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通天谷两天,马仙洪趁机冷静地思考了自己和碧游村的未来。
    自从廖忠死在陈朵怀里以后,他就感觉公司可能会以此为借口,对碧游村下手。
    并且“姐姐”暗中也提醒过他。
    自大是马仙洪的缺点。
    但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执迷不悟的人。
    把通天谷作为碧游村失败后的一条退路,于他而言,有益无害。
    陈让这两天,则带着陈朵到处溜达。
    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陈朵。
    比起碧游村,偏僻静谧的通天谷更容易让陈朵想起小时候在药仙会的日子。
    陈让发现,这次回到碧游村,陈朵对他的态度比上次亲切了许多。
    也许是自己体内同样植入蛊虫的缘故。
    走出一片密林,一群猴子在路旁虎视眈眈盯着陈让和陈朵。
    “走。”
    陈让一把抓住陈朵的手,顶着金钟罩往前冲去。
    这些猴子是通天谷为数不多的生物。
    陈让不打算消灭它们。
    没准将来还要尝试收服这些猴子加以训练,利用它们来守护通天谷呢。
    杀掉太可惜了。
    反正这些猴子也伤不到他。
    被陈让突然抓住手掌,陈朵藏在隔离服下的娇躯一颤,下意识就想抽回。
    她全身遍布蛊毒,哪怕是最亲近的廖忠接近她也要穿上防护服。
    更遑论随意抓住她的手,会没命的。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力度,陈让松开手,意外道,“怎么了?走啊,被这些猴子缠上就麻烦了。”
    见他若无其事的模样,陈朵惊疑不定,“你不要紧吗?”
    她的目光反复在陈然抓她的那只手上打量。
    看上去一切如常。
    “没事啊。为什么这么问……哦我知道了。”陈让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你担心蛊毒会对我造成伤害?”
    陈朵点头。
    “哈,放心。”陈让哑然失笑,拍拍丹田说,“我这儿也有蛊呢。”
    他种在丹田里的蛊虫号称万毒之最,万蛊之王。
    自然不会害怕区区原始蛊。
    陈朵体内的原始蛊本身并不可怕。
    其威胁主要在于,原始蛊以陈朵的心脏为培养皿。
    一旦分离,原始蛊固然会死亡,陈朵也会香消玉殒。
    比起陈让的金蚕王蛊,威力天差地别。
    “你的蛊不怕其他蛊毒?为什么你似乎对体内的蛊毫不在意?它不会伤害你的身体吗?”陈朵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难怪自己这次看到陈让,内心总有一种想要和他亲近的冲动。
    原来他和自己一样,同是被种了蛊虫的可怜人。
    “不怕,我的蛊还能吸收蛊毒呢。”陈让嘻嘻笑道,“至于伤害,只要我能控制它,它就没有能力反噬我的身体。换句话说,当它威胁不到我的时候,我又何必在意它。说白了,蛊虫只是属于异人的一种手段而已。”
    陈朵歪着脑袋,若有所思。
    “别想了,我们去前面做一会吧。”陈让建议。
    “好。”陈朵同意。
    两人并肩跑出山道,来到一座挨着树林的山包。
    “万叶飞花流!”
    陈让双手挥动,密密麻麻的绿叶鲜花凝成一个巨大厚实的坐垫,在山坡上铺开。
    “来,坐。”
    陈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地坐了下去。
    坐在陈让用红花绿叶编织成的柔软坐垫中。
    陈让在她旁边懒洋洋地躺着,翘起二郎腿,摘了一片叶子叼在口中,嘴里哼着小曲。
    难得有这么一阵安静惬意的独处时光。
    不用去应付外面的尔虞我诈。
    要好好享受!
    陈朵依然双手环抱着膝盖,浑身僵硬。
    “诶,你这样不累吗?躺一会呗。”
    “啊?”
    “来嘛,放松一点,试着躺下来。”
    “哦。”
    陈朵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学着陈让的样子,慢慢靠在山坡上。
    唔,这个感觉好像是比坐着舒服多了。
    一瞬间,仿佛身轻如燕。
    “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世界美好吗?”
    注视着周围的绿水青山,陈让吐出树叶问。
    “还……还行。”陈朵迟疑着说。
    “看你的状态,廖忠死了以后,一直很迷茫嘛?”陈让说。
    陈朵在原著中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物。
    喜欢她是因为她身世可怜,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最后在张楚岚等人的见证下,蛊毒爆发,街头暴毙,令人心疼。
    讨厌她则是她亲手杀死了把她带出药仙会魔窟的廖忠,理由是廖忠不懂她。
    在陈让看来,问题其实很简单。
    一切根源皆在陈朵体内的蛊毒。
    她只想要一个能够接纳她,使她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的世界。
    哪怕她成为一个普通人。
    可惜这个世界的医术没办法解决她体内的原始蛊。
    “你知道廖叔?”
    听到廖忠两个字,陈朵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略有耳闻。”
    “以前廖叔在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替我安排好,不管我愿不愿意。我不喜欢总是被人控制的生活,我想要自由自在。可如今成为自由身,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
    这就是人啊。
    得不到的时候梦寐以求,得到了却手足无措。
    “归根结底,都是你体内的原始蛊造成的。”陈让酝酿了一下措词说道,“假如啊,我说假如有两个选择放在你面前,一个是死而复生,用死亡告别过去,带着这具身体开始新生活。另一个是回到过去,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小时候,回到没有种入原始蛊之前。你会选哪个?”
    这是陈朵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她很认真的思索了几分钟。
    最后低声说道,“我想,我应该会选第二个,回到从前。”
    陈让恍然,不出预料,正常人都会选第二个。
    “看来你很厌恶你现在的身体啊……”
    陈朵缩在袖子里的拳头用力握紧。
    不禁想到每次洗澡,不敢让陈俊彦靠近的情形。
    倘若她是个正常人,何必提心吊胆呢。
    只因她的身体毒素太强。
    老鼠喝了她的洗澡水,当场死于非命。
    可惜,自己并不会遇到那样的选择。
    这个世界,不会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
    陈朵叹息。
    两个人陷入沉默,一起待了半个多小时。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陈让拉着陈朵起身。
    两人一起返回九曲盘桓洞。
    ps:日万太难了。
    更何况,日万——软,日万等于软。
    我不要做软男人,我要硬梆梆!
    阿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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