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征远侯府的婆子借了宣平侯府的道,从宣平侯府的侧门进入,又从后门出去。
    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路后,两个人分开,一个婆子继续往前走,另一个就近进了一家铺子,进到铺子的后院。
    有中年男子守在那里,看到婆子进来,试探着叫了一声:“大公子?”
    虞舒兴冷哼一声,大步进了屋子,守在此处的人急忙跟上。
    “人哪?”一进门,打扮成婆子样的虞舒兴往当中的椅子上一坐,目光扫向屋子。
    “大公子请稍待。”中年男子退下,不一会儿带着一个小厮进来。
    小厮进门看到一个婆子,愣了一下。
    中年男子推了他一把,把他推的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中年男子厉声道:“还不拜见大公子。”
    “见……见过大公子。”小厮不敢再看,急忙就势跪下低头。
    “喜旺,在江南三年,怎么,不认识我了?”虞舒兴身子往后一靠,问道。
    “奴才……一下子没认出来。”小厮急忙道,打扮成这个样子,别说是他三年没见,就算是一直见到的,恐怕也认不出来。
    “这几天在城门处找到你家世子了吗?”虞舒兴也没时间和个小厮多套近乎,他这一次出门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父亲到前面去交涉,最后就算会放几个人出门,每一个人都会查的很清楚,唯有借着宣平侯府的侧门,他才可以离开。
    虞承轩的事情耽误不下去了。
    “奴……奴才没见到。”喜旺慌道。
    “你不是说必然会找到虞承轩的吗?怎么,现在人飞了?”虞舒兴冷冷的道,语气沉凝、压抑。
    “大公子,世子自那日不见之后,一直不见踪迹,到现在更是什么形踪也没露,奴才不知道世子去了哪里!世子离京三年,如今也没有其他熟悉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会突然之间不见了,大公子,会不会世子已经遇了难?”
    喜旺抹着眼泪道,又慌又急,原本以为大公子吩咐的事情极简单,没想到事情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当时是怎么说的?”虞舒兴厉声道。
    “大公子,奴才真的不道世子去了哪里。”喜旺哭天抢地起来。
    “闭嘴!”虞舒兴伸后一拍桌子,喜旺吓得打了个咯,用力的闭上了嘴,只依旧在抽噎。
    “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去刑部报案。”虞舒兴冷冷的看着喜旺道。
    “去……去刑部?”喜旺瑟缩了一下。
    “跟之前说好的一样,去刑部报案,就说虞承轩被流寇所害,这会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虞舒兴低缓的道。
    之前订下的事情,是杀了虞承轩,把事情推给流寇,有喜旺进去报案,客栈起火就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
    那种情形下,虞承轩的死就说的过去了。
    只要虞承轩一死,这爵位自然得落到父亲和自己身上,征远侯府的大房死绝了,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大公子,可是……没有尸体。”喜旺惊慌的道,这事和之前商议的不同。
    虞舒兴大手一挥:“先别管这事,只说当时被流寇带走的时候,虞承轩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流寇还说会向征远侯府要赎金的,如今一直没来要赎金必然已经没了性命,你之前一直没报案,也是因为担心自家主子安危,如今却是走投无路了。”
    征远侯府现在需要虞承轩的死迅,只要虞承轩的死迅没传来,这爵位就只能落在虞承轩的身上。
    虞舒兴的这话也算是圆了看不到虞承轩尸体以及进京几天,小厮没有去报案的原因。
    “可……可是……”这和之前说的不同,喜旺很慌,结结巴巴的道,“如果刑部一定要……查一下去,一定要见到世子的尸体……该怎么办?”
    “此事你不必多说就行,最多把你关在衙门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过后,会让你回府的。”虞舒兴见小厮害怕的脸色惨白,安抚了他一句,这个小厮他还用得早。
    这一次偷偷出府,最主要的就是这件事情,他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奴才……奴才明白。”喜旺咬咬牙,事到如今,也不是他喊停就能停的。
    “虞承轩身边的东西留了吧?”虞舒兴又问了一句。
    “留了……按大公子的意思留了世子的玉佩。”喜旺强忍住心头的战栗,哆嗦了一下道,这事是进京之前大公子就让他办的,那天晚上客栈起火,他特意就摸了世子的玉佩在身边。
    “好,那就按照此事办。”虞舒兴道,他不便在此处多呆,站起来往外就走,他是不去信康伯府的,去信康伯府容易被人发现,他出府是替宁氏买些香烛,说是要在府里祭拜虞兰燕。
    依旧从铺子里出来,找了就近的一家香烛店铺,买了些香烛,带着一大捆的香烛回去。
    宣平侯府后院的婆子知道他是出去买香烛的,看到虞舒兴扮的婆子过来,就放行了,侧门处也同样放行。
    待到了征远侯府,虞舒兴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套,回头看了看店铺方向,现在被关起来也不错,至少虞承轩出什么事情,都跟自家没有关系,如今就等衙门的人上来,查问虞承轩的事情了。
    万事俱备,就等虞承轩的死信……
    袭衣斋
    虞兮娇坐在包间的窗前,查看手中的帐目。
    上一世,她被困在征远侯府的后院,就算这些店铺是她的,一般也见不到齐管事,宁氏甚至还早早的插手了一些自家店铺的事情,虽然没有换走齐管事,在一些小的地方也是插了人手的。
    如今打算一一挑出。
    十八一身仆役打扮过来,听到敲门声,睛雨上前开了门,把十八带了进来。
    “小厮找到了吗?”待十八行过礼之后,虞兮娇就放下手中的帐本,问道,虞承轩的小厮躲的很好,到现在也没找到人。
    今天倒是有可能,虞兮娇出门之前就让十八在自家后门处等着。
    “姑娘,已经找到了!”十八恭敬的道,他之前跟在虞兮娇身边是因为自家主子的吩咐,如今却对这位年纪尚小的虞三姑娘佩服不已,“征远侯府借道过来两个婆子,其中一个对守宣平侯府后门的婆子说她一会就回来,只是去买些香烛,另一个要晚些回来,属下就跟着采买香烛的那一个婆子。”
    采买香烛其实并不需要那么急的,征远侯府又是才办完丧事,怎么也不可能烧完所有的香烛,这个理由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推脱。
    十八是一个人,只能盯一个,当时就觉得这个婆子最可疑,于是就盯着这个婆子下去,而后看着婆子进了一家铺子,他稍晚一步进去人就不见了,但往后院去的时候却被人拦下,一看拦路那人的样子,十八就退了回来。
    守在门外没多久,就看到婆子出来,之后就近采买了香烛,顺着原路返回,十八稍稍跟了几步之后又回来,等了一会之后就看到探头探脑被送出来的小厮,趁着小厮上街左顾右盼的时候,十八上前把人打晕,借着说是自家的兄弟,把人带走。
    “姑娘,属下已经问过,就是征远侯世子身边的小厮,叫喜旺的那一个,手里有一块征远侯世子的玉佩。”十八说着,从袖口里取出一块玉佩,奉上。
    晴月接过递给虞兮娇。
    虞兮娇定晴一看,心头一痛,这块玉佩上一辈子她也有,是父亲特意去寻了给他们姐弟的,只是她那一块应当碎在火场之中,而今再看到弟弟这一块,眼含悲色,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玉佩。
    “这块玉佩是征远侯世子的。”
    “姑娘,现在要怎么办?”十八问道。
    “人现在在哪里?”虞兮娇问道,眉眼处闪过一丝幽深,小厮找到了,她的心也放松下来。
    “就在马车里,现在捆着堵上嘴。”十八道,“要不要也送到刑部去?世子在那里押着不少的人。”
    “不用。”虞兮娇摇了摇头,道,“这个小厮送到我让你暂时买下的那一处院子。”
    虞兮娇早早的就吩咐十八,让他出面替自己购置了一处地方,位置偏僻的小院子,却是在宣平侯府和袭衣斋的当中地段,不管是从宣平侯府出去,还是从袭衣斋过去,相对来说都简单。
    有一些事情,袭衣斋这里是不便的。
    这个小厮是弟弟离京的关键,弟弟会离开京城一段时间,至少得有一个过得去的理由,让人相信弟弟不能回京,也没有身故。
    虞兮娇之前一直在找这个小厮,只是这个小厮藏的极好。
    事情安排好之后,十八退下,虞兮娇让晴月去买二份味道特别冲的药粉,又让齐管事准备了笔墨,待她书写完一封信后,晴月也回来了,虞兮娇让晴月把两份味道特别冲的药粉调和在一处。
    弟弟身边的这个小厮是孤儿,不可能因为别人的原因背叛了弟弟,那就只有从他自身上找原因了!
    这些带着也是有备无患……
    收了信起身回府,马车一路回去的时候,特意的绕到信康伯府前看了看,信康伯府门前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很多,都在指指点点,府门前却不见任何动静,也没有人哭丧,可见虞兰燕之死,简之又简。
    既便有些不通常理,但和征远侯府的事情一样,没有人告,自不会有人查。
    手指间,车窗的帘子落下,浓密的睫毛下,眸色冰寒,褚子寒这是在把虞兰燕推出来保他自己……
    虞兮娇没看到的是,马路对面,也有一辆马车的窗帘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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