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
    一旁搭脉的大夫手一抖,惊恐道:“大王,大王你这是怀孕了啊!”
    靠在虎皮座椅上的高壮男人虎目一瞪,破口大骂:“庸医!给老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有喉结!有胡子!有腿毛!”
    他一个大踏步上前,揪住了大夫的耳朵,狠狠撕扯,扯得大夫嗷嗷直叫,那洪亮的嗓音更是震得他阵阵发晕,“老子他妈的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你见过男人怀孕吗!啊???”
    “哎呦......哎呦......哼嗯......嗯......”
    男人又抱着肚子高声呻吟起来,几个小弟也围在那大夫身边,骂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我们大王弄死你!”
    “可......可大王他......他真的是喜脉啊!”
    倒在虎皮上的男人撸起袖子正准备给这个庸医一顿教训,下一刻突然往后一倒,两条粗腿猛地往上抬起,蹭到了鼓胀的腹底,又是一痛,粗糙大手捧着自己身前圆滚滚的肚子不住揉着,“哎呦......哎呦喂......疼啊......疼死老子了!”
    那大夫战战兢兢上前搭脉,哭丧着脸说:“真的啊!大王这......这是动了胎气啊!”
    马寨主此刻觉得肚子里又是绞着疼,又是坠着疼,连带着大腿根那里都酸酸涨涨的,腰后也酸疼得很,全身没一处舒坦的,也顾不上骂那狗庸医,只是抱着肚子在虎皮榻上辗转呼痛。
    一旁伶俐的小弟赶紧上前,又是搀着马寨主的手,又是给他揉捏后腰......
    “啊呀!”
    一个给马寨主揉肚子的小弟突然大叫一声,往后退了一大步,惊恐地看着他的肚子。
    “老老老老老老大!”
    马寨主也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大肚子,还不忘骂道:“你你你你你他妈的结巴啊!”
    几个小弟和大夫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马寨主的大肚子,那大夫突然一个箭步,飞快地把马寨主的衣裳从腹底系着的那根麻绳处使劲往上一扯!
    众人一时看得愣了神,连马寨主都忘了骂他。
    只见男人圆滚鼓起的肚皮上还带着些肥硕的脂肉,随着大夫的动作使劲颤了颤,可还是能看出那层油脂下面硬挺的形状,结结实实立在那,绝无可能是吃出来的肥肉。
    更何况,眼下那肚子在他们目不转睛地注视下又波动起来,接着一个小脚印清楚地印在高高凸起的肚皮上。
    “哎呦!”
    马寨主惊叫一声,刚刚那个小弟又不怕死地问道:“老大,你感觉到了吗?”
    马寨主猛地一瞪眼,吓得他立刻不敢说话了。
    “看到了吧!没骗你们吧!你们大王就是有孕了!这胎动都这么明显了!”
    马寨主想骂人,却又无话可说,捧着个大肚皮依旧坐在那,傻傻地看着不断变换着形状的肚子,心里一阵阵恍惚和怀疑,老/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啊......
    男人怎么会怀孕呢......
    这边小弟们早就变了一副嘴脸,殷勤地给大夫端茶倒水,聆听着他告诉他们的孕妇忌讳。
    等大夫被送走了好久,马寨主还没从打击中缓过神来。
    一个小弟捧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凑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大王,该喝药了。”
    马寨主赶紧把掀起来的衣裳胡乱往裤带子里一塞,腰板猛地挺直了,手一拍身旁的空位,吹胡子瞪眼道:“什么东西!”
    “回大王,是......是安胎药!”
    就当他又要暴跳如雷的时候,另一个远处的小弟赶紧小跑过来,恭恭敬敬把果盘端过去。
    “哈......呃......”
    “哎呦......哎呦......哼......嗯......”
    这躺在虎皮毯子上怎么着都不舒坦的高壮男人,正是一个月前被大夫诊出已怀了八个月身孕的马寨主。
    然而身前沉重硕大的肚子阻碍了他的行动,他使劲挺着身子都挺不动,就像个笨拙的大肚皮青蛙似的。
    “哎呦......哎呦喂这个......这个破肚子哟......可疼死老子了......哎呦......”
    “扇快点!没吃饱饭啊!”
    马寨主一扬手又从脸上抹下一层热热的油汗,他双腿大大岔开,略微曲着踩在身下的毯子上,隔得老远也能看出腿中间顶着个硕大的肚子,正随着呼吸危险地一起一伏着,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哼!”
    另一个小弟一边给他打扇一边小心翼翼道:“大王,这大夫说了,您的身子不能多吃冰,不然对您肚子里的......”
    马寨主“咔吧”一声,咬下一大口苹果,清脆的果肉在口腔内爆发出清凉丰沛的汁液,让热得要死的他闷得厉害的胸口略微舒坦一点,也就没注意到他现在正在伸手一下一下呼噜着突然间动得厉害的肚子,还托着涨得尤其厉害的下腹慢慢揉着。
    马寨主的眉目渐渐舒展开,他嘉奖地拍了拍一个凑上前给自己按摩疼得厉害的大肚子的小弟,没什么印象,可能平时不怎么说话,长得倒还挺憨厚的,马寨主肚里舒坦不少,不免和善道:“你这个手法哪学的,不错,按得本大王肚里好多了。”
    马寨主撑着后腰,屁?股在垫子上略挪了挪,使劲伸长了手够身旁椅子上那个果盘。
    马寨主怒道:“看什么看!冰呢!让你们去买的冰呢!买得没影啦!”
    “回大王,”那小弟憨厚一笑,说出的话却让马寨主几乎吐血,“这是俺娘怀小弟的时候,赤脚大夫教俺的安胎手法哩!”
    nbsp;马寨主大怒,“什么鬼东西!安胎药是我一个男人要喝......”
    “哼嗯......哼嗯......哎呦......哎哟喂......”
    两人暗自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哎,怀孕的男人啊!脾气真是暴躁!
    马寨主大声喝道,两边打着扇子的小弟苦不堪言,这都连扇了一上午了,他们换了三班,还是觉得手都快断了。
    旁边几个小弟忙给他抚胸顺气的,又是给他揉捏后腰,按摩腿脚的,纷纷劝道:“大王,您还是赶紧喝了那药吧,免得又动了胎气。”
    他吃力地抱
    马寨主愁苦地看着身前坠着的那个大肚子,捧起碗一干而尽,抹了抹嘴,恨恨想道,罢了!不跟他们计较!本大王定是腹中有疾,等好些了上外头寻好的大夫去!
    等他看到小弟们都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他,他才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孕态十足的动作,顿时把啃了一半的果子狠狠一砸,砸得那小弟疼得大叫一声。
    他话未说完,又捧着抽搐不止的肚子歪回塌上,简直虚弱得不像那个连饮五缸酒还能打赢十几个人的壮汉了。
    马寨主一下子气得脸色涨红,胸口急速起伏,却说不出话来,该死!怎么一个个的,都说本大王怀孕了!
    马寨主躺回塌上,一个姿势保持久了,不仅腰背酸胀得厉害,就连屁?股都坐麻了。
    “这见鬼的鬼天气!可热死老子了!”
    马寨主冷冷一个眼刀扫过去,小弟赶紧改口,讪讪笑道,“对您肚子里的瘤子不好......”
    着肚子慢慢挪着屁?股,把原本仰面躺着的姿势换成朝一边侧着,高挺沉重的肚子此刻搁在塌上,缓解了不少腰上的压力。
    “呼......呼......”
    马寨主使劲捶了捶自己的侧腰,刚刚挨打的那个小弟赶紧跑过来,殷勤地给他揉捏起来,直揉得马寨主哼哼直叫唤,“算你机灵!”
    屋子里一时只有马寨主哼哼的声音,也没人敢提醒他让他发现有什么不妥。
    这时屋外走进来一个人,手里端着个托盘,本来正闭目养神的马寨主闻到熟悉的药味,皱着眉睁开了眼。
    旁边的小弟都紧张地看着,那个端着药碗的小弟正是上次语出惊人说自己学的是安胎手法的老实人。
    马寨主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不喝。”
    “不行啊,”那小弟苦口婆心,“大王您怀孕以后一直没好好养着,如今这都快九个月了,不趁着这最后一个月好好补补,孩子怎么生得下来呢!”
    旁边的小弟都敬佩地看着他,轮到他们几个伺候喝药的时候,只敢顺着大王的意思说这是治肚子里瘤子的药,喝了肚子里的瘤子就能早日排出来。
    也只有这个不怕死的,才敢一再坚持大王肚子里的就是个活生生的娃娃、
    果然,马寨主被他气得脸色涨红,胸口急剧起伏,抖着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那名叫“小忠”的小弟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微微吹凉了一勺药,就往马寨主嘴边送去。
    “我说了我不喝!”
    马寨主愤怒地一挥手,把那一勺药泼了个干净。
    小忠叹了口气,忧虑道:“大王总是这样讳疾忌医,可怎么平安生得下孩子呢?”
    他一个眼神使过去,“二哥,三哥,你们帮我按着点老大,我给他灌进去。”
    马寨主正要愤怒地大喊大叫,却发现自己的二把手和三把手沉痛地点了点头,接着就把他原先侧着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重新翻转朝上,接着死死按住他挣扎的胳膊。
    “反了!你们都是反了!”
    马寨主挣扎间从身后的靠枕上滑下了一点身子,变得平躺下来,这么一躺,那个大肚子更加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只能“嗬嗬”地叫唤着。
    他双腿不停蹬着,可竟然自己都看不见自己的脚,只能看见不断挺动的巨腹,一拱一拱地向上用力,挺动间变得更加沉硕,自己久不运动的身子一会儿就受不住了。
    “唔唔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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