊着手在原地打转。
他找出一些纱布按在了张轩伤口上，然后让李言成伸出手指按住。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走了两圈他突然冲到安翔身边，安翔被他笑了一跳，“你做什么？”
“手机，手机给我！”阿曼完全忘了自己也有手机这回事。
安翔也没多迟疑，立刻掏出手机递给阿曼，然后看着他拨通了刚刚的急救电话，开始对电话那头的医护人员交代接下去要用的东西，并让他们准备手术和输血。
他还没说完，那边张轩已经昏迷了过去。
“张轩，张轩，你醒醒，别睡……”李言成在张轩耳边唤张轩的名字，但是在他怀中的张轩已经开始昏迷。原本直直看着李言成的眸子中渐渐少了光彩，似乎眼皮有千斤重般。
“不要睡，起来。”李言成突兀的放大了声音，吓到张轩刚刚合上的眸子再次睁开。
史方明那边已经解决问题，那个人已经被抓住。
但众人都被现在的情况吓到，没人说话，只是看着李言成搂抱着张轩站在昏暗不清的路灯中。
血腥味冲天，地上也渐渐有了黑色的液体……
“李言成，不行，他失血太多……”阿曼见张轩已经再次陷入即将昏迷的情况，更加六神无主起来。
“救护车还有多久到？”李言成问道，语气中是少见的慌张。
“还有两分钟左右。”话说完阿曼去摇摇头，“但是、但是根本来不及……手术必须马上进行，不然就算是救护车来了，也没办法……”救护车上没有手术的条件，就算是就救护车来了，也没办法立刻缝合张轩凶了的伤口。
而且就算是输血了，血压降低也一样没办法维持生命。
李言成只觉得肩膀上一重，他低头去看，张轩已经昏迷在他胸口。
毫无生气的垂着脑袋，就好像已经死去。
“张轩，醒醒！”李言成紧紧搂住张轩，但他胸口的血依旧再往外面溢出来。
从刚刚到现在不过一分钟左右的事情，却已经像是过了百年。
李言成叫不醒张轩，他抬头看向阿曼，“把他弄醒。”
阿曼犹豫了一下，看着李言成摇摇头，他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阿曼！”李言成生气。
他一身是血地瞪着阿曼，让阿曼这个见习惯了死人的法医都忍不住胆战心惊。
上前一步，他拍了拍张轩的脸颊，但张轩睡得很沉，根本没有清醒的意思。
阿曼狠了狠心，用力掐在张轩人中穴上，直到把张轩鼻下掐血印了，张轩才幽幽的睁开了眼。他完全脱力的靠在李言成怀中，微微张着嘴，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要睡，再撑一分钟就好了。”李言成低头，在张轩耳边说道。
温热的吐息让张轩精神为之振奋了一些，他微微点点头，然后靠在李言成身上困难的呼吸着。
没多久之后，他眼睛再次合上，李言成却在这时出声，“还没到一分钟。”
张轩强撑着睁开眼，他直直地看着李言成，仿佛这样就能有更多的力量。
☆、087连环qj杀人案（7）
“张轩,睁开眼睛,还没到一分钟……”李言成不断低声在张轩耳边说道。
张轩紧紧地锁住了眉，他微微张着嘴的嘴唇惨白得毫无血色,连喘气都变得力不从心……
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叫声,阿曼为之一振，“李言成车子来了,你准备下带他上车。”话才说完他又慌了神，立刻接着说道：“不行,不能移动他，移动时要是伤口裂开……”
“……咳……李、李言……成……”张轩轻轻咳嗽了些，咳嗽时牵动了伤口,让他嘴里咳出血沫来。
到极限了么？李言成微微皱眉,道：“你再撑一会儿，马上就到一分钟了，车子已经来了。”
说完，李言成又回头去看阿曼，“阿曼我抱着他，你去找维持血液的仪器，安翔你过去帮忙。”
阿曼闻言一呆，沉吟了片刻后一咬牙他泄气地说道：“你这样根本没办法救人，他……”
“张轩根本撑不到医院，只能赌一把。”李言成道。
阿曼看了李言成和张轩一眼，转身跑了，安翔犹豫地看了李言成一眼，狼狈地追了上去。
见两人离开，李言成转过头对怀中意识薄弱的张轩道：“张轩，撑下去。”
张轩微垂的眼眸内一丝光芒闪过，他虚弱地朝着李言成笑了笑。
紧拽着李言成衣服的手紧了紧，像是想要把李言成永远的留在他的身边。
李言成轻轻低头在张轩额上落下一吻，这个举动让张轩瞪圆了眼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言成。
再次吻了吻张轩的额头后李言成在张轩耳边说了句‘撑住’，他说话声音很是温柔，只是低下的脸却瞬间变色。张轩胸口已经不再流血，身体也变得冰冷起来。血压太低，张轩的心跳微乎其微。
张轩动了动嘴唇，似乎笑了一下。
李言成假装没有看到，他对旁边的史方明递了个眼色，对他说到：“过来按住他的伤口，我们带他上车。”
史方明咽了咽口水，僵硬地按着张轩胸口早已经被血浸湿的布料。救护车很快就开到了街道，车上下来两个护士，往李言成这边跑来。李言成弯下腰把张轩抱在怀里，旁边几个警察见状立刻过来帮忙。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把张轩抱到了担架上坐着，李言成却不敢松手。
史方明见状直接从警察里逮了个警察出来，他把救护车的司机从车里扯了出来，然后把警察塞了进去，“你来开车，闯红灯了算我的。”
那警察愣愣，但他还是很快就动起手来。
说完史方明立刻跑到后面与李言成一起上车，他们才上了救护车车子就立刻开走，路上因为速度很快车子十分颠簸，李言成不得不以脚抵在凳子上紧紧搂住张轩按压着他的伤口。
车上，护士检查了张轩的伤口，脸色大变，她对一旁的医生无声地摇了摇头。
李言成深吸一口气，低喝道：“氧气罩、测血压，你们傻了？”
见那些医生都没动静，史方明也跟着喊了起来，“你们发什么呆，他妈的都傻了是吧？”
医生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他从车里移动到李言成面前伸手拨开张轩已经无力垂下的眼帘，然后回头对护士道：“准备输血，你们谁知道他的血型？”
“a型，张轩他是a型血！”同样上车的一个警察大吼道。
“好的。”护士动手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备用输血袋，然后喂张轩输血。那医生则是做起了其他的准备，不多时张轩身上已经有不少管子。
李言成低头看去，张轩早已经彻底昏迷。
史方明见状立刻伸手去掐张轩的人中，希望能把张轩唤醒，但是这次张轩并没有再清醒过来，就算是史方明把张轩的人中穴都掐出血印来他也没再醒过来。
医生见状摇头轻叹，“不要再掐了，没用的，现在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要是能撑到医院可能还有救，不然就只有……”
“你他妈地说什么废话！”李言成猩红着双眼低吼。
这是他第一次爆粗口，就连史方明都吓了一跳。他怔怔地看着李言成，心中有一丝苦涩，方才他不过是在强作镇定，他们却以为他十分冷静，以为他什么都能做到……
那医生毫无半分真诚地叹息一声，道：“你不要太过激动，现在他的情况很不妙，你要冷静我们才能想对策。”
车子一直往前开去，速度已经到了极限，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医生，血不够了。”护士在这时突然打断他的话。
李言成抬头看去，血袋里的血已经只剩下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
史方明闻言一愣，怔了半晌后道：“还有多久才到医院？”
“一分钟左右。”医生道，“只要到了就能有新的血袋，我通知医院做准备……”
“不用了，已经有人去通知了。”李言成道。阿曼和安翔已经去了医院现在应该准备好了，他只要把张轩安全待到医院。
医生微微一哂，不在说话。
片刻之后，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史方明第一个跳了下去，安翔和一堆护士已经在门口守着，张轩一下车就立刻被带上了推车，推往手术室。
阿曼紧随其后跑了过来，见张轩还活着他似乎松了口气，道：“快把他推到手术室里去，我已经跟医生说了情况，都准备好了。”
安翔傻傻地站在门口看着李言成和张轩一起进了手术室，在看到手术室的灯连亮了起来。史方明和那个飙车的警察与他一起在手术室门口守着，史方明和那警察都是一身血，唯独安翔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蹲坐在角落，双眼呆滞直直地看着手术室大门。
“安翔，不用担心，张轩会没事的。”见安翔如此模样，史方明不放心的安抚了一句。
但安翔只是静静地看着手术室大门，完全没有接口的打算。
史方明等了片刻，终于叹息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是我们太掉以轻心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掉以轻心他不会受伤的。”
安翔张了张嘴，依旧无言。
半个小时之后，阿曼和李言成先后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张轩的伤口医生用仪器暂时控制了，接下去就是手术，如果手术能成功那么他就能捡回一命，如果手术不成功那么……
张轩能撑到医院就已经是期间，剩下的，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听天由命。
李言成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就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坐下，然后低垂着头，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安翔很想过去说点儿什么，道歉或者是让李言成去换一身衣服喝点水，但是他没那个勇气。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没人去看时间，所以也没人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期间出来过两个护士，但都是匆匆忙忙的拿了些东西然后再进去，每次他们问起情况，得到的答案都是手术还在进行中。
李言成不知道该如果去想那些回答，至少说明张轩还活着不是。
不知道多久之后，史方明拿了一堆饮料进来，他拍了拍李言成的肩膀把手里的饮料递到他手里，“喝点东西，你已经在这里坐了三个多小时了。”
李言成眉头轻皱，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人已经抓到了，暂时关在了x市这边。张轩的事情已经通知了他父母和徐局长，他们都在赶过来的路上。”史方明说到。
对方当时手里只有刀，并没有其他凶器，刺伤了张轩之后就立刻被其他警察逮住了。
李言成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苦笑在史方明脸上绽开，他喝了口饮料后试探着说道：“你别想太多，张轩那小子他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
张轩身躯微震，点头。
史方明的眉头轻锁，略有些犹豫地说道：“李言成，安翔他……”
李言成摆了摆手，道：“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情。”李言成紧握双拳看着手术室的门口，他身上的血腥味十分浓郁，血液已经干了，黏在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难受，让人作恶。
闻言，在一旁的安翔身体猛地一颤，他低着头不敢看李言成的表情，生怕看到什么他承受不了的厌恶。
他嘴唇颤抖了下，小声说道：“我出去走走。”不等其他人开口他便转身离开了手术室门口，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除了走廊，安翔弥漫的上了天台。
因为是冬季天台上很冷清，只有他一个人。
找了个角落坐下，安翔无措地看着地板，他只是因为不放心李言成才跟过去，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想想也是，他从来就没帮李言成做过什么，只是不断地拖累李言成。这一点他不是早就明白了吗，为什么却在明白李言成真的把他放在心上之后立刻就得意忘形了？
他垂下头，让脑袋抵在手臂上。
从暗处走出来的时候，安翔也看到了那时候突然冲向李言成的黑影，但是他那时候吓傻了，只是全身僵硬的会站在原地，动都动不了一下。
但张轩反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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