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巴掌又想拍他,但刚举到一半……看到那张从淡金刚刚恢复到苍白的面孔,到底打不下手,直接按在了一旁的土地上――又是个大坑――才厉声又道:“说!为何不用真元护体!”
    重伤青年――牧子润抬起头来,眼神里都是歉疚和温柔:“是弟子唐突了师尊,使得师尊生气……弟子不愿师尊不开心,正该受此惩罚。弟子也知道,师尊不会用全力打死弟子,师尊莫要担心。”
    禹天泽的脸色乍红乍白,他捏了捏手指,把现在几乎金丹不稳的孽徒抱了起来,大步走进了雷火殿中,放置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之后他开始继续寻找可以使用的丹药,零零碎碎地搜出来十多颗,按顺序放在一个玉碗里,兑成药汁,犹豫地走到床头,拿汤匙慢慢喂过去。
    牧子润现在完全没法子灌药,身体也动不了,只能这么慢慢来。他现在不仅爬上了师尊的床,还受到师尊难得的细致照顾,照理说感觉应该不错的,可是他却后悔了。真心后悔。
    因为知道了自己对师尊的心意,他是想着以后一定要脸皮厚地一点点把师尊拿下没错,但当务之急还是立即就要面对的师尊的暴怒。
    要是任凭师尊当沙包那么揍,估计揍个十天半月的师尊也不一定消气,对于他这个刚刚体会了美妙感情正想跟心上人好好相处的可悲暗恋者来说时间也太长了,还不如一次性给师尊揍得够本呢……这么一想,他就出了个昏招。
    这个昏招就是牧子润刚才的表现了――完全不用真元护体,就以这金丹真人的身体去扛化神修士的愤怒一击。
    当然,禹天泽从来不会对他用全部实力,可就是这么三成,在他毫不抵挡之下,也是马上给他来了个重伤濒死,差点叫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要不是他师尊救治及时,险些连装可怜都没法装。
    但是,装可怜过后,牧子润却看到了他师尊眼里一闪而过的后怕和……伤心。
    那应该是伤心,还有一丝悔意。
    尤其是,当他发现师尊给他喂药时那颤了一瞬的手指后――牧子润就觉得,自己真是被恋爱冲昏了脑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哪怕被揍得时间长久些要什么紧呢?打是亲骂是爱嘛!
    偏偏在刚刚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先让这个人难过了――他的师尊这样强大,要不是因为很在意他,哪里会是这样?
    所以,就算现在牧子润占了很多便宜,他还是自我忏悔起来。
    这种做法,真是蠢爆了!
    都是陷入爱情的人智商会降低,古人诚不欺我啊……
    就算再度发现了师尊对自己的在意,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开心。
    禹天泽的怒气已经都没了,他一勺一勺给自家徒弟喂完了药,抓起徒弟的手腕发现的确所有伤势都在好转后,才松了口气。
    随即,他就有些纠结地看着徒弟的脸。
    不管怎么说,是他太冲动,才让徒弟变成这样。
    只是用铜镜看了看而已,其实不算什么大事,而且徒弟经常给他擦背,见到他沐浴又有什么不妥的?
    偏偏在那一刻他那么介意,真是太失态了。
    禹天泽压下刚才翻滚的气血,镇定了一下。
    幸好徒弟没事……
    他的脾气怪异,很多人都这样说过,他从没在乎过,可是这一次,他却因为一时恼怒就出手没了轻重……
    然后,禹天泽看着徒弟的脸。。
    其实他知道的,徒弟虽然心里算计多了些,但从来没算计过他,对他的脾气也总是包容着的――跟那些因为他的实力而不得不忍耐的人不一样,徒弟是真的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好,如果是收了其他人做徒弟,能对他毫无埋怨吗?不可能的。
    禹天泽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禹天泽他绷着脸,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手掌被抓住了,侧头一看,是徒弟微笑的脸。
    他也侧了侧头,靠在床前。
    抓吧抓吧抓吧,反正,徒弟活着就好。
    既然是修士,伤势好起来也是很快的,在禹天泽的照料下,牧子润没过两天,就已经是活蹦乱跳了。
    在这期间,他发现这位师尊一点都没有笨手笨脚――照顾起人来简直就是熟练工,该想到的东西也没什么遗漏的,跟他性格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牧子润一转念,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家师尊有个不靠谱的师尊,从小到大看起来资质超群一飞冲天的,但两辈子结合起来,还不知道受了什么苦呢,像这类的生活技能,师尊独自一人求生存,当然是会掌握的。
    想一想就让人心疼,也让人……嫉妒。
    牧子润叹了口气。
    以前不知道自己心思的时候,只是隐约觉得不想让师尊惦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现在知道心意了,就知道那是属于对心上人的独占心理了。
    说起来,其实他牧子润也是个缺爱的人嘛。
    缺爱的人很容易把那种给自己温暖的对象死死霸占在身边的,他又怎么可能例外呢?两辈子加起来,就没一个人比他师尊对他更真心了,还有那些毫不吝惜的宠爱,他要真是个慢慢长大的娃娃肯定是大部分看不出来,可前世他毕竟是个成年人,每一分每一点,他都看得很清楚。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对这位师尊产生这样的感情了……
    牧子润那因为脑子发热而导致下降的智商,在禹天泽几天的照顾里,顺利回升到了正常的状态,也没再是刚明白心意时那么一副自以为明白其实是打满了鸡血的状态了。
    ――算是理论和实践终于勉强合上了吧,他变得更乖巧了。
    而智商回来的同时,牧子润就立刻敏锐地发现,他家师尊好像要有心结――
    这可不行。
    他不用过脑子就能看出,师尊这是自觉之前下手太重对他有歉意以至于心情不好对他也有点躲闪,是,他是做了这种没智商的事情差点把小命玩完,但现在也不能真让这件事变得弄巧成拙。
    要是真让师尊从“因为歉疚有点躲闪”,再到“习惯性回避”,终于变成“干脆不要再见了”这种悲催结局的话,他还怎么跟师尊培养感情?缠人计划也行不通了啊!这绝对不行!
    想了想后,牧子润就找上门去:“师尊,弟子有感于实力低微,还请师尊指点弟子……若是能切磋一二,便更好了。”
    禹天泽:“……”
    他已经很顾及徒弟的心理状态正在想办法试图换个方式去训练徒弟来着,徒弟居然好像没有什么心理阴影……不愧是他禹天泽的徒弟!
    但是,禹天泽还是有点下不了手――徒弟那副凄惨的模样实在是太戳他神经了。
    他思考了片刻后,去找宗门换了件法宝。
    82要去婚礼了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只要带上这个,就可以随便把自己的实力压制到任何一个境界。
    然后,禹天泽就把自己的境界压制到金丹期了。
    现在总不会再险些把徒弟打死了……吧。
    回到雷火殿后,金丹期的禹天泽对着牧子润勾了勾手指,把他揍了一顿。
    牧子润:“……”
    我该说师尊的心结解除得够快……还是该说师尊果然厉害呢?
    不过,禹天泽这样的表现,让牧子润也放心了不少。
    他可一点儿也不希望师尊从此对他束手束脚的――那还怎么培养感情?
    但是现在不同了!
    之后,牧子润就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
    大家都知道,陷入迷之恋爱的人,总是会希望时时刻刻能见到爱慕对象并且尽可能多地与对方有身体接触的。
    作为两辈子的老处男,恋爱零记录的他也同样陷入了这样的情结之中。
    虽然现在牧子润的确是每天都要挨揍没错,但现在挨揍的时候不仅禹天泽能揍得更爽――比如不需要再算计力道什么的,牧子润也获得了很多机会。
    咳,肢体接触的机会。
    因为现在境界相当,牧子润为了表达“我在尽力打败你啊师尊”这样的观点,他最初还是老老实实用术法的,后来禹天泽显然速度比他快多啦,于是他就会开始使用各种手段。
    比如说,去抓他师尊正在施法的手腕子啦……
    比如说,去抱他师尊的腰试图把人摔倒啦……
    比如说,在跟师尊周旋的时候“偷袭”他师尊的腰让他不能迅速遁走啦……
    反正,就是尽可能地借助每一个机会占便宜吧。
    不动声色的,而且禹天泽那么粗大的神经,也压根想不到,自己已经被占了无数的便宜了。
    当然了,牧子润也不是一心只有占便宜――或者说他知道只有自己的实力越强,占便宜才能越快越多越不着痕迹。
    于是很自然的,在不断想方设法跟禹天泽接触的同时,他的武力值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涨,至少速度上,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短短两个月,牧子润渐渐已经能和同样金丹中期的禹天泽打成平手了。
    禹天泽当然是很满意的,徒弟有出息哪个真心给人当师尊的不高兴?
    牧子润也是很满意的,在这段时间里,他基本上把师尊的身材摸清楚了――嗯,这个不能仔细想。
    ……要是以前,他绝对想不出自己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可现在真这么做了,也不觉得很毁三观。
    他想着,这大概就是因为以前没遇见过他情愿毁三观的人吧,现在遇到了,三观和下限就变成了浮云,节操和底线也随之消失不见。
    师徒俩高高兴兴地修炼着,禹天泽因为气消了,还直接把琉璃净火送给了牧子润。
    牧子润当然是对师尊好一通猛烈夸赞,并且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听话以后还要给师尊炼制至宝一定不会辜负师尊等等等等,总之,怎么深情款款情深意重就怎么来。
    禹天泽从来没听人说这么多的……甜言蜜语过。
    当然了,他自己以为这是自家徒弟太感动了所以表达感激之情呢,并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与此同时他虽然觉得听起来有点麻酥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想听完,于是就真的听完了。
    牧子润看着禹天泽冷酷着脸红了耳根,目光不由得就更加温柔。
    尽管师尊可能还不明白他的心意,不过,就看师尊能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以后肯定也不会有人比他更让师尊看重了。
    ――即使有,他也一定会扼杀在萌芽状态的!
    此后,每一天禹天泽只要跟徒弟碰面,都能听到连串的“表孝心”,他一边有点纠结,一边又不愿意呵斥徒弟,就这么心情浮动地继续跟徒弟“切磋”。
    而且,禹天泽觉得,徒弟对他更……孝顺了?
    打个比方,同样是把灵果切好装盘,以前大概是洗过切开,现在就是写过剥皮切开仔细去籽并几乎送到嘴边;同样是准备床铺,以前是一层铺上皮毛收拾整齐保持清爽,现在就是在那前提之下一天问三遍柔软度,还要在皮毛上放鲛纱,制作出那种非常舒适的跟玉枕完全不一样的奇怪厚实松软“枕头”数个摆上;同样是将室内摆设设置得华丽而不失格调,现在很多小型的器物都是徒弟自己亲手炼制而成,独具匠心而且非常顺眼;如果说以前徒弟给他准备浴房方巾洗浴用具给他擦背,现在就是几乎侍立在一旁时时刻刻注意水温,不仅给他擦背还直接坐在水边给他按揉身体甚至还要给他擦身……
    禹天泽最初被伺候得有点懵,后来,就渐渐越发享受。
    但他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太欺压徒弟,还是会说:“子润无需如此。”
    牧子润就很乖巧地说道:“弟子情愿如此。”
    禹天泽对上牧子润深情的目光顿了顿,不知怎么觉得有点不能直视。
    然后,他就依从了徒弟的“孝心”。
    正是因为牧子润对他这么面面俱到细致无比,以至于……他这位徒弟因为要炼化琉璃净火闭关的那七八天,禹天泽还很不习惯――干脆也去打坐了。
    等牧子润出来后,禹天泽就再也没提过“徒弟无需再这般服侍为师”之类的话了。
    ――而他的那个徒弟呢?
    牧子润有点狡黠地看着他师尊房间里的东西慢慢在所有细节都增添上他炼制的东西,很多原本的摆设也被他亲手找来的或者合成的或者换取的更好或者更漂亮的东西取代,心情非常愉悦。
    迟早有一天,他可以用自己的气息把师尊彻底包围,到那个时候,就算师尊还是不能接受他的爱慕,也一定不能离开他了……
    他曾经是个生意人,这样经营着他的师尊,一定不会亏本的。
    当然,如果能够彻底把师尊赚到,那就更好了。
    炼化了琉璃净火的牧子润,目前已经再度突破,达到了金丹后期境界。
    同时,这境界并不太稳固。
    在禹天泽再度开始的操练下,牧子润重温了“被揍――能抗揍――能扛住”的过程,跟师尊经历了为期一个月的“身体沟通”。
    终于,他又一次地能跟上师尊的节奏。
    牧子润松了口气,他感觉自己身体强健了不少。
    但危机感还是存在的。
    师尊太强大了,如果不达到一定的实力,他恐怕连第一次表白爱慕,都是不敢的……更别说“和谐交流”了。
    想到这里,牧子润伸手凝结了一团水球拍在脸上。
    别多想,多想没用。
    目前,他大概也只能每天去“服侍”师尊沐浴,来缓解一下这青春期的躁动了……话说回来,为什么他都金丹了,还有这躁动啊!
    忍耐,忍……耐。
    然后,牧子润露出微笑的脸――他师尊最爱看的那种,继续围着他师尊转悠去了。
    转眼间,师徒俩的二人时光也要结束。
    并不是因为宗门里有什么任务要求之类,而是几个月前在琅琊福地接到的那张请帖,再度彰显了一下它的存在感。
    是的,陈一恒结婚的日子到了,作为已经答应邀请的师徒两人,也是时候前往九阳门赴宴。
    禹天泽的脸色有点发黑,心情指数值显而易见地跌落。
    牧子润赶紧发挥他“贴心徒弟”的功能,快速表示:“师尊不是去看笑话的么?既然是笑话,师尊便欢喜地去看上一眼就是,若是笑话不好笑,以如今师尊的本领,即便半途走了,也算不得什么。”
    禹天泽听到徒弟这番安慰,心情好了不少,他冷哼一声:“贺礼。”
    牧子润秒懂。
    师尊想去看看笑话,但是他的好东西一点也不想便宜陈一恒那渣男,可是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过去参加婚宴,要是出手太差,恐怕要让人笑话。
    牧子润心中闷笑。
    师尊总是这样可爱,当初答应前去看笑话的时候,他必然没有想到这么多,可是现在该去赴宴了,却突然想起来了……平时对他无比慷慨大方的师尊,突然对“外人”小气起来,真让人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
    不过,作为一个好徒弟,总是要给师尊排忧解难,才能增加自己在师尊心目中的地位嘛!
    所以,牧子润稍微想了一下,就有了个点子:“师尊,不如让弟子来炼制一件法宝,来做那贺礼罢?”
    禹天泽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愿让徒弟给那人渣炼制法宝。
    牧子润看师尊这神情,心里一喜后,正色说道:“弟子可以炼制一架鸾车。”
    禹天泽一怔:“鸾车?”
    牧子润笑道:“这鸾车于迎亲时最是得用,彩光耀耀,极尽华美,女修当是喜欢的,且所需炼材,却是极普通之物。”
    好吧也并不是真普通,而是因为那种鸾车不需要什么防御也不需要多么坚硬,所以尽管有些炼材比较罕见,但内中的元素在很多普通材料里就可以提取。
    有系统在手作弊弄出这么个玩意儿来,完全就是堆积材料分分钟解决问题。
    而且更奇妙的是,鸾车虽然美,但平常也没什么人天天驾出去。就算驾出去,也就是个样子货而已――简单地说,拿来当新婚贺礼是很体面还好像很用心的,可实际上呢,对实力没帮助,也称不上一件真正法宝。
    差不多,也就跟凡俗界新婚的那轿子,属于一个地位。
    83参加婚礼
    禹天泽仍有不悦。
    牧子润柔声说道:“师尊且放心,弟子也不算是亲手炼制。”
    这和他当年给师尊炼制紫雷焚天宝衣与青雷火云舟可不同,这两件至宝不仅各种炼材是他精心搜集而来,宝衣上的图纹,宝舟的样式,都是他精心设计,结合两个世界的审美再考虑到自家师尊的爱好后,做出来的极尽华美的上品,耗了他很多心血很大精力,才最终确定下来并且得到。
    可对给陈一恒的鸾车……
    他也就准备把普通炼材堆一堆,随随便便合成一个就算了。基本动动念头动动手指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半点精力。
    禹天泽看他一眼。
    他知道徒弟这也算是给他交底,尽管他从来没有窥探过,却也知道凭借徒弟目前的年纪和实力,是无法真正自己亲手炼制出那两件至宝的,必然有所依仗。
    现在看来,那东西果然神妙无比?
    不过以禹天泽的智商,他也不会因为牧子润说不会亲手炼制鸾车,就以为那两件至宝也是徒弟随随便便就能弄出来的――好歹其中好几件炼材也都是他亲自陪着徒弟去拿到手的不是?
    倒是因为这徒弟在他面前越发的不掩饰,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嗯,他也不是个事事都要寻根究底的师尊。
    牧子润再度哄好了师尊,也就真的在雷火殿俩人的库房里找到些炼制鸾车的材料,然后放在系统前面让它运作一下,很好,鸾车搞定了。
    这鸾车,就是那种制式鸾车,基本上要是不特别要求,炼制出来就会是这种样子,有五头不同色泽鸾鸟拱卫,做出来的效果,那就是一辆彩车。
    非常符合那种婚礼的气息。
    要说牧子润唯独吩咐了什么……那大概就是在最前方最大只的那头鸾鸟口中,让它衔上一朵美丽的兰花,代表婚礼的新娘子罗明兰。
    这应该也能显示那种“我们是真心来道贺”的意思了。
    从取材料到合成结束差不多就用了五分钟,牧子润手里捏着个光团走出去,交给自家师尊去看。
    禹天泽扫一眼,看到那朵兰花的时候,心情明显再度转好。
    牧子润微微一笑。
    能给欺负师尊的明鸢真人添点堵,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善良柔弱的他一心一意也不在乎名分,他这做徒孙的,与师尊这做徒弟的真心祝福他所爱的人,他当然要很“高兴”才行。
    而且……牧子润目光变得幽深。
    希望那明鸢跟罗明兰两个互相争夺就好,可千万别再扯上他的师尊。
    他一点也不想看到自家心上人不高兴的样子。
    ?
    新婚贺礼由禹天泽揣起来,师徒俩闲来无事,也不必跟正罡仙宗的人打招呼,在婚礼即将开始的前两个时辰,才踩着青雷火云舟,在短短时间里,来到了九阳门。
    陈一恒作为掌门之子,在门中地位很高,所以他结婚的时候,当然门派是要大肆操办的。而他本身的气质样貌修为摆在那里,早就在九阳门有无数仰慕者,因此也有很多免费人力,还附带很多双哀怨忧愁的眼睛。
    同时,罗明兰所在的衡城罗家是世家大族,第五房虽然已经没什么人才了,可到底她也是嫡女,跟罗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以她目前金丹后期的修为,嫁给个九阳门的掌门之子,也算是门当户对,更何况那掌门之子的修为还不错,资质也尚可,而且还是靠着第三仙宗的中级门派,也让罗家比较重视。
    于是,罗家这边也出了不少人。
    所以今天这九阳门外云车坐骑遍布,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这婚礼的排场嘛,也不算小了。
    结婚具体的地点,是陈一恒自己在飞霄山脉里选择的一座小峰头,命名为“智天峰”,也是他的住所。
    等罗明兰跟他结婚以后,肯定也要跟他一起住在这里,这婚礼仪式――或者说双修大典,当然也安排在这里的。
    于是,这智天峰上,也是非常喧哗。
    吉时还没到,陈一恒是已经开始招待宾客了没错,可是那新娘子嘛,却还留在高空中的一座楼船里。
    ――咱们虽然不是和凡人一样还特别去罗家迎亲,起码在吉时来到的时候要去从楼船上把人请下来不是?
    这样一来,也有“自你家到我家”之意,也显露一下新郎的财力。
    许多的宾客都在陆陆续续到来,陈一恒笑容可掬,满脸喜气,似乎非常高兴。每每有人跟他提起新娘子的时候,他也是眼里带着深情,仿佛情根深种,十分期待。
    这样的表现,当然也让罗家满意。
    当吉时前的半个时辰,天际有一道流线直刮而来,好似一道闪电,又像是一朵火云,在眨眼间,就停在了智天峰上空。
    陈一恒赶紧抬头:“请尊客――”
    那闪电、火云就骤然落下,直接砸在了陈一恒前方十尺处,变成了一团雷光。
    而雷光散去后,紫袍的华美青年神情冷淡,立在当处,在他身侧则是个极英俊的年轻人,气质稳重温和。
    这可不就是禹天泽与他的徒弟牧子润?
    陈一恒早已从罗家的“信差”口中得知今天禹天泽也会回来道贺,自然是心情复杂。他一边高兴,觉得这是禹天泽给他面子,而且禹天泽的地位也能让给他增添点光彩,一边又有点担忧……也不知道禹天泽是否知晓他已经跟明鸢有过首尾了?虽然明鸢一直很乖巧,也不给他添麻烦,但要是那个牧子润把这件事告诉给禹天泽,说不定以禹天泽这个暴脾气,会直接找他算账也未可知。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陈一恒还是很殷勤地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原来是禹师弟,快快请进!”
    禹天泽目光一扫。
    果然,他就看到明鸢站在一个角落里,眼中含怨带诉的,好像受到莫大的委屈,正把视线朝着自己送来。
    禹天泽眼光一转,就当没看见,直接把一件东西取出来,放到陈一恒的手里:“贺礼,新婚大喜。”
    至于明鸢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好吧,他还是没看见。
    谁让他比明鸢高那么多,明鸢还躲在墙角呢?
    他是什么样的身份?没事怎么会去看墙角!
    陈一恒心里真的“大喜”了,看向牧子润时,眼里也温和不少。
    虽然那天在拍卖会上因为这小子损失了不少资源,但这小子没把他和明鸢的事情告诉给禹天泽,就给他省了大麻烦――他完全没想过这是禹天泽知道后还会给他送礼,毕竟在他心里,禹天泽对明鸢,那真是一等一的照顾了。要是真被禹天泽知道他跟明鸢的事情,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现。
    然后陈一恒赶紧把禹天泽带到侧厅里奉茶,在那里坐着的都是颇有身份的修士,禹天泽当然也是有那个资格的。
    至于明鸢……还是等婚礼之后,再来师徒叙旧为妙。
    陈一恒觉得,尽管明鸢是很乖,可他还是要以防万一啊。
    禹天泽就领着自家徒弟一起进了侧厅了。
    里面的人不多,也就二十来个,其中七八个是罗家的人,还有好几个是九阳门的人,剩下的就是跟九阳门有交情的人。
    这些人的身份都不低,修为也都在元婴期以上――起码罗家其他几房的嫡子来了三四个,另外九阳门的长老也在。
    现在他们见到这么个气度高傲又张扬的化神修士走进来,都是转眼看来。
    禹天泽朝他们点点头,尤其对九阳门长老们示意后,就跟徒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了。
    九阳门的长老本来是想跟禹天泽套套近乎的――他们以前都知道这个弟子资质高,没想到他去了主宗还可以混得那么好。
    但也是因为禹天泽获得了主宗核心弟子的身份,其实严格说起来,也就是正罡仙宗的弟子了,九阳门对他而言是有烟火情,可也称不上什么必须要孝顺的出身门派了。而且,这也算是附属宗门与主宗的默契,否则,主宗凭什么非得庇护附属宗门不可?
    但禹天泽可没什么心情跟九阳门套近乎,他现在是不能做得太明显,可性格摆在这里,以前在九阳门的时候就“喜怒无常”的,不理人也是太正常了。
    九阳门的长老们修为见状,还是没来触眉头。
    ――不管怎么说,掌门之子的婚礼禹天泽来了,足以证明他对九阳门还是在意的。何况禹天泽很在乎的师尊也在九阳门,也算是一种牵扯。
    于是,这些长老们也没急功近利地去做什么,而罗家的人心高气傲的,在没搞清楚禹天泽具体身份来历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太主动的交往。
    于是,倒是给了禹天泽一份清静。
    只可惜,凡是陈一恒在的地方,禹天泽就压根没法子清静。
    随着吉时的接近,那些长老们出去帮忙和招待宾客了,罗家的人也要回到楼船去等待新郎接新娘,那本来在外面朝着陈一恒投放“哀怨光波”的明鸢,却是不知怎么找到了机会,找了空子在忙得团团转的陈一恒的眼皮子底下,来到了这个侧厅里,找到了他许久不见的徒弟。
    才刚进来,才见到那紫袍青年,纤弱的明鸢真人身子微晃,已落下了晶莹的泪水:“天泽……”
    牧子润:“……”
    糟糕,他得赶紧想办法等会怎么消除师尊的怒火。
    禹天泽深深地呼吸。
    84明鸢失策
    还没等禹天泽怒极攻心,那明鸢真人已经伸手拭去了泪珠,露出个轻柔的笑意来:“看,为师多年不曾见过天泽,如今都失态了。”
    禹天泽:“……”
    这话完全没有可信度。
    那边明鸢真人又开口了:“那上品雷击木,天泽可还喜欢?”
    好嘛,又开始表真心了。
    牧子润有点濉
    那段上品雷击木是他想拍下来炼制紫雷焚天宝衣的好吗,明鸢之所以出灵石也还是他榨出来的吧,怎么被明鸢这么一说,就像是明鸢特意买下来送给他师尊的一样?明鸢这是看准了他这个做徒孙的不会解释得那么清楚呢,还是觉得这样可以更拉近跟师尊的感情并且勾起与师尊从前的回忆呢?
    ――他是从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的,不然在商场上早就被人吞掉了。而且就像明鸢这种上辈子坑死他师尊的家伙,用一百万分的恶意去揣测,也完全不过分。
    不过,无论明鸢怎么想都不可能料到,那拍卖会现场里,师尊是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所以不管明鸢怎么拉关系,他这位重生的师尊,也不会对明鸢产生什么感激感动的情绪来的。
    果然,牧子润就很细心地发现,他家师尊是眉宇间含着暴躁,表情也有点微妙了。
    嗯,明鸢真人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叹为观止”啊。
    在这种情况下,禹天泽总是很失败的,他压抑住心里的厌恶,忍了又忍,憋出一句话来:“……喜欢。”
    徒弟给他炼制的至宝,他当然喜欢。
    跟明鸢一根头发的关系都没有。
    就连明鸢出的资源,有哪点不是他以前送的?
    拿这个来拉交情,真是太可笑了!
    明鸢习惯了禹天泽的沉默寡言,也不觉得被怠慢了,接着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禹天泽憋着一口气,非常偶尔地“嗯”几声,就当是应和过了。
    这样过了一会儿后,明鸢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哀愁,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视线落在侧厅门外,现出一种既期盼又忧伤的神色来。
    不得不说,一个长相清秀体态柔弱还有那么点楚楚可怜气质的人,摆出这副模样来,是很容易勾起他人同情心与……好奇心的。
    可对于禹天泽来说,他虽然不是很了解明鸢的性格,可明鸢的做派他就太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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