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梦君的事,方立民曾和李杰商量,要不要告诉方孟林。
    这小子虽对大姐有些意见,但感情并未减少,要是知道了他大姐孩子没了又离了婚,不定会怎么伤心呢!
    李杰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他一声的。
    有时候好心未必就会做好事。
    知道了,替他大姐难过一阵也就过去了。
    方立民也这样觉得,当天二人到家,晚上他就去方孟林的屋子,跟他说了这事。
    方孟林呆愣住了。
    他以为父亲回市里是开会。可没想到竟然是大姐出了事。
    他握着拳头,眼眶发红,身体微微颤抖,好半天才声音里带了些哽咽,“爸,我想回去看看大姐。”
    方立民倒是有些欣慰,担心、关心,这才是姐弟之间应有的感情。
    “孟林,我知道你担心你大姐。其实,你大姐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脆弱。她很坚强!她让我看到了几年前你妈妈去世后的她!”
    方孟林看着父亲,这番话他牢牢记在心里,他要告诉大姐,爸爸夸你坚强!
    虽然心痛,可是就像父亲讲的那样!长痛不如短痛!
    只是那姓常的,你等着!
    方立民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都说了,甚至讲了自己给二人的两个选项。
    “你现在还小,你可能会觉得我太霸道了。但做为一个过来人,做为你们的父亲,你要知道,这世上最不可能害你们的就是我!不要觉得我和你李姨结婚了,你们就没了爸爸。你要是想不通,就可以把你自己想像成一个外人,通过外人的角度来看待我们,你就会明白,其实你只是多了一个妈妈。尽管你们不肯改口,你李姨可能也不稀罕,但说句良心话,你李姨对你对小雅并无任何的不同。当然你非要钻牛角尖,说她对小雅多么多么好,那我不跟你犟。”
    这一晚方立民说了许多,有对大女儿之前的失望,也有对她这次能快刀斩乱麻的欣赏。
    方孟林接收的消息有些多,在自己房里一晚上都没出来,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就神情如常了,“爸,我就不回去看我大姐了,今晚我给二姐打个电话,让她代我去看看吧!”
    方立民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大小伙子了,得锻炼他的决断能力。
    谁知道方孟林看着他却犹豫起来,“有什么事痛快点?别学的婆婆妈妈的。”
    方孟林深深的吸了口气,“爸,你进我屋我和你说。”
    方立民看看表,“快着点,一会该迟到了。”话虽如此,却还是跟进去了。
    方孟林关上门,又深吸口气,这让方立民看的直皱眉,看来不是什么小事啊,要不然这小子不能是这副表情。
    视死如归!
    谁把你咋的了?
    肯定是犯了啥错误!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方,方孟林的头上开始冒冷汗了,他嘀咕道:“天暖和了哈,屋里真热!”
    你就装,再装下去汗流得更多。
    方立民多少能猜到点。
    这小子最开始那些天好几次趁他们不在家,到他屋里翻腾东西,他其实是有所警觉的。
    不过放的钱也好,存折也好,都没见他动过,他也就装不知道。
    果然后来没见他进过他们的房间了。
    联想昨晚他告诉儿子的事,这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爸!我错了!”方孟林擦了一下汗,第一句话先道歉。
    他爸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错了还不知道,错了又不肯认错不肯改正。
    “噢~你哪错了?你说我听听?”
    方孟林就差把眼睛闭上了,头恨不能低到地上去,跟父亲坦白了,在他和李杰结婚之前和之后,他几次去找那些金首饰的事。
    “我大姐不甘心,我也不甘心……爸,对不起!”这小子没全把他大姐给卖了,他主动承担了一半的责任。
    方立民叹了口气,问他:“那你拿没拿我屋里钱?看没看柜子里的存折?”
    方孟林赶紧摇头:“爸!我发誓,我真没拿。一分钱都没拿过。我看见过存折,但我没碰,也没去看。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刚开始我找过几次,后来大……后来我觉得这样不对,我就没再去找过了。”
    差点又把大姐说漏。
    方立民轻轻捶了捶他的前胸,“你觉得,我这些首饰该分给你们吗?”
    方孟林摇头,“之前觉得不甘心,后来一想,那是奶奶留给你的,你给我们是你给的,你不给,我们也没资格去要。”
    方立民这回真放心了,“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觊觎。该给你们的我会给!可我要没给,那就不该是你们的!你记住我说的这句话。”
    “我再告诉你件事,首饰我早卖了。都换成钱了,然后做为本钱做了点小生意。要不然,你以为咱们家的生活为什么突然好了起来?你李姨又能挣,你也跟着去看过,她辛辛苦苦的挣的那些钱,都添补了家用。你三婶他们的礼物,你们的零花钱,都是从这里来的……”
    方立民又多透露了许多方孟林从来不知道的事。
    他去上学的时候还有些懵。
    家里有这么多钱了,父亲挣的,李姨挣的。
    还给他们姐弟存了一大笔。
    他越想越羞愧。
    李姨一点没像大姐之前说的那些后妈,后媳妇贪图家里的财产,反而赞同父亲给他们姐弟单独存上一笔钱。
    大姐说的家里都该是他的这话是不对的。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接受了这些父亲灌输给他的思维。
    晚上放学回来,父亲和王叔在喝酒,他就和李姨说了一声,跑到父亲的卧室里关上门,给二姐打了个电话。
    方梦清告诉他,“大姐现在还挺好的,我周末再去看她,帮你带问好!”
    听他说起那些首饰卖了,方梦清淡定的点头:“三婶告诉我了,是李姨跟她说的,估计是想通过她告诉我吧!”
    “卖了就卖了吧,就李姨过年给买的那些也值不少钱了。你别听大姐的话,她以前是犯糊涂。这回李姨可帮了大忙,要是她还犯糊涂你就劝劝她,可别跟着她一起犯糊涂。”
    一口一个糊涂差点没把方孟林说糊涂。
    “我知道了知道了。”方孟林不爱听姐姐的说教,飞快的道:“你告诉大姐,等再过几年我有能力了,非得帮她出这口恶气才行!”
    方梦清刚开口说了个:“你别……”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忙音。
    “这个孟林……”她撂下电话听付又兰问:“孟林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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