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还能稍微阻挡,暗中支援一下。
    现在一剂爆裂香叫血骨注意到自己,眼看着血骨向自己扑来,本能再次往腰间探手拿武器,摸到空空的腰际,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个调香师,血骨血爪已近在咫尺。
    “方小姐!”阿华刚摆脱束缚就看到她要命丧血骨之手,连忙冲上前去拉开血骨胳膊,拳头挥出,把血骨打得一个踉跄,头歪到一边。
    与血骨战斗许久的冯家双见状愣住了,他分明记得自己无论如何下手重都不能叫血骨做出退让或被打退的动作,只能反反复复跳开蓄力攻击,跳开蓄力再攻击。阿华是什么人,顶着玉骨名号的普通人,一点打架经验都没有,怎么就能重拳把血骨打退?再看他双手,碰触了血骨没有溶解迹象,被血骨喷了血雾也没有异常反应,冯家双浑身一颤,幡然醒悟。他是玉骨啊,拥有净化力的玉骨,曾经把腌鼎种都净化过来的极品净骨,岂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判断他。
    立刻大喊:“阿华,你能够克制他,给我打,拿出男人的气概来,打死有赏!”激动地给他鼓劲。
    作者有话要说:方丽娟很憋屈的说,她明明有很多克制灵骨的香药,对血骨都没有用,在这种场合里,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在这里她的表现有些异常,是有缘由的。不打算说明白,大家猜吧。
    83、玉骨的能耐(下)
    阿华并没有想这么多,完全陌生的拼杀动作已让他焦头烂额,乍一听到冯家双的喊叫,顿时信心大增,也学着他们大喝一声,摆出拳击动作主动出击。
    血骨哪里理会面前这人束手束脚的花架势,跳跃起来从上面扑下来,阿华抬头一看,又愣住了,下一秒他矮身抱头,从血骨的利爪下逃脱。背心感到一阵凉意,闭眼反身挥出一拳,听到“咔擦”脆响,正中血骨脸颊,血骨倒栽葱摔在地上。
    “好,干得好!”冯家双兴奋地捶地。
    阿华抖抖酸麻的胳膊,再次抬起双拳摆出架势,警惕地瞪着血骨。
    血骨缓缓爬起,恼怒地咆哮,就着四肢着地的地势迅速向阿华爬来,竟然是想用牙咬他。
    阿华抬着双手不知该如何应对,又僵硬了。
    冯家双见状又急了:“你的脚呢,放着当摆设啊,给我踢!”自己瘫软的双腿在地上做蹬踩动作,下意识给阿华做示范。
    阿华这才醒悟过来,抬起腿踩向血骨头颅,不想血骨趁势抱住他的腿,张嘴就咬。
    又是一声脆响,阿华见自己大腿不保,惊慌得挥下重拳打在血骨头顶,血骨猛地合上嘴,崩掉几颗牙,不得已又松了手。
    虚惊一场,冯家双揉揉自己僵硬的面部,大喊:“别摆你的姿势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靠本能出击,懂吗,本能!”
    “哦哦。”阿华愣愣答应,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没缓过劲来的血骨,没再傻乎乎等它爬起来,直接坐在他身上拳头轮番砸在血骨脑袋上。手累了就站起来,无赖地死踹它,直到自己气喘吁吁才停手。
    冯家双算了见识了什么叫瞎猫碰上死耗子,看傻了眼,张着嘴傻傻问:“它死了吗?”
    阿华把手指放在血骨鼻子底下,傻傻回答:“没气了,应该死了吧。”
    石室内一片寂静……
    胡飞被摔晕后悠悠醒转过来,就瞧见阿华坐在血骨身上演绎武松打虎,直到阿华说它没气了,胡飞松口气,却突然从自己的角度看到血骨手腕翻转,长指甲直刺阿华腰侧。
    “小心!”赶紧出声提醒。
    如果是胡飞或者冯家双,再或者是方丽娟,听到警示应该立刻跳开才对,偏偏阿华这个门外汉,脑里想着要小心什么却没有一点避让动作,平白让血骨利爪刺入身体,痛得惨嚎。
    “糟糕。”胡飞双手撑起自己就要上前支援,忽见阿华狰狞了面孔,再次学着血骨五指并拢把手插入它身体。
    “啊~~~~”腰间痛急了,阿华一边喊叫一边连连戳刺血骨背部,直到指尖碰触到硬物,他一把抓握住再不松手。
    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冯家双见到阿华痛苦的眼中泛出青芒,浑身也散发出淡淡青玉似光彩,右手紧紧握住血骨脊椎骨位置。而他掌下的血骨开始颤抖,身上的筋肉渐现游离趋势。
    “净化力……”冯家双愣愣说。
    轮到血骨惨嚎,它徒劳挥动着四肢,却不能阻止青芒覆盖到全身,只是片刻间的功夫,随着血骨的吼叫戛然而止,全身筋肉成块掉落,散成一堆肉块,露出里面红艳艳的骸骨,柔软得好像随时会液化。
    阿华倦怠地松开手,瘫坐在地上,全身青芒渐渐消退,露出他苍白却布满裂痕的皮肤。
    冯家双脑中浮现一句话“伤人一万,自损三千”。诚然血骨是被他净化了,阿华自己也濒临崩溃边缘。
    冯家双猜测,如果还是原来的阿华,此刻也和云南溶洞情形一样,净化了腌鼎种阿华骨床就彻底崩坏了,可能情况还做不到如此理想。血骨比腌鼎种凶残万倍,赔上几个阿华都净化不了血骨。偏偏如今的阿华是再次重生,血肉是用弱水凝聚,弱水不同凡响,才有了今天净化血骨,还能保存自身的结局。
    反应过来战斗胜利了,冯家双赶紧把背包解下来,扔给阿华,说:“里面有装血骨的坛子,你赶紧把它重新封印起来。”
    阿华茫然看着黑色背包,颤抖着手接过来,按照冯家双的吩咐行事。神情居然木纳呆滞,令冯家双想起了寻常傀儡骨床。
    “阿华,你……没事吧。”冯家双担忧地问。
    阿华手里一顿,抬头,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摇摇头疲惫地说:“没事,只是太累了。”
    见他能够应答如流,冯家双终于松了口气。
    重新封印起来的血骨被慎重装进背包,冯家双想着要找地方重新安置,不能再被人启开了。死了这么多人,他们都险遭毒手,如果不是阿华,明年的今天也该是他们的忌日了。今天阿华大发神威,真是应了他想要帮忙的愿望,实在是出于意料的惊喜。
    “师姐,麻烦你帮我们处理下伤口好吗,帮我和胡飞把伤处的腐肉刮干净,还有阿华,也帮他包扎一下。”冯家双转个身平躺在地上,对站在一边唯一没有受伤的方丽娟说,却迟迟不见她有动静。
    冯家双侧目一看,方丽娟居然正捂着嘴在哭,默默流着眼泪。
    冯家双顿时慌了神,他的师姐,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居然会被吓哭,不会吧。
    “师姐,师姐你别怕,没事了,你看血骨被收了,我们都还活着,你别哭啊。”冯家双不明所以,只能按照一般思路认为她是吓怕了,出言安慰她。
    被三个大男人瞩目,方丽娟缓缓坐到地上,捂着脸不做声。
    究竟是怎么了?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实在无法理解女人的心思。
    石室内突然出现清脆的鼓掌声,一个熟人正邪笑着缓缓走进来,吹起了口哨:“果然厉害啊,剔骨匠。我被这玩意追杀了一路,居然被你们收拾掉了,叫我看了一场好戏,果然人不可貌相。”
    “韩癞子?!”
    韩癞子胳膊缠着纱布透着血,端起枪来面露凶气,说:“但是别指望我会感激你们,你们活该又落到我手上,是你们自己运气不好,去死吧。”
    84、弱骨(上)
    话音刚落,韩癞子身上燃起熊熊大火,
    事出突然,众人看着他痛得惨嚎,在地上打滚,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你才去死。”方丽娟弹着指尖小火苗,一双灰色的眸子不屑地看着火堆中翻滚的韩癞子,冷冷道。
    三个男人目瞪口呆看着形势再度转变,都不知该如何言语了。女人,真是不能解释的动物,刚才还柔弱得像只鹌鹑,片刻间就放火杀人,太恐怖了。
    “啊啊啊啊啊~~剔骨匠,我饶不了你们。”断了生路的韩癞子凶性不改,剧痛中居然还想着报仇,手里的枪唰唰扫出所有子弹,在石室内弹跳,做最后的挣扎。
    “哎哟。”除了冯家双中了一枪在屁股上,其他人虚惊一场并没有被射中,看着他终于倒在火焰中不再动弹,全都松了口气。
    没等他们喘口气,细微的瓷器破裂声响起,来源于身后关公像脚下的白玉罐子,在寂静的石室中格外引人注目。
    众人往那处看去,只见罐身上嵌着一枚子弹,裂痕正在以此为中心点扩散,眼看里头的东西就要暴露出来了。
    冯家双之前的预感居然成真,此刻更是眼皮狂跳。他敢肯定这里头装的也是一具灵骨,看他放置的位置如此慎重其事,联想起背后雕塑的形象,恐怕难缠程度不下于血骨。
    “走,快走。”爬到阿华身边把包背上,冯家双抖着腿扶着阿华颤颤悠悠站起来,催促众人赶紧往屏风后头的通道撤退。
    一连串事件闹出的紧张情绪叫众人都反应迅速。阿华搀扶着冯家双,方丽娟搀扶着胡飞,两对人穿过屏风往后头蹒跚离开。他们穿过屏风的刹那听见白玉罐子崩裂的脆响还有重物掉落地上的声音,却不敢回头看,心中一紧更加加紧了脚步。
    冯家双和胡飞伤势太重,身上沾染过血骨血浆的伤口还在持续侵蚀他们的肉体,两人虚弱得几乎无法行走,阿华和方丽娟被他们拖延也走不快。四人心急如焚,听着身后锵锵有声的脚步声,只能咬牙忍耐,互相扶持艰难前行。
    为了保存体力,大家都没有说话,但心底都有同一个问题,后头追着的究竟是什么。
    冯家双心头却有一个猜测。
    传闻华佗为关公刮骨疗伤,关公不许他用麻药,边下棋边让华佗医治,华佗被关公英雄气概所折服。这则故事人人皆知,被称作美谈。可是,在冯家双家里收藏的剔骨匠手札中却有一则记载,也记录了当时华佗的刮骨过程。当时华佗身边有名助手,他亲眼看着华佗切开关公臂肉露出臂骨,只见那臂骨不是寻常人的乳白色,而是闪着银灰光芒,如同兵器般坚硬的骨头,触之锵锵有声,闻所未闻。当时华佗被眼前所见震撼,却不敢声张,悄无声息替关公治好了伤缝合了伤口,私下交代助手不可外传。这名助手在华佗死后拜入剔骨匠门下,将当年所见告知了师长。剔骨匠皆叹:关云长铮铮铁骨,死犹如生。
    这句话被冯家双当年看来不觉有何异样,现在在这宝库地穴中猛然见到关公雕像和白玉罐子,才有了一个荒诞的构想,难道,当年关公兵败惨死,尸体竟然被剔骨匠收来制成了铁骨?那颗被曹操拿去的头颅呢?是否被剔骨匠拿回重新按上了?
    不管如何,一行四人两个已经失去了战斗力,阿华净化了血骨自己受创也很严重,不适合再搏斗,只剩下方丽娟一人,是绝对无法独立应战的。如果后头追着的是普通灵骨倒也罢了,奋力一搏或许还是活命的机会,如果真是关公铁骨,他们再逃也是枉然。试问当年的关公英明谁没听说过,跟他打嫌自己命长不成?
    “前面……又有一扇门,琉璃的……”阿华在前头呼哧呼哧喘着气,抬头见到一扇非常绚丽的琉璃大门,惊呆了。
    “什么琉璃,建造这个地穴的时候还没有琉璃呢,应该又是用什么罕见材料做的门。”冯家双被阿华放下来,背靠在门上休息。
    通道到了尽头,他们再也走不动了,纷纷靠着门坐到地上,听着远处金属敲击般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冯家双苦笑:“难道还要用这具灵骨去砸门?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换人来怎么样?”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先想办法阻止一下,你们尽量休息等会来接手。”方丽娟娇嗔,扶着门站起,大约摸到什么东西,她往后一看,惊叫道:“有机关,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什么!”大喜过望,四人纷纷转头,果然在门缝旁找到一个造型凹凸仿佛方形积木堆砌造型的凹槽,而门已经打开过,被人又重新合上。由于门很厚重,他们靠躺在上头没有撼动门扉,所以并未发现这个异样。
    四人赶紧起身,喊着号子一起用力推开大门,随着一股冷气从里头溢出,门被完全打开了。
    “你们,居然追来了?”里面原来早有人等着了,赫然就是那个失踪许久的蒋鸿雁,见到冯家双等人,他眉头紧皱,随后自嘲地笑起:“是啊,当年我祖先与你祖先就是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今天又轮到我们这辈人,都是命中注定啊。”
    冯家双可没他的表演心情,和其他三人连滚带爬从蒋鸿雁身边窜过,一边说:“不想死的赶紧逃命,后头有个大家伙过来了。”说着如丧家之犬往密室深处逃去。
    蒋鸿雁见他们浑身是伤面色憔悴,又神色紧张不像做戏,疑惑地看看门外,果然瞧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巨人缓缓向密室走来,顿时大骇,关上门,跟着冯家双他们往密室内跑。
    “我说,姓蒋的,你腿不是断了,怎么跑起来比我们还快?”冯家双边跑边问后来居上的蒋鸿雁。
    “……”蒋鸿雁脸色不善,不愿搭理他,指着右边又一道琉璃色石门说:“往那里走,弱骨就在里面,希望后头的灵骨被下了禁制不能进入弱骨地盘。”
    好家伙,蒋鸿雁果然对这里了如指掌,看来当年剔骨匠叛徒留下很完整的密室资料给子孙后代,有他带路安全系数高出不少啊。
    靠近石门,蒋鸿雁掏出一个奇怪的物件插入凹槽,平滑的凹槽四周顿时契合数个正方形凸起将那物件包裹,门应声而开。蒋鸿雁取出钥匙,门上果然留下和外头那道琉璃门同样的奇怪造型锁孔。
    “进去后别碰里面的东西,弱骨寻常人碰了连骨头都会化掉,他滴落的弱水也不能接触。”蒋鸿雁嘱咐一声,率先进去密室。
    冯家双进去后发现这是个和地穴第二层同样构造的布满藤木植物的石洞,不同的是,石洞中央不是漏斗型用来盛放弱水的池子,而是一个深陷在地底的大汤池,里面满满全是乳白色的弱水。占地有50平方米,池子上方,藤条紧紧包裹着一具乳白近乎透明的骸骨,呈现婴儿在母腹中的造型蜷缩着,吊在池子中央。它全身都渗出乳白色的弱水不断滴落至下方的池子里。
    “这个……就是弱骨?”冯家双两眼放光面色红润地盯着悬挂着的灵骨,看他的造型和体态特征,比阿华和菲菲的灵骨更奇特,他从未见过会分泌液体的灵骨。
    85、弱骨(下)
    蒋鸿雁关上门,道,“当年弱骨虽然是铜希叟找到的,但他迟迟不能确定是否死亡,不敢动手剔骨。亏得我的祖先用他独有的手段将其剔骨,才有了今天的弱骨。它虽然不能做骨床,灵骨化作的精华弱水却能令同族人死而复生。铜希叟得知这个消息,起了贪念想占为己有,夺了弱骨赶我师祖出师门。我师祖心有不甘,将他当年建造密室的钥匙偷了来,才能令我今日重见弱骨风采。”
    蒋鸿雁看弱骨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和悲壮,想来当年那段争斗中虽然他的祖先占了上风,最终还是没能抢回弱骨,遗憾终生。
    冯家双摇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当初在你祖先墓室旁的另一个墓室中,从红色猿猴粽子腹中剖出了一个怪婴。那个怪婴后来有机缘与我见面,说他自己就是铜希叟。”
    “什么!”蒋鸿雁果然被震撼了:“铜希叟?他还活着?千年前的老家伙居然还活着?”
    冯家双又说:“那次韩癞子炸地穴,怪婴惨死。事后我一直在想,铜希叟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猿猴肚子里,当年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怎么会变成婴儿模样。你一直说剔骨匠顽固不化,执着于传统,如果是真的,铜希叟怎么肯在自己身上做实验,还如此惊世骇俗。凭什么指责你祖先数典忘宗,与他反目成仇。叛出师门一说现在想来不太靠谱。往大里想,恐怕所谓的永生他已经摸到门槛了,弱骨身上的秘密不只复活他的后代这么简单,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让他投生猿腹?我就想不通了。”
    蒋鸿雁凝思,连连摇头:“你是说我师祖与你师祖其实并未反目,都是谣言?荒唐,这实在是太荒唐了,你有证据吗?”
    “没有,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冯家双说:“铜希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但是你看,这个弱骨,能使子孙后代重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剔骨,却又可以令他人复生,是符合铜希叟理念的。可他身上分泌出来的物质,和你现在研究的脊髓液多像啊,都是人类骸骨的精华。”
    越说蒋鸿雁眉头皱得越深,他也开始觉得,当年的事情可能有着匪夷所思的后续,他们无从得知。但是从这些蛛丝马迹来看,铜希叟和他的徒弟当年不是争抢弱骨这么简单,这具弱骨更像是两人合作之下的作品,同时蕴含两人的理念。
    “你们还要聊多久?外头那个就快到这里了。”阿华焦急地催促,耳朵贴在门上都能听到脚步声近在咫尺。
    蒋鸿雁转身也把耳朵贴在门上,脸色大变道:“它破开了外面那道门?”
    “你不是说这里有禁制其他灵骨是不能进来的。”冯家双急问。
    “是。”蒋鸿雁很肯定地点头,又说:“但只有一具灵骨是不受限制的,就是放在前一个石室白玉罐中的铁骨。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弱骨不受侵扰,对所有入侵者一律通杀。”
    见冯家双变了脸色,蒋鸿雁心头一跳:“难道……”
    冯家双恨恨道:“韩癞子打破了那个罐子,把里头的铁骨放出来了。”
    蒋鸿雁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我的天……”
    方丽娟趁着他们刚才说话的时候已经帮胡飞把所有伤口都清理过,腐蚀的部分都割除了,伤势没有继续恶化,想来命是保住了。她抬头见两人大眼瞪小眼,说:“你们还发什么愣,赶紧想办法阻止外头的铁骨。蒋鸿雁,既然你对铁骨很了解,快说它有弱点吗,怎样才能重新封住它。”
    蒋鸿雁连连摇头,说:“铁骨没有弱点,他被造出来以后就一直封存着,没人研究过他的弱点。”
    …………密室中又是一片死寂,第二道琉璃门外传来巨大的砸门声,铁骨就在门外。
    冯家双一咬牙,把阿华推入弱水池中。
    “你干什么?”蒋鸿雁惊呼,心想难道冯家双疯了要杀自己人。
    没有管他,冯家双对池子里的阿华说:“赶紧多泡泡,好恢复,等下铁骨还要你来打。”
    阿华苦了脸却知道当前形势严峻,只能认命泡起汤池来。
    “难道,他是弱骨的后代?”眼见阿华掉入弱水池中没有一丝损伤,身上皮肤的龟裂纹还在渐渐消退,蒋鸿雁震惊不已。
    “是啊是啊,别废话了,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藏身,你倒是说啊。”冯家双催促。
    蒋鸿雁如梦初醒,指着密室后方阴影,说:“那里,有个储藏粮食的小山洞,是铜希叟当年准备长期留在这里研究弱骨挖掘的储藏室。”
    “早说呢,所有人都进去,阿华你恢复了吗……算了,你跟我们一起进储藏室。”冯家双想想不舍得让阿华以身犯险,催促他上岸,被搀扶着一同躲进狭小的储藏室。外头方丽娟已经撒下香料隐蔽掉几人的气味,让铁骨找不到他们。
    果然是非常狭小的空间,这么多人一下子挤进去顿时发觉异常闷热,还带着厚重的尘土味儿。里面放置了许多陶罐,打开发现都是变质的食物和酒液,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剩余的空间只够他们坐在地上伸展腿脚。
    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他们支起耳朵倾听外头动静。很快密室琉璃门被打破,一阵惊天巨响后铁骨脚步声响彻在密室中。所有人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听着铁骨径直向他们走来,在储藏室外停下脚步,都闭紧了呼吸不敢喘气。
    紧张的等待,铁骨始终没有打开储藏室的门,静静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呼。”松了一大口气,方丽娟说:“希望它没有发现我们赶紧离开。”
    众人赞同。
    老天没有听见方丽娟的祈祷,铁骨似乎并不死心,难得被放出来溜溜弯,怎么着也得逛够本了才行,一直在密室中绕着圈。众人在储藏室里不敢说话,只是静坐着听外头的动静。大约还是觉得储藏室嫌疑最大,它每次转圈走到门外都要驻足停留片刻,屋里的人没法放松精神。
    大约过了足足一天一夜,铁骨还在不知疲倦地晃悠。
    “如果现在冲出去,我们有多大把握突围逃跑?”胡飞忍不住问。
    蒋鸿雁摇摇头,说:“别做梦了,铁骨是这里最厉害的灵骨,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出去必死无疑。”
    “难道我们就困死在这里?没有水和食物,最多熬不过3天。”
    蒋鸿雁抿唇,道:“只要有一个人吸引它的注意力,其他人或许有可能逃生。”
    “我去!”阿华毫不犹豫自荐,说:“反正我是死过多次的人了,又是骨床,就该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蒋鸿雁不说话,阿华的确是最佳人员。
    阿华肩膀拍上一只手,冯家双懒懒道:“不准去。”
    阿华劝说:“家双,你就别心疼你的棺材本了。就算我不幸又死一次,只要外头的弱水泡一泡就能恢复。”
    “如果玉骨本身损坏了,再泡也没用。”冯家双喘着气,说:“哎,算了,说实话吧,这次恐怕轮不到你了。”
    “什么意思?”阿华拉着冯家双的手,只觉得冯家双手滑腻得很,还有一股子扑鼻的香味袭来:“家双,你是不是不舒服,手怎么这么湿?”之前追击血骨就有闻到的味道现在更浓郁了。
    冯家双只是呼呼喘着粗气,口鼻呼出的气体中带着浓郁的香气,连其他人都注意到了。
    方丽娟头一个跳起来,爬到冯家双身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看他的脸,露出惊恐的表情,抖着嗓子大喝:“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为什么不说?啊?”
    冯家双轻笑道:“对不起,师姐,一直瞒着你。上次被韩癞子逮回去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你!”方丽娟语气中饱含怒火:“我当时问你重伤会不会影响你,你说没事,你为什么要说谎。”
    “就算我说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你也知道,一旦开始,就谁也阻止不了了。”冯家双叹息。
    方丽娟不死心用手揉搓冯家双下巴,眼看着他满脸胡茬随着动作悉数掉落,直至留下光洁的皮肤,方丽娟捂嘴而泣。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家双他怎么了?”阿华紧张地问,方丽娟神态实在不好,阿华有了不详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最大的悬念就要揭开了,小冯子,这段写得我心酸啊。
    86、肉骨(上)
    冯家双转头,笑着对阿华说,“有件事,我要跟你道歉,阿华。”
    “什么,”
    “当初在云南溶洞里,你要保护多吉我不同意,甚至为此和你打架……其实,我是最没有资格说多吉该死的人。”
    刚说完,方丽娟大声哭泣。
    “铁骨还在外面,你没事瞎煽情做什么。是不是刚才跟血骨搏斗的时候受重伤,方小姐赶紧帮他看看伤在哪里了。”胡飞听不下去了,这两个人说话云里雾里故意打哑谜似的。
    冯家双叹息,缓缓道,“我给你们说个故事吧。”
    被储藏室内诡异的气氛渲染,胡飞和蒋鸿雁虽然心中不耐,但看冯家双的模样越发诡异,全身都染上了胭脂红,皮肤细腻得好像刚出生的小婴儿,这些变化从进入密室就在持续加剧,直觉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于是耐下性子不再打断他说话。混合着方丽娟低低抽泣声,冯家双开始讲述封存在他记忆中一直不敢想又不能提起的往事。
    20年前夏天,四川的一个不知名小村子里,连下了3天的暴雨。由于身处群山之间的山谷内,村子最害怕有泥石流发生,偏偏那一年,雨水过于丰厚,不断发生山体滑坡的事故。幸亏村子里的人都早有准备,把房子都建得高高的,住到高处。那里植被环境不错,就算有塌方也都是小规模,村人不是太担心,没有撤离走。
    第四天雨停了,吴姓老汉带着儿子去山谷外的集市上买点日用品,踩在还湿滑的山泥土路上,两人胆战心惊的。路过半山腰山路被泥石流掩盖的一段路,他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想到这里刚发生了灾祸,该是有人遭灾了,连忙叫儿子一起帮着找人。果然在泥堆里发现一个5岁左右的孩子,浑身脏兮兮,身上还有不少割伤碰伤,流着血。
    吴老汉就问:“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孩子一味地哭,叫着妈妈妈妈的。
    吴老汉心想不好,该不会他妈妈被泥石流给埋了,这个孩子不是村子里的人又没见过。一时半会他也没了主意,只能先把孩子带回去。
    村子里的人心善,知道了情况纷纷抄了家伙去了事发地挖土找人。吴老汉把孩子带回家让自家婆娘照看着,每天跑到外头等消息。整整两天都没有找到孩子的妈,大伙儿都放弃了。吴老汉只能叹着气回家,想着怎么安置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被打理干净的孩子看起来一副聪明相,大眼睛翘鼻子,很讨喜。把他身上当时穿的衣服洗干净,发现都是山外头的牌子货,打着钢印标签啥的,可能是来旅游的时候碰上了泥石流。
    吴老汉不知该如何安置这个孩子,问他家住哪里,爸爸妈妈叫什么,一问三不知,岁数太小了,实在问不出来。想着把他送警察局里吧,又觉得可惜,这孩子看着实在讨喜,他动了心思想收养这孩子,把想法跟老婆说了,却立刻遭到了拒绝。
    “你疯了,家里三个男娃四个女娃,你还想养别人家的孩子,拿什么养,都吃糠咽菜了,没饿死算老天保佑了,还想家里多张嘴?有这闲工夫,还不让你几个儿子腾间屋子让你住,养大了儿子连自己亲爹都不认,养儿子有屁用。”
    吴老汉想想也对,家里赡养都成问题,已经成负担了,不能再增加人口了。于是第二天,他带着孩子决定出山去最近的警局,把孩子的事情说了,让警察帮忙找找还有其他家人吗。
    哪里知道警察一听说这孩子身上没有任何证件物品,也说不清来历,又把吴老汉赶出来了,说让他回家等等,等有人报案丢了人再说。
    吴老汉哪里听不出来警察的敷衍,垂头丧气领着孩子又回去了。在回村的路上,脑子里就想怎么跟老婆交代,这下孩子不养也得养了。
    正巧,碰见村子里的曹大姑,是个媒婆,经常走家串户的,闲话碎话多,见着人就拉关系套情报。看到吴老汉带着没见过的孩子,就打听上了。吴老汉正巧心里憋闷,就把情况跟她说了。
    曹大姑眼珠子一转,道:“哎哟,吴老哥,你家情况不富裕啊,你们老两口岁数也大了,带得动吗?小辈都成家了连你们二老都不肯养,自己有儿子有女儿谁会愿意收养个来历不明的娃儿。我看啊,你还是尽快找个家里条件好的,又没儿没女的人家收养算了。我看这娃儿挺有福相,指不定人家得了儿子还得千恩万谢您呢。”
    吴老汉心想是啊,村里有的是没儿女的人家,自己不相熟,这个曹大姑却都认识,于是赶紧让她介绍介绍。曹大姑本就是个多事的人,忙不迭就答应了。
    果然第二天,曹大姑就上门了,让吴老汉领着孩子跟她走。吴老汉于是又带着孩子去了村子另一头的一户砖瓦房,看着挺气派的。虽说是同村,吴老汉却不认识这家人,似乎不爱跟村里人打交道。
    曹大姑介绍:“这家人家姓罗,是对小夫妻,都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的,当年就是我撮合的他俩,结婚三年也没有生娃,天天盼着呢。你只要把这孩子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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