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申请。他说自己下了很大工夫,可对方看都没看一眼就拒了,然后追上去想要对方看自己表演,被当成了神经病。

    张嘉明听了笑他,说跟在别人后面回家,怎么可能不被当神经病。

    “可是你赶我走,我却搬到你隔壁,你都不当我是神经病!”齐乐天不小心讲漏嘴。当年张嘉明赶他,他不情不愿,磨得管月没了脾气,让他们二人住了隔壁。如果张嘉明有意见,他打算拿出邻居身份搪塞过去。可张嘉明什么都没说,而是给他看了部剧本。

    “其实那个时候,我不想让你走。”

    “张老师,你一点都不可怕……”齐乐天抽了抽鼻子,“你是个好人……”

    兴许是张嘉明的温柔和耐性打开了齐乐天的话匣,对张嘉明完整说了当时申请的情况。齐乐天说,自己实在太不甘心。如果因为演技不过关被拒绝,他无能为力,可是当下状况不行,他将抱憾终身。

    张嘉明反问齐乐天,准备自己资料同时,有没有仔细看过对方情况。齐乐天突然发觉,自己一味试图表现自己,从未考虑过对方的习惯和要求。他对达西先生的了解少之甚少,而这次他申请的角色,却是符合达西先生理想的形象。他太急于表现自己,忽略了最本质的问题。

    张嘉明想齐乐天再试着申请一次。他让齐乐天一定要找机会演,而且要想办法让对方看到。他要齐乐天多了解对方,说不定总会找到些突破线索。

    他不愿齐乐天再次抱着遗憾活下去。《错爱》之憾只有一次,也只该有一次。

    听了张嘉明的话,齐乐天似乎陷入沉思。听筒重归寂静。兴许是有人听到张嘉明不再讲话,便唤他回屋,来唱一曲。张嘉明问齐乐天要不要听,齐乐天兴致又高一点,满口说好。张嘉明回到包房内,正好是宋亚天的歌曲时间。他点了首歌,在自己顺序到来之前,安静欣赏宋亚天的歌喉。

    宋亚天手执立麦,随着电视机里的女人慢慢哼唱:当我不再年轻貌美,你是否仍依旧爱我。宋亚天听了这句词抖了抖肩,对包房另一头的田一川说:“实在太酸了”。

    闭目养神的田一川被宋亚天一句话唤醒。他见对方鼻子皱成一团,眼睛笑得如天边将升未升的太阳。

    田一川想起二十多年前初次跟随张业明拍摄的那部电影中的一个镜头:年龄半熟的少年脚蹬破旧单车,飞到车站与心爱的女孩儿告别。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是得到了世界的王,总有一天要披荆斩棘去接她。

    宋亚天的神色,就像被定格住的最闪亮的那刻。

    而宋亚天的字典中,不再有是否二字。

    他坚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当初眷恋的一切。如果田一川要这个世界,他陪对方去夺下来;如果田一川要星星,他愿意插上翅膀飞到天外为他捧回。

    一曲终于唱毕,宋亚天扬起下巴指了指田一川,跟他讲,他点这首歌实在太酸。

    “我觉得,比起歌酸不酸的问题,你更应该担心明天早晨你的腰是不是还好。”

    包厢里全是不能再熟的旧识,没人不晓得他们的关系。听了这话,一个个都笑弯了腰。宋亚天喊田一川别教坏田腾飞,田腾飞则满不在乎地抗议,说小叔叔这首歌中间唱断了,要再罚他多唱两首,要唱自己最肉麻的情歌。

    因为那是写给有情人的歌,必须要满怀爱意地唱。

    张嘉明在一旁看着他们,笑而无言。接下来,就是他的歌。转瞬即逝的切换之后,响起熟悉的旋律。这首歌挺有名,大家都没想到张嘉明唱这首,电话另一端的齐乐天也没想到——

    今夜请与我远走高飞。

    张嘉明英文讲得字正腔圆,唱歌当然也一样。他声音比原唱低很多,更加随性,也更加安逸平和。齐乐天听得痴迷,只恨自己不在张嘉明身边,看不到对方的脸对方的眼。他的张老师该有多性感,他想都不敢想,只要一想,他都要醉了。

    一曲唱罢,张嘉明拿起电话,对齐乐天讲:“我们下次见面时候,跟我跳支舞。”

    齐乐天答:“一定。”

    如果今夜的终点当真是世界尽头,听着张嘉明的一首歌,齐乐天也觉自己无须畏惧了。

    在齐乐天之前,张嘉明从没发现自己如此迷恋骑乘的姿势。他喜欢齐乐天保持高傲的姿态垂眼迷恋地看自己,喜欢对方身体结实的线条,喜欢下颚和脖颈围出的阴影,喜欢齐乐天情动时翻动的喉结,还有高挺的性器轻轻一碰就能射出精液。他喜欢抓着齐乐天的腰上下动,看那个平时在镜头前发光的人意乱情迷地摆臀扭腰。很快齐乐天就没力气了,身体塌下来,上半身整个贴住他,头埋在他颈窝里,在他耳边甜腻地喘息。

    可他想看齐乐天的脸。看齐乐天沉溺于他的脸。

    他翻身,把齐乐天压在身下,平时常常满不在乎的人因为后穴短暂的空虚露出渴求的表情。这时候他总喜欢抬起齐乐天的双腿,撑开,仔细欣赏,直到对方害羞求饶,他也不会痛快地插进去。他喜欢用性器在齐乐天穴口打转磨蹭,看对方被情欲的漩涡吞噬,遵从本能。

    尽管他下半身涨得要爆炸了。

    “张老师……进来……”

    “进来哪……”

    张嘉明猛地睁开眼。

    是梦。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还闪着莹莹的白光。在标题为“对你说”的文档内,写满了奔放炽热的爱语。那些是张嘉明这段时间得闲阅览的所有爱情电影中,最肉麻的情话。他想从中学习点方法技巧,可到头来一无是用。

    张嘉明盯着屏幕,看得自己耳尖发烫,连忙删除一切字迹。

    他发觉,自己现在敲下的文字,做过的事,完全不像自己。

    之前合作颇为良好的出版社,在年初策划了一系列新的杂志,其中一本是面向男性读者的时尚生活类杂志。这本杂志的主编是之前《光影》杂志那边过来的编辑,和张嘉明有些私交,先前合作一直不错,此次便联系到管月,邀请张嘉明作为专栏作者。主编说考虑到张嘉明拍片或者剪辑时太忙碌,没时间动笔,专栏计划隔月出现,并且写作题材完全任张嘉明选择,只要符合杂志整体风格即可。

    管月自然满口答应,说张嘉明添个身份没什么不好。张嘉明倒是不讨厌写东西,况且对方给他足够自由,也是刚出道时期对他照顾有加的编辑,张嘉明便顺着公司的意思接下了这篇专栏。

    张嘉明很清楚,自己现在最想写的,莫过一个人。他现在许多话,也只想对那个人说。

    他知道自己并不体贴,更没有爱过谁,所以自从知晓自己心意后,他总担心自己做得不好,没有给予齐乐天足够的爱。可齐乐天那么好,他不愿对方再受一点波折委屈。他选择把心底模糊的感情,以及期望的一切,全都讲出来,讲给这个世界听。

    他希望,在力所能及之外的部分,有这个世界可以给齐乐天足够的爱。

    张嘉明眼中又出现了齐乐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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