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拿出四只干净的瓷碗,当着四人的面,倒了四碗水。
    正当众人以为可以喝水时,木生鬼魅一笑,昂起头,干咳一下,低头把一口痰吐进碗里。
    重复上面的动作,很快,四只装满水的碗里都有痰。
    “渴了吧,来,本大爷特地为你们准备的解渴水”水生一脸幸灾乐祸地说。
    张老财、许千亩等人眼都直了,回过神来,差点没吐出来。
    太恶心了,这怎么喝?
    “好汉,这...水有你的痰,怎么喝”陈百万一脸憋闷地说。
    木生冷笑地说:“陈百万,你这话就不对了,听说二年前,有人乞讨到你门前,你当众把粥水倒在你家的狗盆里,人家不吃,你还让下人逼着他吃,怎么,有点口水你还嫌弃?”
    陈百万哑口无言。
    反驳不了,这是真事,就想戏弄乞丐图个乐子。
    “你们也是”木生指着其余三人说:“强买强卖,鱼肉乡里、逼人家卖田卖地、卖儿卖女,你们哪个敢说没做过。”
    张老财、陈百万、许千亩低下头,不敢反驳。
    没用点手段,不狠下心肠,哪能挣下这么大一副家业,
    再说了,跟这些劫匪争吵没意义,赢了不见得见有好处,
    输了还让他侮辱,
    真把他惹急了,受伤的是自己。
    文先生讨好地说:“好汉,我不是福建的,只是到这里省亲,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木生一脚把旁边的凳子踢倒在地,寒着脸说:“范氏商行真不是东西,三年前我有兄弟受伤,去大玉川生药铺买金创药,生药铺的人竟然偷偷报官,害死我兄弟,这笔帐还没算呢。”
    文先生闭口不语,这天没法聊了。
    关在牢里的四人,渴得喉咙快冒烟,前面放着四碗水,伸手就能拿到,可谁也没拿。
    太恶心了,实在喝不下。
    大约过了一刻钟,文先生突然说:“好汉,一碗干净的水怎么卖,身上没钱,可以写欠条吗?到时和赎金一起给。”
    都到这个地步,没必要委屈自己,反正范氏商行不差钱。
    等自己出去,一定发动所有力量把这些劫匪捉住,到时把他们煎皮拆骨,
    吃下去的,加倍吐回来。
    “可以写欠条,不二价,三十两银子一碗。”木生笑嘻嘻地说。
    “拿笔纸,我写”文先生干脆地说。
    拿到笔纸,文先生很干然写了一张三十两银子的欠条,顺利换到一碗干净的水。
    陈百万和许千亩也渴得喉咙发痛,看到方文喝得那么爽,更渴了,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先后写下欠条换水喝。
    只有张老财不为所动,一个时辰后,终于忍不住,
    只见他咬咬牙,拿起一碗不干净的水,闭着眼把它喝了。
    三十两银子能几亩上好的水田,可不能这样浪费,
    忍一忍相当于保住几亩水田,值!
    三碗水竟然卖了六十两银子,虽说只是欠条,
    木生还是打了鸡血一样想办法,很快推出午饭晚安的豪华菜单:
    一张胡饼,三十两,
    一碗酒,五十两,
    一只肉包子,四十两,
    一碗米饭,三十五两,
    一只大鸡腿,六十两.....
    不交钱也行,就吃木生吐过口水,还“不小心”摔倒在地、再扒回来稀粥水,
    在陆长乐的启发下,木生小脑瓜智商爆发,想方设法从四个参票身上捞钱,
    我们是讲诚信的,说多少就是多少,
    吃不吃完全自由。
    一个午饭下来,木生手里又多了二百两银子。
    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钱,几个饼、一个鸡腿还有一碗米饭就弄到,
    只是木生有点不高兴,主要是张老财那抠沤货,竟然忍住没消费,
    用他的话来说,饿几天也死不了,咬咬牙忍一顿,就是好几亩水田。
    到了晚餐,木生卖出一碗水、一碗酒、三只胡饼、一碗肉汤还有一碗米饭,怀里又多了二百三十五两的欠条,
    只是木生脸色有些阴沉,高兴不起来,
    那吝啬鬼张老财,宁可一粒一粒捡脏米吃,死活不肯写欠笑,
    看起来最穷的方文,一天就写了一百二十两的欠条。
    晚上,饿得肚子咕咕的张老财,用力把腰带扎紧一点,倦在地上准备睡觉,
    那个画着丑角妆的劫匪,一张草席张嘴就要五十两,怎么不去抢?
    只有像方文和陈百万二个傻蛋才舍得买。
    一想到自己今天起码省了好几十两,张老财又觉得没那么饿了。
    这笔钱,都够买几个漂亮的美婢或好几亩上好的水田。
    正当张老财想睡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该死的,那个画着丑角妆的劫匪又来了,还带来一个脸上画着武生妆、一身横肉的男人。
    木生笑嘻嘻地说:“四位,长夜漫漫,玩个小游戏如何?”
    没人出声,牢里的四人警惕地盯着木生。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不同意,也不敢开口反对。
    “很好,没人反对,那就开始”木生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张老财说:“你,出来搭个手,一会赏你好吃的。”
    张老财眼前一亮,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连忙站起来说好。
    “好汉,小的怎么做?”张老财讨好地说。
    为了一口不花钱吃的,张老财也拼了。
    “很简单,你配合好就行,来,一只手放在这里,对,另一只手放这里,就这样,别动”
    木生一边指挥,一边拿出绳子,把张老财的两只手绑在两根柱子上。
    “好汉...你,你要干嘛?绑小的干什么?”张老财脸色有些惊慌地说。
    不是找个助手吗,怎么把自己给绑起来了?
    木生变戏法一样从袖筒里拿出随手在路边摘的野花,一边插在张老财的头上,一边笑着说:“没事,就是怕你一会太痛乱动,先绑一下,乖,别动,我帮你扮靓靓。”
    很快,张老财的头上就插了二个花,红花配上他的白发,显得很怪异。
    “好汉,好汉,你这是要干嘛,我是男的,为啥在我头上戴花?”张老财有些惊慌失措地问。
    总觉得这事很怪异,越想越不对劲。
    木生笑嘻嘻地说:“你也知,为了你们这四个肉票,兄弟们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太无聊了,给你戴花,就是让你扮一下兔相公,让我兄弟乐乐,他就喜欢玩兔相公。”
    什么?让自己做兔相公?
    张老财还没回神,那个壮汉走了过来,笑嘻嘻地捏了一把张老财那张胖脸,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肥臀:“脱裤趴低,屁股朝西”
    “咝”的一声,感觉到屁屁一凉,那条绸裤竟然被那个壮汉一手撕开,
    张老财当场吓得面都青了,好像疯了一样大叫:“给钱,给钱,好汉,欠条,我要写欠条,哇,我不要当兔相公啊”
    叫到后面,都哭了起来。
    太无耻了,太吓人了,不就舍不得花钱吗,就要抓住自己当兔相公,
    快五十了,给别人当兔相公,回到长乐县还有脸面见人吗?
    陈百万、许千亩还有那个话不多的方文,就在那看着呢。
    “张老财,知你心疼钱,别勉强,忍一二个时辰就好。”木生笑嘻嘻地劝道。
    “不勉强,不勉强,好汉,二十两银子,不,二百两银子可以了吧?”张老财急得脸都红了。
    “够了,够了”木生笑眯眯地解开绳,再次把笔墨奉上。
    戝人,敬酒不喝喝罚酒。
    当木生把目光望牢里时,
    “好汉,笔给我,我写个欠条,就当孝敬”
    “笔给我,写”
    “我也写”
    陈百万、方文和许千亩面色突变,争先恐后地要写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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