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被老宫女精心打扮,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俊美的宫女。
    老宫女瞧着换好装束的上官婉儿一拍手,说道:“好一个俊俏的小娘子啊,老身就是一个女的,若是一个男的,定然要将你留在此处, 今夜便将生米做成熟饭。”
    一句话说得上官婉儿俏脸一红,更显得楚楚动人了。
    坐在一旁的倪土都看得呆了。
    此时,一位年老的小黄门奔进院子里,尖声喊道:“倪少君,已经通禀好了,娘娘说可以见了!”
    倪土这才回过神儿来,起身从怀中的口袋里摸出两枚银子,一枚给了老宫女, 一枚给了小黄门。
    两位笑盈盈地接了过去, 表示感谢。
    “跟我来,倪少君,我领你们进宫去!”
    一行人垂首弯腰,快速地在宫内碎步小跑。
    来到娘娘寝宫,倪土和上官婉儿肃立在一间大殿外堂。
    “两位稍等片刻,待我进去后通禀一声。”
    “好,有劳了!”
    一路低头弯腰行走地久了,不免有些脖子酸腰难受。
    倪土和上官婉儿一下子没了管束,便在安静无人的大殿外堂扭着头,活动腰肢。
    “咦?”
    上官婉儿陡然看到了大殿墙面上悬挂着的几幅字画。
    其中一幅画上画的是一大片碧绿的荷叶,以及红艳艳的荷花点缀其中。
    一弯小舟在荷花池中摇曳前行。
    船上一名和尚正探出半个身子到水面上去摘荷花。
    旁侧,写着一行隽秀的字,上官婉儿好奇地念了出来:“河里荷花和尚摘去何人戴。”
    正在活动筋骨的倪土自然而然地接了下一联:“情凝琴弦清音弹给青娥听。”
    “咦?河里荷花和尚摘去何人戴。情凝琴弦清音弹给青娥听。上联连用河、荷、和、何四个谐音字,难度不小,下联亦用情、琴、清、青四个谐音字,切情切景。”
    上官婉儿为此又吟诵了一遍,觉得十分甚妙。
    “啪!啪!拍!”
    身后传来了拍掌声。
    倪土和上官婉儿回身, 却看到一位美艳的贵妇绕过屏风出来。
    倪土赶忙施礼:“小的拜见娘娘。”
    上官婉儿也急忙施礼。
    武媚儿来到那幅画作前, 瞧上画与诗句,说道:“此句乃本宫去年夏天所作,至今却没有寻找到好的下联,没想到今日竟被你答上来了。好啊,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婉儿急忙答道:“小女子名叫上官婉儿。”
    “上官?”武媚儿瞧着这少女生得甚是清丽脱俗,便看呆了。
    一旁的倪土急忙帮腔说道:“娘娘,她的祖父是秘书少监上官仪。”
    “上官仪?原来如此,怪不得有如此学问!甚好!”
    武媚儿观赏够了这个女子,便伸手捏住了上官婉儿的手儿,牵着她,来到大殿门口,望着池塘里的冰封河面,说道:“冰冻兵车,兵砸冰,冰碎兵车动。妹妹可有下联?”
    上官婉儿紧锁眉头不知所措,无意间扭头去看倪土,却看到倪土假装打哈欠, 用手一指墙面上的一幅青龙图,又指了指屏风后侧的内室, 做了一个安睡的姿势。
    上官婉儿知道刚才的那句佳对是倪土答出来的, 凭自己,简直是难上加难。
    看到倪土刚才的比划,料想倪土早已经有了答案,但只是碍于武媚儿的面子,不好当年指出来。上官婉儿开始思索倪土所指之物了,“龙?”“卧?”“隆?”
    “龙卧隆中,隆兴龙,龙腾隆中升。”
    武媚儿一听,不觉出声赞曰:“果神女子也。”
    武媚儿心下高兴,牵着上官婉儿的手更是爱怜地不愿意撒手了。
    两人开始聊一些家长,有说有笑的。
    站在一旁的倪土跟透明似的,或许是站得许久了,便不由得干咳一声。
    武媚儿被这声音惊醒了,扭头狠狠地瞪了倪土一眼,“你若觉得在此碍事,你可以回去了。”
    上官婉儿听闻噗嗤一声乐了。
    倪土却道:“娘娘若是喜欢婉儿姑娘,便收为弟子吧。如若不然,她可能以后就不是自由之身了。”
    武媚儿听闻,那笑脸一下子转换了,怒斥道:“你要娶了她,还要把她关在家里,当宠物一样养吗?”
    “小的冤枉!”倪土哭笑不得地说到。
    上官婉儿见倪土受了为难,急忙说道:“娘娘,的确误会土兄了,事情是这样的……”
    上官婉儿便将长孙无忌逼婚一事大体说了。
    武媚儿听了后脸色木然,并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倪土细细观察便知武媚儿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冲撞长孙无忌。
    “心中有猛虎,细嗅花牡丹。”
    武媚儿听闻,露出十分的惊讶之色来,问到:“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小的只是想起了古之往事,临时有些感慨罢了。当年吕后若是心慈手软一些,保全那些权势滔天的元老,说不定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神话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
    “妇女能顶半边天?什么话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确实有些道理。”
    倪土借机添一把柴:“其实,盘古开天辟地后,世界上本没有人,直到女娲造人始,人类才出现在千古九州之地。而在那一刻,并非男子占据统治地位,而是女性掌管天下。她们掌握着生育的话语权,更是能够享受众多男子的服侍,那段时期被人称为母系氏社会。”
    “母系氏社会?你说的虽然荒谬,但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那为何后来却是男人一直在掌权呢?”
    “这都是社会进步的结果。远古时期,部落战之间实行族外婚,子女跟随母亲生活,子女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母亲膝下的子女多少,决定着财富的多少和势力的大小,母系氏族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基础,血缘关系成为了维系氏族成员的主要基础。”
    “那个时期的人,人人平等,互相保护,分工明确,统一分配食物,青壮年男子狩猎保护领地等工作,妇女担任采集食物、烧烤食品、缝制衣服,养育老幼等繁重任务,从简单的分工中,妇女从事的采集比男子从事的狩猎有比较稳定的性质,是可靠的生活来源,女性的作用较为突出。”
    “群居规模扩大,村居开始出现,以物换物,加工的生产工具出现,渐渐地,财富开始涌向聪明人,勤快人,聚集更多财富的人开始招募劳力,扩大生产,作坊开始出现,富裕起来的人开始将财富贡献给女子,女子也不用去劳碌,便能吃香的喝辣的,享受荣华富贵,主要的任务变为了教导孩子。”
    “在外劳作的男子渐渐获得了大量的人气,开始偷偷摸摸在外面养女人。此事一旦多起来,就变成了一种社会风气。之前占据家庭主导地位的女性奋力反抗。男子则采取断财断粮方式与之抗衡,相持不下,女子忍让,男子获胜,大摇大摆将其他女子领回家,原来男女在氏族中的地位发生重大变化,男子慢慢开始占据主导地位。与此同时,婚姻由对偶婚向一夫多妻制过渡,父权制随家庭出现,封建制度日趋形成,父系氏族按父系计算,财务由子继承,男子成为社会和家庭的核心,基本形成了男耕女织的局面,男主外,女主内的不同分工。”
    “综上所述,母系向父系转变是由于社会发展力生产的需要,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农业和畜牧业成为人类生活资料的主要来源,男子的劳动也由狩猎和捕鱼转向农业和家畜饲养业,占据了原来女子从事的经济领域,成为氏族主要经济活动的承担者,处于主导地位。由于经济地位的变化,最终导致了父系社会逐渐取代了母系社会。”
    “可恶的男人!”武媚儿和上官婉儿同时愤怒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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