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艘残破程度不同的海军军舰正破浪前行,甲板上都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呻吟,海兵躺在担架上,污血沾染洁白的绷带,他们正在接受随船军医的治疗。
    不少海兵的伤口狰狞,有些断臂,有些残腿, 还有烧伤烫伤,伤势不一而足。
    卡普面色凝重地看着满地的伤病,拳头倏然握紧。
    “这不是你的责任。”站在卡普身旁的鹤中将突然开口:“谁都没有料到,事态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真温柔啊……”卡普抬手捂住额角,默然几秒后,问道:“祗园的伤势如何?不要紧吗?”
    “医生刚包扎完, 需要静养两到三周的时间。”鹤中将叹了口气:“黑骑士王斩出的剑气里,混杂着高热能量,烧伤与剑伤的混合伤口, 没那么容易好利索。”
    “这样啊……”卡普也低下头。
    “卡普先生!”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军医左手提着医药箱,右手敬礼道:“我这就给您包扎伤口。”
    卡普低头看了眼拳头和双臂的伤口,它们依然朝外渗出鲜血,说道:“不,我的伤势并不严重,你先去救治那些伤重的海兵。”
    “可是……”军医表情有些犹豫。
    “哈哈哈!”卡普见状,爽朗地大声笑答:“这种小伤,我吐口唾沫就能止血……还不快去?”
    “是!”军医立即回礼,提着医药箱,小跑到那些伤势严重的海兵身边,俯身观察和治疗伤口。
    “哼,真会装样子。”鹤中将哼了一声,说道:“你挨了埃里克的雷电和艾斯德斯一剑吧?”
    “诶?被你看到了?!”卡普瞪圆双眼, 露出谎言被戳穿的表情。
    “哈……”鹤中将再次叹息一声, 转身走向船舱, 雪白的大氅随着海风飘扬,鹤中将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跟我来, 我帮你看一看。”
    “这多不好意思。”卡普用手挠着后脑勺。
    “快点过来!”
    “是!”
    另一艘军舰,斯托洛贝里全身都是绷带地躺在病床上,床边是一身黄西装的黄猿。
    “嗯~~”黄猿还是用一如既往的语调说话:“斯托洛贝里,你的伤没事吧?”
    “遭了大罪。”斯托洛贝里语气平静地回答:“不过,死不了。”
    “你居然被伤到这种程度,不过也算命大。”
    “是啊。”躺在病床上的斯托洛贝里眼神一暗,说道:“沃尔斯特中将和两位巨人中将殒命,约翰·贾恩多中将至今昏迷不醒……”
    “倒不如说,你能在黑瞳操纵的尸体围攻下支撑那么久,是我没有想到的。”
    斯托洛贝里猜测道:“黑瞳对我手下留情了,她想要一具完整的尸体。”
    “看来是这样。”黄猿认同地点头,说道:“残缺的尸体人偶,整体实力会大打折扣。”
    “铛、铛”房门突然敲响。
    “进来。”
    “波鲁萨利诺大将!”一名抱着电话虫的海兵推门进来:“战国元帅的电话。”
    “嗯~”黄猿一脸苦恼地用手指挠着头顶,最后还是拿起话筒:“战国先生。”
    “黄猿。”战国问道:“战争的结果,如何?”
    “海军一败涂地。”黄猿轻描淡写地回道:“连接新世界和北海的新航道没有拿下来。”
    “……”另一边传来深深的吸气声,过了几秒后,战国问道:“海军的伤亡如何?”
    “……”黄猿斟酌语气,争取不气到战国,说道:“损失十五艘军舰, 伤亡一万七千左右。”
    “咳咳!”那边传来激烈的咳嗽声,战国用不敢相信的声音, 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阵亡一万名左右,还有两千名海兵被拂晓海贼团俘虏,受中、重伤的海兵约有五千余人,其余海兵也都带着一些轻伤。”
    “……”那边一阵静默,战国吃惊地自问:“拂晓海贼团的实力,已经膨胀到这种地步了吗?”
    黄猿简单地讲述了一遍战争的经过:从战斗一开始,拂晓海贼团发射的激光炮,再到黑瞳操纵两具古代巨人族,轻松分割战场,随后沃尔斯特中将和两名巨人中将战死,最后的撤退战当中,拂晓海贼团的痛下杀手,让战国一阵沉默。
    “‘死者行军’黑瞳的赏金过低。”黄猿指出来,说道:“她甚至操纵死去的海军中将和海兵去攻击周围的海军,海军的士气为之大减。”
    “另外,她只能操控由她亲身斩杀的目标。”黄猿仔细回忆战争的细节,说道:“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她却操纵不了。”
    “好。”战国回道,总算了解到黑瞳操纵尸体的情报,不像莫利亚那样可以轻易操控死去的尸体……
    “还有‘歌姬’诱宵美九。她的歌声可以让士兵增加实力,减轻受伤后的痛苦。”
    海军大将和海军元帅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还有,把战争的经过,用纸质的书面报告再汇报一次。”
    黄猿:“……”
    扣下电话,战国双手交叉,呆坐在座位上沉默良久,直到阴影将他的身影完全吞没,他才拿起电话虫,把战败的信息汇报给五老星。
    ……
    蓄着蓬松的白胡子、头戴扁帽的老人开口道:“海军失败了……”
    “真是丢人。”两撇八字形胡子、额头有胎记的五老星冷哼一声:“海军从未在拂晓海贼团的争斗中占到任何便宜。”
    拥有一头白色长直发的老人道:“海军这一次战败,拂晓海贼团一定会得寸进尺。”
    “军费缩减,建造军舰的费用、维护军舰的费用……”一头金发的五老星说道:“损失的军舰无法补充,海军对其他海域的掌控力度也会下降。”
    身穿道袍的老人道:“cp0也传回消息,big mom海贼团进攻神州国的计划失败了。”
    “什么?!”额头有块胎记的五老星,惊讶地问道:“拂晓海贼团的船长、冰之女王、梦魇……绝大部分战力都集中在北海,防御本土的最强者只有一个斯卡哈,她的实力竟然可以跟四皇一较高下了?!”
    “big mom海贼团不信任cp0,并未让cp0直接参与战斗,而是战后,从夏洛特家族里的一些成员口中获悉的消息。”身穿道袍的男人道:“拂晓海贼团拥有一名可以批量制造巨型不死玩偶的成员。”
    “不死!?”其他人罕见地瞪圆双眼。
    “只要不彻底摧毁身体,哪怕砍下头颅,斩断身体也能继续战斗,big mom海贼团在这方面吃了大亏。”
    “拥有这种能力的家伙……有她的照片吗?”
    “夏洛特家族的成员偷拍了一张。”
    五人又聊了一会儿拂晓海贼团和big mom海贼团的战争过程。
    “怎么处理北海问题?”蓄着蓬松白胡子的五老星道:“夔龙建造的新航道,可不会只收过路费!”
    “只能静观其变了。”一头金发的五老星叹息道:“如果拂晓海贼团做的不过分,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场战争,海军本部损失了一万多名海兵,兵力陷入严重不足的境地。”
    五人一阵沉默,蓄着蓬松白胡子的五老星忽然开口:“你们说……来一次世界大征兵,怎么样?”
    “世界大征兵?”其余四人一愣。
    “没错。”蓄着蓬松白胡子的五老星垂下视线,说道:“之前神州国举办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就是奔着出名和招募强者的目的去的。几名谍报人员已经搜集到,几名实力不错的家伙加入拂晓海贼团。”
    “是一个好办法,可以搜集全世界的强者……”身穿道袍的光头男点头。
    “可是经费不够……”一头白色长直发的老人道:“场地布置、输送人员、宣传布告,这些的花费可不低,而且今年丢失了五分之一的天上金。”
    “那就明年举办!”蓄着蓬松白胡子的五老星用手杖敲了敲地砖,道:“海贼的数量越来越多,海军对各个海域的掌控力度持续下降,并称‘四皇’的海贼团不断发展壮大,海军本部不能迟迟不做改变!”
    其余四人全部颔首,同意下来。
    ……
    “哦!”摩根斯睁大眼睛,用眼球贴住发回来的电报:“这可真是个大新闻!”
    “社长,海军本部与拂晓海贼团之间的战争结束了吗?”
    “肯定是拂晓海贼团赢了吧?!”
    “即使是四皇海贼团,也不可能赢得了海军本部吧?”
    周围的世界经济新闻社社员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海军本部集合兵力,征讨拂晓海贼团这件事,对新闻从业者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你!”摩根斯用长满羽毛的翅膀指着一名社员询问:“为什么会认为是拂晓海贼团赢下了这场战争?”
    “呃……”这名男社员伸手挠挠头皮,说道:“我了解社长的性格,如果是海军获得了战争的胜利,摩根斯社长一定不会这么高兴。”
    “bingo!”摩根斯张开一对翅膀:“这场战争可是拂晓海贼团获胜,击退海军和big mom海贼团、一明一暗的联手进攻!”
    “怎么会!?”一名女记者惊讶地问道:“一个四皇海贼团,竟然赢过另一个四皇海贼团,加上海军大将、九名海军中将、以及两万海兵的配置……”
    “哈哈哈哈!”摩根斯大笑起来:
    “海军获胜算什么大新闻?写进报纸里的新闻无非又是一次歌功颂德、宣扬海军正义的无聊内容!如果海军取下夔龙的脑袋,那种大人物战死的新闻要另说。”
    “这一次,海军损失惨重,让北海的主权变得扑朔迷离!”
    “社长!”这名女记者惊愕地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您的意思是……拂晓海贼团可能会进攻位于北海的加盟国?”
    “不是可能会,而是一定会!”摩根斯瞥了她一眼,眼里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你不会以为,夔龙建设连通北海和新世界的新航道,只是用来收取过路费吧?”
    “……”女记者惊讶地哑口无言。
    摩根斯淡然一笑:“你还有很多知识要学。”
    “是!”
    “关于这场战争的新闻内容,全部由我来执笔!”摩根斯的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
    “社长。”谦虚的女社员,以一副求知的表情盘问:“您认为,拂晓海贼团会多久占领整个北海海域。”
    “……”摩根斯动作一顿,用翅膀拖着下巴,考虑道:“最近一段时间,拂晓海贼团或许不会有大动作。尽管战争获得胜利,神州国的军队损失同样不会少,还要考虑世界政府的底线……”
    “唔……我也不知道”
    ◇
    战争结束的当天,艾斯德斯带领黑瞳、鬼鲛等人,以及三千名士兵留在北海,担任驻防任务,其余人员则乘坐船只,准备返回神州国。
    冻在冰层里的几艘海军军舰,也被一起带回神州国。
    “你想做什么?!”七罪抱紧双肩,以一副惨遭痴汉的惊恐表情,大声喊道:“死变态,离我远一点!”
    “你先换一套衣服。”埃里克和四糸乃没有直接把四糸乃领到其他人的面前,而是打算先给她换身衣服。
    “你看这一件怎么样?”埃里克从衣服架上取出一套衣服,以紫色为主,领口和袖子为白色,造型古典的裙子,有漂亮的荷叶点缀在上面。
    “哈?”七罪瞪着双眼,怒呛:“我为什么非要听你的指挥不可?!”
    “哈?”埃里克竖起一根食指,蓝色的电弧在指尖雀跃,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换不换?”
    “可恶——!”七罪自暴自弃地从埃里克手中抢下衣服,冲进更衣间:“你给我记住了!”
    “你可不要想着跑啊……”埃里克淡淡地道:“我有找到你的方法,如果抓到逃跑的你,肯定会让你再领教一次电击疗法的魅力。”
    “恶魔——!”隔着帘子都能听到七罪磨牙凿齿的声音。
    埃里克嘿嘿一笑,在外面静候七罪换衣服。
    “……”过了一会儿,帘子被扯开一个边角,帘子后面的一袭绿影仍在里面磨蹭不肯出来。
    “换好衣服就赶快出来啊。”埃里克出声催促道。
    七罪浑身一抖,豁出去一般走了出来,为了抑制住嗓子眼儿涌上来的呕吐感,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等待埃里克和四糸乃两人的嘲笑和奚落。
    “这不是很漂亮吗?对吧,四糸乃?”埃里克转头问一旁的四糸乃。
    “嗯嗯。”四糸乃连连点头,左手上的玩偶同样开口道:“一位很漂亮的小姑娘呢!”
    听到出乎意料的声音,七罪忍不住睁开眼睛,然后看向面前的一男一女、一大一小。
    “不过,得需要专业人士来打理一遍七罪的头发。”埃里克摩挲着下巴。
    “哼,说我的头发不好请直说,混蛋!”七罪把手里的衣服扔向埃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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