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过来了？”
“我这边的会完了，顺便过来探班啊。”
“别！你不要下来！”李蔚华现在只怕他像上次请老总们吃饭，想到就做，让人措手不及，连忙阻止他：“我们不是说好了暂时不公开么？你来探我的班不是公开是什么？现在人人都盯着我，看我能不能拿出成绩来，对不对的住百盛给我的待遇，给我点时间用作品来证明自己好吗？”
“别紧张，蔚华，”那边陈卓声音在笑：“不要那么紧张嘛。我这不是没有下车。只远远的看看你们的情况。你安心拍，等你们结束了给我电话。”
李蔚华放软了声音和他说了几句，又撒娇道：“从前儿晚上到现在，没吃上一顿正经饭，我想你的手艺了。你在哪个酒店？给我做点儿好吃的嘛？一下戏我就过去找你。”
讲完电话李蔚华赶紧跑回去，郭子贤已经拍完上一个镜头，下面该是他两的一段近距离肉搏。武指反复和他演练了几遍，见李蔚华过来，把动作要点交代一下，就让他们正式开拍。
李蔚华没想到，两人比划了没两下，对方拎在手里刻意砸过来的凳子，居然不是设计好的那个。
用来打架的道具凳子分了两种，一是可以勉强坐人的轻质材料的。分量轻，砸在硬物上的裂纹和质感近似真的木头。有点韧性，但是要打在人身上还是满疼的。打架时候拎起来砸人，然后故意砸在旁的东西上，看起来声势骇人。
另外一种却比这个分量还稍微轻些，材质非常脆，轻轻一碰很容易就造成整体散架木片横飞的效果。却不会造成太实际的伤害。
郭子贤拎起来的是前一种，砸到身上李蔚华就知道坏事，短促的痛叫一声。
好在设计的动作是手臂护住头脸侧身弯腰，主要砸在了肩背上，要是按原设计砸在手臂上骨折都有可能。
砸完了郭子贤站在那装傻：“啊！我弄错了。华哥你没事吧？”
李蔚华痛的说不出话来，掐着赶过来扶他的美智的肩膀吸气，美智连忙在小乐的帮助下迅速脱了李蔚华的衣服查看，他人本来白皙，皮肤又极容易留痕迹，可以清楚的看见肩背大臂上的青紫，围过去的工作人员一片惊慌忙乱。
好在美智初步判断没有伤到骨头，李蔚华也喘过来气，示意自己没事，被扶到一边休息。
陈卓原本挂了电话打算再停留一会儿就离开，去给李蔚华准备大餐，那知道竟然看见这一幕，听到那一声短促的痛叫他就知道不好，不习惯商务车车型，又急着开门下车，额顶在车门框上撞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觉出疼来。
他下了车那边李蔚华已经被围的密不透风，什么情况也看不见了，薛春雨也从前座下来：“您是直接过去？我给小崔拨了电话……”正说着电话已经通了，他随着陈卓朝那边疾走了两步，同陈卓说：“小崔说看上去没大伤……”
陈卓接过电话，他还没开口那边小崔已经咬牙切齿在问：“需要我现在就收拾一下那个故意伤人的sb吗？”
看来李蔚华当他们保镖的面被人弄伤，很落了他们的面子。
陈卓冷声问：“人现在怎么样？”
小崔听出来是老板不是薛春雨，也正容回道：“看去没大碍，背上青了一片。”
陈卓停下了脚步，那边现在还四处围的满满的，有工作人员飞奔的从人丛里出来去车上取冰。
想到之前李蔚华很紧张不愿意公开的样子，决定趁没人注意到回车里去：“赶快处理好一起去医院，不要再耽搁。”
回到车上陈卓就给星世纪那位吴总拨电话，通了之后才意识到为这个直接去和对方的总经理掉脸子有点失了风度身份。
但是就此算了他又下不了这口气，心想：就算是为了蔚华破例一次又怎样？顿了一顿平静的和吴总经理说：“你们星世纪最近力捧的那位郭，郭子琪什么的，我看着很有潜力。百盛有意和你们商量，转约过来百盛，条件你们先开。”
吴总知道自家老板也没法同这位陈董翻脸，虽然这条件提的莫名奇妙，打着哈哈应付过去，即刻让人前去查问事情来龙去脉。
这边李蔚华却一再坚持不用去医院，他一拧起来这脾气真是谁劝也不听，稍事休息，拉着导演摄影，硬是准备拍自己的镜头，还同导演建议接下来的打斗戏完全可以近距离分别拍摄，重点特写一下两个人的动作慢镜，和搏斗时候扭曲的脸。可以两个人分别和动作替身配合拍摄，剪的时候再合到一起。
“这样起我们两个人都是和专业人士动手，不用担心一失手出什么问题。像刚才那样椅子砸那都是小事，后面还设计了不少看上去很危险的动作，真要一个不留神做错了什么，真的可能会受伤。这样很危险。”
导演应着，让他还是去医院看看，没事再来。开始拍郭子贤吊着威亚从三楼飞身而下的镜头。
李蔚华并不就走，搬了个椅子坐在摄像长镜那好整以暇的旁观。
郭子贤刚才假惺惺连连道歉的时候，李蔚华一个字也没回答过。他当然知道这是故意的，他只是绝对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人拿这种欺负新人的不入流招数来对付他。
圈子里捧高踩低，踏着别人肩膀甚至是尸体往上爬很常见。很多场合也会明刀暗枪的互相争锋。总有那么些人总是以为要凸显自己，只有拼命打击别人。
一般情况李蔚华总是懒得理会。只要不产生实质的损害就随他去了。
难道现在我已经显得过气的那么厉害了吗？已经被人认为是可以随便往下踩了？
之前的那些言语小事不想计较，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被人肆意欺负践踏。就算他是出了事休息了一年，怎么也不到让人落井下石的地步吧？
还是说面对某些人太过容忍，反而让他们自我感觉过于良好？踩一个从不还手的对手他们是觉得很爽吗？说话难听可以算了，这都动手了就不能姑息。
他请导演分开两人戏份，以后两人对手动作戏分别和替身演员拍，算是表达了严重不满。说耍大牌的，这便是了。甚至可以所有动作都让替身演员去做，他最后补拍表情。
他坐在那不肯走，小崔美智小乐小田也都没办法，只得陪他，一行五六个人盯着郭子贤，尤其是小崔和小乐，眼睛都会喷火。
郭子贤心虚了，跳下楼的动作没有保持好潇洒的造型，被导演叫了卡。
工作人员整理了威亚和下面的设备，再次开拍，还是没通过。他不自觉的皱着眉抿着嘴心虚的表情不像是英雄追捕坏人，倒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他。
第三次还是失败，导演让他平稳下心态，十分钟后继续。李蔚华看他老是心虚不自觉的朝这边张望，更不肯走了。陈卓的电话打过来也只是懒懒的回答他：“放心啦。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绝对只是皮肉伤，晚上回去擦药。现在冰毛巾敷一下就行。我知道受内伤是什么感觉。好啦，放心……我还要再观摩一下男主的戏呢，现在不想走。”
郭子贤跳了十余次，没一次过的。偏偏导演也不说换个人的戏份开拍，让他调整。两个多小时后，吊了几乎半天的大小伙子已经快哭了。
李蔚华靠在一堆垫子上看足了笑话，见他情绪已经快到爆点，冷哼一声，同旁边几个人说：”将才我还在心里惊叹小郭耐力挺好的，原来也有撑不住的时候。不过看了这半日也没一次成功，我本来想要学习学习，耐心也耗光了。先走了。”
和导演等人打过招呼，李蔚华走人，导演急吩咐一个老剧务陪他去医院先做个检查。
在医院耽搁了一阵子，最后甩开旁人去到陈卓所在的酒店时已经晚上八点过了。
陈卓板着脸，看上去很不高兴。
“你怎么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那种情况最应该的就是去医院看身体，其他事情的处理交给别人就好。你在那儿和他耗什么？”
李蔚华坐到他旁边搬着他脖子哄他：“没事啦，我心里有分寸。你看医院的检查结果，这不也没事吗。别把我当瓷娃娃。”
见他只顾着揭开衣服看，索性爬到沙发上伏着，转脸和他笑：“帮我擦药好不好？诶，你别说，我今天黑了脸，导演还真的挺给我面子，让小郭足足吊着威亚飞了十多次。我估计接下来两三天他都不好过。偶尔让我也甩甩脸色给人嘛。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处理，谁也不能代替我的一切啊……”
☆、第 76 章
翌日李蔚华去片场,大部分人都己经到了,导演见了他忙走过来探问：“蔚华你还好吧？昨天受的伤情况怎样？不要太勉自己坚持拍摄。身上有伤吊威亚太勉强，也容易出危险。咱们可以下次调配时间再接着来。”
李蔚华和导演制片答着话，注意到那边郭子贤看过来的目光里带着怨毒，表情似乎他才是被人打的那个。
李蔚华心里怒气暗生。到底是谁用了不入流的卑鄙手段故意整人的？
等和导演制作武指一堆人商量完，决定先拍部分不用吊威亚的镜头。原定这次拍的一些大动作不得不改期。
这时郭子贤一副忍蜃辱负重的样子走过来，身边跟着他的经济人。他开口的话很软，表情却很硬：“华哥，昨天是我太不小心，才令您受伤。您大人有大量，请不要和我再计较。您要生气，打我一顿出气都行。”
李蔚华被他那种苦大仇深的委曲劲气到了：“拍摄中会出错是难免的。不过能把两个分量有明显区别的东西弄错，我该说小郭你拍戏走场试演道具都实在是太不用心了吗？”
郭子贤低着头盯住地上某一点，咬着牙道：“华哥，我错了，我认错了不行吗？这么一个无心之失，一夜之间就要被封杀，我，华哥你……”边上他的经济人连忙拉他，他咬嘴唇，似乎是强使自己忍住了痛苦，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下去：“华哥，您就原谅我这一次。”
李蔚华被他一番话一鞠躬弄的不好回话，旁边一大堆人都听到了郭子贤的说话，看过来的眼光都带着诧异。
“小郭你这话说的太夸张，无心之失的事情，咱们说句话没什么过不去的。哪里谈得到什么封杀。你这大帽子扣过来，我肩膀小，可扛不住。”李蔚华开始很愤怒，觉得小郭这是故意装无辜泼脏水，说完这些心里忽然有点不安：陈卓可是在这里当面见到自己受伤，昨天晚上为这个不高兴了很久。如果他起意要封杀谁，那真是不难做到。
小郭被经济人阻止，没再说出什么来，李蔚华陷入了猜测，心不在焉的和不停陪情的经济人再敷衍了几句，又拍了个镜头，这才偷空儿找了个背人的地方给陈卓挂电话:“阿卓。你要封杀郭子贤？”
那边陈卓回答：“稍等。”随后听见他模糊的声音说：“休息十分钟。”
听动静，似乎是换了个地方才又开口：“蔚华，什么事？封杀郭子贤？没有。我只是问了问吴总他的身价，转约过来百盛的话有没有可能。”
李蔚华看了看手表，正是上午十点，心知恐怕打扰了他的会议。然而听他的回答，分明确实是他去敲打人家，也顾不得：“阿卓，不要。你就当是小孩子打架，我没有真的吃大亏就行了，至于我是吐他口水还是真的打一架，你不要管，我自己会处理。这么点事情就上升到封杀人家，这可不行。”
“我没说要封杀他。”
“你都说要买他过来了，那还不是……“”李蔚华叹口气“算了，不和你争论这个。阿卓，这个事你不要再管了，好不好？”
“行。”
“我是不是打断了你们开会？”
“没关系。现在是休息时间。今天早上你拍的怎样？不要太勉强，肩背都青了，我看你走路都疼。勉强拍也出不了效果。听话，还是回去休息……”
“定下的拍摄任务还以再拍两个镜头，动作戏就不拍了……“”
李蔚华终是呆到了下午，和宋亚男以及几个配角有几个对话镜头。郭子贤却是被晾在现场干等着，他的经济人押着他，瞧着他很是气不顺却忍耐着没有走。
不知道是李蔚华心理作用还是郭子贤那番话影响了旁人，李蔚华觉察到工作人员和其他艺人在这天早上对他都有点小心翼翼，不那么亲热随便了。就连一向傲慢的宋亚男也似乎收敛了许多。不过也更加冷淡了，拍戏的间隙连眼神交流都不屑于有。
下午三点，胡凤玲特别飞过来接他，她一向强势，来了就和导演制片一通寒喧嘱托，又专门去和郭子贤的经济人说话，李蔚华不乐意显的自己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不等她发挥尽兴就赶快拉着人马一起走了。
因为胡凤玲专门来接，也不好抛下他去同陈卓会合，干脆变装去逛了下当地市场，买了不少小东西和特产，按原计划晚上九点同胡凤玲小田等人一起飞回s市。陈卓那边会议却还没完，要第二天晚上才回去。
买的东西很多人有份，尤其是用心给陈卓身边的几个助理秘书司机挑了些。他也有段时间没回家，第二天下了工带上特产回家看父母。
李蔚华的父母是普通农民，进了城住进了小区很寂寞，就在附近开了个小超市打发时间。听说他要回去，早早的关了门买了大鱼大肉的回家。李蔚华晚上七点多到家，摆了一桌子的肉菜，李蔚华的二姐也才下班回来，正在和他妈抱怨：“你们还生怕蔚华吃不上肉啊，说了多少次荤素搭配着点，做这样蔚华反而吃不下去。”
李蔚华在这个小区同一单元同一层门对门买了两套房子，父母和一个远方的寡姨带着个智障的儿子同他们一起住一套，平日里帮忙做做饭看看超市，也是作伴；另外一套二姐一家三口住了，平时生活也有个照应。这时云姨笑着答应：“有炒素菜，这不是等蔚华回来下锅吗。哎呀，正说着蔚华回来了，我去炒菜。”
李蔚华的妈妈让他和跟着来的小崔坐到桌子旁边去，端详了半响说：“这两日吃胖了点。得好好吃补回来。以后不到外国去了，看把伢子饿的瘦成那样。这不回来三个月就长了点肉。吃，多吃点。崔助理，你也吃，别客气，就和回自己家里一样。”
李蔚华的父亲一向话少，只是指点着李卫红给他们盛饭添菜。
两个老人的生活明显已经和李蔚华的日常生活脱了节，除了问问吃的好不好，休息的时间够不够，其他已经聊不在一起了。只有二姐还叨咕两句，问他前次带着回来的美智怎么不见。
李蔚华伸舌头苦笑，因为现在陈卓要求除了回家之外，其他任何时候必须有一个安全人员跟在他旁边，之前有一次带的是美智一起回来，惹得父母姐姐们追问了好久。两个姐姐都巴不得李蔚华和美智谈个朋友，父母虽说觉得美智冷了点，也没有多说，倒是提起盼着抱孙子就说个没完。
将将吃完饭，陈卓的电话追过来，他刚飞回来，回家以为能见到人，不料李蔚华不在家。
“我回父母这里来了，刚吃完饭。”
“你家里还好吧？还有自己身上带着伤，要多注意！”
“我爸妈都挺好的，姐夫听说还升了职。都挺好的。没事的，今天已经不怎么疼了。{”下意识回答了才发现大家都在注意他讲电话，连忙匆匆结束：“明天的工作的事情，等晚上我回来再说吧。”
“是谁？你哪里疼？”
“李蔚华忙敷衍他妈：“没事，我的领导，说工作的事。前天拍戏我扭了一下腰，现在已经好了。”
“让妈看看？男不伤腰，这可不能不当回事。难怪我说今天晚上看你腰有点直。”
李蔚华哪里敢给他妈看伤处，赶快把带的特产一样一样拿出来比划，插过去了。
晚上回了家陈卓亲自给他上药，闷闷不乐的和他说：“前几天和你说过的，明天我要飞欧洲一趟，可能要去个半个月才回来。”
李蔚华笑他“又不是要去半年，工作一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为这最后一晚上我没回来陪你，就不开心啊？”
话虽那样说，陈卓去了三四天李蔚华就觉得很想很想他。虽然每天晚上都有电话。好在后来几天前尘因为几个演员的时间调配开了，集中精力猛赶了一阵子，又要赶宴山亭，工作紧张，没有时间让他多想。
宴山亭的拍摄这天又陷入了停顿，原因是剧中很重要的一个精致的雕龙画凤的道具车张导还是觉得粗制滥造，后来决定丢下这边，带上剧组直接飞德国的外景地，原本计划去拍外景要等到下个月。
刚通过电话其实陈卓目前就在他们要去的那个城市，于是就和张导商量就去陈卓所在的那个酒店落脚。他没有告诉陈卓，想给他一个惊喜。
到酒店其他人忙忙的都拿到定好的房间上去休息了，李蔚华呆在大堂给陈卓打电话，问他在哪里，陈卓说刚准备从酒店出发去吃晚饭。话音未落他们就从电梯厅那边过来，陈卓身边挽着的是位优雅漂亮的女士，旁边的是两个年过半百的外国老头，也挽着女士。还跟着薛春雨，蒋助理，杨助理，和另外的外国西装男。有个不认识的的男孩子和小钟跟在最后。
陈卓见到他非常讶异，连忙松开女士的手上来和他打招呼。又和他介绍旁边的两个外国老头和他们的女伴。
那边薛春雨吩咐小钟他们道：“小钟，小隋，我忽然想起刚才似乎把文件落在房间了，你们过去看看。顺便找件风衣出来。李先生看起来穿的不够。”
那个不认识的男孩子叫小隋？长得非常非常漂亮。李蔚华多看了两眼。薛春雨笑着说：“小隋是我新来的助手，什么都不熟悉，小钟带他。”
他们就在大堂寒暄了两句，李蔚华见似乎是和那两个老头有商务饭局，意思准备先回房间，陈卓问他是不是刚到，又说没吃饭就一起去。没有关系。他们一起出门先上了车，多了李蔚华和小乐美智，薛春雨电话小钟说让他和隋助理稍后自己打车过来。
☆、第 77 章
定的餐厅是非常古典优雅的餐厅，但是没有包间。坐下的时候陈卓又郑重的正式介绍了一下：两个老头是欧盛欧洲总部的高管，他们的女伴也是专业人士。陈卓的女伴非常优雅漂亮，自我介绍说是咨询顾问，叫郑月。从李蔚华露面就让在后头。又看出陈卓的态度对李蔚华格外着紧，给李蔚华寒暄说话让桌布酒，照顾的非常用心而又显得落落大方，优雅从容。
李蔚华注意力并没有在她身上。虽然陈卓挽着她的形象非常合契，但是在某些场合陈卓会带着工作伙伴作为女伴，他已经习惯。他不由自主去打量在意的，是那个叫小隋的年轻漂亮的男孩子。
这个男孩可以用眉目如画，肤白胜雪来形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非常清澈，和人眼神对上的时候就带着点羞怯笑弯了眼，粉嫩的唇瓣微微一抿。看上去非常小，不超过20岁。
吃饭的时候他和小钟，以及另外的工作人员另坐了一桌，李蔚华的角度斜对着他，和李蔚华对上眼笑过两次后，他的眼神就绝不再转过来。非常认真拘谨的态度专心对付自己的食物，或者听同一桌的人交谈然后微笑。
李蔚华没有注意陈卓到底是怎么向别人介绍他的，因为陈卓用的似乎是德语。但是接下来陈卓照顾的非常周到，桌上的每一句对话都会翻译给他知道，如果他回应，也会翻译过去。他们话题是关于音乐，同桌的几个高管都非常有风度，对音乐也有自己的见解。一顿饭吃下来都非常愉快。
吃完饭，和几个高管道别，李蔚华和陈卓一起回到陈卓的房间，除了衣架上挂着陈卓的风衣，桌子上放着一些文件，以及常例的放着大盆散发着果香的水果，到处收拾的干干净净，沙发上连一个皱褶都没有。
李蔚华进门略坐了坐，还是坚持回自己的房间：“明天被剧组其他人看到不好。明天一早我们要出发去拍外景。”
陈卓皱着眉头挽留他：“明天稍微提前一点去餐厅吃饭也没人知道你晚上在哪。”
李蔚华笑：“不行。我要回去。”
宽厚的大手揽上他的腰，被他轻轻拿开，迅速开了门。
回到房间李蔚华有点发怔。他当然不会傻到相信被浑身都是消息的薛春雨特别说明了一下的那个漂亮男孩真的会是什么助理。
真的助理，就如同薛春雨和小钟，也都是一表人才，但是又干练精明，绝对不是那个男孩子那种气场，那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年纪也太小。
他不会说德语，也不说英语。交谈局限于和小钟以及另外一个曾经见过的国内工作人员，面对其他人的一切询问，哪怕李蔚华自己能听懂的简单英语都是微笑。语言不通，所以应该不是这边的工作助理。国内带工作助理的话，他跟到国外来能干什么？专门给陈卓倒茶吗？
情人的话，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去年10月29，一直到今年5月底，他几乎都一直都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甚至都没怎么管过公事。六月份才开始出门上班，回来的也都挺早，直到自己的工作也开始了，才正常工作。他到底什么空儿找的这么个男孩子带在身边？就是这次出国前吗？山高路远，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突然过来。
那么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李蔚华靠在沙发上抱住自己的肩膀，这一年多以来，李蔚华都以为自己将和这个温柔宽厚的男人相伴偕老。他无微不至的照料，周到细密的关怀体贴，面对家人时候那样护着他，对朋友甚至对自己下属都非常正式的介绍。还有很多时候对自己各种纵容宠溺。
他觉得陈卓是爱他的，就如同他爱陈卓一样。
但是怎么会带着这样一个各种方向都解释不通的漂亮小助理出国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长期以来都没法投入到性生活里头去，所以他趁着出国的当儿偷腥？？
想到现在已经11月，距离他受伤足足一年多，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做过，甚至连用手帮他，最近几个月也就是屈指可数的三四次而已。他们几乎一直是同床共枕，陈卓轻易就会激动起来，但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多半都选择不做。他曾经觉得自己太不人道，刻意想要分床睡，最终还是没有实行。两个人都早已习惯了睡在对方身边。
现在他很想把他扑到在床上告诉他：“我可以的。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我们可以做爱，你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
他可以用自己的热忱来点燃他的激情。他可以接吻，可以为他咬，可以承受他的冲刺。
我只是下面没反应而已。你忽略就可以了。
李蔚华把拳头塞到嘴里咬，小乐拿着睡衣过来劝他：“洗了澡要早点睡。明天还有戏。”见他不理，沉默了片响说：“如果有什么不开心，最重要当面谈清楚。不要一个人憋着生闷气。”
是啊，是该好好谈谈。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他脑子太乱，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觉得该冷静冷静。也许等到回国他们可以好好谈谈。
他连澡都没洗，换了睡衣闭了灯，团在床上又开始琢磨：究竟是这次出国临时找来的小情人，还是长期以来一直有的情人之一？如果是的话。还有没有别人？
他想起来，他还和吴飞在一起的时候，吴飞，还有其他人曾经提过的片言只语。这个男人那时候有情人，还不只一个。都是珍贵的金丝雀，养在深宫里，偶尔才带出来吃饭，逛会所。
如果他一直还有别的情人，那么这时间空儿他是怎么错开的？
每天晚上，李蔚华有可能晚回家，陈卓肯定是下班就回家的，极偶尔才会有几个商务应酬。白天只要有空给他短信电话，一般也是在公司。如果李蔚华的时间错开了哪天没有工作，陈卓听说一定立即将自己的事务错开，匀出时间来陪他。
那么陈卓要会情人是找什么空当呢？果然男人说的去工作，在开会，商务应酬，都是不可信的吗？
或者是两不耽误？比如说现在，他确实是因公出国，公务之余也不影响他多一两个“特别助理”。
李蔚华一夜都没睡，黑暗里睁着眼睛到天明。心中如同转轮般，一忽而是这天晚上注意的每个细节，那个男孩子，以及陈卓，以及薛春雨，小钟的每一个每一个表情，一忽而是他还在病中的种种。陈卓在给他擦身，接尿，喂饭。哄他高兴，哄他睡觉，有时候自己发脾气，他从来不生气。
早上出门拍戏，李蔚华有点怔忪，该他出镜的两个镜头，ng了五六次，他一点状态也没有，最后张导不得不先拍其他人的戏份，让他调整。
李蔚华盘腿坐在那反省，心中暗骂自己。这种到国外出外景，每分每秒都十足珍贵。怎么能如此浪费时间。还是因为完全私人的原因。
一个好的演员，绝对不应该受私人情绪影响。
他是常年练习瑜伽的，此刻强使自己平心静气，呼吸吐纳。
到中午陈卓和那两个老头，以及其他的一班子西装男忽然来剧组探班。每个主要演职人员都要握手说说话，到李蔚华这里时李蔚华规规矩矩的问候：“陈董好，陈董辛苦了。”和其他的人都是微笑问好。陈卓几次看他，想和他说话，他只装作不见。
开了一部餐车来，里头热饭热菜的装着，让准备啃面包红肠的剧组人员欢呼雀跃。薛春雨安排几个主要演员和公司高层一块儿坐，偏偏李蔚华根本不搭理他的招呼，自顾自跑去和另外的配角演员坐在一起。
陈卓看着李蔚华粉底下也看的出来的青黑眼圈，心里焦灼的不得了。偏偏身边凑着个杨睿，一直在动这凑那，给陈卓递餐巾添饮料接食物残余，偶尔凑趣说上两句话。
吃完了饭陈卓只觉得心头一阵火气，让薛春雨回去找杨睿的经济人好好交流交流，这个艺人以为和高层凑的近就有什么好处？做事一点分寸没有。
想单独和李蔚华说两句话看来是不可能了，只得和众人怏怏离开。
下午拍戏的时候李蔚华状态调整过来了。几个镜头将就张导也过了，还开玩笑说：“蔚华你这眉梢眼角不经意的愁绪好像还蛮有一种特别味道。春神要收拾的烂摊子越来越多，可不就愁死了。”李蔚华冲他笑笑。
没戏的时候他就静静的坐着。谁和他说话有时候都听不见，看的出心不在焉。小鬼在旁边相机咔嚓咔嚓。李蔚华有一阵看住他问：“能让我休息一会吗？”
“你随意。躺下都行。”
李蔚华知道自己没法和这位著名有性格的摄影师计较。谁让他们已经签了很细致的合同条款，让小鬼来跟拍他呢。
下午六点，导演把预定的镜头拍完，早早的让收工，几个年轻的艺人唧唧喳喳的议论着要去参观游览，又说查过都有什么地方好吃好玩。李蔚华也掺了一脚，一众七八个人一起，还找了个当地导游带着去玩。
陈卓下午也早早结束行程，五点多就回到酒店。到七点过，望风的小钟说看见导演和部分工作人员已经回来，陈卓忙打电话给李蔚华，电话接起来时那边一片喧闹欢腾，有音乐有说话有欢呼。李蔚华告诉他说和几个人一起出来游玩，现在在酒吧里吃饭。又说有公事就忙你的吧。挂了电话。
在酒店大堂意外看见李蔚华，说实话陈卓那一刻一身冷汗之余，是庆幸的。
幸亏是和一众商务伙伴一起出门去吃饭。只是顺便捎上了隋之。如果只有隋之，那真是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隋之是陈卓出国之后第二天临时叫过来的。本来这次他只带着身边的那个女士郑月一起，也是情人之一。
郑月是著名自由撰稿人，做的还是财经这一类。是陈卓情人里头最有知性气息和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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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的会完了，顺便过来探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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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蔚华，”那边陈卓声音在笑：“不要那么紧张嘛。我这不是没有下车。只远远的看看你们的情况。你安心拍，等你们结束了给我电话。”
李蔚华放软了声音和他说了几句，又撒娇道：“从前儿晚上到现在，没吃上一顿正经饭，我想你的手艺了。你在哪个酒店？给我做点儿好吃的嘛？一下戏我就过去找你。”
讲完电话李蔚华赶紧跑回去，郭子贤已经拍完上一个镜头，下面该是他两的一段近距离肉搏。武指反复和他演练了几遍，见李蔚华过来，把动作要点交代一下，就让他们正式开拍。
李蔚华没想到，两人比划了没两下，对方拎在手里刻意砸过来的凳子，居然不是设计好的那个。
用来打架的道具凳子分了两种，一是可以勉强坐人的轻质材料的。分量轻，砸在硬物上的裂纹和质感近似真的木头。有点韧性，但是要打在人身上还是满疼的。打架时候拎起来砸人，然后故意砸在旁的东西上，看起来声势骇人。
另外一种却比这个分量还稍微轻些，材质非常脆，轻轻一碰很容易就造成整体散架木片横飞的效果。却不会造成太实际的伤害。
郭子贤拎起来的是前一种，砸到身上李蔚华就知道坏事，短促的痛叫一声。
好在设计的动作是手臂护住头脸侧身弯腰，主要砸在了肩背上，要是按原设计砸在手臂上骨折都有可能。
砸完了郭子贤站在那装傻：“啊！我弄错了。华哥你没事吧？”
李蔚华痛的说不出话来，掐着赶过来扶他的美智的肩膀吸气，美智连忙在小乐的帮助下迅速脱了李蔚华的衣服查看，他人本来白皙，皮肤又极容易留痕迹，可以清楚的看见肩背大臂上的青紫，围过去的工作人员一片惊慌忙乱。
好在美智初步判断没有伤到骨头，李蔚华也喘过来气，示意自己没事，被扶到一边休息。
陈卓原本挂了电话打算再停留一会儿就离开，去给李蔚华准备大餐，那知道竟然看见这一幕，听到那一声短促的痛叫他就知道不好，不习惯商务车车型，又急着开门下车，额顶在车门框上撞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觉出疼来。
他下了车那边李蔚华已经被围的密不透风，什么情况也看不见了，薛春雨也从前座下来：“您是直接过去？我给小崔拨了电话……”正说着电话已经通了，他随着陈卓朝那边疾走了两步，同陈卓说：“小崔说看上去没大伤……”
陈卓接过电话，他还没开口那边小崔已经咬牙切齿在问：“需要我现在就收拾一下那个故意伤人的sb吗？”
看来李蔚华当他们保镖的面被人弄伤，很落了他们的面子。
陈卓冷声问：“人现在怎么样？”
小崔听出来是老板不是薛春雨，也正容回道：“看去没大碍，背上青了一片。”
陈卓停下了脚步，那边现在还四处围的满满的，有工作人员飞奔的从人丛里出来去车上取冰。
想到之前李蔚华很紧张不愿意公开的样子，决定趁没人注意到回车里去：“赶快处理好一起去医院，不要再耽搁。”
回到车上陈卓就给星世纪那位吴总拨电话，通了之后才意识到为这个直接去和对方的总经理掉脸子有点失了风度身份。
但是就此算了他又下不了这口气，心想：就算是为了蔚华破例一次又怎样？顿了一顿平静的和吴总经理说：“你们星世纪最近力捧的那位郭，郭子琪什么的，我看着很有潜力。百盛有意和你们商量，转约过来百盛，条件你们先开。”
吴总知道自家老板也没法同这位陈董翻脸，虽然这条件提的莫名奇妙，打着哈哈应付过去，即刻让人前去查问事情来龙去脉。
这边李蔚华却一再坚持不用去医院，他一拧起来这脾气真是谁劝也不听，稍事休息，拉着导演摄影，硬是准备拍自己的镜头，还同导演建议接下来的打斗戏完全可以近距离分别拍摄，重点特写一下两个人的动作慢镜，和搏斗时候扭曲的脸。可以两个人分别和动作替身配合拍摄，剪的时候再合到一起。
“这样起我们两个人都是和专业人士动手，不用担心一失手出什么问题。像刚才那样椅子砸那都是小事，后面还设计了不少看上去很危险的动作，真要一个不留神做错了什么，真的可能会受伤。这样很危险。”
导演应着，让他还是去医院看看，没事再来。开始拍郭子贤吊着威亚从三楼飞身而下的镜头。
李蔚华并不就走，搬了个椅子坐在摄像长镜那好整以暇的旁观。
郭子贤刚才假惺惺连连道歉的时候，李蔚华一个字也没回答过。他当然知道这是故意的，他只是绝对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人拿这种欺负新人的不入流招数来对付他。
圈子里捧高踩低，踏着别人肩膀甚至是尸体往上爬很常见。很多场合也会明刀暗枪的互相争锋。总有那么些人总是以为要凸显自己，只有拼命打击别人。
一般情况李蔚华总是懒得理会。只要不产生实质的损害就随他去了。
难道现在我已经显得过气的那么厉害了吗？已经被人认为是可以随便往下踩了？
之前的那些言语小事不想计较，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被人肆意欺负践踏。就算他是出了事休息了一年，怎么也不到让人落井下石的地步吧？
还是说面对某些人太过容忍，反而让他们自我感觉过于良好？踩一个从不还手的对手他们是觉得很爽吗？说话难听可以算了，这都动手了就不能姑息。
他请导演分开两人戏份，以后两人对手动作戏分别和替身演员拍，算是表达了严重不满。说耍大牌的，这便是了。甚至可以所有动作都让替身演员去做，他最后补拍表情。
他坐在那不肯走，小崔美智小乐小田也都没办法，只得陪他，一行五六个人盯着郭子贤，尤其是小崔和小乐，眼睛都会喷火。
郭子贤心虚了，跳下楼的动作没有保持好潇洒的造型，被导演叫了卡。
工作人员整理了威亚和下面的设备，再次开拍，还是没通过。他不自觉的皱着眉抿着嘴心虚的表情不像是英雄追捕坏人，倒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他。
第三次还是失败，导演让他平稳下心态，十分钟后继续。李蔚华看他老是心虚不自觉的朝这边张望，更不肯走了。陈卓的电话打过来也只是懒懒的回答他：“放心啦。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绝对只是皮肉伤，晚上回去擦药。现在冰毛巾敷一下就行。我知道受内伤是什么感觉。好啦，放心……我还要再观摩一下男主的戏呢，现在不想走。”
郭子贤跳了十余次，没一次过的。偏偏导演也不说换个人的戏份开拍，让他调整。两个多小时后，吊了几乎半天的大小伙子已经快哭了。
李蔚华靠在一堆垫子上看足了笑话，见他情绪已经快到爆点，冷哼一声，同旁边几个人说：”将才我还在心里惊叹小郭耐力挺好的，原来也有撑不住的时候。不过看了这半日也没一次成功，我本来想要学习学习，耐心也耗光了。先走了。”
和导演等人打过招呼，李蔚华走人，导演急吩咐一个老剧务陪他去医院先做个检查。
在医院耽搁了一阵子，最后甩开旁人去到陈卓所在的酒店时已经晚上八点过了。
陈卓板着脸，看上去很不高兴。
“你怎么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那种情况最应该的就是去医院看身体，其他事情的处理交给别人就好。你在那儿和他耗什么？”
李蔚华坐到他旁边搬着他脖子哄他：“没事啦，我心里有分寸。你看医院的检查结果，这不也没事吗。别把我当瓷娃娃。”
见他只顾着揭开衣服看，索性爬到沙发上伏着，转脸和他笑：“帮我擦药好不好？诶，你别说，我今天黑了脸，导演还真的挺给我面子，让小郭足足吊着威亚飞了十多次。我估计接下来两三天他都不好过。偶尔让我也甩甩脸色给人嘛。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处理，谁也不能代替我的一切啊……”
☆、第 76 章
翌日李蔚华去片场,大部分人都己经到了,导演见了他忙走过来探问：“蔚华你还好吧？昨天受的伤情况怎样？不要太勉自己坚持拍摄。身上有伤吊威亚太勉强，也容易出危险。咱们可以下次调配时间再接着来。”
李蔚华和导演制片答着话，注意到那边郭子贤看过来的目光里带着怨毒，表情似乎他才是被人打的那个。
李蔚华心里怒气暗生。到底是谁用了不入流的卑鄙手段故意整人的？
等和导演制作武指一堆人商量完，决定先拍部分不用吊威亚的镜头。原定这次拍的一些大动作不得不改期。
这时郭子贤一副忍蜃辱负重的样子走过来，身边跟着他的经济人。他开口的话很软，表情却很硬：“华哥，昨天是我太不小心，才令您受伤。您大人有大量，请不要和我再计较。您要生气，打我一顿出气都行。”
李蔚华被他那种苦大仇深的委曲劲气到了：“拍摄中会出错是难免的。不过能把两个分量有明显区别的东西弄错，我该说小郭你拍戏走场试演道具都实在是太不用心了吗？”
郭子贤低着头盯住地上某一点，咬着牙道：“华哥，我错了，我认错了不行吗？这么一个无心之失，一夜之间就要被封杀，我，华哥你……”边上他的经济人连忙拉他，他咬嘴唇，似乎是强使自己忍住了痛苦，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下去：“华哥，您就原谅我这一次。”
李蔚华被他一番话一鞠躬弄的不好回话，旁边一大堆人都听到了郭子贤的说话，看过来的眼光都带着诧异。
“小郭你这话说的太夸张，无心之失的事情，咱们说句话没什么过不去的。哪里谈得到什么封杀。你这大帽子扣过来，我肩膀小，可扛不住。”李蔚华开始很愤怒，觉得小郭这是故意装无辜泼脏水，说完这些心里忽然有点不安：陈卓可是在这里当面见到自己受伤，昨天晚上为这个不高兴了很久。如果他起意要封杀谁，那真是不难做到。
小郭被经济人阻止，没再说出什么来，李蔚华陷入了猜测，心不在焉的和不停陪情的经济人再敷衍了几句，又拍了个镜头，这才偷空儿找了个背人的地方给陈卓挂电话:“阿卓。你要封杀郭子贤？”
那边陈卓回答：“稍等。”随后听见他模糊的声音说：“休息十分钟。”
听动静，似乎是换了个地方才又开口：“蔚华，什么事？封杀郭子贤？没有。我只是问了问吴总他的身价，转约过来百盛的话有没有可能。”
李蔚华看了看手表，正是上午十点，心知恐怕打扰了他的会议。然而听他的回答，分明确实是他去敲打人家，也顾不得：“阿卓，不要。你就当是小孩子打架，我没有真的吃大亏就行了，至于我是吐他口水还是真的打一架，你不要管，我自己会处理。这么点事情就上升到封杀人家，这可不行。”
“我没说要封杀他。”
“你都说要买他过来了，那还不是……“”李蔚华叹口气“算了，不和你争论这个。阿卓，这个事你不要再管了，好不好？”
“行。”
“我是不是打断了你们开会？”
“没关系。现在是休息时间。今天早上你拍的怎样？不要太勉强，肩背都青了，我看你走路都疼。勉强拍也出不了效果。听话，还是回去休息……”
“定下的拍摄任务还以再拍两个镜头，动作戏就不拍了……“”
李蔚华终是呆到了下午，和宋亚男以及几个配角有几个对话镜头。郭子贤却是被晾在现场干等着，他的经济人押着他，瞧着他很是气不顺却忍耐着没有走。
不知道是李蔚华心理作用还是郭子贤那番话影响了旁人，李蔚华觉察到工作人员和其他艺人在这天早上对他都有点小心翼翼，不那么亲热随便了。就连一向傲慢的宋亚男也似乎收敛了许多。不过也更加冷淡了，拍戏的间隙连眼神交流都不屑于有。
下午三点，胡凤玲特别飞过来接他，她一向强势，来了就和导演制片一通寒喧嘱托，又专门去和郭子贤的经济人说话，李蔚华不乐意显的自己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不等她发挥尽兴就赶快拉着人马一起走了。
因为胡凤玲专门来接，也不好抛下他去同陈卓会合，干脆变装去逛了下当地市场，买了不少小东西和特产，按原计划晚上九点同胡凤玲小田等人一起飞回s市。陈卓那边会议却还没完，要第二天晚上才回去。
买的东西很多人有份，尤其是用心给陈卓身边的几个助理秘书司机挑了些。他也有段时间没回家，第二天下了工带上特产回家看父母。
李蔚华的父母是普通农民，进了城住进了小区很寂寞，就在附近开了个小超市打发时间。听说他要回去，早早的关了门买了大鱼大肉的回家。李蔚华晚上七点多到家，摆了一桌子的肉菜，李蔚华的二姐也才下班回来，正在和他妈抱怨：“你们还生怕蔚华吃不上肉啊，说了多少次荤素搭配着点，做这样蔚华反而吃不下去。”
李蔚华在这个小区同一单元同一层门对门买了两套房子，父母和一个远方的寡姨带着个智障的儿子同他们一起住一套，平日里帮忙做做饭看看超市，也是作伴；另外一套二姐一家三口住了，平时生活也有个照应。这时云姨笑着答应：“有炒素菜，这不是等蔚华回来下锅吗。哎呀，正说着蔚华回来了，我去炒菜。”
李蔚华的妈妈让他和跟着来的小崔坐到桌子旁边去，端详了半响说：“这两日吃胖了点。得好好吃补回来。以后不到外国去了，看把伢子饿的瘦成那样。这不回来三个月就长了点肉。吃，多吃点。崔助理，你也吃，别客气，就和回自己家里一样。”
李蔚华的父亲一向话少，只是指点着李卫红给他们盛饭添菜。
两个老人的生活明显已经和李蔚华的日常生活脱了节，除了问问吃的好不好，休息的时间够不够，其他已经聊不在一起了。只有二姐还叨咕两句，问他前次带着回来的美智怎么不见。
李蔚华伸舌头苦笑，因为现在陈卓要求除了回家之外，其他任何时候必须有一个安全人员跟在他旁边，之前有一次带的是美智一起回来，惹得父母姐姐们追问了好久。两个姐姐都巴不得李蔚华和美智谈个朋友，父母虽说觉得美智冷了点，也没有多说，倒是提起盼着抱孙子就说个没完。
将将吃完饭，陈卓的电话追过来，他刚飞回来，回家以为能见到人，不料李蔚华不在家。
“我回父母这里来了，刚吃完饭。”
“你家里还好吧？还有自己身上带着伤，要多注意！”
“我爸妈都挺好的，姐夫听说还升了职。都挺好的。没事的，今天已经不怎么疼了。{”下意识回答了才发现大家都在注意他讲电话，连忙匆匆结束：“明天的工作的事情，等晚上我回来再说吧。”
“是谁？你哪里疼？”
“李蔚华忙敷衍他妈：“没事，我的领导，说工作的事。前天拍戏我扭了一下腰，现在已经好了。”
“让妈看看？男不伤腰，这可不能不当回事。难怪我说今天晚上看你腰有点直。”
李蔚华哪里敢给他妈看伤处，赶快把带的特产一样一样拿出来比划，插过去了。
晚上回了家陈卓亲自给他上药，闷闷不乐的和他说：“前几天和你说过的，明天我要飞欧洲一趟，可能要去个半个月才回来。”
李蔚华笑他“又不是要去半年，工作一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为这最后一晚上我没回来陪你，就不开心啊？”
话虽那样说，陈卓去了三四天李蔚华就觉得很想很想他。虽然每天晚上都有电话。好在后来几天前尘因为几个演员的时间调配开了，集中精力猛赶了一阵子，又要赶宴山亭，工作紧张，没有时间让他多想。
宴山亭的拍摄这天又陷入了停顿，原因是剧中很重要的一个精致的雕龙画凤的道具车张导还是觉得粗制滥造，后来决定丢下这边，带上剧组直接飞德国的外景地，原本计划去拍外景要等到下个月。
刚通过电话其实陈卓目前就在他们要去的那个城市，于是就和张导商量就去陈卓所在的那个酒店落脚。他没有告诉陈卓，想给他一个惊喜。
到酒店其他人忙忙的都拿到定好的房间上去休息了，李蔚华呆在大堂给陈卓打电话，问他在哪里，陈卓说刚准备从酒店出发去吃晚饭。话音未落他们就从电梯厅那边过来，陈卓身边挽着的是位优雅漂亮的女士，旁边的是两个年过半百的外国老头，也挽着女士。还跟着薛春雨，蒋助理，杨助理，和另外的外国西装男。有个不认识的的男孩子和小钟跟在最后。
陈卓见到他非常讶异，连忙松开女士的手上来和他打招呼。又和他介绍旁边的两个外国老头和他们的女伴。
那边薛春雨吩咐小钟他们道：“小钟，小隋，我忽然想起刚才似乎把文件落在房间了，你们过去看看。顺便找件风衣出来。李先生看起来穿的不够。”
那个不认识的男孩子叫小隋？长得非常非常漂亮。李蔚华多看了两眼。薛春雨笑着说：“小隋是我新来的助手，什么都不熟悉，小钟带他。”
他们就在大堂寒暄了两句，李蔚华见似乎是和那两个老头有商务饭局，意思准备先回房间，陈卓问他是不是刚到，又说没吃饭就一起去。没有关系。他们一起出门先上了车，多了李蔚华和小乐美智，薛春雨电话小钟说让他和隋助理稍后自己打车过来。
☆、第 77 章
定的餐厅是非常古典优雅的餐厅，但是没有包间。坐下的时候陈卓又郑重的正式介绍了一下：两个老头是欧盛欧洲总部的高管，他们的女伴也是专业人士。陈卓的女伴非常优雅漂亮，自我介绍说是咨询顾问，叫郑月。从李蔚华露面就让在后头。又看出陈卓的态度对李蔚华格外着紧，给李蔚华寒暄说话让桌布酒，照顾的非常用心而又显得落落大方，优雅从容。
李蔚华注意力并没有在她身上。虽然陈卓挽着她的形象非常合契，但是在某些场合陈卓会带着工作伙伴作为女伴，他已经习惯。他不由自主去打量在意的，是那个叫小隋的年轻漂亮的男孩子。
这个男孩可以用眉目如画，肤白胜雪来形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非常清澈，和人眼神对上的时候就带着点羞怯笑弯了眼，粉嫩的唇瓣微微一抿。看上去非常小，不超过20岁。
吃饭的时候他和小钟，以及另外的工作人员另坐了一桌，李蔚华的角度斜对着他，和李蔚华对上眼笑过两次后，他的眼神就绝不再转过来。非常认真拘谨的态度专心对付自己的食物，或者听同一桌的人交谈然后微笑。
李蔚华没有注意陈卓到底是怎么向别人介绍他的，因为陈卓用的似乎是德语。但是接下来陈卓照顾的非常周到，桌上的每一句对话都会翻译给他知道，如果他回应，也会翻译过去。他们话题是关于音乐，同桌的几个高管都非常有风度，对音乐也有自己的见解。一顿饭吃下来都非常愉快。
吃完饭，和几个高管道别，李蔚华和陈卓一起回到陈卓的房间，除了衣架上挂着陈卓的风衣，桌子上放着一些文件，以及常例的放着大盆散发着果香的水果，到处收拾的干干净净，沙发上连一个皱褶都没有。
李蔚华进门略坐了坐，还是坚持回自己的房间：“明天被剧组其他人看到不好。明天一早我们要出发去拍外景。”
陈卓皱着眉头挽留他：“明天稍微提前一点去餐厅吃饭也没人知道你晚上在哪。”
李蔚华笑：“不行。我要回去。”
宽厚的大手揽上他的腰，被他轻轻拿开，迅速开了门。
回到房间李蔚华有点发怔。他当然不会傻到相信被浑身都是消息的薛春雨特别说明了一下的那个漂亮男孩真的会是什么助理。
真的助理，就如同薛春雨和小钟，也都是一表人才，但是又干练精明，绝对不是那个男孩子那种气场，那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年纪也太小。
他不会说德语，也不说英语。交谈局限于和小钟以及另外一个曾经见过的国内工作人员，面对其他人的一切询问，哪怕李蔚华自己能听懂的简单英语都是微笑。语言不通，所以应该不是这边的工作助理。国内带工作助理的话，他跟到国外来能干什么？专门给陈卓倒茶吗？
情人的话，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去年10月29，一直到今年5月底，他几乎都一直都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甚至都没怎么管过公事。六月份才开始出门上班，回来的也都挺早，直到自己的工作也开始了，才正常工作。他到底什么空儿找的这么个男孩子带在身边？就是这次出国前吗？山高路远，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突然过来。
那么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李蔚华靠在沙发上抱住自己的肩膀，这一年多以来，李蔚华都以为自己将和这个温柔宽厚的男人相伴偕老。他无微不至的照料，周到细密的关怀体贴，面对家人时候那样护着他，对朋友甚至对自己下属都非常正式的介绍。还有很多时候对自己各种纵容宠溺。
他觉得陈卓是爱他的，就如同他爱陈卓一样。
但是怎么会带着这样一个各种方向都解释不通的漂亮小助理出国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长期以来都没法投入到性生活里头去，所以他趁着出国的当儿偷腥？？
想到现在已经11月，距离他受伤足足一年多，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做过，甚至连用手帮他，最近几个月也就是屈指可数的三四次而已。他们几乎一直是同床共枕，陈卓轻易就会激动起来，但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多半都选择不做。他曾经觉得自己太不人道，刻意想要分床睡，最终还是没有实行。两个人都早已习惯了睡在对方身边。
现在他很想把他扑到在床上告诉他：“我可以的。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我们可以做爱，你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
他可以用自己的热忱来点燃他的激情。他可以接吻，可以为他咬，可以承受他的冲刺。
我只是下面没反应而已。你忽略就可以了。
李蔚华把拳头塞到嘴里咬，小乐拿着睡衣过来劝他：“洗了澡要早点睡。明天还有戏。”见他不理，沉默了片响说：“如果有什么不开心，最重要当面谈清楚。不要一个人憋着生闷气。”
是啊，是该好好谈谈。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他脑子太乱，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觉得该冷静冷静。也许等到回国他们可以好好谈谈。
他连澡都没洗，换了睡衣闭了灯，团在床上又开始琢磨：究竟是这次出国临时找来的小情人，还是长期以来一直有的情人之一？如果是的话。还有没有别人？
他想起来，他还和吴飞在一起的时候，吴飞，还有其他人曾经提过的片言只语。这个男人那时候有情人，还不只一个。都是珍贵的金丝雀，养在深宫里，偶尔才带出来吃饭，逛会所。
如果他一直还有别的情人，那么这时间空儿他是怎么错开的？
每天晚上，李蔚华有可能晚回家，陈卓肯定是下班就回家的，极偶尔才会有几个商务应酬。白天只要有空给他短信电话，一般也是在公司。如果李蔚华的时间错开了哪天没有工作，陈卓听说一定立即将自己的事务错开，匀出时间来陪他。
那么陈卓要会情人是找什么空当呢？果然男人说的去工作，在开会，商务应酬，都是不可信的吗？
或者是两不耽误？比如说现在，他确实是因公出国，公务之余也不影响他多一两个“特别助理”。
李蔚华一夜都没睡，黑暗里睁着眼睛到天明。心中如同转轮般，一忽而是这天晚上注意的每个细节，那个男孩子，以及陈卓，以及薛春雨，小钟的每一个每一个表情，一忽而是他还在病中的种种。陈卓在给他擦身，接尿，喂饭。哄他高兴，哄他睡觉，有时候自己发脾气，他从来不生气。
早上出门拍戏，李蔚华有点怔忪，该他出镜的两个镜头，ng了五六次，他一点状态也没有，最后张导不得不先拍其他人的戏份，让他调整。
李蔚华盘腿坐在那反省，心中暗骂自己。这种到国外出外景，每分每秒都十足珍贵。怎么能如此浪费时间。还是因为完全私人的原因。
一个好的演员，绝对不应该受私人情绪影响。
他是常年练习瑜伽的，此刻强使自己平心静气，呼吸吐纳。
到中午陈卓和那两个老头，以及其他的一班子西装男忽然来剧组探班。每个主要演职人员都要握手说说话，到李蔚华这里时李蔚华规规矩矩的问候：“陈董好，陈董辛苦了。”和其他的人都是微笑问好。陈卓几次看他，想和他说话，他只装作不见。
开了一部餐车来，里头热饭热菜的装着，让准备啃面包红肠的剧组人员欢呼雀跃。薛春雨安排几个主要演员和公司高层一块儿坐，偏偏李蔚华根本不搭理他的招呼，自顾自跑去和另外的配角演员坐在一起。
陈卓看着李蔚华粉底下也看的出来的青黑眼圈，心里焦灼的不得了。偏偏身边凑着个杨睿，一直在动这凑那，给陈卓递餐巾添饮料接食物残余，偶尔凑趣说上两句话。
吃完了饭陈卓只觉得心头一阵火气，让薛春雨回去找杨睿的经济人好好交流交流，这个艺人以为和高层凑的近就有什么好处？做事一点分寸没有。
想单独和李蔚华说两句话看来是不可能了，只得和众人怏怏离开。
下午拍戏的时候李蔚华状态调整过来了。几个镜头将就张导也过了，还开玩笑说：“蔚华你这眉梢眼角不经意的愁绪好像还蛮有一种特别味道。春神要收拾的烂摊子越来越多，可不就愁死了。”李蔚华冲他笑笑。
没戏的时候他就静静的坐着。谁和他说话有时候都听不见，看的出心不在焉。小鬼在旁边相机咔嚓咔嚓。李蔚华有一阵看住他问：“能让我休息一会吗？”
“你随意。躺下都行。”
李蔚华知道自己没法和这位著名有性格的摄影师计较。谁让他们已经签了很细致的合同条款，让小鬼来跟拍他呢。
下午六点，导演把预定的镜头拍完，早早的让收工，几个年轻的艺人唧唧喳喳的议论着要去参观游览，又说查过都有什么地方好吃好玩。李蔚华也掺了一脚，一众七八个人一起，还找了个当地导游带着去玩。
陈卓下午也早早结束行程，五点多就回到酒店。到七点过，望风的小钟说看见导演和部分工作人员已经回来，陈卓忙打电话给李蔚华，电话接起来时那边一片喧闹欢腾，有音乐有说话有欢呼。李蔚华告诉他说和几个人一起出来游玩，现在在酒吧里吃饭。又说有公事就忙你的吧。挂了电话。
在酒店大堂意外看见李蔚华，说实话陈卓那一刻一身冷汗之余，是庆幸的。
幸亏是和一众商务伙伴一起出门去吃饭。只是顺便捎上了隋之。如果只有隋之，那真是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隋之是陈卓出国之后第二天临时叫过来的。本来这次他只带着身边的那个女士郑月一起，也是情人之一。
郑月是著名自由撰稿人，做的还是财经这一类。是陈卓情人里头最有知性气息和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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