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片刻的功夫,已如倾盆而下。
    外面喧嚣,屋内静。
    两人对视许久,秦牧笙抬手挡开了慕宴铮持起的枪,慢声慢语:“你跟着我的时间不短,你见过我伤及无辜?”
    “阿初不一样,你有过第一次,难免不会有第二次!”
    慕宴铮的情绪,还是那么暴躁到难以压制。
    可他的话,也在无形中提醒了秦牧笙。
    不一定是他做的,但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你要我怎么证明,你说的事不是我做的。”
    话到这儿,秦牧笙握住了他持起的枪,抵住了自己的心脏。
    他现在要给自己正名,也要护住那个闯了祸的人。
    只要慕宴铮轻轻扣动扳机,他马上就归西。
    但若是心软下不去手,那这件事依然就此结束,无从追究。
    然而,面对秦牧笙的逼迫,慕宴铮彻底动摇。
    他一把抽走枪,可枪还是走火。
    只听‘砰!’地一声,震动了整座小楼。
    “呼啦啦……”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自楼下奔涌而来。
    不过眨眼,便堵住了门口,且各个持有长枪。
    局势紧迫,一触即发。
    秦牧笙冷静地站在原地,方才那一枪打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只是他没想到,眼前他看着长大的人,竟然真的下的去手。
    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弄死教养他的恩人。
    “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
    慕宴铮因为枪走火,也才反过神。
    但看着秦牧笙,他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感,反而觉得刚刚那一枪真该打穿秦牧笙的心脏。
    既然不是秦牧笙,那他便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慕宴铮收枪走人,转身时,挺直的脊背,再次扭转回来,无比锋利的目光直盯盯地望着秦牧笙:“敢打我妻儿主意的人,必须死!”
    话罢,大步离去。
    堵在门口持枪的保镖,在他出来,都纷纷后退主动让出一条道。
    “啊!”
    慕宴铮下楼时,楼上传来一声浑厚的惊嚎。
    他未有停脚,继续往前走。
    来时有车,回时大雨倾盆,不见人影。
    “拿把伞吧。”
    正站在屋檐下的慕宴铮,忽听见身后有声音。
    他转头,就看到穿着佣人衣服的年轻女孩,朝她递过一把伞。
    “谢谢。”
    慕宴铮道谢,毫不客气地接走雨伞。
    酒庄很大,他不知走了多久。
    等到了大门口,雨水已经渐渐变小。
    守在外面的他的人,立即都从车里出来,冒雨迎他。
    慕宴铮绷着一张脸,走出酒庄,他放下雨伞,转身望着眼前所及之处,眼底的疏冷以及某种决心,欲见浓烈。
    足足站了好几分钟,他回身快步上了车。
    转眼的功夫,大门外停下的车子全部消失。
    “丹妮尔,人呢。”
    车上,慕宴铮打了一个电话。
    与此同时,一家酒店的房间内,本来陪着楚辞的女人,麻利地走出房间。
    “在酒店里,正要休息。”
    “不用休息,告诉他,该回去了。”
    没有多余的话,慕宴铮的手机关掉,车子飞一般地穿梭无比繁华的街角。
    **
    慕宴铮回到榕城是在半夜,一起的还有楚辞。
    所以,孟初一早醒来,就看到餐厅里坐着吃早餐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儿?”
    楚辞嚼着食物,耸耸肩。
    慕宴铮也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进了餐厅。
    因为时间晚,他怕惊扰孟初所以在偷偷看过她后,去了客房休息。
    “你不是去国外了吗?怎么半夜就回来了?难道开的私人飞机?”
    见缝插针的慕岑,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可在场的人,却没人回答。
    最后,还是孟初坐下,应了一声:“是。”
    跟着又催促:“赶紧吃饭,你还要上学呢。”
    慕岑看着慕宴铮在对面坐下,眼巴巴地还是相等他给自己说话。
    然而,慕宴铮眼里只有孟初,压根就没瞧他看一眼。
    早饭后,慕岑出门去学校,慕宴铮上楼。
    “爸爸!”
    站在廊厅,他突然扯着嗓门喊了一声。
    已经上了台阶的慕宴铮,只能顿脚转身,“什么事?”
    看着他脸上的冷意,慕岑犹豫着问:“下次,你再出国,能不能带我一起?”
    “……”
    “如果是私人飞机的情况下。”
    不等慕宴铮回应,他沾沾自喜地从余嫂手里接走了书包,随后换鞋子出门。
    慕宴铮还站在楼梯上,他感觉这孩子有点走火入魔。
    但凡牵扯到飞机之类的,他一定非要掺和。
    “我得走了。”
    恰好这时,从餐厅最晚出来的楚辞,跟他打了招呼,也跟着出门离开。
    昨天那几个小时在阿布罗斯发生的事,仿佛不存在一样。
    回到卧室的衣帽间,慕宴铮打领带,孟初从外面进来。
    “以前出差不是都是要个一两天的吗,怎么这次这么快?”
    “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担心你,可不得早早赶回。”
    顾不上穿上西装外套,他过来拥住了她。
    孟初勾起嘴角,笑意浅浅。
    “今天要去医院,临近生产,可得勤一点。”
    “我陪你。”
    虽然暂时猜错了人,但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上午,慕宴铮亲自开车,孟初坐在后座。
    整个人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
    “你查到上次那帮人是谁指使的吗?”
    孟初并不知道那天那个歹徒口中说的,慕宴铮得罪的人谁。
    “还在调查,很快就会有答案。”
    慕宴铮安慰她。
    孟初以为是因为被抓的那些人不肯招认,便将那天的事,又特意说了出来。
    “他说,是你得罪的什么人。”
    “我得罪的?”
    慕宴铮平稳地开着车,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后视镜。
    “是啊,会不会是秦牧笙?对了,慕宴礼,还有你三叔。这些人,我觉得都有可能。”
    孟初让她能想到的,全告诉慕宴铮。
    然后,一切都只是表面,若有人想动手,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在排查。阿初,让你受惊了。”
    “如果是我一个人倒还好,主要是我们的孩子,我当时真的吓死了。”
    每每想来,孟初都有些后怕。
    被一群手持利器的人逼着,他们扬言要弄死她和她的孩子。
    得多狠的人,才要对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下手呢?
    “阿初,那天的事,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慕宴铮也是见她状态好了,所以想从她这里入手,查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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