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夥真的长大了,男人都会忍不住期待自己去妓院的第一次,希望那儿的姑娘见著这麽清秀的人,千万别如狼似虎啊。
    “男人不能憋太久,有需要,就应该去那里放松一下,你的白大哥从来没教过你这些吧?”洛非言喝了口酒,“你从没去过那里,是吗?男人总归是要经历这些的。”
    不是什麽很困难的事,他们赶路的目的地,就在那儿。
    洛非言在安安静静地赶路,抱著孩子的另一个人在车内,隔著车的门帘,他能感觉到车内的沈闷。可能是不能接受江湖的冷酷,他想,每一个人在刚接触江湖的时候都把江湖想象得太好,不是踌躇满志想混出一身名堂,就是自以为能在这里潇洒自如,殊不知,这一大锅的浆糊,一旦进入,便没法脱身。
    他的师兄白孤月一直想著远离尘嚣,可过了这麽久,却还是被俗世牵扯著。
    正想著,花若闲忽然撩开门帘,坐到了他旁边。
    “娘子,怎麽了?”他柔声问,“可是身体有哪不舒服?”
    温柔的语调让花若闲忍不住紧紧盯著洛非言,“我喜欢你。”他认真地说,“和白大哥一样,我不希望你们将来有什麽不测。”
    洛非言愣了愣,然後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那话其实是说过头了,人哪有那麽容易没命,有个万一缺胳膊少腿或者死亡,这万一的几率也很小,你莫要担心。”当时在林子里花若闲刚出来那会,他应该赶紧干掉那个女人,而不是让她有机会害自己和无辜的花若闲,现在後悔也来不及了。
    “哥哥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花若闲神情严肃,“我们现在离开江湖好吗?”他低头想了想,自己其实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便又道,“至少……算了,我会努力的。”
    “嗯?努力什麽?”另一个人好奇问。
    “努力练功,自己武功高了,能欺负自己的人就少了。”花若闲一脸坚毅,“我进去练功了!”
    洛非言笑著道了声“加油。”目送他进车。
    难怪白孤月这麽宝贝,挺单纯一人,而且懂事知理,这种人,在江湖里已是少见。他会尽量保花若闲周全,但他那师兄若迟迟不出现,自己可不担保能保护很久,花若闲手无缚鸡之力,哪能放任著在外流浪?还带著一个小孩。
    到了下一个城镇,行路路过一条两旁满是妓院、充满脂粉味的大街,洛非言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他好久没有去花天酒地了,自从和飘渺宫决裂,逃命了好久,现下和飘渺宫离得远远的,虽说不算十分安全,但应该能让他逍遥快活一把,加上现在身处之地离华山已经不甚遥远,街上一眼望去便有数位叫得上名号的武林人士,飘渺宫暗卫若发现自己,这些武林人士也可以当一下挡箭牌。
    进入客栈下榻,花若闲抱著小孩坐在床上,看著洛非言在桌边喝茶,看著没过多久被事先吩咐的小二端了饭菜,桌上很快摆满一桌味道和模样都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的佳肴,洛非言给了一些打赏,关上门,对他道:“饿了吧,来,吃饭了。”
    现在刚过黄昏,在颠簸的马车上难以吃下东西,花若闲每一餐都吃得很少,所以每到有人的地方,吃饭的时候洛非言都会叫上一大桌好吃的,花若闲再挑食也能找到自己喜欢吃的。
    “我们只有两个人,加上军儿也不用这麽多吃的。”花若闲说,很心疼满桌饭菜要付的银两,没遇到洛非言之前,他恨不得一个馒头掰开成两块吃两顿,很久以前和白孤月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麽奢侈,“你省点钱呀。”
    “没事,不差钱。”洛非言不将这话放在心上。
    “钱总有用完的时候啊……”花若闲嘟哝道,看著满桌的佳肴,只有尽量多吃点,这样才不浪费。1
    “钱财这东西,想花就花,我花得多,可也赚得多,无碍。”洛非言道,“快吃,吃完了便歇息吧,我今晚不在客栈睡。”
    “啊?”花若闲疑惑看著他,“你有事情要去做吗?”
    洛非言点头道:“是的,也不算正事,但很重要,小孩子不能去,就不带你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花若闲不高兴道,脸颊鼓起,“我哪都能去了,大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只不过不会武功,如果你是需要有武功的人,那我就帮不上忙了。”
    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洛非言笑而不语,安静地用了一会儿餐,他忽然想到花若闲其实可以去。
    花若闲为什麽不可以去呢?本身就已经是个男人了,多见识见识也好,哪个男人能没去过那地方,只有去过那种地方,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洛非言清了清嗓子,打破沈默,说:“你说得对,你已经是大人了,那你跟我一起来吧,孩子到时候交给保姆,那一堆女人照顾,肯定比你这男人照顾著要好很多。”
    花若闲眨眨眼,总觉得对面这个家夥的笑容里带著丝狡诈,他迟疑了一下,问:“是去哪啊?”
    “妓院。”
    花若闲猛咳嗽了两声,紧接著是一连串的咳嗽,好像饭呛进气管里了。他使劲捶打胸口,怀里的娃娃看著他,咿呀笑著也跟著捶打。洛非言悠闲地看著他的样子,很期待届时真正到了妓院花若闲会是什麽样子,他很期待。
    过了好一会儿,花若闲感到好受了些,长呼一口气,他瞪著对面的人。“妓、妓院?”他不确定地重复了一边,“我、我们去那里做什麽?”他说话有些结巴,洛非言从他的表情里能看出犹豫不决、惊吓、不知所措,同时还有一丝期待。
    这小家夥真的长大了,男人都会忍不住期待自己去妓院的第一次,希望那儿的姑娘见著这麽清秀的人,千万别如狼似虎啊。
    “男人不能憋太久,有需要,就应该去那里放松一下,你的白大哥从来没教过你这些吧?”洛非言喝了口酒,“你从没去过那里,是吗?男人总归是要经历这些的。”
    “可、可是,我们去那里又没事干。”花若闲皱眉道,“哥哥说,妓院会让男人变坏的。”那里有很多姑娘家,去和那里的姑娘亲热的男人曾经再正经,渐渐也会变成抛弃妻子的混蛋。不知道那里的姑娘怎麽那麽有魔力,花若闲摸了摸莫名有些发烫的脸颊。
    “有家室的男人不能去,可你我又没有家室,那里就是没事干的时候去的。”洛非言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休息一会,我带你去见世面。”
    “可是……”
    “你若不去也行,小孩儿对那种地方会有些抗拒。”
    “唔……才没有。”
    十八
    於是饭後休息了会,他们便来到了那一条充满脂粉味的街区,夜晚的这里格外热闹,在街道上,能看到两旁阁楼上的姑娘们娇笑著、挥舞著手绢,向下面的行人招手。花若闲紧紧抓著洛非言的手,很不好意思,却非要自己表现出平常的样子,以免让身边的大人看扁。
    “去这家吧,看起来是新开的。”身边的大人说,拉著他走过去。
    打扮地和姑娘一样花枝招展的老鸨满脸堆笑将两人迎了进去,热情地介绍自家楼里的姑娘是多麽漂亮、可爱,品种多样任君挑选,洛非言道了句:“给我一间最好的房间,备一些酒菜,我和这位小哥得先喝些酒,叫楼里最漂亮的姑娘过来,喏,这是银票。”他将几张银票塞进老鸨怀里,老鸨脸上笑开了花,眼睛都眯了起来,连道没问题,没问题,一定会让爷满意。
    进了房间,花若闲好不容易放松一下,紧接著门被推开,好几个姑娘笑盈盈走了进来。一共有五位姑娘,一个是端酒水进来的,另外四个是……自己和对面的洛非言两边各分两个,坐在了身旁。
    “好俊俏的爷,能招待到这样俊朗的客官,真是我们的福气。”左边的姑娘格格笑著,身体紧紧贴著花若闲,她看向他,又笑道,“这位公子看起来甚是年轻,可是第一次来?”
    “嗯,唔……唔……”两边的女孩子都在往自己身上挤,花若闲竭力缩著身子,有股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是的,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你们可要好生招待,莫要让人不高兴了。”洛非言在这种地方很有经验,笑著看著对面头都不敢抬的人。
    “呵呵,公子,你怎麽一直低著头呀,来,我们来喝两杯。”
    “嗯,哦哦。”花若闲鼓足勇气抬起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直升舌头。
    他满脸的通红和喝酒後的狼狈惹得其他人一阵轻笑。“哎呀,我不知道公子您不会喝酒,那……”
    “给他喝酒,总会习惯的。”洛非言道。
    花若闲吸了吸鼻子,努力装作自己很快就能适应酒的味道,看到洛非言的手不安分地摸到了女人的胸脯上,他忍不住紧张地想叫他停止,这样太唐突了,然而没等他将话说出来,自己这边的两个姑娘就将手伸到自己胸前,吓了他一跳。
    “干、干什麽?”他简直想双手抱胸像女人一样尖叫了。
    “公子,您可真敏感。”
    “天这麽热,人家大概是想为你宽衣解带,凉快凉快。”洛非言笑道。
    “我不热。”花若闲禁不住捏紧了自己的衣服。
    又是两三杯酒下肚,花若闲已经没那麽紧张了,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因为他醉了。使劲晃了晃头,他没有显得因此清醒多少,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下一刻就会倒下去呼呼大睡。
    “再不行极乐,可要浪费这一大好春宵了。”洛非言说。
    两个女人合力搀著走不稳路的花若闲走向房内的床,这个房间是为两个客人准备的,有两张床,相互之间有屏风隔著,有些客人就喜欢这样,觉得更有刺激感。洛非言听到花若闲倒到床上的声音,接著是女人脱衣服的声音,估计是在给他脱衣服,女人身上的衣服随便一扒就能掉下来,用不著脱。
    他听到女人在柔声叫唤,还有花若闲嗯嗯哼哼的声音,他似乎其实也不是很醉,含著不要,活像自己要被侵犯。
    “二师父,呜呜呜,二师父。”
    洛非言叹了口气,忽然推开身边两个女人,站了起来。“退下吧。”他道,“这家夥还是太小了,行不了快活事。”
    “爷,春儿和绿儿技术很好,公子就是再小,她们也能让公子尝到这事儿的甜头。”
    “你们可以退下了。”洛非言的声音沈了下来,眼神冷冽,女人们怔了怔,受到不小的惊吓,赶紧匆匆离去,上一刻还莺燕围绕的房间,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两人。
    洛非言走到床边,坐在床头,看著醉眼朦胧的花若闲,不快道:“早知就不带你来了,坏了我的兴致。”
    “我、我怕。”床上的人结巴道,“呜,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哪、哪有那麽多人喜欢来这里。”
    “怕成这样,哪能体会到乐趣。”洛非言使劲敲了下他的额头,“居然还不停地叫师父,丢我的脸。”
    “唔……”花若闲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似乎怎麽躺都不舒服,当洛非言躺下来打算就这麽浪费一个春宵的时候,他抱住对方,这才感到安稳不少。
    “你和白孤月在一起的时候,睡觉也都这样吗?”洛非言问。平时睡觉因为中间有个小孩,他都没享受到过被拥抱的待遇。
    “是啊。”花若闲没觉得有什麽奇怪的,他哥哥也喜欢睡觉的时候抱著个东西。
    洛非言长叹一口气,这不是小孩子的习性是什麽?不过,这家夥知道装醉,比以前稍微精明点儿了。
    花若闲往另一个人身上蹭了蹭,打了个呵欠。洛非言看向他,忽然轻笑道:“经常跟得不到发泄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很危险的。”
    “哈?”无辜的小孩睁大眼看著他。
    洛非言的回答是捏住他的下巴,吻住他的嘴唇。薄薄的嘴唇很温暖,口腔里更温暖,对方被动地跟随他舌尖的动作,亲吻持续了好一会。当他放开的时候,另一个有些微喘。
    花若闲砸了砸嘴巴,说:“晚安吻吗?”
    “当然不是。”洛非言道,忽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看著花若闲,洛非言勾唇轻笑,伸手摸上对方的胯间,只一会儿,那里的小东西就挺了起来。
    花若闲脸通红,眼神迷醉,任由他对自己上下其手。“白大哥说要离你远远的,而且不可以迷恋这种事,人会变坏的。”他喃喃道,“可是很舒服。”
    “女人为你做,你怕,男人为你做,却很舒服?”洛非言笑道,“你的白大哥要是知道,不知会是什麽心情。”
    花若闲不知道他在说什麽。
    他的衣服被脱掉了,身子变得光溜溜的,胯间的小鸡鸡硬硬的。洛非言的手摸著他的小鸡鸡,让他很舒服,有股很奇妙的快感在身体里升腾,在他感到自己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也许这是快感到了顶端,小鸡鸡射出液体,然後自己就非常非常舒服,感觉很畅快。
    洛非言翻身回到之前的位置,花若闲软软躺著,他看他似乎想就这麽就著高潮的余韵入睡,便道:“你舒服了,不让我也舒服?”
    “唔?”花若闲疑惑看著他。
    洛非言指指自己的下体,他早就硬了。
    “哦。”花若闲爬起来,费力为比他强装很多的男人脱掉衣服,看到男人胯间的巨物,他不禁脸红,又忍不住在心里惊叹,心说自己多练功便强装了,小鸡鸡以後也会变成大鸡鸡的。
    他握住那根东西,回忆方才洛非言为自己所做的动作,上下摩擦。
    他重复这样做了很久,手都酸了,可那东西还是硬邦邦的,一点要软下去的样子都没有。
    “你这样到明天早上都没法让我快活。”洛非言忽然道,猛然翻身又将他压在身下,下体在花若闲胯间摩擦,求人不如求己。
    “二师父,我疼。”花若闲拧著眉说,洛非言让自己夹紧大腿, 他的那东西在自己大腿间摩擦了好久,现在他的双腿几乎要被顶得分开了,那根硬硬的棒子时不时撞一下他的屁股,疼死他了。
    “张嘴。”洛非言说,忽然撑起身体,将自己的巨物埋进花若闲口内。
    这样让他舒服多了,花若闲嗯嗯唔唔,显得很难受,洛非言道了句“一会就好了”,晃动下体,性器在湿热的口腔内来来去去,好一会他才达到高潮,精液悉数射进了花若闲的口里。
    十九
    当他抽出自己的巨物,花若闲已经不由自主将他的东西都吞了下去,满面通红,不停地咳嗽,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花若闲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充满委屈、不解地看著旁边显得好逍遥的洛非言。
    “你干什麽呀,好难受。”手放在自己喉咙上,他感到极不舒服,“我吞下去了……好脏。”他一副要作呕的样子。
    “那可是男人的精华,干净得很。”洛非言斜眼,道,“我方才一时冲动,忍不住就用了你的嘴,生气了吗?”
    花若闲盯著他,想了想,摇摇头,“就是不舒服,为什麽要用嘴?”
    “待以後你便清楚了。”洛非言说,後面的话有点儿像自言自语,“都这麽大了,定力还只有这麽点儿,也怪你对我毫无防备……罢,我也挺喜欢你的,若将来再次冲动,我定会对你负责。”
    花若闲满头雾水看著他。
    摸摸他的脑袋,洛非言笑了笑,又道:“睡觉吧,明儿早晨南边的街赶集,我们去玩玩。”
    “哦。”花若闲眨了眨眼睛,枕著身旁男子结实的臂膀闭上眼睛,一会儿他就感到昏昏沈沈,他其实有些醉了,依偎著的温热的躯体和肚内的酒让他很快进入梦乡。
    花若闲喜欢集市,那里总是很热闹,能看到很多有趣的小玩意,运气好还能看到街头卖艺的,他可喜欢街头艺人了,能从中午站在人家的表演场地边上一直看到黄昏,一不留神,腿就站酸了。
    “二、相公,你看,那边的壮士能胸口碎大石。”大清早,花若闲就极是兴奋,扯著“相公”的袖子,抱著好奇四处看的宝宝,“好厉害,不知道是怎麽办到的。”
    “你若勤学武功,将来也能如此。”面对著几个耍杂的,洛非言兴致缺缺。
    “那这些人原来都是高手吗?”花若闲吃惊道,“高手怎麽会沦落到来街头卖艺呢……”难道是业余爱好什麽的……
    “他们不是高手,这本事是日夜苦练而成的,你看那一位,身强体壮,肌肉结实,耐打击的能力强的很,他们锻炼的方法你必然吃不消。”
    花若闲哦了一声,目光又被一只踩著个轮子的猴子吸引了,那只猴子踩著轮子绕场跑来跑去,主人时不时朝它扔来一个潘子,它每次都能利落地接住,围观的人群时不时发出一阵喝彩,花若闲使劲拍手,眼睛在猴子身上都移不开了。
    表演告一段落,猴子踩著高跷举著一个大盘子,靠近周围的观众缓慢地走,打锣的那个在使劲吆喝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捧场的观众会掏出一些铜钱放在盘里,花若闲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掏了出来,满脸崇拜,打锣的人连道谢谢。
    离开集市之前,洛非言在一个小地摊上买了一个簪子,亲手将它戴在花若闲的头上。簪子很朴素,上面只有几朵梅花做点缀,洛非言却觉得它很好看。梅花簪赠佳人,他的小娘子又漂亮了几分。
    出了城,身为车夫的洛非言听到身後的车里一直传来声音,他好奇听了会,喊道:“娘子,你在里面逗军儿吗?”
    “我在教军儿走路。”花若闲撩开门帘,对他道,“昨晚上帮忙带军儿的奶奶说其他像军儿这麽大的孩子都能走路和说一些话了,她这麽一说我才想起一直都忘了这茬,我老是抱著军儿,也没有教他说话,这样可不行。”
    昨夜本是要将军儿托给老鸨带一下,但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不好,便只好麻烦客栈掌柜,掌柜人很好,将军儿抱到了他就住在客栈後院的母亲和妻子那。
    “辛苦娘子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相公,你安心赶车。”
    当危险来临的时候,花若闲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以前都以为自己和“相公”经过易容,变了模样就谁都不认识自己,就会很安全,他们能平平安安地到达华山。他们都换了一张脸,为什麽会有人认识他们呢?他完全看不出易容後的自己和洛非言的脸哪里有能让人看出来的破绽,可事实上洛非言的易容功夫很好,易容药物涂抹地很精细。
    所以当洛非言压低声音告诉他饭菜里有毒,不要吃的时候,他愣了许久。
    他们此时正在荒郊野外的一个客栈里,这个客栈极小,整个屋子只能坐三桌人,菜的样式也少得可怜,食堂後面是厨房和睡房,睡房都很小,而且好几个床拼在一起,要住的话就得和别人一块儿住一间,纯粹是给路过的疲惫行人歇脚、补充体力的一个小地方。花若闲想不通这种地方怎麽会有客栈,不久之前他还以为是客栈不远有小村子,村里人为了生计而在这儿开了家客栈挣钱……原来其实是早有预谋的设计?
    可现在该怎麽办呢?他都盛了饭,还夹了几筷子菜进碗里,幸好还没开始动嘴。客栈里另外还有两桌人,他们都在大口大口吃饭,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难道是慢性毒药?
    怀里的军儿嗯嗯啊啊叫了起来,估计是饿了,他伸手想拿筷子,手短够不到,便生气地晃手,花若闲一个没看住,让他把桌边上的小酒壶给扫到了地上,酒壶被砸碎了,里面的酒流了出来。透明的酒很快变成了诡异的红色,花若闲目瞪口呆看著那一滩“酒”,感到好後怕,另外两桌客人也看到了这边的情景,急急忙忙吐出口里的饭菜,将酒壶砸到了地上。
    然而另外两桌客人的酒摔在地上却很正常。
    洛非言机灵一动,跑到媳妇身边,一脸的惊吓表情。“娘子,你没事吧?”他接著抬头,大声喊道,“小二,你这的酒是怎麽回事?你们这难道是黑店啊?!”他又冲另外两桌的人喊道,“各位仁兄,快千万别吃了,这酒怪怪的,指不定饭菜里也有什麽别的名堂。”
    那几位客人早就将筷子丢得远远的,脸色发青,有一位看著就像有武功的大汉站了出来,大喝道:“店小二快出来!奶奶的竟然敢在东西里下毒,还不快交出解药,爷我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二十
    回应他的是客栈的门窗在一刹那之间统统关闭,客栈内部霎时变得幽暗。花若闲紧紧抓著洛非言的手臂,抱著娃儿的手不自觉缩紧了些,吵闹的娃儿似乎是感觉到气氛的不对,竟安静了下来。
    “另外两桌没有毒药,你们可以自行离开。”幽幽的声音在客栈里响起,“那一家三口,男的是我教的叛徒,已经在外叛逃数月,今日我将为宫主清理门户,若有人打扰,格杀勿论!”
    客栈的门忽然打开了,好几个人急匆匆逃了出去。现在客栈里只剩下洛非言一家三口,那位大汉,还有一位气质儒雅的男子。
    “什麽?叛徒?我从未加过什麽教派,何时竟成了叛徒?”洛非言怒道,“这莫须有的罪,我背得太冤了!”
    三个红衣女子从门後出现,一律蒙著面。她们眼神冰冷,盯著洛非言,其中一个哼道:“洛非言,你就是化成灰,姐妹们也能把你给认出来,这两位,你们若再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
    洛非言像恍然大悟一般,道:“你们……我明白了!你们这是要杀人灭口,红衣、蒙面……你们是杀害无双剑的凶手!”
    “什麽?”那位颇有气质的男子脸色突变,走上前抓住他的手,失声问:“你有什麽证据证明无双剑死了,还是被她们所害?”另一位大汉也惊诧地往这边望。
    “你是谁?”洛非言警惕道。
    “我是无双剑结拜的兄弟,季云,他是二弟,我是老三,逍遥扇是大哥。”他道,“快告诉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啊,失敬,失敬。”洛非言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亮了一下,便又收了回去,“我在山上赶路正巧看到山野间被被刺了一剑的无双剑,这是那位公子临死前交给我的,托我将它送往华山纯阳宫内,他父亲的手上,并告诉神剑山庄庄主,杀害他的是一个蒙面的红衣女子,那女子所属的似乎是一个叫‘飘渺宫’的教派。”
    客栈的门忽然关闭,三个红衣女子举剑袭来,看来是想杀了在场所有人,保住这个秘密。
    “我说二哥怎会至今不给我消息,竟是被你们这些歪门邪道给杀害,我要替二哥报酬!”季云怒道。
    逍遥扇,无双剑,千秋指,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三个结拜兄弟,逍遥扇为人爽快,无双剑家财雄厚,千秋指气质出众,三个翩翩佳公子,武功又好。千秋指的武学便叫千秋指,他最有利的武器便是自己的手,谁若让千秋指给封了穴道,凭自己是死也别想解开。
    “不知死活的东西。”那个壮汉呸了一声,“爷爷我最看不惯这种宵小。”他拿起身旁长枪,迎上红衣女子的攻势。
    千秋指一人对付两个敌人,看似还游刃有余,洛非言紧紧盯著战局,手里拿著自己的剑,一副一有不对就冲过去帮忙的架势。那二人功夫了得,没过多久,三个红衣女子就被制住,被千秋指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是谁杀害我二哥。”季云冷冷道,“说出来,我便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三人对视了一眼,嘴巴动了一下,忽然同时口吐黑血倒了下去,季云一惊,上前探三人鼻尖,竟都已没了气息。
    “好狠毒,竟事先在口里藏了毒药。”那大汉惊道。
    “感谢这位仁兄出手相助,敢问仁兄名号,将来若有机会,季某必将上门拜访感谢相助之恩。”季云冲大汉抱拳,诚恳道。
    “我没什麽名号,初出茅庐,路见不平自当应该拔刀相助,不用谢。”那人道,“再说,千秋指武功高强,这次没有我,想必也能轻松将这三人擒住,我不过是班门弄斧,现在想来,真是羞愧。”
    “话可不能这麽说,兄台一定要留个名号,季某实在是很希望和兄台交个朋友。”
    “哎,你们怎麽聊来聊去,一点都不急呢。”洛非言无奈地插嘴,“你们还不赶紧看看自己有没有中毒。”
    那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就地打坐运功,半响後,站了起来。
    “还好,我没事。”季云说,另一位点头附和。
    “看来,他们的目的就只是我了。”洛非言叹道,“这次若不是军儿,只怕我和娘子、孩子,都要含冤丧生此地。”他的娘子抬头看了看他,接著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显然很是後怕。
    “实在抱歉,我二哥的死,让你们也因此背上凶险。”想到二哥从此和自己阴阳相隔,季云一阵悲痛,“这次她们没有成功,只怕将来会有更多的凶险。”
    “依我看,千秋指应该也是要赶往华山?”见季云点头,那持枪的壮汉又道,“既然如此,你何不与这位小兄弟结伴而行,自己拿著无双剑的遗物,保证他的安全,前往华山。”
    洛非言愣了一下,说:“这……实话说,不是我不相信季云兄,只是我答应无双剑一定亲手将他的遗物送往神剑山庄庄主手上,所以……”
    “小兄弟也是至情至性、说话必算之人,季某佩服。”季云道,“季某便於小兄弟同行,以保证小兄弟的安全,我二哥的遗物,还请小兄弟一定好生保管。”
    “这岂不是太麻烦你了。”
    “小兄弟,请不要推脱,这是季某能为二哥做的最後一件事。”季云认真道。
    洛非言叹了声,点头,道:“好吧,只是这下,季云兄此行也将处处凶险,我实在过意不去。”
    “无碍,季某还怕那些人不敢再来,不杀了那些歪门邪道,季某心中愤慨难平!”
    “哎。”那大汉叹道,“这飘渺宫我听说过,据说一向行事低调,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怎麽这会忽然蹦了出来,还杀害了无双剑,这真是怪了……”
    “我听说,自各大门派掌门一致确定下一任武林盟主以比武论剑的方式挑选,江湖上除无双剑外,另还有几位名声不错的江湖後生离奇失踪,或者被杀害……”洛非言皱眉道,“大胆猜测一下,这会不会是一人所指使?”
    客栈内陷入了可怕的沈默,半响,季云才悠悠道:“江湖,只怕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这事必须赶紧禀告父亲。”那大汉道,“我还有事,先行离去,你们小心,这里三具尸体待我到了城里再叫人来处理。”
    “兄台,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啊!”季云喊道。
    “我姓杜名安,第一次出来闯江湖,没什麽好留名的!”杜安应道,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目送杜安离去,洛非言扶著娘子走出客栈,对季云道,“季云兄,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离开这把。”
    “好。”季云点头,从马厩牵出自己的马。
    上了马车,花若闲很快就在颠簸的马车里睡著了,今天的经历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二十一
    直到耳边听到温柔的呼唤声,花若闲才恍然睁眼,还不是很清醒。
    “娘子,我们去这家客栈休息吧,车上睡著不舒服。”洛非言柔声道,马车就停在一家客栈面前,看周围,似乎已经进了城。
    花若闲眨眨眼,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啊。”他惊呼道,“糟了,中午军儿都没吃,我给忘了,上车就睡了。”
    “那赶紧下来吃点东西,你也什麽都没吃。”洛非言搀著他下车,对等在一旁的季云道,“季云兄,请帮我叫掌柜准备一桌饭菜,我娘子和孩子中午都还没进食。”
    “啊,我这就去。”
    “我和娘子随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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