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司马抚儿才出声:“就,就算下一胎会生儿子,也不能叫元宝啊。”

    “源宝有什么不好,以后的孩子就都随源寐,宝字辈的,源宝又喜庆又吉利。”

    虽然源宝还没个影呢,司马抚儿倒是愁上了,“那,那也不能叫这个名字啊,这个名字叫出去像什么样子嘛,还不被人给笑死。”

    “朕的儿子谁敢笑,要笑的就让他笑死好了。”

    司马抚儿还是反对叫元宝,觉得男孩子叫这个名一点英武之气都没有,源流却坚持叫源宝,说这个名字大吉大利,正好是源家的宝贝王朝的宝贝。司马抚儿觉得还是要为自己那个没影的儿子以后的颜面据理力争,不能就这么妥协,可源流却继续历数这个名字的好处,还说能挡灾。

    住满了一个月,司马抚儿才被允许出屋门搬回华胥阁,这一个月感觉真是有些与世隔绝了,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出不去,外面的人也没法随便进入。司马抚儿觉得她从怀孕到生产已经休息得够久的了,月子里也保养得不错,现在既然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那么是时候重操旧业了。

    源流可不准她这么快就继续以史官自居趾高气昂,要求她至少也得休满三个月。

    三个月,司马抚儿思量着帝这是要架空她的职位啊,她要是再无所事事两个月这职位肯定得丢。

    于是,她不管帝的阻挠,毅然决然穿上了从五品史官官袍。可回到岗位上不过一天,她便发现了生孩子真的会变笨的,不仅记忆力下降,笔头能力也变弱了。

    源流让她不要着急,笑说身体都还没恢复过来,何况智力。司马史官颇受打击,狠狠瞪了眼那个藐视她智力的人,但却只能被打击。

    她是个很有敬业心的人,遭此打击,已经食不下咽。

    源流递了碗汤给她,安慰道:“生孩子本来就是很伤元气的,所以要好好休养,这才刚出月子,你就要劳累,自然不利于恢复。”

    司马史官看着汤闷闷不乐:“要是再多歇几天,怕是更跟不上趟了。几个月没怎么用脑子,吃了睡睡了吃,脑子都有点生锈了。”

    “这还不都是为了小晚儿,”源流起身将摇篮里睡得香甜的小晚儿抱了过来,“看小晚儿养得多好,母亲怀孕的时候多吃多睡也是为了生个健康的娃娃。”

    司马抚儿看了一眼女儿,这才觉得自己变笨还是值得的,心里舒坦了,便也有了胃口。

    她喝了口汤,问道:“丞相怎么搬出去了?”

    她与世隔绝一个月,出来才发现很多官员竟然已经搬离了行宫,就是玉家也快要搬出去了,陆凝寒在她一搬回华胥阁就来看她并跟她说了要随玉家搬出去的事。

    “他的府邸都修建好了,自然要搬了。”

    “其他人呢,也都修建好了吗?”

    “搬出去的自然都修建好了,还没修建好或者没有置办宅院的可以继续跟朕一起住在行宫,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只怕有些官员清贫,没有财力再度置办府邸呢?”

    源流看她一眼,“搬出去的都有朝廷的补贴,而且在汴京都有府邸的官员有哪个是清贫的,现在很多在汴京租房住的在长安都置了宅院。”

    司马抚儿点了点头,又喝了口汤,想着这应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现在除了一些老顽固,没几个坐得住的。想必那些老顽固都在等她出月子,那他们就好再度上书要求陛下班师回京了。

    果不其然,她重回岗位的第二日,几位老臣就联名上书请求陛下班师回京,陛下以公主太小长途跋涉容易染病为由拒绝。

    老臣们就纳闷了,公主多大才不宜染病呢,这要等到何年何月?于是继续上奏。

    源流说等办了百日宴再说,老臣们觉得有了盼头,便继续耐心地等。

    百日宴很顺利的办完了,小公主养得肥嘟嘟的,已经会笑了。

    群臣一面陪着皇帝一起高兴一面再度上奏请求返回汴京,源流说天气太热了,等凉爽些了再返回汴京。

    去年就说等凉爽些了就返回汴京,一直等到今年还没回,今年还要再等凉爽些了,只怕凉爽些了又会有什么变故,老臣们这次打算不再上皇帝的当。正当他们商量着如何才能说动皇帝返回汴京,就传来了北燕国主病重的消息。

    刘信病重对源流来说不啻为一个好消息,也是个好时机,北燕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是一定要拔除的,只是连年征战需要休养,收复南吴以后他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休养生息为北伐做准备。可两国虽然没有大的战争,但寰朝镇守西北的守将却经常在他的授意下去骚扰北燕的百姓。

    每次开春要种地的时候,寰朝的军队就会打过去,那北燕的百姓就种不上粮食了,只能等寰朝军队撤军后再补种,但只要苗一长出来寰朝的军队就会再度过去骚扰,把长出来的苗全都踩了,等到收庄稼的时节,寰朝军队又会再打过去,让北燕百姓收不成庄稼,长此以往,北燕的国力也就上不去了。

    北燕这个国家有几个优势,一个是它的都城晋阳的城防相当坚固,而且北燕士兵在刘信的训练下都是死战,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就是它有契丹这个强大的外援。

    吉高祖时期就曾攻打过北燕,未能成功的原因就是北燕城固,士兵死战,再加之刘信勾结契丹,契丹派了大量援军夹击吉朝军队,吉高祖最终饮恨退兵,并在途中染病,不久便病逝,最终未能完成收复北燕的愿望。

    但北燕这个国家也有个很大的劣势,那就是地狭产薄,北燕这几年在军事上投入最大,他想对抗寰朝,想重新问鼎中原,就必须养兵,而养兵就必须花费大量的钱财,它本身就地狭产薄,再加之寰朝连年骚扰北燕让他们种不成庄稼,使得原本就不是很强盛的国力更是衰退。

    除了养兵,北燕每年还得向契丹大量进贡,以此获得契丹的支持。所以这几年北燕在军事上虽然提升很快,但却是以国内生活水平衰落为代价的,北燕实际上很穷,即便是北燕宰相,俸禄都很低,跟寰朝五六品的官员都没法比。

    刘信现在正当壮年,怎么一下子就重病了?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司马史官对这个比较好奇。

    “传来的消息是积劳成疾。”

    “听说这个刘信是蛮勤政的,否则北燕不会有现在的军事实力。”

    “外强中干罢了,光有军事实力有什么用,北燕国内已经空了。”

    “空了?”司马抚儿有些惊讶。

    “这几年刘信除了进贡契丹就是把钱砸在军事上,国内经济又跟不上,北燕已经快被拖垮了,本来还想再拖他两年,现在看来,可以北伐了。”

    “您要北伐了?”司马抚儿没想到这么快,“但北燕不是有契丹相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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