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杀意毕露,生生吓得衣衫破碎的君清昏迷在地,不省人事。

    场面陷入混乱,她一人,一剑,众弟子如见修罗般避让,许眠想上前阻止,却被周围无形的剑气震开。

    情况突变,从高台飞身而下的玄镜堪堪护住少年,他迅速取下许眠系于腰间的剑穗,运内力打出后隔空束缚在君匪的短剑上,悠远的梵音霎时从剑穗上一大一小的两个青玉铃铛里传出,君匪的神情陡然变得痛苦,手中剑似被震慑,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定住了。

    清音不断,女子猩红的瞳色一点点褪去,她闭上眼,跌入了清寒的,淡淡幽冷梅香的怀抱 。

    “抱歉......我来晚了。”

    “掌门师叔,人弟子先带走了。”叶湑打横抱起怀中的女子,朝玄镜略略点头,一步一步极轻极稳地走远,身后的少年眸色复杂,沉默了许久,颤抖着开口问道:“掌门师伯,那剑穗是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为何...”能镇住君匪。

    “阿眠呐,有些心思一开始就不应该,无关对错,你明白了吗?”玄镜怜惜地摸了摸许眠的头,少年眼眶微湿,从那日偷看君匪酒坛上被遮住的画作,知道是师兄后心里苦涩微酸的感受,他就明白不可能。

    他许眠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子呢?

    “阿眠,君匪是女子。”玄镜长长叹息,他望着少年顿时苍白的脸色左右为难,有些话不可说,此时却不得不说,“还记得吗?你娘姓冷......叫冷惜缘。”

    “今日...是她的祭日,若君匪醒了,带她一同来找师伯,好吗?”玄镜轻拍少年的肩膀,有些事现在不面对,迟早都要做个了断。

    “师伯,我明白了,阿眠会听你的话。”少年拼命扬起笑脸,粲然地转过头,泪如雨下。

    君匪再醒来的时候,脑海里一片空白,叶湑近在咫尺,她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平静......“我没事。”她避开叶湑想要诊脉的手,握着剑推门而出。

    “小师...,君匪,你醒了?”久候门外的少年别开脸问道,他刻意地拉远距离,君匪点了点头,她没有在意许眠僵硬而生疏的动作,只紧紧锁着短剑上系好的剑穗,问道:“这是什么?”

    “等下掌门师伯会告诉你的,先跟我来。”许眠惯性地伸出手,立刻又尴尬地缩回,叶湑静静望着这幕,隐约觉得少年不太对劲,他跟了上去,更多的是因为放心不下一反常态,冷清漠然的君匪。

    掌门殿外,玄镜早已静候多时,他拦下了不远不近相随的叶湑,让许眠带着君匪先入内室。事到如今,有些话有些事,他理应惜缘代劳。

    “阿湑,你不担心吗?”玄镜目光悠远,试探地问道。

    “担心什么?”

    “这两个孩子年轻气盛,共处一室难免......”玄镜点到为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的神情,却见叶湑沉吟片刻,眉宇间风光霁月如初。

    “我相信许眠,亦从未怀疑过君匪。”

    ☆、相爱相杀·叶湑

    “甚好,想来阿缘也该放心了。”玄镜意味深长地望了叶湑一眼,递过去掌门玉印,“既如此你便安心去处理萧逸和君清的事情罢,待掌门大典过后,师叔我也能云游四海,自此无拘无束。”

    “弟子谨记。”叶湑双手接过,眉头却几不可察轻皱。

    “阿湑,不必顾及师叔的颜面,我玄机门容不得勾结外人,迫害同门的弟子,既是咎由自取,就怨不得别人。”玄镜面色淡然,他给过萧逸很多选择,对方却偏偏选了旁门左道,年轻气盛难免会走错路,但这不能成为执迷不悔的理由。

    “师叔,弟子有一事不明,若为掌门,何谓对错?”叶湑眉目舒展,唇角却漫过一抹苦笑。

    “若我说,没有对错,你信吗?”玄镜长叹一声,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一点,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弟子相信,身居高位,保全大部分人利益者即为对,事难两全,不免会有牺牲,这是上位之道,也是为君之道。”叶湑从踏入玄机门那刻就明白有些责任不可推卸,哪怕不喜欢,也要做好。

    “能看得通透,自然会活得轻松些。”玄镜赞赏地点点头,“好了,去罢,师叔也得去看看那两个孩子了......”但愿阿眠,也懂放下执念。

    光线微黯的内室,香炉上青烟冉冉,檀木灵牌上缭绕着经久不散的自然清香。

    “许眠......”君匪望着少年逆光的侧脸清清冷冷唤道,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原主竟是许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当年冷惜缘以女子之身与师兄玄镜和师弟许攸同为首席弟子,因缘际会下她与许攸暗生情愫,之后却因为种种变故,许攸重伤,冷缘惜离开玄机门另嫁他人,而她当时腹中已有一对龙凤胎。

    冷缘惜所嫁之人,正是大楚先皇,两个孩子降世后,她为保男孩儿免受皇室纷争,派亲信交由玄镜抚养,对外宣称只得一女,也就是后来的长公主君匪,而玄镜带走男孩后,谎称是孤儿寄养在许攸身边,却始终按照冷惜缘所愿没有告知。

    新生的生命让许攸重新振作,他把毕生机关术倾囊而授,男孩亦不负所望,年纪轻轻就青出于蓝胜于蓝,他天资聪颖,许攸以为慧极必伤,遂取名为“眠”,希望他在情之一事上能晚些开悟......耽于情的人,在机关之术上,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匠人,却成为不了卓绝的大师,一如他自己。

    然而好景不长,九年后冷缘惜因沉疴离世,许攸心念俱灰,亦追随而去,留下不过十岁的许眠孤苦无依,也是这时,他遇见了被祈国送来的叶湑,两个同病相怜的孩子在彼此的青葱岁月里扶持生长,历经流年砥砺,被打磨成如切如磋的翩翩儿郎。

    “许眠......”君匪敛敛心神再次唤道,她望着将要燃尽的半柱香提醒道,忽明忽暗光线下的少年神色莫辨,他突然从身后把女子紧紧抱住,带着哭腔道:“小师弟,就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时间你不是我的妹妹。”

    君匪愣在原地,心湖好似被人投入了一颗小石子,仿佛死水微澜般,她没有推开少年,任由他把头埋在颈间,静静感知着热泪灼伤皮肤的痛痒,香炉里的灰烬快要积满,颈间也好似被洪水席卷般潮湿,她望着火光零星的残香,惊觉肩上一轻,窗缝里灌进的冷风扫在空荡荡的脖子里,凉得彻底。

    “许眠,一起替娘上柱香吧。”她的心微澜后再次沉寂,轻轻点燃檀香后走向背身立在角落的少年。

    许眠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无路可退,他闭上眼,向后伸出手制止道:“小师弟,你别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说道:“你一过来我就不想做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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