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爱我这样,越变态他越兴奋,一兴奋他就会摘掉面具,我就能看清每次被我填满时,他那满足的模样。”
    霎那间,苏北觉得自己压根就是在和个神经病外加色/情狂谈话,不禁厌恶地皱起眉:“他?就是那个永远戴着一副面具,好像见不得人,一见就会死掉的人?”他的话尚未落下,却见沙发上的刘大鹏身影一动。
    啪……
    脸上突然传来的剧痛,让苏北头偏向一边,嘴角亦直接流出鲜血:“容不得别人陈述事实,他就是你的底线吗?一个变态,一个见不得人,你们倒是绝配。”
    刘大鹏脸上笑意敛去,目光如毒蛇般盯住苏北:“你若再敢出言侮辱他,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苏北无所谓地伸出舌头舔去嘴角的血迹,眸光愈发嘲讽地看着他:“我都要死了,还怕你所谓的生不如死吗?不过这次,你可要让我死得彻底,千万别让我又有机会死里逃生,至于魂飞魄散这种高难度的事,我认为你放弃比较好,毕竟面具人此刻没时间赶过来,不是吗?”说这些话时,他一只手始终揣在大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心甘情愿死,怎么可能的事,他不过是在拖时间等段雪青到而已。
    “你说的都很对,可是现在他改变心意,觉得不一定非要你魂飞魄散,只要你死了便好。”刘大鹏咽咽口水,就在刚才那瞬间,他险些就吻上了去,只因那幕实在太诱人。
    苏北冷笑:“那我来猜猜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这有什么好猜的,杀死你自然是因为你碍事,惹他不高兴。”因为下腹升起的燥热,刘大鹏语气已然不耐,闪着寒芒的锋利匕首在苏北脸上游走,最后来到白皙的颈脖上,一点一点地刺了进去,看着慢慢渗出的血液,他终于控制不住的吻了上去。
    钻心的疼痛感和被他人触碰的恶心感传来,苏北倏地伸手握住匕首,反手抵在刘大鹏颈脖上,下刻,猩红的鲜血顺着指缝间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当然有意思才会猜,他之所以处心积虑杀我,是因为容胤,想来他还是有点可怜,做这些都是为了得到容胤,怎奈容胤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他。如此,你确定我们还要继续维持这个姿势吗?”
    刘大鹏微微眯起眼,根本没把苏北的威胁放在眼里:“是又如何,左右最后陪在他身边的是我,只有我对他不离不弃。”
    苏北嗤笑一声:“呵,你以什么姿态陪着他?刘大鹏?鬼魂?其实你比他还可怜,他能喜欢容胤,自然还会喜欢上其他人,而你就是个乞讨爱情的变态狗,如果有天,他得到容胤,那你连狗都不是了,他会让你滚蛋,或者消失。”
    刘大鹏闻言大怒,额头青筋暴起,却怒极反笑,笑声尖锐刺耳,神色似癫似狂:“花言巧舌的想要挑拨我和他,简直是痴心妄想,容胤算个什么,他已经亲手杀死了容胤,你认为我还有必要吃容胤的醋么?”
    惊闻噩耗,苏北登时一愣,呼吸亦是一停,待消化完这番话的意思,努力维持的冷静镇定轰然瓦解,颤声道:“我不相信!你要杀动手便是,没必要在这里骗人。”
    刘大鹏对苏北的反应十分满意,他手一挥,对面房间的门砰地打开:“你们平时看起来就像对情侣似地,想必私下那种事没少做吧…哈,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自己看看那是什么。”
    瞬间,屋内情形直直地映入苏北的眼帘,他只觉得双目灼痛,再顾不得眼前的刘大鹏,松开匕首朝屋内跑去,可刚跑几步,他又陡然停下,脚像黏在地上一样,再无法前进半步,那满屋的红色蔷薇花,红得太刺眼,那被藤枝穿过架在半空的人,那低垂在胸前的头,那被鲜血侵染的衬衫…疯狂地撕扯著他仅存的理智,更染红他原本清澈的双眸。
    刘大鹏走过去,阴阴地笑道:“心情是愤怒?悲恸?绝望?没关系,现在我就送你去见他。”
    苏北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后他只呆呆地望着他。
    ☆、第五一章
    “这辈子你们缘分到此结束,下地狱做对鬼夫夫去吧。”刘大鹏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说着,人已扑向苏北,手中匕首冲着苏北颈脖划了下去。然而匕首划过去,竟是‘咣当’声响,火光电石间,只见一把长剑从他和苏北之间穿过,旋即,长剑直直插/入墙壁中,匕首则啪的一声被打落在地。
    面对突入其的的变故,刘大鹏脸色乍变,倒也没自乱阵脚,立即以掌代替匕首,使出致命一掌击向苏北胸口。
    与此同时,早有防备的苏北身形迅速一侧,但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再加上有孕在身,速度反应都不如从前,这一掌的攻击最终落在肩上,震得他连退数步后,跪在了地上,一只手撑在地上,面容瞬间惨白如纸,冷汗连连。
    就在那瞬间,似乎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刘大鹏并没就此放过他,他忽然张开手臂,没有比划任何手势,没吟唱任何咒语,开满蔷薇花的那屋倏然刮起阵大风,一阵oo声过后,粗大诡异的藤枝拔地窜起,在空中肆意的扭动着,抖落一地花瓣,放眼看去就似群魔在乱舞。
    “死吧。” 刘大鹏冷笑,数根藤枝从屋内飞出,直接攻向苏北。
    强忍着肩膀的疼痛,苏北就地靠墙坐下,摸出古格银眼摆放在面前,手持红玉珠,闭目念诵起经语来,那是他最熟悉亦是容胤唯一教过他的引魂咒语,而手指拨动玉珠间,鲜血把本就殷红的玉珠,染得愈发艳丽夺目,这刻,他神情没有惶恐,不复悲伤,与方才就恍若换了个人似地。
    眨眼之间,诡异藤枝已来到面前,苏北周身霎时散出一圈柔和的透明红光,将他护在其中,藤枝无法再前进半寸。
    然,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墙壁上的剑再次飞起,将苏北面前的藤枝尽数斩断,藤枝断掉立即流出深绿色的浓稠粘液,令人恶心。
    近乎掐着时间赶来的段雪青站在苏北身前,略微喘息地问道:“小北,没事吧?”
    “我没事,你先想办法压制住他的魂。”苏北缓缓地睁开眼,轻舒了口气,并趁着这片刻的空隙,抬手轻抚传来疼痛的腹部。
    段雪青瞥见他苍白的脸,满手鲜血的右手,以及无力垂在身侧的左臂,面色森冷道:“接下来交给我,你先休息会。”刘大鹏的住处他第一次来,因此费了点时间寻找,没想到耽搁一会儿,竟让苏北受了如此重的伤。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刘大鹏意味深长地说:“竟是你。”
    段雪青嗤笑:“对,就是我。”说完,眉梢不禁一挑,这对话真是熟悉,前不久他似乎才某人这样说过:“不过,我与阁下认识吗?”
    “我扮成你模样那么久,怎么会不认识,刘大鹏可是极爱极爱你的。”用着刘大鹏身体,说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段雪青长剑横胸,厉声道:“现在开始给我滚出那孩子的身体。”十多年来,刘大鹏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会不明白刘大鹏的心意,正因为明白,才更不愿刘大鹏受到伤害。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刘大鹏手一挥,满地的花瓣顿时凌空飘起,在空中急速旋转,接着越转越快,越转越急,到最后化为无数红色利刃,尖细锋利的刃头齐齐指向苏北和段雪青。
    这样的攻击,以一人之力该如何抵挡?
    苏北薄唇紧抿着,扶着墙站起身想要帮忙,却见段雪青脚步错动,手腕一翻,剑光流动,在身前筑起一道屏障。
    “我既答应容胤保护你,就不容你再有闪失,你对容胤是如何信任,现在只需将这份信任放在我身上便好。”
    苏北轻轻地笑了,复又坐下去:“我开始点引魂香,看我们谁速度快。”
    “行。”
    音落,大厅内刮起一股强劲的旋风,杀气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顷刻间,耳旁唯有缗榕樯响。
    待风停声止时,满地满墙尽是绿色脓液和碎骨,仔细看,所谓的花瓣藤枝都是像人骨所幻化,而架着容胤的藤枝上面朵朵花朵,竟是一颗颗骷髅头。
    段雪青持剑静立,白衣赫然染红,而另一边刘大鹏身形摇晃的站在另间屋内,单手抓住藤枝:“你若再敢前进一步,我就让他死无全尸。”
    段雪青冷冷笑着:“我更想让你魂飞魄散。”
    “你说什么!”刘大鹏怒喝,气焰却明显没有刚才那般狂妄。
    苏北适时地开口:“放弃吧,那不是容胤,你以为他真舍得杀容胤?这不过是他做出的假象,蒙骗你,蒙骗我们。”尽管如此,在突见那刻,他的心脏还是有那么一刹那停止了跳动,明知一切都是假象,明知容胤没有死,他仍然难受得无以复加,与其说是他演得逼真,不如说那是他的真实感受,那一幕,终究刺痛他的心,灼痛他的眼。
    面对苏北的态度转变,刘大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苏北伸手握住魂骨铃,手心传来的温温感让他的心宁静温暖,其实在和段雪青坦白那次,容胤和段雪青将彼此心中怀疑的那个人写在纸上,当看到一样的答案后,容胤当场就拟定了作战计划,顺水推舟,以自己做饵。他在得知这件事时,相当震惊,怎么都无法相信,容胤却说他曾在某本书上看过这样一段话,当你排除一切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那个,就算再如何不可能都是可能。
    段雪青怀疑秦绮雪是因为其祖宗秦锦葵,潜意识里就对秦家人没好感,面具人一出现,他就直接怀疑到秦绮雪头上,结果没过多久秦绮雪果然回到江都市。容胤会怀疑秦绮雪,起初是因为其佩戴的项链,那是块邪玉,能帮鬼魂聚魂和依附,那时容胤并没怀疑秦绮雪,再加上刘大鹏说面具人是个男人,所以最多将两者想了下而已,后来苏北说秦绮雪对他好像有敌意,到莫名其妙遇袭,让容胤当即多出个心眼,再后面发现秦绮雪竟然和刘大鹏走到一起,以及刘大鹏的突然改变,容胤做出大胆的猜测,所有问题立即迎刃而解,至此容胤彻底怀疑上秦绮雪。
    所以接下来在得知秦绮雪住院后,容胤认为契机到了,不过在去医院前,容胤将自己一魂抽出附在魂骨铃上,容胤说魂骨铃不会再响,如果真出什么意外,这一魂便会离开魂骨铃,届时他就可以以此来判断,容胤还说他不会死,就算死了,他不是普通人,他也一定能回到他身边,保护他陪着他和儿子,让他不要担心。
    怎能不担心!容胤在交代这些时,虽然努力说得很轻松,可眸中还是流露出不舍和茫然,苏北知道那是因为容胤同样不敢肯定将来会怎样发展,毕竟对方是莲迦当年都深感棘手的人。
    容胤果然一去不返,为不引起秦绮雪和刘大鹏怀疑,他必须做出慌乱没头绪的样子,可事情真到那一刻,他才发觉,根本不需要去刻意伪装,因为他担心是真,紧张是真,他真的如段雪青所说,爱惨了容胤,那怕明知容胤应该还好好的,他还是睡不着吃不下。
    在这之前,他早就把刘大鹏的事和容胤说过,容胤听后只说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刘大鹏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不是一个鬼魂随便做几件事情,就能让这份情改变,对于容胤的说法,他赞同至极,所以来见刘大鹏的复杂心情亦是真,明明一切都是假,都是在演戏,却是那么顺其自然,好似就该如此。
    终究,昔日兄弟,今日相杀。
    迟迟得不到回应,刘大鹏恼怒的重复问道:“你既然是在演戏,那为什么还来送死?”
    苏北苦涩一笑:“你霸着我兄弟的身体,还问我为什么不来?我能不来么!再说他或许正躲在暗处看着,我不能不来,我们都只是被他欺骗而已。”
    刘大鹏嘶吼:“我不信,我亲眼看到他杀死容胤,他不会骗我的,他不是真的爱容胤,他说只是需要容胤的心,他杀死容胤取走了心,他说你会找上门,让我杀了你就去找他,他不会骗我。”
    苏北嘲讽的扯扯嘴角:“可一旦我找上门,看容胤已死会怎样,崩溃?绝望?不,他知道我会愤怒,会不顾一切杀死你,虽然我没有你们的本事,可事情势必会闹大,然后引来警察,你认为你还能自由?还能去找他?他一出手就是要我灰飞烟灭,为什么突然之间只要我死,你真认为他是那种善良之人?事到如今,你何必再自欺欺人,藤枝上的人是不是容胤,你自己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刘大鹏沉默不语,眼珠骨碌碌直转,不知道是在思考苏北的话,还是在打其他主意。
    段雪青缓缓上前:“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附在刘大鹏身体里,只是你该明白,棋子用完就该被扔掉,而我们正是帮他解决棋子的人。”
    大概是某些记忆的原因,段雪青这张脸无疑又刺激了刘大鹏,只见他情绪激动的吼道:“哼,你们就是想挑拨我和他,我不会相信,一个字都不信。”
    段雪青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怜悯:“你的本领都是秦绮雪教给你的吧,我和他尚且能打个平手,而你岂会是我的对手,既已如此,你认为我还有必要无中生有吗?我只需杀掉你,就能解决掉一切,之所以告诉事实,是想让你不要再错下去而已,因为他只是在利用你罢了。他见不得人,需要戴面具掩饰身份,以女人姿态生活,这样的人心理上有严重问题……”
    想到李丹丹那次,苏北不禁好笑地眨眨眼,开始使用老师教导了吗?可是段雪青不知道这个‘刘大鹏’爱秦绮雪成痴,容不得别人说其半句坏话,所以段雪青现在的举动无疑会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刘大鹏闻言阴阴地笑出声:“秦绮雪的确不是女人却也不是男人,他从生下来就是阴阳人,可我就是爱他,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所承受的痛苦,凭什么能这样随意的说他,你们才是恶心虚伪的人。嘿嘿,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们是在拖延时间,想要救刘大鹏的魂魄,可惜我不会让你们成功,我一死刘大鹏就死了,不过你们会和我一起上路。”
    言罢,他嘴唇无声念了句咒语,剩下的藤枝便以不可思议地速度爬满大厅,粗壮的藤枝密密相缠,将他们三人全部被包在其中。
    ☆、第五二章
    霎时,所有藤枝变幻成利刃,齐齐向中间攻去,这回当真是避无可避。
    刘大鹏尖着嗓子笑道:“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是吗?我一早就说过从那孩子身体内滚出,既然你不愿意,那便只有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阴冷至极的声音从眼前传来,以及陡然被掐住的颈脖,刘大鹏脸色瞬间变青,眼前这个美如画的男子,目光变得狰狞如野兽,嘴角噙着嗜血的笑意,让他背脊止不住地发凉,颈脖间的力量还在加大,他一动也不能动,就连呻/吟都很难发出一声,只能怒目圆瞪,恶狠狠地看着男子。
    “你…!”
    段雪青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的确害怕你自杀,可你若再坚持一会,我们或许就没机会赢你,因为我已经身受重伤,但现在自乱阵脚的你拿什么和我们斗,所以从此刻开始,属于你的意识给我停止吧。”
    说完,他手中多出一包黑色粉末,正要洒在刘大鹏头上时,那边苏北俊秀苍白的脸染上诡异笑容,只听他低喝一声,折断引魂香:“刘大鹏,此时不滚回来,还在等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有着无穷力量般,一瞬之间,向他们攻来的藤枝一点点化作烟雾消散在空中,刘大鹏更是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挣脱开段雪青的桎梏,抱头痛苦地嘶吼出声。
    段雪青悻悻地收回手,语气掩不住的失落道:“你不过学点皮毛就能如此厉害,假以时日定能和容胤并肩而立。”他从来不怀疑鬼域的术法,当年莲迦一张黑色符咒请阴兵,百鬼出,一串红玉珠超渡万千鬼魂,他可是亲眼所见,曾经的南疆以曲河为界,一边住着人类,一边住着战鬼,同为鬼域人,战鬼的身形却比普通人身体大了三四倍种族,他们血腥好战,庞大的身体几乎刀枪不入,但鬼域人自小就能和阴灵鬼魅打交道,祭司更是拥有强大灵力和控制战鬼的诅咒方法,因此战鬼一直臣服在人类之下,而祭司便相当于南疆的皇帝,数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年君迟找到破解祭司的诅咒,然后率领战鬼逼宫篡位,后来称帝,曾经的皇子莲迦以祭司身份开始复仇之路,那一路他相随左右,亲眼见证莲迦的自创术法和鬼域本有的术法,莲迦说一个人再强大也有无能为力之时,事实证明莲迦是对的,可尽管如此,莲迦在他心中依旧是神的存在,是他望尘莫及的信仰。
    “千万别打趣我,我很有自知之明。”苏北靠着墙虚弱地笑道,下意识抬手轻抚腹部,他那有这本事,都是容胤留给他的宝贝厉害,以及体内的小家伙估计也是个火爆脾气,每次遇到这种事总是蠢蠢欲动,很多不可思议地力量大约都是来自它的本能,祭司血脉的本能。
    “不管怎么说,事情算是解决了。”段雪青走过来蹲在他面前,轻轻拿起他的手看了看,眉头不由蹙紧:“都能看到骨头,看来伤得很重,现在我们去医院。”
    苏北微微摇头:“反正死不了,等刘大鹏醒过来再说,我不放心。”
    段雪青愣住,转瞬问道:“肚子有没有不舒服?小家伙乖不?”
    “小家伙倒是没闹什么,就是肩膀痛,手痛,痛得我好想睡觉。”苏北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说道。
    段雪青盯着他的肚子,疑惑道:“明明都五个月多了,怎么还看不大出来,你平时该多吃点东西。”
    “吃不下。”以前就没胃口,只是不想容胤担心,他便会强迫自己多少吃点,如今容胤不在,就算龙肉摆在面前,他也没有胃口吃,而且父亲说当年母亲怀自己时,前七个月穿着宽松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怀孕,但七个月后肚子突然飞速长大,估计他也是这样,所以他倒不怎么担心肚子大小的问题。
    段雪青叹口气:“那我先找东西给你包下。”
    看着满屋乱翻的段雪青,苏北忽然问道:“容胤和你联系过吗?”
    段雪青愣了下:“…暂时没有。”
    “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不过秦绮雪下午离开了江都市,容胤应该跟在一起。”
    “是去哪儿?”
    “安缦镇。”
    苏北皱眉:“安缦镇在哪里?好端端突然跑去那里干什么。”
    段雪青迟疑地说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安缦那边某座大山正是当年封印年君迟的地方,也许此次他们就是为年君迟复活去的安缦。”
    “不是说四阴之魂还差两个吗?”
    “我们不可能时时知道他们的动向,现在或许凑齐了。”
    苏北疲惫的眨眨眼:“等刘大鹏醒来,我就赶过去。”那边,刘大鹏还在奋力斗争着。不是苏北这会儿变得冷漠,实在是对于灵魂抢身体的事,他有心无力,他不是容胤,不懂离魂术,无法进入刘大鹏身体帮忙,所以只能靠刘大鹏自己去战胜另一个灵魂,取回自己身体的使用权。
    “你别急着担心,我只是猜测,在等等吧,等容胤联系我们。”
    苏北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能干坐着等他的消息,他把所有东西留给我,如果真和秦绮雪他们斗起来,他必死无疑。”
    段雪青还是不放心:“但你身体的不能长途奔波。”说实话他同样很担心,当初他就不同意这个计划,奈何拗不过容胤,只能同意并答应保护好苏北,只是他们疏忽个事,苏北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思想,不可能任由他说怎么就怎么,况且苏北说得对干坐着等消息不是办法。
    “没关系,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会陪着一起不是吗?届时有什么危险你上就好,我相信你……”
    苏北轻轻地说着,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段雪青讶异的转过身,才发现苏北已经靠着墙昏睡过去。
    “呵,这脾性。”段雪青嘴角划过温和的笑意,缓缓走过去将人抱起放在沙发上,开始埋头仔细处理起他身上的伤。
    同一时间,开往某县城的火车包间上。
    “你真决定接下来都带着他?”纳兰晋轩不悦地问道,虽然知道那不是纳兰赋离,但每次看到那张相似的脸,他心情还是会变得烦躁不已。
    秦绮雪挑眉:“年君迟既然想要他的心,我现在带来,你不该高兴吗?四阴之魂已经收集齐全,现在就等给年君迟彻底解开封印,我是不希望在这之前再横生什么枝节。”
    纳兰晋轩冷冷一笑:“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知道你真正惦记的是什么。哼,等年君迟复活,别说容胤,就是曾经嘲笑过你的人,全部让他们给你做奴隶都不过一句话的事。”
    这口气就好似只要年君迟活过来,天下都要归他般,秦绮雪冷笑了下:“笑话,那些人怎么能和容胤相提并论!况且,年君迟真能耐当年岂会被封印在阴山之中。”
    纳兰晋轩危险的眯起眼:“你这句话,足可以让你死上千百次。”
    秦绮雪偏过头:“我只是说事实而已,还是说你们盲目自大的不愿接受现实,莲迦既然能封印年君迟,你们就没想过莲迦也许没死吗?山头村空坟就是最好的证明。”
    纳兰晋轩笑了:“你没接触过莲迦,自然不晓得他是什么人,他阴险狠辣,做事永远斩草除根,他的观念强者就是胜利,如若他真的还活在世上,别说是我们的计划,就连我们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是吗?总之年君迟复活后,你们以后要干什么,别扯上我,我没兴趣参与,秦锦葵喜欢纳兰赋离,后嫁给你,这些都是你们上辈子的恩怨,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一世我爱的人是容胤,从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 秦绮雪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物,不紧不慢地表明自己的态度立场。
    纳兰晋轩闻言,只剩一条手臂的手猛然一拉,将秦绮雪拉进怀里,暧昧道:“身为我的妻,却当着我的面说爱别人,这样真的妥当吗?果然灵魂和身体一样的肮脏。”
    秦绮雪抬起眼看着他,轻蔑的反讽回去:“呵,你竟然说我肮脏?比龌蹉比肮脏,怕是我还不及你的十万分之一吧,喜欢亲弟弟,对亲弟弟做出那样的事,还好意思在这里摆出这副嘴脸。不过我倒是好奇,莲迦当年阉掉你,现在鬼魂之态的你那玩意还有用吗?”
    被戳中痛处,纳兰晋轩身体一僵:“你…果然是秦锦葵么!”
    秦绮雪勾了勾唇,笑得不屑:“我什么?我恢复记忆?从没失忆何来恢复一说,这些事情不过是你给我那条项链,我佩戴后就断断续续看到的情景罢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那不如我们现在来试试?”听他这一说,纳兰晋轩瞬间恢复平时模样,笑嘻嘻凑上前,一手摸向秦绮雪下面。
    秦绮雪反手一挡:“离我远点,不然我会让你剩下的那条手也报废。”
    “你舍得吗?”
    “贱。”
    “……”
    下一刻,包间门被人突然推开,只见容胤冷冷地站在门口:“你们在做什么!”
    秦绮雪唰地从纳兰晋轩身上离开,怔怔道:“容胤,我们什么都没做……”
    容胤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然后漠然的转身离开。
    “现在你称心如意了吧。”秦绮雪狠狠瞪了眼纳兰晋轩,快速穿上衣服,杵着拐杖追出去。
    纳兰晋轩看着手指上的液体,慢慢地笑了:“段雪青说得对秦家人骨子里就是贱,价值也仅此而已,等年君迟复活,我就亲手送你下地狱。”
    ……
    “容胤,你已经站了四个小时。”
    “你进去休息吧,不需要在这里陪我。”
    秦绮雪抿唇:“你很讨厌我?”
    容胤不语。
    片刻后,秦绮雪又忐忑不安地开口:“你在生气?”
    容胤看都不看他,只面无表情地说道:“不,你误会了,你要和谁交往是你的权利,我只是觉得施乐刚死不久,你实在不该这样,毕竟施乐那样爱你。”
    是的,容胤睁开眼时正在火车上,记忆亦停在施乐死后,他陪秦绮雪送施乐骨灰回安缦镇那时,正是此行秦绮雪和年君迟遇上,然后便有接下来的这些事。
    “我…”
    容胤习惯性地皱眉:“你先进去吧,我头有点痛,想一个人静静。”
    见状,秦绮雪连忙劝道:“头痛一定是没休息好,我去给你拿药,吃了药早点休息,明天晚上前就能下火车。”
    “恩。”容胤安安静静地应了一声。
    第二天傍晚时分,火车抵达某县,下火车后,秦绮雪三人立即坐上通往安缦的面包车。
    ☆、第五三章
    话分两头说,这一边苏北再次醒来已是四天后,说不出的痛楚弥漫着全身,就好似有人拿着针在他身上不停的乱扎般,他痛苦地睁开眼,一时之间,连思维处于迷糊的状态,他只得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而一直守在病床边的刘大鹏见他醒来,直接扑上去,泪光闪烁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北北,我的北北啊,你终于醒了,吓死哥哥了,你如果再不醒来,哥哥都打算殉情陪你一起沉眠。”
    这聒噪的声音。
    苏北满头黑线的慢慢转过头,皱眉看着刘大鹏半响,无力吼道:“闭上嘴,太吵了。”
    刘大鹏顿时乖乖闭上嘴,却小心翼翼探手摸摸苏北的额头,见没有再发烧的迹象,一颗心才彻底踏实下来。
    一会儿过后,理清所有思绪的苏北看着空荡荡病房问道:“我睡了多久?”
    “恩恩。”
    “别说鸟语,啊…痛…”苏北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可这一动,立即牵扯到手掌上的伤口,肩上的骨头,痛得他眉头皱到一块。
    刘大鹏连忙起身扶着他坐起来,又转身倒杯水递到他嘴边,服侍着他一点点喝下去:“小北,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你和容胤的恩情。”什么恩最难还,当然是救命之恩,还是两次救命之恩。
    苏北没料到他忽然说这些,不免一愣道:“一家人有什么还不还的,以后我只希望你实话实说,不要再藏着掖着什么,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解决,还有这次的事,你要好好感谢段雪青,看得出来他其实挺关心你。”段雪青曾说,每年坟地见面他和刘大鹏也会聊聊天,但刘大鹏说他们几乎没有讲过话,他甚至不知道段雪青的名字,显然刘大鹏说了谎。
    刘大鹏放下杯子,神情沮丧的坐在凳子上,而后更是用双手蒙住了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隐瞒你们什么,我没说他名字是不想让他受到牵连,没想到命运还是让你们相遇,后来发现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时,我想过和你们说…说来说去是我自己受不住诱惑,发生这种事面对你们还好,可一旦面对他,我真是羞得无地自容。”
    苏北懂他话里的意思,语气当即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哥,事已至此,放手吧,他不是咱们能喜欢的人,你也不可能真一个人过一辈子,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刘家不能无后啊。”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人,早见惯生死世间冷漠,一个一生只会爱一个人的人,直到现在提起莲迦,字字句句见还是满满爱意的人,岂会因为刘大鹏而改变心意。
    段雪青是很好,可他永远不可能成为刘大鹏的段雪青,那再好又有何用。
    他话音落下,刘大鹏兀自沉默许久,终究抿唇笑了,抬手放在他肚子上,努力说得很轻松:“我明白了,我会慢慢忘记他,然后从新开始生活。而你现在开始给我好好养身体,我要白白胖胖的大侄子,像你当初那样的瘦猴子我可不依。”
    蓦地,苏北红了脸,就算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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