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他有啥好
    母亲给出答案的速度很是迅速。
    “不怎么样。”
    “为啥?就因为他刚才冲撞您了吗?”范嫣红问道。
    曹月珍摇摇头。
    “倒也不算。”
    “此人身为摆渡人,胆敢冲撞于我。”
    “个人客观来说,娘还是挺欣赏他的。”
    “地府年轻一辈中,没几个有这般魄力。”
    “但娘主要是考虑到了他的家庭背景。”
    “所有人脉当中,也就是一个哥哥狂屠在地府有几分地位。”
    “就这,还是结拜的,而非血亲。”
    范嫣红问道:“如果是血亲就行了?”
    “那更不行了!”曹月珍一脸正色:“我怎么会把闺女嫁给一条狗呢?”
    范嫣红在母亲怀里笑得东倒西歪。
    还好一洵不是狂屠的亲兄弟。
    要不可就难办了。
    “你说你喜欢这冯一洵,你且说说,他有什么好?”
    范嫣红陷入回忆。
    “这个……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
    范嫣红说道:“他和地府其他的男生不一样。”
    “他们整天不是研究耍钱,就是研究窑子。”
    “一洵就不这样,一心只想搞事业。”
    “而且他性子我也喜欢。”
    “很多时候宁愿自己吃亏,不能叫身边人受罪。”
    “今天他为啥和您起冲突?”
    “不就是因为您要派人抓邢凯吗?”
    曹月珍回想着,也是不住点头。
    这样的性格固然是好。
    但在残酷的地府正治生态环境中。
    这属于大傻叉。
    正在的正治人,在必要时候,讲究的是壮士断腕。
    而不是不论什么手,都不能让自己的人受欺负。
    难道说不看对方什么来头吗?
    今天这是自己的。
    明天改成阴帅牛头呢?
    怎么弄?
    你去打一个试试看呢。
    “还有呢?”
    范嫣红继续道:“很多时候一洵都铁面执法。”
    “但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他也会施以援手。”
    “不少人活了一辈子,有心愿未了。”
    “他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
    “这一点我也喜欢。”
    “如果是爹爹的话,才不讲那么多情分。”
    “全部依法办事,这并不好。”
    曹月珍心中依旧不屑一顾。
    帮人,是有成本的,如果利润不够。
    那就没必要帮。
    不然就是降低自己的工作效率,和时间。
    说白了一句话。
    这事儿得看对象。
    值得帮的,才可以去帮,不然就是给自己惹麻烦。
    “还有呢?”
    范嫣红想了想,蹦出仨字儿。
    “爷们儿。”
    “这又从何说起?”
    范嫣红便说道:“可能娘还不知道。”
    “一洵除了和您产生过矛盾以外。”
    “还和爹爹产生过矛盾。”
    这事儿,曹月珍怎能不知道。
    大名鼎鼎的黑阴帅被一个摆渡人打得重伤吐血。
    在地府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刚才散布的时候,范无救和自己说了一些这件事。
    但都是以范嫣红的视角说的。
    关于这个冯一洵,却很少提到。
    关于他们战斗的细节,更是只字未提。
    “仔细说来,我要听细节。”曹月珍说道。
    于是范嫣红就全盘拖出了。
    “总而言之,这算是第一个优点,和第二个有点相结合的吧。”
    “我把它定义为‘爷们儿’。”
    曹月珍听闻后也很是震惊。
    她总结出来的要长一点。
    算是“对女儿好”。
    和自己起冲突不一样。
    今天自己贸然来到他地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
    冯一洵那一句“正当防卫”一点毛病都没有。
    去哪儿都是这么个理儿。
    但和范无救产生矛盾时。
    冯一洵完全是个不想干的人。
    试问嫣红要杀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先是极力阻止,让范嫣红不留下杀业。
    当他知道范嫣红在家里受到的委屈时。
    更是替范嫣红打抱不平,顶撞范无救
    说出“你不管,我来管”这样的话。
    后面关于两人的打斗,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一刻,曹月珍对冯一洵算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哪个父母找女婿,不希望找对自己姑娘好的?
    嫣红有事儿,冯一洵那命去冲。
    还要怎样?
    但饶是如此,曹月珍心里还是有些过不了那关。
    “我对他的工作不是很满意。”
    “千户,和祭酒,都是凭借和狂屠的合作换来的。”
    “本质上,他依旧只是一个摆渡人。”
    “万一哪天和狂屠产生了矛盾。”
    “丫头,你当真愿意嫁给一个摆渡人吗?”
    范嫣红眨巴着眼睛。
    “娘和爹爹成亲时。”
    “爹爹几品?”
    “不是一回事儿。”曹月珍把之前的那套理论说了出来。
    范嫣红才管不了那么多。
    “嫣红活了一百多岁,享尽富贵,对这些外物并不在乎。”
    “我住在厂里,其实大家条件也很艰苦。”
    “但我也都习惯了。”
    曹月珍说道:“不一样,你哪能长期在凡间呆着?”
    “地府才是你的归宿。”
    “你在地府,众星捧月,谁都管你叫一声大小姐。”
    “如果哪天爹娘退了,你丈夫又只是个摆渡人。”
    “你这日子怎么过?过去的那些人,又会怎样看待你?”
    范嫣红无所谓道:“日子是自己的,何必管别人怎么看呢?”
    “我和一洵在一起,我就开心。”
    “睡小屋,我开心。”
    “吃便宜的鸡锁骨,我也开心。”
    “他开车带着我到处兜风,我更开心。”
    “娘和爹爹刚在一起时,不开心的吗?”
    曹月珍回忆起了自己和范无救的从前。
    那个年代还没有什么太多的娱乐。
    下河摸鱼,弹弓打鸟,要不就是带着自己去山上采果子。
    真正驱使自己嫁给范无救的。
    是那件事。
    ……
    这话一说,得有两千年了。
    曹月珍在罗浮山学堂担任教书先生。
    工作不忙,俸禄可以,日子平平淡淡。
    直到有一天。
    自己所带班级中有一位名叫林婉晴的女学员失踪了。
    最近这三五年,经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有人说是她家里长辈在金鸡山,恶狗岭耍钱。
    还不上了,拿女儿去抵债。
    可家里人却找了过来,说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事情。
    她父母都是在冥医部工作的。
    从不去那些地方。
    也有人说是被坏人掳走,卖进窑子里当窑姐了。
    可经过拘魂部仔细调查,根本没有这种事情。
    地府的窑子是合法的,所有窑姐,也都是自愿来工作的。
    根本不存在强买强卖的情况。
    直到几个月后
    林婉晴忽然从学堂里跑了出来,与曹月珍撞了个满怀。
    当时她衣衫褴褛,身上有多处伤口。
    俨然一副遭受拷打的模样。
    一问得知。
    她居然是被时任罗浮山学堂祭酒陈光道给软禁了。
    一同被软禁关押的女学员多达40多人。
    她们被抓起来,每天只管一顿饭。
    工作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满足陈祭酒的私欲。
    曹月珍身为先生,二话不说,立马向拘魂部反映了这个情况。
    那一天,学堂里来了很多鬼差。
    是范无救和谢必安带队的。
    直到鬼差闯入祭酒办公室时,陈光道才知道大事不好。
    当时办公室里围了很多先生和学员。
    谁也没想到陈祭酒居然是这样的人。
    范无救当年年少轻狂,面对这种人渣。
    不。
    鬼渣。
    在抓捕之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揍。
    大快人心。
    当时陈光涛被打得满身是血,却一脸邪笑道:“所以呢?”
    “这样就能把我抓起来了么?”
    “我是罚恶司的人。”
    “信不信我今天怎么出去。”
    “明天就能怎么出来?”
    “你一个小小的鬼差,明天我就能叫你没有饭吃!”
    谢必安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
    职责范无救不该暴力执法,还要求他给陈光道道歉。
    范无救却咬牙没答应。
    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
    就应该被打入无间地狱才对!
    自己给他道歉。
    道什么歉?!
    怎料陈光道满不在乎:“没事。”
    “你一个鬼差,我和你计较什么?”
    “反正等到了明天,我出来之后。”
    “这地府,该怎么样,还会怎么样。”
    “不会有任何变化。”
    言下之意还不明显?
    囚禁女学员的事情,照样没人来管。
    他在他地下一亩三分地上。
    依旧是无上王者。
    周围所有人都气坏了。
    却敢怒不敢言。
    范无救低着头,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
    视线里出现一对并拢的手。
    陈光道满脸轻松:“铐吧,我明天还要回来有事情呢。”
    这一刻。
    范无救猛然抬头,注视着面前的禽兽。
    他笑得春风得意。
    仿佛今日的抓捕对他来说不疼不痒。
    范无救脸颊一阵抽搐。
    “锵”的一声。
    佩刀出鞘。
    手起刀落。
    陈光道脑袋飞出,落在地上滚了好几米。
    魂飞魄散。
    这一刻,亲临现场的曹月珍身子都软了。
    心都快化了。
    谢必安冲着范无救便飞去一脚。
    “你闯祸了你!”
    随着陈光道的陨落,事情被闹大了。
    此案也引起上级高度重视。
    总判官作出批示,只有三个字。
    “杀得好”。
    对于陈光道生前所说的那句“我是罚恶司的人”。
    罚恶司本人表示,自己与他并无来往。
    自那之后。
    曹月珍隔三差五就去范无救所在单位。
    这次送饭,下次送酒。
    送了几次。
    他妈的送到床上去了。
    ……
    时间回到现在。
    “不论怎么说,冯一洵他出生实在不行。”
    “好歹他父母在地府也有一份正经工作吧?”
    “终日游走在狂屠身边,能有什么样的出息?”
    范嫣红叹了口气。
    “娘,您是想聊出生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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