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商量什么?”郁澧开口询问,他不知是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发沉,语气又与面色不符的软下来,“没有你助力于我,我独自面对他们,大抵撑不过三招。”
    “……”宁耀总算看出来了这家伙在装可怜,又好气又好笑,把郁澧往外推,“你不要到处瞎想,我知道你没了我不行,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这总行了吧!”
    郁澧得到宁耀的保证,放下半颗心。把宁耀身上的衣服拢好,自己也穿好衣袍之后,起身走到车外可站立处,看向已经肉眼可见距离的冰花。
    冰花如同冰雪雕成,晶莹剔透。这花摘下来之后,就会如同被放在大太阳底下的冰雕,迅速融化。不管放在什么玉盒中保存都无法减慢这个融化的过程,所以只要摘下,就需要即刻将它吞服下肚。
    但并不是把冰花吃下去之后,燃情种就能自动消失。吃下去之后,还需要立刻在体内炼化,这样才能确保它的效果,将燃情种完全解除。
    炼化之时需要一心一意,否则很有可能会出现差错。
    郁澧将这件事情跟宁耀说了,宁耀恍然,严肃的点点头:“在你炼化期间,我得帮你护法,保证你的安全。你尽管放心,在这段时间里,不管什么都进不了你的身。”
    宁耀之前已经展露过自己真正的实力,郁澧经过考量,觉得宁耀已经能够担当这个任务,于是又说得:“你需要在外保证我们二人的安全,不能受到任何干扰,把燃情种的影响转回来吧。”
    “那好吧。”宁耀这一次没有拒绝,只是面色微红。
    反正这段时间里经过郁澧的努力,不仅他被喂饱了,燃情种也被喂饱了很多,所以现在早就不像刚开始时,那么让人难受。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马车也行驶到了山峰,来到晶莹的冰花面前。
    有无色透明的食人藤悄悄伸出,但还没来得及接近敌人,就被挥手打散,而郁澧轻而易举的拿到了冰花。
    宁耀用自己的力量给郁澧搭建了一个纯白的闭关室,看着郁澧坐进去之后,他便把闭关室的门关上。
    高耸的冰雪山峰上一切寂静,所有敢冒头的敌人在来时就被郁澧击杀,如今四下便只有呼啸的狂风陪伴着宁耀。
    宁耀从戒指里掏出一个小软垫让自己坐下,坐了没一会儿又觉得别扭,站起身。
    可恶的郁澧,让他现在坐下来以后,总让他潜意识里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什么东西上一样,这个习惯还能不能好了?
    而且为什么郁澧戒指里面会有那么多拥有各种功效的药膏啊,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不再受到燃情种的控制之后,宁耀再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还有些尴尬脸热。
    这一路过来,时间加起来好像也要有一周了。这一周之内,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
    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了。
    宁耀在地上的雪里挖了个坑又填平,自娱自乐的把过去的自己埋葬。
    算了!又不是跟别人这么做,和郁澧也挺好的。
    那等郁澧解开燃情种出来之后,他要怎么跟郁澧讨论比较好呢?
    宁耀一边思考一边在地上堆雪人,把雪球搓成两个圆,端正的搭在一起。他正要再给雪人画出五官,一道闪电从天际亮起,轰隆一声从天而降,直直劈在雪人脑袋上,将原本憨态可掬圆滚滚的雪人劈成了两半。
    宁耀神色一凝,抬头向天上看去,就见一个人影从上空一跃而下。
    这个人,正是几日不见的林冷炎。
    “又是你。”宁耀挡在郁澧所在的闭关室前方,冷声说道,“我劝你别不知好歹,在我出手之前赶快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冷炎一时没说话,他看着宁耀,眼底浮现出怒气。
    短短几天没见,眼前这个人身上的气质,悄然发生了改变。
    如果说以前是含苞待放,还带着青涩露水的白色睡莲,那么现在,就已经变成了彻底盛开的华丽花朵,每一片展开的柔嫩的花瓣上,都曾被人细细亲吻。
    这明明是他看上的人,却被别人浇灌得彻底盛开。
    “走?”林冷炎冷笑一声,“如今你们二人终于分开,你不会以为光你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我吧?”
    林冷炎一挥手,郁澧所在的闭关室暂时被扭曲的空间隔绝,让接下来的这一场战斗不会被插手。
    宁耀站着没动,他想到了另外一件可疑的事情:“你是怎么能准确知道我们的方位,并且能在最合适的时机里出现的?”
    明明他和郁澧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他们,这个人的实力虽然强,但远远没有到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他们的地步。
    林冷炎听到这个问题,哈哈大笑了两声:“我可不是一个人。他必死无疑,如果你识趣些,就早些过来投奔我,也免得受伤疼痛。”
    宁耀冷下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他必死无疑,你的同伙是谁?”
    上一次他的确也冥冥察觉到一股力量,但他不清楚那股力量的来源,之后因为受到燃情种的影响,一直都在忙于做事,也忘了详细跟郁澧问清楚。
    “被天道所厌弃,违背天道者,在这个世界里当然没有几天可活。”林冷炎冷笑着抬起头,看上那虚无的天空,“而我被天道接纳,是它特意寻找而来。从今往后,我才是这个小世界的中心!”
    什么东西?
    宁耀皱起眉,这短短的几句话,让他感觉到诡异的熟悉感。
    对了,这个人和他一样,拥有相似的来自其他世界的另一种力量,这个人……这个人说不定也是被系统带过来的,其他世界里的主角!
    好似种种关卡都被点通,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
    【系统,】宁耀在脑海当中对除了刚开始就没有和他对过话的系统进行询问,【你是不是天道,这个人是不是你找过来的?】
    宁耀听见了一声很轻的笑,像是从脑海当中传来,又像是从天边传来。
    宁耀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看向林冷炎,询问道:“它带你来到这个世界,是想借你的手除掉郁澧?”
    “不错。”林冷炎不再单纯的进行闲聊,他抽出自己的武器,笑道,“不过猜对了也没有奖励,我先将你抓起来,然后再对付他。”
    他贪婪的视线扫过宁耀全身,在心里幻想着各种花样,开始感到饥渴难耐。
    等他得到这个人,就天天都带在身边,尝试遍各种花样。
    因为脑海中所幻想的画面,林冷炎开始变得兴奋起来,他将手中剑往地上一划,把雪地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哈哈大笑道:“求我啊,也许我心情好,就会下手轻些,否则别怪我下手太重,不懂怜香惜玉!”
    林冷炎期待着在那样一张貌美的脸上看到恐惧的情绪,可站在他不远处,一身雪白的人负手而立,用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屑。
    宁耀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你看起来,脑子不太好。”
    林冷炎一愣,反应过来后,简直是怒火冲天!
    居然有人胆敢这样羞辱他!
    他不再客气,欺身向前,提剑砍下。
    这一次的攻击被轻松躲开,那一身白衣的人还在不急不缓的说着话:“是什么让你有自信,觉得只要我和他不一起出手,你能战胜我?就凭你那不值一提的,世界的偏爱?”
    “不值一提?”林冷炎气笑了,“真是大言不惭,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强!”
    明明上一次他们所使用的力量差不多,是因为郁澧和宁耀二人联手,他才会暂时撤退。
    现在宁耀只有一个人,居然还敢如此口出狂言!
    林冷炎伸出手,能够扭曲空间的光团再次出现,他看着宁耀,嗤笑一声:“来,让我看看,你又比我强多少?”
    不远处的人依然在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天道把你送过来的时候,没有顺便告诉你,我来自什么世界吗?”
    林冷炎听着这话,隐隐察觉到不对:“什么?你来自什么小世界,又有什么关系?”
    宁耀没有再过多的解释,白色的光芒在他身前浮现,最开始时只是小小一团,但这一小团待在宁耀身边,如同疯了一般迅速膨胀。
    “之前我才刚刚掌握这个力量,只用出了力量的皮毛,没想到你竟然会因此而觉得我好欺负。”宁耀淡淡的说道,“拥有这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本应该低调,而不是仗着自己有能力就去欺负别人。”
    白色光团扩大到了堪称恐怖的程度,与它相比,林冷炎手上的光团,比儿童玩具还不如。
    林冷炎伸手挡在身前,闷哼一声,体内的血气翻涌。
    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这不是虚张声势,这是真实的,能轻易将他摧毁的力量!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数秒之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人,如今在那力量前被吓得屁滚尿流,“你说得对,这种能力应该用来做善事,而不该用来打打杀杀,停手吧!”
    但那看起来十分好说话,不忍心破坏草木一分一毫的人,听着这句话。却是神情残忍而天真的歪了歪头。
    “晚了。”宁耀笑着说道,“你欺负郁澧,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那纯白的光芒,以避无可避之势,朝着林冷炎碾压而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林冷炎听见宁耀说的最后一句话。
    “跟我比世界偏爱的力量,你也配?”
    *
    雪山再次恢复了纯白寂静。
    宁耀抬起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
    “系统……”宁耀改了口,“天道,你看见了吧。”
    有目光自上而下注视而来,只是依然不见这目光主人的踪影。
    得不到回应宁耀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你派来除掉郁澧的人已经被我杀了,而我,不可能对郁澧动手,我劝你放弃这个计划,它不可能会实现。”
    “呵。”终于,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入宁耀脑海当中,正是最开始与宁耀交流的系统的声音,“失败了一个也无所谓,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如此要好,这我就放心了。”
    宁耀心头一跳,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呵呵,相爱之人天涯海角,永不相见,这听起来很美妙,不是吗?”天道说。
    宁耀沉着脸,威胁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天道,就能一直平安无事,和平共处,对我们都好。”
    “谁要和你们和平共处!杀了他,我就能进阶成为更高级的世界,你这种莫名其妙世界里来的人,怎么会懂?”
    天道的声音里,阴郁中透着疯狂:“我活着,会把你带回原来的世界。我死去,世界管理权重置,届时会将所有外来者弹出。你尽管威胁我,你永远不会赢!”
    宁耀沉默下来,又听到天道的笑声:“是不是想同他进行商量,看看要怎么对付我?呵呵,道不可名,这本来就是最基本的世界规则。外来者,这一次对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一个无形的禁言咒出现在天地之间。
    “尽管享受你和他的最后一段时光,我会在最后一座塔上等着你们。”天道的声音但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不见。
    狂风呼啸着刮过耳际,鹅毛般的大雪缓缓从空中飘落,其中一片雪花落在宁耀鼻尖。
    雪花冰凉,那一点寒意,从宁耀鼻尖一直传到心里。
    那一片雪花被温热的大手拿下,那只大手将宁耀鼻尖轻轻捏着,直到彻底变暖。
    “怎么突然下雪了,是你在不高兴?”郁澧轻声问。
    宁耀回过神,为郁澧的敏锐所惊的同时,露出一个笑,撒谎道:“没有啦,这不关我的事,是它自己下的,这里可是雪山啊。”
    宁耀开口想要尝试着将天道和他的对话说出,可是不管换什么词汇,想要以怎样隐晦的角度做提示,都没能发出声音。
    于是就变成了他张着口,但是又什么都不说,一副呆呆的样子。
    “怎么?”郁澧皱起眉。
    “之前那个人又想来捣乱,但是被我给击杀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他了。”宁耀慢吞吞地说道,“我灵力的消耗有些大,现在好累哦。你怎么样了,燃情种解开了吗?”
    郁澧放下心,笑了笑:“很顺利。”
    郁澧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木马:“累了就歇息吧,反正也不着急去其他地方,先睡一觉。”
    宁耀继续慢吞吞的说道:“对了,之前我跟你说,你解开燃情种后想要告诉你的话……”
    “睡一觉吧,你累了。”郁澧打断了宁耀所要说的话,将人抱进了车厢内。
    宁耀很容易就能看出,郁澧在回避这个话题。
    车厢里的被褥已经全部换上了干净的,宁耀在软垫上躺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郁澧。
    到底是一直求而不得痛苦,还是曾经拥有过再失去更痛苦?
    他也不能确定,但不管怎么样。如果离开是个定局,那他希望能和郁澧拥有一段至少回忆起来都是甜蜜的过往,而不是从头到尾,都披着朋友的外衣。
    他要挑明和郁澧之间的关系。
    见郁澧不愿意在现实中听他说,不愿意在现实中和他一同讨论,那就在梦里慢慢说好了。
    “我不要自己睡,自己睡睡不着,你陪我一起。”宁耀说道。
    马车上的防护阵法足够,郁澧顺着宁耀也躺下来,手中又被塞了那个从凤族里拿过来的神器。
    “作为解除燃情种的贺礼,用这个做个美梦吧,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你都辛苦了。”宁耀说道。
    郁澧没有接,看向宁耀的眼神中有疑虑。
    “我不会趁你睡着偷偷跑路的啦!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怎么我们关系都这么好了,你还要怀疑我会偷偷跑啊,又不是刚开始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宁耀无奈。
    郁澧接过了神器,两人盖着同一张被子,宁耀也把手搭在神器上,他闭上眼,和郁澧一起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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