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裴谨行的脸色说不上不对劲,但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平白让人浑身发毛。
    她说不上心里是紧张还是兴奋,别说,她现在觉得自己这种时候兴奋劲儿,多少有些不正常。
    “不多,都是正经竹马,我青梅也挺多的,改天介绍给你认识?”沈周懿笑的眉眼弯弯。
    裴谨行自顾自玩儿着她的打火机,臊眉耷眼地:“行啊,多认识几个朋友。”
    沈周懿虚虚吐了口气。
    吃醋啊这是?
    陆承年看过去,“我来是有正事。”
    谁乐意看你们腻歪。
    “那边怎么说?”沈周懿给陆承年倒了杯水过来,问。
    他公事公办的语气态度:“现在还处于僵局状态,事情太大了,基本上压不住,所以警方已经通报了,但是对于你这个嫌疑人身份,瞒下来了,不会有风波延顺过来,”
    她还是嫌疑在列。
    “凶手借着你的名头杀人。”裴谨行徐徐开口,“对你的画作又剖析的清楚,细节也淋漓尽致,你的画在网络上只拍过远景,所以,这个凶手近处观摩研究过,亦或者,参加过画展?”
    他这么一说,倒好像破开了一个口子。
    陆承年这才打量着裴谨行:“可能性很大,所以我想提醒一下。”他又侧首对沈周懿说:“何家公司出了事,儿子又死无全尸,怕是疯魔,最近小心些。”
    沈周懿摸着机会就往旁边人身上带:“没关系,他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裴谨行就那么睨着她,翘唇。
    明明什么都没说。
    却依旧是踏实的回应。
    陆承年冷眸扫向裴谨行,说实话,他对这个京城的公子哥,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他总部在京,十年打拼,关于这小子的传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他问。
    沈周懿瞥了一眼裴谨行,她摸了摸鼻子:“临门一脚吧。”
    如果她顺利去了京城。
    如果没有发生这个糟心事。
    说不定……
    “要不是因为她被警局扣了。”
    裴谨行倦淡说:“她现在应该在京城,我床上。”
    沈周懿:“!!!”
    弟弟你你你!!!
    陆承年硬被噎了一口,温水都喝出了刀子的感觉。
    很好。
    难怪他见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人不顺眼,毕竟他把沈周懿当亲妹,觊觎妹妹的男人,对于哥哥来说,天生的磁场不合。
    两男人视线对上。
    陆承年:没规矩。
    裴谨行:多事精。
    无声胜有声。
    暗地较量过后。
    陆承年冷漠地起身,“我今晚要飞京,没时间陪你过年了,沈周懿,年后来京吧,你父亲祖籍是京城人士,既然邕城没消息,就转移阵线。”
    沈周懿明白这个理,“等我把这边事处理好。”
    “嗯。”
    陆承年往门口走。
    又顿了顿,停下,旋身看着那边的裴谨行,冷到了骨头里:“裴谨先生,我妹性子好,但是不是软骨头,她背后沈家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你得清楚,我虽然只是一个律师,但是我最擅长与权势博弈,打断骨头拔了筋的事,我做多了。”
    裴谨行仍旧唇畔弧度不变。
    他手肘支膝,滑动打火机小砂轮,燃起来一束小火苗,映衬在他脸上,眼瞳深的没底,笑的更是坦荡无畏:“那怎么办,我腿骨折过,里面有钉子,容易扎手。”
    沈周懿:“……”你更扎人。
    一点儿不吃威胁这套。
    脾气一个赛一个的狠。
    最终。
    沈周懿送陆承年下楼。
    雨声不歇。
    陆承年瞥了眼她:“真喜欢?”
    沈周懿眸子盈盈笑意,似乎弱化了恶劣天气的寒意,她嗓音也软柔:“这么说吧,我长这么大,见过形形色色的许多人,但是只有他让我会有种心情在轰鸣的躁动,如果这是喜欢,那就是吧,最起码现在我仍旧对他心怀热枕。”
    陆承年冷笑:“你最好别让自己处于劣势,感情这种东西,未必玩儿得过那混小子。”
    他今年三十一了。
    大裴谨行那么多,叫这么一声,不过分。
    沈周懿抱了抱臂,弯唇道:“老陆,男人与女人感情如果权衡利弊的太清楚,那就不是纯粹的了,我们都活的恣意随性些吧,享受当下,缘分这种事,本来就难得。”
    陆承年透过雨雾看她。
    也对——
    沈周懿太清醒了。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泥足深陷害了自己这种事,对她来说可能性太低了,有情似无情。
    *
    *
    外面的天已经昏暗无边。
    室内温暖,亮着一盏台灯,室内光线昏沉暧昧。
    沈周懿进了门,一眼看到了已经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的男人,他单手枕在脑后,曲着一条腿,好像睡着了。
    她顿时放轻了动作。
    轻手轻脚地一步步走过去。
    半趴在沙发边,看着他的脸,这让沈周懿很好奇,裴谨行的爸爸妈妈得是什么颜值,才能生出他这么精致的儿子。
    她有些贪恋地望着他的每一寸。
    伸出手,隔空描绘他的五官。
    掌心还能感受到他鼻腔微微呼出的热气,有点儿痒。
    年轻的、貌美的躯体,就算什么都不干,都会给人一种旖旎的春光,她凑过去,趴在他耳边,轻声叫:“裴谨行?”
    他睫毛颤了颤。
    但是没睁眼。
    沈周懿又靠近了些,“裴谨行?真睡了?”
    这回他侧了侧头,嗓音沉哑:“很痒。”
    “我没碰你。”沈周懿觉得自己无辜极了。
    她就是对着他耳朵吹吹气而已。
    他闭着眼,好像笑了下。
    转瞬即逝。
    沈周懿还是觉得安分不下来,她又去摸了摸他的腿,从上往下,从下往上,这回他撑不住了,睫毛撑开细缝隙,半支着身体,一手箍住她细细的腰,将人捞上沙发,钳在身边,哑意绵绵:“摸什么呢?占便宜能找准地儿吗?”
    搁这儿跟他玩儿声东击西呢?
    沈周懿瞬间动不了了。
    她突然感觉到了他身上不正常的热烫,一时声音卡壳了几下:“我就摸摸看,我意思是……”
    “摸腿算怎么回事?”他掐了把她腰,像是被她气着了,藏了乖戾的声音好听又让人心惊肉跳:“来,往中间儿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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