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问话,明显是个大坑,顺着话头说下去,恐怕就会落坑里了,可是总不能说,您老已经退居二线了吧,王宵只得硬着头皮道:“臣是太后点的状元, 自然只认得太后。”
    “咯咯~~”
    太后轻声一笑:“瞧你这张嘴,朕早已失势啦,人都是往高处走,偏你还往低处寻,朕真值得你这样忠心么?”
    王宵一眼就看出来,太后这一刻, 没有半点皇太后所该有的雍容华贵姿态,反处处衬托出女人的娇媚, 这让他心中一动!
    难道太后夜召自己, 是要……
    凭心而论,太后年轻美貌,风情万种,集贵气与妖娆于一身,又有身份的加成,吸引力还是挺大的。
    不过王宵也清楚,如太后这样的女人,真要找面首的话,勾勾小手指,就能冲进来一群男人,又何必找上自己?
    他怀疑太后还想拿自己当刀使,夺回权力。
    如果真是这样,可得考虑清楚了,毕竟太后已经失去了权力基础,即便扳倒了北静王,也不可能再由太后重新执政。
    而且与太后勾搭在一起的风险极大。
    王宵从来不是怕担风险的人, 问题是,太后能给自己什么?
    如果只是身体,王宵不是那种管不住裤腰带的人,如果太后的筹码足够大,自然不介意与太后更加亲密些。
    这并非王宵唯利是图,现代名利场上的女人,都能呼风唤雨,把男人耍的团团转,更何况站在权力中心的一朝太后?
    帝王从来不完全是生理意义上的人,更多的是一个符号,社会性大于生理性。
    王宵斟酌着语句道:“太后此言令臣惶恐,臣只知道,太后对臣好,臣心里……自然是有太后的。”
    “你呀,不愧是状元郎,说的话朕就是爱听,来,随朕坐过来。”
    太后笑吟吟,拉着王宵的手,款款在案前坐下,又提起酒壶, 倒了一杯,双手捧上道:“就冲你还念着朕,也值得朕敬你一杯。”
    太后嘴角含着浅笑,眸中秋波流转,又是美人出浴,芬芳扑鼻,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惊人的魅力。
    王宵眼神有些发飘,半是出于男人的本能,另一半也是装出来的。
    “王公子?”
    太后端着酒杯的玉手,稍稍凑近了些。
    “臣不敢!”
    王宵稍稍向后仰。
    “难不成非得朕喂你?”
    太后不依不饶,眸中现出嗔色。
    王宵微微一笑,看着太后的眼睛,意思已经表明,就是等着你来喂!
    男女交往,真正的夫妻平等,相敬如宾是不存在的,夫妻之间,总要决出一个主导,前世王宵有过被pua的惨痛教训,今生怎可能同样的坑再跌一次?
    不管太后有什么目地,总之不能被太后牵着鼻子走。
    太后读懂了王宵的意思,眼神凌厉起来,毫不示弱的与王宵对视!
    王宵却是笑容温润,他是修士,一整天不眨眼都没关系,可太后不行,瞪眼睛这招在王宵面前完全没用。
    没多久,太后就有了眨眼的冲动,越忍越想眨,端着酒杯的双手也有些抖了。
    这可是岂有此理啊!
    太后很想泼王宵一脸,或者一脚踹过去,让他做个真太监!
    “你……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还不是欺负朕没了丈夫,没了儿子,也没了权势,只是个孤寡女人罢了!”
    太后突然眸光微红,眼睛眨了眨,趁势变得幽怨起来。
    王宵暗道了声影后你好,一把抓住太后的手,笑道:“臣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太后,但是世间事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今日臣就斗胆一回,非得喝了太后手中的酒不可。”
    说着,捧着太后的双手,一点点的移了过来。
    太后神色数变,可一方面,女人力弱,她拗不过王宵,真要与王宵不管不顾的缠打在一起,不仅有失体面,吃亏的也是她。
    另一方面,她也真怕把酒洒了,坏了气氛。
    ‘罢了,罢了,真是冤家!’
    太后暗叹一声,微闭上双眸,但同时,心里又有种异样的刺激感,想她在宫里,既便是先帝在世之时,也没有这样不尊重过她,至先帝去世,更是一言九鼎,寻常人哪敢在她面前放肆,无不捧着胆子,小心翼翼。
    可是她在王宵的眼中,看到了征服的欲望,让她记起了,自己首先,还是个女人,这让她的身心都颤栗起来。
    太后半推半就,喂了王宵一杯酒,或许是羞恼的缘故,俏面已经染上了一酡晕红。
    她感觉局面有些失控了,忙清咳两声,便道:“王公子可知诸圣先贤传下神通,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太后……”
    王宵正沉吟着,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太后已打断道:“私下里别叫我太后了,我明明没老,却又是太又是后的,平白被喊老啦,我姓秦,名玉娇,王公子可得记着了。”
    “玉娇姐姐,这样可以么?”
    王宵拽起太后柔软的手,试着问道。
    太后娇躯微颤,这一声玉娇姐姐,让她的心灵与王宵更贴近了些,眉眼间不由绽现出动人的娇羞,点了点头,凤眸却是直直看着王宵。
    王宵道:“恐怕天下要大乱了,但是不会一下子就乱了,必然要有个由头,然后愈演愈烈,一发而不可收拾,太后于此时,退居道观,倒也是明智之举。”
    太后问道:“依王公子之见,动乱会从何处开启?”
    王宵不确定道:“大周立国三百余年,天下虽看着详和,却早已危机四伏,动乱或是由不公而起,不过玉娇姐姐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读书人不会砸了自己的饭碗,乱过以后,或会构建出一种全新的秩序。”
    太后沉默半晌,又道:“王公子非池中之物,若是有意在乱局中奋起,我愿助你成就一番事业。”
    “哦?太后的意思是……”
    王宵不置可否道。
    太后不愤的挥起小粉拳,轻捶了王宵一下,嗔道:“都这时候了,你还防着我,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莫非你以为我失了势,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王宵讪讪笑道:“姐姐误会了,我并没有太大的志向,能在乱世中,守着家业,保着我在乎的人平安就足够了。”
    “那我呢,算不算?”
    太后眸中带着期待问道。
    王宵真挚道:“玉娇姐对我这么好,我自然是在乎的。”
    “算你有良心!”
    太后芳心一悸,不管王宵是真心还是假意,女人都是喜欢甜言密语的,不禁关心的拿手掌抚了抚王宵的脸颊,心疼道:“亏得好透了,不然破了相,就难看啦,不过这身太监身服确实挺难看的,脱下来换了吧,要不要顺便叫两个婢子来服侍你洗浴?”
    “我想叫姐姐服侍!”
    王宵贼贼一笑。
    “你……”
    太后明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却仍是没来由的心脏砰砰乱跳,这和自己设想的不一样啊,自己又不是那种女人,怎么可能和他共浴呢,就是先帝在世时,也没有过。
    王宵已是不由分说,一个公主抱,抱起太后,大踏步向走去。
    “快,快放下我!”
    太后无力的挥着粉拳,脸颊却是烧的滚烫!
    ……
    水声哗哗中,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太后虽然衣着还算整齐,却是手脚无力,被裹住崭新棉袍的王宵扶住,以极为怪异的姿式,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了出来。
    “玉娇姐姐先睡下来歇一会儿吧,我给太后端杯水!”
    王宵把太后扶上床,半倚着枕被,倒了杯清水给太后,太后一古脑儿的喝了,才觉得精力回复了些,又狠狠瞪了眼过去。
    刚刚……真是没法说,把她折腾的够呛,常言说的好,只有用坏的犁,从来没有耕坏的田,但是今日,太后不得不承认,如果犁足够结实,也是能把田耕坏的。
    “玉娇姐姐,我想和你说件正事!”
    王宵把杯子拿去,坐上床上,握着太后的手道。
    “嗯!”
    太后睁着疲倦的双眸,看着王宵。
    王宵道:“黄公公对姐姐忠心耿耿,跟着去出家太浪费人才了,姐姐若有可能,可以运作下,让黄公公担任司礼监提督太监。”
    “为何?提督太监有名有权,为何要为黄锦谋个虚职?”
    太后不解道。
    王宵道:“宫中的印刷厂专掌邸报发行,黄公公若任提督太监,可掌握邸报发行。”
    太后顿时眸光大亮!
    她也是善于操纵舆论的老手,而邸报面向大周全体官员,只要在奏章的选取中,稍微带点倾向性,就可以对朝廷官员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王宵暗暗点头。
    他一直认为,马督公放着司礼监提督太监不当,非得当个掌印太监,是个非常愚蠢的决定,做大周王朝的默克多,非得去学站在台前的布菜尔,处于风尖浪口之下。
    “王公子确是人才难得呢!”
    太后欢喜的撑起胳膊,抱住王宵,狠狠的亲了一口。
    到了她这样的年龄,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刚刚又彻底交出了身心,自然不会如未出阁的姑娘般故作矜持。
    “慈圣圣母皇太后驾到!”
    这时,外面传来黄公公的声音。
    “不好!”
    太后面色一变:“你快找地方躲起来,就躲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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