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子弹递给王硕,淡然地开口,“姜扬的两条腿不够算上我的。王征的事一半原因在我身上。”
    王硕心下一冷,别过脸视线转向姜扬。姜扬瞪着双眼看着王海云,闪烁的泪花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王海云的话。他脚下使不出力,全身的重量全在押着他的两人身上。王硕走到他面前,凑近盯着他的脸,说道:“王爷今天拿自己保你一命是你命大,但是从今往后你最好别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到时可就谁保你都不管用了。”
    “带他滚。”王硕歇了口气,对押着姜扬的人喊道。然后两人迅速的拖着姜扬离开,若不是犯了太岁怎么会摊到这种差事,他们是宁愿上阵杀敌也不想呆在这里受煎熬。
    见人走了,王硕转过身冷冷看着王海云说了一句,“你满意了?”
    “我已经把我名下的财产都转到你的名下,你放心那都是正经的生意。我现在是真的一无所有了。”王海云压抑着心里的情绪,阴沉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悲伤,“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愿意原谅我的那天。”
    王硕愣愣地站在原地,原谅这个词对他来说显得太生疏,他不觉得他有资格去原谅谁。等他转身时,王海云已经走出大门,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如今他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东西,却觉得自己就如同这屋子一样,空空如也。
    人生真他妈的操蛋。王硕突然就想起胡荣经常说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完结。
    ☆、全文完
    王海云退下来不久c城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市里最顶上的高官因祸被捕,结果案子越查越深牵连出一大片人,导致c城整个高层权利中心重新洗牌。王硕心里不由大骂王海云,这摆明他是算了时间才出招的,让他来顶着风口浪尖。
    在和平的年代官商向来是一家,无论黑商还是白商,所以顶上换了人无疑首先影响的是与之朋比为奸的一群人,所以首先遭殃的就是其走得最近的廖大爷。自上回杨永贺一事之后,他一直被杨骐灿咬住不放,杨永贺借着命不久矣吐了许多关键内`幕出来,再遇到现在的动荡难免无法明哲保身。
    当然廖金辉泥足深陷,王海云本来也是逃不掉的,不过由于他抽身得快,如果上面没人不置他于死地不罢休,那他便算能安稳余生,但也不可能再有翻身之日。而王硕这边,王海云早安排了人去顶桩,他被约谈几次,险险擦过,暂时安全。
    等局势稳定之后,整个c城就仿佛被刷新了一遍,道上常传的那句‘东有猛虎北有智狐,睡狮当南国师坐中’。其中猛虎万国刚早已不在,睡狮王海云把江山拱手送给了王硕,而智狐廖金辉和国师双双被捕,c城如今唯一还剩下的就只有后起之秀的王三爷。
    坐在宽敞空旷的办公室,王硕目光冷冷地盯着桌上的报纸,微微地撇起嘴角。这份邻市的报纸是野猫专程带回来给他的,已经是两天前的新闻。报纸上的头条是‘中年男人双腿残疾三十层楼被人摔下暴毙当场’。他只看了标题和报纸上的照片就已经能猜出是怎么回事,脸上的表情不禁冷下来。因为这则新闻的受害人是姜扬,而报纸上登出的嫌犯照片赫然是郑峪翔。
    如果以郑峪翔的谨慎,他有心要杀姜扬就绝不可能在案发第二天就成为嫌犯。若要王硕猜测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故意留下线索,甘愿被通缉。对他这如同送死般的行为,王硕低下头捏了两下鼻梁,狠狠地叹了口气,不知该气还是该恼。
    这时胡荣直接推开门进来,余辰耀跟在胡荣后边不停喊爸爸。王硕的拳头不由青筋爆满,抬头一眼狠狠扫过去,“你能哪天不带着他?”
    胡荣听出他话里明显的不悦,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红的烫金小礼盒给余辰耀说:“给你王叔叔拿去,告诉他肝火太旺容易伤身。”
    余辰耀呆呆了点点头,显然不明白肝火伤身是什么,但他还是一字不差地复述给了王硕。
    王硕接过礼盒,打开瞄了一眼,虽然脸上没有变化心里却不住地长叹,接着瞅向胡荣问到:“你这是要结婚?”
    “这不很明显嘛,小耀叫我这么久爸爸不能白叫啊!这人一辈子还是得为自己找个寄托,你也是,何必为难自己?”
    胡荣语重心长地说了一气,让王硕的眉毛不由跳了跳,再看向旁边明显已经被胡荣培养得对他毫无畏惧的男孩说:“行了,我去。”
    “其实我的意思是越低调越好。老大,这条道不安全,我是想以后能让小耀和他妈过得安稳点!”胡荣抬眼对上王硕的视线。
    王硕盯着他,多年的默契,不用胡荣明说他也能明白,但胡荣却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只见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兀自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老大,当初我说的那句话现在依然不会变。”
    听他说完,王硕幽幽转过身,只看到门缝里的一个背影。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很孤独,即使他现在无论在哪儿都有人前呼后拥,他却觉得无比虚假。
    他抽了几根烟转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定定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他小时候眼中的王海云,却有的只是冷漠阴沉的一面。他用冷水浇了一脸,恍惚间眼前又掠过王海云的脸,他自嘲地一笑擦干脸上的水渍,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黑色的轿车停在绚丽的私人会所门前,西装革履地男人打开车门,微微躬身,谄媚地说道:“三爷,您请。”
    王硕抬脚下车,连看也没看车旁的人一眼,径直走向大门,轻车驾熟地到了楼上的包房里。他一进去房间里的人都起身叫了一声“三爷”,等他坐稳后才跟着落座。
    不过王硕一眼就注意到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一直没站起来过,自他进来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三爷,这位是云南三角区来的雷爷,希望能与我们谈谈合作的事。”
    王硕抬眼瞟了被叫作雷爷的人,没有说话,朝旁边伺候的人伸手,对方连忙双手将烟盒递上去。王硕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里等人把火凑上来吸了两口,然后靠在沙发上轻轻吐着烟雾。
    “三爷架子好大,让人干等了两小时不说,这态度根本就没什么诚意嘛!”
    对面地雷爷语气不善,王硕轻轻蹙了蹙眉,突然起身,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对旁边地人说:“把飞刀叫来,我觉得雷爷想跟他谈。”
    雷爷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靠!老子还真不愁找不到人合作,三爷没兴趣就算了。”
    叫嚣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突兀,所有人的视线还没来得及从他身上移开,王硕就微微转过头,接着响起砰的一声。众人反应不及,唯有雷爷清楚地感觉到子弹从脑边擦过,此刻耳内还在嗡嗡作响。王硕已经把枪收好,淡淡地说了一句,“请雷爷坐好。”再回过头对旁边的人骂道:“飞刀怎么还没来?”
    一旁的人立即一脸惊慌地说:“三爷,飞刀哥这两天去南边接货了。”
    王硕眉毛一敛,冷声说道:“雷爷在这儿,他敢去接过,叫他马上回来陪雷爷谈生意。”
    “是,是。”应话的人点头哈腰,像是恨不得给他跪下,心里有苦不敢言,能叫动飞刀办事的除了胡荣就是他王三爷,他不过是来这应门的小弟,哪敢去跟飞刀哥传这话,这明摆是为难他嘛!不过,好在马上就有了解救他的人出现。
    王硕刚抬脚就见房门被打开,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走到他跟前,低声说道:“三爷,有位叫王书益的人要见您。”
    他心里微微一震,表面却掩饰得很好,标志性的似笑非笑仿佛已经是他脸上一层面具,丝毫不会透露他的内心。
    这一年多王书益就如他曾经所期望地那般,找了份正经的工作,每天朝九晚五,自然也跟他断了往来。他心里其实很明白,王书益躲他是因为王征的事不敢面对他,或者说是不敢面对自己。
    “人呢?”
    王硕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房门立即又打开,王书益赫然站在门口,看到他时眼神微微闪烁。他就站在原地看着王书益走到面前,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强作镇定地说:“哥,下月我要结婚了。我希望你能来!”
    王硕接过来悻悻地看了两眼,心里却如狂风咆哮,这是他今天收到的第二份结婚请帖,敢情今年都赶上了好日子?但脸上仍旧淡无表情地说:“嗯,我会去。”
    王书益点头轻笑,对王硕的反应显得有些失望,但总比被直接拒绝要来得好,他抬起头两人视线相对,却突然发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得匆匆告别,“那,没事我先走了。”
    王硕没有接话,轻点了下头,看着王书益被人带出去,然后顿了顿也跟着往外走,仿佛忘记了身后雷爷的存在。
    坐在车上,王硕开始想王书益的新娘子会是什么模样,曾经很多年里他都认定胡宁是他的弟媳妇,可惜胡宁早早地嫁了人。他觉得如果比不上胡宁那真是配不上他弟。
    于是,在婚礼当天他见到他真正的弟媳妇时,他心里不免一阵失落。远远站在王书益旁边的女人看起来有些憔悴,皮肤发黄,跟他见过的女人比起来相差了千万里,若一定要说那唯一可取的就是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王书益站在酒店门口,看到王硕连忙带新娘上前打招呼,“哥,你来了!这就是张春晓。”旁边地女人朝王硕笑了笑,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王硕淡然地点了下头,走近之后他才发现,新娘的肚子高高隆起,脸上不由掠过一丝惊喜笑意。
    王书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还差大半个月就临产了,呵!”
    “很好。”王硕盯着张春晓的肚子说了这两个字,王书益连忙岔开话题引他进去,毕竟奉子成婚不算光彩的事,而且孩子都快生了,他才办这婚礼。
    王硕进去之后,他跟来的人悄然无息的把守住酒店的各个入口,少数几个混人宾客之中进了酒店,瞬间喜庆的气氛在暗地里衍变成了八国峰会。
    王硕打量着厅内并不算多的客人,唯一装饰过的地方只有餐桌前小小的舞台,墙上挂着新人的结婚照。若是比起几年前郑峪翔的婚礼来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王硕却有种踏实温馨的感觉,也许是来自于新郎新娘的和谐感。当年郑峪翔和梁诗是一目了然的貌合神离,而现在王书益和张春晓之间显然多了一分亲密与甜蜜。
    王书益领王硕走到最前排预留的位置,偌大的圆桌边上此时只坐了三个人。王硕瞟了两人一眼拉开脚边的位置兀自坐下,显得与这喜庆的背景异常不搭。
    “这是春晓的姨妈。这是她堂哥。”王书益指着王硕不认识地两人介绍道。
    王硕意思地对两人点了点头,另一边有人叫王书益,他不得不扔下他面目不善的哥哥和张春晓一起过去,临走时求助地看了桌上的另一位一眼。
    “你就是书益的哥哥?我是晓晓姨妈。”
    “他性子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王海云看了一眼王硕向旁边的两人解释道。
    “怎么会,一看就是年轻有为。比我家那小子强多了!”姨妈看看对面的王硕,又把视线绕到旁边的人身上。
    一直坐着不动的男人似乎接受到什么信号,突然回过神来,把面前的烟抽一根出来朝对面扔过去,裂嘴一笑,显得有些随意,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脸上,“我叫张春,幸会!”
    王硕看了对方一眼,有种瞬间被看穿的感觉,对他并没什么好感,捡起桌上的烟,说了声:“幸会。”
    王海云注意到桌上尴尬的气氛,对王硕说道:“硕儿,坐过来。”
    王硕愣了愣神,已经很久没被人吩咐过了,他不自觉转头盯着王海云。似乎看起来消瘦了一些,目光也变得柔和,带着一股看尽世俗的超脱感,浑身散发着淡泊的气质反而令他显得更加耀眼。王硕心里暗自冷笑一声,他总觉得自己已经赶上了王海云,但这一刻却让他觉得仍然离得很远。
    王海云仍然是王海云,无论还是不是王爷,他身上永远有王硕没有却想得到的东西。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听了他的话,坐在王海云旁边,心底盘旋已久的孤独感悄然消失,仿佛长久的空洞被填满,心里变得踏实。
    他静静望着远处忙碌的王书益,不由想起几年前他说的话,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他不需要再为他做任何事情,没有王硕的王书益甚至比以前活得更好。
    “大姨,我们去看春晓。”张春突然拉起姨妈。
    姨妈对此颇有不满,作为女方的家长,他们显得有人丁单薄,可怜她的侄女从小没了父母,作为张春晓最坚实的后盾她认为有必要跟男方家长搞好基础关系。
    “你不怕她累着了,我还怕她怪我没关心她。”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姨妈离开位置,临走时回头看了后面的两人一眼。
    王硕奇怪地转头看着张春的背影,又一次产生被人看穿的感觉,耳边传来王海云对成稳深沉。
    “硕儿,你还好吗?”
    王海云相隔一年多的问候,平淡又生疏,王硕回过头来,“嗯。你呢?”
    “你知道我在等你的答案。”王海云深切地望着王硕,过了半晌又才说:“硕儿,再过几年我真的老了。我怕我等不到那天。”
    他说这话时,眼中蒙上了一层雾,让王硕看不真切。他仿佛此刻才意识到王海云比他几乎先出生二十年,这样的差距甚至比两人的父子关系还要鲜血淋淋,也许王海云真的再没有下一个十年来陪他折腾。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心脏紧紧缩在一起,盯着王海云动了动唇却没想好要说什么。
    这时,前方并不宽敞的舞台上司仪的声音忽然响起。没有新意的台词就如同说出白头偕老的新人千篇一律的心情一样,幸福也许真的简单得谁都一样。
    王硕就像个旁边者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场婚礼,感觉离自己很遥远,无法将自己与此划上任何联系,直到司仪请家人上台时叫到他的名字。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摞挑子走人。他答应来参加婚礼可没说要上台去像白痴一样听人摆布,尤其是那个一看就脑子发育不完全地司仪。
    王海云突然拉住他的手,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别动怒,来感受一下。”他的笑容让王硕一瞬间走神,接着不等他反应就拉着人上台。
    对于司仪说了什么,台上的人做了什么,王硕完全没兴趣,他只知道被人要求站在台上发傻的感觉令他暴躁不已,若不是王海云一直拉着他,此时这简陋的舞台已经被他拆了。好不容易熬到要结束的时候,司仪突然一句话又让他想拔枪杀人。
    “接下来,这一声可要喊得甜一点。哥哥看样子没有准备红包呢!”
    王硕冷冷地瞟了司仪一眼,对方却大喇喇地一笑,催促着新郎新娘去要红包。他脸彻底黑下来时,王海云拿了两个大红包从身后递给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准备。”把红包塞进王硕手里,补了一句,“给了就结束了。”
    王硕僵硬地将红包递过去,脸上仍旧是若有似无的笑意。王书益倒是看得出王硕的心情不好,他也没想到司仪会演这样一出,不然他是绝对不会让他把王硕请上来的。倒是张春晓不以为然地说了声“谢谢,哥!”可她一说完莫名地愣住,然后眼泪不住地掉下来。
    这时司仪赶紧打圆场,说可以胡吃海喝了,几人才跟着下台。张春晓被她姨妈和张春带去休息间,只是一路止不住眼泪。而另一边的亲属席就只剩下王家三父子。
    “爸,哥!谢谢你们今天能来。”王书益端起酒杯站在桌边对着父兄说道。
    “我从来没尽到当父亲的责任,看到你今天我真的很高兴。”王海云招了招手意示他坐下,说得有些淡然却也真挚。
    王书益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看着王硕说:“哥,我知道征哥的事你一直放不下。我也知道你不是不能原谅爸,也没有怪我。而是你无法原谅自己。可是,现在一家人只剩下我们三个。”他说到一半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完,再才接着说:“如果你们真的非彼此不可,我会祝福你们,我不想再失去最后的亲人了。”
    他突然站直身体用力地把头磕在桌子上,严肃地说:“爸,哥,请你们原谅我。”
    张春晓哭花了脸被姨妈扶着出来,王书益转过身抹了抹她的脸说:“哭得像刚钻过煤洞似的,大不了以后我兼职当你哥,好不好?”
    张春晓阴翳的脸上突然笑开,朝身后的男人喊道:“张春花,王书益想当你哥。”张春冷冷瞪她一眼,淡然地坐下拿起筷子,从容地选择无视。
    “你别拿春哥不当哥,你乱喊他要真生气了怎么办?”
    “你刚说什么?叫他春哥更严重,你要小心了。”
    “我是口误。”
    “我要告诉他。”
    “你敢!”
    张春抬眼听着远去敬酒的小两口的低声嘀咕,咬了咬牙觉得自己听力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接着桌上勉强算得上是亲家的几人,相互敬了杯酒坐下来,王硕再也找不到话题,低头盯着面前的饭碗不想手筷子。倒是王海云和姨妈聊得看似很投机,王硕装作不经意在桌上踢了他一脚,表示对王海云胡乱展现男性魅力的行为表示鄙视。
    按照传统午餐结束之后就是全民的娱乐时间,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少不了打麻将。自然王硕对此并没有兴趣,整个下午都躲在包房里抽烟,王海云则扮演着完美父亲的角色招呼客人,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不久前他还是那个人前如帝王一般的王爷。
    天逐渐黑下来,终于到了晚餐的时间,这一顿几乎是一群年轻人胡闹过的,最后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便是最终的闹洞房。新人在簇拥下和一群人一哄而散,只剩下王硕还留在包房里。
    “硕儿,你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吃点。”
    王硕看过去,本来以为只剩他一个人,见到王海云时有些吃惊,他又看了看桌上的粥,不由以跳变得重起来,眼睛有些发酸。
    “这一年多,你是不是过得不好?”王硕靠着椅背仰起头,盯着王海云。
    “只要你好我就好。”王海云蹲在王硕旁边,握住他的手,满怀深情地说。
    王硕直起腰身,瞪着他说道:“这真不像你说的话。”
    “硕儿,如果这辈子你都无法接受我,那下辈子我们可以不做父子,只j□j人?”王海云轻轻在王硕的手背吻了吻,抬头望着他。
    “王海云,你觉得会有下辈子吗?我们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还能等到下辈子?”王硕说着低下头吻住王海云,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他根本不用去超越王海云,也不用证明他比王海云更强,因为他无论是在哪个位置,王海云永远都在他身后,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同样也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所有的一切,他只要安心去接受就可以了。
    他捧着王海云的脸,迷离的双眼犹如他记忆中第一次叫王海云爸爸时那样,带着深切的期待与依赖,他缓缓开口,“爸爸,我爱你。”
    王海云笑了笑,猛然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握着他的手,轻柔又深情地说:“硕儿,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王硕感觉到左手无名指上突然而来的冰凉感,把手从王海云手里抽出来一看,手指多了一只简单的戒指。王海云把自己的手抬起来,两只手放到一起,同样的位置有两只一样的戒指,王硕高高扬起嘴角。
    “你这是在求婚吗?”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该问我是不是愿意娶你。”
    “硕儿,你还想争论这个问题?”
    “这是最根本的问题!”
    “那我们来比一比。”
    “靠!这只是表示你在发情而已,我没看出来你比我大。”
    “那我们换个方式比,宝贝!”
    “靠!你他妈!别乱叫!唔……这,这是……酒店!唔!”
    外面路过的员工突然听到包房里砰的一声响,心里不禁有些发慌,他抬眼看了看门边站着的两个黑衣男人,顿时觉得更慌,连心低着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地走过,但耳朵却管不住地又听到砰的一声,他不禁心里暗骂出来乱搞就不能低调点!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终于完了,好开心!
    其实结局本来开头就已经想好了,结果花了几天都没写出来,我知道这个故事并不完整,因为动笔的时候我想的是要写一篇父子相杀相爱的故事,但写了十万字我发现我脑中的是个黑帮少年的奋斗史,然后改了又改,结果还是没能把两个故事融合在一起,最后彻底崩成作者各种诡异萌点集合的产物。所以,对能看到这里的各位姑娘表示万分的歉意。otl。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说这个故事在我心中它还是很完整的,四个性格不同的孩子,同样的起点却是不同的结局。征哥的偏执,翔子的冷漠,王硕的自负,小益的懦弱,性格上的缺点是造成他们结局迥异的原因。最后王书益求王海云和王硕原谅其实因为他做了很多坏事,但并没直接写出来。他因为王硕而憎恨王海云,最后又因王硕而原谅王海云。要说他是兄控也没错,当然并不含情欲在里面,因为我必须对得起我家春晓。
    最后,我想说我对不起征哥和翔哥,征哥的悲情、翔哥的悲催我都没写好,所以我决定要写一篇征哥的悔恨自弯追夫路来表达我的歉意。
    ps:我是深深地发现作为一个与社会严重脱节的人来说,都市文都是硬伤,以后再也不会写都市文了,灯红酒绿、柴米油盐我都不擅长!至少没跟上社会节奏前不会再写。
    pps:角落里弱弱求个作收,我保证下篇一定会好好写,争取更上层楼!
    新文《[重生]末日荣光》努力存稿中……
    happy end
    王硕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掀开被子,全身不由在冷空气中哆嗦一下。他龇牙捡起地上的外套披在光溜溜的身上,揉着满头凌乱的头发走出房间。朴实简单的客厅里火红的火光映在墙上洋溢着温暖的颜色,但却空无一人。他踱到门边透过门上的玻璃往外望了望,空中飘着小雪,雪地长长一排脚印一直蜿蜒向远方。
    他又浑身哆嗦一下,裹紧外套,从沙发垫子底下找出手机,快速地拔了一串号码。
    “大清早,去哪儿了?”
    “回家。”
    对方淡淡两个字让王硕一口气哽在喉咙,心说他妈把老子带到这荒山野岭来自己一个人回去了?他缄默地呼了口气,然后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又回到房间钻进被窝,但床上已经没了温度,只感觉到一股沁人的凉意。
    虽说这山里冬天来看雪的人多,但在这景区边缘的小屋还是静得出奇,王硕觉得他似乎连雪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两天前王海云连强带哄地将他带到这里,说是度假,但他知道是他爸不知在哪看了不健康的片子,要带他来实地验证。不过因为他几年前的枪伤留下了后遗症,他爸没舍得拉他到雪地里去折腾,但两人一直从火炉做到沙发再做到床上,过了两天淫靡不堪的日子。至于王海云为什么突然出走,他实在想不出答案。
    使劲裹紧了被子,他还是觉得不暖和,拧着眉毛心想王海云果真是更年期到了。最后烦躁地在床上滚了两圈,仍然睡不着。
    “马上来西山接我。”王硕对着手机吼完这句果断挂断,他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王海云会扔下他,所以根本没考虑带人一起上山。大约过了三个多小时,他烟头已经抽了一地,就差把柴火捡起来抽时,终于见到了来接他的人。
    “三爷,您等久了。”司机恭身低头,谦卑地说。
    “上来时看到王爷的车了?”王硕端坐进车里,目光冷冷瞟了车门外的人一眼。
    “没有。也许王爷走的另外一条路,也许是我看错过了。”他悉心地解释,王硕淡淡呼了口气。
    “行了。走吧!”
    司机赶紧坐进驾驶座,开车下山。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之后,王硕推开家门王海云却依然不在,这回他是真的火了,愤然转身又出了门。
    其实无论是他还是王海云,骨子里根本从来不懂得迁就别人,虽然两人的性格谈不上会怎么吵架,心里的不满往往都化成了床上的暴力行为。所以这日子也过得凑合,但仍免不了这种谁都不肯先低头的时候。在他决定接受王海云的那一刻起,或者说他一直都知道,王海云的温柔妥协并无法变成生活上的迁就。
    “把王海云给我找出来。”他坐在车里幽幽地开口,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司机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应声。然后他迅速地联系人追寻他前任老板的下落。没过几分钟,他收到信息连忙掉转车头,开到了一小区里面的幼儿园外,王硕就坐在车里望着马路对面。
    王海云正领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走出来,小孩嘟着嘴,异常不满地瞪着王海云。
    “还没有放学,我要爸爸来接我,不要跟你走。”
    终于在学校门口,小女孩的脾气暴发,蹬着小短腿猛踢王海云。门口的保安见了,越加怀疑起来,在王海云进门时他就觉得不像好人,此刻他更是觉得这男人怎么看都像拐卖儿童的。但王海云目光一沉,他刚抬起的脚步又顿住了。
    而才到他大腿高的小孩却没被他这一眼吓住,泪眼蒙胧地瞪着他控诉地说:“我要告诉妈妈,你叫我逃学,老师说逃学都是坏孩子。妈妈会打你屁股。”
    王海云嗖地一下蹲下来,压着眼睑看着面前粉嘟嘟的小孩,垂着两根小辫,身上穿着粉色的小外套。他紧紧拧起眉毛,说道:“不许哭,你是男子汉。”
    说起这个王海云就七孔都冒三味真火,他完全无法理解张春晓的娘家,好好的孙子非让当成孙女来养,这是多么愚昧的封建思想。为此他甚至找人查过张家的背景,结果一查,发现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最后无奈地不了了之。
    “男人哭了、哭了都不是罪!”看起来明明与小女孩无异的小孩倔强地昂着头,一边说着一边哭得更加欢畅。反而王海云被他这句弄得差点笑出声来。
    “够了,你这德性不知像谁!”王海云抱起小孩往旁边停车的地方过去。
    “像我大舅舅。”小孩很干脆地回到。
    王海云板起脸,衣服被小孩蹭了一身眼泪鼻涕。他转头瞥了一眼停在马路对面的车,将小孩放进车里,然后拿出手机拔通王硕的电话。
    “硕儿,过来。”
    王硕拿着手机的手一紧,顿了顿,打开车门径直朝马路对面走过去。王海云靠着车门愣愣地看着他,然后手里的电话被两只小手扒开,他转头看着挂在车窗上的小孩抱着手机喊道:“伯伯,王海云叫你过来。”
    对此,王海云眉毛不由一跳,眼见小孩从车窗上直接翻下来,若不是他手快估计这会儿已经摔了个狗啃死。小孩睁大双眼瞪着他,一脸快哭地表情,他却抓着小孩的脚腕将人倒悬在空中笑道:“你除了穿得像个女孩外,还有什么地方像?”
    “名字。”小孩照样回答得很干脆。
    “王小小。”王硕看着头朝下的小孩,忍不住笑了一下,目光从王海云脸上刮过,然后小孩扯了两下他的衣角喊道:“伯伯,救我!”
    王硕低头看了看他,训话似的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伯伯救我。”小孩回答道。
    “上面一句。”
    小孩想了想说:“名字。”
    “再前面一句。”
    “忘了。”这两个字他回答得比之前的任何一句都干脆。
    王海云又跳了跳眉毛,把叫王小小的男孩丢回车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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