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么多年就从指缝中悄然而逝。
    原来,十月八号才是她的生日。
    她眼底一时间涌上泪珠。
    “原来,今天才是我的生日吗?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知道呢。”
    当年,夏管家还带过她两天。
    她是在十月十号被他丢弃在福利院门口的。
    这么多年,安年一直都没忘记自己生日的来源。
    但是没想到……
    眼睛轻轻一眨,眼角的泪水滚落。
    “傻孩子,快吹蜡烛许愿啊。”
    安年点点头,立刻呼出一口气吹灭蜡烛许愿。
    身旁三个人的视线灼热地落在她身上。
    今晚,肖雪和夏威的互动像极了平时,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没有离婚,还是之前的模样。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青葱岁月到暮年白首。
    “年年,吃面……”
    肖雪将自己亲手做好的一碗长寿面摆到了安年面前。
    她嘴角荡漾着盈盈笑意……
    盛世豪庭的客厅里一片灯火璀璨,他们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看上去其乐融融,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外面忽然吹过一阵风,夏晴整个人似乎都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她这几天过得很煎熬。
    季言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自由几乎都被限制,她烦躁得像是要发疯了。
    在那个时候,唯有能让她心绪暂时宁静下来的只有安年。
    她买了一些儿童用品来了。
    她甚至忘了今晚,本该是她虚幻般过了二十七的生日。
    十月八号的夏心儿的生日,是安年的生日,唯独不是她的了。
    他们有了亲生女儿,他们甚至忘了还在外流浪的夏晴……
    他们忘了这个夏晴叫了他们二十七的爸爸妈妈……
    胸腔内苦涩灼热,夏晴哽咽着,她就像是一个偷窥者,渴求又嫉妒地看着这一切。
    最终,也只能像个灰溜溜的老鼠一样夹着尾巴离开。
    生日……
    今天是安年的生日。
    可她的生日,是哪天呢?
    哦…
    她似乎记起来了,每年的那一天,夏管家都会让她吃蛋糕的。
    原来,她和安年之后的生日相差了好几天吗?
    可肖雪说过,当时的她就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或许,是夏管家记错了,又或许,连夏管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天出生的。
    今晚月色很好,月亮高高悬挂,街上行人没有稀少。
    她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刚才精挑细选买来的东西在身后掉了一地。
    夏晴脑袋乱糟糟的,她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那人手里提着蛋糕盒子,他默默跟着。
    她丢掉的东西,他又一个个捡了起来………
    ——
    一年了?
    就这样一年了吗?
    安年看着自己刚刚拆封的礼物盒子,那封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信。
    她身上所有的气力都像是被人抽走了,整个人就那么软绵绵颓废在冰冷的地板上。
    傅擎深下班后做了晚餐,可他坐等右等也不见安年下楼。
    肖雪抱着小孙女在沙发上哄着……
    “妈,看到年年了吗?”
    傅擎深边摘围裙边往楼上看。
    肖雪摇摇头:“我看她抱着个快递盒子,下班回家之后就上楼了,一直没下来。”
    傅擎深心里咯噔一怔:“我上去看看。”
    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安年。
    “年年……”傅擎深心尖儿轻颤,他走上前轻轻将人揽进怀里。
    脸上的泪水早已经干了,只留下浅浅的泪痕。
    她不哭也不闹,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任由傅擎深抱着她。
    傅擎深一眼就看到了她脚边放着的东西,一个无名邮件,里面有礼物,有信……
    “这是……谁送的?”
    傅擎深像是猜到了。
    能让安年变成这样的人不多……
    安年像是缓了过来,她伸出手,轻轻将那封信拿了过来。
    “陌生人……”
    落款处只有这三个字,她轻轻念出来。
    指腹细细地摩挲着白纸上的那三个字,眼底一时间涌上潮水般深深的思念。
    她很坚强的,她一直都很坚强的。
    能忍住,可为什么傅擎深一来,她就什么都忍不住了?
    她表面上堆积起来的坚强也摔碎了。
    “这、这个傻丫头……她以为,她以为信不是自己写的,邮件上没有名字,我就不知道是她了吗?”
    果然,傅擎深猜对了。
    这句话之后安年便泣不成声。
    傅擎深紧紧抱住她:“乖,想哭就哭出来吧。”
    安年终于放声大哭,可片刻后又压低了嗓音。
    陆景思送给安年28岁的礼物。
    一支收藏版的画笔,据说是某世纪著名画家遗留下来的东西,市场上根本求不到。
    她是怎么拿到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
    陆景思的信——
    亲爱的陌生人,你好呀~
    我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曾在暗沉的角落里看你发光发亮,未来,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地,好好活着。
    听到脚步声,肖雪抬头看了一眼。
    见只是傅擎深一个人下来了,她便轻皱眉头:“年年呢?”
    傅擎深道:“妈,不用担心,她身体有点不舒服……”
    果然,肖雪将怀里的小孙女递给保姆之后就上楼了。
    安年窝在被子里,情绪已经平复。
    只不过红肿的眼睛怎么看都能知道她哭过。
    “年年!”看到她这副模样,肖雪吓了一大跳,“孩子这是怎么了?”
    她将手伸进被窝里,紧紧握住了安年冰冷的手指。
    安年握紧肖雪的手:“妈,我没事,就是生理期……”
    肖雪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想要说什么,可欲言又止。
    安年心疼得很,她撇嘴,泪水一时间布满双眸。
    “妈——”
    这突然沙哑的一声让肖雪无所适从。
    安年起身扑到了她怀里。
    “一年,一年了……三百六十五个日夜,怎么会过得这么快?”
    “她丢下我……走了,我好痛,我好痛,她怎么忍心……”
    傅擎深在楼下吃的这顿饭并不愉快。
    他心里头闷沉沉的,很不好受
    安年太重感情,她的情绪在日积月累中堆积成山。
    这样的感情一旦付出就会让人无法承受。
    她自己也会这样痛苦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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