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恒息系之多事之秋
    “玄安,起床了。”千桑轻柔的拍着儿子的背道。
    北玄安缩在休眠舱中,偷偷瞄着千桑。破旧的休眠舱没有舱门,眼神犀利的千桑察觉到他的目光。
    “父亲要走了,再不起来就……”
    听了这话,北玄安猛地从舱里弹出来,扑到母亲怀中,嬉笑的在她怀中蹭了蹭,撒娇道:“妈妈!”随即跑出了屋子,看见北通银背着一个原始的食品包站在机械门外,但门却没有自动关闭,显然已经坏了,只能靠人力来推。
    北通银本应自净的皮肤被日复一日晒得黝黑,两鬓斑白,才200多岁,正值壮年,却好似垂垂暮老之年。
    注:关成境后寿命延长到500岁。千桑缓缓走出屋子,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朝彼此浅浅一笑。千桑就这么目送他离开,直到映入眼帘的仅剩荒芜干裂的土地。
    从前绝不会如此,北通银虽然早出晚归,但每天都在一起。而如今却是整整一周才有一日留以温存。可即使这样也不过是勉强达到原来的生活水平。
    晚间北玄安垂头丧气的抱着领回来的食物,很明显有什么心事。千桑没有多问,当说之时必然会说。晚间母子二人透过窗子看着满天星斗,王花人们的星系随着自己的轨道运行,其中一团虽然很小,但是散发着光却比其他星系明亮。这就是斯坦德星系。北玄安盯着它静静地看了好久。“母亲,我真的能到那里吗?他们……他们说我是劣质儿,说我……”
    “玄安,你不需要怀疑自己,你去做自己就好,不必听外人的闲言碎语,你只需努力去证明自己就好。”千桑打断了他,将他揽到怀中鼓励道。努力去证明吗?北玄安眼中不再迷茫,目光坚定的盯着斯坦德星系暗暗做了决心。
    外围界的灯火尽数熄灭,,中心区的灯光依旧辉煌,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所有的能源都是由北通银这些下民来提供的,没日没夜。
    “老北,你家娃以后咋办呢?”北通银抹去额头那掺着灰尘的汗水,扛着一箱蓝色的电石向车间走去。他是负责将成堆的电石装箱运送的苦工,每天只可以休息两个小时。北通银听到这一问,莫名的呆住,肩下密度极高的千钧电石顿时滚落砸在赤裸的脚上。先是一阵酥麻,随即是钻心的痛。脚趾已然血肉模糊,骨头碎成块。他痛得全身发抖,眼冒金星,肌肉紧绷的发不出声来。
    千桑和北玄安躺在休眠舱中。
    千桑道:“今天就先讲讲,你一直想知道的境界。”北玄安的眼中满是期待,顿时睡意全无,兴致勃勃的竖起耳朵听。
    “我们普通人的一生有三个境界,分别是幼基境、中恒境、关成境。依次对应着孩童,少年,成年时期。而后根据天资不同还有更高的境界,比如脱稚境、化虚境、珩归境、升关境,然而然而能达到这几个境界却绝非易事,普通人很可能一生都无法突破脱稚境。”
    “那,那父亲所说的修道成仙呢?”
    “那是归元境,通过了道基生死之境就等于进入了真正的修仙之路,而后在突破归元即可通过往生之门。”
    古仙之间,或许就是我的故乡,”
    “哇!是嘛?母亲,那你来这干嘛?”“我是说,或许,母亲的家乡非常美,非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千桑的脸色变得忧郁,没有光亮。
    北玄安也丝毫没有察觉到母亲的情绪变化,充满好奇的问道:“母亲,你……”“好了,别问了,睡觉吧。”千桑的思绪混乱,无心回答儿子的话。
    “……”
    一周即将要过去了,千桑母子坐在门前激动地等着北通银。千桑像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条项链,一条黑线下串着一块透明的水晶,水晶的表面盘旋着金丝,晶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古朴而神秘。
    “玄安,此物戴好,不可以弄丢哦。”“嗯!”北玄安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感觉亮晶晶的很漂亮。还是母亲给的,宝贝得很。母子二人在门前等了好久,直到日落,才见到邻居搀扶着北通银回来。
    千桑脸色大变,慌张的扶丈夫进屋。因为脚伤,蓝原暂时不会用北通银了,一家人也没了收入来源,只能默默地盼着他快些恢复。
    千桑从未向北玄安诉说过苦难,但他明白它们随时会弹尽粮绝。他说虽然不似同龄孩子一样高大,但他却胆识过人,他将附近的邻居家门都敲了个遍,妄图借一点资源,可无论他如何哀求,得到的只有冷嘲热讽。
    他出去时母亲就告诉过他,:“注意安全。每个人都为了生存,你可能什么也借不到,别去了。”
    他坚定地否决母亲,满怀信心,天真的以为会有人借给他。但现实总爱用凉水将人浇成落汤鸡,将他拉回现实。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犹如丧家之犬,带着满身尘灰筋疲力竭的走回了家。
    他站在门外,抹抹眼泪,摆出平日的笑容,拉开门。这个夜晚吹起了风,带走丝丝热量。此时确是有些让他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千桑倒在了地上。北玄安脚下一软,惊恐的跪坐在地上,脑中徘徊着他最不愿接受的结果。
    “不……”“不……不会的!”
    他手脚并用爬向千桑,触摸到的那一刻便知道了结果。”
    尸体,没错,是冰冷的尸体。此时北玄安是什么心情,吃惊,痛苦,难以置信,不知所措……小小的手捧着母亲的脸,笑道:“母亲,你在干嘛呀,你不可以睡在地上哦,会被怪虫子吃掉的。”
    没有回应,触手的冰冷,再也不会有回应了。小小的身子俯下来,去听心脏的跳动,安静的渗人。
    自欺欺人?自欺欺人!真的?真的!
    “啊——母亲!”他嘶吼着,语无伦次的乱叫,喊着母亲。泪水决堤而出。屋子中睡觉的北通银被吓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咚——”
    摔在了地上,又慌张的爬出了屋子,看见了一本《维尔适民》、妻子地上的尸体,包括蜷缩在角落的儿子发抖呜咽的身躯。没有倒下,干瘦的身子恍惚的晃了几下,他不能倒,绝不!
    强撑在原地,眸子中空洞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一夜的空气依旧闷热得很,父子二人的心中却冷若冰霜。
    北通银将儿子抱回屋哄睡着后,背着妻子的尸体一瘸一拐的出了家门。
    ?  ?冷静冷静!千桑妈妈咪死了我也很桑心滴!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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