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很有道理,可惜很难成立。
    齐言嫣云淡风轻的说:“衡亲王的身子从小那样,宫里哪个太医没给他瞧过,这要瞒天过海,得是什么能耐?”
    首先得从衡亲王出生开始策划,衡亲王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若是有个人在背后操纵,也得有通天之能, 才能让所有太医为他所用。
    从小到大,所有太医……这样的事谁能做到。
    玄溯抿紧了唇:“朕也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你同他相处的这些天来,难道不曾发觉异常?”
    啧啧。
    齐言嫣道:“我与衡亲王并无相处。”
    “是么?”
    玄溯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审视着她的眼睛。
    她眼里的光黯淡沉着,没有丝毫闪烁。
    看起来一点不心虚。
    玄溯放开她,声音微哑:“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你要跟玄景过日子, 他活着你要跟他在一起,他死了你要为他守贞,只要你明明白白说出来,我今后再不会找你,你要去殉葬都跟我无关。”
    他话这么说,心里还是有所期待,她最好不要承认,那他也要理所当然的找她。
    齐言嫣想了想,承认道:“是的,皇上。”
    坦诚了又如何,明摆着皇帝不能拿她怎么办,要么现在当场掐死她吧。
    那道目光落在她头顶良久,许久后,他绕过自己,往门那里走。
    齐言嫣没来由的说:“皇上,于太后其实很在意你。”
    玄溯脚步一顿,勾起唇角, 有些玩味。
    “比得过江山皇权那种在意?”
    齐言嫣鼓起勇气说:“皇上, 太后看着你长大对你很了解,如果她发现你处理国事不如她,她还怎么交权给伱?你又有没有想过,庙堂皆臣服于太后,并不是玩弄手段的缘故,是因为她做到了让人心服口服?权力在谁的手里真的重要吗?造福百姓便好,不是吗?”
    玄溯还想说什么,外头传来给太后的行礼声,他嘲弄道:“我能对你做出什么来,于太后犯得着这样着急你。”
    话落,门从外面被打开,玄溯很不走心的喊了声母后便离开了。
    于初梦看了眼里头的齐言嫣,目光转而落在宁羽身上。
    从齐言嫣去了长春宫,宁羽仿佛心病除去,人顺畅了,气色好转了不少。
    于初梦握起宁羽的手:“今后皇帝怕是还要为难你,也不必委屈了自己。”
    这意思,是让她该反抗就去反抗。
    宁羽点点头:“谢母后。”
    -
    废了一个静嫔,来了一个姜静淑。
    姜静淑进宫五天, 就被封了姜妃。
    宫里谁不说一声,皇上对静嫔念念不忘,顺带着那么厚待静嫔的妹妹。
    齐言嫣听到那些都是无所谓的态度,自从那天凤仪宫之后,皇帝就没再来骚扰她,也算言而有信了。
    中秋宴上。
    齐言嫣很低调的占着自己席位,嫔妃们不与她说话,她也闲得住。
    姜静淑年方十五,却丝毫不显稚嫩,盛装华服气势很足的直接走到了齐言嫣面前,有种冲着她去的架势。
    “本宫当你是走不出长春宫了。”
    论位份她高了那么一阶。
    齐言嫣起身给她行扶髻礼:“忙着伺候太后呢,没来见过娘娘,娘娘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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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静淑哼了一声。
    “你往本宫面前晃,本宫都瞧着晦气。有句话怎么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说完,她扭着腰肢去了前面的席位上坐下来。
    齐言嫣脸色微微一僵,坐回自己的位上。
    有些事,似乎并不是她觉得可以了结,就能够罢休的。
    若是这样,便不能算了。
    整个宴席气氛都不怎么好,两位太后没怎么说话,皇帝一直喝闷酒,姜静淑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除了皇帝淡淡回她一個“嗯”,旁的也没人理会她。
    宁皇后除了必要的时候,就没开口。
    旁人看歌舞,齐言嫣扫视了遍席面上出现的几个新面孔。按位置,也能猜到那几位谁是谁了。
    不得不说,新来的柳贵人很漂亮,如果皇帝审美正常,应该会多宠她一点。
    -
    大半夜的,林贵人梦魇跑出琼华宫,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摔晕了过去。
    孟太医立刻来请示阮薇,阮薇没有考虑便说:“那就让她小产吧。”
    本就是假孕,这几个月后也生不出孩子来,眼下让这孩子没了是最顺其自然的。
    玄溯听到林贵人小产得消息,很迟钝的“嗯”了声,再躺下去睡却怎么都不安稳。
    等到天亮上了朝,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的,听不到殿下人都说了什么。
    一下朝,他就去了趟琼华宫。
    林贵人要起身行礼。
    玄溯让她躺下来,本是要责备的,可说出来的话也比较温和:“怎么这样不小心。”
    林贵人眼泪就掉下来了:“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有罪。”
    玄溯说:“算了,是朕没那个福分,怪不得你,你也并非有意。”
    林贵人哭得很伤心,要他陪着,玄溯不走,就坐在床边看着地发起了呆。
    她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的,玄溯觉得这好像对他的控诉似的,听得他心烦意乱。
    皇帝一来,其他嫔妃都赶来看望林贵人了,姜静淑首当其冲。
    姜静淑一进来,林贵人就往玄溯身后缩了缩。
    这个细微的动作引起了玄溯的注意,玄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姜静淑高兴着呢,却偏一脸关切:“皇上,林贵人这正是要补身子的时候,妾身把自己份例中的金丝燕窝给拿了来。”
    玄溯没什么语气道:“你有心了,放那儿吧。”
    姜静淑身后婢女便把燕窝给了林贵人身边伺候的烟儿。
    林贵人于情于理也该道谢的,她便在床上跪下来,身子打着筛,声音抖颤:“谢姜妃娘娘。”
    玄溯看着她,眉头越拧越深。
    姜静淑瞧着林贵人这抖抖嗖嗖的模样,十分瞧不上眼,却又很亲切的走过去,伸手触碰她肩膀:“林贵人,这是身子不适?”
    小产后也不该这么虚吧?
    她手刚触碰到林贵人的肩膀,林贵人就尖叫了一声,猛地避开缩去了角落。
    这动作有点热闹姜静淑了,也不知道她一惊一乍的做给谁看,心里很不耐烦,面上和善道:“你这恐怕太医还是得多看看。”
    林贵人连连点头。
    玄溯看了她一眼,对姜静淑说:“林贵人刚失了孩子,惊惧未定,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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