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年当下脸就黑了。
    这人之前在床上也说过这句,合着是平日里逗猫逗习惯了。
    陆大掌柜哄也哄不住,最后哭着被这人顶着上了床。
    第二日瘫在床上动不了,那人拍拍屁股跑去卢家看大戏去了。
    …
    沈永年又是姗姗来迟。
    众人知他散漫性子,赶紧将这人让到东家主母身边,围着一起听戏。
    沈永年一边喝茶一边想,这卢家请的角儿也太差劲了,唱的还不如自己呢。
    那台上的几个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四郎探母,唱到一句千拜万拜也是折不过儿的罪来,卢家主母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卢大少爷抓着一串子珍珠扔上去,笑骂道混小子,还不赶紧滚下来。
    众人哄堂大笑。
    沈永年这才知道,竟是那在外漂泊了许久的卢家二少爷回来了。
    那‘杨四郎’扭扭捏捏地走下台来,依旧唱着戏词儿与卢大少爷打闹着,到了卢老夫人面前。
    卢老夫人很是高兴,抓着儿子的手不放,吁吁叨叨着。
    沈永年听的都走了神,直想回家,回陆青原家。
    却见那‘杨四郎’指着自己,叫道,沈永年?你还记得我么?
    沈永年一头雾水。
    那‘杨四郎’又道,那天晚上的事儿你都忘啦?
    沈永年大惊失色,心道,我一向只睡青衣,什么时候睡过老生?
    第33章
    卢二少爷坐在沈永年身边叽叽喳喳了好一阵子,沈永年才想起来。
    …
    这卢二少爷是个戏迷子,在芦盐城的时候与个戏子勾勾搭搭,传的风言风语,最后两人跑到京城,却翻了脸。
    卢二少爷没敢回家,又追在京城几个小角儿身后。
    那日听说自己捧了许久的一个青衣被孙家少爷抢进了雅间,气的追进去与人大打出手。
    结果被孙家少爷一脚踹出房间,摔在廊子栏杆上正哼哼,恍惚中觉得身边走来一个人。
    那孙家少爷正欲行好事,被这人坏了兴致,一个茶杯掷了出去,正好打在路过门口的,醉醺醺的沈永年脸上。
    孙家少爷知道这沈永年是个名医,却没放在眼里,只当与那些个性子温吞的医师一般。
    嘴里便不干不净地骂起来。
    可沈永年骨子里是个泼皮无赖的性子。
    他就是知道自己懒得伺候别人,又散漫惯了,才弃了御医不做,日日窝在这销金窟当大爷。
    按沈永年平日的尿性,须是日后偷偷给这孙家少爷酒里下药,毒害一番。
    结果那几日沈永年心中正烦闷,与一帮子朋友又喝的烂醉,一个茶杯打在脸上,听得耳边污言秽语,便瞬间发了疯。
    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雅间把个孙家少爷打得血肉模糊。
    孙家那些小厮冲进去的时候,自家少爷已经捂着下体,蜷在地上,叫的杀猪一般。
    沈永年一群朋友此时也赶到。
    一群人在雅间里撕打起来,混乱中孙家少爷脸上又挨了几脚,不省人事。
    卢二少爷在门外鼻青脸肿地坐着,看着雅间里的混乱场面,正发呆。
    这时沈永年却从混战中醉醺醺地爬了出来,稀里糊涂走到卢二少爷面前。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拍了拍卢二少爷的脸。
    脸都快贴在卢二少爷脸上。
    卢二少爷本就是个喜欢走后门子的。
    如今看着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这么近地贴在自己面前,还摸着自己的脸,一颗小心脏怦怦作响。
    那男人突然笑了,一双水盈盈地桃花眼把卢二少爷的魂儿都勾了。
    只见那男人掐着自己的脸,嘴里的酒气喷了过来,笑嘻嘻道,你这杂碎敢打小爷?
    许是醉的人都不认识了。
    几个朋友赶紧冲上来把沈永年架着往外走,沈永年还不依不饶要回去找卢二少爷。
    卢二少爷呆呆地坐在地上,靠着栏杆,看着沈永年向自己伸着的手,不停地挥舞。
    周围丝竹声声,莺声燕语。繁灯似锦,紫醉金迷。
    卢二少爷身子都燥热了。
    他哪想到沈永年是要回来揍自己。
    后来这事儿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他才知道那人的名字。
    只是听说那人已经逃出京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谁知竟在自家再遇着这人。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卢二少爷的酸儒病,又犯了。
    …
    待卸了妆扮,再去找那沈永年,众人皆说沈永年已经提前走了。
    贯是那人的做派,总是跑的找不着人影。
    卢二少爷与人说笑了一番,陪着娘亲一起听戏。
    只是一个唱词儿都没再听进去过。
    转眼间天上飘了细雪,落到地上,就化成了水。
    卢二少爷看着挺开心,心想这个冬天定是有一番滋味。
    第34章
    陆大掌柜这个冬天也挺开心。
    城中新走马上任的方知府,与他颇有些交情。
    这人还是方秀才的时候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儿子大冬天里病的没钱买药,陆青原看着孩子可怜,给他垫了好些银钱,也没往回要。
    后来这人硬是留了借据,拖家带口上京考取功名,好些年没回来。
    如今衣锦还乡做了知府,便带着儿子来找这陆大掌柜。
    一番叙旧,方知府老泪纵横,直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又说这儿子是陆大掌柜救回来的,便许给陆家做女婿可好?
    可把陆大掌柜乐坏了。
    自己这女儿娘亲名声不好,自己又寒门出身,只愁耽误了女儿的亲事。虽然有卢家撑腰,也攀不起知府的公子。
    如今人家开了口,陆大掌柜见院子里两个孩子玩的挺好,也没问女儿的意思,赶紧答应下来,等过几年孩子都大了就办喜事。
    谁知晚膳时女儿不乐意了,筷子一扔,小声说道,我不依,我将来要嫁小年哥哥的。
    陆大掌柜直接呛了,缓了半天,瞪着旁边把脸埋在碗里的人。
    那人头也不抬,默默夹菜吃饭,只是憋笑憋的背都开始抖。
    …
    夜里两人泄了一次,四肢交缠抱在被子里耳鬓厮磨,最后腻腻歪歪小声吵起来。
    一个说女儿大了你别老让她粘着你传出去不好听。
    另一个唧唧歪歪道你要是白日里粘着我我就放过你女儿。
    一个怒气冲冲地骂道不要脸的泼皮猢狲老淫虫。
    另外一个边拱边叫着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不要脸的老淫虫。
    于是翻身上马,揭竿而起孤军深入,底下那个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一番彻夜鏖战,天蒙蒙亮才鸣金收兵。
    …
    陆青原余韵中已是迷迷糊糊,身子酸软的动也动不了,被那人亲的正昏昏欲睡,突然觉得旁边那热乎乎的身子慢慢离去。
    猛的睁开双眼,见那人正光着身子在地上找裤子。
    他也是困的懵了,直接坐起来说,你要走?
    说完自己脸都红了,抓紧了被子,心里直后悔,怎的说出如此丢人的话。
    那人抓着裤子,看着他僵硬地笑了一下,慢慢地说,你不是怕下人看见我在你房里么?
    这几日都打发了他们去别的院子,陆青原想也不想冲口而出。
    说完眼前一黑,恨不能撕烂自己这张嘴。这话说的,好似硬是要留人家一般。
    沈永年看着陆青原光着身子坐在被子里,雪白的身子上都是自己留下的吻痕牙印,头发因着两人的纠缠乱蓬蓬的,满脸睡意,嘴巴倒是厉害,想什么说什么。
    这人倒是还没发现自己只敢一个人睡觉的毛病。
    陆大掌柜见这人半天不说话,赶紧往后一躺,叫着自己要睡了,让那人快些去歇息。
    抱着被子捂在脸上,脸红的发烧,羞愤欲死。
    上赶子让人家睡…
    却听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爬上床来,拽了拽被子,小声道,给我点被子啊。
    陆大掌柜已觉没脸见人,在被子里闷声道,柜子里还有,自己去拿。
    那人躺下身来,一边轻轻拽着,一边懒懒说道,你不给我可就喊了啊。
    陆青原松了手,一个光裸的身子钻进被子来,嘴在自己腮上不住地亲,一条腿压在自己双腿上,软塌塌的阳具挨着自己的大腿。一只手在自己胸膛上揉捏着,热乎乎的身子好似挂在自己身上一般。
    陆青原在温存中沉沉睡去,却不知搂着自己的那人,一夜未曾合眼。
    第35章
    转眼已是小除夕。
    自打那日以来,卢二少爷总去沈永年家门口等着,结果发现这人日日不着家。
    只好去柜上堵。
    沈永年开始还是笑嘻嘻地跟他说说话,最近见了就躲。
    卢二少爷想看他夜夜去哪里鬼混,结果沈永年溜的极快。
    沈永年别的本事一般,走街窜巷的本事倒是在京城练的极好。
    躲他那些情儿。
    卢二少爷没了法子,日日去柜上蹲守,门外几个轿夫家奴在医馆门口候着,也是一景。
    逼得沈永年索性医馆都懒得去。
    有几次被卢二少爷堵在医馆里,家奴又守了后门,沈永年就溜进配药房呼呼大睡,让陆大掌柜在外面把门锁上了。
    装作没有人的样子。
    卢二少爷久不归家,又不知医馆的营生,以为是个仓库,也没起疑。
    便与几个老医师挤在一起,每日里吃茶唱曲儿,被学徒们揉肩捏腿的伺候着。
    几个老奸巨猾的老医师都捧着,卢二少爷都以为是找到了知音人,愈发喜欢在医馆呆着。
    陆大掌柜看着卢二少爷在医馆哼哼小曲儿的痴缠样子,心中暗笑这俩货真是一路做派。
    …
    谁知竟出了乱子。
    这日下午沈永年来柜上坐了诊,立即往后院溜,躲进配药房大睡去了。
    陆大掌柜上好锁刚回到柜上,就见卢二少爷摸到后院鬼鬼祟祟张望。
    陆大掌柜懒的管他,在柜上忙了好一阵子。
    年关岁末,医师不愿意来,好些学徒也打发了回家过年,就剩几个没家的小学徒在柜上伺候着,很是忙碌。
    好容易忙到傍晚,正准备早些收拾了,回家等着过年。
    却见凉生慌慌张张跑来,哭叫着小容子把卢二少爷打了,现下几个家奴正抓着往卢家拖。
    …
    这卢二少爷堵不着沈永年,每日里在医馆厮混间,倒发现小容子长的颇有几分姿色,白白净净的小脸,身子也纤细。
    虽然呆了一些,不似那些青衣粉头妩媚勾人,但别有一丝纯朴的滋味。
    卢二少爷越看越有味道,心里盘算起哪日捉回卢家亵玩一番。
    却又听说是陆大掌柜的学徒,还是按捺下去,心里却一直惦记着。
    这日下午他在后院跟丢了沈永年,正到处张望,就见远处小容子跨进了厢房,于是心痒难耐,鬼鬼祟祟地跟上。
    小容子在柜上熬药时弄脏了衣裳,回屋正换着,却听背后开门进来一人。
    别家的学徒都是夜里在柜上支个床就睡了,卢家有钱,医馆里给学徒们还拨了两间厢房。
    只是一屋子里七八个孩子一起睡,每人一套铺盖卷。
    小容子正光着上身,拿了一块湿布擦着自己的棉袄,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以为是哪个师兄弟。
    卢二少爷见房里没人,小容子细细白白的上身光着,剥了棉袄之后更显娇小,下面厚厚的棉裤,更显得腰肢不盈一握。
    只觉得口干舌燥,下腹蹿火,也不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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