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服?以正义之师,顺从将士东归的心愿,顺应天下人合稳安乐的心思,又有什么样的敌人不能被打败?”

    “如今项王在关中分封的三个王,原来都是秦朝的将领。他们率领军队打了好几年仗,死掉的秦地子弟不知凡几,后来又欺骗无辜的士卒向诸侯投降。等到新安,项羽活埋了已投降的秦军二十多万人,唯独章邯、司马欣和董翳得以留存。想必秦地的父老兄弟早已把这三人恨之入骨。而今项羽不过凭恃威势强行封立这三个人为王,秦地的百姓无人爱戴他们。而汉王从前入关之后秋毫无犯,废除了秦朝的苛酷法令,与秦地百姓约法三章,又因着怀王的约定,关中的父老兄弟早已把汉王看做自己的王。如今汉王东进,名正言顺,天时人和都占尽,余下不过地利一条罢了。”

    刘季越听越觉得这个小子讲的挺对,便也收起了从前轻视他的心思,连带着将最开始被他那样不尊重的提问所带来的恼火给一股脑儿丢到云霄去了,最后只一个劲儿叹道:“认识你太晚啦!”

    韩信坦然受了这夸奖,看到周围众人或赞同或钦佩的神情,心里也不由得暗暗长舒一口气,这第一步威信总算是建立起来了。

    三.

    韩信在库房翻找地图,萧何从旁作陪。

    “我要巴蜀到关中这一块儿的。”

    萧何从架子上拖下来一个箱子,打开道:“这里面应该都是,那边还有全国地图,可能也会有比较详细的。”

    韩信翻了翻,蹙眉道:“这些都是?这也算多了,你们行军的箱箧不重吗?”

    萧何道:“这些都是子房精挑细选出来的,他说不可因同一块区域而枉丢,有些相差二三十年的地图上会多出或少些小道,他说那些都是关键时刻救命的东西。”

    韩信手一顿。

    萧何从侧面看见面前向来不动声色的年轻人忽然低下头去,嘴角似乎翘了一下。

    “唔,既然如此,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四.

    “章邯给孤的军报,说是刘季在修栈道,不知张先生对此有何看法?”项羽的目光紧紧盯着张良,道。

    张良淡然一笑,不紧不慢道:“不过修条栈道罢了,哪里值得项王关注。”

    “哦?”项羽挑眉,“说说看。”

    “汉王若真有反心,当初又何必烧绝栈道。如今再修,没有个五年十年是别想修好的。臣以为,汉王或许是想与外界多个交换物资的渠道罢了。就算汉王真有反心,不等他的马匹和将士从那细不愣登的栈道上下来,恐怕就先被项王的军队给截杀在崇山峻岭之中了。”张良微笑,又顺手一指墙上铺了满墙的大地图,道,“项王请看这地图,那汉中巴蜀群山环绕,山高险阻,如无栈道,恐怕汉王的军队只能依靠爬山才能出的来了。”

    项羽看了一眼那地图,颇不在意,道:“孤知道,这是秦国太史御令库房内最大最全的一张地图了,孤仔细看过,那刘季插翅也出不来的。今儿的叫你来,主要还是要谈谈这田荣的事……”

    张良从项羽书房内出来,一路走回韩王的院子,在自己房门口找到了何义。

    “汉王不日定会出关,那时项羽必定会迁怒于我,彭城这里不可多待,我们得尽快找个时机逃走。”关上房门,张良低声道。

    何义大惊,压低声音郑重道:“先生何以见得?”

    张良低声快速道:“今日项王同我说到汉王在修栈道。那栈道是我所烧,汉王轻易不会动它,就是要修也要暗地进行。如今项羽都知道汉王在修栈道,怕是明修栈道,暗有玄机。”

    何义轻声道:“那我们该如何出去?这里门前墙外到处都是项王的眼线,恐怕实在是难啊。”

    张良眉心微蹙,正待说话。门外忽然传来韩王成的高喝,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醉意:“张良呢?!死哪儿去了?!叫他过来给我倒酒!”

    张良正在皱眉,就听得他又道:“妈的,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孤要美人!要美酒!要歌舞!”

    张良心头一动,眼中亮光一闪而过。

    第12章 壹拾贰

    一.

    栆三为乐坊弹奏琵琶。

    她在家里的排名不上不下,上有大哥长姐为爹娘器重,下有弟弟妹妹招爹娘疼爱。她又性子木讷,不哭不闹,便让爹娘打发去了乐坊,从小便远远离了家。

    她出师的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技艺谈不上好,也算不得坏。刚登场的时日没有一曲惊人,后面也就平凡度日。乐坊里尽是些青春活泼的小姑娘,喜欢扎堆儿的逛街打扮,唧唧喳喳的凑热闹。看不惯的就拉帮结派,互相阴阳怪气的怼人。枣三倒好,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们得了好衣服也不喊她来欣赏,得了好玩意儿也不叫她去分享,闲话嘴碎的八卦也没她的份儿。她就像墙角的一块儿石头,平日里无人来招惹她,她也不去招惹谁,只静默的生着自己的青苔。有时乐坊人精似的妈妈打一眼看见她,都叫不上她的名字,喊她帮忙的时候也常常伴着一句:“诶,那个谁!”

    要真要说出枣三哪一点特别来,恐怕也只能说说她的个子。她长得细高挑,比乐坊里的大多数歌姬们要高上一些,倒有些像舞姬,有些矮个儿的男子也比她高不了多少。不过也没到很拔群的地步,枣三也没因着这一点点高度得什么人另眼相看,她仍然是那个沉默寡言,不引人瞩目的琵琶师。

    这日她所供的乐坊接了个大单,要为个什么王去演奏。她们乐坊也是个中不溜儿的,平日里见不上什么达官贵人,多是些小地主,小乡官办喜事时请她们,手里有些余钱的男人们来乐坊里听个曲儿,看个舞取些乐罢了。猛一下这就要见个王,乐坊里的妈妈那是慎之又慎,尽挑些能干的长眼色的,或是不吵闹不生事的人去。这一来二去,就把枣三给挑过去了。

    枣三也是第一次见王,毕竟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多少有点点好奇心。她进门前就看见了两个高大的侍卫,满脸胡子,吓得她赶紧低头。后来进了内室,一个发胖的男人穿着华服,布满红血色的眼睛下两个摇摇欲坠的大眼袋。妈妈说他是韩王,得罪不起。枣三也就没敢多看,低着头只顾着弹琵琶,偶尔偷偷瞟一两眼那个胖男人身旁那个瘦瘦的年轻人,枣三觉得他比女孩子长得还好看。

    演奏到中途,枣三手都酸了,还想出恭。她便让旁的人替她一阵,自己悄悄出门去了。这王府就是不一样,路途七拐八弯,她好不容易找到茅房,急急解决完后,等枣三刚出门,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韩王对这场演出还是很满意的,他留下几个美人,让剩下的都回去。乐坊的妈妈千恩万谢地赔笑出去了,转头赶忙把剩下的人都聚到一堆,各拿各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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