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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我的娃娃亲鬼夫
    作者:北冥有莲
    文案:一般天生阴阳眼的人,身边都有个会驱鬼捉妖的‘爱人’。
    很幸运,苏北勉强两项全中。
    苏北和容胤是娃娃亲,也就是说打从娘胎蹦出来那天,苏北就光荣的告别单身,但是容胤打小就不怎么守夫道,苏北为这事没少伤过心,然而直到真相揭开那天,他方知道他想要的,其实一直都拥有着。
    排雷:每到满月小攻因体质关系会自动变成小孩,有哭有笑,有鬼有妖的灵异玄幻生子文o(rq)ツ,不恐怖,更多得是亲情,友情,爱情,最后全文纯属作者yy,拒绝考据,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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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山头村是一个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同时保留着某些封建习俗的古村落。
    村庄傍山依水,村前有一口大池塘,水有多深,没人清楚,因为池塘从没有干涸过,池塘里鱼儿很多,村民闲暇无事最喜欢搬着小板凳坐在池塘边,用自制的鱼竿垂钓,村后是连绵不绝的山丘,山丘脚下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每到春季油菜花盛开,俨然变成金黄色的花海,成为山头村的一道亮丽风景线,每年吸引着大批游客前来。
    沿着蜿蜒的青石板路走进村庄,映入眼帘的是白墙灰瓦,飞檐斗角,油漆剥落的雕花窗棂和门楣,在这里,一砖一瓦,一花一草,一窗一门,无不透露着年代的久远。
    在山头村曾有这样一对夫妻,丈夫刘勇天生的瘸子,一脸横相,村民见到他大多绕道而行,而妻子刘王氏是山头村出名的泼夫,打小脸上就有块暗红色胎记,面目相当丑陋,若有人多看一眼她的脸,她非要将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甚至有时候直接撸袖子冲上去,但就是这样的两人,竟然生出个健康漂亮的大白胖小子。儿子出生后,刘勇为儿子取名为刘大鹏,从此夫妻俩将全部精力投到刘大鹏身上,一心想要将刘大鹏栽培成山头村的村霸,于是在他们的极度宠溺和各种思想灌输下,刘大鹏终于成功成为十里八乡的名人,上到七十岁老人,下到五岁孩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大鹏之所以出名,并非是因为他对邻里打骂欺辱,或者给村民生活造成什么困扰,他出名是因为好‘色’,据说他经常躲在父母床下偷听那档子事,好几次被刘勇吊在院中打,有次打得险些断了气。
    后来,大人们便借此事吓唬家中小孩,说刘大鹏在床底下,倘若不乖乖睡觉,就会被刘大鹏抱走卖给人贩子。
    自那以后,很多村民由衷感慨:自从有了刘大鹏,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孩子不听话。
    十多年前,刘勇两口子不晓得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趁刘大鹏上学的时候,关着门一起喝了敌敌畏,留下不满十三岁的刘大鹏,刘家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后事是由村长苏志华出面操办,平时大伙虽然不喜欢刘勇两口子,不过对刘大鹏这孩子并没什么恶意,再说都是乡里乡亲能帮点就帮点,所以出乎意料的,那天刘家院子站满前来帮忙的村民。
    丧事办完,刘大鹏以后的生活又成为问题,苏志华和村里德高望重的两位老人商量过,最后决定让刘大鹏吃百家饭。
    百家饭吃到十八岁,刘大鹏背起包袱离开了山头村外出打工,经过数年打拼,现在在城里开酒吧,做了老板,混得很是不错。
    最近快到七月半,山头村有七月半祭祖的习俗,刘大鹏从城里赶了回来,只是没想到,前天傍晚刚回来,昨儿一大早就被村民发现昏倒在后山的坟地里,直到今天人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村长苏志华家。
    老式太师椅上坐着一名发须皆白的老头,脸上沟壑成堆,眼神浑浊,他便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苏老。此刻,他砸吧着嘴角的烟斗,慢慢说道:“志华啊,就连镇上医师都瞧不出毛病,我看怕是撞上了不该撞得东西,要不等小北回来,让小北…”
    后面的话苏老虽没有说出来,但苏志华岂会不明白,苏老的意思是让苏北去看看,问题是就算刘大鹏真撞上那种东西,苏北不也没辙啊,苏北只是像他祖爷爷看得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又不会什么抓鬼驱邪。
    山头村大半人家都姓苏,同一个祖先,而苏家祖训就是要子孙世代守护那片坟地,据说坟地里葬着一个连鬼都惧怕的恶人,至于这个恶人姓甚名谁,没有人知道,甚至祖辈们连个传说都没有留下,只叮嘱入夜后万万不可进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刘大鹏好歹也是在村里长大,好端端地跑去后山做什么,偏偏还是在七月半的节骨眼上,不是犯傻么。
    苏志华锁住眉头,一阵思索:“大伯,作为村长,我不能带头搞封建迷信,你看这样成不?等吃过午饭,大鹏还不醒,我就送他进城去大医院看。”
    苏老抽了口烟,不屑哼道:“什么是封建迷信,你一年到头搞得封建迷信还少么!我告诉你,你这不仅是在否认小北的能力,还是故意蒙蔽双眼不肯面对现实。有鬼怎么了?有鬼,就有报应,那是给世人的警钟,告诉他们平生别做那么多亏心事,不然半夜真会有鬼去敲门。”
    听着苏老铿锵有力的话语,苏志华心碎了,能力?他宁愿苏北不要拥有这种狗屁能力。还有什么叫他一年到头搞封建迷信,那都是祖上传下的规矩,他能怎么办!此刻,苏志华真是恨透为什么山头村的村长是世袭,鬼知道他有多不想坐这个位置。
    苏志华假咳了一声,慢慢说道:“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小北就算看出什么,不也同样没法吗?还不如送进城里,我们应该相信科学,相信医术。”
    苏老闻言浑浊的眼神忽然透出几分精明,嘴角亦扯出诡异的微笑:“小北是没办法,但容家不是世代跳大神么,让他们派人来跳跳不就解决了么。”
    苏志华无力的纠正:“大伯,那不是跳大神,那叫……”似乎在斟酌用词,苏志华顿了下,方继续到道:“那叫祭司。”苏容两家渊源太深,据说后山葬着的恶人就是当年苏容两家联合消灭,恶人尸体葬在山头村,其魂魄却被容家人带走封印在某个地方,以禁其轮回,然而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已无从考究。
    “我管他祭死祭活,凭什么苏家人守着恶人坟提心吊胆过日子,他们倒好祖祖辈辈躲在山坳里与世隔绝。你也别再顾虑什么,当年容家小子来你家寄住了好几年,现在该是让容家回报的时候,大鹏的事就这样决定,等小北回来我们就去刘家,真要是撞上那玩意,就让容家人来帮忙,如果不是咱们就赶紧将人送大医院去。”苏老敲了敲烟斗,将烟斗里的烟灰敲出来,又塞进裹好的烟草,总结性的发了言,但苏志华明显尚在犹豫中,没有吱声。
    话音方落,便见一名面容俊秀的年轻人从大门口悠悠然的走了进来,英挺的身姿,白t恤,卡其色五分裤,一手提着轻便的旅行袋,一手提着电脑包,大约二十一二的年纪,正是他们口中的苏北。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苏老抬头瞧着,乐道:“小北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好看,好像还比上次回来长高了点。”
    看到苏北回来,苏志华也笑了:“就是长个不长心,毕业工作三个多月,还要家里寄钱过去养活他。”
    前脚刚踏进屋就听到这样的话,苏北赧然一笑:“大爷爷千万别听我爸瞎说,那是借给朋友应急,过段时间人家就会还。”怎么说他现在每个月都有三千左右的工资,再管家里要钱的话,说出去不是丢人么。
    苏老哈哈笑道:“咱们小北就是善良热情,不像你爸的蔫性子。”苏志华在旁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苏北则毫不谦虚地嗯了声,随即目光在瞥到只放有茶壶的饭桌时,咋呼道:“爸,你还没煮饭吗?”
    经他一提醒,苏志华抬头看墙上时钟,发现早就过了十二点,忙道:“我现在去做,很快的。大伯你也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吃饭,吃完饭正好一起过去。”
    苏老摇头跟着起身:“不了,我家那口子做好饭,不回去吃她会不高兴。你们吃完饭上我家叫一声就好。”
    “…也行,那吃完饭我们就过去找你。”苏志华也知道他这位大伯什么都好,就是惧内,便不再多劝。
    等苏老离开后,苏北催促道:“爸,我求你快去做饭吧,不然你儿子就要成为山头村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饿死的人。”早上睡过头,根本没时间吃早饭,便沿路买了袋豆浆和两根油条,但坐车颠四个多小时,那点东西早被消化了,现在饿得是前胸贴后背。
    “好好。”苏志华笑着进了厨房。
    而苏北提起桌上茶壶倒满茶杯,一口喝尽,觉得还不解渴又喝下一杯,才提着包进了里屋。没过多久,换了身旧衣服的苏北朝院中的压井走去,刚压上来的井水异常清凉,掬一捧水扑在脸上,那种清凉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舒爽不已。
    ……
    趁着吃饭的时候,苏志华把刘大鹏的事告诉了苏北。
    “爸,难道你也认为刘大鹏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苏北微微蹙眉,刘大鹏说是吃百家饭,但在苏家待得时间最多,他和刘大鹏关系还算不错,刘大鹏离村的那天,他还亲自送到村口,没想到多年过去,再次听到刘大鹏的消息竟然是这种情形,刘大鹏以前就爱偷偷去那片坟地,没想到事到如今这个‘喜好’终究害了他。
    苏志华神色虽迟疑,但语气很肯定:“现在正是七月半,很有可能。”
    苏北猛刨几口饭后放下碗,语重心长地说教道:“老汉儿,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什么都讲求科学,别动不动就扯上那些事,要是放在四十多年前,咱们山头村可是社会的大毒瘤,铁定是要被抓起挨批斗的,一个都莫想要跑脱。”
    被儿子说教,苏志华板起了脸,当即拿出做父亲的威严:“你意思是不打算支持我工作?”
    苏北撇撇嘴:“我是在支持你搞迷…不是,爸,你先别急着瞪人,我是认为刘大鹏真被什么东西缠上,我也没办法为他做什么啊,我的意见是马上送医院。”
    “先去看过再说。”
    吃完饭,苏北想了想还是从神龛前取下一根香带上,父子两人收拾好就上苏老家叫上苏老,三个人顶着烈日来到刘家,见到他们来,守在刘家的几名村民连忙迎上去,说刘大鹏还是昏迷不醒。言罢,几人纷纷望向苏北,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苏北嘴角抽搐,硬着头皮摸出打火机点燃香。
    苏老在旁好奇道:“小北,进屋点香有什么讲究吗?”
    “呃…我看电视里这样演,就试试。”他知道个屁讲究,以前是看那人一点香,鬼就自动离去,他才想着也试试。鬼,多可笑的字眼,如果不是生活在山头村,如果不是自己看得见那些东飘西荡的东西,他是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都不相信世上有鬼。然而生活在山头村的人们不仅相信鬼怪存在,并且是深深的相信,他自小看得见不干净东西,在山头村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个秘密仅限于山头村,就如同后山那片坟地的恶人坟,都只是属于山头村的秘密而已。
    从小到大,他由最初的害怕到现在的接受,并非说他现再看到鬼就不怕,相反他还是一样的害怕,都说那种东西只要你不招惹它,它自然就不会缠上你,可是他不一样,他八字轻,最容易招惹上不干净东西,很多鬼魂想通过他了结心愿,或复仇,或直接附上他身害人,若不是那人,他早在十一岁时就死了。
    想到那人,苏北下意识看向手腕,那里戴着一条藏银手链,上面缀着对拇指大小的铃铛,但此时铃铛却并没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响声。十年来,除了洗澡会取下片刻,其他时候从不离身,那人说手链叫魂骨铃,上面有很强的灵力,普通鬼魂见到都会主动避开,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再被鬼缠上身。的确,这么多年来,他很少看到那些东西了,他想如果有机会他应该对那人说声谢谢,可是他不想谢。
    苏北敛下心绪,抬头看着头顶刺眼的阳光,嘀咕道:“现在太阳这么大,就算真有也早躲了起来。”
    正在交代村民准备好车,等会没事的话就直接进城的苏志华听到苏北声音,不由转头问道:“小北,你在说什么?”
    苏北握紧手中的香,阴阳怪气地道:“我说叔叔伯伯爷爷们,现在跟着你们高端洋气万能的苏大神一起进去见鬼吧。”可不是么,打小见得鬼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他就是名副其实的见鬼大神。
    苏志华横了他一眼:“没个正经,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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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有哭有笑,有鬼有妖的灵异玄幻文o(rq)ツ,更多得是生死不离的情,最后全文纯属yy,拒绝考据,鞠躬。
    ☆、第二章
    苏北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苏志华苏老和其他人,众人将灼灼目光全部落在苏北身上,那神情也不知道是期盼等会苏北说刘大鹏的确被鬼附身,还是希望他说其实什么脏东西都没有。
    在踏进刘大鹏房间的第一步,苏北便感觉一阵阴风扑面而过,手腕上铃铛同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尽管声音不大,他还是清楚的听到。
    这不是什么好预兆。
    霎时,他有种什么都不管撒腿就跑的冲动,但现实岂容他落跑:“爸,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就行。”
    “一块过去,我们每次来都没什么事,你也别紧张,就是瞧瞧,没有被脏东西上身当然最好。”苏志华安慰儿子道。
    苏北嗯了一声,他真不紧张,就是心里有点毛毛的,毕竟没谁真喜欢见到那玩意。
    然而下刻,他支着下巴打量床上的刘大鹏,皱眉道:“爸,找个人来驱邪吧。”要知道,在山头村所有村民对苏北见鬼能力是深信不疑,所以此刻听他说这话,众人是背脊一阵发凉,腿肚子止不住的开始打颤。
    苏老颤声问道:“真给撞上了?”
    苏北被问得愣了下,又不确定的摇头道:“我只看到他身上有一团黑气笼罩。”黑气是不成气候的鬼魂还是其他,他真不知道,反正他能肯定刘大鹏醒不来,定是与这团黑气有关。床上的人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副安详睡觉的模样,但他看到的是一团被打散的黑气,黑气在刘大鹏身上乱窜,似乎想汇聚在一起。
    汇聚在一起?
    苏北倏地眯起眼,汇聚在一起会形成个什么玩意,届时有没有恶意,厉不厉害,鬼晓得,而且怕是等黑气汇聚一起,刘大鹏这条命也该交代了。
    “那大鹏性命是不是有危险?”其中一人问出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肯定有。”这个问题有点白痴,现在人都已经昏迷不醒,等黑气汇聚成功,人不就玩完么。
    苏志华叹气:“一时上哪去请人驱啊,以前镇上倒有个风水先生,可两年前人就死了。”此话一出,众人不由都沉默下来,在经过那个横扫一切牛鬼神蛇的年代后,驱邪的人哪那么好找,尽管祖辈们曾留下遗言有事找容家,但村长若不点头同意,谁都无法知道容家究竟躲在什么旮旯。
    苏北倒没想到容家什么的,他将手中的香在那团黑气里一通乱挥,虽没有驱散走黑气,却看到黑气流窜速度似乎慢了一点点,便道:“爸,这屋子太阴暗,我们把刘大鹏抬到院子里,让他太阳晒晒,再围着他点上一圈香,说不定有用。”他坚信没有那个鬼敢在烈日之下肆虐,鬼遇到阳光,形神俱灭,灰飞烟灭是它们最终下场。
    半个小时后,苏北发现自己错了,原来真有不惧阳光的脏东西,刘大鹏已经被晒得皮肤泛红,可身上那团黑气犹在,只不过现在是静静附在刘大鹏身上。
    看到苏北始终脸色凝重,一直跟在苏北身边的苏老顿感问题严重:“还是不行吗?”
    “不好!”苏北突然慌乱叫了声,顾不得身旁是名七十多岁老人,直接将人一推,推倒在地。而就这么眨眼工夫,那团黑气已近在咫尺,他根本无处可避,一瞬间,只感觉胸口仿佛被千斤巨锤砸中般,让他呼吸猛窒,然后整个人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瞬间,他脑中就一个想法:靠,幸好是泥巴院子,幸好昨晚下了整晚的雨,现在泥土半干半湿,如果是水泥地或像他家那种青石板,他这一摔估计得光荣挂彩。
    摔在地上的苏北几乎还没回过神,就见黑气又扑过来,他下意识抬手挡住头,手腕上的铃铛登时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接着一声粗嘎的惨叫响起,那叫声听得院中众人头皮发麻。
    砰……
    似乎有什么东西相撞了,紧接着院墙上赫然出现一个脸盆大小的洞。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众人根本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本就双腿打颤的另几人直接‘扑通’全部坐到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盯着墙上的洞,生怕下刻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从那个洞中跑出来。
    苏北尽最大努力克制住颤抖和胸口疼痛站起身,他这才发现手心、脊背全是汗水,原来黑气不是安静下来,而是在凝聚力量以便发动攻击,现在攻击完又回到了刘大鹏身上。虽然手腕上的铃铛似乎对它有一定威慑作用,但明显依旧无法驱散,妈的,这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这时,苏志华已经快步跑过来扶起苏老,又担忧的看向苏北。苏北冲他勉强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苏老被苏北这一推,老骨头险些散架,说话也哆嗦起来:“我还好。小北呢,有没有伤着哪儿?”
    苏北揉揉胸口摇头:“大爷爷,我没什么事。”然后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众人听得是冷汗连连,六神无主道:“现在怎么办?那东西还在吗?”
    苏北瞥了眼昏迷中的刘大鹏,他现在再不敢擅自断定什么,迟疑的说:“还在,我看它好像比开始弱了点,应该一时没能力再作恶,不如…我们又将刘大鹏抬回屋,在没想到解决办法前,都不要再去招惹它。”说完,他烦躁的抿抿唇,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想抽自己耳光,明明狗屁不会还自以为是,人家躲在那里暗暗汇聚成形,可自己偏要充英雄去消灭人家,这不,报应立马就来了,胸口现在还阵阵的痛呢。烦躁归烦躁,刘大鹏的问题还是得尽快想办法解决,否则性命真有危险。
    闹这么一出,朴实善良的山头村村民也丝毫没有埋怨苏北的意思,他们手忙脚乱后怕的将刘大鹏抬回了屋,然后全部人站在院中商量办法。一番商讨不见结果,作为目前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再次发话:“志华,定是刘大鹏在坟地做了什么事惹怒恶人鬼魂,你也别再犹犹豫豫,不就是两孩子的婚事嘛,让他们自己合计去,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容家人来跳跳,顺便看看坟地,二狗子说距坟地一里外有被炸过的痕迹,倒了好几颗树。”
    苏志华真对他这位大伯没辙了:“就算去请容家人,来回最快也得一天时间,刘大鹏能坚持住吗?”说完,他看向苏北:“小北,你怎么说?”
    猛然间听到容家婚事几个字,苏北愣了下,随即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遮去了眼中情绪:“应该能坚持吧。”
    火车上。
    苏北眼也不眨地盯着桌上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两个多小时前,他从山头村出发来到县里火车站,买了去t县的火车票,现在便是在去t县的途中,此次他的任务是去某个山窝里找到容家,并且再带着这一任祭司回山头村。
    祭司,一个与当今时代格格不入的词语,听起来似乎有点神秘,有点诡异,还有点可笑。
    然而,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如果他猜得不错,这任祭司应该是那人,他们好像有十年没见面了吧。
    ……
    “大哥哥,你好。”
    蓦地,一道清脆却飘渺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那声音无端的透着慈悲,让人听后心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苏北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坐着一大一小两人,皆身着绛红袈裟,右肩袒露。而方才说话的便是那个小喇嘛,约莫八/九岁的年纪,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很是可爱。
    小喇嘛嘴角含笑微微翘着,神情天真柔和,像极菩萨身边的小童子。
    苏北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笑了,原本阴郁的心情霎时不见,他双手合十,冲他们微点头。
    小喇嘛向他还了礼,又开口道:“大哥哥,你眼睛很特别,很漂亮。”
    苏北抬手摸了摸眼睛,他的眼瞳是那种深不见底的墨黑,甚至黑得有些泛绿,身边女同事曾取笑他是不是赶时髦戴了美瞳,怎么可能的事,先别说他是一爷们戴那玩意有多奇怪,单从为眼睛健康考虑,他也不可能戴的,那怕这双眼睛一直让他活得‘与众不同’。
    “谢谢。”
    小喇嘛似乎很喜欢说话,继续道:“大哥哥这是去哪儿?”
    苏北忽然想起不知曾在何处看过的一段话,大概意思是我从来处来,要到去处去,不由轻笑答道:“去该去的地方。”
    小喇嘛闻言狡黠一笑:“佛说,去该去的地方,那是归宿。”
    苏北笑得干巴巴,觉得没什么比这个更冷的笑话了:“呵,佛想多了。”
    估计苏北的语气冒犯到小喇嘛的信仰,他脸色明显变得严肃起来:“不,这是命中注定,是你的缘分。”
    见小喇嘛有板有眼的正经模样,苏北不禁揶揄道:“你怎就笃定是命中注定,倘若我所去地方是荒无人烟的森林,难不成森林就是我的缘分?”
    小喇嘛扬眉哼了声:“因为我会算命,我能算出一个人的姻缘,大哥哥要算吗?”
    苏北笑着婉拒,他不信命,亦不信佛。
    小喇嘛失望地皱起眉头,但转瞬笑道:“今天能遇见是我们的缘分,不如我们护送对方一样东西作为纪念吧。”
    苏北很想拒绝,因为他们刚刚认识,根本没熟络到互赠礼物的地步,可看着小男孩期盼的脸,他心底又莫名柔软,拒绝的话语怎么都说不出口,从背包摸出一包巧克力递给小男孩,浅浅地笑:“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吃这个,但我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个。”因为走得匆忙,包里就背着一些食物。
    小喇嘛点头,开心的接过来:“谢谢,我很喜欢。”而后,他送给苏北一尊小佛像,佛像不大不小,握在手中刚刚好,通体无缝,头戴佛冠,手持法器,头生三眼,很有金刚怒目的味道。
    苏北惊讶:“这是古格银眼?”
    “是的。”小喇嘛双手合十,虔诚说道:“佛说送有缘人,希望它能护你平安。”
    “谢谢。”这礼物太贵重了,苏北将小佛像小心翼翼放入背包里,再次道谢,并把背包里食物全部倒出来与两人分享。
    路途因为有人聊天,时间过得飞快,等车内广播传来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站时…苏北竟有些舍不得这个小喇嘛,不过此行目的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和大小喇嘛道过别,他背起包便匆匆下了火车。
    “尊…”
    小喇嘛微微摇头打断他,平静柔和的脸溢满悲悯:“桑措,格桑花儿应该开了吧?”
    桑措神色复杂,低声道:“是。”
    “真好,格桑花开了,幸福也就不再遥远。”小喇嘛眼睛眯成一条缝,轻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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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对于本就偏僻的小县城,这会儿的街道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
    苏北背着包,吹着清凉的晚风,在火车站外不知不觉的转悠了半个多小时,当他拿到地址那刻,他就猜到这稀奇古怪听都没听过的地方不好找,却不想竟如此不好找,起先连问几个人都不知道地方,等好不容易碰到知道地方的,又以那条路不好跑拒绝,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搭上一辆愿意载他去杞池镇的出租车。
    “师傅,给。”苏北掏出烟递给司机一根,然后自己熟练地点燃一根,靠着椅子上静静望着窗外倒退的景物,出了县城沿,路上车辆越来越少,有时甚至几分钟内都看不到一辆车经过。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憨厚老实的中年汉子,他接过苏北的烟道了声谢。
    苏北问道:“师傅,大概要几个小时才能到杞池镇?”
    司机稍顿,言词隐晦道:“夜里跑车没个准…如果不碰上意外,估计下半夜一点过就能到。”如果不是家中急需钱,他打死都不愿跑这趟,因为要到杞池镇必须翻过一座山,而翻山公路依山修建,蜿蜒曲折,公路另一侧是急湍的河流或悬崖,稍不注意就会酿成车毁人亡的惨剧,然而这些都是其次,最主要是有夜间跑过那条路的同事都说那条路闹鬼,如果可以都别晚上跑那条路,假如实在非跑不可,最好在车里准备些香烛钱纸,到时候孝敬鬼大爷用。
    此时此刻的苏北没心思好奇司机隐晦的语气,猛吸了口烟:“对了,师傅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司机瞥了眼纸条上的地址,摇头:“不知道,那边全是大山,山里面像这样的寨名多得很,你还是问问当地人吧。”
    “哦,好的。”苏北点点头,看来也只有等到那里再说,刘大鹏啊刘大鹏,你千万给我挺住了。
    司机看看计价器上的时间,道:“年轻人,你看起来好像很累,要不睡一觉,等快到的时候我叫你。”
    苏北摁熄烟头,嗯了一声。他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充实,早上七点不到起床坐车回家,吃过午饭还没歇过气,便风风火火去刘家‘捉鬼’,接着被指派重任,坐五个小时火车来到一个从没听过的小县城,而眼下又正在去杞池镇的路上颠簸着,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怎样跋山涉水,他真的很疲惫了。
    ……
    这一闭眼再睁开眼时,苏北精神很多,他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眼窗外,黑漆漆一片,车灯最多照亮车前七八米地方,路旁偶尔一两棵树在车灯照射下,影影绰绰,宛如鬼魅,愈发将夜渲染的鬼气森森,按理说遇到这样的情况,司机更应该小心翼翼地慢速驾驶,但明显他旁边的那位司机不是,夜风呼呼刮得脸上生痛,足见车开得有多快,而静悄悄昏暗的车内,司机粗重急促的呼吸又显得尤为刺耳。
    猛然间,苏北一个激灵,坐直身子抓紧背包,慢慢偏过头看向司机,只隐约看见司机身形颤抖不停,原本朴实的面容有些狰狞,以及在他旁边似乎多出个什么东西,看不真切,顿时一股彻骨凉意从背脊升起,莫非又给撞上了?还是说司机本身就有问题,可为什么魂骨铃从头到尾都没响过?
    司机见他醒来,急忙道:“你终于醒了,我叫了你很久,你都不醒,我还以为你…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既然醒来,就快把后座那袋东西撒出去。”他说话就如同他整个人一样,颤颤抖抖的,声音里更是充满恐惧。
    听着还是人类的声音,苏北的心瞬间安定不少,咽了咽口水,伸手按开车内的灯,入眼的一切陡然变得清晰无比。
    “啊!师…师傅…”他实在不想如此失态,可是突见这幕实在太过惊吓,他的魂险些被吓飞。
    一个身穿寿衣的男人正趴在司机的车窗边,他没有惨白的脸,没有缺眼睛少鼻子,看上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正常人,但试问一个正常人怎会大半夜趴在别人车窗边,将头伸进车内,两只手抓住方向盘,或者说是覆在司机手上,而整个身子悬在半空中,任由风将他身体拉扯的扭曲变形。
    再看司机大哥脸色惨白,汗水淋淋,咬牙切齿的盯着前方,握住方向盘的双手,一直死死紧攥不放开,因为他知道这一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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