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狂。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他对白衣剑卿并不仅止是身体上的迷恋,似乎存在著更深的东西。

    地上的铁链被砍断了,白衣剑卿一定是被虏走了,大开的窗户被风吹得左右晃动,白赤宫转身就跃出了窗户,一道红绫拦住了他的去路。

    "寒烟?你还活著。"白赤宫心中一喜,"庄里的人都是谁杀的?"

    杜寒烟轻轻一笑,道:"你想知道?"

    白赤宫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道:"你怎麽了?"

    "我很好......"杜寒烟笑得更欢了,"过来,你过来啊......你不是想知道庄里的男人都是谁杀的,我告诉你......"

    "寒烟......"白赤宫见她语气、神情都与往常大异,不由更是惊疑,止步不前。

    杜寒烟却突然哭了起来,用手捂著脸道:"都死了......太可怕了......全都死了......"

    她这一哭,白赤宫却心软起来,只当她是受惊过度,走过去把她拥入怀中,道:"别怕......告诉我,是谁干的......"

    "是......是......是白衣剑卿!"

    杜寒烟一句话让白赤宫心神大震,就在这一瞬间,杜寒烟的红绫一翻,突然紧紧缠住了白赤宫的双手,匕首闪著寒光,直直刺向他的心口。

    白赤宫反应也快,内力迅速聚於双手,突然爆发震断红绫,同时抽时急退,却仍然慢了半步,胸口被匕首刺入了寸许深。

    "寒烟,你疯了......"t

    "是,我是疯了,表姐死了,被白衣剑卿害死了,表姐死了,你也别想活......"杜寒烟状似疯狂地又扑上来。

    "白衣剑卿,他怎麽可能?"

    "对,就是他,他杀了表姐,杀了你的儿子,杀了全庄的人,白赤宫,你看看你,你留了一个杀人凶手在身边,你後悔了吗?"

    白赤宫脸色大变,失声道:"痕儿......不可能,不是他,不是他......杜寒烟,你为何骗我?"

    杜寒烟突然停下手,尖声道:"事实就在眼前,白赤宫,你被那个贱男人迷惑了吗?"

    白赤宫寒声道:"他没有道理这麽做。"一个自己都不想活了的人,怎麽会去滥杀,更何况白衣剑卿本来就不是滥杀的人。

    "你现在相信他了......"杜寒烟的笑声更加尖锐,"那麽我说表姐的奸夫是白衣剑卿的时候,你为什麽想也不想就信了......我知道了,白赤宫,原来你早就爱上他了,你吃醋了,所以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他背叛了你,哈哈哈......太荒谬了,白赤宫,你先娶表姐,又被我所迷,再纳凤花重,你爱过我们谁,不过是贪我们容颜美丽......白赤宫,你是个不懂爱的人,想不到最後你竟爱上一个男人......这是报应,哈哈哈......你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惜......你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

    她手里的匕首突然反转,用力刺入了自己的腹中,缓缓倒在血泊中。

    "白赤宫......我......告诉你......你的儿子还没死,他在......在东郊荒狼坪......那里......有狼群出没,你现在去救......还来得及......白衣剑卿......他刚刚出西城门......你现在去追......追......得上......你选吧......哈哈......哈......两个人......你只能......选......一个......"

    白赤宫脸色一片铁青,大袖一挥,身影在原地陡然消失,杜寒烟不曾看出他究竟往哪个方向去的,她也不在意,只是从地上吃力地爬起,往西湖边上跌跌撞撞,那里停著一只木筏,洒满鲜花,花瓣中躺著的,正是李九月。

    "表姐,我们不要理会那些人了,以後我会一直陪著你......"

    她爬上木筏,与李九月并肩躺著,木筏往湖心缓缓飘去,她却笑得幸福安详。

    尾声

    燕州城外,温家马场。

    夜色深觉,星光如豆,淡淡的月色下,一道白影闪入了温家马场内,在一间木屋前停了下来。

    "咳咳咳......"

    白衣剑卿没有说话,却忍不住发出了一阵低咳,消瘦如柴的身形,在夜风中显得萧琴单薄。他的怀里抱著一个熟睡中的婴儿,怕惊醒了婴儿,他用手紧紧捂住嘴,将咳声压在了喉咙里,隐约中,感到口中微微腥甜,让他勉强咽了回去。

    木屋里,传出了一声冷哼,白衣剑卿眼中一喜,然而冷哼声过後,却再也没有声息,他的心也随之而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白衣剑卿站在原处没动,屋里的人也没有出来,天色渐渐开始发亮,而白衣剑卿的眼前却一阵阵发黑,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杭州与燕州,相隔何止千里,他用这样的身体赶来,已经是拼了命。

    屋里的人,是他此生最为敬重的大哥尹人杰。

    李九月把孩子托给他,他却知道,即使自己不求死,重伤无治的身体也不可能将这个孩子养大。三年前,他自毁前程,嫁给白赤宫为妾,江湖中的那些兄弟朋友已经与他断绝了关系,只有尹人杰,不惜千里赶到白家庄,强行要带走他,他以命相拒,气得尹人杰当场割袍断义。

    然而现在,他却知道,只有尹人杰,才是能帮他照顾这孩子的人,即使已经割袍断义,在尹人杰的心里,他们仍然是兄弟。

    如果能消尹人杰心头之气,他就是在这里站上十天十夜,又有何不可,可是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撑下去。

    "尹大哥......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也不想来气你,只是有一事相求。这孩儿叫剑无情,我有事情要去办,不能照顾他,思来想去,只有尹大哥你足以相托......咳咳咳......尹大哥,你养他几年,待他长大了,便让他在你身边做个小厮,也算报答了你的养育之恩......尹大哥,我把他放在这里......你真的不愿见我一面麽?"

    木屋里依旧无声。

    "尹大哥......我去了......"

    白衣剑卿轻轻将怀里的婴儿放在一垛柴堆上,解下自己的外袍将婴儿的身体盖住,忍不住捏了捏婴儿粉嫩嫩的面颊,然後,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场之外,碧草连天,渐渐发白的天边,几缕云彩被染成了粉色。远处,皓皓白山,直耸入云。

    燕山。

    白衣剑卿的思绪渐渐飘远。

    三年前。

    他在燕州古道上初见白赤宫,那时少年绝色,手摇玉扇,顾盼之间,风采翩然。

    色不迷人人自迷。

    然而,真正让他沈沦的,却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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