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行伸手拉过舒笙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舒笙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尽量不去看他爹,走出很远,终究还是落了泪。
    尹行感觉到手心里舒笙的手冰凉,转身将舒笙抱在怀里:“书呆。”
    舒笙点点头,双手环住他脖子,尹行转身将他背起来,沉默的下山。
    那老伯一直守在门口,见他们回来了,便去厨房给他们做晚饭,木青等人跟去帮忙。
    尹行拉着舒笙进了屋,让他坐在床上,拧了湿帕子给他:“擦脸。”
    舒笙仰头:“尹行,我想回家。”
    尹行道:“明天就回。”
    舒笙笑了笑,摇头:“不行,至少……得带回我爹娘尸骨,我无法为小舒笙做什么,也无法为我自己做什么,至少能把尸体带回去。”
    尹行看着他那张脸庞,脸上笑容有些僵硬,还透着股子悲凉劲儿,就觉得自己心里实在不好受。
    舒青笠说的没错,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谁也没有能力去改变,舒笙不行,他也不行,但是即便这些都是真话,对舒笙的打击也还是足够的大了。
    尹行擦好手放好帕子,在他身边坐下,认真的问道:“书呆,你要不要哭一下?”
    舒笙转头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烛火的原因,舒笙慢慢的弯起一个略略有些尖锐而诡异的笑容:“尹行,我喜欢你。”
    “……!”尹行怔怔的看着他,刚想摸一下舒笙的脸颊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抑或是被刺激过了头失了神志。
    这书呆有多害羞他不是不知道,更何况他通过时晷见识过舒笙曾经最恐惧的事情,他怎么会释怀?
    就像最初见的时候,谁也不让碰谁也不让拉,甚至连小孩子拉他一下都要小心避开,尹行不太相信这种样子的舒笙会主动的接近他。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舒笙见尹行目光茫然不答他,便欺身上来双手捧了尹行的脸,往上凑上去。
    微凉而软儒的嘴唇贴在尹行的唇上。
    昨天晚上,也是傍晚时候,舒笙亲了尹行,纯粹意义上的亲吻,不带一点别样的味道。
    舒笙本就不知道何为亲吻,他所知道的就是双唇相贴,但是只是这些已经足够要了尹行的命了。
    尹行双手在床单上抓紧了许多的褶皱,低声喝道:“书呆,住手。”
    舒笙似乎没听到,开始解他衣衫。
    尹行一怔,一把抓住舒笙的手:“书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舒笙抬眼看他,那只手上青筋暴起,却很有技巧的握着他的手,没有弄疼他。
    舒笙眉角微微一挑,两手按着尹行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床上,带着三分笑意道:“我就是喜欢你,有什么关系?我爹说的对,要做什么就去做,别等到后悔的时候,可没有后悔药给你吃。”
    尹行浑身僵硬的被推倒在软绵绵的被褥中,双目涣散,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的那么的不真实。
    “书呆……。”尹行呢喃道。
    舒笙笑了笑:“我在。”
    半个身子横陈在尹行的身上,舒笙两手放在他肩膀处,低头,稳稳的又亲了上去。
    尹行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唇上软软的两片糯米糕,颈间全是这书呆的头发,痒的厉害。
    “书呆……。”尹行又叫了一声,抬手搂上舒笙的腰际,一手摸着他的发丝,一转身,舒笙已被压至身下。
    真正的亲吻来临的时候,舒笙晃神,紧紧的抱着尹行的脖子,发了抖。
    闭着的眼里润了水色。
    纵使先前如何大胆,现在也是被磨了戾气,那点儿胆色都被磨了下去。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当年从山下刨出爹娘尸体时的绝望,想起了蒋翰对他的虚情假意,想起了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
    纵使全身颤抖都无法停止,舒笙还是牢牢的抱紧尹行,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松手。
    活了两世,总不愿让自己有什么遗憾。
    只因为,这一次,再没有人会为了他而舍命,再没有人会为了他而是做那些逆天而行,不得好因果的事情。
    尹行猛然觉得双唇之间的攻势猛烈了起来,心道:这书呆不对劲。
    想起来查看,奈何舒笙搂的紧,严丝合缝的抱着他,学着他的样子在他唇上生涩的回吻。
    “书呆。”尹行惊了一跳,反射性想要推开他,却不知这书生是哪里来的力气,推不开不说,反倒越抱越紧。
    “书呆!醒醒!”尹行无法,只得在唇舌之间的缝隙中叫了两声。
    “尹行。”那书生却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吻,双手在他身上摸摸索索。
    尹行慌的抓住他的手:“书呆,别哭,我们不做了。”
    “要做!”书生低喝了一句,挣脱开那手,胡乱拉扯着尹行本就被他闹腾的散乱的衣衫,哽咽着道:“我不想再有一丝后悔的余地,纵使你以后不要我……。”
    话没说完就被尹行凶狠的吻住。
    这个一直强力自制的男人终于是被挑拨的红了眼,更是被书生那语句中的悲凉劲儿给唬住了。
    “要!怎么会不要你。”尹行吻着他的唇角,耳垂,脖颈,一点一点的将这个煽风点火,又哭又闹的书生给剥了个干净。
    “灭灯。”书生突然道了一句:“不要灯。”
    尹行反手一股内力卷向烛火,烛火的火焰晃悠了两下,终于在这阵劲风中偃旗息鼓。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中,但是纵使黑暗,也遮挡不住那些喘息与别样的情愫。
    屋外,木青和水牧两人从厨房出来,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寻思着他家王爷和先生应该是饿了,便从老伯手里买了只红冠儿公鸡炖了。
    这会儿两人正端了两碗鸡汤想给尹行和舒笙送去,离屋子还有七八尺,就被绷着一张脸的木辰给拦住:“爷和先生这会儿没空吃,你两吃了吧。”
    木青和水牧对望一眼,一脸“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
    木辰顿了顿,又道:“还有吗?我也饿了。”
    木青和水牧两人一起指了指厨房:“自己去盛。”
    又看房门:“两人咋了?真不吃啊?多可惜啊……。”
    木辰:“……”
    怎么感觉这两是被饿了十年八年的,怎么这么馋……。
    突然就听屋里一声哭闹,木青一口汤喷出来:“先生还哭呢?该是难过死了吧?”
    水牧煞有介事的点头:“就是,要说这舒大人也够狠的,看把先生给伤心的,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就不能不干这事儿了?”
    “你傻呀?”木青嚼着鸡骨头,腾出一只手敲了水牧一下,瞥着他道:“咬着很干了那还能有先生吗?我算是看明白怎么回事儿,简直不敢相信。”
    “你明白什么了?”水牧冷笑了一声:“明白咱们还有回到过去的本事?明白咱们站的这地儿,住的这地方其实都是一片荒芜?明白这山其实早垮了?”
    木青被噎了个半死,瞪着眼瞪他:“那你明白,你说说咱们这是见鬼了还是见鬼了还是见鬼了?”
    木辰看他两在门口还给聊上了,本来想去厨房弄鸡汤来喝,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一伸手把两毛小子也给拎走了――放这儿丢人现眼!
    三人吃完就去睡了,本来木青和水牧两不走心的还想去叫自家王爷一声,让他出来吃饭,他自己壮实饿一会儿不要紧,先生那文文弱弱的,别给饿出病来。
    木辰冷着脸,一头黑线的给他两扔屋里去睡觉――说他们不走心,还来劲儿了!
    自己出门看了看黑夜中藏匿起来的山峰,微微皱了皱眉。
    这山……木辰摇了摇头,去院墙边上守夜去了。
    木青和水牧两人早已睡熟,恍然不知。
    木辰在院墙边上守了会儿,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天上月亮很亮,没有几颗星子,木辰抬头看了看天空,反手握了佩剑去屋里,把木青给拎了出来。
    木青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就被拎出来放在冷风里,不由的一个哆嗦,再看木辰,脸色有点怪,木青本就是个机灵的,一见便问:“怎么了?”
    木辰把从屋里顺出来的衣服扔给他,道:“你守夜,我去山上一下,总觉得奇怪。”
    木青倒是比水牧走点儿心。
    木青也狐疑的看他,木辰这人真的是个敏感的,从来就一直说这山奇怪,也不知道他到底感觉到了什么,又是个闷木头,问了也不说的那种。
    便点点头,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他道:“你要去那道观吗?小心点儿。”
    木辰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木青抱着胳膊靠在院墙边儿上,自言自语道:“得,一个两个都这么奇怪。”
    ☆、第42章 夜晚
    老道长站在台阶口上看着他们不动弹。
    舒笙和尹行也没动,舒笙心细,看着那老道长,见他眉目间甚至是有些无可奈何的神色,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双眼睛总是不停的瞟向舒笙。
    在舒笙和尹行之间打了几个转之后,索性就盯着舒笙,不转目光了。
    舒笙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就往尹行身后缩了缩。
    尹行也觉得这老头子有点儿奇怪,一边握着舒笙的手暗暗紧了几分。
    要真打起来,他未必是这老头的对手啊。
    谁知老头就是看着舒笙不动,他手上的那个铜质圆盘上面还有一个小盘子,在大底盘上缓缓的转动,发出嚓嚓的声音。
    良久,老道长终于开口了:“二位走吧。”
    说罢,转身就想上台阶。
    “等等。”尹行叫住他,直觉的,他感觉老头手里的盘子奇怪并且有些问题。
    老头却对他的恍若未闻,眼见就快不见了身影,尹行挑挑眉,松开舒笙扑向了老道长。
    舒笙紧握着拳看着尹行和老头过招,尹行是在军营里摸爬长大的,什么架没打过,什么仗没斗过,因此也没有什么畏惧的心思。
    而反观那老头,倒像是完全没有心思跟尹行斗,招招退让之余却也完全不落下风。
    尹行眯了眼,眼见攻击这老头没胜算,他的眼睛瞟向了老头手里的铜盘――打不了人,我抢东西总行了吧?
    想罢,尹行凌空横扫一招,趁着老头退让的时候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铜盘。
    老头似乎在走神,他一直在看舒笙,谁料到一招就被尹行得了手。
    尹行得手后也不多跟他纠缠,迅速退回到舒笙的身边。
    “不可!”老头察觉到手中东西被夺,当即变了脸色。
    尹行正想着要怎么摆脱这个老道长,殊不知在他回来转身的时候,手上铜盘上的小盘子依着惯性,转了些弧度。
    他尚未察觉,就发现眼前的景致变了。
    没有密室,没有书阁,没有老道长,也没有舒笙。
    他独自一人站在路边,脚边是不知谁家跑出来的一只老母鸡,低头在地上的草丛中啄食觅食。
    尹行正纳闷儿的四处看,就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对面有一家宅院,宅院挂的牌子是舒家……。
    这不是在雅儿村的舒家院子吗?
    书呆呢?
    尹行有些茫然,又有些担心,那书呆子不在他身边,总觉得心里不安。
    正想着,就听远处一家宅院的门吱呀开了,转头看过去,从宅院中走出一个身着红色披甲的男人,头上戴着红缨帽,看装束,是武状元的打扮。
    那人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看了舒家院子很久,默默的叹了口气,像舒家走来。
    尹行眼一眯,他已经认出了帽子下的那张脸――蒋翰。
    他怎么会在这里?况且一个不能人道的人怎么能参加武试?
    很快,尹行就发现了问题,蒋翰根本看不见他,戴着红缨帽,英气勃发的男人从他面前走过,压根就没瞅他一眼,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瞟过来过。
    尹行皱着眉,看蒋翰到舒家宅院去敲门,开门的,正是那个呆书生。
    尹行跟着走了进去。
    “阿笙。”蒋翰在舒笙面前显摆了一下这一身行头:“好看吗?”
    “好看。”舒笙笑眯了眼,连连点头:“伯父伯母很高兴吧?”
    “自然高兴,我蒋家从此光宗耀祖,阿笙,你功不可没!”
    舒笙双手交握着,笑了笑:“你蒋家照顾我多年,应当的。”
    尹行看的有些痴了,这书呆,笑容里带了些自得,漂亮的紧。
    蒋翰那讨人厌的声音及时的将他拉了回来:“阿笙,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此事若是败露,你我皆是欺君之罪,要受诛九族之刑。”蒋翰一脸的苦恼,尹行偏偏从他眼里看见一丝狠戾的精光。
    “书呆,快跑,这小子不安好心!”尹行警觉,舒笙却恍然不知,依旧笑容满面道:“你且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可我不放心啊。”
    “嗯?”舒笙终于从蒋翰变了腔调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端倪,抬眼,就见蒋翰眯着眼,脸上有些决绝,怜悯,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过来,挤的舒笙透不过气。
    舒笙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手上的茶杯“哗啦”一声掉下地,摔的粉碎:“你怎么了?”
    尹行的心狂跳,反射性的伸手想把舒笙护过来,这动作他早已做习惯了,谁知伸出去的手毫无阻碍的穿过了舒笙。
    尹行愣了愣,再回神,蒋翰已经抓着舒笙将他摔在了地上,舒笙正好摔在那摔碎的碎瓷片上,一脑袋磕上了门框。
    “阿笙,我以前跟你说过吧?要想永远的守住一个秘密,只有杀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蒋翰的声音偷着森冷,偏偏还以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与语言表演给舒笙看。
    舒笙背上疼头上也疼,没等反驳他什么,就有更剧烈的痛楚从手臂上传来,削筋错骨。
    尹行无法感觉,他只看见蒋翰残忍的折断了那书呆的左臂,那书呆猛然睁大眼,整张脸都扭曲了,身子乱颤,一声尖叫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尹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的喘息,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画面,那个书呆子他一直保护的那么好,怎么会受这种伤害?
    他想闭上眼睛不去看,甚至想要逃离,可是却发现,做不到。
    心里明明知道,他的书呆就在自己身边好好的站着,没有伤没有痛,没有那些撕心裂肺而又悲戚到极点的哭喊。
    但是尹行还是无法抑制的颤抖了。
    面前的蒋翰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将那书呆伤了一遍又一遍,那书呆的表情一直是惊惧而又茫然的。
    或许在舒笙的心里,他始终无法理解蒋翰为什么要这么做。
    尹行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眼睁睁的看着舒笙在他的面前被折断手脚,被扒光了衣服,残忍的对待。
    最终,那双茫然又不愿相信的眼睛,终于只剩下的绝望。
    尹行看着那双逐渐涣散的目光,眼泪从眼里滚滚而下,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掉眼泪是什么时候了。
    正这时,面前的情形突然再次改变了,没有那书呆的凄惨挣扎,没有蒋翰那畜生的虚伪面孔。
    他全身无力的跪在一个房间中,房中放着两团蒲团,矮脚桌上是两杯清茶,桌正中放着一个香炉,里面燃着檀香。
    他用力的按着心脏,依旧无法从刚才的恐惧中回神,有些茫然的抬头,见窗边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身白衣,清隽干净,墨黑的长发过长过了腰际,一眼看去,恍若仙人。
    “先生,贫道来迟了。”
    门口有人道了一声,那男子转过身来,微笑道:“道长哪里的话,是我来早了。”
    那张面孔,俊秀的似曾相识。
    尹行呆愣的看着那男子,再看门口走进来的老道,白须白发,正是他在书阁中见过的那个老道。
    对了,书阁!
    这里又是何处?
    没有人看见这个惊慌无措的人,老道和男子坐下后,那老道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个铜盘来放在桌上,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天道循环,常纲不变,万物皆有命数,你若真要逆天而行,擅自修改,恐怕……。”
    男子依旧笑的轻柔:“这有什么,只求我儿能度过劫难,我与芳荨便再无他求。”
    “就不再考虑考虑?你若真的将他拉出原本的轨道,后面命数如何,可就不得而知了?”
    男子闻言,眨着眼略有些俏皮风趣道:“那是自然,我儿子是福禄相呢。”
    老道沉吟了许久,看了看他,无奈的摇摇头,将铜盘推向男子,道:“青笠,你想好了,便开始吧。”
    再然后,尹行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了,万物都在飞速的旋转,模糊中有人在不停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尹行甩甩脑袋,却见自己跪在地上,正身处书阁中,舒笙在他旁边担心的不停的叫他,声音中满是担忧与慌乱。
    “书呆……。”尹行喃喃的叫了一声。
    舒笙一愣:“我在。”
    随即,他就被尹行一把搂进了怀中,下巴磕在他肩上,有点儿疼,但是舒笙却敏锐的察觉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一直以来都无从畏惧的男人居然在发抖,抖的非常厉害。
    “怎么了?”舒笙赶紧问。
    肩头一湿,舒笙愣了愣,尹行抱他抱的死紧就是不撒手,但是他还是不可思议的发现,尹行哭了?
    舒笙紧紧的拧起眉来――他到底怎么了?
    老道长就站在他两身边,他见铜盘上的小盘子转了两次,两次的时间正好相差五年。
    老道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铜盘道了一声:“二位好自为之。”
    舒笙就看见台阶的尽头豁然一亮,那老头上去之后,又暗了下来。
    那是暗门关上了。
    老道长出现的地方跟他们下来的不是一个机关。
    尹行回过神来,庆幸的想,书呆没事就好,他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恐惧,没事就好。
    舒笙奇怪的看了他两眼,见他也不打算说什么,摇了摇头,蹲在地上将装着妄文集的那个匣子收拾好后抱在了怀里:“我们回去吧。”
    尹行有点错愕:“你……还想去问问他吗?”
    舒笙沉着脸摇头道:“问了他也未必说……时间还没到。”
    尹行恍惚的搂着舒笙,这书呆还在他身边,他才懒得去管那些问不问的。
    他两下来的那条台阶上面的机关已经被打开了,光从洞口照射下来,明晃晃的,还能听见外面偶尔传来的几声鹤唳。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去,一上去,后面的石板就自动关上了,这养鹤的院子地处高,风大却并不厉。
    舒笙看了看身边已经恢复如常的尹行,好奇:“你刚刚怎么了?那么盘子……。”
    尹行被他一问,倒是想起很多东西来:“书呆,我刚刚看见舒青笠了好像……。”
    老道长出现的地方跟他们下来的不是一个机关。
    尹行回过神来,庆幸的想,书呆没事就好,他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恐惧,没事就好。
    舒笙奇怪的看了他两眼,见他也不打算说什么,摇了摇头,蹲在地上将装着妄文集的那个匣子收拾好后抱在了怀里:“我们回去吧。”
    尹行有点错愕:“你……还想去问问他吗?”
    舒笙沉着脸摇头道:“问了他也未必说……时间还没到。”
    尹行恍惚的搂着舒笙,这书呆还在他身边,他才懒得去管那些问不问的。
    他两下来的那条台阶上面的机关已经被打开了,光从洞口照射下来,明晃晃的,还能听见外面偶尔传来的几声鹤唳。
    ☆、第42章 山崩
    叮嘱了木青小心守夜之后,木辰提着剑上了山。
    夜晚的鹤归山似乎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没有一丝灯火,四处都能听见奇怪的虫鸣。
    木辰皱着眉从正道上的石阶上上山,脚下台阶约有几千阶,木辰一步一步踏上去,山门紧闭。
    他抬头看了看那块鹤鸣观的牌匾,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被派来办这边山峰无故垮塌的案子,那时候一片烂泥混着磅礴大雨,他跟着那些士兵来挖了山,确实从山下的泥中挖出一块上书鹤鸣观的牌匾。
    那时死了很多人,十多个道士被从土里挖出来,口鼻灌满了泥浆,死不瞑目。
    木辰无法忘记那些临死前惊恐的表情。
    这次被尹行叫来这边,他便知道有问题,这山无故自己起了,再来看,这观也完好无损,木辰总觉得心里那块空空落落的地方有了点儿希望――要是这次能不死那么多人就好了!
    他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遇上这种事的,不过他只在乎怎么能救人。
    白天的时候跟木青他们上山查探,查到山上还是有二三小道子的,救一个是一个。
    这山现在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此时他站在门口看了看紧闭的山门,直接从墙根下跃了进去。
    他从后院开始一间屋一间屋的找,可是找了一个多时辰,那几个小道子都不见了。
    大约是下山了吧……木辰想着。
    到主屋,木辰看见了之前看见过的舒青笠,他和一名女子正熟睡着,木辰一皱眉,怎么他们不走……。
    目光一转,又看见隔壁的屋里居然有灯光漫出,木辰从小心翼翼的移过去,见窗户是开着的,屋里坐着那个老道长,正对着一盘残局发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见老道长突然抬头看了过来:“这会儿上山做什么?走吧。”
    木辰一愣,不光不走,反而从窗户上翻了进来,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看着那局残棋。
    老道长皱着白花花的眉,转脸看他:“你这小孩,大半夜上山做什么?”
    木辰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闭口不答。
    逸真追问了几句见没有得到答案,便叹了口气,决定不理他。
    木辰站了会儿,想好了措辞道:“你们为何不下山,守着空观做什么?”
    逸真突然被他一问,倒是笑了:“我是鹤鸣观观主,自然要守着观了。”
    木辰道:“这山会踏。”
    逸真一愣,回头看他:“如此笃定?”
    木辰点头。
    逸真笑道:“即便垮塌又如何?该来的迟早会来,该死的终归要死,小孩,你还是快走吧。”
    木辰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站了许久,逸真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你这小孩,倒有意思,闷木头一个,此处今夜将会地动,不久之后整座山都将山崩,这山这观也都不存在了。”
    顿了顿又道:“该离开的都已经离开了,你又上来做设么?平白添些无辜生命吗?”
    木辰想了想,道:“你们呢?”
    “我们?”逸真好笑的指了指隔壁屋里,道:“我们三人是如何都走不掉的。”
    木辰还想问为什么,却没问出口,他之前听尹行他们谈起过,说什么天道劫难。
    谁会信这些?
    可是不信又如何?谁又能相信自己此刻是正在一片废墟之中,跟一个死人在说话?
    逸真捏了一颗棋子在手中看了半天,没下去,抬手扔进棋盅里,问道:“你家尹王不会还在山下吧?”
    木辰点头。
    逸真眉一拧,喝道:“胡闹!”
    将木辰一推道:“快些下山告诉尹王,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
    木辰伸手一拉他衣袍袖子:“你们一起。”
    逸真被他这股执着劲儿给逗笑了,这小孩有点儿意思,伸手拂掉拉着衣袖的手道:“我们走哪都是个死,有什么可走的,快写下山,别伤了尹王和舒笙。”
    木辰就感觉一股劲力将自己一推,竟然一个趔趄退了好多步。
    他看那老道长继续看着棋盘思考,倒是有些不畏生死的意味来,抿了抿唇,转身下山。
    他下山的速度很快,不管怎样,自己也不能拿王爷的性命开玩笑。
    想着,飞奔下山。
    天上月亮似乎更亮了些,照的山路白亮一片。
    木辰飞奔下山回到山脚下的院子里,木青正抱着剑无聊的坐在院墙上东看看西看看,一见他回来了,便从院墙上跳下来迎过去:“回来了?你干什么去了?”
    木辰不答,只道:“去叫醒水牧,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里,我去叫王爷。”
    说罢,快步过去敲尹行的门。
    木青见他脸色不好,料想必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也不敢耽搁,跑回去推开门将水牧拎了出来。
    尹行睡得并不沉,跟舒笙在床上闹了许久,这书呆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的,弄得他心里难受,但是人发起狂来,也没什么顾忌,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舒笙是什么时候没闹了,什么时候睡着了。
    此刻听敲门声急促,尹行抬起头看了门口一眼,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小心的帮舒笙盖好被子,走过去打开门,见木辰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便出去问道:“怎么了?”
    “王爷。”木辰道:“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嗯?”尹行一皱眉,立刻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能让木辰这么紧张的,无非就是有危险,能有什么危险能威胁到他们呢?
    天灾呗。
    尹行摸着下巴郁闷了会儿,按理说还不到山崩的时间啊……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难道说,因为他们的出现,这山崩时间被提前了?
    真是坏事!
    尹行看了看木辰:“你上山了?”
    木辰沉默着点头算做回答。
    尹行道:“收拾东西,我去叫书呆,你们记着把老伯也叫上。”
    木辰点头,两人急匆匆分头行动。
    尹行回到屋里,舒笙已经醒了,拥着被子坐在床上迷迷糊糊,浑身都难受,拧着眉一脸的不舒服。
    尹行过去拿了盆出门去厨房里打了水来,拧好帕子帮他擦脸:“书呆,醒醒,穿衣服,我们得离开。”
    舒笙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听说他们要离开,也不是笨的人,立刻就意识到有问题:“怎么了?”
    尹行沉着脸严肃道:“山崩时间提前了。”
    舒笙一阵恍惚,好半天才惊慌着从床上跳下来,谁知四肢无力,幸好尹行眼疾手快,及时抱住他:“你小心点你!”
    舒笙抓着他的袖子急急道:“我要上山!”
    尹行一皱眉:“别闹,我们得快点离开。”
    舒笙不说话,就抓着他的袖子看着他,尹行跟他对视片刻,立时心软,可又不可能让舒笙上山,只好道:“书呆,你和木青他们先走,山上那边我去。”
    边说边帮他穿好衣服,束好发,手臂一带将他牢牢的扶住,打开门。
    门口的院落里放着一辆牛车,他们几人来时骑得马都在旁边,木青等人正在帮着王老伯往牛车上搬家当。
    老伯孤身一人,本就没些什么东西,但是一听说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又有些不舍,这个也要拿那个也要拿。
    “要我说你们小年轻走就行了,何必带上我这把老骨头啊?我都是要入土的人了。”老伯从屋里抱出来两个大南瓜,边唠叨。
    水牧道:“老人家您说笑了,您还要活得长着呢。”
    眼看东西都装的差不多了,尹行让舒笙也坐上牛车,招手叫来木青:“看好书呆,你们赶着车先走远些,在远处等我。”
    木青愣了愣:“您不走啊?”
    尹行皱着眉看了看山道:“我上山一趟。”
    木辰过来道:“我也去。”
    尹行想了想,点头,他和木辰功夫都不错,不定出事,二人正想走,被舒笙叫住,舒笙道:“带我一起。”
    尹行无奈:“书呆,不信我?”
    舒笙点头,冲着他伸长手臂,尹行走过去抱了抱他,轻声道:“在外面等我,我会尽量把伯父伯母救出来的。”
    却听舒笙哽咽了一下,道:“你若是有什么事,我定下去陪你。”
    尹行听的脑中一片轰鸣,又觉得忒顺耳,转脸在舒笙脸上亲了口:“先跟他们走。”
    舒笙也觉得自己要是硬要跟去,定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也不再强求,点点头,道:“你们从侧峰上去,侧峰是山崩逆势,而且离道观近些。”
    尹行点点头,交代了木青一切小心,便带着木辰两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木青和水牧照顾着舒笙和水牧,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两都还没来得及阻止,王爷怎么就上去了呢!
    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谁担待的起?
    可是眼□边有老有弱,又不能撒手不管,只好一边着急一边牵着牛马先去别处。
    舒笙坐在牛车上看着山峰,只道自己自私,尹行之余朝堂是怎样的存在,他是镇国大将军,朝廷重臣,若他真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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